《华裳天下》 十里红妆 倾城嫁 大齐天瑞帝二十一年 晋城 正是阳春三月好时节,春光明媚,清风朗朗,一场春雨后,一夜之间,大地瞬间从枯朽的死气沉沉中恢复勃勃生机,万物苏醒,呈现生气怏然,这般富有生机活力的的美景,无不带给人一种新生的美好愿望。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大齐百姓的心里,今年是全新的一年,是富庶的一年,如此的安平祥和,是上天降下的福祉,是他们带来的福音。他们是大齐所有百姓心里真正的王者。 半年前,大齐皇帝一纸诏书贴布于大齐各地大街,民间众人无不雀跃,甚至是喜极而泣,他们心中的王者将在天瑞祥和的三月尊上苍旨意喜结连理,先知道这消息的人都奔走相告,恨不得连路边耳聋眼花的耄耋老人都知道这一消息的重要,不得不说,大齐皇帝这诏书有多么的得民心,知民意,就这一下,对于很多不知道大齐皇帝是谁的疑问瞬间就解除了,私下里还夸一声“皇帝圣明”。 而此时,大齐皇宫,正德殿内,淡淡的龙檀香弥漫在整个大殿,龙榻上一人双目闭合,以手支额,慵懒的躺在明黄色的锦绣龙纹团云垫上,一手轻轻地敲在怀里抱着的小巧镂空盘龙镶嵌红色宝石的暖炉,白皙纤长的手指,好似女子才有,却又有不是女子的劲力。 犹如上好美酒的浓郁清醇的声音缓缓地从那稍显淡薄薄凉的的唇齿间溢出,让人沉醉,同时也让人有一种抑不住的森寒惊恐。 “小陆子,你说朕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榻后一直恭敬伺候的小太监压低声音不急不躁的回到“只要是陛下做的决定就一定是对的” “是吗?可是朕觉得这次好似做错了,成全了他们,而朕却这般苦涩”后面的声音渐渐地低下去,小太监悄悄地抬头看一眼榻上已经沉静的皇帝陛下。 他知道这句话陛下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只是自己对自己呢喃,想到陛下提起的他们,小陆子卑微的脸上也闪现出一丝温暖明亮的光芒,距离那天还有半个月,他相信那一天,那一对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艳绝天下,他,一直坚信,就如梦里多次出现的画面,他此生最难忘的记忆,一袭红衣,温暖明亮的笑颜。 一晃半个月,短短的数日对于很多人来说实在是太长了,他们准备半年,就为了今日一天。 这一天,一年中最好的黄道吉日,宜嫁娶。 四更天,位于皇城偏东北的华国公府内,精致秀雅的典型南方小院,与这处于北方的院落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看就是一座女子的院舍,闺楼内不断有女子进进出出,忙碌着,淡淡的光将楼阁晕染出一片的祥和宁静,如此也掩饰不了此时此刻的喜庆。满园各色名花,一夜之间,都含苞释放。 “主子,是否更衣”水墨青荷的立体锦娟屏风内,只听到哗哗的水声,和倒映出女子玲珑凹凸有致的曲线。 “进来吧!” “是” 身穿淡蓝衫衣长裙的侍女提着朱红黑色绲边华服,撩起屏风一旁的珠帘缓缓而入。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在喧闹的房间里整齐的响起,窗前的榻上,一只慵懒的小白猫团子,小心的睁开一双眼睛看一眼前方,又懒懒的闭上,这一切都与它无关,它只需确定它的主人未抛弃它既可。塌边灯座上墨莲的灯罩,罩出一室暖暖的明亮。也照亮这一室精致的摆设,各种小巧的东西,无不都是稀世罕见,即使是尊贵如大齐皇室,也未必能将一室摆上如此之多稀罕之物,更何况,大多数人有几件稀罕之物都珍藏在内,必不外漏,哪会如此张狂的全部摆在室内,由此也可看出,此屋主人对这些稀世宝物并不是看在眼里,也许在她的眼里,此些东西和普通之物并没有差别。 须臾,侍女轻轻的打起屏风侧边的珠帘,一女子,十五六岁,白皙如凝脂的脸庞,明亮黝黑的双眸,如一汪清泉,只一眼,便让看着她的人心生宁静,卷翘的睫毛,投印下一排浅浅的阴影,挺翘的鼻,是上帝最精心雕刻出的形,棱形的红润小嘴,如上好的樱桃,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如此芳华,可以想象得到,再过几年,她将是如何的风华绝代,倾尽天下。 最让人惊目的是,此时穿在她身上的华服,这是世间最奢美华丽的婚服,大红光泽,隐隐可看出是是苍山秘宝千年蚕丝织造而成,耀人光泽是因中间织入金线,象征女子最高权利的凤翔九天的图纹忽隐忽现,好似凤啸九天,展翅而飞,一种隐含的气势凌霄在红色嫁衣上,衬托的娇俏的人儿更加的尊贵。身后一个侍女恭敬地托着长长的裙裾,红裙黑边,这个大齐有史以来最奢华的婚服,她居然可以模到,心里激动的双手颤抖。 “主子,锦绣姐姐刚才传话进来,说大长公主殿下领着各侯门小姐已经进了府内,正向着莲园而来”。 “恩,红绡,吩咐绿娟她们打起墨色锦帘,恭迎长公主” “是,主子” 远远的说笑声传来,知道是长公主一行人已进了园子,侍女们小心的搀扶着华服女子迎在门口。 “参见长公主殿下” 走在中间略带银丝的贵妇,放开搀扶着她的人,快步走到将要跪拜下去的女子前,扶着她的双臂“舞衣,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这些俗礼就免了” “谢长公主殿恤舞衣,正因为今日这个日子,舞衣才必须的给公主殿下行礼,舞衣能有今日,全凭公主殿下的教导” “你这孩子,你能有今日,要说是我老婆子的教导还不如说是你自己聪敏,好孩子,既然你要拜,就当作为你的长辈受你一拜” “长公主殿下本就是舞衣的长辈,何来作为一说”说着盈盈一拜,真诚恭敬。 “锦绣,快扶起你家主子,由老婆子给开妆,一会耽误了良辰,本宫就罪过大了”随着长公主而来的众侯门闺秀听到这都掩嘴而笑。 刚扶着长公主进来的紫衣女子爽朗开口“误了舞衣妹妹的良辰,到时晋王爷殿下还不得不依长公主殿下了” 说完众人笑的更加响亮,从开始盈盈浅笑的舞衣,脸颊爬上了娇羞,终于增添了一份属于出嫁之人的娇态。 “看看这,一群猴孩子,居然敢打趣本宫了,还不进来,赶紧准备准备,一会真耽误了时间,看本宫才不依你们了” “是是是,就知道长公主殿下最疼舞衣妹妹了,咱们就是来陪场子的”锦绣扶着舞衣,红绡扶着长公主殿下,一群人进入内室,一会忙乱的声音响起。 舞衣静静的坐在那里,由着众人摆弄,此时此刻,她仍旧有着不真实的感觉,来到这个架空的朝代已经六年了,从最初的迷茫到战战兢兢,再到如何艰难地生活,再到后来经历的一切,都感觉是在梦里,遇到他,是个意外,她从未想过,在异世能遇到适合自己的那个陪伴一生的人,事实上,遇到他是她最大的收获,相遇,相知,相伴,他对她的娇宠疼爱,给了她两世从未有过的温暖,今天,她穿上最美的嫁衣嫁给最爱的他,从此相依相守,福祸相依。 红色的盖头,遮住了眼前的一切,所有的喧闹被阻隔在这方小小的帕子外,此时,内心如此的宁静又如此的澎湃。 “舞衣,由大哥送你上轿好吗?”低沉黯哑的声音,有着掩饰不住的失落。 “好”静静的趴在他的背上,心里轻轻地说道:大哥,今生能有你这样的大哥,舞衣很幸福,很幸福,舞衣真心的祝福大哥能遇到比舞衣更好的女子,她会陪伴着大哥此生直到老去。 穿过一道又一道长廊,离大门更近了,舞衣,今生作为大哥守护你,来世就让大哥作为能陪你到老的那个人。 正门大开,坐在马上的晋王爷,眼里只有那一袭尊贵红衣被盖头遮住的人儿,优雅的下马,同样一身红衣衬托出雕刻般绝伦俊逸的五官,一步一步坚定的向着眼里唯一的人走去,亲自接到自己的臂弯里,稳稳地抱住,走向花轿,小心翼翼的送进花轿里,然后翻身上马,修长挺拔的身姿迷倒了观看的众人,一阵阵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大齐志》中记载关于一代大帝曾娶亲的场面:天瑞二十一年,晋王爷大婚,天下轰动,晋城方圆十里,嚷嚷人群,比肩接踵,自携家藏私宝,为之添妆,暮春三月,满城桃花,皆开满枝头,飘落十里红妆,铺成桃花大道,所过之处,桃花香溢满空气,后人将这自古仅有的盛世婚嫁称之为“倾城嫁” 又有大齐野史记载晋王爷与华国公府华舞衣之婚乃是一场诱惑他国的阴谋,虽过程可称之之为前无古人,奢华盛大,而实际却并未完成,在最后,以晋王爷和王妃的双双失踪结束了这场盛世典礼,给后世留下了一个无限遐想的谜团。 天瑞二十二年,大齐,北周,西魏,一场三国的战争爆发,三国中,各有一神秘军师,引导着这场战争的走向。 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像世人传递着一个讯息,三足鼎立的局面是要打破的时候了。 隐于市的大齐的一些智者细细回想,才发现,至今所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均与七年前,那遥远苍山的一阵天火有关,从那一天开始,三个国家的命运已经在无形中被改变。 那一年,天瑞一十五年。 第一章 天降异象 重生异世 大齐,华夏大陆以北,占领整个华夏北方,与华夏大陆以东的西魏和西南的北周成三足鼎立之势。三国中,大齐兵力最强,西魏物产最丰富,经济发达,西周稀世珍宝最多,而且偏于西南一角,地势复杂,混合民族最多,政权最分散。 大齐,一直以来都以华夏正统而居,自古华夏正统占据中原,以华夏子民为主,自始帝建立一千三百年来,统一货币,语言,文化,文字,服饰,建立制度,创建官制,形成了庞大经济政治体系,一千多年以来,历代皇帝都遵循它最初的模板管理着自己的国家,只是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增添新的独有的政策。大齐以华夏民族为主体,混合着少数以游牧为主的匈奴族和乌桓族,囊括整个中原地带,大齐,农耕为主,制造业为辅,手工业发达,文化先进,是其他两国不可比拟的。再加上强大的兵力,隐隐有着一统天下气势,而实际上,彷佛有隐世的力量在黑暗中操控一般,在每次的战争中,三国都打成平局,消耗的是大量的人力财力,而领地都未扩张。 大齐天瑞帝一十五年。 秋高气爽,清风和煦,正是一年中收获的季节,而位于晋城西北,距离都城有几千里路途的遥远苍山,高耸入云,被世人称之为天山,据说能登上天山无极天顶的人,是被上天授予的真正的王者,他将代天执掌天下,同时接收上天赐予的苍山所有神秘力量和强大财富。此时远远望去,双眼能触及的地方呈现一片耀眼的红色,那是苍山最神圣的代表,红如血色,是上苍赐予苍山的神迹。 落日余晖下的苍山显得特有的神秘和宁静,位于主峰紧邻的一座相对平缓的山脉德德玛山脉,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隐藏其中,屋旁,两颗高大的树相互纠错,盘虬错综形成一幅诡异的图案,一满头银丝的老头子盘腿坐在屋前,倏地睁开一双饱含锐利智慧的的双眼,站起身,右手颤抖的抚着长极地的胡须,呐呐自语道:“时间不对。不对,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提前了三年,难道”还未说完,老头子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震惊在原地,只看见,一团火红,犹如凤凰盘涅带来的烈火,砰地一声掉落在眼前的平地上,炽热的烈火将愣在原地的老头子逼退数步,直到靠在破旧的屋门才停下,又听哗的一声,破旧茅草屋瞬间化成灰烬,老头子不可思议的瞪圆了双目,“好大的威力,老头子如此深厚的内力居然在退去的一瞬间被化去了一半”。 世间众人并不知道苍山上所发生的具体情况,只远远的看到,整个苍山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被笼罩在一团赤红的烈焰中,如火海的苍山耸立云端,像擎天火柱,世人纷纷跪拜,说是上天神迹显现。《大齐志》亦有记载,将此神迹称之为“天火”。 银发白须老者静静的看着不断变化的火团,直到天幕渐渐地黑暗下来,眼前的烈火才慢慢的消逝,一切归于平静,好似从未发生过刚才的壮观景象,只有已经不再的茅屋才证明确实有过,而不是梦境。 烈火消逝了,却让老者更加震惊的是,一白白胖胖的小娃坐在刚才烈火团出现的中央,圆溜溜的大眼专注的注视着他。 老者掐指一算“原来如此,怪不得,既然这是上天的旨意,老头子也只能遵循旨意而行事了”。 健步走到小娃跟前,蹲下将小女圭女圭抱在怀中,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化为灰烬的破屋,叹一口气“罢了,也是老头子我出山的时候了”。 一人一孩,满地银辉,悄然消失在山上,雁过无痕,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黑影也不留痕迹消失在不远的一棵树上。 二十世纪的现代,各种衣服设计层出不穷,今天流行这个,明天流行那个,真的是让人眼花缭乱,而作为一名服装院校的大三学生,华舞衣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伟大的服装设计师。将古典的服饰融入现代的元素,并将它推向世界的舞台,华舞衣,对所有的古代服饰都情有独钟,她觉得,那些古典的服装才能真正表现出中国女性特有的魅力。 前几天她看到一个有关出土了元代公主墓的考古节目,里面发现很多精美的古代服饰,她兴奋不已,今天正好是那些服饰展出的日子,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心里隐隐有一种急切。 刚到现场,入口正对处,摆放着这次出土中最完整的一件,是一件古代皇室嫁衣。好似有股神秘的力量在召唤,华舞衣直直的走到那件嫁衣前,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只剩下眼前的红,满眼的赤红,还有越来越灼热的感觉遍布全身,让她想到了焚火燃烧,虽灼热,却并不疼痛,同时伴随的是失重的感觉,她在下落,一直下落。 好似过去了很久很久,那失重的感觉才停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已经稳稳地落地了,眼前的红也渐渐地消散而去,恢复清明,她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所处的地方,却看到一白须子老头震惊的注视着她,她想动动自己在坠落过程中一直保持站立姿势显得的有些僵硬的身体,却发现浑身软弱无力,身体不受她支配的无力感,心里已经处于极度不安中,低下头看到眼前白女敕女敕的小短腿,不可思议的动动,小短腿也跟着动动,这是,目瞪口呆,这是她的腿,不可相信在慢慢将手移到眼前,告诉自己,是幻觉,一切都是幻觉,她,居然变成了一个女乃女圭女圭。再淡定的心此刻也处于一种凌乱中。 看着老者将她抱在了怀中,华舞衣回归平静,只能在心里暗示自己一句“既来之则安之”。 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的经历,华舞衣已经略显疲惫,更何况现在还是顶着一个女乃女圭女圭的身体,于是,在老者不算柔软的怀抱中安静的睡去,她相信,这个老者不会伤害她,她在他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安心。 再次睁开眼,舞衣是被饿醒的,看着简陋的屋顶,静静的听着屋外有些杂乱的声音,她记得最后她是睡在了那个老头子的怀里,难道,她相信错了,她被卖了。心里略感焦急,不管了,先吃饱肚子最重要,“哇哇哇…”响亮的哭声响彻在屋里,马上有一个凌乱的进屋声音传来,后面相继跟着几个杂乱的声音。 入眼的是一个头上裹着粗布的二十左右的妇人,有些黝黑红润的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和慈祥,“宝宝不哭啊!给你喂女乃喝”风干沙哑的声音粗声粗气,却也不是女子特有的软。 舞衣心里偷偷的想着“看来卖给的这家人还算不错” “娘,妹妹吃的好香”一颗红苹果凑到舞衣的眼前,滴溜溜的眼惊奇地看着她。 “恩,妹妹这是饿坏了” “娘,妹妹比弟弟乖,而且妹妹好可爱” “那虎子喜欢这个妹妹吗?”妇人慈爱的问道 “喜欢,虎子将来长大要保护妹妹”小小男童兴奋地说道。 “好,咱家虎子长大了”。 舞衣静静的听着母子两人的对话,有种说不出的失落,这一刻,她已经确定自己是重生了,具体重生在哪个朝代,她还不知道。还好,未来的日子还长,她可以慢慢的了解。只是不知道抱她的那个老者去哪里了?她猜测,那个老头一定知道有关她的一些事实。就这么走了,也不知道何时再能见到。无限忧愁啊! “娘,你看妹妹的小脸怎么突然皱巴巴的,是不是妹妹吃饱了,不想吃了”男童有些担心的开口,妹妹不开心,他也不开心。 “虎子,你让开一点,让娘给看看”妇人轻轻的将吃女乃的舞衣抱起,用手轻轻的抣抣她的小肚子,才又将她放在女乃乳前。“宝宝乖,这下可以继续吃了”妇人哼起了哄孩子吃女乃常哼的地方曲子,舞衣才发现,这是她熟悉的曲调,在现代她的家乡每个人都会这样哼。吃饱了,又瞌睡了,这就是女乃女圭女圭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 破旧的屋里,显得格外的宁静温馨。 第二章 遗落的部落 一天又有一天过去了,华舞衣已经安然的享受作为一个婴儿该有的生活,也接受了喂养她的这个贫苦的家和那对朴实的父母、可爱的孩子。 从养母和养父断断续续的交谈中,她知道,送她到这儿的老者已经离开了了,只留给养父母一句话“三年后的这个时节来接她离开”。她总觉得她莫名其妙的变成一个女圭女圭来到这个这个莫名的朝代显得那么的突兀,目前,她只能猜到那个老者可能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也许还知道她回去的方法,还好,只有三年,这三年就先让自己平安的长大,到时再见到他,一切可能都会明了。 养父母有三个儿子,最大的儿子已经八岁,名叫苏德,当时听到养母叫他的名字,舞衣惊住了,这是一个蒙古族的名字,老二也就是最先见到那个红苹果五岁,还没有正式的名字,小名虎子,还有个和她一般大小的老小2岁,叫木木,虎子对她念叨说弟弟是娘在山里生出来的,爹就叫他木木,没女儿,所以对于她这个外来的女女圭女圭异常的疼爱,她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稀为贵,老大是一个严肃的哥哥,有点少年老成,总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红苹果非常的怕他,不过,对着她时,他的脸总会比平时软化,是虎子眼里少见的名叫温柔。红苹果虎子现在最大爱好就好缠着她,不厌其烦的叫着“妹妹,妹妹”,她每天这样的听着耳朵都有了回音,心里不禁想:这厮长大绝对毅力超强,而且贵在坚持。 八岁的苏德哥哥,每天都会抱着她在村里转转,带她看他最爱的马,还给她介绍他最喜欢的每一个地方,在他的详细的解说中,舞衣凭借着属于成人的思维,终于了解到,她重生的这个朝代并不是历史中出现过的任何一个朝代,而是一个架空的历史,所属一个名叫华夏大陆。 此时她所在的国家国号大齐,国姓高,当朝者为十二岁幼帝天瑞帝,今年天瑞帝八年。对于这个架空的世界,没有任何可以依据的历史,她以后所能依靠的不过是自己曾受过的几十年素质教育所培养的思想和对待未知的方式,以及所掌握的仅有的一点技能。 她目前生活的这个村子名叫玛曲,是最初匈奴人与华夏人混合血统唯一独居的一个地方,苏德哥哥说“这是一个被遗落的部落”。 玛曲地处苍山的东南隅,是九曲苍河第一湾,在整个大夏平原中心地带,这个混血种族部落拥有着一片丰美无比的草原,悠然自得,与世无争,是一处正真的世外桃源。如果真的回不了家,舞衣希望自己能一直生活在这里,风景优美,环境好,当地人朴实善良,生活悠闲自在,而且自耕自得,可以解决温饱,是梦想中闲云野鹤的生活。 “哥哥,咱们要带妹妹去哪啊”,虎子睁着晶亮亮的圆眼好奇的问道。 “圈马场” “真的?哥哥,那我是不是可以教妹妹认马” 苏德瞪一眼一路上都叽叽喳喳的大弟,心里觉得这个弟弟真吵,比小姑娘还能说,看一眼怀里的妹妹,只是笑眯眯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觉得还是妹妹最可爱。 “不用” “为什么?哥哥”红苹果听到哥哥毫不留情的拒绝,嘴一撇,欲哭。 舞衣兴味怏然的的看着眼前的俩兄弟,太有趣了,严肃对上活泼,绝对是绝配。 圈马场到了,舞衣一看,这是一个自由放养的天然马场,并不是如名字一般用东西圈着,一望无际的草原,一面依靠着连绵的山脉,另一面一条河穿梭而过,缓缓流淌。河边一群一群的马有的正在饮水,有的在河边打滚,还有的在河岸的场地上躺着。 “哥哥,快看,快看,今天居然回来这么多马!” 舞衣忍不住翻个白眼,苏德哥哥是对了,这厮真吵! 虎子见哥哥不理他,就转向充满兴趣的舞衣身上,兴奋地指着前面一匹棕色马,那马的毛远远望去犹如上好的苏绸,“妹妹,妹妹,快看,那是咱爹说的玛曲最珍贵的马匹南番马,以前跟着爹和哥哥来都没见上,今天终于看见了,真的好漂亮!” 舞衣顺着虎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身棕色的毛在阳光下闪闪的发亮,高大健壮,四肢筋肉强劲饱满,一双耳差不多有兔子耳朵那么长,而且像矛尖一般坚硬,双目像鹰一样锐利,鼻尖有点弯曲,像人类中的鹰钩鼻,极品马,舞衣在心里夸赞道。 “哥哥,咱能走进一点去看看南番马吗?”激动的虎子拉着苏德的衣袖,充满希望的问道,好不容易见到,他真想模模它,回去还可以和他的小伙伴们炫耀。 “不行,太危险了,圈马场的马性子烈,生人靠近不得,更何况妹妹这么小,万一惊吓了她怎么办”。 “好吧,那只能等妹妹长大了”一瞬间的失落,又想到以后还有机会,马上又恢复阳光灿烂的苹果脸。 舞衣听着苏德的话,心里默默呐喊道:咱也想近距离的看看如此珍贵的马,咱以前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马呢! “哥哥,等我长大了,我要当大将军,骑着咱玛曲最珍贵的马” “恩,可以”。 虎子不会想到,今日他一句童趣的话,却注定了在以后的岁月里他戎马的一生,跟随一代大帝晋舜帝南征北战,为晋朝打下盛世江山。 半壁夕阳,洒落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静静流淌的河水泛起星光点点,连绵的山脉投下的阴影正好罩在都躺卧下休息的马儿身上,形成一幅静立的阴影淡墨画。 这一刻,华舞衣的心很静,很静,她不知道上天让她重生是为了什么?但她突然之间爱上了这原始的地方,就像她钟爱于古典服饰,对古代总有一种莫名的向往,也许,她是适合这里,现在只是从现代回归了本源而已。 呼的声,在三人享受宁静的片刻,忽然华舞衣感觉一道耀眼的银光直射而来,微微眯上了眼,倏地张开,看见一支箭头正对着她,惊恐的瞪大了眼,只能大声的呼喊此刻正抱着她的苏德,“哥哥,快趴下” 苏德也被突然开口说话的舞衣吓了一大跳,仍旧本能的抱着舞衣快速的趴倒在地上,顺手将旁边的虎子也拉到,刚才的宁静被打破,远处的马儿也被这边的惊喊声惊吓,嘶鸣的向四处乱跑开。“妹妹,你会说话”苏德仍未从舞衣会说话的惊吓中回神,愣愣的望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女圭女圭。 舞衣好笑的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当然” “也是,自从看见你就没见见你说过话,还以为妹妹不会说话呢!本还想让娘领着你去镇上看大夫,这下好了,不用去了”。 舞衣心里想到:那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口?初来这里,如此陌生,她只能小心谨慎。 “哥哥,虎子害怕”苹果脸被吓得不轻,小小的身子微微的发抖。 “别怕,等一会趁着夜色,咱们溜回去” 天色越来越暗,直到整个世界都宠罩在黑暗中,苏德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发现一切都看不清的时候,又伸手拉起仍旧趴着的虎子,趁着夜色向着村里小跑而回。 舞衣趴在苏德肩上,看向刚才箭射出的地方,静静的思考着“是谋杀吗?是谁要射杀他们三个孩子?不,不包括苏德和虎子,那支箭是对着她的,应该是射杀她,想到这,一股冷汗直往上冒。是谁这么残忍,对一个只有两岁的孩子下杀手,而心里又突然好奇她重生的这个身体到底是什么身份? 三个人平安的回到了村里,进了家门,养娘笑嘻嘻的迎了出来,从苏德怀里接过她,对着苏德说道”苏德,咋这么晚才回来?冻着妹妹咋整?“ 苏德也感觉今天发生那样可怕的事实自己的错,故低着头任由娘骂。但并未将那事告诉娘,他隐隐觉得,他说了,现在平静的生活就会改变,村里与世无争的环境也会被打破。”娘,别骂哥哥,是女圭女圭贪玩不让大哥早回来的“妇人看着开口说话的女圭女圭,满脸的惊喜,慈爱的模着舞衣的头。”女圭女圭终于开口说话了,娘真高兴“”娘,咱不能总是女圭女圭的叫吧,让爹给起个名“苏德看着欣喜娘。”不用了,女圭女圭的师傅已经起好了,叫舞衣“ 舞衣疑惑道”师傅?“她哪里来的师傅?”舞衣不记得了,就是那天抱你来的老者,他说是舞衣的师傅,因为有重要的事不能带着你,将你借住在咱家照看,直到三岁“。 舞衣轻轻点点头,好吧,师傅就师傅吧,多个便宜的师傅也不错。”娘,舞衣饿了“软软的声音将人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好,那咱去吃饭,让舞衣吃的饱饱的“。 屋里温暖的光拉开众人长长的身影,女乃爹已经坐在炕上,黝黑黝黑的脸微笑的看着嬉笑的他们,旁边躺着还在熟睡的木木,一切都显得如此宁静。 第三章 成长趣事 那一天遭受暗箭的事虽过去了好几天,但是,舞衣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每每想起,都心惊胆战的,不是她胆小,而是生活在现代的和平年代习惯了法律的保护,在古代,生命贱如草,一不小心就会丢掉自己的性命。 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舞衣央求着苏德带自己故意在村落附近转悠几次,都平安无事,心里想的也许那天真的是个意外,既然,那天他们也发现了这么长时间又怎会放过,不过,心里还是隐约的松了口气,也不在过度紧张,过度的压力,对身体健康是不好的,尤其是她这种快速生长期,于是也就恢复了她小孩应有的生活。 小孩子在这个时期变化总是特别的大,一天一个样,现在的舞衣已经彻底的熟悉了这具娇女敕柔软的身体,并且能很好的支配它,她也可以自己走到院子里,虽说比较缓慢,但仍旧让她本是习惯了走路的成人的灵魂高兴了大半天,她也曾看过很多的有关穿越的小说,女主角穿越重生,无不是逆天的聪慧,几个月就能说能走,而她这个穿越重生者只能说,一切都需要适应,包括如何支配不属于自己的身体。 养娘家住的院子,小小的,四周用篱笆围着,看着破旧,却收拾的很干净,院子里养着猪,鸡,分别圈在木栅栏内,院子最右侧放着石磨,女乃娘说每天吃的很粗的饼面就是用那个石磨磨出来的,她很好奇,在一次养爹磨面时,她就坐在磨杆上看着,非常有趣,院子的大门口,种着一棵很大的杏树,这几天,树上结满了黄澄澄的果实,是哥哥们最喜欢的小吃食。 舞衣趁着养娘喂猪的时间,慢慢的走到结满果实的杏树下,背倚靠在树干上,望着蔚蓝的天,明年干净,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她有些昏昏欲睡,正准备闭上眼小眯一会。一个异常欢快响亮的声音由远及近,不禁叹口气,看来她是又眯不成了。 “妹妹,你是不是想吃杏子了,?你要是想吃,我给你摘” 舞衣摇摇头“不想”她可是还记得上次苏德哥哥给她摘着吃,差点没酸掉她的小白牙。 虎子不解不注视着摇头的妹妹,妹妹怎么会不想呢,可是很好吃的。不管了,先摘了再说,摘下来妹妹就肯定想吃了。不得不说,虎子小朋友一直都有种不曲不饶的积极精神。 “虎子哥哥,花花想吃杏子”和虎子一块进来的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软软的开口。 “我们也想吃,虎子哥哥,我们跟你一起摘”随着小姑娘的声音,后面的小孩子都相继的开口 虎子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杏树,又看看旁边跃跃欲试的小伙伴,心里挣扎一番。 “不行,这个树只能一个人爬上去,人多了会被挤下来的,你们在下面接着,我给你们上去摘” “好啊!听虎子哥哥的”小朋友们听话的应承着。 “大宝,你来帮我看着我家妹妹,一会别让她被杏子打着了”虎子郑重的交代给比较结实的男孩子。 “虎子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照看好妹妹”。 虎子月兑了脚上穿着的鞋,熟练的上了树,在树上大喊道“我给摇,你们在底下接着了” “虎子哥哥,你摇吧,我和花花姐一定全给接着” 树上的果实哗啦啦的往下掉,舞衣看着眼前欢快童趣的孩子们,也跟着欢快起来,随着他们欢快的捡起点过在地的杏子。 终于拣的差不多了,大家将拾起的杏子分开,一人分一点,挨着树坐下。 大宝拿起一颗就扔进嘴里,圆润的脸瞬间挤在一起,嚷嚷道“虎子哥哥,你骗人,一点都不好吃,酸死了” 虎子不信,也拿起一颗大大的咬了一口,“不会啊!很好吃,不酸,要不你尝尝我这个”说着递给了大宝,大宝接过不疑有误的放进嘴里,这下脸皱的更紧了,其他人看着这一幕都哈哈的大笑了,舞衣此时才知道,虎子的嘴异于常人啊!虎子看着笑的众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真的不觉得酸”,众人笑的更大声了。 最快乐单纯的日子也就是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当一切都懂了的时候,就会生出很多的**,心大了,所想也就多了,所做也就不自在了。 “虎子哥哥,舞衣妹妹好长得好可爱,比咱村的小女圭女圭都可爱,雪白雪白的”花花就吃杏子就盯着舞衣瞧了大半天得出的结论。 虎子听到她夸舞衣,那感觉比夸他还要来的高兴,洋洋得意到“那还用说,妹妹当然是最可爱的的妹妹”。 “哼,虎子哥哥真臭屁”挨着花花的罗芳不高兴的嘟起小嘴,自从虎子哥哥多了一个小妹妹,就不喜欢理她了,咱只能说,小姑娘,你真的想多了,就算不多咱舞衣女圭女圭,虎子也没见的多理你,小小的小屁孩知道个啥! “虎子,听俺爹说,圈马场附近的落山到了下午就闪闪发光,俺爹还说,那里肯定有宝物” “是啊,是啊,俺也听到俺娘和刘大婶偷偷的说” 舞衣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所谓的宝贝,思绪已经无限的飘远,落山是苍山山脉下嘴小的一座山,紧挨德德玛山,养娘说,她那挂名师傅就是带着她从德德玛而来,那闪闪发光的并不是宝物,而是像许多穿越中描述的一样,是一个连接时空的通道,与她重生有关呢!心里有些激动,如果真是那样,是不是意外着她可以离开这里,回到她熟悉的世界。 “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大宝雀跃的看着虎子,等待最终虎子下达命令,在他们这一群年龄相仿的孩子中,虎子就是老大。 虎子转过来转过去看着双眼发亮的伙伴们,“好,咱偷偷的去,可不能让家里知道” 众人一致的点头。“可是,舞衣妹妹怎么办?她这么小”大宝担忧的问道。 “恩,妹妹不能送回家,不然惊动了娘就不好了”虎子抱起娇小的妹妹。“这样吧,我背着妹妹跟咱一起去” 舞衣松口气,就担心虎子把她给送回了家,她,一定要亲自去看看。回家的路刻不容缓。 就这样,一群小屁孩浩浩荡荡的向着落山前进。 落山实际上是村里人常去的一座山,山很平缓,山里树林并不茂密,进去不用担心迷路,村里的人都选择在此山砍柴,一路上都有被踩踏出来的泥土路,一群小孩仍旧是费力的踏上泥路,艰难地行走,直到半山腰的时候,才看到山的平凹处忽隐忽现的发出赤红的光芒,都停下了脚步,难掩激动和兴奋望着,舞衣也紧张的张大眼盯着放光的地方。 “快,咱快去” 大宝最先撒开脚丫子向那处直奔而去,后面的孩子一看这阵势,也都奔跑二而去。 “小哥,快,咱也去”舞衣用白女敕女敕的小手拍打着虎子的肩膀。 “好,听妹妹的”。 而此时,村里面却是乱成了一锅粥,虎子娘刚喂完猪转进屋里,没看到舞衣,又转到院子里,还是没找到,一下急了心,不是跑出了吧,虽然村里都是熟惯的人,不会偷走,但是那么小的一个人儿,万一碰着伤着可怎么办,慌忙叫上隔壁的大宝娘一起,两人围着村走前前后后都找遍了,也没发现舞衣小小的身影,这下可真是急,这时,大宝娘才发现,一下午都没见大宝的身影,也一下乱了心神,她们这边急的到处瞎找,正好撞见一同样慌乱的花花娘,一问,才知道,花花也不见了,三人知道事情严重了,向着靠河住的里正家里,陆陆续续的人都进了里正家里,一合计,五六个孩子都找不到了。 “里正,这孩子们都去哪了?不会是被拐跑了吧?”虎子娘急的双眼都红了,声音梗塞的看着村里唯一能拿主意的人。 “不可能,大家又不是不知,咱村与世隔绝,不经人带,外人如何能找到进村里的路呢?” “那怎么无缘无故失踪了” “虎子娘,冷静,五六个孩子同时失踪,还是平常在一起玩的,我看,是到哪贪玩的可能性较大,大宝爹” “里正,您说” “你带上几个大男人,到村外的落山上找找” “是” “虎子娘,你带上妇人们到圈马场草原和苍河附近找找,尤其是苍河,哎,可别是咱想的那样” “俺知道了,里正” “那就赶快去吧” 众人脚步匆忙的各自离开,行动找人。 “老头子,你别担心,几个孩子虽说不大,但都是机灵的,平时在村里也知道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这么晚没回来,可是真是玩的忘了时间” “希望如此吧,咱村可一直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啊” “世事难料,总有意外的时候” 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纷纷加入找人的队伍中,红红的火把照亮了一向宁静的玛曲村。而当村里的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一个更大的意外更加的惊吓住寻找的这群朴实的汉子,同时一个已经被玛曲人遗忘的古老遗言浮上了脑海。 一个千年的传承,他们世代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