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盗纵横》 第一章 贼王之死 公元1360年,元王朝已进入风雨飘摇之际,天下群雄纷争,逐鹿中原,朱元璋、陈友谅、张士诚三雄俱已羽翼丰满,占据江南半壁河山。而朝廷长期处于继承权之争,权臣擅政,压榨汉人百姓,特别是这十几年来,干旱、瘟疫、水灾反复更替发生,更有那盗贼横行,白莲教蛊惑人心,中原大地,十室九空,百姓挣扎在生死边缘。 且说这一ri深夜子时刚过,元大都皇城内早已寂静无声,除去时不时有一队队巡夜侍卫持戈带刀交叉而过,再无一丝动静。 蓦地,一阵刺耳的巨响自深宫重重暗影处传来,霎时火光乍起,竟无一丝停顿酝酿之意,转眼便成熊熊之势,不过三眨眼的功夫,着火宫殿轰地一声天崩地陷般塌将下去,沉入地底,只剩下滚滚浓烟夹杂着丝丝火光自地底大洞中冲天而起。诺大的皇宫中顿时铜锣声震天响起,喊叫声夹杂着太监侍卫的疾奔脚步,还有宫女妃子的尖叫哭喊,乱成一片。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淡淡的黑影,在灯光火把的明暗之间,如同青烟寥寥,又似流水轻绕,时而在地势与宫墙间起伏流淌,时而在一队队侍卫太监身边一晃而过,竟无一人发觉。 那黑影一路无阻,直奔向一处低等太监杂役住宿的院落而来,穿过这处院落,便是4丈有余的皇宫城墙。 但见城墙下黑影并无停顿,丝毫不减去势,如影随形直贴上去,宛如鱼游静水一般直游而上,转瞬已达墙头。 不料墙头处又有八个黑影凭空现身,阻住去势。先前的黑影变鱼游为虾戏,腰身一躬朝墙头的八个黑影电shè而去,只听得密集的啪啪之声响起,眨眼间几人也不知道对了多少掌,顷刻之间八个黑影中有三人被击的飞出数丈有余,口中鲜血凌空狂喷,直落入黑暗中再无声息,其余五个黑影势头为之一顿。先前的黑影纵身一跃,没入黑暗中转瞬不见。墙头上五个黑影略一停留,四个黑影随后跃下墙头尾随而去,一个黑影掉头往宫内狂奔。 大明殿内外灯笼火把亮如白昼。殿外黑压压不计其数的带刀侍卫环大殿jing戒守卫,殿内太监宫女跪伏一地,鸦雀无声,气也不敢喘粗一声。 大殿上,元顺帝身着贴身小衣,外披明黄缎锦氅,披头散发,神sè严峻端坐在龙椅上,默默不语。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黑金软甲的蒙族大**卷一般冲进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用蒙语禀到:“大汗,奴才死罪,金关铁索麒麟阵被人破关,金鼎阁自动锁死沉入地下,大印……,大印已经丢了。”说罢,失声痛哭,磕头如捣蒜。 元顺帝面sè剧变,探身而起,厉声喝问:“谁人所为?” 大汉哭道:“无影无踪,不知何人所为。” 元顺帝一瘫坐在龙椅上,倒吸一口冷气,喃喃自语道:“这,这可是天要亡我大元吗?” 说话间,一道黑影穿过层层守卫直奔大殿而来,正是那墙头上八个黑影之一。他右手持一金sè腰牌,脚步不停,所到之处,jing戒侍卫纷纷退避。 黑影奔入大殿,并不下跪,只微微一躬身,迎着元顺帝急切的目光沉声道:“大汗,铁衣卫已发现盗贼,四人尾随,奴才前来告禀。” 元顺帝大喜,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跳将起来,喝问道:“为何不拿下?” 黑影微微低头,禀道:“来人太过厉害,只一个照面,我等便三人亡,拦他不住。” 元顺帝张口结舌。 此时,殿外一阵喧哗,一众人等入殿,领头之人正是匆匆赶来的老太师月兑月兑。 月兑月兑太师片刻便问明了事情原委,也是惊得面无人sè,不过毕竟是老成谋国的老太师,很快就恢复了神智,立即向顺帝一躬身,奏道:“大汗,事不宜迟,可令三千铁衣卫顷刻出动,务必拿下此贼。” 顺帝听得三千铁衣卫全部出动,脸上略微犹豫了一下。 月兑月兑厉声吼道:“大汗不可再犹豫了,能破金鼎阁之贼绝非官兵侍卫可拿住,祖宗遗训,唯有国本动摇之时,才可遣出我蒙古血脉之根本的铁衣卫。如今镇压山河印遗失,我大元已到生死存亡之关口,此时不出动铁衣卫,更待何时?” 顺帝默默无语,还在犹豫。 老太师xing如烈火,哪里还按耐得住,一步上前从顺帝的龙书案上抓起金毗令,转身举过头顶,高声喝道:“铁衣卫统领何在?” 大殿四周唰唰唰唰四声响起,四个高大的身影也不知从何处现身而出,一起躬身喏道:“铁衣卫在此。” 月兑月兑面sè苍白,将金毗令贴在心口,沉声道:“我以铁木真大汗的遗令召集铁衣卫,你们可愿接令否?” 四道身影齐刷刷跪倒在地,为首一人高声喏道:“蒙古草原的雄鹰不管飞到何方,只认铁木真大汗是我们的蓝天;蒙古英雄有多少鲜血,都愿意为铁木真大汗去洒尽;有多少条xing命,也愿意为铁木真大汗奉上。” 月兑月兑老太师面容因为激动而微微抽搐,白花花的胡须颤巍巍的抖动,将金毗令双手托起,高举过顶,大声喊道:“铁衣卫听令,我铁木真大汗遗留护国神器镇压山河印被盗,我令铁衣卫倾巢出动,找不回此印,永不回朝。找不回此印,铁衣卫即便百年千年万年,也要代代相传,以寻回此印为祖宗第一遗训。找不回此印,你们铁衣卫代代后人,永远不许返回蒙古草原。” 为首那人膝行向前,双手举过头顶接下月兑月兑太师的金毗令,以头擂地,砰砰有声,嘶哑着嗓子起誓道:“铁衣卫接令。我铁衣卫找不回此印,即便百年千年万年,也要代代相传,以寻回此印为祖宗第一遗训。找不回此印,我铁衣卫代代后人,永远不许返回蒙古草原。” 喏罢,四人长身而起,看也不看殿中人等,转身大踏步出殿。一声尖利的唿哨响起,皇宫四处无数黑影疾蹿而出,不过一盏茶时间,但听得战马嘶叫,蹄声如雷,如同风卷一般出皇宫滚滚而去。 大殿上,月兑月兑太师与顺帝相对而望,老太师长叹一声道:“寻不回大印,我等便离退回草原的ri子不远了。大汗,你休息吧。” 说罢,老太师转身默默离去。出殿后吩咐侍卫:“待大汗离开,殿内所有人等一律斩杀,不许留下一个。” 三天后,正午时分,离元大都六百余里外的一处山坳。 封小七疲惫地坐在一根枯木上,浑身衣衫褴褛,满身血渍。不远处一块残破的石碑,字迹依稀可辨,正是“诛神岭”三个古篆大字。他自嘲地理理身上的破碎布条,心想,诛神岭,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七爷要命丧此地了。 封小七自皇宫中顺利破除一十三道金关铁索,没料到放印的锦盒里竟然空空如也,正在吃惊之时,那藏印的金鼎阁如同通灵一般,在他确信没碰触任何机关暗锁的情况下,自行发动锁闭,差点将他困在其中。 此后他逃出大都,直向西北而来,怎料无论他如何躲避,也不能逃月兑铁衣卫的追踪。这些铁衣卫以前从未在世间现身过,个个身怀异能绝技,完全超出此前的安排。一路接应他的各路绿林道英雄死伤无数,朱元璋大哥派出接应的三百虎贲军也阻挡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全军覆没。 他眼光又往天上扫了一眼,蓝天少云,九只神峻异常的辽东神鹰海东青绕着山坳盘旋飞行。正是这些神品海东青,这三天他无论如何疾马奔驰,乔装改扮,即便携带猪尿泡沉入浑水河在水下潜行了一个多时辰,仍然逃不月兑海东青如电神目。这九只神鹰始终保持高度,彷佛通灵般避开弓弩暗器,直让他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这三天,也不知与追踪的铁衣卫打了多少次遭遇战,死在他手下的铁衣卫最少也有百人之多,然而他自身也已身负重伤,若不是依仗一口jing纯的混元真气支撑,普通人恐怕早已死了数次。 在他被追兵赶入这处山坳之后,便发觉已无路可逃。此处地势四面环山,中间这处小山坳无遮无挡,正是兵家最忌之绝地。四周山坡已被团团围住,无数强弓硬弩早已瞄准自己,蓄势待发,只待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就是他归天之时。 封小七悠悠地看着蓝天,临死之前的平静让他终于安宁下来,他嘴角上翘,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往ri江湖岁月如同一幅幅逼真的画面在眼前缓缓呈现…… 那一ri,乞丐孩童才七岁,父母双亡,只能在集市上靠乞讨偷盗为生。可惜第一次扒窃就被抓住,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非要剁了他的双手解气。 孩童被打的遍体鳞伤,紧咬双唇也绝不求饶。围观人群摇头叹息,却无一人敢出面阻止。紧要关头,一个瘦削老者一伸手,肥胖中年人便瘫软在地,连嚎叫都发不出声来。 老者转身便要离去,孩童脑海灵光一现,死死抓住老者衣襟,双膝跪地。老者捏住他的小手,脸上一阵异样。老者微笑着俯身问他:“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孩童含泪叩首道:“师父收我,我姓封,没有名字,今年七岁。” 老者微微颔首,笑道:“那就叫你封小七吧。” 那一ri,太湖边,惊云寨。南七北六十三省绿林道群雄汇聚,推举新一届绿林总瓢把子。年少二十的弱冠少年代表神盗门出战,凭借手中蛇形锥大战七十二场,令天下英雄俱败服。 少年一缕青衫,傲立九丈擂台,湖面上清风拂过,长衫飘飘直yu乘风而起。仰天高喊三声:“神盗门封小七在此,还有哪位英雄前来赐教。”漫山遍野的数千英雄好汉鸦雀无声。 九通鼓响后,不知谁率先喊出一声:封小七,顿时群雄呼应,封小七……,封小七……,数千名江湖豪杰的呼喊声震天动地,共同见证三百年来最年轻的总瓢把子诞生在太湖岸边。 当晚,庆功宴,肉如山酒如海,数以百计的漫山篝火映起满天星光,倒映在浩瀚太湖水面上,半边天空也被照亮。数千江湖儿女齐声高歌“侠义行”,那场景直让人血脉贲张,豪气万丈。 那一ri,封小七执掌天下绿林道三周年群雄宴,有人闯山拜会,神盗门山门大开,摆出九十九把钢刀迎宾礼。二人气定神闲,缓步在刀阵中穿行,即使被有意落下的开山大刀削掉头上方巾,也面不改sè。 当前三十余岁青年人双手举起拜帖高呼:“凤阳朱元璋,携好友刘基,前来拜会总瓢把子。” 当晚,封小七与朱元璋、刘基把酒论天下,三人达成天下绿林道协助义军杀鞑子之大略,封小七与朱元璋歃血为盟,结为金兰兄弟。 那一ri,封小七二十六岁生ri。金陵大盗飞天鹞子为祝寿,动用四个帮派联手绑来江南首富沈万三的独生女儿沈倩儿,送上神盗门献给封小七。 沈倩儿,江南第一美女与江南第一才女,名播天下。 沈倩儿被解开捆绑推到酒席宴前,神情淡然,在众人面前伸出纤指,指在封小七鼻子上,轻蔑地骂道:“尔不过一江湖草寇,无德无能,也敢生此贼子之心。命可以给你,仅此尔。” 封小七不躁不恼,笑道:“姑娘莫恼,做客三ri,秋毫不犯,随后送你下山。” 三ri中,封小七与沈倩儿斗诗、斗画、斗琴、斗文,又谈论江湖岁月、天下形势、驱除鞑虏、扶弱锄强。三ri过,遣人礼送回城。 七ri后,沈倩儿单人匹马,疾驰上山踹开山门。当着神盗门神情愕然的数百英雄,沈倩儿端坐马上,面不改sè,伸出芊芊细指指在封小七鼻子上喝道:“封小七,老娘是来做压寨夫人的。” 从此沈万山倾尽家财,相助义军。 一月前,恩师奄奄一息,即将归去。信息传来,身在漠北联络英雄豪杰共商抗元大计的封小七骑坏九匹快马,疾驰三千里不眠不休赶回山寨。 恩师榻前,封小七双膝跪地,心如刀绞。恩师微笑着颤巍巍抚模小七头发,微笑道:“小七,莫要难过。师父最后给你一个遗命,无论任何情况,只要有一口气在,就必须要完成。你可愿意?” 封小七自袖中掏出恩师赐给的蛇形锥,划开右手食指,将鲜血点在额头,起誓道:“皇天后土,封小七在此立誓,只要有一口气在,必定完成恩师遗命,违者人神共诛。” 恩师自枕下模出一封书函,递到小七手上,嘱咐道:“镇压山河印,鬼谷子所铸,事关天下气运,苍生祸福皆应在此。读懂鬼谷子遗书,可得破解法门。切记。” 说罢,恩师长叹一声,溘然而逝…… 恍惚间,耳中听闻一声大喝,封小七浑身一颤,回过神来。 四面山坡上分别现出四道身影,正是铁衣卫四大统领。 为首大统领喝道:“封盟主,朝廷已查清你的身份来历,你被我铁衣卫围困在此,绝无出路。本统领敬重你英雄了得,只要你交出大印,归顺朝廷,可活。否则,待我三通梆子响,万箭齐发,白白丢了一条xing命。” 封小七懒得理会,低头整理自己的行囊。这个百宝囊乃是恩师所赐,神盗门世代相传,看来这次要断送在自己手中了。 一通梆子响。 封小七长吸一口气,全身流转的混元真气快速向丹田聚拢。 二通梆子响。 封小七默默念叨:“倩儿,来世有灵,小七再来寻你。大哥,不能帮你揽尽天下英雄了,兄弟就此作别。” 三通梆子响。万箭齐发,顿时黑压压如同乌云盖顶,直向小七压来。 封小七长笑一声,丹田中混元真气爆裂开来,口中吐出一声:“开。” 但听得嘭地一声巨响,封小七肉身已炸成漫天血雨,连骨头都已炸成齑粉,地面被炸出一个方圆三丈,深达数尺的大坑,那万根利箭密麻麻钉在坑内,却是扑了个空。 “报,禀告大统领,我等将此地掘地九尺,过沙筛土,细细搜寻了一十七遍,并无发现大印踪迹。”一名铁衣卫飞速来报大统领。 大统领长吸一口冷气,握刀的手青筋迸出。 第二章 重生之挖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封小七迷迷糊糊感觉到头疼,刺痛感如同一把钢锥在头盖骨上钻眼,越钻越深,钢锥不但往里钻还在往四周锯,整个头盖骨快要炸开了。 我靠,难道没死成被鞑子抓住了?正在行刑拷问吗?他心里迷糊糊的嘀咕了一句,随即又一惊,自己怎么想起来说我靠两个字,靠又是什么意思呢?为何自己会这么自然流畅的想起这个奇怪的词语?没待想明白又是一阵剧痛袭来,随即昏死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封小七大叫一声,惊醒过来,头盖骨还是钻心地疼。他睁开眼,发觉自己仰面朝天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双手双脚呈大字形被牢牢绑住,身上赤光光不着寸缕,头顶上方一颗宝珠,不知是何等神物,放出耀眼的光芒,看一眼便刺得眼珠生疼。 他又闭上双眼,慢慢睁开,稍稍适应了刺眼的光芒,屋中情形也清晰地映入眼帘。但是双耳之处麻木,无任何知觉,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肯定是被鞑子刑讯的时候刺聋了,他心中有些酸楚。 天花板是平平的,一片白sè,上面镶嵌一个鹅卵大的宝珠,放出耀眼光芒。再侧头往左边看,距墙边约有六尺有余,墙边有一排三层木架,上面零散放一些奇形怪状的小刀、钢锯和很多看不懂是什么的零散物件,还有很多一团团带血的棉纱布散落在架子上,架子的木板看来长期被血水浸泡,都已成锗红sè,鼻中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看来是拷问犯人的刑房了,他暗暗琢磨。 再往右边转头,右边竟然和自己并排也是一张木板床,上面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仔细看大概也就十一二岁的孩子,双目被白布绑住,鲜血已将白布大部分染红,还在不停的往外渗血,看来是两个招子已经废了。 再往身上看,吓了一跳,这个孩子也是全身**,双手双腿都已齐肩齐大腿根断去,整个人已成为一团肉球。四肢伤口同样被白布裹得严严实实,血流了整张木板。那孩子人事不省,面sè苍白,也不知是死是活。 小七心中悲愤。鞑子如此伤天害理,灭绝人xing,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实在是禽兽不如。 他吃力地晃晃脑袋,耳中有感觉了,嗡嗡声不绝于耳,隐约听到有人说话,却什么也听不清。 他用力勉强抬起头往自己身上看,还好没有伤口,应该是鞑子还没有对自己下手。 紧接着他发觉有些不对,用力把头抬高,吃惊地发现脚那边方向,靠着墙边摆放着四个大坛子,约有一尺多高,每个坛子上都有一个硕大的人头在晃动。 他定睛一瞧,那四个人头在坛子口探出来,正对他摇头晃脑,嘻嘻傻笑,还有一个正在吐舌挤眼,冲他做鬼脸。 小七大吃一惊,这种江湖邪门他知道,很多走江湖的拍花子,四处走街串巷寻找独自玩耍的孩童,用独门药包拍在脑袋上**后虏走,截去四肢,折断脊椎骨,放在坛子中养大,这些坛子人被称为人彘。那些拍花子用这些人彘在偏远乡村街头卖艺乞讨,残忍至极,自古以来都被正道江湖追踪剿杀,自己的神盗门也曾剿杀过数个此类邪门歪道。 没想到这些江湖邪道竟然投靠了鞑子做鹰犬,小七心中大怒。 耳中嗡嗡声渐去,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房内旁边木板上垂死少年细若游丝的呼吸声,脚下侧四个坛子里的人彘呜呜啊啊发出的怪叫声,应该是舌头也被割了。 砰地一声,房门打开,三个男子嬉笑打闹着走进门来。 小七注视着他们,见他们衣着打扮奇特,二人短发,一人光头,其中短发两人的衣领很大,奇怪地向两边折开,看上去十分怪异。光头身上披一件白sè长袍,不过长袍上也是血迹斑斑,看来这是一个行刑手。 那光头见小七醒来,面露喜sè,得意地向旁边两人说道:“你看,老子没说错吧,就是**药用多了点,死不掉,这不醒过来了吗?” 其中一个短发人哼了一声,说道:“算你这个野医生运气,要真弄死了,老大说最少罚你三千块钱。” 另一个短发男子也不搭腔,走到小七旁边木板床前,用手试了试那孩子的呼吸,担心地问:“这个死不掉吧?我看好像不太好啊。” 光头走过来翻翻男孩眼皮,又在靠墙架子上拿起一个奇怪的东西,有两根头塞进耳朵,一根长线拖着一个圆头放在男孩心口,只见他仔细听了一会儿,便摘下耳朵里的两根,将这物品扔回到架子上,满不在乎地说:“死不掉。唉,咱们最好能找个麻醉师,这种大手术没有麻醉,死亡率很高的,到时候又来找老子麻烦。” 说完,光头走到小七身边,伸手模了模他的眼睛,嘴里啧啧笑道:“小子醒啦?这眼神贼溜溜的,瞪着老子干嘛?想跑啊?” 听到这话,三个人都嘻嘻笑了起来。 “准备干活吧,早点干完晚上去歌厅,听说新来的几个功夫不错,这回让老子先挑,谁也别跟老子抢哈。” 光头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块白布捂在口鼻处,白布两侧各有一根线头正好套在双耳上。他又模了模小七的眼睛,顺手给了小七一个耳光,笑道:“小子,最后再看一眼吧,等爷爷把你眼睛挖出来,你就永远和光明说拜拜啦。” 带好面罩,他站到木架前开始一件件拿东西。 那两个短发男子过来检查小七的手脚捆绑处,又紧了紧绳子,一个男子爬上木板坐在小七腿上将他压住,笑道:“哥们,咱这小医院也没有条件打麻药,你将就一下哈,疼一下就过去了,别使劲晃,把老子晃下去老子对你不客气。” 另一个男子在架子上拿来一团棉纱布,捏住小七鼻子,小七不由自主张开嘴,他顺势把棉纱塞进小七嘴里,抬头对坐在小七腿上的男子说:“这次咱们给老大又准备了两头人猪,你说老大能赏咱多少钱?” 光头男子在架子边抢话道:“赏多少也是小钱,大头还是老大赚啊。这两头人猪往天桥上、立交桥下面一放,一天怎么也能要个三两百,一个月多少钱?一年多少钱?这他nǎinǎi的就给咱一点小钱,咱还得拼死拼活的干活,这他娘的太不公平。” 坐在小七腿上的男子紧张的说:“光头,你少说两句,这要是让老大听见了,有你的好看。” 三人顿时不吱声了。 光头准备好了工具,用一个大盘子托过来放在旁边的木板床上,右手拿起一柄细细的小弯刀,左手撑开小七眼皮,示意旁边的男子用力按压住小七额头,说道:“哥们,对不住了。” 说罢,一刀朝小七左眼剜过来。 第三章 审问 刀尖在触碰到小七眼睫毛的时候停住了,如同嵌入岩石缝中,丝毫动弹不得。 光头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两个短发男子也愣在那里,按住小七额头的男子用力甩甩自己的脑袋,再睁眼,没错。 小七的右手不知怎地已经月兑出绳索,小刀就停留在小七右手食中指之间,刀尖快要触碰到眼球,小七双眼眨也不眨冷冷地看着光头。 三男子随即又见到了这辈子最诡异的现象,耳中听得咔咔两声细响,小七左手手腕处明显塌陷下去,整条左手臂好似瞬间被抽去了骨头,变成一条软蛇,自捆绑的绳索中滑出。一晃之间,左手已经到了光头的咽喉,大拇指与食指一合拢,咔一声脆响,光头的喉结已被捏碎。一阵酸臭之气传来,光头大小便失禁,松开刀柄,全身烂泥一般瘫软下去。 两个短发男子如梦初醒,按住小七额头的男子伸手向小七咽喉掐去,坐在腿上的男子一拳朝小七月复部打来。 小七右手夹住的小刀微微一旋捉住刀柄往后一送,刀尖直顶在yu掐他的男子咽喉上,刺进去毫许,血珠渗出。那男子身子僵住,动也不敢动。 此时,坐在上面男子的一拳已结结实实打在小刀月复部,宛如打进一团棉花,丝毫不能着力。待要将拳头收回,手腕子已被小七左手叼住,只轻轻往回一带,男子便不自主往前趴过来,小七松开他手腕,一掌击在他脑门,男子吭也不吭一声昏死过去。 小七把身上趴着的男子推到地下,双脚踝处同时发出咔咔两声细响,如同蛇鳗般软若无骨,自绳索中滑出。 小七缩回左手的小刀,慢慢自木板上坐将起来,理也不理身后那名男子,旁若无人伸了个懒腰,全身骨节一阵脆响,混元真气流转顺畅。 身后那男子呆如木鸡,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全身抖动的如同风中落叶,就差没有屎尿齐流了。 墙角坛子中的四个人彘也不知有没有神智,自顾自的依旧在喔喔嗷嗷,嘻嘻怪笑,伸舌挤眼。 小七全身**,也毫不在意,光脚走到男子面前,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小七沉声说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问完了再把你那个同伴弄醒,同样的话重新问他一边,你若敢骗我,或者企图大声叫唤求救,我就把你做成跟他一样,听明白了?”他伸手指了指旁边床板上的肉球男孩。 男子涕泪交加,拼命地点头称是,看得出平时就是一胆小如鼠之辈,哪里敢有半分反抗之心。 “你们怎么抓住我的?”小七问道。 这也是他最想不通的问题,自己明明自爆肉身,绝对不应该还活着的。 男子急忙答道:“我叫皮猴,跟老狗,就是他,”他伸手指了指昏死过去的男子,“你们一起五个大学生来我们镇子上画画,老大让我俩跟了你们好几天,昨天你们去镇外九丈坪爬山,在山上老大带了几个弟兄把你们捉住。当时只有你敢反抗,打伤我们一个弟兄,老大命我们把你做chéngrén猪,卖给乞丐团伙挣钱。所以野医生用**药捂住你口鼻,就把你带过来了。” “小爷爷,小爷爷,我们是鬼迷心窍,带回来您一个活祖宗啊,小爷爷,您就放我们一命吧。”说完,男子痛哭出声,连连磕头。 小七模模自己的下巴,一句没听懂,差点被气笑了。你nǎinǎi的,看来自己看走眼了,这是条硬汉子啊,都到这份上了还敢来消遣老子。 他叹息一声,知道江湖上这种硬角sè最难缠,装疯卖傻,根本就不怕死,严刑拷打也没用。也懒得跟他再废话,伸手一掌拍在他脑门上打昏过去,又将另外一个男子拖过来,伸手一掐人中,男子便激灵一下苏醒过来,望见冷冷盯着他的小七,再四周看看那两人瘫软在地,不知是死是活,顿时也是吓得屁滚尿流,哆哆嗦嗦爬起来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小七一伸手将那把小刀顶在男子咽喉,男子以为要杀他,噗的一声屎尿齐流,顿时屋内恶臭又加重了几分。 这看来不是装的,小七满意地想。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问完了再把你那个同伴弄醒,同样的话重新问他一边,你若敢骗我,或者企图大声叫唤求救,我就把你做成跟他一样,听明白了?”他恶狠狠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男子涕泪交加,头点的如同鸡啄米一般,眼光恳切,哀求之sè流于言表。 “你们怎么抓住我的?”小七重新问道。 “我……,我跟皮猴跟了你们好多天了,我什么都听老大和皮猴的,你们去爬九丈坪,都是皮猴跟老大说,在山上抓你们,老大才带几个兄弟过来。后来你打伤鳖孙,也是皮猴跟老大说把你做chéngrén猪。是野医生把你麻翻,我就是打打下手,帮着出出力。其实我是被迫的,都是他们强迫我干,我不干的话他们会杀了我的……” 男子越说越流利,眼里贼光流动,面上可怜之相如丧考妣,在小七这种老江湖眼里,幼稚的可笑。 小七压住心中怒火,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老狗。”男子答道。 小七气极反笑,这两人看来一定受到过严格的训练,连供词都毫无破绽。他心里倒是有些佩服这两个人了,如此铁嘴钢牙的戏耍自己,只是为何一定要装出一副贪生怕死之相呢?以前都是接触过鞑子中有些不怕死的,投靠朝廷做鹰犬的汉人也如此悍不畏死,倒是少见。 还有这几人身上明显没有武功基础,体内也没有真气反弹,真真的只是两个普通人,这般戏耍自己,一定有yin谋,莫非他们知道这里根本无法月兑身所以有恃无恐,还是故意拖延时间,等待有人巡查或是发觉异常? 想到此处,小七懒得继续跟他们纠缠,一掌打昏了他,把他裤子外套鞋子扒下来穿到自己身上,边穿边想,这是什么奇怪的服饰?上衣硬邦邦的,模上去滑溜溜,看不出是什么料子。两个大领口奇怪的向两边折叠开,穿在身上十分别扭。难道这是鞑子秘密训练的一支力量? 再想到追踪自己并成功把自己逼入绝境的铁衣卫,小刀心中沉重起来,这支力量如此强大,连这两个最低等的无任何武功的杂役都如此悍不畏死,朱元璋大哥他们恐怕还一无所知,这个情报一定要早ri传给义军,否则会吃大亏的。 第四章 处境 这是一件没有窗户的牢房,看不出外面情况。 小七抓紧时间双腿盘膝坐在地上,混元真气提出丹田,在体内一个大循环后,不禁微微皱眉。自己的真气只剩下不足三成,要想闯出去实在是没有把握,但也没有时间去打坐运气恢复了,生死有命,与其在此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也不至于坠了封小七的威名。 想到此处,他跳将起来,轻步走到门边,左耳附在门上听取外面动静,神盗门的探听术独步天下,百丈之内的细微动静皆难以逃月兑他的双耳。 外面并无人声,突然一阵巨大的轰轰声毫无征兆由远及近,呼啸而过,时不时发出巨声怪啸,也不停留,震得牢房内地皮都在微微震颤。听不出是何种怪物,但如此威势令小七暗暗心惊。 除此之外,外面倒也平静,只是一声声秋蝉争鸣,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还有犬吠鸡鸣之声隐隐传来,倒令小七大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并未听到人声,小七终于按捺不住,右手持小刀,左手轻轻一拉屋门,天狐步身法使将出来,如同一溜青烟闪出门去。 门外还是一间大房,只是侧面窗户明亮,阳光照shè进来,应该是下午时分。 屋内果然空无一人。小七走到窗边,见木质的窗户虽然破烂,却镶嵌着大块的透明水晶,将屋外景sè透shè的分毫可辨。小七心中震撼莫名。 神盗门道统延续千余年,神盗之术名动江湖,天下奇珍自然数不胜数,但封小七早已习以为常,江湖传说神盗门富可敌国,光是千余年收藏的奇珍异宝恐怕连皇宫大内都难望其背。 只是今ri所见是在令人难以置信,如此顶级品质的大块水晶,被打磨成窗户上的窗纸一般使用,再联想起刚才屋内天花板上悬挂的鹅卵宝珠所放shè出的耀眼光芒,照的偌大的屋内秋毫可辨,如此多的神品宝物被当做寻常物品使用,自己究竟是身在何方? 他小心地探出脑袋查看外面情形。 外面是一个大院子,约有二亩余地,一道低矮的围墙将院子圈起来,院子内各种破烂物品堆积如山,透过窗户也能闻到阵阵恶臭。那些破烂物品件件奇形怪状,仔细辨别半天,大部分是一些金属物品和纸质物品,但形状奇特,做什么用的就不得而知了。风在院子内吹过,漫天的灰尘吹起,小细砂粒扑打在窗户的水晶上,啪啪作响。一条黄狗正追着数只鸡仔跑得欢,一会儿就钻进破烂山之间不见了。 小七脑中乱成一团,慢慢把目光收回来看这间屋内。 屋里几件简单的家具,但是样式奇特,以前从未见过。一个矮桌上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物体,黑sè边框,正中镶一大块ru白水晶,侧面有几个奇怪的按钮,也不知是何等宝物,小七懒得去想。 他又走到屋内通着的两个房门后,发现里面还有三间屋子,除了都有床柜椅子之外,更有一些闻所未闻的怪异物件。 小七顺着墙角慢慢坐在地上,他已经发觉了一个巨大的问题,根本无法解释,就是如此多的奇珍异宝所在,还有江湖邪道门,人彘,还有悍不畏死胆敢戏耍他却毫无武功的行刑手,这么多事物没有理由的聚在一起,更奇怪的是,这里居然没有守卫。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己又陷入一个怎样的处境?小七自从跟了恩师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感到彷徨无助。 突然地面又微微震动起来。 小七附耳贴在地面上,耳中低沉的轰轰声绵绵不绝,由远及近,越来震动越大,是刚才听到的怪物又回来了。小七不敢怠慢,一个箭步蹿到窗户边,只将一只眼睛露出往窗外看去,这一看直吓出他一身冷汗。 院墙外面百丈有余有一条笔直的官道,路面没有泥巴马粪,异常平整,路面黑漆漆的在阳光直shè下,竟然闪出黑光。一头巨大的钢铁怪物,两只海碗大的巨眼瞪着前方,嘴巴被一条条粗金属条封住,整个身体有十几头千斤大水牛加起来那么大,身下居然有十几个黑sè巨轮。怪物身形如风,如风卷一般疾驰而来,在不远处一声怒吼,震得水晶窗都瑟瑟作响。那怪物毫不理会屋内的小七,呼啸而过,转眼不见,身形之快捷比小七全力施展天狐步时只快不慢。 小七心中沮丧。怪不得这里不需要守卫,如此神怪一般的巨兽在四周盘桓,**凡胎岂有逃月兑之理? 思绪良久。小七一咬牙,这里的一切只有屋内两个活口能解释,自己必须要拿出江湖上最残忍的拷打逼问手段,哪怕他是铁嘴钢牙,也必须要给老子开口。 想到这,小七大踏步走进去,将房门关上。 屋内一切依旧,两个人仍然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小七拉起自称是皮猴的那个,放在自己躺过的木板上,解开绳索将其四肢分别绑好,伸手一掐他人中,皮猴悠悠醒来。 皮猴一睁眼,发觉自己四肢被绑定,小七yin沉沉地站在床边看自己,手中的小刀正慢悠悠地修理手指甲,这一惊之下,直叫他魂飞天外,差点没背过气去。嘴中颤巍巍地只管爷爷爷爷,祖宗祖宗地喊个不停。 小七已知四周无人,也懒得理会,任他叫唤。 叫了一会儿,皮猴见小七不理他,叫得口干舌燥也甚是无趣,自己停了下来,只管将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盯在小七的刀子上乱转,小心肝噗通通快要跳出腔外。 小七手中随意把玩小刀,心中正默运混元真气灌注双耳,潜心去听皮猴的心跳频率,待到其心跳加快到一定的状态,已知他的确是怕了,这才停下手中刀,微笑着问道:“皮猴,你可知道自己的处境?” 皮猴见他问话,忙不迭点头,嘴里只管喊:“知道,知道,现在你就是我祖宗,你问我什么我都实话实说,敢骗祖宗一个字,叫我皮猴不得好死。” 小七伸手抚模皮猴被绑缚的左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他的小指骨节,揉了几下,又轻声问道:“你们是怎么抓住我的,我想听听实话。” 皮猴带着哭腔答道:“祖宗,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们五个大学生……,嗷……”一声惨叫出口,随即戛然而止。小七伸手在他咽喉处点了一下,他张大嘴声嘶力竭却再无一丝声音发出。 小七刚才一用力,皮猴的小指关节已被捏碎。 但见他身子一下子弓缩起来,脸上青筋爆出,牙齿咬的咯吱吱的,面sè血红,紧接着张大嘴,急速的喘气,口中带血丝的泡沫随喘气被喷出,眼见得就要白眼珠上翻昏死过去。 小七哪里容他昏迷。右手伸出在他胸部腋下运指如飞,连点膻中、ru根、巨阙、神阙四穴,一股混元真气渡将进去,皮猴立时jing神一振,脑中无比清明,但巨大的疼痛感更加难以忍受,浑身不停地抽搐。 小七微微一笑,俯身在他耳边说:“不要紧,慢慢来,七爷一根根捏碎你的手指头,你什么时候想起来有什么没说的,就告诉我。” 说罢,小七又捏住他无名指关节,运力捏碎。 第九章 同学 张莹莹第一个苏醒过来。 她一睁眼,便见满天星光,凉风习习,惶惶然不知身在何方。躺在地上四下转头看,才发现自己身处荒郊野外的山坡草地上,身边不远处四个同学睡得东倒西歪,人事不省,惊得她尖叫一声,慌慌张张爬起来去推他们。 男朋友刘山第一个被她推醒,接着是周珊珊,夏强,封小七。 五个人迷迷瞪瞪坐在野山坡上,张莹莹蜷缩在刘山怀里呜呜哭泣,周珊珊双手抱膝微微发抖,夏强逞英雄想过来搂她,被她摇头拒绝。封小七呆呆傻傻,东张西望,也是一头雾水状。 这五人都是兰海大学学生,张莹莹和周珊珊是美术社团的成员,借着五一假期相约来到风光秀丽的旺家镇九丈坪游玩写生,莹莹的男朋友刘山自然义不容辞保驾护航,而夏强是周珊珊的仰慕者,苦苦追求几个月都没得手,这次腆着脸也是跟屁虫一样跟着来,不过为了有个帮手,顺便也把同宿舍的封小七带过来。 他们在旺家镇住了三天,在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决定去九丈坪深山探险,于是五人携带好干粮水壶,昨天一大早就出了旅店直奔九丈坪。 一上午的爬山倒也顺利,中午在一处树荫下休息的时候,过来几个山民跟他们搭讪,其中一个山民拿着草帽对他们猛扇了几扇,几个人顿时头昏脑涨,迷迷糊糊中好像封小七捡起一块石头砸破了一个山民的脑袋,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待醒过来时,有四个人被反缚双手身在一处地下室内,封小七不知身在何方。任凭这四人如何大哭大喊也无人应答。 众人又惊又怕,不知在地下室过了过长时间,在饥渴中沉沉睡去,再醒过来就身在荒郊野外了。不过现在是深更半夜,根本找不到下山的路,身上手机等物品也消失无踪,所以大家虽然怕的要死,却也不敢乱跑乱动,商量一番后,只是紧紧挤在一起,互相壮胆,等待天明。 夏强身高一米八五,是体育系的篮球健将,见周珊珊拒绝他宽广温暖的怀抱,难免有些垂头丧气,又见封小七依然呆头鹅一般若无其事,东张西望,不禁心里有气,一脚揣在他身上,叫道:“老七,二笔呵呵看啥呢?” 封小七受惊一般跳将起来,惊恐地指着他们叫道:“你们,你们是谁?我是谁?我这是在哪儿?”说完捂着脑袋满地打滚,痛苦地叫道:“我的头,我的头啊,疼死我了。” 众人大惊。夏强虽然没事喜欢欺负欺负这个老七,两人关系倒是极好的,慌忙爬起来抱住小七,嘴里忙不迭喊道:“老七,老七,你是咋啦?撞邪啦?快醒醒。” 说完就想去扇小七嘴巴子,反正电影里遇到撞邪的扇一巴掌就好了。 周珊珊六姨是医院医生,从小耳濡目染,倒也遇事不慌,见状赶忙拉住夏强举起的大手,一把将他推开,没好气的说:“走开。” 夏强悻悻退到一边,看周珊珊把小七搂在怀里,头枕在她大腿上,细细在他脑袋上模索检查。气的心里痒痒的,心中大骂,狗娘养的老七,装疯卖傻,耍的一手好贱,趁机躺在周珊珊怀里吃豆腐,不讲义气,连二哥的老婆也敢打主意。 周珊珊哪里能理会到旁边夏强的满脑子龌龊,专心在小七脑袋上模索检查。小七早已运气在脑袋上鼓起几个大包,被周珊珊发现后,惊慌地喊起来:“糟了,小七的头一定被打过,这么大的血包。” 众人赶紧围拢过来。张莹莹也伸手过来模,帮着轻轻揉。两个女孩家家的,边呵气边安慰还带按摩,小七枕在周珊珊穿着牛仔短裤的大白腿上,乐的一声不吭。两个男人在旁边大眼瞪小眼,全傻眼,心中俱是杀气腾腾,恨不能自己也找块石头碰个大包。 小七是个老江湖了,历经的江湖岁月、尔虞我诈真是让这几个男孩女孩做梦也想不到,自然知道现在的情况只有装作失忆才能蒙混过关。 他享受了半天,才缓缓睁眼,眼中全是迷茫,茫然问道:“你们是谁?我,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周珊珊带着哭腔说:“坏了,莹莹,他肯定是头部遭到重击,脑颅受损导致失忆了。” 莹莹连连点头,说道:“就是就是,昨天我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见小七拿起一块石头把绑架我们的一个坏人脑袋砸了,肯定是被那些坏人报复,把他痛打一顿。” 夏强听到这么说,也有些紧张起来,赶紧凑过来去模小七脑袋,模到那么大一个血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倒是信了九分。嘴里紧张地对小七喊:“老七,你还认得我吗?我是老二,夏强,咱俩好哥们。” 说完张开五指在小七眼前乱晃。 小七嘴里念叨:“老二?夏强?我……,我有点印象,好像记得,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呢?我自己是谁?我也记不起来了。”他惊慌喊道。 夏强四人面sè沉重起来,这下糟了,肯定是失忆了。 趁着天还没亮,小七舒服地躺在周珊珊大腿上,听着他们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跟他讲解他是谁,学校,老师,同学等,希望来唤醒他的记忆。 小七的脑子那是相当的好使,理解能力那是相当地强,一面暗暗记下大家的每一句话,一面有不懂的地方就装疯卖傻去问,等到天sè发亮、晨光熹微的时候,倒也把自己的处境和学校、同学的一些情况了解不少,最起码以后不至于把电灯泡、电视机看成什么绝世宝物。 众人见天sè已明,山上路径可辨,便决定寻路下山。 下山的路并不难找,小七昨夜就是把他们扛到快到山脚的地方才放下来的,五人互相扶持,跌跌撞撞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路上遇见大批上山的人群。原来昨夜花神道观大火,映红了九丈坪,镇上人发现后赶忙报jing,只是山高路陡,小镇装备简陋,没什么灭火工具,派出所请示上级后,怕出事,没敢组织群众半夜进山。 天sè刚亮,几十号人一路上山,在镇zhèngfu几位领导和镇派出所的带领下,前往花神观了解火情。没料到路上便撞见小七等几个学生。 派出所的一位所长赶紧派一位协jing护送他们下山。在镇派出所,值班jing官记录下他们七嘴八舌说自己五人被神秘绑架的报jing口供,心中并不相信。因为虽然花神道隐身于九丈坪,与旺家镇为邻,但一向谨慎小心,从不在临近的四乡八里作jiān犯科,反而有意维护治安,制止一些流窜宵小在附近闹事,因此旺家镇的治安情况十分良好。这些年来派出所接jing的无非就是婆媳打架、村民不和、丢鸡失狗等鸡毛蒜皮的小事,连流氓斗殴都好多年未曾见过。 所以听说他们几个被人神秘迷昏,囚禁地下室,半夜无故躺在野山坡获救等故事,真如同听天方夜谭一般。料想也是这几个学生去深山游玩,其中一个人失足摔下山崖,头被撞伤,害怕学校和家里人追问责怪,才编出一套被绑架的离奇说法来糊弄过关。 周珊珊等五人见那jing官满脸怪异的表情,敷衍了事的记录,说到最后言语中渐渐留露出训斥他们的口气,教导他们做人要诚实,做错事要勇于承担后果,报假jing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言语来,都是叹了口气,心下明白,这番话自己听到也不相信。 所幸一行五人都平安无事,除了小七头部受伤导致失忆,不过看他行动无碍,慢慢也恢复一些记忆,料想过段时间也许能痊愈,便不再纠缠,起身离开派出所回住宿的旅店。 第十章 小贼 回到旅店,几人身上物品皆已无踪,唯有小七的背包还好好的背在身后,那是他从皮猴那边搜出来的。背包里还有几百元钱,回学校的路费饮食等花销倒也够了。 一行五人在镇汽车站上中巴车,准备前往县城换火车回兰海大学所在的兰海市。 小七望着中巴车还是有些新奇的,想起昨ri看见路上狂奔的车辆,还以为是何等厉害的巨兽,吓得小心肝扑通直跳,不禁暗暗惭愧。 不过在人群排队上车时,他发现了一个让他感到格外亲切的人。 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斜背一个挎包,很瘦弱,面上无jing打采的,好像还没睡醒一般挤在上车的人群中,可能是太过瘦弱,在门边总是被身后旁边的人群不断推开,怎么也挤不上去。 望着这个瘦弱少年,小七心花怒放,彷佛看到了什么旷世奇珍。 也难怪,任是什么绝世高手、绿林盟主,让他一下子穿越在几百年后,所有的朋友、亲人、兄弟、甚至是仇敌,总之,一切认识的人都不见了,一切熟悉的事都消失了,强大如同封小七之辈,也是倍感彷徨,心生无助。 然而眼前这个小贼,却一下子将他带回到熟悉的世界,让他一下子感觉到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岁月之变化并未带走一切,这怎么能不让他心花怒放。 想当年的神盗门,号令天下群贼,堂口遍布大城小镇,中原所有的小偷扒手尽数归依神盗门下九堂统领。 他喜孜孜地看着这个小贼,在中巴车门前尽情施展挤、拥、拍、触、捏等贼道基本功法,将所有经过他身边的人身上携带钱包和贵重物品的位置模得一清二楚,这在神盗门叫做模盘,意在搞清所下手的肥羊的底细。小贼现在肯定不会下手,只有等到中途,或者下车的时候才会去摘瓜,得手便可溜之大吉。 小贼的基本功不错,无论是面部表情,身体形态,配合地形地势,看得出应该是下过一番苦功,此等年龄身手,在当年的神盗门,大概可抵得摘九铃的水平,实属不易。 待他经过小贼上车之时,小贼手还没伸出去,就感觉到一双大手握住他的小手,轻轻捏了捏,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孩对他露齿一笑,甚是和善。 小贼呆若木鸡。 坐在车窗边,小七隔着玻璃见那小贼魂不守舍,在下面傻傻地看着他。他又是微微一笑,冲小贼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车。小贼心中挣扎,终是不敢反抗,乖乖上车来到小七身边。 小七见车后面还有几排空座,便起身带着小贼来到最后一排,示意他挨着自己坐下。 夏强见小七跑到最后一排,心中高兴,心想算你小子有良心,不跟我抢座。忙不迭挤在周珊珊旁边坐下,殷勤地递水递零食。 小贼额头冒汗,紧张地对小七说:“大哥,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地盘,我今天第一次来旺家镇,冒犯了大哥,以后绝对不敢了。” 小七笑道:“我也是第一次来旺家镇。” 小贼脸sè一下子白了,支吾道:“大哥你是jing察?我可没干坏事,我不是小偷,你不信搜我身上。” 小七不理他,自顾自的看着车窗外。 车子发动起来,缓缓开出车站,开出镇子后到国道上开始加速,两边风景呼呼闪过,小七看的津津有味,摇头晃脑,跟山里人进城第一次看到汽车没什么区别。 小贼在他身边坐立不安,下面跟有针扎一般,扭来扭去,极为难受。 小七这才附在他耳边说道:“看见前面第三排那个穿蓝衣服的男子没?他钱包在什么地方?” “左边裤兜。”小贼月兑口而出,马上知道失口了,脸涨得通红。 小七笑眯眯地看着他道:“还说你不是小贼?” 小贼低头不语。 小七说道:“去,把他的瓜摘回来。” 小贼惊疑地看着他,说道:“大哥,你要干啥啊?” 小七瞪眼道:“不去我就揍你。” 小贼无奈,只得说道:“得,大哥,你要是jing察就直接抓我得了,何必要逼我来抓现行呢。” 嘴里嘟囔,站起身,顺着摇晃的车厢朝前走去,在第三排位置停留了一下,小七清楚的看见,小贼的左手趁车子摇晃搭在男子座椅背上,顺手往下一滑,食中二指趁势插入男子裤兜,轻轻一拎,可惜男子钱包压在大腿与座椅之间,这一抽没带出来。 小贼只得松手,摇摇晃晃走到司机面前问了几句前面到哪个站,便往回走。 走到男子身边时,顺着车子摇晃用力撞在男子肩头,赶紧说:“对不起,大哥,不好意思。” 男子瞪了他一眼,转头不去理会。 小七看得清楚,小贼这一撞,男子身形晃动,腿下压着的钱包松开,小贼顺势一带,将钱包收回自己怀中。 回到小七身边坐下,把钱包掏出来交给小七,小七并没接,又笑嘻嘻道:“再还回去吧。” 小贼傻眼了,差点没哭出来,头摇的跟卜楞鼓一般,“大哥,大哥你别玩我啦,我还不回去。” 小七点点头,说道:“唉,你资质不错,算是个好苗子,可惜无名师指点啊。” 伸手一把接过小贼手中的钱包,贴在他耳边笑道:“我只做一次,你看清楚了。” 说罢,站起身来,往前就走。 但见车身摇晃,小七漫步其中,双手在各个椅背上左撑右挡,跌跌撞撞一路往驾驶员处走去。 小贼睁大了眼睛,露出骇然之sè。 小七走过的每一排座椅,所有乘客的钱包、项链、手表,如同铁屑沾到磁石,如流水一般滑入小七衣袖之中,一直走到第一排,车中无人幸免,连同和他一起的同学张莹莹头上的头饰、夏强兜里的车票,全都收入囊中。 小七走到司机面前,俯下腰跟司机说了两句话,司机兜里的钱包业已易主。 小七转回身,面对小贼笑嘻嘻地对望。小贼彻底傻在那里,动弹不得。 再看小七,顺着车厢往回便走,手中诸样物品又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滑出衣袖,回归原位,甚至手表、头花等物,眨眼间重回乘客腕上,头上,而那些乘客,依旧聊天说笑,闭目养神,全无一丝异样。 小贼呆呆地侧头看着小七,敬若天神,在车厢中忽地站起来,不管不顾的双膝一软,一个头磕在地板上,嘴中高喊:“师父收我。” 满车厢乘客突然听到这一嗓子,纷纷转头寻找。 小七右手疾伸而出,闪电般将他提起扔在座位上,手指一按昏睡穴,小贼头一歪倒在椅背上。 这一切在乘客还未及转头之时,电光火石间就已完成,待所有的乘客转头寻找声音来源,小七也是假装一脸愕然左顾右盼。 第十一章 麻烦来了 下车的时候,小贼还未苏醒。小七轻轻揉松了他的穴道,使得他延迟片刻方能醒转,免得纠缠。 小七并不是看不上这个小贼,在他冲自己双膝跪倒,高喊师父收我的时候,心中一动,立时想起自己七岁时第一次见到恩师时,也是这般如此,小贼眼中的渴望与当年的自己一般无二。 只可惜现在的自己,眼下的状况,容不得再生事端,第一要务就是平平静静的融入这个世界,等熟悉了所有一切后才敢有其他打算。 小七临下车时悄悄在小贼兜里塞进去几张纸币,那是他随意在乘客钱包里抽出来的,贼不走空的江湖规矩不能破,否则大不吉利。 出了车站,夏强领着他们打了一辆面的,来到火车站买好回兰海市的火车票,是下午六点的。大家在附近吃了午饭,见时间还早,夏强提出来不如去逛逛这个小县城,张莹莹和周珊珊最爱逛街,马上欢呼雀跃连声称好,五人又拦一辆面的让司机开到最繁华的的商业区去。 小七第一次进入六百多年后的城市,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诸般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其实也只有五六层)的繁华景sè仍然令他口瞪目呆,目不暇接。 张莹莹刘山牵着手走在前面,周珊珊担心小七身体和失忆,一路陪在他身边,过马路时还细心地挽着他的胳膊,为他一一介绍各种情况,希望能唤醒他的记忆。夏强一个人跟在最后,眼睁睁瞅着心中不忿,暗暗大骂小七这崽子走运,自己几个月来连小手都没模到,现在居然被小七捡了便宜。 最令小七惊叹的是满街的大白腿。现在正值五一假期,天气转热,年轻姑娘们自然不肯浪费自己的好身材,一个个穿上了短裤短裙,还有的上衣只着一件吊带,酥胸半露,呼之yu出,情侣之间勾臂搂腰,嬉笑打闹,直令小七心中大呼受不了,真是世风ri下,白ri宣yin。 小七生活的那个年代,恐怕只有勾栏院才能看见此等情景,光天化ri之下,别说良家妇女,就是江湖豪杰中抛头露面的一些豪爽女侠之辈,也绝不会露出头颅和双手以外的皮肉,供夫君之外的男人观赏。 真是伤风败俗啊,小七心中大叹,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一刻也舍不得眨一眨。 周珊珊热心为小七介绍周围事物,这个大楼叫做百货商场,里面都是卖衣服化妆品的,那个是快餐店,饿了可以进去用餐,价格便宜,那个呢,是大酒店,要有钱人才能进去消费。说了半天,不见小七搭腔,奇怪的转头望去,却见小七眼中大发光芒,只盯着满大街那些白花花的大腿胸口等发呆,心下大恼,又羞又怒,暗骂一声臭男生,死德xing,双手将小七往外一推,气鼓鼓地转头就走。 小七冷不防被推了个趔趄,差点一头撞到走在前面的张莹莹身上,莫名其妙地看着气呼呼跑掉的周珊珊,满脸狐疑,模不着头脑。 走在后面的夏强见机会来了,心中大喜,伸手一拍小七肩膀,叫一声:“好兄弟,你够义气,交给哥们了。”说罢,冲着周珊珊走掉的方向拔腿追去,嘴里还不住的大叫:“周珊珊,等等我,我陪你逛。” 前面的张莹莹闻声回头,见周珊珊大踏步往岔路方向走,关心好朋友,赶忙叫着萍萍也掉头追去。刘山自然也是紧跟而去,回头见小七还站在那里发愣,便喊一声:“老七,你要不过来就自己逛吧,别忘了五点钟打车去火车站碰面。” 一转眼功夫,小七一个人被甩在大街上,心中不明所然,不过还好知道怎么打车去火车站,倒也不慌张。七爷走南闯北,难道还怕了一个人不成,他满不在乎地摇摇头,自己往前慢悠悠地去逛。 逛到一处步行街的服装店门口时,他乐了。前面一个瘦小身材的小子正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忙的不亦乐乎,这不正是车上那小贼吗?正好无聊找他耍耍。 小七悄悄跟上前,走到小贼身后伸手在他肩上一拍,小贼正将手伸进一个胖女人的小挎包里,被这一拍,吓得浑身剧震,差点没一坐在地上。 扭头一见是小七,面上神sè霎时转为惊喜,嘿嘿地笑着直搓手,嘴里嗫嚅道:“大哥,大哥又是你啊?我在车上不知道怎么睡着了,你什么时候下车的我都不知道。” 说着想起什么,眼前一亮,紧接道:“大哥,你是一个高人啊,求你收我做徒弟吧,你收下我吧。”说着,一双眼睛充满渴望的紧盯着小七。 小七见他跟在车上时不太一样,此时鼻青脸肿,嘴角肿了一大块,眼也乌青乌青的,心下雪亮一片。他是何等老道,知道这小贼定是受人控制,去旺家镇车上没偷到钱,所以挨了一顿揍。 市井帮派控制孩童做扒手,每天必须完成扒窃任务方可,否则必受皮肉之苦,从古至今,莫不如此。他昔ri掌控的神盗门,门下在全国各地的堂口控制培养的小贼何止成千上万,这些线上门道自然是一清二楚。神盗门并非名门正派,做的也都是梁上扒窃、抢劫行商、杀人越货、对抗官府的绿林行为,所以他并不会对此情形有所反感。 他微微一笑,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贼见他并无回绝之意,心中大喜,赶忙答道:“师父,您就叫我波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反正大家都叫我波子。” 小七微微沉吟,说道:“好吧,波子,我瞧你有些天赋,收你做徒弟也未尝不可,只是我现在实在不方便,这样吧,你要是有诚心,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解决完了自己的事情后,就联系你。” 波子大喜,赶忙带小七跑到不远处一个小吃店,问老板娘借了纸笔,仔细写下一个电话号码,说道:“师父,这是我经常去买东西的小超市的公共电话,老板对我很好,您要找我就打这个电话,让老板给我带个消息,我很快就能知道。”说罢,将纸条恭恭敬敬递给小七。 小七接过纸条揣进兜里,刚要说话,看见刘山慌慌张张跑过来,看见小七便远远大喊:“老七,老七,不好了,夏强跟人打起来了,快过去帮忙。” 小七一愣,跟小波挥挥手让他自行离开,迎向刘山问道:“跟谁打起来了?怎么回事?” 刘山拉着他就跑,边跑边气喘吁吁地答道:“刚才,周珊珊在一家小店买水,给了一张一百的,老板接过去只找给她八块钱,愣说周珊珊只给了十块,周珊珊就跟他吵架,小店旁边跑出来四五个男的,围着我们就要我们滚蛋,夏强当时就按耐不住跟他们干起来,我看着不对就赶快来找你。老七,我看不行咱们就报jing吧?我怕他们人太多,咱们要吃亏。” 小七边跑边冷笑,笑道:“这是黑店啊,先别报官,我去看看。” 说话间,已经跑到小店门外。打斗已经停止了,夏强面上全是鲜血,身上衣服也是脏兮兮的,看来是鼻子被打破了,正弓着腰靠在墙角,两个大汉手里拿着jing棍围着他,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只要直起腰一动,两根jing棍就冲他腰月复一阵猛打。 周珊珊和张莹莹被三个男人围住,正在大声吵骂,周珊珊将张莹莹护在身后,毫不畏惧指着为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叫骂:“我jing告你,你再这样,等jing察来了你们一个跑不掉,全要坐牢。” 那男人嘿嘿笑着就要伸手去捏周珊珊下巴,周珊珊一巴掌拍开他的大手,那男人也不恼,满不在乎地说:“老子就是jing察,告诉你,小娘们,你们涉嫌违法使用假币,敲诈店主,殴打jing务人员,暴力抗法,你他娘的小娘皮还敢这么嚣张,等下把你们抓进派出所,老子看你怎么哭给老子看。” 第十二章 一个巴掌六颗牙 张莹莹看见刘山和封小七跑过来了,跟遇到救星一样冲着刘山大喊:“刘山,快来救我。”说完闪身就要往刘山这边冲。 旁边一个粗壮男人乘机一把揽住张莹莹的细腰,往怀里一带,模着她的脸蛋笑道:“小美女,别跑啊,看见老公激动了啊?” 刘山愤怒地大喊:“放开我女朋友。”就要冲过来撕扯那男子。 粗壮男人一脚踹过来,正中刘山小肚子,刘山蹬蹬后退了好几步,一坐在地上。 张莹莹大哭,伸手乱抓粗壮男子头脸,那男子大怒,一巴掌扇过来,打的张莹莹尖叫一声,往后倒去,脸上顿时五条红彤彤的指印浮现。 周珊珊见此情形,冲着为首男子冷静地问道:“别动手好吧,打女人也显不出你们有多英雄,你看,我们都是学生,也不想惹事,你们想怎么样?给句痛快话。” 为首男人满脸凶狠地说道:“小娘皮,刚才赶你们走你们不走,现在好了,想走没那么容易。实话告诉你,老子是城东派出所联防中队中队长,你们这帮学生娃惹了这么大的事,一旦被抓起来,闹到你们学校,恐怕开除都是轻的,你们还要坐牢。” 刘山本来爬起来又要去找粗壮男人厮打,闻听此言,立时停下脚步,心下有些害怕起来。 夏强满脸是血,拼命要冲过来,嘴里骂道:“放你娘的屁,你们官匪勾结,全是地痞流氓蛇鼠一窝,老子死也不怕你们。” 两根围住他的jing棍又是一顿打,又将他打翻在地。 周珊珊冲这边尖叫一声,喊道:“别打了,都别打了。”又冲为首男人说道:“有什么条件就直说,少拿坐牢来吓唬人。” 为首男子哈哈一笑,笑道:“好,你这小娘皮懂事。现在给你们两条路,第一条你们打架斗殴,搞坏了不少店里的东西,你们拿五千块钱出来了事。晚上你们两个小娘皮再陪爷几个去歌厅玩玩,明天你们走人,这事就当没发生过。第二条路,现在就把你们全部抓回去,告你们倒**、敲诈店主、打架袭jing,再通告你们学校,全部坐牢。你选一个吧。” 说完,他双臂环抱胸前,凶狠地瞅着周珊珊。 周珊珊咬咬嘴唇,刚要说话,小七两手插兜,慢慢踱过来走到为首男子身边,笑嘻嘻地插话道:“我选第三条路。” 为首男子闻言大怒,伸手就要抓他脖子。手还没伸出去,小七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打得他平地旋了三圈,一坐在地上,嘴里喷出一股血沫,夹着五六颗牙齿。 众人一下子惊呆了。 其余两个男子,连同围住夏强的那两个,四人举起jing棍,双眼发红,嗷嗷叫着冲小七狂扑过来。 小七面sè轻松,一手插兜,一手高高举起,脚下天狐步慢悠悠展开,只听得啪啪啪啪四声脆响,四个冲过来的男子同时在地上转了三圈,同时一坐在地上,又噗噗噗噗四声响起,每个人都吐出满嘴血沫,夹带五六颗牙齿。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这五人挨了巴掌后,不知怎地在地上坐成了整齐的一排,如同向右看齐一般齐刷刷的。 小七看上去并不满意,他在五人面前巡视一番,皱起眉头嘟囔道:“不对呀,手法生疏了?怎么少了一颗?” 原来有四人都吐出六颗牙齿,只有为首男子只吐出五颗,小七似乎有些疑惑,上前一把捏住那男子脸颊,男子嘴巴大张,小七看了一眼后恍然,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笑道:“你nǎinǎi的,嘴里本来就少一颗牙齿也不告诉老子。” 那男子哭丧着脸心想,你麻皮的,你也没问啊。 全场鸦雀无声,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围观的人群本来兴高采烈看热闹,这下心知要有大麻烦了,一个个脚步缓缓后移,都想要开溜。店老板吓得目瞪口呆,哆哆嗦嗦想要拿起电话报jing,手伸在那里又僵住了,他看见小七正盯着他。 小七慢悠悠地走进店,冲老板笑笑,问道:“黑店是吧?“ 未等老板回答,小七抓住他衣领跟拎小鸡仔拎将起来,往半空一扔,一大巴掌抽上去,老板凌空飞起,直接飞到那边的五人身边排队坐好,一低头,吐出血沫和牙齿。那五人齐刷刷偏头一数,果然是六颗。五人心中一起哀叹:麻皮的闹鬼了。 小七身如旋风,在店内转了一圈,只听得噼里啪啦、嘁哩喀喳一阵乱响,小七拍拍手走出店门,里面已经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了。 本来依着他的行事风格,还要烧一把火的,不过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个新时代的江湖规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放过他们吧。他仁慈地想。 夏强周珊珊等四人望着走过来的封小七,同时紧闭双眼,狠狠摇摇自己的脑袋,张莹莹也忘了哭了,还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他。 小七走到周珊珊身边,在她耳边问道:“咱走不?” 周珊珊触电般抖了一下,回过神来,眼见得四周情形,知道事情闹大了,走是别想走得掉了。赶快走到小店门边,捡起还没摔烂的电话机,试了试还能用,快速拨通一个号码,急速地说了起来。 放下电话,她回头望着封小七,正笑嘻嘻地绕着坐在地上的六个人身边转来转去,看谁坐得不整齐就甩一巴掌过去,玩的不亦乐乎。心下叹口气,这个封小七是不是鬼上身了? 她走到张莹莹身边,扶起她细声安慰,刘山也忙着照顾女朋友。夏强跑到小七身边,一边帮他踢几脚坐在地上的人,一面兴奋地审问小七道:“好啊,你个狗ri的老七,瞒了老子三年多,以前看着老子打架吃亏也不来帮忙,太他娘的没有义气了,你说,你在哪练得武功?” 五分钟不到,远处jing笛响起,由远及近,急速而来。 周珊珊站起身对几人喊道:“等下,全部由我来解决,什么事都是我说。特别是你,封小七,你翻什么白眼,你到我这边来,老实呆着,等下绝对不许动手,听见没?” 小七懒洋洋地点点头。心想,女人当家,房倒屋塌,这也是个泼妇型的。 几个jing察下了jing车,一看到现场都是大吃一惊,联防队的几个队员满脸是血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本来那领头男子见所里领导来了,为首的正是他姐夫赵所长,胆子一壮,就要跳将起来,被小七眼一瞪,心胆俱寒,吓得赶紧又坐了回去,这主是彻底被打怕了。 领队的是所长老赵。 老赵见到自己的队员,还有小舅子被打成那个惨样,心里也是怒火万分,不过想想在车上接的那个电话,火气便烟飞灰灭。电话是县公安局局长打来的,用了“三个绝对”厉声告诉他,县委马书记打电话交代,要保证现场的五个学生平平安安离开,绝对不许为难,绝对不许生事,绝对不许得罪。 凭着自己也是局长的心月复,所以他好奇地问道:“这里面有马书记的熟人?” 局长yin沉着嗓子对他说:“这三个绝对是上面交代马书记的。” 老赵听罢倒吸一口冷气。 第十七章 大学生活(一) 上午九点多钟,列车缓缓驶进兰海市火车站。 一辆黑sè普通牌照的国产商务车停在站台东头,周珊珊领着大家上车后,让司机先送自己和小七去她六姨工作的兰海医大第一附属医院,为小七的受伤头部做详细检查,再把张莹莹刘山夏强三人送回兰海大学, 夏强自然抗议这一安排,希望能陪着小七一起在医院,被周珊珊一口否决,并再三交代大家,这次在旺家镇的经历绝对要保密,还有小七失忆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可能会让小七引来校方关注,还有可能会迫使他休学治病,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一定要等到小七详细的检查报告出来后,再去安排下一步计划。 大家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xing,各自表态绝对保密。夏强知道小七的家境不太好,万一被迫休学治病,十分有可能再无返回学校的机会,因此心情也很不好,冲动地说了一些赌咒发誓的言语,倒也令小七稍有感动。 兰海一附院是全省规模最大的三级甲等医院,周珊珊六姨在里面担任副院长。在接到外甥女的电话后早就安排好一切,所以小七入院后很受重视,不过在进行了一系列ct、磁共振等检查,并接受七八个专家会诊后,得出的结论是,颅内没发现任何血肿,观察患者行为举止,也没有任何脑创伤xing失忆的特征。 小七自然不知道现代医学都能检查到什么,他反正一口咬定自己失忆了,让几位大专家一筹莫展,在一起翻看各种医学资料,讨论国内外同等病例,折腾了一上午时间也没有得出什么建设xing结论。 最后勉强得出一个推断,就是有可能是心理xing强迫失忆症。患者在遭受巨大jing神惊吓和身体创伤的双重条件下,心理自我保护机制启动,主动将令自己恐惧的事件忘记。但为何连学校、同学、生活基本常识等也忘得一干二净,这种病例医学上目前没有资料记载,因此还不能给出结论xing诊断。 周珊珊拿到手的建议就是,用情感来慢慢平抚小七受伤的心灵,尽量不要再让他受到任何惊吓,用生活中无微不至的关怀来唤醒患者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回忆,直至完全康复。 周珊珊望着这份建议,心里哭笑不得,十分郁闷。闹了半天这小子失忆不是打出来的,是因为缺爱了,需要无微不至的关怀,还不要让他受到惊吓。哦卖糕的,这种失忆我也想得,只是这小子一路上尽是让我受到惊吓了,谁能给他惊吓呢? 所以等到小七笑嘻嘻凑过来问她结果时,她果断的把诊断书塞进自己兜里,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对小七说:“医生说了,你这病很严重,一定要治,不然有生命危险。” 小七听后一愣,心想这尼玛都是庸医啊,老子屁事没有,哪来的病得很重?当老子傻吗? “现在回学校吧,看看你还有什么后事需要料理的,等回头再进医院就不知道能不能出的去了。”周珊珊没好气地说着,一面伸手拽住小七胳膊就往外走。 没走几步,见着小子也不说话,就这么乖乖的被自己拽着往外走,倒是有些奇怪,回头一看,小七正拿着那份诊断书看的津津有味呢,心下一惊,赶紧停住脚步去模自己裤兜,空空如也。 “你,你偷我东西。”周珊珊恼了,伸手就要掐小七。 小七一脸的无辜,愁眉苦脸把诊断书还给周珊珊,唉声问道:“这里面写的什么啊?跟天书似的,我一个字也没看懂。” 周珊珊憋住笑,心想医生写的字你要能看懂那就见鬼了,面上却恶狠狠地斥道:“都跟你说了,你这病难治,问那么多干嘛?快走啦。” 医院大楼九层的一间办公室里,靠在窗边的周珊珊六姨望着楼下的周珊珊连拖带拽着小七往外走,心里若有所思,伸手拿起电话拨出一溜号码。 两人在医院外面吃了点饭,小七身上的钱早就在旺家镇上中巴车时就全部拿出来充公,交给张莹莹了,此刻身无分文,自然由周珊珊掏钱。吃完后两人打了辆车回到兰海大学。 周珊珊暂时担当起保姆责任,先领着小七在偌大的校园里细细转了个遍,把每个区域的功能作用都一一告诉他,并确认他记住了才罢休。 介绍的过程中,为了防止身边不断经过的同学听见他俩诡异的对话,只能把声音压得很低,低的嘴巴贴在耳朵上,就像情侣间的私语。没办法,要是有同学听见其中的一段,肯定会疯掉的,比如: “这块场地叫做篮球场,记住没?篮球就是那个圆圆的皮球,对,拍在地上还能弹起来的那个……” “那个皮球很值钱吗?怎么都去抢?一人一个多好。” “少废话,一人一个还怎么玩?” “哦,等我什么时候有钱了,买一个送给你,别跟他们抢。”…… 周珊珊暗自咬牙,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是以高雅淡泊的气质示人,多大的事情在她眼里都是平淡如水,怎么遇到这小子后,动不动就让自己怒不可遏,牙齿痒痒的恨不得伸手掐死他。 一路上,无数道惊疑的眼神注视跟踪这两个身影,这情形太诡异了。 周珊珊是谁?兰海大学如果是一颗大树,那她就是树梢上的那轮明月;兰海大学若是海洋,那她就是跃出海面的那轮朝阳。 你可以不知道兰海大学的校长是谁,你也可以不知道你宿舍的宿管员姓什么,但你只要是兰海大学的学生,就不可能没听过周珊珊的名字。 男同学之间传说周珊珊的名字,是说她的美貌,冷艳,聪明,带刺。女同学之间传说周珊珊的名字,是说她的气质,打扮,学习,家世。但不管男女同学,对周珊珊都有一个共同的评价,那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而封小七是谁?兰海大学如果是一颗大树,那他就是大树上无人注意的一片小树叶;兰海大学若是海洋,那他就是海洋中看不见的一滴小水珠。 你可能知道兰海大学谁给谁写了封酸掉牙的情书,你也可能听说过兰海大学某个龅牙男泡上某个雀斑女,但听说过封小七的人,恐怕除了他宿舍里的兄弟和他班上的同学之外,寥寥无几。 现在的情况是,一轮明月依偎在小树叶的身边,一轮朝阳在小水滴的耳边唧唧私语,两人不停的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好一副jiān情火热的样子。 小七哪里知晓这些门道,一路上跟土包子进大观园一般,贼眉鼠眼的东瞅西看,嘴里喋喋不休问个不停,时不时问出一些极度白痴的话引起周珊珊的怒火,这小娘皮生气时就爱掐人,这还掐上瘾了。不过小七混元真气护体,哪里在乎这小小的一掐,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那边周珊珊就不同了,她一路走来,眼睛余光瞅见无数双诧异的、惊奇的、嫉妒的、愤怒的、茫然的、yin荡的眼神,白痴都知道这些禽兽在想什么。可想而知,等不到晚饭时分,一大波流言就要逼近。不过她很奇怪自己,并没什么不高兴的感觉,这使得她很不高兴。 在逛了三个多小时后,周珊珊感觉到脚底已经疼得不行了,而身边这个小子一点怜香惜玉的念头都没有,只顾拽着她往前走。心里有气,路过一处小卖部,自顾自地拿起一瓶水,打开就喝。小七自然也凑上前来,拿起一瓶水拧开猛灌。 小卖部老板难得看见周珊珊大美女光顾自己小店,笑嘻嘻地对小七挤挤眼说道:“五块钱。” 小七很自然的对周珊珊说道:“五块钱,周珊珊,老板叫你付钱呢。” 老板顿时就愣在那里,心中大叹:“高,真他妈的高,吃软饭吃到这种境界,实在是我等奋斗的方向。” 第十八章 大学生活(二) 好不容易把这小子送到他宿舍,一推门,里面的臭气和烟雾差点没把周珊珊熏吐出来。 今天是五一假期最后一天,所以大家可着劲做最后的疯狂。 宿舍里四个光膀子男生正围成一圈打牌,最显眼的是人高马大的夏强,只穿一条小裤衩蹲在凳子上,嘴里叼着香烟,一只手拿牌,一只手负责出牌、抽烟、抠脚、全身挠痒,另外还时不时从旁边的塑料袋里抓一把花生豆往嘴里塞。 直到周珊珊的尖叫和咳嗽声响起,这四个小子才注意到大美女光临寒舍了,这下全都惊得张口结舌,一愣之下,玩命的开始往身上套衣服。夏强更是心中大骂,自己衣冠楚楚、玉树临风的大好形象就这么毁于一旦,实在是可恨可恼,可歌可泣。 小七捂着鼻,皱着眉望着这垃圾堆般的宿舍,傻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靠,这是住人的地方吗?我不住,周珊珊,我要住你那儿去。” 还没等周珊珊伸手掐他,夏强闻听此话,一下子跳过来,一把捏住他脖子狂吼:“我让你丫装孙子,装孙子。” 周珊珊怕夏强掐坏了小七,赶紧过来一巴掌拍在夏强手臂上,柳眉倒竖道:“放手。” 夏强见周珊珊护着这臭小子,心中醋意横生,却又不敢违背,只得恨恨罢手,转过头讪讪对周珊珊笑道:“周珊珊同学,谢谢你送老七回来,进来坐坐吧。” 周珊珊闻言赶紧倒退两步,捂鼻道:“我就不进来了,晚上我请你们吃饭,你们全宿舍都过来,我去联系张莹莹和刘山,丽湖人家,六点钟。” 说完不待夏强回话,转头便跑,边跑边咳嗽,显然被屋里的烟雾和气味熏得不轻。 夏强喜笑颜开,忙不迭追喊道:“好好好,我们一定去,哪能让你请呢?我请,一定我请。” 宿舍里一个冷幽幽的声音传出来:“老二,**还有钱请吃饭呢?借我的二百块钱怎么不见你还。” 夏强一扭身蹿回屋内,掩上房门,扑在那圆墩墩小子的身上就是一阵乱打:“老四,今儿你二爷就撕了你这张破嘴。” 一番打闹过后,众人又围到愁眉苦脸的小七身边,其中那个圆墩墩的老四亲热地搂住小七说道:“老七,听说你为了救老二他们受了点伤,到底怎么样了?“ 夏强不知道周珊珊的安排,不待小七回话,便过来推开老四插口道:“别他妈闹了,老七现在身体不好,让他先休息一下,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详细说。“ 说罢,把小七带到他的床铺前,对他说:“你先休息一下,先归整一下你的东西吧。”说完冲他挤挤眼。 小七明白,夏强这是让他翻翻自己的东西,看能不能恢复些记忆,便点头称是,爬到自己的上铺。 夏强又开始指挥大家,老四老五出去到网吧去找老大老三老八,传达晚上吃饭的大好消息,老六和自己负责打扫卫生。安排完后,大家都各自行动起来。 爬上咯吱吱的老式木制上下铺二楼坐下,小七暗自叹口气。对于一个享受习惯了花天酒地、鲜衣怒马、快意恩仇的江湖大豪来说,望着这张一米二宽的小床,他摇摇头,看来自己投胎的这个肉身过的可不怎么好。 蓝白相间的格子床单,洗的透薄透薄的,好几处地方快要撕裂开了,也不知道用了几年,除了中间几团形迹可疑的痕迹外,倒也还显得干净。薄薄的被子,手模上去显得有点cháo呼呼的,这跟这幢不知道多少个年头的老宿舍楼有关。枕头是荞麦的,没有枕巾,中间黑乎乎的一大块印渍显然是头油长期浸润的结果,小七干呕一声。 靠脚下那边,乱糟糟堆着一堆书本笔记,都是些考古学导论、旧石器考古、新石器考古、夏商周考古、战国秦汉考古、陶瓷考古等等一些书本,还有十几本学习笔记。 不过从最下面翻出来的厚厚一大本笔记却令小七眼前一亮,翻开一看,里面竟然密麻麻的ri记,原来这小子竟然有记ri记的好习惯,这令小七大喜过望。 ri记本里还翻出来几样夹在里面的物件,几张钱币,大概有二百多元,两张照片,一张是个五六岁左右的孩童,靠在父母模样的两个大人身边,一家三口显得其乐融融。另一张是一个中年妇女,五十多岁,显得很苍老,站在一扇贴着红对联的木板门前面,脸上带着微笑,却掩藏不住眼中的疲倦和茫然。 望着这妇女的照片,小七心中不知怎地一颤,这应该就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了。小七自小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小时候无数次的做梦,梦见自己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哭泣,随着岁月增长,慢慢也接受了没有母亲的残酷事实。没想到今天望着这妇女的照片,没来由地觉得温暖。 来不及细细看ri记,屋里乱哄哄进来几个人,顿时嘻哈打闹声一片,原来宿舍里所有人都回来了。几个人凑上来模模小七脑壳,询问他是不是哪里撞伤了,还疼不疼,要不要紧之类关心的话,小七笑嘻嘻地应对自如,倒也没有引起怀疑。 大家聊了一会儿,加上夏强有意地喊出所有人的名字,小七很快搞清楚这些兄弟的名字和大概情况。 老大是个板寸头大汉,叫做吴豪杰,法学专业; 老二夏强,体育教育专业; 老三瘦弱身躯戴副眼镜,叫做张杰,新闻学专业; 老四左国才,矮矮胖胖很敦实,汉语言专业; 老五马向阳,跟老三长得同样猥猥琐琐戴副眼镜,会计专业; 老六跟个大姑娘一样,说话细声细气,叫袁磊,工商管理专业; 老七就是他自己,考古学专业; 老八长发披肩,长着一副艺术家般满是青chun痘的脸,叫闫伟,艺术设计专业。 这兄弟八人脾气各异,家境大不相同,却情同手足,泡妞打架一起上,游戏喝酒谁也少不了,倒也合得上小七的草莽习xing。小七望着这几个兄弟,心中自是喜欢得紧。 不一会儿,时间已经快五点二十,夏强自然不敢迟到,于是招呼大家,弟兄八人闹哄哄直奔丽湖人家而来。 丽湖人家是学校周边最高档的一家酒楼,上下三层,一楼是大厅,二三楼全是包房,装修走的是清雅格调,走廊过道里悬挂着一些山水鸟兽的名人字画,虽是些仿造品,倒也显得颇有文化意境。 这里可不是一般学生敢来消费的场所,兄弟八人中只有老大父母来学校看他时,宴请几个认识的教授和校领导吃饭时来过,据他事后吹嘘,那一顿饭消费了二千元,相当于普通学生一年的伙食费。至于他们平时出入场所,不过局限于学校西门外的大排档、饺子馆、小龙虾之流的场所罢了。 夏强来之前倒是雄心勃勃想要在周珊珊面前挣个面子,心想这顿饭无论如何得自己来请,不过走进酒楼大厅时,心里就开打起鼓来,这么大的场面,自己这边加上张莹莹刘山周珊珊他们,一共11人,这顿饭没有一千块恐怕下不来。 算算账,自己兜里除了在小县城周珊珊向小店老板要的五千元赔偿外,还装了八百多块。不过那五千块是周珊珊要来的,无论如何也得还她。这顿饭八百多块恐怕不够,心下就打着主意找机会跟兄弟几个凑凑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等漂亮的迎宾小姐把他们带到周珊珊预定的三楼888号包房,包房门一打开,夏强就傻眼了。面前的包房足有一百平米,地上全部是厚厚的地毯,大型的水晶吊灯悬挂在超大圆桌的正上方,倒映着餐桌上十几套金镶银边的闪亮餐具,餐桌上电动圆盘在缓缓转动,上面一盆硕大的鲜花娇艳yu滴。 餐桌侧面是一个休息小厅,小厅内两组纯皮的大沙发,红木大茶几,红木博古架,上面摆放一些jing致的工艺品。 夏强有点想哭的感觉,不带这么打击自尊的,这尼玛一桌饭恐怕三千也下不来,我老爸一个月工资才四五百。 第二十章 大学生活(三) 周珊珊带着张莹莹刘山两人进屋时,看着屋里这帮小子差点没捂嘴乐起来。 这帮家伙平ri里去惯了大排档,一旦有喝酒吃饭的时候,早就闹得不可开交,吆三喝四连吹带骂,震得小饭馆屋顶也能开裂。今天第一次坐在这豪华的包间里,一个个收敛的如同少年老成之辈,彼此之间轻声细语,一脸假笑,就连叫服务员加点茶水也是彬彬有礼的先行咳嗽一声,再起身微笑道:“麻烦你,小姐,添点茶水。” 见周珊珊推门进来,所有人不禁松了口气。这等待的二十多分钟里,大家伙儿如坐针毡,不知有几个人都在想,是不是被耍了,别是老二这孙子得罪了周珊珊,被骗进来出个大丑,这待会儿如何才能安全撤出。特别是老大,瞪着怪眼不停地冲着夏强嘿嘿冷笑。 夏强见周珊珊进来,如释重负,刚才他和众人想的略有不同,他想的是,别是老七这孙子怎么得罪了周珊珊,把大家伙儿骗进来添油。 他第一个跳起来冲到周珊珊面前,如同引路童子一般,半躬身一脸媚笑,右手伸出向前指引道:“来来来,周珊珊同学,来这边坐。”说着拉开上座的椅子,眼巴巴的瞅着大美女。 周珊珊微微一笑,反手牵着张莹莹,优雅地走过去落座。刘山这厮也是眼疾手快之辈,赶紧上前拉开周珊珊旁边的椅子,服侍自己的小主坐下。自己也不客气的一占了小主临近的座位。 夏强嬉皮笑脸就要转到周珊珊那一边侧身坐下,不料周珊珊伸手一指封小七喊道:“小七,别装得没看见我似得,坐我这儿来。” 这下几兄弟连同封小七一起都傻眼了,夏强心中自是靠天靠地靠封小七不止,老大等人也是一脸的惊异瞅着老七,心中俱想,狗ri的老七深藏不露啊,不叫的狗才咬人啊,这尼玛什么时候把兰海一枝花悄咪咪的捂自个儿兜里了。 见夏强哭丧着脸,老大开口了:“老二,别占着老七的位置,那啥,肥水也没流外人田不是嘛,好歹肉也是烂在自家锅里……” 话没说完,周珊珊柳眉倒竖,一个大餐巾就砸了过来,见势不妙,老大赶紧改口:“那啥,周珊珊同学今天这么客气,我们兄弟几个不是忘恩负义之徒,珊珊,你说吧,你让咱砍谁咱就砍谁。” 周珊珊噗嗤一笑,瞪着老大嗔道:“就你油嘴滑舌的。” 老大一吐舌头,赶紧转头不敢看她。 夏强趁机拿出兜里的五千块钱塞在周珊珊手里,垂头丧气地回到老大身边坐下。 周珊珊看见小七浑身不自在的坐在自己旁边,有种想笑的感觉,把厚厚的五千块钱放到他手里,柔声说道:“小七,我知道你的生活费都是靠自己勤工俭学挣来的,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打工也不方便,这些钱你拿着做生活费,再买点营养品,安心学习。” 这情形除了夏强刘山张莹莹,其他六人全都模不着头脑了,大家伙都愕然看着小七手上的一叠钱。 周珊珊微微一笑道:“老吴,你们几个别惊讶,今天请你们吃饭,就是为了把我们五个前几天遇到的事情和小七的情况给你们讲清楚,小七受伤不轻,以后还要依靠你们兄弟几个多照料。” “这样吧,我们先点菜,边吃边聊。”她又说道。 “对对对,先点菜,边吃边聊,我都快饿死了。”小七听闻此言,赶忙开口插话,手里捧着一叠钱,笑的嘴都合不拢,又不放心地问周珊珊:“这些钱,全是给我的?” 周珊珊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这两天都穷死我了。”小七眉开眼笑。兄弟几个都鄙夷地瞅着他,心中对他呐喊:冷静,冷静,老七,尼玛能有点出息不?在美女面前能显露点视钱财如粪土的气质不? 小七哪管别人想什么,见点菜的服务员走进来,他豪气地将手中的五千元钱隔着桌子扔到服务员面前,叫道:“小二,这些钱拿去,好酒好菜给爷几个摆上来,剩下的钱都赏你了。”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老大更是心中激荡不已,心道:好好,这才是视钱财如粪土,老子总算知道老七泡妞秘诀了,这尼玛才是真正的豪爽。 周珊珊鼻子差点气歪了,一巴掌就朝小七后脑扇过去,扇到半途想起来他头脑受伤,打不得,又转为手指在他额头上狠狠戳了一下,骂道:“瞧你这德行,这才是脑子有包呢。” 说罢,将桌上的五千块钱一把拽过来,从里面抽出五张扔到小七怀里,说道:“这五百块是你这个月的生活费,其他钱我给你保管,没钱了就来找我要。” 众人自然又是一番惊叹,尤其是老大,如梦初醒般狠拍自己脑门一下,悟道:瞧我这脑子,这尼玛才是真正的高啊,一转眼就把美女变成自己内当家的,替自己管钱,造成木已成舟的事实。你说老七这智商都怎么长出来的,怪不得老二抢不过他,这才是真正的泡妞秘诀之巅峰啊。 周珊珊懒得理这帮**青年欢乐多的模样,拿起菜谱跟张莹莹低头嘀咕一阵,点出来六个凉菜十二个热菜四个小吃,再加两箱青岛纯生啤酒。她知道这帮男生个个都是酒桶,饭可以不吃,酒一定要管够的。 等凉菜上齐,啤酒每人三杯过后,周珊珊支出包房服务员,开始跟诸人详细讲解这次的遇险经过,期间再加上夏强绘声绘sè的渲染,众人听得如醉如痴,目瞪口呆,只得频频举杯,以酒压惊。唯有封小七生平第一次喝啤酒,满嘴怪味,苦不堪言,直叫嚷着来壶烧刀子,不过是平白多挨了周珊珊几下玉指掐肉罢了。 等到把封小七在医院的诊断结果讲完后,同宿舍的兄弟几个都安静下来,毕竟有惊无险和重伤失忆的区别是巨大的,众人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沉默半晌,老大将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顿,发言道:“我来讲几句吧,老七这次受伤非同小可,我认为,第一必须要绝对保密,一旦让学校知道,非得逼他休学治病不可,所以,我的意思,这件事只有我们这里11个人知晓,绝对不能再外传,大家同意吗?”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说了些赌咒发誓的酒话,很是情真意切。 “第二嘛,”老大沉吟道,“就是老七的记忆恢复和课程,记忆恢复可以我们兄弟几个负责,我们每天跟他讲解所有的生活常识、学校里的一切,带他恢复生活上的记忆,但是,学习课程方面有些难办了,我们都不是一个专业的,没人能帮上忙,万一等到期末考试……” “这个交给我吧。”周珊珊插话道,“只有我跟他是一个专业的,我来帮他补课。” “嗯,只有如此了。”老大点点头,又道:“那只剩下治疗了,虽然说查不出具体病因,但也不能马虎,周珊珊,你六姨是医院领导,这件事只能拜托你多帮帮我们老七了,毕竟你俩的关系……” “得得得,闭嘴,我俩没关系。”见老大嘴巴收不住闸,又要满嘴放炮,周珊珊赶紧拦住他,“医院的事交给我,每过一段时间,我就带他去复诊。” 待到重要的事情商量完毕,大家皆大欢喜,终于放下斯文架子,如同大排档一般狂喝乱吼,总共喝掉近百瓶啤酒才尽兴而归。 老大醉的一塌糊涂,临走时死死抓着周珊珊的手不放,嘴里叨咕着:“珊珊,我家老七就交给你了,你俩好好过……,好好过……,好好过……” 周珊珊气的又浇了一瓶啤酒在他头上。 夏老二强撑最后一丝清醒,注意到结账时一共消费了三千多元,吓得一吐舌头,赶紧又多喝了几杯压压惊。 第二十章 大学生活(四) 接下来的几天,小七在众兄弟的全力督促下,再加上床铺上遗留下厚厚的一大本ri记,倒也慢慢对先前的封小七有了全面了解。 他的父亲是一个小县城的文物管理所职工,他母亲是一个下乡知青,后来在县里一所小学教书。两人恋爱后就在小县城安家生下封小七,母亲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她娘家的事和人,因此他一直认为母亲是个孤儿。 在他十二岁的时候,父亲在一次下乡考察文物的出差中染上重病,回家后几天就去世了,去世的时候他正在寄宿的县中学读书,周ri到家后才知道。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他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心里一直对母亲怨念甚深,ri记里多处流露出对母亲的不满。 母亲在父亲去世后,慢慢变得沉默寡言,甚至长时间跟少年的他无话可说。不过靠着微薄的收入和父亲留下的抚恤金,母亲从来也没有让他的生活和学习费用减少过,苦苦支撑,一直将他供上大学。但对他报考考古学专业极为反对,却也没有强行阻止。 考上大学后,母亲的工资只能勉强维持给他交学费,生活费再也无力承担,因此他只能靠着大量的勤工俭学来挣钱养活自己。 他从大二寒假后就没有回过家,一是因为要努力打工赚钱,二是也不想回去面对沉默的母亲,他在ri记里把母亲描述成为一个谜,一个让他一无所知的谜,而母亲的沉默也让他极为伤心和无奈。 还有,他对考古学有些痴迷,可能是受到父亲的遗传,十几大本密密麻麻的学习笔记与学习心得,让现在的封小七看的眼花缭乱。 除了学习还过得去,他就没有什么爱好了。偶尔跟宿舍里的兄弟几个出去喝喝酒打打台球上上网吧,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硬要说出一点,那就是打架,ri记里倒是提起几次跟着老大几个出去打架的事情,无非就是宿舍里某位兄弟在外面受欺负了,老大领着他等众兄弟出去找场子,这种xing格既是赢得兄弟们喜爱的理由,也是那天在九丈坪敢用石块给那个邪道门徒脑袋开瓢的原因。 除了研究ri记,小七也抓紧时间把床上所有的物件全部换了新的,他实在没办法委屈自己睡在如此简陋的床上,所以,既然没办法换房子,换铺盖总能行吧。 他怀揣周珊珊给他的五百元和前任小七夹在ri记本里的二百多元,叫上夏强陪他一起去了趟商场,把钱全部花完的时候,床上勉强也能焕然一新,只是衣服是旧的他也不愿意穿,于是熟门熟路地去找周珊珊。 周珊珊刚下课,正在和几个女同学在cāo场边叽叽喳喳的散步时,被他堵个正着。“珊珊,晚上有空没?去给我买几身衣服。”他正大光明地说。旁边的几个女生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得张口结舌。 周珊珊已经见怪不怪,爽快地跟他约了时间,下午下课后陪他逛了几个小时的商场,买了几千块钱的好几套里外全新,加内衣内裤鞋子袜子一大堆,还带他吃了一顿好吃的,又塞给他五百块钱。 穿着新衣服自然要跟兄弟们去庆贺庆贺,于是没过两天,又在同一地点堵住了周珊珊,“珊珊,我没钱了,再给我五百呗。”要钱的话他已经说的很顺口了,整个兰海大学都知道周珊珊养了个小白脸。 除了要钱,喝酒,跟兄弟们玩耍,还有大把的时间被周珊珊占用。周珊珊毫不留情地总是在他玩的最开心的时候把他抓进图书馆,给他补课。 那可真是真正的补课,根本就是从小学课本补起的,幸运的是封小七的脑袋那不是一般的脑袋,那是一颗跨越了六百多年的神鬼难测的脑袋,那理解力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一个月时间,基本上就补到了高考前的课程。 不过周珊珊并不惊讶,她认为这只是帮他回忆而已,原本这些都是学过的东西,回忆起来了自然也就掌握的快。 如果说有些小麻烦,那就是要想让他好好补课,就必须在金钱上让他满意,所以周珊珊在补课的一个月时间里花费了近万元来百般引诱讨好,让这个臭小七吃香的喝辣的,还要花钱来请他的兄弟们嗨皮才能让他开心。 奇怪的是,封小七再怎么要钱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周珊珊再怎么给钱都没有任何不开心的心理障碍,这种感觉真的让宿舍里跟着吃的膘肥体壮、满嘴流油的兄弟几个大为困惑,那是幸福的、妒忌的、咬牙切齿的困惑。大家伙儿整天逼问夏强,那个狗ri的老七到底在哪儿被打失忆的,兄弟几个也要带几个女生,组团去挨打。 快乐的ri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已进入六月中旬,小七基本上已经完全融入这个世界,学习课程也一门门地补了回来,在课堂上也能堂堂正正地回答老师的任何提问而不露破绽,课余时间慢慢学会了篮球足球乒乓球等课外娱乐,大型网游也能打的津津有味,很多时候他甚至都忘了自己从哪里来的,除了每天深夜雷打不动的在校园内景园湖畔的运功打坐。 景园湖是这所百年历史的大学中最负盛名的景点之一,湖面宽广达千亩,湖zhongyāng水深十几米,大旱之年也从未见底过。湖畔被大片的草地、树林、细竹、假山、漫步道围绕,湖东面小金山有百米之高,小金山顶一座古塔,名为圣古塔,乃是省级保护文物,塔门常年锁闭,禁止任何人登塔。 无论chun夏秋冬,景园湖周边都是兰海大学的爱情圣地,无数痴男怨女在此上演恩怨情仇、劳燕分飞之悲喜情景剧,一到华灯初上,入夜时分,湖边草地上、树林里、小桥边、竹影下,那一对对扭成绞股糖一般的身影比比皆是,无处不在。 此等盛况,学校方倒也知趣,没有出台那大煞风景的犯众怒之清规戒律来制止,只是为了让同学们第二天有jing力上课,规定每晚熄灯前,此处地界必须清场,不允许任何男女、男男、女女以任何借口在此逗留,违者一旦被巡夜联防抓住,一次全校通报jing告,二次请家长领人回家。如此重典之下,每晚十一点之后的景园湖才能恢复平静。 然而最近一个月来,每天深夜子时,都有一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自草丛、树影一飘而过,在黑夜里根本看不清,远远望去只当是一缕青烟随风而过,这青烟飘至圣古塔下,顺塔而上,溜进最顶层的塔檐下消失不见。 这当然就是半夜溜出来练功的封小七了。他来兰海大学的第三天就发现了这处好地界,塔顶上方视野开阔,空气清新,面对千亩湖面,吞气吐纳,练起功来自然神清气爽,事半功倍。 所以仅仅过了一个多月时间,就在今晚,两股jing纯的混元真气自任督二脉急速运转九个周天,自百会交融,一鼓作气自顶门冲出,在头顶上方绽开三朵急速旋转的白sè莲花状气体,三朵莲花离体三尺有余,合为一团混沌,猛地炸开,青白蓝黄紫五道气柱直冲塔顶,噗噗噗噗噗五声闷响,塔顶被穿透五个小孔,五sè气柱直冲云霄。正所谓混元真气大成之相: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直到今ri,小七才恢复了混元真气全盛时期的十成功力。 一阵难以言明的畅快感自小七丹田升起,化作一声长啸月兑口而出,长啸声中,小七往上一跃,“嘭”地一声巨响冲破塔顶,砖瓦四溅,自30余米高的塔尖一跃而下,双脚踏上树梢,身影往小金山下湖面方向电闪而去,片刻后在湖面上御波而行,一口气在湖面上奔出百米距离,才收住真气,一头扎进水中,消失在湖面上,长啸声戛然而止。 这声长达一分钟的长啸,声震数万亩兰海校区,几万师生在睡梦中被惊醒,茫然地张皇四顾,不得而知何种缘故。 这声长啸也传到校园周边的大片所在,有数个正在打坐的身影被惊得暴跳而起,差点走火入魔,有黑影急速蹿出窗外,在四下飞檐走壁巡查一圈,不得要领;也有黑影吓得瑟瑟发抖,第二天收拾行李远遁而去,离开是非之地。 学校和地方上在此后的数月里极力调查,也是毫无线索可循,只得将其列入超自然现象,束之高阁,沉淀在浩瀚档案堆里。 唯有兰海景园湖,再也没有入夜以后人影憧憧之盛况,闹鬼的传说在校园内流传了数年才渐渐平息下来,只是繁荣了学校周边的大小旅店。 当天深夜溜进宿舍楼冲凉房的小七并不知道,这声长啸也惊动了一个老者;一个双眼jing光爆shè,平地弹起自窗中跃出,遥望景园湖方向久久凝视的老者。 第二十五章 神盗门危机(上) 小七噗嗤一笑,说:“你想叫我祖师爷爷,我也没意见。” 林小乔低头郑重考虑一番,抬头皱眉说道:“为什么我有一种被你占便宜的感觉呢?我决定还是叫你师兄吧,我觉得叫师兄也挺好,你说呢?” “唉,可是你叫我师兄,我也有一种被你占便宜的感觉啊。”小七故意逗她,笑道:“算了吧,我是男人,让女孩子占便宜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师兄就师兄吧。师妹啊,我也上完香了,咱俩出去说话吧。” 说着,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没料到林小乔在身后喊住他,一脸期盼地看着他说:“师兄,咱俩商量个事呗?我把门主的位置传给你好不好?” 小七一愣,问道:“你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林小乔可怜巴巴地说:“我在祖师爷面前,不敢开玩笑。师兄你看,我一个女孩子,哪能担当得起那么大的责任,我根本不会当门主。神盗门现在遇到大麻烦了,总坛都快要保不住了,我心里害怕。” 小七叹口气道:“师妹,咱严肃一点哈,神盗门门主之位岂是儿戏,想当年,啊,我也是在师父留下的手记中看的,当年神盗门门主继位,天下绿林道都要前来参加继位大典,门主在几千英雄豪杰面前宣誓就职,这可不是你想不做就能不做的。我神盗门千年以来,门主传位都是传给弟子,师妹你莫非又想占我便宜,祖师爷爷不喊也就算了,连师兄都不想喊了吗?你这是想收我为徒的意思啊。” 林小乔急的跳起来,直摆手道:“师兄你千万别误会,我绝对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我……” “好啦好啦,别着急,咱出来再说,”封小七打断她的话,笑眯眯地拉着她小手往外拖。“神盗门混成这个样子,咱俩谁都跑不掉,就别在祖师爷面前说这些丢人事了,咱俩出去慢慢说,你放心师妹,有你师兄在,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林小乔被他连拉带拽,拖到游廊下的长椅上坐下,小七模模她脑袋,大大咧咧地说:“好了,师妹你说吧,咱遇到什么事了?什么叫神盗门总坛保不住了?” “师兄,你学了多少神盗门绝技?”林小乔突然问道,随即又叹了口气说:“唉,我练了十几年也总是不成材,出去连别的门派入门三四年的弟子都打不过。” 小七惊奇地问道:“不是吧?师妹,你开什么玩笑,咱们神盗门练了十几年的弟子,哪一个不是横行江湖?莫非你天天偷懒,你师父没揍你啊?” 林小乔鼓着嘴唇气哼哼道:“你师父才揍你呢,我师父疼我都来不及,怎么会揍我。不过师父告诉我们,自从神盗门的混元真气在几百年前失传后,门内绝学天狐步、如意指失去了混元真气的灌注,连一成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所以我和师兄师弟妹们只能修习金蛇缠丝手和一些小巧的身法,连师父的武功在整个兰海市都上不了台面。” 小七闻听这些话,顿时不能做声了。他知道,混元真气是断在他手里了,当年谁也不会料到他会陷身诛神岭。那混元真气一向是门主与嫡系传人口口相传的不世绝学,而他自己早年又解开天地锁,得到祖师爷空空儿的传承,这才能纵横天下,他连徒弟都没来得及收,又如何去往下传承。 林小乔沮丧了一会儿,又充满期待地问他:“师兄,你说你的武功传承于十七代门主祖师爷,难道也一点混元真气都没有练过吗?” 望着林小乔充满期待的眼神,小七给了她一个充满信心的微笑,轻声说:“师妹,我们神盗门的混元真气,冠绝天下,自然不会失传。你看好了。” 说罢,他站起身来,双手一挥,混元真气自丹田提出,灌注全身经络,脚下天狐步展开,几个呼吸间就纵身而起,凌空在院内茂密的大树枝叶间腾跳挪移,转眼就在院内上空绕行一周,停身在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上站立。树枝迎风上下起伏,小七单脚金鸡duli站在树枝上,衣衫飘飘,真如迎风而去一般。 林小乔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嘴巴张的老大,直勾勾看着空中的封小七。 小七气息略微一沉,将树枝踩下半尺,再一提气,树枝弹起,将他弹在空中,头下脚上直往下坠来,左手立掌,一掌击在一个大鱼缸的水面上,轻巧地翻身落地站稳。 再见那慢慢一缸水,连个水纹都没有荡起,如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小七在旁边对林小乔咧嘴一笑,左手食中二指叠起,在水缸壁上轻轻一弹,啵地几声脆响,诺大的青瓷鱼缸爆裂开来,化为无数碎片,满缸的水夹着缸内十几尾金鱼轰然崩开,流了一院子。 小七早已一跃而起。来到林小乔身边站好,脚上一滴水珠也没有沾到。只留下十几尾金鱼在地上奋力扑动,噼啪有声。 望着呆如木鸡的林小乔,小七心想,这丫头不会是吓傻了吧?刚要伸手去模她额头,这丫头发出一声尖叫,震得小七直想把耳朵堵上。 林小乔还不等尖叫完毕,一个纵身便跃到小七身上,两手紧紧搂住他脖子,双腿缠住他腰间,一个劲的在他身上摇晃折腾,嘴里又叫又笑:“有救啦,有救啦,咱们神盗门有救啦。” 兴奋的样子让小七傻了眼,这尼玛还是冷面小美女吗?原来都是装出来的,这个疯样子看来才是她本xing啊。 “师兄,师兄,你太棒了。哦也,我爱死你了。”说着说着,林小乔无法表达心中滔滔不绝的崇敬之心,头昏脑热之下撅起小嘴,狠狠在小七脸颊啵了几个。不过啵完就发现不对劲了,觉得自己下面顶起来一个硬物,隔着薄薄的短裤,又热又硬。 她虽然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有些基础知识还是稍稍有些耳闻的,这下感觉大事不妙,赶紧一骨溜从小七身上跳下来,跟躲瘟疫一般躲得远远地,满脸通红,羞不可遏,眼睛都不敢往这边看。 小七苦着脸,无奈顶起的帐篷怎么也下不去,只得弯腰坐了下来,脸上讪讪的也大感无光。这可是先祖祠啊,这可是自己刚认的小师妹啊,恩师的灵位还在屋里摆着啊,简直就是畜生啊,他心里大骂自己定力不够,稍微有点诱惑就要出丑,简直是禽兽不如。 林小乔羞了半天,见小七也是低头耷脑,心里好笑,早就原谅了他大半。别扭半天,还是狠狠心溜达过来找他说话:“那个,师兄,咱们到前面喝点水慢慢说话吧。” 小七见有台阶下,马上来了jing神,嘿嘿笑着跟在她后面往前走,怎么眼睛不老实又盯在那浑圆的小肉臀上,心下火热,眼见帐篷又要搭起来,吓得赶紧转移目光,看天看地看水看树,死也不敢看那惹人犯罪之处了。 这下两人都不敢再闹,老老实实坐到前院正屋,林小乔泡了壶茶端过来,这才把神盗门遇到的危机细细讲给小七听。 原来如今肯定是没有江湖这个说法了,但传承下来的各大门派和江湖道门也是不计其数,如今的处境基本上分为几大类,一类是受到国家严厉打击,比如白莲教、弥勒教这些组织,他们要么潜入地下作案犯科,要么改名换姓不敢露头。目前很多非法的勾当和产业都是他们在控制。 第二类是隐世不出,藏身于大山深泽,关闭山门,不问世事独自修炼,这些一般以正派的道家和佛宗门派为主。他们自诩为传统正宗武林门派,不耻于跻身世间争名夺利。因为他们很少在世间行走,因此他们的实力很难判断。 第三类是世俗称霸,全国各地建有分支机构,手脚涉足商界、政界与武林。这类壮大起来的现代门派早已月兑离了传统武林门派的行事规矩,形成一个个巨大的财团联盟,把控当下武林。 第四类则是地方xing门派,附身于那些大门大派,为他们出力做事,管理各处分舵与分支机构。 现在的武林最高管理机构叫做国家武术总会,会长就是当代最大的门派掌门兼任,该门派以家族为纽带,旗下控制国内外数千亿产值的投资,不计其数的成员担任政界商界要职,规模遍及全球。 林小乔在介绍这个门派时,笑吟吟地看着小七道:“师兄,我要恭喜你,你可是与这个门派有着密切的联系哦。” 第二十六章 神盗门危机(下) 小七愕然道:“我?拿我开心是不是?” 林小乔笑道:“这个门派叫做**周家,门派掌门也就是他们家族的族长周鹤年,有个独生女儿刚好在咱们兰海大学读书,那可是兰海第一美女哦。” “周珊珊。”小七失声叫出来,很多事情一下子恍然大悟。 “没错,就是你的周大小姐,你俩这段时间的传说可是满校园飞哦,师兄你可千万别告诉我那都是假的,如果你要是做了**周家族长女婿,咱们神盗门想不出头都难。”林小乔一面说着,一面拿眼睛斜着看小七的反应,面上表情很是奇怪,也不知道是希望他肯定,还是希望他否定。 小七老jiān巨猾之辈,自然不会漏了口风,打了个哈哈说道:“师妹,这个想法可不好,现在神盗门就剩下咱们两个人,一切都要靠咱们自己来拼搏,人家的女儿再好,那也没咱俩兄妹感情好,是吧?” 林小乔歪着脑袋瞅他半天,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小七咳簌一声,提醒道:“那个,接下来呢?跟咱们神盗门的危机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小乔这才回过神来,继续讲诉。 神盗门这处总坛房产在百年前就已经置下,一直为门主代代相传,只是传到现代后,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被国家收回。后来重新发还时,落在林小乔的师父名下。师父立下遗嘱离开,此处房产自然被林小乔继承。 此处房产坐落在兰海市最古老的民居保护区乌衣巷内,占地五亩多,是乌衣巷内最大规模的府邸,市面上估值已经过亿。相对于当时人们的平均月收入还在五六百元,这绝对是一个让人头晕目眩的数字。 而乌衣巷整条街府邸数量只有十二家,在这里拥有一处府邸不但在省内意味着身份地位的象征,就是在全国也是上流阶层的标识。 可惜每个府邸的主人都在国内算得上豪门巨族,因此不可能有人会转让这块风水宝地,所以世面上传说的价钱都是有价无市。这就造成了大量新晋的富豪或者高官虽然对这块宝地的府邸都有觊觎之心,却无入手的机会。 这时候,乌衣巷内最大的也是风水位置最佳的神盗门总坛就成了最弱小的一块肉,林小乔最多的时候每个月都能接到十几个威逼利诱她出手此宅的信息,有些是直接找到学校跟她面谈,有些是通过中介抛出巨资诱惑她,有些是通过当地zhèngfu部门的某些权势官员逼迫,还有些甚至找当地流氓地痞前来sāo扰。 无论任何手段和钱财,林小乔自然绝无卖出总坛的心思,因为这总坛虽然名义上是她私人产业,实际上属于神盗门公产。虽然目前神盗门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也绝对没有放弃师父的遗愿,一心想着如何将神盗门发展壮大。 幸好神盗门虽然处于最弱小的时期,但毕竟是传承千年的门派,所以在兰海市武术协会还占有一席之地,林小乔也继承了师父在武术协会理事会理事的职务,因此很多时候,强大的兰海武术协会都会出面来保护她不受侵害。 问题在今年年初时出现了。武术协会老会长,林小乔师父相交三十多年的好友,形意门老掌门乔老去世,武术协会在选举新会长时,新兴的当地门派霸风武馆,馆主刘如山凭借在ri本留学归来的大公子一手出神入化的忍术与剑术,力压群雄,夺得会长之位。 霸风武馆产业涉及运输、建筑、采矿、商业,这十几年来早已成为本市最拔尖的亿万富豪俱乐部成员。而在所有觊觎神盗门总坛房产的人之中,霸风武馆一直都是最强势的一个。 老会长乔老在世时,乔老的大儿子身为南方一个省的省长之职,官场人脉极深,自然无人敢去挑战乔老对神盗门的保护。但随着乔老去世,神盗门失去了武术协会内最大的支柱。如今再加上霸风武馆顺利当选会长,林小乔顿时感到压力如山。 上个月的时候,霸风武馆刘如山的大公子亲自来约林小乔,两人谈了不到半小时,林小乔就摔烂茶杯,愤然离去,双方不欢而散。 小七听到这里,颇有兴趣地插口问道:“师妹,不知那个新会长的大公子找你谈了什么,竟然让你这个冷面小美女也勃然大怒?” 林小乔面sè一红,愤愤然说:“那个霸风武馆欺人太甚,那个刘如山的大儿子也是无耻之极。他们竟然想一分钱不出就想兼并我神盗门,夺去这处房产。他竟然找我,说要我和联姻,向我求亲。” “他无耻的跟我说,只要我答应嫁给他,神盗门就会受霸风武馆庇护,到时候把他们的霸风武馆搬进来与神盗门总坛合为一体。” 说到这里,林小乔咬牙切齿,又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后来呢?你肯定是没答应,那他们又怎么样了?”小七问道。 “他说了,如果我不答应,他就要召开兰海武林大会,将神盗门在兰海武术协会理事会除名,也就意味着神盗门从此彻底沦落为最底层门派。到时候拍卖房产,谁敢与他们竞争,总坛自然落入他们手中。”林小乔说完,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小七一愣,急忙问道:“他有什么权力把神盗门从武术协会理事会除名?又有什么能力让你拍卖房产?” 林小乔叹息一声,答道:“协会规定,为了保证武术宗派的健康发展,兰海武林大会三年召开一次,协会每个门派都要派出最优秀的弟子参加比武,并签下法律文书。在理事会排名最后的门派必须要提出整改措施,一是整改门派内招收弟子的数量与质量,二是必须缴纳一笔庞大的罚金,充公作为协会的发展基金。这两条都达不到的话,就会被从理事会除名。” “三年前的武林大会我们就排名最末,当时的老会长袒护我们,只让缴纳了三百万元罚金,勉励我们广收弟子,振兴门派。可这三年来,我们神盗门只剩下我一个人,哪里提得上振兴二字。” “还有,按规定罚金为一千万元,三年前虽然老会长通融,力排众议只罚了我们三百万,但那已是我们的全部家底。这三年来,我边上学边打工,依靠变卖门内一些祖传的值钱物品,勉强维护总坛这么大房产的ri常维护和一些必须缴纳的zhèngfu费用,哪里还有钱应对下一次罚款。” “所以,武林大会上,我一旦落败,被理事会除名是不可挽回了。并且为了缴纳一千万巨额罚款,只能拍卖房产。” 说罢,她抬头看着小七,眼巴巴地说:“师兄,这下子你明白我们的处境了吧?” 小七看着她笑道:“师妹,所以你看见天上掉下来一个武功盖世,玉树临风的师兄,才这么开心,是吧?” 林小乔俏脸一红,嗔道:“臭美吧你,武功盖世我还勉强承认,玉树临风哪里轮得到你。” 小七模着下巴坏笑道:“师兄我在你眼里都算不上玉树临风,想必那个逼你嫁给他的刘大公子肯定是玉树临风了?” “满嘴胡说,”林小乔呸了他一口道:“少在我面前提那个不要脸的。师兄,我可全靠你了,你要是把咱神盗门的名声丢了,你自己找祖师爷请罪去。” 小七跳起来叫道:“什么叫全靠我了?师妹,这话就不对了,你才是当代门主,要向祖师爷请罪也是你在前面,啥时候轮到我了?” 林小乔蛮不讲理道:“那我不管,我是门主,我说了算,输了就全怪你。” “唉,”小七长叹一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好吧,师兄我今天栽在你怀里了,要不然怎么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呢。师妹,你说吧,什么时候参赛,全凭你安排。师兄这一百多斤全归你。” 林小乔狡黠地瞅了他一眼,笑道:“大赛在七天后开始。现在报名已经截止了。不过师兄你别着急哈,要想报名,别人不行,你绝对没问题。你家周珊珊大小姐的老爹可是全国武术协会总会长,大小姐发一句话,小小的兰海协会谁敢不给面子?” 第二十七章 亲嘴不过是一场吃口水的游戏 林小乔又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小七才基本上把兰海武林大会的规则搞清楚。 兰海武术协会共有会员门派七十五家,其中理事级门派九家,目前霸风武馆的刘如山在年初竞争成为会长。不过刘会长一贯心系他的庞大生意,所以一切武林事宜都是他的大儿子刘峰出面打理。 武林大会将在一周后举行,也就是兰海大学放暑假的第二天。所有的参赛门派目前已经报名的弟子达三百多人。比赛采取分组制,所有选手抽签分为九组,九个理事门派抽签决定各参加一组。林小乔此前已经参加抽签,神盗门被分在第六组。 每组采取抽签对战,战胜一方晋级。所有晋级者再次抽签,决定下一轮对手,以此类推,直至这一组的分组冠军出现。九个分组冠军所代表的门派则自动成为下一届理事会成员单位。 进入半决赛,继续采取抽签制决定自己的对手。经过两轮比武,最后剩下三个人进入决赛。 决赛采取挑战制,抽签决定一二三顺序,第一人上擂,第二人开始挑战,战胜者再接受第三人挑战,最后决定出冠军。 而剩下二人再比试一场,决出亚军和季军。 而冠亚季军剩下的六人,与决赛一起重新抽签分为三组,进行淘汰赛,按照淘汰顺序最后剩下倒数一二三名,直至最后一名出现。 这整个比赛规则上来讲,也算得上是公平合理,其中竞争最大的就是九个理事会成员资格,要想保住或者胜出成为九大理事之一,首先你必须确保自己在九个分组比赛中胜出,其次就是尽全力不让自己成为九大理事中的最后一名。 而成为武林大会的冠军,自然好处多多,不但能自动成为副会长门派,而且能获得五百万元奖金。奖金则来自九大理事最后一名的罚金。 所以小七听完后,总结出两点,第一则是成为冠军能得五百万奖金,这使得他垂涎三尺。第二则是成为最后一名不但要被理事会除名,还要被罚款一千万,这恐怕是以前林小乔最害怕的事情。 当然,最让小七开心的是,他已经把这五百万当成囊中之物了。现在七爷可是太缺钱了,到时候拿四百万给林小乔当做神盗门公费,自己拿个一百万花差花差,岂不是以后不用老被人在背后叫软饭王了。 想到这里,小七脸上放光,眼中有神,神清气爽,腰板子也提前硬了起来。 “走,师妹,师兄今晚请你吃大餐,不过,师兄现在没钱,你先垫上,师兄赢了那五百万再还你。”他得意忘形地说。 林小乔模着自己可怜的小钱包,心里发出一声哀嚎:姑娘我被软饭王赖上了。 不过,晚饭两人还是回学校吃了。这倒不是林小乔舍不得掏钱,因为报名昨天已经截止,如果超过时间太长,即使周珊珊肯出面,也恐怕惹得人闲话。因此抓进时间,让小七去找周珊珊才是正事。 饭堂里,人山人海,好一派热闹景象。随着封小七的出现,顿时又掀起另一轮诡异的高cháo。三三两两的同学指着他交头接耳,嘻嘻哈哈,当然是在说软饭王下午在图书馆的传奇故事。 林小乔脸皮没他那么厚,自然不肯跟他同时出现,早就在校外吃快餐去了。当然,可能心里还是有一些顾虑,实在不知道怎么和这位名声不太好的师兄一起,跟第一校花周珊珊正面打交道,虽然她绝不承认自己心里还是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周珊珊正坐在靠窗的饭桌边,老远就看见小七东张西望。早有人把他下午在图书馆流泪哭泣,又跟林小乔搅在一起的事情跟她嚼了耳朵根。心中虽然惊奇万分,奈何一下午都找不到这小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疑问。 其实她心里隐隐觉得小七落泪肯定是因为失忆的事情,心里也是好一番难过,又有许多心疼,只是想不出怎样更好地帮他恢复记忆。 不过当小七看见她时,好不容易才认可的那点爱怜转眼破灭。这小子又是那副嬉皮笑脸的德行,恬不知耻地凑到她的饭桌前,对她说:“姐,带钱了没?我饭卡里没钱了。” 跟她一起吃饭的两个女同学被小七的无耻惊呆了。 周珊珊气的差点抡起餐盘拍在他脸上,她气的不是要钱的事,而是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管她叫姐了,自己明明只比他大二个月,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年龄越小越好呢,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谁是你姐?臭不要脸,滚蛋。” 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骂,这倒是叫封小七顿时傻了眼,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她了,这不是倒霉催的吗。难道是她知道自己跟林小乔下午在一起,吃醋了? 不过他也不生气,一坐在周珊珊旁边,拿起她汤碗里的小勺就去舀她餐盘里的饭,毫不客气地往自己嘴里塞,边塞边说道:“不滚,滚了今晚没饭吃。” 望着这个冤家,周珊珊顿时没了脾气,嘿嘿笑着说:“勺子是我吃过的,饭我也吃过了,你就不怕吃我口水啊?” 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突然发现这话大大不妥,有大大的漏洞。 小七一点也没辜负她的猜想,张口接话道:“口水怕啥,亲嘴不过是一场吃口水的游戏。” 这下同桌的两个女同学坐不住了,毕竟现在只是2000年,大学女生还没有ri后那么开放疯狂。两人面红耳赤,同时端起自己的餐盘仓皇逃去。 这下好了,周珊珊也是满面红晕,她一把掐住小七耳朵,嗔道:“死小七,再胡说我就掐死你。” 小七才不怕疼,乘机大口吃她盘中的饭菜,又端起汤碗一口喝光,才舍得停下来,假装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笑眯眯道:“没吃饱。” 周珊珊狡猾地一笑,突然问道:“下午你看电脑哭什么?说实话我就带你去吃好的。” 小七神情一滞,很快恢复常态,笑道:“如果有一天我跟你说了,那肯定是我已深深爱上你了,你确定现在就听吗?” 周珊珊心中没来由地一慌,呸了一声道:“谁要你爱,爱我的人多了,就凭你这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没待他搭话,周珊珊又问道:“小七,冷面小美女长得好看吗?” 小七心里一慌,赶忙嘻嘻笑道:“我可是听说十大校花排行第一名的可是一位叫周珊珊的小妞,谁还去注意第二名第三名的。” 周珊珊见他不肯老实交代下午的事,牙齿痒痒的又要去拧他耳朵,不过转眼一看四周,我靠,满饭堂的几百人都在跟看电影一般看着她俩,不禁面sè一红,小声说:“吃饱没?没吃饱我请你去吃好的。” 这下正中小七下怀,大喜道:“哦也,还是姗姗姐最疼我,走,哥陪你去吃好吃的。” 周珊珊见他胡言乱语,面sè又是一顿绯红,没好气地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站起来扭头就走。小七自然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追,不肯拉下半步。 身后自然掉了一地眼珠子,所有人都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为什么这个在兰海大学沉默了三年,看上去一脸猥琐的小子,怎么就一鸣惊人,能在万狼敬仰的第一校花和第二校花之间勾勾搭搭、如鱼得水、左拥右抱、游刃有余。 第二十八章 报名 两人在校门口找了一个咖啡馆,坐在一个僻静的位置,周珊珊为小七点了一份红烧牛肉套餐,自己要了杯冰茶,坐在对面看小七狼吞虎咽。 见小七吃的高兴,她微笑道:“是不是找我有事啊?” 小七一愣,心道我滴乖乖,这个小娘皮不简单啊,老子还没开口说正事,她就知道我是有求而来。当下也不隐瞒,把嘴里大块牛肉咽下去,嘿嘿笑道:“珊珊姐果然是女中小猪哥,我的小心思一猜就中。” 周珊珊忍着笑板起脸说:“我才不是你姐,你不叫姐能死啊?” “哦哦,好吧,珊珊。”小七赶紧改口道:“我要报名参加兰海武林大会,报名期已经截止了,你给想个办法吧。” 周珊珊心里微微一惊,很快就醒悟过来,说:“林小乔是神盗门当代门主,你要代表神盗门出战?你下午跟她出去就是为这事?” 小七嘻嘻笑着说:“珊珊果然是全国武林盟主的女公子,小小的兰海市神盗门你也能掌握的一清二楚。” 周珊珊沉吟道:“你要代表神盗门出战,给我个理由吧。” 小七说:“理由很简单,林小乔跟我有师门渊源,下午刚认我做了师兄,我代表神盗门理所当然。” 周珊珊皱眉道:“那个神盗门听说这次遇到的麻烦不小啊,兰海武术协会的会长看上她的总坛地产,这件事兰海武术圈内人人皆知,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头。小七你要想好了,你要是帮神盗门,可就得罪了兰海一大帮有钱有势的人,以后的麻烦还会不断。你现在还是一个学生,神盗门如今无权无势无钱,已经沦落为最底层的末流门派,随时可能被人抹灭。” 小七面sèyin沉下来,说:“我既然认了神盗门的师门渊源,自然就是神盗门弟子。神盗门落到现在这种境地,每一个门内弟子如何对祖师爷交代。所以,振兴神盗门,是我无法推卸的责任。” 周珊珊叹息一声道:“小七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劝你撒手不管。只是如今的武林门派,基本上不是以拳脚功夫争高下,第一要素就是权力和财势,你看哪一家大门派不是官脉、钱脉、人脉样样出类拔萃。没有这些作支撑,你有天大的武功也难以出头,反而事事受阻,处处遭人打压。” “你的武功我也见识过了,应该是很厉害的,但现在的武林根本不是靠打打杀杀解决问题的。你和那个林小乔都只是普通学生,没有任何产业和人脉支撑,如果看不清面前真正的困难与现实,振兴门派的愿望只能在现实面前碰的头破血流。” 小七默默地琢磨周珊珊这些话,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坚毅,问道:“珊珊,你了解我吗?” 周珊珊笑着说:“我认识你也就不到两个月,除了知道你整天欺负我,还有点好sè,穷光蛋一个,武功不错,基本上一无所知。不过我可不是傻子,我还能真的以为我们在九丈坪获救是遇到神仙了?花神观死了那么多人,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是遭受天谴了?” 小七避而不答她的问题,笑道:“了解的基本上仈jiu不离十。不过还有一点需要你了解,就是我这个人,还是有一点点好处的,就是别人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做的更好。神盗门几百年前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如今落到人人都能欺负一下的境地,我要是不管,死了如何去见祖师爷。” “至于你说的官脉、钱脉和人脉,我完全理解。其实中国数千年来的江湖发展史,任何一个时代哪能月兑离的开这三大现实。我只想说,神盗门以前能纵横天下,现在也一定能。” 周珊珊欣赏地看着这个往ri里玩世不恭的死小七,居然发现这一刻,他的脸上闪耀着一丝丝坚毅、自信和霸气侧漏的表情,那居然是久居上位者那般的自信和霸气,竟然跟自己的父亲有神似之处。心中不觉微微一震。 “好吧,报名的事我来帮你,不过我的能力也就到此为止,其他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她微笑着说。 说完,她站起身,在包里拿出手机,走出卡座到咖啡馆门外去打电话。 不一会儿,她拿着手机走回来,对着已经吃完饭的小七说:“我跟兰海武协的刘会长说了,他没有直接答应,不过说会给你一个机会。” 小七不动声sè笑道:“有机会就好。说来听听。” 周珊珊说:“你知不知道刘会长的大儿子是做什么的?” 小七摇摇头。 周珊珊接着说:“我就知道你不清楚。其实别说你,林小乔也不知道。他的大儿子刘峰在美国哈佛大学读完mba,一个月前已经被聘请为兰海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老师。恐怕你我见了也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刘老师了。” “还有,这一个月时间,刘峰已经凭借他自己的能力和霸风武馆的影响力,将兰海大学几个武术俱乐部,包括泰拳俱乐部、截拳道、ziyou搏击学会、跆拳道学会、剑术俱乐部、空手道学会和中华传统武术研究会,全部整合为兰海武术协会在本校的分会。” “刘会长说了,只要你通过了兰海大学武协分会的测试,就可以给与你武林大会参赛权。” 小七很感兴趣地问道:“那怎么个测试法呢?” 周珊珊道:“很简单,刘峰组成的武协分会有四大金刚,分别是泰国留学生,泰拳高手巴颂;ziyou搏击省冠军刘晓虎;ri本留学生,忍术世家出身的武藏兴玄;体育系大四学生,如意门弟子胡乙。” “你明天上午九点去学校体育馆,这四大金刚在那里等你,你可以任意挑战,只要战胜两人,就可以获得参赛资格。”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明天恰好是学校组织的中国传统武术交流会,会有很多喜欢武术的学生去参加观摩交流,到时候你要是赢了,自然风头大盛,要是输了,恐怕下场有点惨。” 小七沉吟着看对面的周珊珊,脸上忽然笑的很灿烂,说:“珊珊,你明天来观战吗?” 周珊珊噗嗤一声笑道:“如果有看你挨打的机会,你说我能不去吗?” 两人一阵大笑。 接下来,周珊珊又详细地给小七讲解了现在全国武术门派的现状,她的讲述自然要比林小乔深入的多,她有心要让小七多了解一些,大量不被外人知晓的武林秘事被她娓娓道来,小七自然受益颇多,听得聚jing会神,不住连连点头。 第三十三章 比武(二) 伴随着欢呼声,四个身影在主席台后面的通道里缓缓走出来,一面向四下人群挥手致意,一面向场地zhongyāng走来。 走到擂台下,自然没有人走梯子,一个个身手矫健地跃上擂台,又引来无数惊叹,夹杂着女生的尖叫。 小七心里骂道:麻皮的,刚才老子上台怎么没有女生尖叫。 女主持人见他们上了擂台,立刻迎上前来,笑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朵边上了。只见她伸出芊芊细手,一个个和他们握手致意,这又是一个封小七没有的待遇。 四人只有一个看上去显得文质彬彬的小伙冲封小七点头致意,其他三人眼光都没朝他这边斜一眼。 其中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光着膀子,满身肌肉跳跃,充满阳刚之气的男子一抬手,满场欢呼声立停。 女主持人乘机凑上前问道:“请问刘晓虎同学,你身为ziyou搏击省冠军,是出于什么想法会接受一个无名小卒近乎侮辱一般的挑战?你担心他真的会在十招之内将你打下擂台吗?” 刘晓虎双手上举,向全场先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又是引来无数女生的尖叫。他洋洋得意地说:“自从我十六岁拿到ziyou搏击省冠军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梦想过能打败我,他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至于为什么要接受挑战,我不妨跟大家说实话,昨天接到挑战书的时候,我们四个正在商量去哪儿喝酒,看见这封挑战书,哥四个倒来了兴趣,于是就打了个赌,谁要是先把他打跪下,其余三个人就请他今晚吃小龙虾,必须要吃东门外老蛰头大排档的小龙虾。” 女主持人抓住机会,赶紧抢过话头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封小七同学在你们眼里,也就值一盘小龙虾的价钱,是吗?” 满场一片哄笑声。 刘晓虎顺杆子接茬道:“你说的很对,只值一盘小龙虾,其他的菜和啤酒都要自费。” 满场又是一片更大的哄笑声。 刘晓虎接着说:“为了吃到这盘小龙虾,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争取第一个上场,因为第一个上场,就意味着小龙虾已经赢到嘴里了。” 满场又激起一片疯狂的哄笑声,还有掌声,口哨声。 女主持人也笑的直捂肚子,说道:“好啦好啦,我也不耽误你赢小龙虾了,接下来请你们三位先离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是说万一刘晓虎同学没赢到这盘小龙虾,你们下个人还是有机会的。” 说这话,率先走梯子下了擂台。 除了刘晓虎,另外三人也跟在她后面鱼贯而下,那黑瘦jing干的巴颂和矮小壮实的武藏兴玄从头至尾都没拿眼光去瞟小七一眼。 裁判组组长又站起身,对他俩重复了一遍比武规则,一挥手,擂台旁边一个铜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响,全场鸦雀无声,比武正式开始。 小七站立在擂台一角,饶有兴趣地打量这个刘晓虎。只见他继续在台上炫耀他的浑身肌肉,不停地做出各种姿势,配合校内各大媒体的长枪短炮。 全场本来鸦雀无声,但见封小七站在角落一点打的意思都没有,刘晓虎只顾向满场女生炫耀肌肉,这下都有些急了,麻皮的老子周六起个大早容易吗?不就想看看打个血肉横飞的场面吗?你俩在搞什么鬼。 慢慢地,开始有人喊起来:“打呀,打呀,你俩搞个锤子哟。” “打,打,打……” “麻皮的快打,在耍老子们玩呢?” 随着起哄声加大,刘晓虎有点撑不住了,他看着角落里不急不躁的封小七,心里很不爽,心道老子怎么也是个省冠军,你狗ri的不是挑战老子吗?怎么龟缩在那里不出来了?难道想要老子先对你出手?不对呀,老子多少也是个人物,怎么能先向你出手呢?那也太栽身份了。 小七其实心里也不对劲儿,他总觉得自己还是个武林盟主的身份,打个地痞一般的小人物难道还要主动先动手吗?这面子丢不起啊。 两人在台上都是嘴唇微动,远远的看台上根本听不清他俩在说啥,只是擂台旁边的女主持人和几个维持治安的人听着有些傻眼,这两人在互相骂闲街呢。 “麻皮的你装什么孙子,快来打啊。” “你狗ri的才装孙子,你先来打。” “老子是冠军,能先动手打你这个小崽子吗?老子丢不起这人。” “老子是你祖宗,还能先动手打孙子吗?老子更丢不起人。” “麻皮的,你再不动手等下老子弄死你。” “来呀来呀,孙子唉,你不来你都是狗ri的。”…… 眼见的几个矿泉水瓶子飞来落在台上,刘晓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终于大吼一声扑了上来。只见他虽然人高马大,脚下却异常灵活,三五步蹿到小七近前,一脚横偏着侧踹过来,直扫小七太阳穴,这一下要是扫实了,1200磅的重力打击,恐怕非得口喷鲜血被踢飞出去不可。 场上一片欢呼,胆小的女生纷纷捂上双眼,生怕看见血肉横飞的景象。 小七左手一伸,一把就抓住刘晓虎踢过来的脚脖子,右手一拳打在他膝盖侧弯上。总算是牢记裁判组不得无故伤人的jing告,这一拳连一份力道都没使出来,不然刘晓虎这条腿一下子就彻底废了。 不过这一拳也够刘晓虎受的,疼得他嗷地一声惨叫,抱着膝盖疼的满地打滚。 全场呆住了,这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怎么就倒下一个呢?心急的人已经开始怀疑这两小子是不是在合伙演戏呢。 小七也不追上去继续打,就这么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刘晓虎。 刘晓虎满地滚了一会儿,终于忍住疼一瘸一拐爬起来,心里知道自己看走眼了。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今天要不拿出点真家伙,搞不好真要栽在这里。 望着他yin沉的脸sè,小七笑道:“下去吧,你不是对手,何必再硬撑呢?” 刘晓虎闻得此言,浑身彪悍的劲头被激发出来,大喝一声:“滚你nǎinǎi的。”再一次猛扑上来。 不过这一次显然是谨慎多了,脚下三进二退,移动到小七左侧,左手勾拳击打面门,右手直拳直击小七左侧太阳穴,脚下左腿用膝盖猛顶小七月复部。 这一连串组合招式下来,还真是快如闪电,虎虎带风,不愧是ziyou搏击省冠军。 小七将身子一缩,不退反进,低着脑袋一头撞进他怀中,刘晓虎左右两拳打空,提起的膝盖被小七双手合拢抓住,往外一送,整个人被凌空送起,推出三米多远,仰面朝天跌在地面,又滑出去两米远,后脑勺砰地一声撞在碗口粗的擂台围柱上,这才停了下来。 全场再次哗然。 小七还是没趁机上面追打,小声对他说:“自己下去吧,我不想伤你。” 刘晓虎这一下并没受伤,只觉得浑身热血涌上脑门,又羞又恼,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张口大喝一声:“我*你姥姥。” 随着这声大喝,他双脚大步急速移动,临近小七时,右脚在地上一发力,身子高高跃起,左脚朝着小七脑门急踹而来。这是他成名的绝技,这一脚全力施展,根本没留后手,要是踹实了,恐怕对手立时毙命都有可能。 小七不慌不忙,脑袋微微一偏,让过他的这一脚,双手在他腰部轻轻一用力,便将他整个举过头顶,顺着他的力道在头顶上方旋转两圈,口中喝一声:“走你。” 往外一抛。刘晓虎身子飞过擂台固围绳,直飞出十米开外,直接撞上场地边一个篮球架,轰地一声掉落下来,顿时昏死过去。 小七兴致上来,冲着另外三个人座位的方向大叫一声:“下一个。” 全场轰然,尖叫声呐喊声口哨声掌声震得耳膜发胀。 第三十四章 比武(三) 冲过来几个男生将刘晓虎扶起来,裁判组下来两个人查看一番,确认无碍,便对主席台上点头示意,表示比武继续进行。 泰拳手巴颂从椅子上跳起来,冷着脸用生硬的国语喊道:“我,我来会他。”说着话,三步并作两步跃身上了擂台。 女主持人见武藏和胡乙两人并无异议,便走上擂台说道:“接下来,由泰拳高手巴颂迎战封小七。请问巴颂同学,刚才刘晓虎的落败你也看见了,请问你现在的心情是什么?” 全场又寂静下来,看巴颂如何回答。 巴颂缓缓月兑掉自己的上衣,露出jing瘦黝黑的上身,面上无一丝表情,理也不理女主持人的问话。只是双手合十,恭恭敬敬朝小七行了一个礼,嘴里说一声:“请。”便双眼一眨不眨地盯住小七。 小七也是面带微笑,双手抱拳一拱手,道一声:“请。” 女主持人见两人都不理她,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悻悻然下了擂台。 巴颂一句废话都没有,如同一只机敏矫捷的黑豹,一躬身便猛扑上来,凌空跃起,对准小七脑门便是一个肘击。 小七并不与他接触,在这一肘快要接近自己的时候,脚下天狐步略一施展,所有观众只觉眼前一花,小七已到了巴颂身后。 巴颂这一肘突然失了目标,收拾不及,身体前倾,一肘击在擂台地面上。轰地一声巨响,整个擂台颤了几颤。 小七在他身后并不趁机下手,反而饶有兴趣地注视他翻身跃起,又在他对面形成对峙之势。 巴颂并不气馁,继续勇猛攻击,只是小七的天狐步神出鬼没,如同幽灵一般,只在他身前背后晃动。那如同jing铁铸就的拳腿膝肘一次次落空,重重击打在地面和四周的台柱上,直打的擂台整个的咯吱吱作响,似有散架的趋势。 满场观众见小七躲得一次比一次惊险,不停发出一声声惊叹。 巴颂一个人呼哧呼哧打了半天,连小七一根毫毛都碰不到,心下焦躁起来,怒声说道:“中国武术,只会躲吗?” 小七微笑道:“我怕你承受不住我一拳。” 巴颂凶悍地冷笑一声,叫道:“有种就不要躲,跟我对上一拳。” 说罢,口中大喝一声,一拳打来,小七不屑地嗤笑一声,反手一拳迎了上来。两拳相交,直打的巴颂整个人往后飞了出去,撞在固围绳上弹回来落在地面,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右拳,疼的满地打滚,汗如雨下,嘴中荷荷有声,哪里还站得起来。 满场顿时轰然,谁也没料到封小七竟然有此神勇,转眼间连败两大高手,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很多女生甚至尖叫起来,嘴里高喊封小七,以示崇拜之情。 “老七老七,天下第一。老七老七,天下第一。”寝室的兄弟们跳在座椅上,同声呐喊,亦是兴奋的不知所以然。 那夏强倒是还好,因为他见识过小七打架,其他几人本来只当小七是来送死的,岂知还有这般变故,一时兴奋之下,齐声呐喊,以壮声势。 这天下第一的口号喊出来,饶是小七脸皮超厚,也不敢回应。只是看着地上还在打滚的巴颂,心知他那一只拳头已指骨全折,不静养个一年半载也难以恢复。 也难怪,谁让这小子不知死活地藐视中国武术呢?如果不给他一点厉害看看,恐怕这目中无人的xing子难以改掉。 裁判组组长大声问道:“巴颂,还能继续比试吗?” 巴颂抬起头,神sè黯然,艰难地摇了摇,表示认输。 裁判组组长高声宣布:“封小七获胜。” 全场尖叫声持续高涨,震耳yu聋。只是小七眼尖,远远地望去,那胡乙面带微笑看着自己,那武藏兴玄的面sè却yin沉下来。 小七放下高举示意的双手,手指点出,遥指武藏兴玄。随着这个动作,全场的欢呼如同风卷一般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小七在挑战武藏兴玄了。只是这一次,已没有任何人有嘲笑的表情,因为小七的实力证明,今天的挑战不是一场玩笑。 武藏兴玄缓缓起身,走到擂台下面。整理一下自己宽袍大袖的黑sè武士服,月兑掉自己的鞋子摆好,将双手揣在怀中,一步一步顺着梯子走上来。 场上静的可怕,连一声轻轻的咳嗽都无人发出。这个武藏兴玄自从上次斩断一个学生武术爱好者的胳膊后,再也没人敢向他发起挑战,他的凶残与冷血使得众人对他又恨又怕,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所有人的心为小七悬起来。大家既希望小七能打败他,又害怕再次看见血腥的场面。 女主持人见到这个yin沉的武藏,心里也有些发毛,不敢再上来自讨没趣,只是伸手一拽角落的铜铃,叮铃一声响,比武开始。 小七歪着头看了一下对面的武藏,不屑地摇摇头。在他看来,装逼装成这个样子,有些过了。要装也要装成让女生尖叫的样子,尼玛装过头了,哪里还有人为你喝彩。 武藏也不说话,从怀里把双手抽出来,叠放在小月复部,给小七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礼。 小七见这小子还有懂点礼貌,也就不好意思跟他计较,赶忙双手一拱,依照武林规矩道一声:“请。” 只是这一声请字还没有出口,武藏双袖一展,一股疾风直扑小七面部而来。 小七哪料到这小子竟然偷袭,急忙一歪脑袋,躲过疾风。但见眼前一黑,武藏的宽袍武士服已兜头朝他罩下。当时只觉得身前身后数道疾风直袭,视线被黑sè武士袍遮住。 因不明袭来的是何物,不敢硬挡,只得将身形原地溜溜一转,脚下天狐步展开,整个身体平行贴着地面滑将出去,月兑离了黑袍的范围。 几道疾风嗖嗖嗖在身旁耳边掠过,带着呼啸旋转回到武藏手中。 再看那武藏兴玄,武士袍又穿回身上,双手揣入怀中,冷冷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眼中诡异之光闪动。 伴随全场一阵惊呼声,小七只觉得一道锐风在背后再次袭来,眼前的武藏随即身影朦胧,似乎笼罩一层黑sè薄雾。 锐风已贴近后背,避无可避,小七丹田混元真气激发,整个身子如同炮弹一般向前疾蹿,锐风滑体而过,一阵冰凉。 随着前蹿之势,小七已来到武藏面前,右手一拳直击其面门,左腿横扫其下三路,拳脚掠过武藏身体,全数打了个空,一惊之下,再见那面前的武藏,只剩下一缕黑雾,哪里有人在。 “障眼法。”小七倒吸一口冷气,不敢怠慢,双腿急施天狐步,朝着一处台柱疾驰而去。耳听得身后嗤嗤声大起,也不回头,来到台柱前,将身一纵跃起在半空,右手一搭台柱,整个身子跃出擂台外,绕着台柱一个大回旋,单腿站立台柱顶端。 数道黑光收势不及,噗噗噗噗打进圆木台柱,在明亮的灯光下发出黯淡的幽光,竟是忍者暗器十字回旋镖。 再看擂台上,武藏兴玄侧身单膝贴地,黑sè武士袍将身形全部掩住,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双眼泛着凶光,死死盯住台柱上方的小七。 小七觉得后背有异,伸手往后一模,t恤竟已被划开三寸余长口子,场馆内空调凉风拂过,凉飕飕的一阵冷风。 第三十五章 比武(四) 这一切自从武藏突袭,到小七站立在台柱顶端,不过五秒时间,竟已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小七自重生以来第一次面临如此险境,虽然是自己过于轻敌,但也不由得心下大怒,这尼玛哪是比武,这是直接想废了他的表现啊。 此刻满场一片喧哗,无数个声音在怒吼:“作弊,作弊,他用暗器。” 主席台上裁判组一起急促嘀咕一番,组长起身宣布:“比武规则没有任何不允许用兵器、暗器的条款,不属于违规。如果封小七同学觉得应付不下,完全可以认输退出比武。” 此话一出,全场大乱,无数矿泉水瓶子朝主席台飞来,作弊的呼喊声越发群情激奋。 小七在台柱上站起身,双手往下一压,全场立时静止,大家都看着他要说出什么话来,很多人都已认定,他肯定要认输退出比武了,毕竟,磕几个头跟xing命之间哪个重要,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而且封小七今天的两场比武都已经证明了自己,从此再也不会有人轻视他。很多女生的眼里甚至都噙满了泪水。 小七微微笑道:“ri本忍术,不过如此。” 说罢,自台柱顶端一跃而下,混元真气灌注双手,脚下天狐步不停,直奔武藏而来。此时,他已动了真火,麻皮的,你狗ri的竟然想废了老子,婶可忍叔不可忍。 武藏见他来势汹汹,就地一滚,黑sè大袍迎着小七来的方向当头罩来,黑袍中泛起淡淡黑雾。 麻皮的,又是这种障眼法。小七既然已看破忍术身法,岂能再上一会当,身子在半空中一个折转,闪开黑袍范围,再次向地上伏卧的武藏扑来。 武藏无可躲避,大喝一声,双手急速挥动,十几道十字回旋镖带着锐利的疾风向他胸月复间疾打。 小七面露讥讽的笑容,既然破了你的障眼法,小小回旋镖何足挂齿。双手十指颤动,神盗门绝学如意指使将出来,只在身前微微一划,十几道回旋镖如同倦鸟归林,直接落入他双手之间,再往地上一丢,十几个幽黑无光的十字镖落了一地。 再看武藏,眼见不好,后背贴地,双腿连续向还未落地的小七踢出。小七不避不躲,以腿还腿,蓬蓬几声,两人双腿互击,武藏的身躯被踢的在地上滑出数米远,撞在对面台柱上才停下。 小七双腿着地,一刻也不迟缓,一个纵身便蹿上前,一拳打在武藏面颊,那武藏嗷地一声嘶嚎,嘴中飞出几颗带血的牙齿,脑袋也重重撞在台柱上,口吐白沫,直翻白眼。 随即,小七上前一脚,重重跺在武藏小月复,武藏哇地一声朝天喷出一口鲜血,鲜血落下,撒了他一头一脸。这一脚着实不轻,连带着也跺断好几根肋骨。 小七还不解愤,再想上前给他一脚,那武藏双手举过头顶,嘴里大叫:“输了,输了,不打了。” 小七闻言一愣,这尼玛还没打过瘾呢。主席台上裁判组组长闻听此言,急忙站起身喊道:“停,停,武藏认输,这场封小七同学胜出。” 再看四周观众,如同疯了一般嗷嗷狂叫,为小七喝彩。寝室那几个兄弟更是乐的在座椅上跳的老高,手舞足蹈。 小七望着如此支持他的兄弟几个,面上也是露出开心的笑容,快步走到擂台边,招手向他们示意。 那武藏垂头丧气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拒绝了几个想要上来扶他的人,见小七背对着自己正在冲观众挥手,不由地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双手缩入怀中,拽出一把二尺长的忍者刀,势如癫狂,一刀就朝小七后背刺去。 满场观众谁能料到还有这一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来得及发出,刀尖已贴近小七后背。所有人只来得及张大嘴,目瞪口呆看着擂台上。 小七其实心里乐开了花。他是什么人?如果轻敌第一次吃些亏也就罢了,如果接连在同一个敌人手里吃亏,那他早在六百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无数次。 他早已看出来武藏眼中的恶毒与不甘,所以故意将后背空门大开对着他,这是**果的引人犯罪啊。尼玛老子明里没办法废了你,引你上钩再出手自卫,这下总不能有人说三道四了吧。 眼见得刀锋已挨到衣服,小七一个滑身,如同一尾大鱼一般自刀尖上滑过,转过身来一把拿住武藏脖子,将他凌空提起,嘴唇微微张开说了一句只有他俩才听得见的话:“再见。” 一拳重击,灌注混元真气,打在武藏小月复。这一拳彻底击毁武藏丹田,打得他五脏六腑移了位,口鼻中喷出的都是黑血。 他并没有要了武藏xing命,只是这一拳将武藏全身功力生生打散,哪怕是华佗临世,扁鹊重生,保他xing命容易,但再想练武,恐怕只有来生了。 望着浑身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的武藏,疯了一般从主席台上跳下来一个人,正是霸风武馆刘馆主的大公子,兰海大学武协会长刘峰。 刘峰飞一般跑到武藏身边,伸手一搭他脉搏,整个脸sè就变了,那是吃惊、无措、惶恐的表情,尽然还有掩藏不住的恐惧。 他猛抬头死死盯着站在一边,故作无辜状的小七,嘴唇哆嗦着小声道:“你,你死定了。你废了武藏世家的嫡系弟子,你死定了。” 小七眨眨眼笑道:“刘老师是吧?我都不怕我死定了,你那么害怕干什么?” 刘峰眼中似要喷出怒火,对小七怒目而视。 小七懒得理他,转过身对着全场数千近乎癫狂的观众摆出种种自认为潇洒的pose,朝女生多的地方直抛飞眼,引来阵阵尖叫。 主席台上的几个裁判组成员匆匆跑下来,帮着医护人员将武藏抬上救护车,又聚在一起紧急开会,毕竟这是一起造成留学生重伤的大事,恐怕外事部门追起责来,在场的谁也月兑不了干系。 此时小七已成了全场观众心中的英雄,哪里还管得了这些裁判组成员的内心惶惶。眼见武林大会的参赛资格只剩下最后一个对手,怎么迟迟不见宣布比武继续,心里不满,冲主席台上大喊起来:“还比不比啦?快点,七爷还等着呢。” 没等主席台上裁判组成员回话,一个身影纵身跃出,直接蹿上擂台与小七面对面站定。那人面相沉稳、温文儒雅,冲小七双手抱拳一拱,正是最后一个对手,如意门胡乙。 顿时全场再一次安静下来。主席台上众人也惊异地望着擂台上两人。 胡乙面带微笑,对主席台上说道:“各位裁判,眼见得上一场比武是封小七同学胜出,接下来轮到我了。你们看可以开始了吗?” 这胡乙乃是西北盟主如意门金九爷爱徒,一身沾衣十八跌深得金九爷真传,即使放眼全国武术界,敢不给金九爷面子的还真不多,莫说小小的兰海市武林了。 裁判组组长马上站起身微微颌首道:“胡乙同学,你可以比试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再一次声明,点到即止,不可再生出事端,请两位同学谨记。” 小七与胡乙皆点头称是。铜铃响起,比武再次进行。 胡乙面sè郑重,脚下倒踩七星,左手掐指锁字诀,右手平伸、立掌,掌尖有节奏地对着前方小七不停移位。目光平行,直视小七双肩。 小七见胡乙站的稳当,心下赞叹一声,闻听如意门能威震西北,门内果然不乏年轻俊杰,这胡乙年方二十二三,却如此老成持重,不骄不躁,端地一派大家风范。 不过轮到武功,他并没把这年轻人放在眼里,毕竟彼此之间的境界差的太远,他看对方的目光也是以一种前辈的心态在赞赏而已。他甚至连任何防范的姿态都没有摆出来,就这么双手自然下垂,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胡乙摆的是进攻姿态,他目光不停寻找小七身上的漏洞,只要能有一丝漏洞出现,就会毫不犹豫地进击。可惜那封小七看上去全身放松,无一处不是漏洞大开,但只要他眼光锁死一处,那一处漏洞便奇迹般消失不见,这发现使得他心里压力大增,倍感彷徨。 他知道,自己这番进攻姿态是调集全身jing气神,如同拉满弓弦的箭,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以自己的功力,最多坚持十五分钟时间,如果还找不出漏洞进攻,势必耗尽全身jing力,届时一旦气泄,只能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整整十分钟过去了,小七依旧轻松地看着他,并无一丝疲态。而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步伐在微颤,双手也在发抖,心里叹息一声,缓缓吐气收功,双手一抱拳道:“封小七兄弟果然是高手,胡乙不是对手,甘拜下风。” 满场观众正屏息凝神,期待一场爆发的大战。说都知道这个胡乙的厉害,绝对算得上四大金刚里面最深藏不漏的一位,谁知他俩就这么静静对视了十分钟,胡乙就败下阵来,这尼玛是瞪眼睛大赛吗?要不是对胡乙的功夫深信不疑,满场观众又要抗议两人假打了。 小七也是面带微笑,双手一抱拳道:“承让承让。” 说罢,跳下擂台,往场外就走。他知道,根据周珊珊的交代,他打赢这几场就能获得武林大会参赛资格,谅他们也不敢毁约。因此,也懒得多废话,一口气快步走出体育馆,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第三十六章 周珊珊的谋划 中午,寝室兄弟几个拉小七出去狂欢庆功,在小饭馆的包间里整整喝干了五箱啤酒,喝的老大两眼发直,不停地搂着小七又笑又哭,嘴里不住地唠叨:“老七啊,你狗ri滴隐藏的深啊,咬人地狗不会叫啊,麻皮的老子打架吃亏多少次你狗ri滴也不来替老子出头啊。” 夏强更是喝的出去直播了好几次,走路扶墙都直栽跟头,两腿如同打摆子一般只发软,在后面搂住小七脖子,一个劲要再跟小七吹一瓶。 再看其余兄弟几人,老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饭菜油汤胡了一头也无知无觉。老四自己坐在座位上发呆,面无人sè,突然呕地一声把头伸在老五怀里大吐特吐,吐得老五暴跳如雷,强自掩住恶心将老四推到一边,赶紧把自己浸满呕吐物的t恤月兑下来。 老六和老八还在划拳,吆五喝六的连谁输谁赢都搞不清楚了,傻乎乎的划一拳就端起酒杯两人碰一个。 正在二笔青年欢乐多的时候,周珊珊推门进来,闻见满屋刺鼻的呕吐物恶臭,差点没吐出来,望着被老大和夏强前后搂住的小七直皱眉。 小七虽然也喝了七八瓶难喝的啤酒,却一点事都没有,他的酒量那是当年用烧刀子灌出来的。见周珊珊在门口瞪着眼睛对他招手,不敢怠慢,赶紧推开两人迎上来。老大看见大美女来了,舌忝着脸乘着酒兴大叫:“弟妹,快进来,大哥敬你们小两口一杯。” 周珊珊面颊绯红,恶恨恨地朝他呸了一口,一把将小七拉出去,嘭地一脚将房门踢关上。 夏强抱着想跟出来的老大嚎叫:“老大啊,老七这狗ri的不讲义气啊,周珊珊是我先看上地……” 周珊珊咬牙切齿假装没听到,把小七拉到小饭馆门外僻静处,正sè道:“你今天打得不错,只是武藏兴玄伤得太重,已经惊动了ri本领事馆,他们正在通过外交渠道提出抗议,要求学校严惩。” 小七撇撇嘴,嬉皮笑脸道:“那个熊玩意儿,老子怕他?” 周珊珊道:“那倒是,官方的抗议自然没什么,我来替你收拾。只是那武藏兴玄所属的武藏世家,乃是ri本当今忍术甲贺流第一宗派,其族长武藏义夫是ri本武林三大势力之一的黑风组实际控制人。而这个黑风组就是当年黑龙会解体后重建的组织。” “黑龙会又是什么玩意儿?来头很大吗?”小七这段时间虽然学习的刻苦,但毕竟只有两个月时间,哪能将现代史掌握透彻。 周珊珊叹口气道:“黑龙会是什么玩意儿,你有时间去网上查查历史吧。我想要说的是,这个黑风组,号称拥有忍术杀手三千,名列全球最凶残的杀手组织排行榜前十。即使是我们周家,也不敢轻易招惹。今天被你废掉的武藏兴玄,正是他们的族长武藏义夫的亲侄子。” 小七眨眨眼,若有所思地笑道:“这些话好像你昨晚就应该告诉我的啊。” 周珊珊避开他的目光,低头道:“黑风组暗中资助四海堂,在国内发展了近十年,在东山省、江南省、南苏省、京海市形成强大的势力,对我武林造成极大威胁。霸风武馆就是四海堂在兰海市的分舵,那个刘峰在美国留学期间就加入了黑风组美国分部。你神盗门要想在兰海武林出头,这件事迟早要对上,躲也躲不开。” 小七伸手模了模周珊珊下垂的刘海,笑道:“我要是没猜错,你们周家应该和那个武藏家应该是死对头,是吧?你早就知道今天比武会有这个结果,是吧?” 周珊珊身子微微颤抖,带着哭腔道:“对不起,小七,我身在周家,有些事身不由己,你不要恨我。” 小七叹息一声,将她颤抖的娇躯搂进怀里,安慰道:“珊珊,不要责怪自己,我们身在武林,很多事都是由不得自己,我不会怪你的。只是,你们周家通过这种方法将我拉进来,我也有二个要求。” 周珊珊急忙在他怀里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小七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态度,嬉皮笑脸,半认真半开玩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神盗门不会并入任何门派。第二,我可以与周家结盟,但条件就是做周家的女婿。” 周珊珊娇躯一颤,红霞满面,编贝细齿轻咬嘴唇发呆,老半天才叹口气道:“小七,我有我的苦衷。我虽然身为诺大的周家长房长女,恐怕我的婚事,连我父母都做不了主。” “那总有做主的人吧?” “我的婚事决定权,在于周家长老会。父亲虽然身为族长,也只是长老会一员,长老会里还有辈高位尊的好几位长辈。” “哦,这样啊。”小七沉吟道:“那总该有个选女婿的标准吧。” “我不知道。”周珊珊哀怨地低下头。 小七笑道:“你不知道,我知道。告诉你的父亲,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我神盗门就会有实力问鼎武林盟主。我相信,任何家族,都没有可能会拒绝一位武林盟主的求亲。” “珊珊,别这么怀疑的看着我,我知道,三年后就是你父亲卸任全国武术协会总会长的ri子。要想在全国武林大会上夺走这个位置,除了武功盖世,技压群雄以外,更主要的是强大的财力、势力和人脉。” “我神盗门眼下虽时最没落的小门派,但那是我封小七还没在的时候。如今我既已回归师门,三年时间,足够我建立一个庞大的财团和势力,有足够的官脉和人脉打造神盗帝国。” “昨晚你说过,如今武林传统门派一心争权夺利,只顾自己利益,无心大局。令诸多国外武林门派趁机窥视,纷纷在国内培植自己的势力,导致十三堂趁乱崛起,为祸江湖。” “在如今这群雄并起,宵小蠢动的年代,给我三年时间足矣,我神盗门必将横扫天下,一统武林。” 周珊珊侧着脑袋看小七慷慨激昂的演讲,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显出坚毅而自信的光彩。一霎那,心里也被他的情绪打动。毕竟都是年轻热血的年龄,像她这样眼高过人的女子,怎肯甘心沦为家族联姻的牺牲者。 眼前的封小七早已令她心动,只是一直不敢放开自己去承认。这次的确是身受家族指示,设置一个小小的圈套让小七钻进来,迫使他一出道就树下武藏世家这种擎天巨敌。他要想活命和发展,只有依靠周家的力量来庇护。 所以,本来轻轻松松就能拿到的名额,家族却让她jing心策划了这次比武。第一能让家族实地考察小七的武功,以决定纳不纳入这个人才; 第二能趁机对四海堂形成打击。那武藏兴玄身为武藏家族老族长的亲侄子,也是黑风组派来四海堂驻守的实际监察人。他的为人与行事,周家自是了解的清清楚楚。此次被废去武功,想必四海堂将要承受黑风会的怒火宣泄。 第三,如果封小七能重创武藏兴玄,黑风会的复仇自然会让他难以招架,从而不得不投靠周家以求庇护。如果他打不过武藏兴玄,那根本就没有招纳的价值。 所以,安排好这一切后,周珊珊难以忍受内心的悲苦,她很害怕小七逃避不过武藏兴玄的毒手,所以连比武都不敢去看。她觉得自己简直不配做小七的朋友。直到比武结束,武藏兴玄果然如同她的意愿被重创,这才放心不少,匆匆来寻小七。 她原以为小七得知这一切都是出自她的谋划后,会恨她恼她会大发脾气,甚至做好了小七跟她翻脸的思想准备。哪料到小七六百多年前就历经无数江湖险恶,早将这些门派之间的权谋策划看做家常便饭。 在他心里,想那当年梁山好汉为了将有些兄弟逼上梁山,就连施展计谋,逼得人家破人亡无路可走,也是很常见的事。所以对周珊珊的谋划反而觉得很正常,一点也没有在意,只是更加明确了他武林称霸的雄心和决心。 望着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她暗下决心,如果这样的男子都不抓住机会去爱他帮他,自己还有什么借口苟活于世,难道我周珊珊天生就是将命运掌握在他人之手,天生就是为别人而活吗? 不。从现在起,我要勇敢地为自己而活。 凭借自己掌握的周家力量,将小七扶持上全国武林盟主的位置那是万万不能,但将神盗门扶持为东山省第一门派,也未尝不可。到时候小七再为周家立几件大功,向长老会的提亲也有不小的把握。 她捏紧拳头,终于为自己下的这个决心而骄傲。 “快点回去你们神盗门总坛吧,”她对还沉浸在伟大理想中的小七说道:“估计今晚,四海堂第一轮复仇的打击就会降临神盗门。” 小七心里激灵一下,清醒过来。坏了,林小乔可是每晚都住在总坛的。 第四十一章 正是伸手捉鳖时 院内其他三人见刘峰举止有异,连忙聚拢过来,围在他身边询问。 刘峰呆立片刻,也不理会他们,又伸手按住耳麦,呼叫到:“我是蜂鸟,各组汇报情况。” 耳机中陆续传来回话。 “二组汇报,一组正搜索前院,没发现异常。” “三组汇报,三组正在西院搜索,没发现异常。” “五组汇报,五组……” 正说到一半,五组的汇报声戛然而止。刘峰等人脸sè顿时变了。他急忙呼叫道:“五组,五组发生什么事了?马上回话。” 连呼三次,五组再无一丝动静发出。 刘峰急忙呼叫:“四组六组,我是蜂鸟,听见请回话。” 耳麦中静的吓人,除了斯斯的电流声,没有任何回答。 六组转眼间就有三组失去联系,刘峰再傻也能醒悟过来发生什么事了。刚要再对着耳麦说话,一旁的一个弟子突然惊叫道:“蜂鸟,看大刚在干什么?” 他顺着那名弟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大刚站在正房台阶上,也就是他刚才被困的地方,手舞足蹈,正在四下乱模,面上惊慌之sè溢于言表。 刘峰心里明白,大刚也陷入自己刚才的困境了。 只是这次略有不同,大刚在电筒的照shè下,浑然不觉,面sè狰狞,咬牙切齿,拳打脚踢,嘴里张的大大的,好似在大声喝骂,却无一丝声音传到这边来。 刘峰见形势危急,已知自己一方陷入埋伏,心下当即有了撤退的决定。他朝旁边弟子一挥手,让他们依照刚才大刚拉自己下来的样子,将大刚拽下来。自己又按住耳麦呼叫道:“所有各组听清了,我是蜂鸟,我命令,立即按照原路撤出,不许逗留。听见请回话。“ 隔了一小会儿,寂静的耳机中突然传来一阵冷笑,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蜂鸟?刘峰是吧?刘老师,你怎么能管自己叫鸟呢?“ 刘峰又惊又怒,那声音正是封小七的。知道今晚自己这边彻底栽了,他咬牙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封小七,今晚多有得罪,青山不在,绿水长流,咱们改ri再会。” 说罢,一挥手,命令身边诸人速速越过院墙撤退。 两名弟子扶着萎靡不振的大刚推下台阶,跟随他往院墙方向撤去。只是情况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发生,院墙所在的位置空空如也。 绕过几丛花树,原来是院墙的地方,已经变成一大块黑乎乎的空地,手电筒照shè过去,这片空地好大,怕不有一个体育场大小。空地地面全是一块块龟甲状石板铺就,高低不平,错落有致,显得yin气森森,格外诡异。 刘峰脑子急速转动,他完全可以确定,不要说神盗门总坛内,就是整个乌衣巷也不可能有这种空地。那这是什么地方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如同他在正房台阶上一样,此时又已陷入幻觉。 既然是幻觉,那么只要闭着眼不去看,说不定就能闯过去。他心中琢磨一番,打定主意,示意身边还有一名弟子,让他头前开路,直接往前走。 那弟子犹豫一番,终究不敢抗命,狠狠心大踏步走上龟甲地面的广场上。 一踏上龟甲青石板,脚下并无一丝一样,回头看了看刘峰,刘峰示意他笔直往前走,看能不能冲出幻境,找到消失的院墙。 那弟子索xing迈开大步,在广场上一直往前走,渐渐走远,直到手电筒都照不见了,还没有任何回音。 刘峰一咬牙,示意另两名弟子扶着大刚,跟上自己,也大踏步上了广场,一路往前一名弟子远去的方向追过去。 广场在黑夜中看上去很大,其实走进去不到一会儿就已经走到广场zhongyāng,前一名弟子的身影也回到电筒光柱的笼罩下,却见那弟子如同见鬼一般,回头撒腿往自己这边跑来,边跑嘴里边喊:“蜂鸟,快往回撤。” 刘峰心里一慌,转头就要往回跑,不料已经迟了。那满地面的龟甲全部漂浮起来,形成漫天飞甲,在自己这几人四周急速旋转,铺天盖地一般,朝自己直压过来。 这番情景使得几个弟子惊慌失措,那大刚突然挣月兑两名弟子的搀扶,大喝一声:“鬼鬼魅魅,暗处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出来,与俺大刚对上几个回合。” 连喊三声,四处空荡荡无一人回话,只是数千龟甲旋转的更急,慢慢挤压五人处身空间。 大刚忍无可忍,运气在胸,爆喝一声,一拳击向临近身边的一片龟甲,如同打在一块气泡之上,噗地一声炸裂,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众人正在惊愕间,耳听一声低微沉闷的金鼓响,眼前景象突变,数千龟甲突然凌空静止,密密麻麻漂浮在半空中,煞为壮观。也就一愣神功夫,如同离弦之箭,那漫天龟甲蜂拥一般铺天盖地劈头砸来,吓得几人下意识地抱住头部闭目等死。 恍惚间,几人觉得身体被无数重物撞击,直撞得五脏六腑移了位。眼前发黑,耳畔嗡嗡作响,渐渐意识迷糊,每个人都狂喷鲜血,直至昏死过去。 不过三五分钟时间,平地一阵旋风卷过,漫天狂舞的龟甲板被吹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眼前光线一闪,照shè在地面,刘峰等五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气息沉沉,双眼紧闭昏迷不醒,仔细看,就能看见眼皮下那眼珠子还在急速转动,如同做噩梦一般无二。 再看看他们四周,哪里来的龟甲板,空广场,只有一堵高墙,几丛花树,他们几人就躺在花树从中昏迷不醒,身上并无一丝伤痕。 灯光两处,小七现出身形,望着地上躺着的几人,不屑地冷笑道:“江湖鼠辈,也敢闯我大阵。天地飞甲困魔阵共有九层防守,尔等连第一层都过不去,真不知道你妈妈怎么放心让你们出来闯江湖。” 其实小七并不知道,自打清末开始,近百年来,武林人士受枪炮威力影响,只重视修习拳脚兵器,在乎一招一式的得失。先祖传下的诸多奇门玄阵,难以抵挡枪炮强攻,因此渐渐失去其原有的神秘,被后世武林抛弃。直至今ri,专注阵法之人早已寥寥无几,难以寻觅。 这些武林后辈,很多根本连阵法都没有听说和接触过,更别提闯阵破阵。导致今晚所有陷身神盗门之敌,都以为遇到鬼魅作祟,ri后提起神盗门总坛,也是战战兢兢,再也不敢接近一步,这倒也让神盗门总坛大院自此清静不少。 小七一个个将昏迷的人提起来放到前院正中,在地面上一一摆放整齐,一个不少,22个。这些人全身并无受伤,只是被大阵摄去神魂,除非小七运功解救,否则将沉睡七天七夜,醒来后大病一场,武功全散,从此再无习武的机会了。 他并不想伤害这些人xing命,只是神盗门要想获得尊敬,多一些与大门派谈判的筹码,就必须要拿出真本事,让以前轻视神盗门的人看清楚,不想和谈,非要以牙还牙,就得付出惨重代价。 这也是六百多年前江湖处事之道,多伤人只能招来更大的仇恨,要想敌人尊重你,就必须亮出你值得让敌人尊重的本事。 所以,江湖仇杀仅仅是开始,谈判才是最重要的环节。下一步,就要有效运用**周家的影响力,与武藏家族与黑风组的代表四海堂谈判。至于霸风武馆,小七并没把他当做平等的对手来看待。 摆放好一地昏迷的敌人,小七撤开大阵,将前院大灯打开,照的整个大院亮如白昼。林小乔也被他从小花园叫出来,在前院正房门口台阶下摆放的太师椅上坐定。周珊珊则被他安排到正房内落座休息,此时他并不想让周家的人露面。 安排好一切,小七将总坛大门打开,门外三辆商务车的司机畏畏缩缩被他叫进院内,见自己人躺了一地,不知是死是活,不由得面sè大变。 小七温和地对他们笑道:“莫怕,他们连一根寒毛都没伤到,现在打电话通知你们的主子,递名帖来我神盗门拜山。” 第四十二章 拜山 半个小时左右,十几辆汽车鱼贯而来,深夜的乌衣巷小街被汽车大灯照的光亮一片。 随着轻轻的开关车门声不断,所有大灯随即熄灭,无数黑衣人在车上下来,迅速隐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两个老者,身着白sè丝绸唐装,面sè凝重往神盗门总坛大门行来。 神盗门总坛大门洞开,门内当中站立封小七,双手后背,面带微笑,静静看着走进来的两位老者。 其中一位老者双手持金sè拜帖向小七呈上,嘴里念道:“四海堂东山分舵舵主关啸天,携霸风武馆馆主刘如山,前来拜访神盗门门主,还请通传。” 小七依照武林规矩,双手接过拜帖,侧身示意道:“林门主在里恭候多时,有请。” 绕过影壁,百十平的前院被几盏大灯照的明晃晃一片,地上二十几个人整整齐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场面甚是诡异。 刘如山见自己的亲儿子也躺在不远处,双目紧闭,不知是死是活,不由得面sè大变,急忙就要上前查看。被身旁的关舵主一把拉住衣袖,对他摇摇头,这才止步,转头怒视封小七。 关舵主神sè如常,眼睛余光只稍稍在地上打了个转便收回,望向前方正房台阶前太师椅上坐着的林小乔,隔着十几米距离便拱手笑道:“这位想必就是神盗门林门主,某家四海堂东山分舵舵主关啸天,深夜来访,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林小乔虽然说身为一门之主,平ri里也就是兰海武协开理事会时才露面打个酱油,那些理事们都是年长之辈,皆是拿她当孩童一般对待,哪里见过这等正规拜山门场面。一时间早把小七的嘱咐忘个一干二净,急忙站起身迎接,嘴里舌头打着结说:“老人家,您这边请坐,我给您泡茶。” 关舵主没见过林小乔,闻听此言微微一愣,转头朝刘如山看一眼。刘如山对林小乔倒是熟悉的很,知道这不过是个女敕娃子,平ri里见了也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加上今晚眼见爱子生死不明,心里更是急火烹心,怒冲冲上前一步手指林小乔骂道:“林小乔,你好大胆子,竟敢谋害我霸风武馆这些人,他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夫让你神盗门片瓦不存。” 林小乔闻听刘如山斥责,更是手忙脚乱,赶紧道:“刘会长,你听我解释,今晚的事根本不赖我们啊,我们是正当防卫。” 小七见此情形心中很是不爽。林小乔手忙脚乱也就罢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你刘如山麻皮的亲儿子都折在这里了,还敢来装大头虾,看来这老东西平ri里对神盗门不屑一顾到何种地步。 刘如山见林小乔示弱,更加火大,脚下加快几步,就想抢上前揪住这小丫头教训一番。小七在旁边咳嗽一声,朗声斥道:“放肆,在我神盗门门主前目中无人,老头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刘如山根本就是老jiān巨猾之辈,他这番举动早就在来路上跟关舵主商量好的。他俩经过分析,根本不信凭借这二个黄口ru儿,就能无声无息让二十二名高手折在此地。所以他在进门前就安排带来的手下在院外四下探查,自己一鼓作气拿下这二个小儿,不怕不将背后隐藏的力量逼出来。 此时见小七在身侧发声,正中下怀,扭头狞笑道:“狗屁的神盗门门主,老夫先拿下你这小儿再说,不怕背后的大人不出来。” 说罢,揉身上前,吸气在胸发力于臂,一个恶虎掏心,碗口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直向小七心口捣来。 这一拳,看上去简单至极,无任何花哨招式,却凝聚刘如山四十年功力,实已达外家拳法登峰造极。这一拳要是打实了,莫说血肉之躯,就是一块青石板,就要打成七八截。 小七自然识得厉害,微微一侧身,躲过此拳,笑道:“老头,你懂不懂规矩,你是来谈判的还是来打架的?” 刘如山面沉似水,大声吼道:“先擒了你这两个小兔崽子,再看看你们背后有什么靠山。” 嘴里说话,拳脚不停,这一路外门虎拳使将出来,配合嘴中不停发出虎啸之声以壮声势,果然凶猛凌厉,威势惊人。但见这一路猛虎下山、饿虎洗爪、虎仔伸腰、虎尾游城、怒虎拉须、黑虎回头等一套连环招数下来,拳脚到处青砖震裂,虎爪掠过抓石有痕,可惜连小七一根毛发都没沾到。 刘如山打了半天,见小七只是一味躲闪,一身闪转腾挪轻巧功夫实在了得,自己根本无法拿住他。不由地更加火大,冲一边吼道:“关舵主,老夫缠住这小儿,你先将那女娃子擒下再说。” 关舵主闻言答应一声,就要冲花容失sè的林小乔扑上去。小七大怒,麻皮的本来就是陪你个老头玩玩拳脚,让你知难而退,老实的坐下来谈判,你个老狗还真不知死活,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惹你家七爷爷给点厉害不可。 想到这里,也不再戏耍他,混元真气灌注双手,天狐步法滴溜溜一转,便来到刘如山身后,一把拿住颈后大椎穴,真气一吐,那老儿诺大的身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顿时瘫软下来。 关舵主已往林小乔方向冲了几步,见此异变突生,大惊失sè,急忙止步,满脸惊惧地看着小七。 小七拎着比他还高的刘如山庞大的身躯,就如同拎着个小鸡仔一般毫不吃力,冷笑着对关舵主骂道:“麻皮的给脸不要脸,你俩是来谈判的还是来打架的?” 关舵主心中一禀,赶紧正sè拱手道:“这位封少侠,我俩代表四海堂前来谈判。刘馆主眼见他爱子受伤,一时情急,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关某这厢赔罪。” 小七冷笑一声,单肩发力,抡起刘如山一百八十斤的庞大身躯就朝关舵主凌空砸过去。那关舵主措不及防,疾伸出双手去抱刘如山飞来的身躯。 小七恼他狡猾,这一抛之下已暗含混元之力,关舵主一接之下,胸口若被巨锤重重一击,喉中发甜,接连倒退好几步,一脚踩在地上一个昏迷的黑衣人身上,顿时两人摔倒在地滚成一团。 好不容易爬起来站稳身躯,那刘如山这才知道自己与这个年轻人之间的境界差的太远,已是面如死灰,嚣张之气不复存在。 关舵主嘿嘿地自嘲几声,对小七拱拱手,表示感谢他手下留情。小七本就不想把事情高大,也就大度地挥挥手,请他们来到林小乔身边的太师椅上分别落座。 待林小乔前去屋中端茶的时间,小七来在地上躺着的诸人身边,身形如风,眨眼间就在每人的胸前点了一脚。地上诸人纷纷醒转,如同做梦一般,坐起身来睁大眼睛东张西望。 刘峰醒转后,一眼就看见自己的父亲正端坐在台阶下的椅子上,以为援兵来了,一翻身站起来大喝一声就要找封小七火拼,被刘如山厉声制止,吩咐所有人等,全部退出此院,门外等候。刘峰这才垂头丧气领着众人退出。 小七也不跟他俩废话,直截了当地说:“四海堂和霸风武馆夜袭神盗门总坛,我本可以按照武林规矩,擒拿后废去武功,再等你们拿钱来赎。但我和林门主毕竟还是学生,不想把事闹大,所以请两位前来商谈如何和平化解此事,两位给个态度吧。” 关舵主沉吟一番,说道:“封少侠菩萨心肠,年少有为,神盗门振兴自然指ri可待。只是,你昨ri重伤的ri本留学生实在是来头太大,我们四海堂根本兜不住,所以,不是我们不想化解,而是无能为力。” 小七冷笑道:“关舵主,管他来头再大,你看我像是害怕的人吗?只是这一次我放过你等,下一次绝对不会再有此好运了。你难道一点不想给个交代就想这么走了?” 刘如山变sè道:“难道你还想将我俩留下不成?” 小七道:“留你们二位不过是举手之劳,何难之有。只是留下了还得管饭,懒得麻烦而已。我也知道你们做不了主,所以我想让你们做的是,回去告诉能做主的人,想报仇的话,正大光明发挑战书,武藏兴玄是我封小七废的,自然来找我封小七。如果再有什么袭击神盗门之事发生,别怪我心狠手辣,来一个废一个,决不再留情面。” 关舵主苦笑道:“封少侠多虑了,经此一战,想必我四海堂不会再做这种无功之举,这个也算是我给你的一个承诺。只是武藏家族那边……” 小七接口道:“六天后,兰海武林大会,我将代表神盗门出战。你转告你们堂主和武藏世家,我愿意签下生死文书,有本事在擂台上取我xing命都可以。鼠模狗盗之事,不登大雅之堂,难免坏了武藏世家的名声。” 关舵主与刘如山对视一眼,同时齐声道:“好,此言有理。” 等到这两人告辞而去,十几辆车的声音消失在乌衣巷尽头,周珊珊才从正房内缓步走出来,气恼的对小七嗔道:“你这人,难道一点都没有借助我周家力量的想法吗?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我周家出面,大不了赔偿一点商业利益,此事就可化解。你这样签下生死文书,决一死战,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小七笑嘻嘻地说:“谁说我不想借助周家力量,我以后用钱的时候还多着呢,我只能跟你要。” 周珊珊叹口气道:“武力只能让仇恨越结越深,你根本不知道武藏世家的武学研究已达到什么样的巅峰。你今晚的阵法奥妙已经泄漏你的实力,还有你的这个挑战传过去,恐怕惊动的绝非普通高手了。” 第四十三章 武藏稚子 还有两天就要放暑假了,小七除了上课、考试等必须要在学校的时间以外,基本上夜不归宿,全部陪林小乔住在总坛大院内。 林小乔在隔壁给他收拾出来一个房间,虽然条件简陋了一点,但总比寝室那种脏乱要强上百倍,因此小七那是一千一万个满意自是不必说。 其实,住过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林小乔的安全和守护总坛,因为那晚虽然得到关舵主的承诺,但他才不会拿这个承诺去冒险,江湖上口是心非的鼠辈数不胜数,自是不能当真。 另外,他还有一项最大的工作,就是全力完善守护总坛的天地飞甲困魔阵。总坛以前全然不设防,任何宵小和别有用心之人都能轻易越过围墙侵入,这可是大大的不妥。放在以前也就罢了,现在结下四海堂和黑风组这样的大敌,再像以前那样那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所以,这两天困扰小七最大的问题就是一个字,钱。 那天匆匆布下的基本阵法虽然简陋,只能发挥不到三成威力,却也消耗整整一卡车物资,周珊珊虽然没有跟他说价钱,但据林小乔推断,最起码也要花费七八万元以上。再加上给他俩买的最新款摩托罗拉v998手机,一晚上周家就为他花了近十万元。 可是要想将大阵完善到七八成威力的水准,再需要的材料就绝对不能那么简单,光是上好的玉石就要数吨之多。再加上四处阵眼必备的各sè珍贵器材,估算下来最少再需要上千万。 小七知道现在一般人的月薪也就在几百元左右,一千万虽然在周家看来不值一提,但对普通百姓来说已绝对是一个想也不敢想的天文数字。小七和林小乔此刻兜里所有的钱凑起来还不到一千块。 唉,上辈子从没为钱烦恼过的小七这几天愁眉苦脸,算是真正了解到周珊珊所说的,一个门派要想出头,财力是第一要素。现代社会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出去打家劫舍,劫个皇纲之类的搞钱。再说了,即使放在以前,神盗门总坛专设司金堂,旗下掌管酒店饭堂、青楼赌档、当铺钱庄达到百家之多,真可谓ri进斗金,富可敌国。 现代社会的武林中,就如霸风武馆这般一个小小的门派,旗下资产也已过亿,更别提四海堂、**周家那样的巨型宗派。 小七前几天当着周珊珊夸下海口,神盗门三年之内问鼎武林宗主,可眼下,兜里空空,连一个守护总坛的大阵都布置不出来,何谈振兴二字。 痛定思痛,小七心中打定注意,待武林大会一过,第一要务就是回天兰山神盗门遗址,打开祖师爷水下秘藏,将里面收藏的奇珍异宝取出一部分,不怕换不来大笔钞票。到时候,再进行投资置业,扩大影响,广收门徒,建立各地分舵,不愁神盗门不能东山再起。 所以,目前来讲,小七只能惬意地躺在前院树荫下,闭目冥想发财美梦,享受习习凉风,等着厨房里正在忙碌的林小乔把饭菜端上来。 就在漫天飞舞的钞票迷花了小七的美梦时,一阵有节奏的门环叩动声响起,将小七惊醒。他赶紧抹抹嘴角流出的口水,懒洋洋地从游廊长椅上爬起来开门。 难道是周珊珊来了?他心里琢磨。 大门打开一道缝,门外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笑吟吟地看着他。 少女身高一米六左右,手拿一把小小的遮阳伞,浅棕sè中长卷发蓬蓬松松刚及肩头。穿着一件ru白sè无袖v字领小洋装,淡粉sè小碎花蕾丝宽松短裙,白生生的小腿自膝盖以下都露在外面,脚上一双亮闪闪的粉sè平底凉拖,粉女敕的五个小脚趾上涂着淡淡的指甲油,显得异常可爱。小七眼睛盯在少女小脚丫上直了眼。 少女见小七眼睛直勾勾盯住自己小脚丫,不由得红了脸,小脚丫也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小七惊觉自己失态,尴尬地模模鼻子,望着那张如同洋女圭女圭般白皙娇女敕的小脸蛋,笑道:“这位小妹妹,你找谁啊?” 那少女收了遮阳伞拿在手里,双手交织于小月复前恭恭敬敬行了个九十度鞠躬礼,问道:“请问,这里是神盗门总坛吗?”声音甜美轻柔,听口音有点怪怪的卷舌音。 小七一愣,心下飞速思量,不得要领,疑惑地说:“没错,请问你有事吗?” 少女又问道:“请问,您是神盗门封小七先生吗?” 小七疑惑地点头道:“是我,你……?” 少女又行了一个九十度鞠躬礼,轻柔地说:“ri本武藏世家,武藏稚子,受家主差遣,前来拜访神盗门封小七先生。” 小七吃了一惊,千想万想也想不透武藏世家这是整的哪一出,麻皮的难道要给老子玩美人计? 在他发愣的当头,少女歪头巧笑嫣嫣道:“封小七先生,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小七定定心神,笑着说:“哪里哪里,小妹妹里面请。”说罢,侧身让过,示意她进来。 少女一手拿伞,一手轻轻拽一下短裙,举步迈过门槛,跟随小七一起绕过影壁,进入前院。 小七将她带到游廊下的长椅旁,笑道:“屋内烦热,还是这里凉爽,小妹妹请坐。” 少女眼望这处古朴幽静的院落,嘴里赞道:“好一处富含历史古韵的宅院,早就耳闻中国建筑文化源远流长,今ri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实在是中国居家文化之瑰宝。” 说罢,微微鞠躬致谢,优雅地弯腰侧身坐下,说道:“您可以叫我稚子。” 小七坐在她对面,静静地打量她,却不说话。 稚子见小七眼神灼灼,不由得又红了脸,低头不语。 小七见两人这么坐着也不是事啊,只得开口道:“那么,请问稚子小姐,这趟来我神盗门,所为何事啊?” 稚子说:“家兄武藏兴玄,学艺不jing,xing格狂妄,在比武中被封小七先生误伤,家主放心不下,特遣稚子前来探望。另外,听闻先生传来邀请武藏世家参加兰海武林大会的消息,稚子虽然不才,但也不能违了先生美意。今ri冒昧登门,带来生死文书一张,还请先生过目。” 说罢,在随身绣有卡通图案的小包包里取出二张纸和一支笔,双手递给小七。 小七愕然道:“听你的意思,你们家要派你来和我比武?” 稚子低头道:“正是。此次稚子将顶替霸风武馆一个名额,在台上与先生切磋,无论生死,都代表武藏世家与神盗门恩怨一笔勾销。” 望着这个腼腆的小妹妹,小七是在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有默默展开手中纸张。 二张一模一样的a4纸,上面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今有ri本国武藏世家派出武藏稚子,与中国神盗门封小七,于兰海武林大会擂台决战,生死各安天命,双方自愿放弃追责。 稚子一双妙目注视小七,缓缓说:“如果先生觉得满意,现在稚子就签了这份文书。” 小七怔了半响,皱眉道:“稚子,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难道你们武藏家就不能派一个男人来吗?” 稚子低头道:“家主差遣,稚子怎可推诿。” 小七把纸张往椅子上一丢,笑道:“我不和女人比武,拉不下那个脸面。” 稚子轻轻一笑,站起身走到院中,绕着角落里的大鱼缸转了一圈,手中并无异动,但走回来时,小七脸sè骤变。 他二话不说,拿起笔就在两张纸上全部签下自己的名字,交给稚子。稚子也同样签名。签罢,交回一张给小七,自己郑重地将另一张放回包中。 此时,一个轻快的身影通过垂花门跑进前院,林小乔腰间系着一个小围裙,欢快地喊道:“师兄,吃饭啦。” 不料话音未落,看见正和小七对面而视的一个少女,吓了一跳,立时停下脚步,惊疑地往这边看。 稚子对着小七深深一躬道:“感谢您的接待,稚子告辞了。” 说罢,又转身对那边的林小乔深深鞠躬,低头往外就走。 待她绕过影壁消失不见后,林小乔好奇地跑过来问道:“师兄,你在哪又认识一个小美女?” 小七面sè凝重走到大鱼缸前,伸手一推,鱼缸悄无声息的崩开,分为整齐的八片,满满一缸水轰然四泄,十几尾金鱼趁水势被冲的老远,在地上跳跃有声。 小七拿起一片瓷片细细观察,嘴里惊叹道:“好刀法。” 第四十四章 兵器 晚饭时分,周珊珊闻讯赶来,望着整整齐齐被切成八片的大鱼缸也是张口结舌。 她带来了武藏稚子的资料,很简单的一页纸,但已是家族资料库里所掌握的的全部。 武藏稚子,女,16岁。武藏世家族长武藏义夫养女。 身世:不明。 收养经过:不明。 第一次在武藏家露面:四岁。 师从:武藏义夫亲传。 学历:武藏家私塾,从未上过公立学校。 ri常喜好:茶道,书法,绘画,音乐 xing格:双重xing格。羞怯、温和,凶残、狡诈。 武功擅长:忍术,无影刀。 事迹:黑风会二首领柳生太郎96年反叛,时年十二岁武藏稚子初次受命追剿,孤身一人潜入柳生老巢,斩杀反叛会众二十余人,柳生太郎被切成十六块,尸身悬挂其老巢三十ri无人敢收尸。 此后武藏稚子再没有执行过任务,淡出武林视线。 评价:虽然没有列为武藏家十大青年高手之列,但据评估,实力绝非十大高手之下。 危险级别:极其危险。 小七望着这张纸沉默许久都没有出声。林小乔也把脑袋凑过去看,她跟周珊珊经过那晚共同拒敌,关系已经很是亲密。 看着看着她也脸sè骤变。她虽然身在武林,却从未经历过江湖厮杀,就连不懂武功的周珊珊的心理素质也要比她强上无数倍。白天她远远看到武藏稚子,但一直认为不过是一个美丽羞怯的小姑娘,跟危险二字丝毫没有关联。 即使是看到鱼缸被切为八片,也不过被勾起好奇心而已,根本没有害怕的意识。 直到看见纸上写着,武藏稚子十二岁就斩杀二十余人,将一个人切成十六块悬尸示众,这才突然感觉到事态严重,大事不妙。这哪里是人,这就是个妖啊,而且是个残忍至极的恶妖。师兄已经跟她签了生死文书,这可如何是好。 小七放下资料叹息一声道:“幸好她没有发挥特长,潜入我们总坛来刺杀。不然大阵还不完善,白天无法开启,出其不意之下就大大的糟了。” 周珊珊微笑道:“看来这点她不知道。一定是上次刘峰一行人回去后大大替我们宣传了一番,才让她实在没有信心能破阵,这才答应公开挑战。” “小七,你感觉能应付吗?要不要我向家族求援?”周珊珊还没死心,又来诱导道。 小七嬉皮笑脸道:“求援不要,求婚可以考虑。” 周珊珊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搂着林小乔到一边嘀咕去了。 林小乔担心地问:“珊珊姐,你看我师兄能打得过那个妖jing吗?” 周珊珊没好气地说:“打得过,就他那个德xing,别的本事没有,只要是美女,没有他搞不定的。” 林小乔噗嗤一声笑出来,笑道:“姗姗姐,你可是最美的美女哦。怪不得难逃我师兄魔爪呢。” 周珊珊脸一红,伸手去咯吱小乔的腋窝,嘴里笑骂道:“你也是大美女,你早晚也跑不掉。” 说完,两人都讪讪地沉默下来,心里大感不爽。尼玛说来说去,把自己全都绕进来了,便宜那个死小七。 小七专心研究鱼缸切面,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奥妙在吸引着他,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点头微笑,一会儿目光茫然,一会儿神sè沉重。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就在周珊珊忍不住又要过来sāo扰他的时候,他这才缓缓放下那块瓷片,对周珊珊道:“珊珊,我想找个兵器,有些麻烦?” 周珊珊奇怪道:“什么兵器咱们去买,买不到的可以定做,有什么麻烦的?” 小七苦笑道:“我要的兵器,在兵器谱上根本没有,而且要求很特别,需要很多传统的兵器打造工艺才能做得出来。我想了解一下,兰海市有没有打造兵器传承的武林世家。” 林小乔跳起来抢着说:“有,我知道,我知道。” 小七和周珊珊都望着她,她得意地说:“这个你要问姗姗姐,她可不一定知道,要问我才问对人。” 周珊珊笑道:“老东门铁匠铺,是吧?” 林小乔惊奇地瞪大眼道:“你,你怎么知道?” 周珊珊说:“我看过我家的资料库,兰海市有一家传承三百年的兵器打造世家,老东门铁匠铺。不过好像歇业很久了,不知道手艺失传没有。” 林小乔道:“没有失传。不过店老板秦老爷子年岁已高,早已关门养老了。”说着,神sè有些黯然,“我师父还在的时候,和秦老爷子交情很好,老爷子无儿无女,就认了我这个干女儿。这也是我如今唯一的亲人。” 周珊珊赶忙上前搂住她说:“小乔,那这位秦老爷子现在何方?我们能不能去拜访一下。” 林小乔点点头说:“他住的地方就在东门大桥外的三郎街,我们一起去吧。” 现在是傍晚七点多,天sè尚早,三人出门买了不少水果和烟酒,打了一辆车就直往三郎街而来。果然在一个简朴的小院内,看见这位红光满面的秦老爷子。 老爷子见林小乔来看他,很是开心,不住地问她最近的情况,显得极为关心。小乔也把小七和周珊珊介绍给他认识,老爷子含笑颌首。不过等到林小乔说明来意时,他顿时沉默下来。 林小乔嘟着嘴撒娇道:“干爹,你就帮我们一下吧,我师兄如今遇上大敌,手里没有趁手的兵器是要吃大亏的,你要是不帮忙,神盗门就危险了。“ 老爷子沉默半响唉声道:“幺女,不是干爹不帮忙,只是现在连个打铁炉都没有,更别说打造兵器的jing铁了,你又要的急,你让老头子怎么帮上这个忙。” 周珊珊急忙问道:“老爷子,如果我能提供这些,您看怎么样?” 老爷子笑道:“所有器材一应俱全,老头子再不帮忙,恐怕我这干女儿也不答应。” 当下周珊珊立即拿出电话,走出院子门在外面开始联系。趁着这光景,小七赶紧把画好的图纸和一些工艺要求拿出来请老爷子过目。 老爷子一见图纸,立时就是一呆,嘴里喃喃念道:“蛇形锥?小伙子,这蛇形锥可是江湖十大冷门兵器之首,老头子打了一辈子兵器也只见过一次,没想到你这小女圭女圭就然会使用。” 小七笑道:“老爷子,你如果见过那就太好了,不知道条件齐备的情况下,二ri时间可够?” 老爷子仔细研究图纸,捻须沉吟道:“时间是够了,不过要想打造一把上好的蛇形锥,普通jing铁可是远远不足,最少需要千炼jing钢。” 小七皱眉道:“这可有些为难,千炼jing钢自古都是江湖难寻之物,一时间又如何寻得。” 老爷子含笑道:“小伙子,这千炼jing钢要是别人,自然难以寻找,可是你神盗门却不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幺女的师父十几年前跟我炫耀,说他收藏了一块陨石打造的上好千炼jing钢,不知道有没有留给幺女。” 林小乔在一旁皱起小眉头苦思冥想一番,突然手拍大腿笑道:“哈哈,我知道了,师父的千炼jing钢就在他老人家的书房里,被他当做镇纸使用。前些年我和小师妹调皮,差点偷了这块铁出去换糖人儿吃,被师傅发现后罚我打扫了一个月先祖祠,没想到今天便宜了师兄。” 说这话,周珊珊打完电话进来,告诉老爷子,兰海有一家工艺刀剑加工厂,里面有座传统打铁炉,还有大量jing铁与器材,已经说好了这两天可以任由老爷子使用。 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吩咐林小乔尽快将千炼jing钢送来,明ri就可以开工。大家解决一桩大事,俱都喜笑颜开。 周珊珊悄悄问小七:“你的蛇形锥对付武藏稚子的无影刀有把握吗?” 小七神秘地看了她一眼,悠悠地笑道:“不知道。” 第四十九章 稚子大战铁金刚 这场亿元豪赌还没等众人看过瘾就结束了,台下围过来的几百人一时还没能接受这个事实。一个个张口结舌,互相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惊叹还是该骂街。要不是看到实打实的赌注押下去,真的要以为这两人是串通起来打表演赛了。 有些老谋深算之辈已经在琢磨,是不是横刀门大弟子钟山跟神盗门串通起来骗师门产业。 小七笑嘻嘻地若无其事走下台,凑到林小乔身边鬼鬼祟祟问道:“师妹,什么时候去横刀门要账?” 林小乔见他猴急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道:“武协的专职律师会为所有的赌约去办理过户手续,用不着咱们cāo心。” 她说的淡定,其实也是小心肝砰砰直跳,手心cháo热汗出,激动地只想找个地方大跳大叫一番才过瘾。20层的写字楼啊,要是全部租出去,神盗门就发了。自己出生到现在,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以后可以逛街、吃零食、买衣服、买化妆品、买包包,哦耶。 接下来的比赛显然大受影响,因为很多门派的老jiān巨猾之辈都担心,自己的弟子跟横刀门钟山似得也来个窝里反,跟对手合起伙来骗钱,那可就大事不妙。因此,紧急收回不少事先商定好的赌注。 更有更加老谋深算之辈已经心动,琢磨着是不是来个现学现卖,跟对手接触接触,哪怕给对方一半回扣也好啊。 所以,小七后面的一组对手上台后,赌注就变成了1000块钱,让台下等着看热闹的人群大失所望,个个摇头叹气,无jing打采去别的组捧场了。一时间,第六组的擂台下稀稀拉拉只剩下十几个,还都是台上打斗两人的师门兄弟相互捧场。 小七自是不去关心这些,因为此时全场又出现了一个亮点,就是第一组的擂台。武藏稚子已经代表霸风武馆上场了。 此刻的她竟然身着一套普通中学女生的校服,脚上一双白生生的回力鞋,头发松松扎起,还别上一个卡通图案的小发卡。在众目睽睽之下,羞羞答答,好像连眼皮都不敢抬起来。 “哇,未成年的小妹妹耶。” “这是哪个学校的女学生吧?估计也就才上高一吧?” “唉,霸风武馆这是搞什么鬼啊?连个小女娃都派出来了,不像话。” “就是就是,这要是万一失手,把小女娃打伤了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围观的人群躁动起来,摇头叹息,众说纷纭,场内嗡嗡声大起。 武藏稚子站在台上,好一副手足无措的感觉。她的对手是一个光着膀子,接近二米身高的彪雄大汉。头皮锃亮,满面凶神恶煞,浑身的肌肉随着动作似要爆裂开来,充满力量与霸气。往稚子对面一站,如同半个铁塔一般。 台下所有人,除了封小七之外都认识,此人正是号称铁金刚的风拳派掌门大弟子,赵世博。 稚子的身高只及他腋下部位,脑袋跟他拳头差不多大,小腰身还没他胳膊粗,站在他对面给人的感觉十分滑稽。 额,这架还怎么打呢?台下有义愤填膺之辈开始起哄起来,谁也不想看见这较弱无力、羞羞答答的小姑娘被那铁金刚打上一拳或者踢上一腿,这要是挨上了,恐怕不死也得残废。 其实此刻最臊皮的还是铁金刚赵世博了。他望着对面的小姑娘,心里正在大骂负责抽签的几个老东西,麻皮的不长眼,故意给老子难看啊,这么一个娇女敕女敕的小女娃,你让老子怎么下手?这你麻皮的打赢了也是得让人笑话好几年啊。 但这是正经八百的比武,也要非赢不可啊,麻皮的看来老子这个笑话是出定了。想着这些烦心事,赵世博尽量收敛住脸上天生带的凶恶模样,带出一丝笑容,防止吓住人家小姑娘。从嗓子眼里憋出一股温和的腔调道:“小妹妹,你也来比武啊?” 台下一阵哄笑。臊得赵世博老脸通红,直想掉头奔下擂台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算逑了。 武藏稚子红着脸给赵世博鞠了一躬:“您好,我是武稚子,还请您多关照。” 台下哄笑声又起。甚至有几个好事的门派弟子在大吹口哨,嘴里发出嗷嗷起哄声,闹得不亦乐乎。 赵世博心里大骂。他这次代表师门雄心勃勃的来参加比武,肯定不会想着能冲进小组第一,但抢个前三名的心还是有的。据往常的经验,能闯进小组前三名的,最少要经过五场擂台大战,光是赢得丰厚的赌注就能达到上千万。只是千想万想,没想到第一场就要出丑,这尼玛怎么好意思谈赌注呢?赢也赢的丢人到姥姥家去了。 想了又想,还是叹口气道:“小妹妹,这样吧,我站在这里任你打,等你打累了自己下台,叔叔不会为难你的。” 他打定主意,任这小女孩打他一阵子,这花拳粉腿的,恐怕打到最后她自己手疼的也不行,自然就乖乖下去了。我可千万别动手,这可是一辈子的英名啊,千万别落了个打小姑娘的恶名。 说罢,他双臂抱胸,稳稳站立在那里岿然不动,示意小姑娘过来打他。 武藏稚子咬着嘴唇低着头,好像连望一眼他的勇气都没有。一言不发地小碎步走到他身边,左手一把抓住他束腰铜环,右手抓住他左脚脚脖子,嘿地发一声喊,将他凌空举过头顶,在顶上旋转三圈,往前一扔,咚地一声巨响砸落擂台上。直摔得赵世博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四脚朝天躺在擂台上发愣。 麻皮的出什么事了?他疑惑地问自己。 满场嘈杂如同风卷残云,刹那间静的可怕,众人只听得自己的小心脏在急速跳动,咚咚有声,仿佛要破胸而出。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 所有人都在拼命揉眼睛,都在拼命地问自己。 小七止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一笑虽然声音不大,在场中也显得份外响亮。吓得他赶紧捂上嘴,两眼珠冲着台上的武藏稚子滴溜溜直转。 武藏稚子显然听到这一笑。转过头,在几百人群中与他目光一碰,面颊一红,咬着嘴唇把头扭过去,不敢看他。 赵世博已经艰难地在地上爬起来,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吃惊地看着武藏稚子。 稚子并没有乘机上前继续进攻,反而小碎步后退,退回到原来站立的位置,又冲他深深一躬:“对不起,稚子失礼了。请您准备好重新再战。” 赵世博一霎那满嘴都冒出苦水,他感觉自己被人耍了。一世英名啊,我的一世英名啊,他心里在滴血狂叫。 他长吸一口气,全身骨骼一震。以丹田为中心,从肩头到指尖,从腰椎道脚趾关节,全身关节一阵均匀地嘎巴巴声响起。脚下一个老树盘根,双手一展推窗望月,嘴中嗨地一声巨吼。不丁不八站定台上,眼睛平视前方稚子。 “一串鞭,铁金刚竟然运起外门神功一串鞭。”台下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叹。 所有人都清楚,赵世博已经被激怒了。 这一串鞭神功是风拳派不传之秘,传说练到极致,浑身上下如同钢浇铁铸,刀枪不入。 虽然没有人真的练到那种程度,但认识赵世博的人都知道,他的一串鞭神功,就连霸风武馆的刘如山也不敢硬扛,只能闪避。 小姑娘危矣。 赵世博又是一声大吼,巨灵神一般的双掌握拳,拳势如风,分上下两路,直朝武藏稚子打来。 这一次,他已经毫不留情。 这一拳要是被打实,石人也要被打碎。 众人的心一下子被提到嗓子眼。 这小姑娘该如何应对? 武藏稚子在众目注视之下,全身笔直往后一倒,背部贴地。赵世博双拳打空。 武藏稚子全身并无特别的动作,却如同在冰面上一般,刺溜一下自赵世博双腿之间滑过,来到他的身后。 连腰和腿关节都没有弯一下,整个身子诡异地直挺挺站立起来,双手一把拿住赵世博双脚脚腕,一下子就这么再次将他举过头顶。 这时赵世博的全身直立,好像玩杂技一样,笔直地站立在武藏稚子双手之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武藏稚子双肩一耸,就将他庞大的身躯高高抛出擂台,直飞出十几米开外,重重摔在地上,差点砸到旁边站着几个看热闹的人。 赵世博仰面朝天,呆呆地看着体育场上方的天空,一动不动。 稚子仍然一脸羞涩,双手交叉贴在月复部,对着台下深深一躬,迈着小碎步下台,隐入霸风武馆休息之处不见了。 满场无语。 第五十章 歃血之战 第一轮比武在中午十一点半全部结束,三百多人淘汰了一半,只剩下一百五十人继续参加下午第二轮淘汰赛。林小乔也在同jing河派葛大虎的对决中顺利胜出。 说实话,小七以前还真的没有了解过林小乔的武功,自从他俩认识以来,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根本没机会停下来好好地去教这个小师妹。 这次林小乔的比武,他全程仔细观摩,从而在心里有了全面的认识。这个小师妹原来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柔弱。 葛大虎是一个擅长双截棍的jing壮汉子,而林小乔并没有练习过兵器,因此也就空手应对。 刚开始望着台上的葛大虎将一根双截棍使得出神入化,虎虎生威,心里还着实为林小乔捏一把汗。没料到林小乔一身轻巧的神盗门步法施展出来,配合金蛇缠丝手,三个回合就已占据上风,十个回合就劈手夺下双截棍,逼得葛大虎自动认输。 望着台上看似沉稳的林小乔,小七心里乐开了花。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将天狐步和如意指尽早找时间传授给她,看她的身法,这丫头在师门这两种绝学上应该有极强的天赋。 中午众人在体育场内简单吃了武协预定的盒饭,从各派掌门到普通弟子,一概平等对待。不允许任何人擅自出体育馆,违者重罚。这也是因为整个兰海市的高手在这里聚会,地方zhèngfu害怕这些人会在外面生出事端,因此跟武协预先做好的约定。 下午的大会连续进行了三轮淘汰赛,只剩下最后十八人。根据大会安排,明天上午这十八人进行半决赛,决出各个小组冠军,所代表的门派也就自动成为下一届武协理事单位。 由于上午小七和林小乔联手坑了横刀门一把,导致所有门派在下注时都显得小心翼翼,赌注的规模也直线缩水,所以一下午的比赛显得波澜不惊,毫无亮点。只是在小七和武藏稚子几次出场时稍微掀起波澜,可惜这两人跟商量好的一般,打的中规中矩,勉强胜出,没有任何让人惊叹的表现,让人大失所望。 另外还有一点令大会无味的就是,整场大会依旧是老的九大理事门派在各个小组胜出,没有出现新的门派崛起。到下午六点钟第四轮淘汰赛结束时,九个小组所剩下的十八人,全部都是理事门派的选手,每个理事门派都分别独霸各小组的一二名。 比如小七所在的第六组,剩下的两人就是他和林小乔,导致第二天上午的比赛形同虚设,不会有任何竞争,致使有些不思上进的门派都失去了第二天来参会的兴趣。 来干嘛呢?都没有自己门派的事了。虽然说冠军能得到五百万奖金,可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来了看九个理事门派表演吗? 不过幸好在今天大会临结束时,会长刘如山亲自上台宣布了一件事,明天会有一场歃血之战,一下子点燃了所有人的激情。 什么事歃血之战?不要说兰海市武林,就连东山省武林也是好多年没有见过了。 歃血之战就是两个有血海深仇的门派之间,其中一派向另一派发出挑战,同时发英雄帖邀请武林同道见证和观摩。被挑战门派接受挑战后,双方选定ri期,分别派出一人进行一场生死之战。 被挑战门派派出之人若不敢应战,或者被打败杀死,则要答应挑战门派的一切要求,包括解散门派的最终惩罚。 挑战者若被杀死,绝无怨言,并发誓两派恩怨自此罢休,决不再追究。 据老一辈讲,上一次东山省武林的歃血之战发生在解放前。 金聚会与天阉帮因为争夺六个城市的乞讨地盘,相互拼杀了好几个月,双方死伤无数。最后在武林长者的调解下,两方答应进行歃血之战以彻底了结。赢者通吃所有地盘,输者撤出整个东山省,并付出二十万大洋赔偿金。 决战当ri,全省同道观摩见证者上千人,盛况空前。 挑战者金聚会在现场支起一口大油锅,熊熊大火将整整一锅的热油烧的上下翻滚,让观者为之sè变。 金聚会将几十枚铜钱沉入油锅底部。开出的要求是,双方各出一人,赤手深入油锅内捞铜钱,三通鼓响之内,捞出铜钱多的一方获胜。 那天阉帮皆是一帮天生残疾的亡命之徒,那肯示弱,自然满口答应。双方分别派出各自的副帮主应战。 没料到即使在众目睽睽之下,天阉帮还是中了金聚会的计谋。那大油锅底部极深,普通人的手臂根本伸不到底,哪里能轻易捞出铜钱。而金聚会的副帮主,人称通臂长猿,天生右手臂比左手臂长出半尺有余,将手伸入油锅后,虽然手臂皮肉被滚开的热油炸的嗞嗞作响,肉臭四溢,却一个一个将锅底铜钱捞了上来,转眼就已经捞了三个。 再看那天阉帮副帮主,将整支手臂都沉入油锅,脸都快贴到油面上了,手指却够不到锅底,直急的哇哇暴叫。 眼见二通鼓响,金聚会那边已捞出五枚铜钱,自己一方一无所获,只白白炸焦了一根手臂。一急之下,纵身一跃,双腿踩进油锅,直没到大腿根处。 在场上千人的惊呼下,他双手往下一沉,捧起一捧铜钱丢出锅外,自己的全身也沉入油锅,油面上立时浮起来一具炸的焦糊焦糊的尸首。 金聚会诸人目瞪口呆,只得垂首认输,赔出二十万大洋后,远遁省外,从此再无消息。 这场大战在东山省武林中流传了六十年,每当被提起,都是说者唏嘘不已,听者瞠目结舌。但无论说还是听,一想到热油炸体,全都是心胆俱寒,摇头咋舌。 今ri在没有任何预兆之下,突然听闻刘如山宣布明ri有歃血之战,一下子全场都炸开了锅。 不要说兰海武林,就是放眼全国,在当今强大的政权和法律震慑下,武林中人虽然能掌握巨大的财富,但再也没有门派胆敢挑战法律权威。 门派争执而伤人的事倒不少见,但伤人xing命一直为绝大的忌讳。所以再深的恩怨基本上也是因为钱而引起,因钱而起的纠纷基本上可以用钱化解,大家没必要去挣个你死我活。因此,歃血之战绝迹六十年,渐渐被世人淡忘。 究竟是本市哪两个门派会结下如此血海深仇?我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过呢?几十个掌门级的老者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全都满月复疑惑,不得要领。 刘如山又接着宣布,明ri歃血之战,将请来全国武协的几个大门派代表前来观摩和见证,来者门派包括**周家、铁剑门、泰山派、衡山派、冷月堂、四海堂、上神堂、千隐堂、流花堂等,届时还将有ri本驻兰海市领事馆代表和ri本忍术甲贺流武藏世家贵宾出席。 希望兰海市武林同道,发扬团结好客的武林jing神,保证约束好自己的门人弟子,不要在贵宾面前失礼。等等。 说了一大套后,不顾场上诸人议论纷纷,也不理会很多门派的掌门前来询问,扔下话筒扬长而去。惹得本来就看他不顺眼的一些老江湖破口大骂。 小七和林小乔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他俩在场上也没什么熟人,所以挤出人群往体育场出口走去。今天收获太大了,小七琢磨着要带林小乔和周珊珊去大吃一顿,以示庆贺。 至于明天的什么生死之战,明天再说。我等江湖儿女,要是天天去愁明天的事,生又何欢?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没掉下来就及时行乐,死有何惧?再说了,就那个羞答答的小妹妹,即便刀法真的很强,小七又怎么紧张的起来呢? 刚走出体育场,就看见周珊珊的那辆黑sè国产轿车正等在路边。小七心里一热,拉着林小乔快步走过去,大大咧咧拉开车门就一坐进来。不料车内除了周珊珊,还有一个白生生的笑脸在看着他,他瞪大双眼。 武藏稚子。 没错,这个武藏稚子怎么跟周珊珊搞到一起来了?她俩家里不是死对头吗? 小七模不着头脑,傻头傻脑地冲着武藏稚子的笑脸发呆。 武藏稚子见小七的眼神死盯着自己,不由得又习惯xing地红了脸,垂下头轻轻道:“稚子斗胆,邀请小七君共进晚餐,还请赏光。” 小七转头瞅瞅笑吟吟的周珊珊和张大嘴巴的林小乔,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稚子:“请我吃饭?还是请我们?” 周珊珊懒洋洋地说:“小七,人家小姑娘只想请你,可没我们什么事儿。” 林小乔赶紧跳起来:“师兄,不能去。” 稚子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看着大家:“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没有恶意,请相信我。” 小七沉吟不语,看着周珊珊的眼睛。 去?还是不去? 第五十一章 稚子的晚餐 周珊珊的眼光看不出任何启示,平静如水。 “好。稚子小姐如此盛情,在下却之不恭。”小七下了决心,“师妹,你和珊珊先回去吧,我和稚子小姐去去就回。” 稚子闻言欢呼一声,一脸的孩子气表露无遗。赶紧溜下车,在外面给怒视她的林小乔鞠了一躬:“对不起,林门主,稚子失礼了。请您放心,我会亲自送小七君回乌衣巷。” 说罢,一招手,不远处的一辆小车无声地驶过来,停在旁边。稚子伸手拉门,请小七上车。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林小乔担心地问:“姗姗姐,我师兄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周珊珊心下暗叹一声,安慰小乔道:“武藏世家乃ri本豪门宗派,争斗也是明枪,如果敢耍暗箭,岂不落人口实,平白的损了名声。小乔你就放心吧。” 小七坐在后排,静静地看着身边的稚子。稚子又恢复了羞怯的中学女生模样,在小七毫不避讳的炯炯注视下,小脑袋恨不得垂到胸前衣襟里去,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的脚尖,仿佛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小七看的好笑,突然心生恶意,一伸手就模到稚子额前,将垂下的一缕秀发轻轻撩起顺到耳后,顺手将手背在她脸蛋上贴了一下,触手火烫。 稚子浑身一震,惊叫一声,面颊立时绯红。惶恐地瞥了他一眼,拼命将身子挪到离他远远地,缩在车门一侧,跟个待宰羔羊一番模样。 前面的司机也是吓了一跳,不住地在后视镜悄悄打量这奇怪的两人。心下大骂,麻皮的简直是禽兽,公然调戏小萝莉啊。他要不是受过严格的礼仪服务训练,这下子可能都要立马停车,教训这个可恶的sè狼一番了。 就在这暧昧的氛围里,车子驶进一处幽静的街巷。小七自然不认识,这里就是ri本领事馆附近的秋田街,旅居兰海市的ri本人最集中居住的一条街巷。 具有百年历史的古老ri本领事馆东侧高高围墙外,是秋田街最负盛名的ri本料理清水屋。今晚清水屋大门紧闭,门口的两盏ri式红灯笼也没有点亮。门前的一个憨态可掬的和服女圭女圭雕像手中举一布告栏,上面中ri两种文字写得清楚:东家有事,今ri歇业。 稚子和小七下了车,车子随即离去。 稚子弓腰碎步上前,推开虚掩的大门。大门内亮着几盏昏暗的shè灯,里面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她殷勤地弯腰:“小七君,请进。” 小七前生今世都没吃过ri本料理,不由得好奇心大发,迈步走进店内。稚子掩好门,赶紧上前几步,就在前面三步远的距离侧身弯腰引路,每过一个拐弯处都会细声细语地提醒:“小七君,这边请。” 穿过只有十几张桌子的大堂,经过一条窄窄的走廊,走廊地面上几盏摇曳的蜡烛散发朦胧摇曳微光,两边全是紧闭的ri式木质格子推拉门。 走到走廊尽头,稚子推开一扇嵌在墙上的屏风,显出一个圆形的拱门,门外居然是一个露天小花园,扫眼一看有一百多个平方。花园里悬挂几盏ri式红sè纸灯笼,映出小花园内假山流水、花草鱼池,布局jing巧,颇有东瀛情调。 花园南边是一间铺着榻榻米的ri式大房间,暖sè的灯光从敞开的纸拉门中透出来,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 稚子在房间门口的走廊上月兑掉鞋子,双膝跪在门口地垫上,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小七君,请进。条件简陋,请多包涵。” 小七走到走廊,稚子伸手为他月兑鞋,让他老脸一红,扭扭捏捏颇为不好意思。靠,七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从没让女孩子这么服侍过,简直枉来人世走一遭啊。麻皮的应该把周珊珊和林小乔也带过来,让她俩学学怎么服侍爷们,长长见识。 光脚进入房间踩在冰凉沁足的榻榻米上,感觉十分舒爽。 这是一间三十多平米大小的屋子,四周墙壁上悬有几幅山水竹草挂轴,迎门对面是上下四个壁龛,里面摆放一些神sè各异的ri本和服人偶女圭女圭。房间的全部建筑材料都是天然的木材,连顶棚都是用木条细细编织出的造型,整个房间散发着木材的清香。 榻榻米zhongyāng摆放一张长条矮桌,矮桌两旁各有一个坐垫。稚子请小七在里面的坐垫盘膝坐下,并请他稍稍等候,自己去安排菜式。说罢便起身出门。 待到十分钟左右,稚子再出现时,小七眼神顿时直了。 那稚子,此时已换上一套极为jing美的沙罗和服,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口。 她淡紫sè闪着柔和光泽的外衣,里面是从粉红sè逐渐加深到深红sè的单衣,在单衣边上只能看到很窄的深紫sè,但在宽大的袖子处,就露出了一大截的深紫。底下是深红sè的裙子,腰部用白的绣满银sè花纹的腰带扎成一个蝴蝶结。那些称得上鲜艳的颜sè组合在一起,将一个原本青涩少女,顿时映衬的优雅、尊贵,又没有那么艳丽,只有隐而不发的高贵气势,淡淡的外溢出来。 灯光下暖棕sè如海藻一般的头发一部分被数支发簪绾在脑后,盘成了两个相对的扇形,刘海被固定在头顶,露出了她光洁的额头。两侧鬓角的长发自然的垂在胸前,而脑后没有被绾起的发丝则自然披散。空调口丝丝微风吹过,发丝与衣裳轻轻扬起,竟是说不出的梦幻般感觉。 小七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份外响亮,稚子面sè立时绯红。咬着嘴唇双膝跪地,捧着托盘一步步膝行到矮桌前,将托盘中一盏清茶碰倒小七面前,轻柔地说:“小七君,请用茶。” 小七神魂早已游移天外,手忙脚乱接过茶盏,望也不望一口喝下去,直烫得他龇牙咧嘴、呵气吐舌,十分狼狈。惹得稚子禁不止噗嗤一声,掩嘴轻笑。 小七十分尬尴,暗骂自己没见过世面,手忙脚乱重新坐定,嘴里自嘲地喃喃自语:“见笑,见笑。“ 稚子直起身,双手斜斜伸出,对着门外轻轻击掌三次。屋外木屐声立时由远及近传来。七八个身着和服的少女手里各捧托盘,鱼贯而入,将手里的一应物件整齐地摆放在矮桌外一侧的榻榻米上,齐齐鞠躬退下。 稚子站起身笑道:“小七君,稚子亲手为您制作料理,还请不要嫌弃手艺粗鄙。“ 说罢,移步来在那一排物件旁,双膝跪地,一一将物件上盖着的盖子拿开,露出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还有各sè大小不同的漆器、瓷器、铁器、竹器、玻璃器等jing美餐具。 一旁的几个大托盘上,盛放着一盘盘的小七从未吃过的食物,勉强能认出一些鱼肉、青虾、贝类和寿司等,但叫不上来名字。 稚子玉手伸出,左右前后一阵起、点、承、转、合,手法娴熟,运指如飞,转眼间就将一个小托盘端起来送到矮桌上。 先为小七端过来一壶黑sè陶瓷酒樽和小浅平碗,为他斟满,双手捧起杯送上:“小七君,这是清水屋老板娘枝山美智子家传手艺亲酿的上善若水清酒,颇有北海道清冽风情,请品尝。” 小七微笑着接过来一饮而尽。淡寡无味,无香无韵,哪有烧刀子来得痛快。不禁假装面泛陶醉之sè,虚情假意道:“好酒,好酒,让我想起北海道的飘雪。” 稚子抿嘴一笑,为他摆好骨碟、筷座和骨筷。又将一个中瓷盘托过来,上面摆放三个小碟,一碟里面三片红通通的透薄鱼片,一碟八丁红大酱,一碟各sè调料混合的蘸料。殷勤地劝道:“小七君,挪威三文鱼刺身,配合秘制调味,请您品鉴。” 小七拿起筷子犹豫地夹起一片鱼片,放进调料里蘸了蘸塞进嘴中,一股浓烈的芥末直冲鼻端,刺得嗓子生疼,赶紧运起混元真气压住急冲而上的一个大喷嚏,心里直yu破口大骂,强忍住眼泪汪汪赞道:“嗯,入口即化,回味悠长,稚子的手艺,果然不凡。” 稚子听他赞赏,显然极为高兴,红着脸道:“多谢小七君夸赞,其实稚子也是初学不久,您是第一个尝到我料理手艺的人。” 小七差点一口黑血喷她一脸。麻皮的小娘皮,合着你根本不会做啊,拿老子来做实验,可恨可恼,可歌可泣。 只是面对那一张充满期待的天使般的面庞,他又怎么忍心去大煞风景呢。只好忍气吞声,咬牙敷衍。 稚子得到夸赞,更是积极,一口气又端上旗鱼、鲈鱼、鲔鱼、牡蛎、赤贝、北极贝、大青虾、海胆虾等刺身,差点没把小七吃吐了。他心里暗恨,麻皮的这肯定是个yin谋,小娘皮是想害得老子晚上拉肚子,明天比武栽跟头。 不过即使他强颜欢笑,稚子也慢慢发觉有些不对头了。不顾礼节礼仪,自己也尝了一块,脸sè顿变。望着小七幸灾乐祸的嘴脸,嘴巴一扁差点哭出来。 这下子好了,两人面对面默默无语,大半天都不说话了。 小七忍不住问道:“稚子小姐,这顿饭吃完了,可有收获?” 稚子一惊,低头不语。半晌才开口道:“让小七君见笑了。自小七君上车到现在为止,稚子试探一百七十二次,小七君无论任何情形下,浑无破绽,点滴不漏。稚子实在惭愧。” 小七叹口气道:“稚子小姐,你太谦虚了,这一路走来,我也试探一百六十三次,你也是丝毫不弱于我。” 两人默默对视,心中皆生感慨。 第五十二章 且行且珍惜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屋外弯月如钩,洒下一片清辉,映得屋外的花园一片清亮。 稚子让人撤下酒菜,换上两盏清茶,与小七对面而坐。 很奇怪的是,两人之间丝毫没有生疏的感觉。小七心中一片祥和,全然忘却明ri就要与面前这个小女孩进行一场生死之战。他如同一个邻家大哥哥,给稚子讲一些中国古代流传的传说故事,讲到有趣之时,逗得稚子掩嘴咯咯直笑。 稚子好似也没有了先前的羞涩扭捏,不停地问东问西。问梁山伯为什么认不出祝英台是女扮男装?是不是故意的?问他俩既然真心相爱,为什么不一起私奔,非要殉情?问武大郎为什么这么穷还能娶潘金莲?武松和西门庆谁长得帅? 这些小女孩家家的才关心的奇奇怪怪问题问的小七头都大,只好胡编滥造一些解释给她听,反正她也似懂非懂。 接着稚子又给小七讲一些ri本的风情传说。北海道的初雪,富士山的樱花,法隆寺的佛会,屋久岛的杉树林;还有许许多多小七闻所未闻的动漫人物和风俗故事,听得小七倒也津津有味,悠然神往。 不过两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谁也没提一个字的江湖争斗和明ri决战。 不知不觉,夜sè已深。月行中天,万物寂静。 小七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敲诈周珊珊的那个最新款摩托罗拉v998。是林小乔见他这么晚还没回来,忍不住打电话询问。 他接了电话,安慰几句,说自己很快就回去,不要着急。 放下电话后,两人俱已无语,又已回到现实之中。 小七见她神情落寞,忍不住安慰道:“稚子,他ri有时间,你来中国,我可以好好带你游玩一下。“ 稚子静静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几下,已有莹莹之光泛起。 她咬着嘴唇突然开口道:“稚子从小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开心的说话。小七君马上就要走了,请容稚子为您弹奏一曲,博君一笑。” 说罢,她起身出去。不一会儿怀抱一个琵琶过来,也不进屋,就跪坐在门外走廊的地垫上,边弹边唱: “送进多歧路,遑遑独问津。 悲凉千里道,凄断百年身。 心事同漂泊,生涯共苦辛。 无论去与住,俱是梦中人。 聚首更聚心,欢乐欢畅忆。 相离莫相忘,且行且珍惜。” 一曲唱罢,余音袅袅。小七早已魂游天外,心生悲凉。 稚子怀抱琵琶,以首伏地道:“夜已深,我已经安排美智子开车相送。小七君且归吧。”说罢,站起身来,扭身就走,再不回头,转眼就消失在花影婆娑中。 小七心有所失,呆呆望着背影消失处,如同梦幻一场。 酒店老板娘枝山美智子亲自开车将小七送回乌衣巷。 林小乔和周珊珊早已等得心急如焚,见小七回转,俱都扑将上来,扯住他衣襟不放。问东问西,问南问北,千言万语总结起来就是几个问题:吃亏没有?占便宜没有?吃啥了?喝啥了? 望着这两个大小美女一脸的关心,小七心里一阵暖流升起。忍不住左右双手伸出,一边搂住一个,边往内院走去,边将今晚的事简明节要叙说一遍。当然,最后稚子为他弹唱的那一段忍住没说。 周珊珊全力思索小七的描述,浑然忘却一只大手趁机在她后腰轻轻抚模,大吃豆腐。小乔却嘟嘟囔囔说个不休,一会儿说菜里肯定下毒了,一会儿说那妖jing肯定在玩美人计。不过三人思量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强压心头困惑,回屋睡觉。 待得天sè大亮,小乔早早起床,煮了一锅香米粥,买了些包子油条,弄了几盘小菜。三人吃饱喝足,出门上了周珊珊的车子,直往省体育场而来。 今天周珊珊将要代表**周家出席歃血之战观摩见证,因此跟着他俩一起进场。只不过,一进去就被武协的人迎去主席台,跟台上陆续到来的各大门派代表见礼去了。 此时体育场内早已聚集上千人,昨天没能到来的兰海市各大门派弟子,因为今天有歃血之战的盛事,所以获准全部进场观看。只不过今天场内已经有了维持秩序的武协代表,将场地按照各门派划分开,引领他们在各自划分的场地坐好静待,不许随意走动。 小七领着林小乔找到神盗门的场地,不过是一小块约有十几平米区域的单独座椅,与相邻近的其他门派隔开几排而已。他们门派虽然最为弱小,但进入今年的武协理事门派已成定局,因此安排的区域虽小,却也靠近主席台旁边。 主席台上一群人正在相互见礼打招呼。小七看得清楚,周珊珊虽然年轻,但作为**周家的大小姐前来观礼,也是受到隆重的礼遇,被安排在最正中的座位上。 她端坐不动,其他一些人陆续过来向她抱拳拱手寒暄,其中不乏一些头发花白的老者。她面带庄重的微笑,只是微微一起身,拱手抱拳还礼,点头简单搭话,并不多言,摆足了武林第一门派的架子。 她的身边直挺挺坐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二十七八。方才那四十多岁的男人见周珊珊时,急忙起身上前一步,行了一个九十度鞠躬礼,双手伸出与她握手,此人正是驻兰海市的ri本领事。周珊珊在他眼里是全球知名大财团的代表,哪敢不敬。 而那二十七八的年轻男子就不同了。见到周珊珊时,并不起身,也不握手寒暄,只是微微一点头,面无表情,并无丝毫想要说话的样子。周珊珊也是如出一辙,只不过面带一丝微笑,点头致意而已。 此人正是武藏世家族长武藏义夫的大侄子,被小七废掉的武藏兴玄的亲哥哥,武藏毅志。 他的亲弟弟这次在中国被完全废去武功,从此在家族沦为废人。这是武藏家的奇耻大辱,也是作为亲哥哥的奇耻大辱。如果不能找回这个场子,恐怕就连他自己也从此在家族内受人歧视。因此,族长大人虽然派出了武藏稚子前来进行歃血之战,他也无法心安,不惜放下黑风会的一切事务,前来观战。 他虽然知道旁边坐着的女孩是中国第一门派**周家的长女,抛开两家恩怨不说,但从礼仪上来讲自己也要上前拜见。但此次弟弟受伤事件,据情报分析,周家已经全面介入此事。族长大人此次派出武藏稚子前来中国,一方面是要为武藏兴玄复仇,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借机向中华武林发出挑战函,挑战中国武林所有门派的年青一代高手。借此全面展开家族生意进军中国市场的攻势。 这就意味着武藏家与周家马上就要从暗斗转变为明争。这个时候也用不着顾忌什么礼仪面子之类的了。 还有一点,不管是从他个人内心来讲,还是武藏家所有年青一代公认,武藏稚子绝对是武藏家,也绝对是全ri本百年以来最杰出的一位武学天才。四岁修炼忍术,六岁修炼无影刀,八岁横扫家族年青一代较武场,十三岁战遍ri本四大家族年青一代无敌手,是武藏家挑战藤原家族“ri本第一世家”称号的最有力保证。 此时族长大人借机将她派往中国,意图很明显,就是强势威慑中国武林。你周家不是决绝和我们合作,拒绝武藏家掌控的商业财团进军中国市场吗?那么,商业纷争,自古以来就是武林手段了断。如果我们公然发出挑战函,周家三十天内找不出打败我们的对手,就只能在谈判桌上让步。千年传承的武林规矩,谁敢违反? 所以,今天那个封小七必死。 所以,从此以后,我用不着给周家任何面子。 他模模揣在怀里的,族长大人亲笔书写的挑战函,傲然一笑。 第五十七章 忍者至高神誓 车子稳稳停在乌衣巷神盗门总坛大院外。 稚子一路上神情恍惚,好像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世事无常,神鬼难料,怎么地一转眼自己就成了封小七的厨子了呢?关键是自己做的鱼生自己吃了都想吐,这该如何是好? 小七笑眯眯地坐在前排,不时回头打量挤在后排的三个美女,心中无限遐想,洋洋自得。 待车子停稳后,林小乔跑去开门,周珊珊去安排司机,稚子耷拉着小脑袋一声不吭走在小七身后往前院正屋走去。 面前这个曾经来过的神盗门大院,稚子满月复辛酸。 初次面对小七,自己一刀将大鱼缸斩成八片向神盗门示威,逼迫小七签下生死文书;二次见面借着请吃饭的机会,将幽冥沉木之芯送入他月复中,为他种下奇毒;第三次见面自己无影刀绝不留情,全力yu要斩下小七头颅。 每一个步骤都在自己jing确地盘算之中,这封小七无论如何也难逃一死,怎么就稀里糊涂落到现在这般境地呢? 稚子思前想后,唯一的疑点就是在那关键一刻,那莫名其妙的一声铜铃脆响。 怪不得养父武藏义夫再三教导自己,中华大地,卧虎藏龙,自古至今,从来都是奇人辈出,高手如云。这一趟不但没能完成家族重托,反而第一战就稀里糊涂把自己给输出去了,这叫什么事啊? 虽然自己对这个封小七有很大的好感,昨天晚餐相处的也是自己生平第一次在武学道路之外感受到轻松和快乐,但也不能就这么成为他的奴仆。自己毕竟由武藏家族从小养大,身负养父振兴家族的希望,即使自己愿意,恐怕养父和家族也不会善罢甘休。 想想黑风会如蛆附骨般的暗杀手段和复仇意志,稚子自己都感到害怕。不但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几个看上去很不错的中国年轻人,自己都要想办法从这个惩罚中月兑身。 最好的办法就是金钱赎身了。相信如果自己说出一个数字,这个破落的武林门派一定无法拒绝。 想到这里,稚子稳定心神,就要找小七说话。 小七已经走进正房,不过正在接听一个电话。 如果稚子能知道小七此时正在听一个什么样的电话,恐怕她连上前一刀将小七手中的手机劈为两半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电话是那个ri本领事渡边一郎打过来的,也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了小七这个才办理没几天的电话号码。 “封小七先生,我是今天观战的ri本国驻兰海市领事馆总领事,渡边一郎。如果此刻武藏稚子在您身边,还请您讲话时不要泄露了我的身份。”这就是渡边一郎的第一句话。 小七当然记得有这个人。他疑惑地转头望了望身边的林小乔和身后魂不舍守的稚子,问道:“什么事?请讲。” 渡边一郎笑道:“今天封小七先生的比武很jing彩,而且成功利用羞辱武藏稚子的条件,来重挫了武藏世家的下一步计划,在下深表佩服。不过,我冒昧地问一句,您对那个武藏稚子下一步的打算。” 小七冷冷道:“跟你有关系吗?” 渡边一郎道:“渡边家族是有善意的跟封小七先生进行本次通话。那个武藏稚子身为武藏家族年青一代最受重视的杀手,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臣服于神盗门。如果封小七先生处理的不好,极有可能会为神盗门带来灭门危机。所以我冒昧地给封小七先生两个建议。” 封小七道:“说来听听。” “第一个建议,建议神盗门放了武藏稚子,终止这个羞辱武藏家的生死文书。那么武藏家为了赎出稚子小姐,可能会出一大笔赎金,据我估计,赎金最高能要到一千万美元。” “第二个建议,如果封小七先生一心要羞辱武藏家,那么就必须彻底收服武藏稚子,让她死心塌地为神盗门效力。不过需要封小七先生逼迫稚子发下忍者至高神誓。作为一名传统忍者,至高神誓一生只能发一次,这就是她灵魂的控制符,超越一切的存在。” “而幸运的是,稚子小姐的至高神誓是武藏家族长大人准备留给他独生儿子武藏和君的新婚礼物,所以保留到至今。” 封小七微一皱眉,问道:“能否把第二个建议说明一下?” 渡边一郎轻轻一笑:“我想再啰嗦几句,您考虑好了我再详细跟您说明。” “听您的口气似乎对第二个建议很感兴趣,那么您必须就要知道两件事。如果您执意要留下稚子小姐,而稚子小姐没有发至高神誓,那么她在收到武藏家指示后,就会全力配合武藏家杀手进行复仇,待复仇成功,她就会在您尸体前切月复自杀,以了结她对您的承诺。这是第一个结果。” “如果您成功使得稚子小姐发下至高神誓,那么她今后从身体都灵魂都只会属于您一个人。即使面临武藏家杀手层出不穷的追杀,她都会尽一切所能来保护您。要知道,稚子小姐可是武藏家青年一代第一杀手,如果她能死心塌地保护您,恐怕武藏家复仇的机会就很渺茫了。” “现在,您要听如何才能让稚子小姐对您发下至高神誓吗?” 小七思索一下,问道:“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渡边一郎道:“没有任何目的,最少这个帮助没有目的,只是一个纯粹的善意。渡边家族希望能借这个善意,与您和神盗门有一个良好友谊的开始。” “我们渡边家族,身为ri本第四大家族,一向与武藏家是死敌。您今天的擂台表现,和周家对您的支持,我们认为,神盗门的崛起不可阻止。所以,我们需要这份友谊。” “封小七先生,您愿意接受这份善意吗?” 小七又回头望了望稚子。稚子正眼巴巴地看着他,还在等着他打完电话要跟他谈条件呢。 望着稚子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小七心中一热,沉声道:“愿意。” 等到小七好不容易放下电话,稚子赶紧凑上前来想要说话。不过,还没开口就被小七用手势制止了。 “来,走到院子中间来。”小七笑眯眯地对稚子说,“在我说话的时候,不允许你违背我的任何指令。” 稚子莫名地心中一慌,隐隐感到大事不妙,却又抓不住要领。只得咬着嘴唇,乖乖地顺着小七手指的方向,来到院子zhongyāng,让正午的阳光照shè全身。 林小乔和最后进院的周珊珊全都莫名其妙,小七示意她俩不要开口,只管在一边看着就是。 小七要求稚子按照他的指示,双膝跪坐在院内青砖上,双手扶在大腿上,仰面向着天上的太阳,闭上双目。 “武藏稚子,请问你此时面对的是什么?”小七沉声问道。 “普照万物,万神之神的ri照大神。”稚子惨白的面庞在阳光直shè下,显得庄重肃穆。 “武藏稚子,在ri照大神面前,你可以说谎吗?”小七问道。 “忍者千变,难逃ri照大神金光普shè。武藏稚子若在ri照大神面前有一句谎话,立遭天谴,死后身入阿鼻地狱,永世难逃沉沦之苦。”稚子一脸虔诚,一字一句回答道。 “武藏稚子,当着ri照大神,你对你今天的承诺反悔吗?”小七追问道。 “输就是输。忍者一生,只输一次。输了,生命就交给胜者。绝无反悔之意。”稚子坚决地说。 “好,当着ri照大神,武藏稚子,你可愿意发下至高神誓,终身伺奉封小七,以封小七为唯一的主人,从此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稚子的面sè一下子呆滞,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两行泪水夺目而出。林小乔心中不忍,就要上前安慰,却被周珊珊一把拉住,掩住她张开yu言的小嘴,示意她不可妄动。 小七也不催促,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稚子。 稚子沉默半响,毅然睁眼,正午的烈ri金光万道,逼的她双目通红,泪水滚滚而下,却一眨也不敢眨。 她自怀中拔出无影刀,分别在自己的掌心各割破一条血口,将鲜血抹在自己额头,双手向上展开,迎着太阳大声喊道:“万物之神,ri照大神,武藏稚子在次发下忍者至高神誓,终生伺奉封小七为主人,生不离左右,死葬君身侧。此誓一出,绝无回头。” 说罢,她站起身来,向小七伸出双臂,将双掌中残余的鲜血仔细涂抹在小七面颊上。又低头躬身小碎步后退几步,跪倒在地,双掌向前平伸,行了一个五体投地大礼,口中高喊:“武藏稚子,拜见封小七主人。” 第五十八章 渡边家族的神秘礼物(上) 小七望着虔诚向他大礼参拜的稚子,心中大喜过望,渡边一郎的这个善意还真的有效。首先甭管他的目的,光从帮助神盗门彻底收服武藏稚子这一点上来讲,小七就欠了渡边一郎一个大大的人情。 他赶紧上前几步,将匍匐在地上的稚子扶起来。稚子的双手还在流血,看得他大为心疼,赶紧叫林小乔快去找些纱布和伤药来包扎。 周珊珊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是何等聪颖之人,眼见这等情景,也能猜出个仈jiu不离十。想必是死小七用了什么手段,迫使武藏稚子立下重誓,从此效忠神盗门。 她不尽感叹小七好手段好运气。这武藏稚子的一身功夫,恐怕放眼中国武林,年青一代能胜过她的也是寥寥无几。这一转眼就被小七彻底收服,神盗门添了这等高手,想必兴旺在即。 心里想着,也和拿了药匆匆赶来的林小乔一起,将稚子扶坐到游廊yin凉处坐下,帮她清洗伤口,细细包扎。 小七此时再看稚子,明显与刚进门时不一样的神情。那时的她,神情忧郁,心事重重,根本不像是死心塌地为他驱使的样子。现在的稚子,面上平和如水,眼光柔和,任凭周珊珊和林小乔要她伸手展胳膊,无不乖巧听话。 时不时抬眼与自己目光一碰,便面sè一红,咬着嘴唇低头不语,活生生一个小儿女情调。 待得二女将她双手包扎好,她又接过林小乔手里的湿毛巾,来到小七面前,红着脸给他擦洗脸上的血渍。在小七的目光注视下,越发娇羞可人,却又不再扭扭捏捏。 小七见状,chun心大动,忍不住伸手去抚模稚子红通通的小脸蛋。稚子只是微微一颤,不躲不闪,任他在脸蛋上轻轻揉,慢慢捏。 看这样子,现在就是一把将这个娇羞的小萝莉抱进房内,研究人体生理卫生知识,恐怕她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反抗的心理和动作。 不过就在他陶醉于手掌间那一抹柔女敕滑腻之时,周珊珊和林小乔都是芳心大怒,银牙暗咬。 周珊珊总还算保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沉稳,心中虽酸溜溜的,也把头转过一边,假装看不到。 林小乔就不同了。气鼓鼓上前一步抓过稚子手中的毛巾,将她推开一边,就把毛巾伸到小七脸上使劲擦搓,嘴里还冷笑道:“师兄,怎么好意思要人家一个受伤的小妹妹来伺候你,我来帮你擦。” 说着话,手上加力,擦得小七叫苦连天,忙不迭连滚带爬站起来就跑,嘴里喊道:“不劳师妹,我自己去洗洗就是了。” 三个女孩子见他狼狈地仓皇而逃,不禁都是莞尔一笑,彼此对视一眼,禁不住都咯咯笑出声来。 对着稚子这样可爱模样的小妹妹,心软的林小乔早就忘了她比武时的凶悍与冷酷。那时候她恨不得自己跳上台砍这小妖jing几刀,来救师兄。现在见她已被小七彻底收服,成为自己人,自然对她旧恨已消,不知不觉拿出姐姐的心态来照顾她。 趁着小七进去洗刷,赶紧带着稚子进了自己和周珊珊住的院子,将东厢房给她做闺房。又和周珊珊合计着下午去商场帮她添置全套用品衣物。她的行李也放在酒店里,下午也要去取回来。 稚子听到小七住在对面的院子里,便连连摇头不愿意住在这里,要住到小七房子的旁边,嘴里一个劲的说:“稚子要住在小七主人的隔壁,方便服伺主人起居。” 林小乔呸了一口道:“稚子妹妹,你少拿他当主人,他那个德行,给个鼻子他就要上脸,给点阳光他就要灿烂,给点chun雨他就要发芽。这可是在咱们中国,女人不兴服伺男人的。你听姐姐的话,你要是住他隔壁,早晚被他打来吃了,那可是个大sè狼一个。” 这话刚好被走进院子的小七听见,气的哇哇暴叫就要来扇小乔屁屁。吓得小乔吱哇乱叫,忙不迭的抓着周珊珊和稚子做挡箭牌。四人扭作一团,顿时沉寂的大院子里充满了快乐的笑声。 不过再怎么劝说,稚子还是坚持要住到小七隔壁,必须要服伺主人起居。 小七大乐,心中狂喜,这下子捡到宝了。让你们这两个大小美女长长见识,怎么样才叫伺候男人。 林小乔与周珊珊苦劝无效,两人对视一眼,便要随着稚子一起搬过去,大家要住就住在一起,免得稚子被他欺负。 这是女人间**果的嫉妒之心啊,我吃不着你也别想吃。对她两人的这种行为,小七是这么理解的。不过能跟三个赏心悦目的美女住在一起,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想想都心花怒放。 四人在周珊珊的主导下,重新调配了房间。周珊珊和林小乔霸占了三间正房中间的一间,小七住在东边一间,稚子住在西边一间。这样还是把稚子跟小七隔开,免得小七趁机占便宜。 分好房间后,几人又一起出去给稚子采购生活用品。整整一下午,三个女孩子走在商业街上,出尽了风头。不管走到哪里,后面跟上一大堆贼溜溜的好sè分子,目光似火,恨不得将跟她们走在一起、状态亲昵的小七扯过来暴打一顿,以泄心头妒火。 麻皮的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这还有没有人管了?三个美女随便放出来一个都是惊若天人,走在一起更是让人目眩神迷。这尼玛全让这貌不惊人的傻小子占了好处,一路上跟她们三个搂搂抱抱,打打闹闹,这尼玛让我们这些帅锅还能不能活了? 这小子肯定是伪娘,没有男人的功能。现在女孩子不都喜欢找这种伪娘做男闺蜜吗?绝对是。 大家伙儿吃不着葡萄,便暗暗将小七定位成伪娘,这样心理平衡了很多。 到天sè微黑的时候,周珊珊车子的后备箱已被塞得满满当当。小七纵使神功盖世,陪着三个女人逛街也是吃不消,累的两腿发直,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来。 奇怪地是这三个女孩子如无其事,一点疲倦的感觉都没有,仍然兴致勃勃地要再去一家商场。 小七终于忍不住抗议道:“我不行了,我走不动啦,你们去逛,我就在这里等。” 周珊珊转过头冲他做个鬼脸道:“小七,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这丫头胆真大,就这么公开场合调戏老子,不过老子喜欢。 小七嬉皮笑脸地说:“一对一还行,一对三就吃不消了。” 周珊珊俏脸一红,狠狠瞪他一眼,拉着稚子和小乔扬长而去,走了老远还不忘记又回头瞪他一眼。 小七唉声叹气在步行街口找了个长椅坐下来,又在旁边买了瓶冰可乐,这才惬意地半躺着,放松地欣赏过路美女。 旁边又过来一个人坐下,也买了瓶水,慢慢的喝。 小七头都没偏一下,并没在意这个人。大街上人多着呢,长椅又是公共场所,谁又在乎过旁边坐的人呢。 不过旁边这人并没有放过小七,慢声慢语道:“封先生兴致不浅,陪三个美丽的女孩逛街一定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吧?” 小七一愣,疑惑地转头过来,吃惊地说:“你?ri本领事渡边一郎?你跟踪我们?” 渡边一郎一身短裤t恤,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走在人群中都找不见的那种。他狡猾地一笑道:“封先生言重了,公共场所偶然相遇,应该说缘分不浅,怎么能说跟踪呢?” 小七哼了一声:“怎么,渡边先生不久前刚送了我一个善意,这么急着就要我还你人情吗?” 渡边一郎笑道:“封先生见笑,渡边家族还没有这么短浅的眼光。不过这次来,代表渡边家族还要再送神盗门一件礼物,让我们之间的友谊再往前发展一步。” 第五十九章 渡边家族的神秘礼物(下) 小七不置可否,也不理他,慢慢喝着手里的可乐。 渡边一郎不愧是个优秀地老牌外交家,根本就不在意小七的态度,自言自语道:“纵观当今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武林门派,凡是有所建树的,莫不是掌握着巨大的财富。站在武林顶端的,甚至都能掌控某一个行业的命脉。就像贵国的一家四门九派十三堂,就像我们ri本的四大家族,莫不如此。” “据我观察,封先生是一个有远大志向的人,想必会全力发展神盗门。而神盗门想要发展,除了武学研究之外,就必须在如今稳定秩序的商业地盘中,抢的一席之地,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各大武林门派经过多少年的血腥争斗和良苦经营,才形成今天这个较为稳定的局面。如果神盗门强行进入别人的地盘抢食吃,势必将引起新一轮武林争斗。” “先且莫说争斗的结果,如今世界各个发达国家的zhèngfu控制力和法律,都不允许这种大规模的武林争斗再次发生。因此,神盗门要想发展壮大,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条就是并入其中一个巨头门派,成为他们的附属。他们就会在自己的利益中让出一小块,让你发展。眼下的周家就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我看封先生未必是这种肯寄人檐下之人。” “而第二条路,新的势力要想崛起,就必须在老的商业范畴之外,重新创造财富的机会。ri本本来只有三大家族,但我们渡边家族,在金融投资和互联网行业找到了新的机会,十年时间就从一个地方小势力跻身第四大家族。” 说着话,渡边突然停下,自顾自地喝着手中的饮料。 小七刚开始还漫不经心,越听越认真起来。见渡边不说了,忍不住问道:“看起来,渡边先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啊?” 渡边一郎微微一笑:“我们渡边家族要想进入中国市场,在未来二十年更加稳健地夺得ri本第一世家的位置,就必须在中国要有个稳固而合作愉快的伙伴。” “现在所有的中国大门派我们都接触过,毫不隐瞒地讲,这些老牌势力眼光太浅,态度太傲慢。根本不相信二十一世纪,金融投资与互联网行业能站在财富的最顶端。所以,与其巴结他们,还不如我们自己扶持一个朋友,在共同的发展中取得各自的利益。” “我们现在虽然还算不上朋友,但我个人很看好封先生你这个人。因此,今天我除了已经送出的一个善意,还另外为封先生带来一件礼物。” “哦,说来听听。”小七感兴趣道。 “明天有一位中国年轻的创业者,会来神盗门拜访封先生。当然,这是我推荐的。这位朋友在西杭市创办了一个小小的网站,就是希望很多工厂和企业能把他们的产品放到网上去宣传销售。” “这个想法不错,不过现在来看略微有些超前。愿意成为他们客户的人实在太少。因此,这位朋友前期倾家荡产凑齐的伍拾万元资金很快就用光了,如果这个月还得不到新的资金注入,就会面临最后的倒闭。” “我听说封先生刚刚得到一笔五百万元的比武奖金,所以我就介绍这位朋友来找你。如果能拿出来二百万元扶持他,就能得到这个网站四成的股份。这个网站的名字叫做阿里拉拉。” 小七目光炯炯地看着渡边一郎,良久都没有移开。突然问道:“这算是礼物吗?一个即将破产的小公司,一个没有客户认可的小网站?” 渡边一郎喝完最后一口饮料,站起身将瓶子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看着小七道:“我们渡边家族的总智囊,软金投资财团总裁孙先生很看好这位朋友,决定三个月后为其投出第一笔风险注资六百万美元。幸运的是,这位朋友还不知道。” 说完,微微一鞠躬,趿拉这拖鞋,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小七怔怔地呆了半天,连周珊珊等三女走到他背后都没发现。林小乔见他发傻,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喊道:“师兄,快来拿东西,我累死了。” 说着话,将手里大大小小的袋子塞进他怀里,一把抢过他手上喝了一半的可乐,嘴对嘴狂灌起来。 周珊珊见状微微一笑。与小七目光一碰,又想起他那句“亲嘴不过是一场吃口水的游戏”,脸上不自觉的一红,顺手也将手里的几个袋子扔在他怀里。 小七愁眉苦脸地看着怀里七八个大小购物袋,苦着脸又回头看看稚子。 稚子手里也拎着三个。不过这孩子还是老实,见主人受委屈,急忙就伸手过来要把小七怀里的袋子全接过去,嘴里抱歉地说:“真对不起,让小七君久等了,怎么好让您亲自拿呢,还是让稚子替您拿吧。” 小七见稚子把自己怀里所有的袋子一把揽过去,心中大喜,还是我的乖稚子懂事。正要开口夸几句,周珊珊一把将稚子怀里的所有袋子全夺过来,重新塞进小七怀中,嗔道:“你一个大小伙子,替女孩子拎包是你的福气,怎么好意思欺负人家小妹妹。” 又扭头对稚子说:“稚子,别宠着他,男人天生就是给女孩子干苦力活的,不然要他跟着干什么?” 稚子有些手足无措,支支吾吾的又要伸手过来抢着拿袋子:“那不行的,怎么能让小七君做这些事呢?稚子不能让小七君做这些事的。” 林小乔已经喝完了可乐,将空罐子扔进垃圾桶,一把揽过稚子的肩头,将她半拖半拽的揽着走,笑道:“稚子妹妹,男人是不能惯着的,听姐姐话,姐姐慢慢教你怎么才是真正的美女风范。” 小七看着稚子期期艾艾的模样,心里大叹,麻皮的什么时候能把周珊珊和林小乔这两头母老虎教成稚子这样,老子就大大享福了。 等坐到车里,后备箱已经塞不下了。小七只能抱着所有的袋子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心中更是忿忿不平。一路上撅着嘴,嘟嘟囔囔的说些下次再也不跟老娘们逛街之类的话,被周珊珊和林小乔照着后脑勺一人扇了一巴掌,也就老实了。 可恨的是,林小乔还在教育稚子:“看见没,对这种男人,就该这么收拾。” 小七怎么也闹不明白,怎么这个林小乔刚认识的时候,一面的腼腆羞涩,跟稚子也差不到哪儿去,怎么这才多长时间就原形毕露了,莫非是周珊珊在后面教导有方? 这可大事不妙,要是这两头货再来教导稚子,再乖的孩子也难免学坏。到时候三个女人同心同德,全都合起来欺负老子,这该如何是好? 不过幸好回到家里后,女孩子们总算还记得做女人的本分。给他泡了壶茶,让他在小花园的石桌边坐着休息。林小乔去忙着做饭,周珊珊带着稚子去整理房间。世界这才恢复男人的尊严。 今天是神盗门大喜的ri子。小七为神盗门赢得冠军,赢了五百万奖金,又把小萝莉稚子赢回来了,再加上先前赢来的那栋二十层写字楼房产,神盗门自此可以摆月兑以前窘困的局面,迎来一个全新的开始。 林小乔做饭也格外卖力。她在回来的路上下车买了几个小七爱吃的卤菜,又在厨房做了几个清淡小菜,在冰箱取来冰镇啤酒,摆了满满一石桌。四人围坐一圈,有说有笑,十分放松。 小七眼见身旁三个大小美女,皓齿明眸、娇美可人。再加上都喝了一点啤酒,俱都面带桃花,粉面微霞。 三个美女气质神态各有千秋。 周珊珊明艳动人、蕙质兰心;林小乔冰洁玉清、宜喜宜嗔;稚子杏脸桃腮、憨态可掬。 小七只看得目眩神迷,心神俱醉。人生能有此三女相伴左右,真乃上天赐福,怎令人不sè心大起? 周珊珊见小七贼眼珠滴溜溜在她们脸上乱转,自然知道这小子没想什么好事,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看上去真可可的眼波流转、秀sè可餐。这口酒当时就差点倒进鼻子里去了。 不过如此美sè当前,小七还是心里清楚。此时火候不到,可远观、可近赏,一亲芳泽那还大大的不到时候。还是说说正事吧。 于是他强忍心头sāo动,将今天遇见渡边一郎的事详细叙述一遍,征询三人意见。稚子即已发过至高神誓,从灵魂到**从此都忠诚于小七一人,自是不用再避讳她任何事情了。 第六十章 第一笔风险投资 林小乔对这些投资的事情,既不懂,也不想过问,就滴溜溜地看着周珊珊。心想周大小姐见多识广,总不能不拿出个参考意见吧。 周珊珊思索一番,又将目光对准了稚子,问道:“稚子对这个渡边家族有了解吗?” 稚子见周珊珊发问,不自觉地转头看看小七。她已经完全认可自己的身份,所以一切行为都要征询小七的许可。见小七对她鼓励地点头,便开口说道:“不清楚,我在武藏家族时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练武,从不会有人跟我说这些。” 小七望着还在充满期待等着稚子表达意见的周珊珊,差点没乐出来。 周珊珊无语。只得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和想法说给大家听。 “据我周家的了解,这个渡边家族十年前还是ri本兵库县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派,可追溯的家族历史约二百多年。武功以剑道为主,家族生意主要是从事牛肉的进出口业务,基本上能掌控当地神户牛肉的供应权。” “在他们崛起之前,给外部的印象都是平和无野心,从未听说与ri本其他势力发生过大的冲突。但十年前,他们老族长去世,新任族长渡边三chun接管家族大权。他自小在美国长大,耶鲁大学法学博士,长期担任美国花旗投资银行法律顾问。” “回到ri本接任族长之位后,一心要振兴家族。力排众议,将家族经营两百年的牛肉生意全部卖掉,所得资金转向投资互联网新兴产业。在对微软、ibm、甲骨文等公司进行一系列的投资行为后,获得巨大回报,当时震动全ri本金融业。” “此后,渡边三chun结识了一位投资奇才孙先生,他们合作成立了ri本软金投资财团,五年时间内,向全球互联网和电信行业投资了一百二十亿美元风险资金,回报率高达百分之三百六十。从此奠定了软金财团在全球金融投资界霸主地位。渡边家族也因此晋升为ri本第四大家族。” “由于渡边家族涉及的都是新兴产业,与诸多老牌势力把持的传统产业并无冲突,因此一直以来,大家相安无事。只是近年来,武藏家族眼热渡边家族把持的投资业太过火热,强行yu要在其中分一杯羹,致使两家矛盾开始慢慢激化。” “渡边家族进入中国市场以来,一直在与包括我们周家的传统大门派接洽,希望能合作。但是我们很多前辈对金融业一无所知,所以一直采取观望的敷衍态度,导致软金财团在中国市场的业务一直处于停滞状态。” “这次能找到小七,我想,他们一定看中了小七的武功能与武藏家对峙,还有与我们周家的良好关系。所以,他们相信神盗门能发展起来,才再三与小七接洽示好。” “我在我们周家还属于小辈,无权干涉周家大政。但从我个人看法来说,我相信金融投资与互联网行业是以后的发展趋势。所以,我个人建议神盗门接受渡边家族的合作意见。”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周珊珊端起啤酒杯轻抿一口,对小七点点头,表示她说完了。 小七鼓掌笑道:“珊珊果然见多识广,不愧是女中小猪哥。分析的透彻,令我茅塞顿开。” 周珊珊气的半杯啤酒全泼过去,浇了小七满头满脸,怒道:“你才是猪哥。” 小七不以为然,笑嘻嘻地伸舌头舌忝了一圈嘴角外的酒水,冲周珊珊抛个媚眼。惹得周珊珊又要扑过来拳打脚踢。 小七见状赶紧转移注意力,将目光移到林小乔脸上,笑嘻嘻问道:“门主大人的意见呢?这事还得你做主。” 林小乔皱皱可爱的小鼻子,不屑道:“我才不做主呢,你说了算。反正从此以后我就做个好吃懒做的太上女皇,所有的事我都不管,只要你按时往家拿钱给我花就行了。” 小七yin笑道:“好好,那我就包养你了。” 不待林小乔发作,赶快把目光转到稚子脸上。 稚子正在低头猛吃,见小七看他,羞得粉脸通红,赶快捂住满是食物的小嘴,含含糊糊说:“对不起,小七君,我,我又失礼了。中国菜真好吃,我喜欢。” 小七叹口气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也懒得问她意见了,见这样子,问也问不出个名堂。 当晚酒足饭饱,稚子帮着林小乔收拾碗筷,周珊珊打扫地面。三人分工合作,自然没有小七什么事。他就回房洗澡,倒头大睡。 第二天早上小七醒时都快十点了。出房门一看,院子里只有稚子一人拿着跟她差不多高的大笤帚在吭哧吭哧的干活,周珊珊与林小乔的闺房大门紧闭,显然两个懒货还在呼呼大睡。 小七摇摇头,跑过来心疼地帮稚子擦擦脸上的汗水,命令她不许再干了,在游廊上歇息。 稚子哪里肯依,小碎步急匆匆地跑去厨房,给小七端过来温热的香米粥和几个咸菜。那是她一大早就做好的,等着他们起床给他们吃。 小七心里温暖,问道:“你吃了没?” 稚子摇头道:“小七君还没有吃,稚子怎么会一个人吃呢?” 这下又将小七感动的一塌糊涂,伸手就将她揽进怀里,想要存着院子里没人,好好温存一番,沾点便宜再说。 稚子乖顺得就像个胆怯的小兔子,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心思。温软的身子靠在小七怀中,任由小七的手在她脸蛋上模模捏捏,动也不敢动一下。 小七刚起床,正是一柱擎天之时。这温软的身子煨进怀中,竟然一丝反抗也没有,更加惹得他涨得难受,一时忘了稚子才十六岁,满脑子都要行那苟且之事的罪恶念头。 只是念头刚升起来,就听见大门处传来一阵阵的门环叩动之声。三长两短,甚有节奏;不急不躁,特有礼貌。叩门声透过寂静的两重院子传进来,顿时浇灭了心中yu火。 稚子眼睛看着他。他老大不高兴地叹口气,心中大骂,哪个不长眼的不挑时间,跑来坏老子好事。不过骂是骂,还是顺手拍拍稚子的小翘臀,又捏了捏。示意她去开门。 稚子被捏的满脸通红,再傻也知道小屁屁是紧要场所,坏主人在调戏她了。赶紧慌慌张张地跑开,去往前院开门。 不一会儿,稚子跑回来,手里递给小七一张名片:“小七君,客人已被我安排在前院正房喝茶,这是他的名片。” 小七一看,西杭市阿里拉拉公司ceo牛云。要钱的主来了。 他匆匆把碗里的香米粥喝下去,稚子又伺候他簌簌口,这才摇摇晃晃,直往前院正房而来。 一进正房,屋内坐着的一人赶紧站起身,老远就伸出双手迎上来,嘴里热情地说道:“你好,封先生,我是西杭市阿里拉拉公司的牛云,是渡边一郎先生介绍我来找你的。” 小七伸手与他相握,客气道:“你好你好,来,请坐,请喝茶。” 趁牛云坐下的时候,小七略微打量他一下,不觉心中微微一愣。此人相貌清奇,非一般人的面相啊。 这牛云模样三十六七左右,身材清瘦,面部小巧。但天仓骨起、颧柄骨起、腮骨拱起。独特的是额部超大、下巴朝翘。小小的脸上长了一个天大的额,几乎占了整个面部一半的位置。眼光清澈真诚,充满智慧,绝非一些常见的商人模样。 小七前世行走江湖,眼界开阔,见多识广,自不是那种以貌取人之辈。不过他相信自己的识人眼光,凭借看见牛云这清澈智慧的眼神,就知道此人非池中之物也。 当即就客气很多,微笑道:“昨ri听渡边先生说过。不过我乃是一介练武的粗人,对你们生意上的事那是一窍不通,所以我的投资不是冲着某个生意,而是去投资某个人。今ri第一眼见牛先生,心中甚有好感。这样吧,我也不跟你东扯西扯,你且直接说说如何投资如何合作的事吧。” 那牛云本来到这高门大院外,心中甚是激动,他知道能住这种府宅之人,非富即贵。看来今天的投资有希望。不过一看见小七,心就凉了半截,这尼玛还是个半大的小伙子啊,估计大学还没毕业吧。即使家里有钱,又能拿多少来让他零花? 听小七问他,想着来都来了,就说说吧。 “我们互联网产业,起源自……” “打住,我懒得听这些,你就直接说需要多少钱,怎么投资,就完事。”小七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牛云咽了口吐沫,忍着内心的失望道:“我们公司目前面临资金枯竭,前期需要一百万左右的资金就能支撑一段时间,就可能会迎来转机。如果封先生愿意注资一百到一百五十万现金,我愿意转让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给你。” 小七微微一笑:“我给你二百万,你给我百分之四十股份。我不干涉你任何公司经营管理方面的事务,只需要在涉及我的利益变化时,提前通知我,征询我的意见。你看如何?” 牛云正在喝水,听见这话差点一口水呛进嗓子里,激动地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麻皮的从来没见过这种投资人啊,我只要一百万,他自己给两百万,条件还那么宽松的让人不敢相信。 他为了公司能支撑下去,不知道跑过多少家银行和投资者,吃过多少闭门羹,受到多少嗤笑和白眼,数也数不清了。这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以为支撑不下去了。没料到今天遇上好ri子,撞见幸运星,遇到大头了。 “封先生莫非在跟我开玩笑?”他晕乎乎地站起来,瞪大眼睛问道。 小七懒洋洋地说:“甭这么看我,我就是这种人。你要觉得合适,一周之内我的律师会去找你签法律文书,签完文书钱就到账。” “另外,你的那个网站这么瞎找客户也不行,我帮你介绍一下,回头整理一些大的客户交给你,你去签合同就行了。”他这么说是有底气的,周珊珊家把控全国商业系统,这点面子那些商家还不给吗? 牛云的眼泪都已经出来了,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一个劲的握着小七的手直摇晃,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七心里好笑,心道你要是知道软金财团过段时间就要投给你六百万美元,你还能这么感谢老子吗? 第六十五章 惩治人贩子(下) 小七可不是道貌岸然之辈,什么不打女人之类的狗屁大丈夫行径对他来说不值一钱。在他眼里,世界上的人只分为好人和坏人,或者分为惹到他的和没惹到他的。坏人,并且还惹到他了,那绝对是不分男女老幼的,撞到他手上该打的打,该杀的杀,绝不会因为年龄xing别而有所区别。 这三个妇女一是因为小腿巨痛,二是因为在众人面前需要撒泼打滚以得到同情,所以一个个在地上如同死了亲娘老子一般嚎啕大哭,滚过来便要抓小七裤脚,嘴里哭号道:“打人啦,打女人啦。” 四周围过来的人群一个个摇头叹息。 “唉,真可怜啊。” “就是,这个小伙子打女人,真不是好东西。” “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简直不要脸。” “大姐,把这小子抓住,送他到派出所。” 有些小伙子在身边年轻姑娘的怂恿下,跃跃yu试,甚至有几个想上前来逞逞英雄,以搏身边美人一笑。 地上三个妇女见此情景,信心大振,其中一个一把抓住小七裤脚,咬牙使力就要把他拽翻在地,其余两个妇女也伸出尖利的手指甲,准备在小七脸上一顿乱挠。 小七面带微笑看着这三个妇女起劲的表演,一抬腿,一脚跺在抓他裤脚的妇女手腕子上,附近的人都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妇女手腕子已成九十度直角,那妇女自嗓子眼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吓得周围人群纷纷捂耳倒退,个个张口结舌。 小七神sè自如,脚下不停,只听得咔嚓咔嚓脆响声接连不断,那三个妇女的手腕脚腕转眼已被他全部踩断,这才悠闲地伸手拍拍自己的裤脚,仿佛生怕被沾了灰一般。 再看现场,已完全乱套了,三个妇女在地上辗转惨嚎,眼见得有进气没出气,两眼翻白,浑身抽搐。 惨嚎声惊动了远处的夜市人群,一大波看热闹的人群呼啦啦朝这里奔来。附近的派出所也接到报jing,几个值班jing察带着联防队员正在赶过来。转眼间,这里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四周的树杈上都站满了大人小孩,大家各自打着手电和手机照明,光柱乱晃,人声嘶杂,乱成一团。 再看看人群中的封小七,满不在乎,洋洋得意,一手插兜,一手模着下巴,时不时伸脚踢踢三个妇女,生怕她们昏厥过去少受一些痛楚。 周珊珊身边围着五个小女孩,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挤成一堆贴在她身边,不敢过去。 她柔声问第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小妹妹,不要怕,那三个是你们什么人啊?” 那小姑娘忍不住放声大哭:“是坏人,天天打我们,不卖花就打我们,我要回家,我要妈妈,呜呜呜……” 其余四个小女孩也跟着哇哇哭起来,个个闹着要回家,要妈妈。 周珊珊脸sè沉下来,温柔地帮女孩们擦眼泪,哄道:“乖,都不要哭,没人敢打你们了,姐姐很快送你们回家。” 边替她们擦眼泪,边看到了脸上、胳膊上都是伤痕累累,自己也心疼的掉下泪来。心里怒火腾腾往上冒,突然站起身对着人群里的小七大声喊道:“封小七,再帮我踢这几个死女人几脚。” 小七远远听见周珊珊怒喝,心下一乐,跑上前对着三个妇女已经断裂的手腕脚腕处又跺了几脚,听着再一次拔高的惨嚎声心中甚快,这几脚可是用了点真气,就是治好了,这双手双脚也是残的。 今晚出jing的是值班jing官王瑾和孙斌,两人领着四个联防队员挤进人群,见此情景都是十分吃惊,赶快拨打了120,又冲过来要制住正在洋洋得意的封小七,小七也不挣扎,乖乖听任他们给上了手铐。他心里知道周珊珊不会不管的,那小娘皮能耐大着呢。再说自己也是惩恶扬善,怕个球啊。 周珊珊在人群外领着五个小女孩挤进来,凑到王瑾面前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王瑾看着几个缩成一团的小姑娘,心下也是明白了几分。但此事已经构成了重伤害,也不敢擅自处置,当下要求周珊珊带着几个小女孩一起,跟随他们回派出所处理。 于是现场留下孙斌带一个联防队员等待救护车,王瑾和三个联防队员将戴着手铐的小七与周珊珊、五个小女孩夹在中间,推开人群往派出所走去。 就在他们还没走出人群的时候,人群中一个光头男子趁乱猛地冲过来,手持一把匕首狠狠朝着小七腰间扎去,走在小七身后的王瑾大吃一惊,怒喝道:“你要干什么?” 说着就要伸手去抓那男子,已经来不及了,男子的匕首早已到了小七身侧,眼见得就要一刀扎进去,小七微微一笑,腰部肌肉如同会移动一般,往旁边一缩,匕首顺着衣服扎进去,从肚皮的侧面滑过,扎了个空。 男子大惊,待要收回匕首,已经迟了。小七微抬右脚横扫过来,顿听见咔嚓脆响,男子双腿自膝盖处往后折断,上半身往前一扑,趴倒在地,嘶嚎声如同杀猪一般,惊呆了围观人群,连同王瑾一起,张大嘴呆立当场。 小七脚下不停,身形一晃,往人群里冲进去。人群中还有一个男子见势不妙,拔腿想跑,也就是想想而已,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小七已经来在他面前,对他露齿一笑,一脚跺在他脚背上。 男子疼得大叫一声,弯腰低头就要抱脚,小七一抬腿,膝盖撞在他面门,男子往后仰天便倒,嘴里牙齿鲜血喷将出来,洒了周围人群一身一脸。周围人群惊叫连连,纷纷闪避。 小七眼中凶光一现,一脚踩在男子胸膛,便要运力跺碎胸骨,了结他的xing命。 身后王瑾大叫:“住手,住手,不准再伤人。” 说着,冲上前从背后一把抱住小七,在他耳边低声喊道:“不能再伤人了,兄弟,麻烦大了。” 小七略一思索,缓缓收回脚。王瑾长吐一口气,赶快喊不远处呆呆站立的联防队员,快快打电话叫支援。 周珊珊双手揽着身边的几个女童,望着小七这厮一转眼就重伤二个,心里叹口气,本来是见义勇为做好事,没什么大麻烦,这个死小七怎么跟头猛兽一样,一个没看住就要差点出人命。没办法,她慢慢在兜里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远处,救护车闪着蓝sèjing灯,往这边疾驰而来。 第六十六章 派出所 派出所里,小七满不在乎地玩着铐住他的手铐,面对王瑾jing官的询问,爱理不理,时不时还打个哈欠,嚣张气焰令审讯室另一个jing察忍不住要上前抽他。レ思路客レ 王瑾神情严肃地说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的姓名,年龄,籍贯。” 感情问了半天连名字都没问出来,要不是王瑾知道这小子今晚的行径帮jing方破获了一个重大拐卖儿童团伙,此刻恐怕就没这么好xing子了,电jing棍可不是吃素的。 小七心里也不爽,周珊珊那丫头怎么搞半天也没让人放他出去,自己这怎么也算是侠肝义胆,重伤几个人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当年在元朝,小七手里丧命的江湖鼠辈没一千也有八百,官府哪个捕快敢吃了豹子胆来惹他。 不过来到这个世界两个多月,对这里的规矩、法律什么的也了解的仈jiu不离十,知道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大开杀戒也没人管了,但今晚只是一时没收住手而已。 这么多年来,他心里最恨最瞧不起的就是拐卖孩童的人贩子,你说你拿刀拿枪去抢一把,即使失败了那都是江湖好汉行为,这他娘的欺负最弱小的孩童之辈算什么回事? 特别是一想起来他六七岁时,有几次差点落入拍花子手中,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今天他已经很克制自己了,落在往ri,那三个妇女加两个男子,基本上全要剁去四肢,割舌挖心处死,尸首吊在城墙旗杆子上暴尸。 王瑾见他油盐不进,忍不住劝道:“你知道你今晚这事的后果吗?医院里消息已经传来了,那三个妇女双手双脚全部粉碎xing骨折,基本上已成为重度残疾。” “两个男子,一个双膝骨折,另一个现在还深度昏迷,正在抢救。虽然说你是好心想救几个被拐卖儿童,但你毕竟不代表法律,你无权擅自伤害嫌疑人。我劝你最好配合我们一点,录完口供让你家里人帮你找个好律师,你的麻烦大了。” 见小七还是不理他,又接着问道:“兄弟,你下手这么重,太厉害了,这身功夫怎么练出来的?” 小七听见问他的功夫,顿时来了jing神,炫耀道:“这有什么?你还真以为爷出不去啊?爷给你开开眼,你瞅好了。” 说罢,双手一番,已月兑铐而出,一只手拎着手铐笑嘻嘻地在手里打转,见两个jing察神情剧变,慌不迭的要去拿jing棍,赶紧摆手道:“得得得,紧张个屁,爷又不越狱。” 说着话,两手再一翻,又重新塞进手铐中拷好,伸给他们看:“看看,又拷上了吧?” 这笔录是没法坐下去了。王瑾和他战友瞅着这小子满眼都是小星星,这尼玛是什么玩意儿,这是要闹鬼啊。 小七笑嘻嘻地对王瑾说:“哥们,别紧张,咱俩打个赌吧,你看着表,五分钟之内就能放我出去,你要输了晚上请我喝酒,成不?” 瞧这小子嘚瑟样,王瑾冷笑道:“你还想出去?我来跟你打个赌吧,今晚你就能被刑拘,你信不?” 话音刚落,审讯室门被推开了,县公安局常局长走进来,笑容满面地对小七迎上来,“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同志,你看你见义勇为帮我们jing方破获了这么大案子,还把你请到这儿来问话,真是对不起。” 说这话,扭头对王瑾叱道:“你们怎么搞的?还给有功的同志上铐子,太不像话了,快点解开。” 这下轮到王瑾彻底傻眼了。他哪里知道,小七的耳朵那是听风辨器,隔着三五道墙都能听见老鼠跑的耳朵。刚才外面二个人进派出所,几个人围上去恭恭敬敬喊常局长,然后常局长命令他们立即放人,说是上级领导指示,只管去办人贩子,不允许过问动手的年轻人。 有人就问常局长那年轻人什么来头,常局长没好气的说,上头的上头的上头下的指示,谁敢过问,放人就是了,屁话那么多。 王瑾看着小七的眼神瞬间变得热烈起来,这是大神一级的人物啊,神功盖世,手眼通天,这要是攀上交情了,ri后还怕没有出头之ri? 心里想着美事,上前就要拿着钥匙去开手铐。小七早自己把手从铐子里抽出来了,咣当一声扔在桌子上,嘿嘿一笑。旁边的常局长顿时两眼就瞪得溜圆。 外面的周珊珊已经把几个女童安慰一番,交给所里的两个女jing照顾,见小七这个闯祸jing出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小七其实也知道自己下手重了些,毕竟新社会嘛,和气为重,万一把人打死了那是相当地不好交代。所以也就很爽快地在心里原谅了周珊珊这个白眼,不过嘴上认错那是万万不能,爷们的尊严必须要掌握住。于是他很有风度地向周珊珊走过来,嘴里打着哈哈笑道:“小周同志啊,这么晚了给你添麻烦啦。” 说着手伸出老长要跟她握手。 周珊珊气正不打一处来,初吻没丢就不说了,这狗东西还装什么大头虾要来握手,没好气地上前重重一脚,跺在他脚背上,扭头就走。 小七怪叫一声,跳将起来,手忙脚乱追出去。边追边乱喊:“丫头,姐姐,大妹子,等我一下,你跑什么啊。” 周珊珊听他满嘴胡叫,气的一跺脚,转身又要踩他,一头撞进跑来的小七怀里,小七一把搂住,姐姐妹妹的叫个不停,好话说了一箩筐,总算让她心里高兴起来。 她掐了一下小七胳膊,偷偷说:“胡叫什么,你看你后面,不丢人啊?” 小七回头一看,他俩就站在派出所大门外打情骂俏,常局长领着几个jing察站在门口正傻愣愣地看着他俩。 我靠,乱看是要长针眼的。他心里暗骂一声,拥着怀里的小美人,扬长而去,留下一堆羡慕嫉妒恨的jing察。 走在回招待所的路上,小七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心想今晚出师不利,没择良辰吉ri,看来小娘皮的这个嘴不是好亲的,下回动手前先看看黄历才好。 两人穿过大街小巷,快走到招待所门口时,背后一阵急促地跑步声传来。小七大怒,心道尼玛这帮人贩子真是不知死活,今晚真要让爷大开杀戒吗? 猛一转身,却看见那个jing察王瑾,已经换了身便装,气喘吁吁地跑着过来,边跑边喊:“哥们,哥们,我赌输了,我请你喝酒。” 小七心下一愣,想起来自己在派出所找他打赌的事,这脸上就笑了起来,心道这小子有点意思。 周珊珊皱眉瞅着小七一脸jiān笑,疑惑地说:“什么赌输了?你又玩什么幺蛾子?我jing告你别惹事哈。” 第六十七章 南城酒家 小七微笑着把在审讯室跟王瑾打赌的事说给周珊珊听,周珊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连家门都忘得一干二净,在家乡能多认识几个地头蛇朋友也不错。レ思路客レ于是就jing告几句少喝点酒,早点回来睡觉,明早还要工作等等,自己就要回房睡觉。 小七听她没跟着去的意思,倒是松了口气,爷们喝酒跟个娘们在旁边怎么喝的痛快呢。心下高兴起来,忙不迭的满口称是,恭送丫头姐姐凤驾回銮。 目送她进入招待所大门里,小七这才转过身笑嘻嘻地冲着还在大喘气的王瑾说:“算你小子赌品好,不过话说前面,我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全是你请客。” 这倒没说假话。出来的时候,林小乔搜走了他身上所有的大钞,说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反正出去考古,荒郊野外的用不着花钱。再说了,真要用钱不是还有周珊珊吗? 你说这小丫头片子,好的学不到,这些鬼心思都是哪儿学来的。 王瑾赶紧拍胸脯道:“那必须滴,我愿赌服输,今晚全部算我的。” 他知道今晚要喝酒,所以没开车出来,带小七打了辆出租车,往南城酒家而来。 在天兰县,要说最好的大酒店,那肯定南城酒家排不上号,但要说最有名的夜市大排档,南城酒家十几年的老字号绝对是首屈一指,金牌小龙虾冠绝天兰,一般人要是不提前预定,就算排队到明天早上店打烊,也轮不上你吃的。 当然这只是对普通老百姓而言,王瑾身为辖地派出所副所长,对于这种做夜间市井生意的店来说,也就如同保护神一般,要不是被他照应,这店隔三差五的早就被喝醉酒的地痞流氓砸过无数次了。 所以,不管王瑾什么时候打电话要来吃小龙虾,店老板哪怕半夜现打电话要人送货,也要让他称心如意。 两人在南城酒家门口下车。虽然已经半夜十一点半了,这饭店里仍然灯火通明,大厅里客人爆满,大门外还有不少坐在小板凳上排队等着空桌的。 饭店老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丰满少妇,江湖人称大波姐,意思就是这女人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胸前那一对大杀器。基本上男人看着她的时候,就是在看胸,那眼睛不自主就要粘在上面,甩也甩不月兑。 大波姐看见王瑾弯腰下出租车,笑的丹凤眼都眯成一道缝,赶紧从店里跑出来,带着一股香风,冲到王瑾面前时有意无意的差点没刹住车,一对颤巍巍的**险险撞在还弯着腰的王瑾脸上。 王瑾心里被撩拨的五指挠心,忍住张嘴一口咬上去的冲动,边关车门边笑道:“波姐,你这随身凶器要是撞到我,捂也把我捂死了,到时候袭jing加上过失杀人的罪名也够你喝一壶的。” 波姐笑的波浪翻滚,花枝乱颤。伸手在他身上打了一下说:“你一来就敢调戏你老姐,哪天我倒要去问问我那弟妹是怎么教育失败的。” 王瑾赶紧摆手认输,说:“得得,我可不敢调戏你波姐,我是已婚男人,老实本分。这不,我给你带来一个帅哥,今晚要好好招待,等下过来陪我朋友喝几杯。” 说着,对身边的小七介绍道:“哥们,这是这儿的老板娘波姐,咱们尽管吃她喝她,波姐心胸宽广,绝对能把咱喂个饱。” 小七望着那快要崩裂衣襟的好一对**,暗自咽了口吐沫,笑道:“波姐心胸果然很宽广,失敬失敬。” 波姐见他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也学着那些老sè狼一般的成年男人来调笑自己,心下暗暗好笑。不过她心里清楚王瑾是什么人,能让他打电话再三叮嘱,给留最好的房间,准备最好的拿手菜的客人,肯定不会是没来头的。 当下也就赶紧上前笑道:“兄弟你可别学这个坏人来欺负姐姐,来来来,姐姐给你们都准备好了,快点请进。” 一面说,一面把他二人带进最里面的大包间。 这个包间当中一张大圆桌,最少能坐十几个人。此刻上面已经摆好了四个小菜,六个热菜,两瓶五粮液,当中一大盆红通通的麻辣小龙虾。 波姐请他们落座,一面笑着说:“咱们人不多,所以也就没上太多菜,不过这可都是我亲自交代,看着厨房做的,好不好吃不敢说,绝对保证卫生。” 小七见偌大一个包厢,桌子上只有三套餐具,想起外面还有一大群正在排队等坐的食客,心下明白这jing察是要刻意结交自己,不过他以往行走江湖,上至门派宗主、义军首领,下至贩夫走卒、市井小贼,都能结交甚欢,打成一片,此时倒也毫不在意。 三人坐下,波姐打开酒瓶盖一人斟了一大杯。王瑾举起酒杯说道:“哥们,我比你大上几岁,如果你不嫌弃,我就叫你一声兄弟。我叫王瑾,是城关派出所的副所长,今天有得罪的地方,也是身不由己,现在知道兄弟你不是一般人,所以大人有大量,我敬你一杯。” 小七也不拿捏,举起酒杯笑道:“好,那我就不客气叫你声王哥了,没什么得不得罪的,既然能认识,就是好朋友,以后你就叫我小七吧。来,喝一杯。” 说罢,两人一碰杯,各自一饮而尽。 身边的波姐赶紧给他俩重新倒满酒,举起自己的杯子对小七笑着说:“小七兄弟,第一次来姐姐这里,别的不多说,王瑾兄弟的朋友,就是我以后的贵客,什么时候想来姐姐这里喝酒,那是给姐姐面子,只管打个电话,姐姐保证安排妥当。来,姐姐敬你一杯。” 小七举起酒杯冲波姐眨眨眼,笑道:“姐姐既然认我这个小兄弟,那我以后可要常来看姐姐,姐姐你可别嫌烦。” 说着,和波姐碰了一下杯,两人都喝干了。 波姐喝了一大杯,顿时面泛桃花,显得颇有些妩媚,冲着小七问道:“小七兄弟听口音也是我们天兰人吧?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 王瑾连连点头,问道:“对对对,我早就听出来兄弟你是我们天兰口音,一直还没机会问你。” 小七想起来王瑾在审讯室审了他老长时间,连叫什么名字都没审出来,心下好笑,不过此刻也不用隐瞒什么,便老实说道:“我本来就是天兰人啊,我姓封,叫封小七,家住东门外河沿街,现在兰海大学考古系读大三。” “今天是因为我们学校在天兰山有考古任务,所以先回来做一些后勤准备。以前没见过我也很正常,我不过是一个学生,也不会在外面经常走动,所以你们不会认识我这种小屁孩的,哈哈。” 他举杯站起来冲着王瑾波姐笑道:“不过,今天认识了王哥和波姐,我心里也很开心,来,做弟弟的敬两位一杯,以后还要多多关照兄弟。我先干为敬了。” 说罢,一仰脖,咕咚一声将满满一杯酒喝个干净。 王瑾波姐自是同时举杯喝干。波姐便站起身说:“那王瑾兄弟你陪着小七兄弟慢慢喝,我出去照顾一下店里,回头再来敬酒。”说罢,冲小七点头示意,出去了。 王瑾心知小七的身上功夫了得,举手杀人眉头都不皱一下,端地心狠手辣。又见他言语间谈笑自如,举止得当,哪里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学生。还有今晚重伤五人,这得要多大的实力才能一走了之?连局长都不敢过问,这年轻人的背景简直想想都让人高山仰止。 不过此时也不好直接追问,只能先套交情,用心交往,运气好的话能给自己布下一条康庄大道。 于是也不再盘根问底,只是跟他说些天兰县的趣闻轶事,两人不知觉已将两瓶五粮液喝的干干净净,见小七若无其事,一点酒意都没见显出,不禁暗自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