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驭夫:暴君,还我夫君》 第1章 逼宫 ()太初十年春,英武殿。(凤舞文学网) 宗盛帝端坐在九阶金龙殿之上,极淡的亮金云光幽幽流转,满殿的寂凉无声,日光半度倾斜,也照不去笼罩在宫墙之上的阴霾。 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席卷着皇宫里所有值钱的盛世宝物,向四面八方的宫门逃去。 宗盛帝淡色的眸子微微阖上,眉目静凉,这个在他手中太平了十几年的北凉天下,在此刻,即将被他的皇侄分崩瓦解,他这个北凉臭名昭彰的昏君,又当如何? 一双带着淡淡薄茧的手轻柔地放到他的肩上,他看着那只手,淡淡一笑——他的皇后,北凉最尊贵的女人,头戴凤冠,身穿凤袍,坐到了他身旁。 他一生无欲无求,却唯独向上天恳求了这个女子的陪伴,他不贪心,如此已很满足。 滕宣造反逼宫,他知道,断定不只是为了荣华天下,不止是为了北凉万里河山,他只为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他滕贺的后…… “阿宁,你走吧,你出去,他不会为难你的……” “我不会走,我是你的妻,是你以天下为聘明媒正娶的妻,怎能离你而去……”纪舒宁捧住滕贺的脸,两张脸相贴,汲取彼此的温度,纪舒宁的唇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抱着他,“把十二卫交给我,让我为你的江山,最后一战——” 滕贺在他的怀里,眸光凄凉无限,他闭上眼,薄唇轻吐,“好,你去吧……” 他如今,已不能再许他一世的安稳,他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无道昏君,他爱她如此,怎能让她陪着自己一起死…… 他不再是这江山之主,她却依旧是北凉的皇后,无人可以取代…… 纪舒宁换上一身的戎装,带上忠于北凉皇帝的十二卫,至北面宫门策马而出,墨发飞扬,他的头顶斜阳落下半壁的辉煌,十二卫一百人,将与她一起,为今日宗盛帝十年的天平天下而战。 他从来都不是昏君,登机十年,北凉在他手中,天平安稳,甚少有战事,百姓津津乐道,而此次,却因为黄河水灾,死伤无数,天下指责他为无道昏君,上天降罚,滕宣乘势而发,联合各路藩王,打着诛暴君的旗号,一路逼近皇城…… 权利争夺之战,成王败寇,滕贺输在——太过心软,滕宣赢在太过无情…… 滕宣,这个在纪舒宁的心中留下千刀万剐伤痕的男人,久经流年,她已经不知道,她是否还爱着他,但她却以为,此生将与他再无瓜葛,不做恩爱鸳鸯,不做殊死仇敌,只做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而如今,他这倾覆这万里河山与她对阵,她为保心里亏欠的男人与他为敌…… 曾经万般恩爱柔情,如此他们为了各自的目的,兵戎相见。 此一战后,此生再无眷念。 滕宣颀长的身姿端坐于骏马之上,他看着那扇宫门缓缓打开,从宫墙内策马而出的女人,英姿飒爽,容颜清冷决然,他勒住了缰绳,看着她,明明两人只隔着两匹马的距离,却像隔了千山万水般此生难见。 他低低柔柔唤着她的名字,“阿宁……” 她笑了一声,“宣王,本宫是当今皇后,按辈分,你应当尊称本宫一声皇婶。” 当初,是他亲自,将她送进了这深重宫门之中,只为保全他心尖上的女人。 滕宣灼目微凉,“你是我滕宣的女人,也只能——为我的后……” 她嘲讽的笑声充满了不屑,“我纪舒宁,生是北凉宗盛帝的后,死,也是他的女人,他待我,远比这万里河山重,若我今日不能护他周全,便与他,共存亡……” 滕宣心里一痛,往常倨傲而张狂的眉眼,此刻深埋,她又怎知,他待她,不是也比万里河山更重…… 他为她做了北凉不忠不义的叛贼——她为后,他便想为这天下之主,与她比肩,换的她一个回眸的瞬间。 她却在此,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对他如此说,她将那个男人同生共死。 心里的痛排山倒海,只为了当初一步错,便为这步步错付出如此代价,她——何其残忍。 “阿宁,回到我身边……” 他不是不甘心,只是爱入了骨髓,再难放手,不管她如今爱的是谁,他都要得到她——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他可以再次夺取…… “滕宣,你不必废话,动手吧。” “阿宁,你过来,与我一起离开这里,你要的安宁,我都会给你,这江山,我会还给他,我只要你——” “滕宣,迟了。”在她还有希望的时候,他无情的打破,在她绝望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藤贺,滕贺给她的,滕宣永远没有给过她。 但凡滕宣当日对她有一点的真情,他们便不会走到如此地步。 “滕宣,我要是走了,他怎么办?他想要的,不是江山,滕宣,你永远不会明白,像你这样只知道强取豪夺的男人,永远都不会明白……” 不会明白滕贺之于她而言的意义。 滕宣闭眼,然后睁开。 是,当初,他因为不明白,才造就了如今他们之间的反目成仇,是他咎由自取,滕宣突然仰天,对着苍穹大笑,笑着笑着,眼里的荒凉便再也藏不住,他笑声余尾的苍凉,扯着纪舒宁的心,她强迫自己冷下心,“滕宣,你不必对我留情,动手吧……” 他当初的绝情,已经成为她永生的伤痛,现在,她不需要他的留情…… 滕宣静默下来,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纪舒宁,“你爱我吗?” 若是爱,他便继续做那强取豪夺的男人,将她困在身边,留住她一声的相陪,为此而失天下,他亦不悔。 她静静地回视他,眼里无波无澜,“不爱。” 两个字,打破了他最后的希望,他目光陡然冷厉,朝身后十万雄兵将士挥手,“攻城——” 话音刚落,蓄势待发的十万将士举刀呐喊,“诛杀无道昏君,北凉千秋万世——” 滕宣目光沉沉看着纪舒宁,他将内里凝聚在右脚,准备飞身而起,将纪舒宁禁锢在自己身边,护她周全…… 陡然之间,有人大喊一声,“英武殿起火了——” 纪舒宁蓦然后头,看见身后浓烟滚滚,大火在皇宫内蔓延,火光冲天而起,淹没了她的眼球,她的思想,她泪如雨下。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再守住这皇位,答应让她带走十二卫,只是为了——支开她…… 支开她吗,一个人默默的赴死…… 心里轰隆隆的悲伤随着漫天的烟雾一起升腾,她突然调转马头,不顾一切,疯狂地驰进皇宫,直奔英武殿。 她说过,他的她的夫,她断然不会抛下他一个人的。 他所给她的宠与爱,她一生难以偿还,唯有与他荣辱与共,生死相依,不让他再孤凉一人…… 她记得他说过,等他退位了,他们的孩子登基,漫卷云舒,他将带她云游天下,纵享恣意人生,如画江山,缱绻如画…… 所有的誓言承诺,都不及眼前的惊雷,她从马上滚落,跌跌撞撞,从九百九十九级的台阶上爬了上去,火光在她的眼前肆虐,火里的男人,此刻是怎样的孤独寂寞的一个人去死…… 她要陪着他。 没有迟疑冲进火里的身子被人拉住,纪舒宁回头,看见了身后同样为他而心痛的滕宣,他强势地拉住她,不让她进去,纪舒宁冷然地看着他,“他需要我。” 一根一根地掰开男人的手指,滕宣眼里的纪舒宁一声火红色的戎装,与漫天大火融为一体,她纤长的身姿无畏地走进火海里,以一个帝国皇后的姿态,无失礼仪…… 与初见她时,判若两人。 滕宣怔忡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灵魂在一瞬间被抽空,心里一片空白,竟忘了……阻止她…… 纪舒宁走进燃烧的英武殿,皇帝依旧是她离开时的姿势,那样温润如玉给过纪舒宁安定的男子,此刻满目荒凉。 纪舒宁走进他,蹲在他身前,头轻轻地依偎在他的膝盖上,“我来陪你了。” 他温热的掌心,轻轻地,一下一下,抚着她柔软的发丝,“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为什么不守信用……”她抬着一张小脸,“你说过,你欺骗天下人,也不会欺骗我……” “我想让你好好活着,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他从来都只会为她着想。 “这世间,只有你能给我最安稳的生活,你要把我推去哪里?” 滕贺叹息一声,沉默不言——她不走,他莫可奈何。 纪舒宁拿起皇位上的后冠,那是他为她亲手打造,普天之下真正的独一无二,包容了他予以她的无限恩宠,她缓缓地戴在头上,抬着脸,笑容灿烂,“好看么?” 滕贺点头,捧着她的脸,“好看,朕的皇后,是天下最好看的女人,无人能比。” 她笑容如花,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艳丽荼蘼,他将她拉起,眷念地摩挲着她的脸颊,“能遇上你,真好……” 她回给他的,是笑容。 火势越来越猛烈,滕宣冲进来,拉住纪舒宁的胳膊,“你真要跟他一起死?” “是。” “你真爱他?” 纪舒宁没有回答,彼此,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决然,却没有看到那藏在眼底最深处的伤痕…… 伤到了极致的伤痕…… 爱与不爱,从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滕宣强势地拉住她往外走,滕贺淡淡地看着他们,他在默许滕宣的举动…… 他是一国之君,是帝王,容不得输,输了,就是输掉了尊严,可纪舒宁不同,她只是一个女子,是她和滕宣共同深爱的女子,他们都舍不得,她香消玉损。 纪舒宁挣扎着,滕宣的手不知被什么刺了一下,猛然松开了纪舒宁,纪舒宁失去平衡,身子往一边倒去。 “阿宁……”滕宣去扶她,却见万丈金光至纪舒宁的头顶轰然而起,刺目灼热,一下就将他逼出几丈远,他试图再去靠近,却始终闯不过那道金光…… 无法预知的恐慌袭击着滕宣的心,“阿宁……” 纪舒宁也怔怔地看着那道金光,良久,淡淡一笑,“原来是这样……” 她一直,就是找错了方向,真正开启时空之门的钥匙,不是玉佩,而是玉佩上镶嵌着的那颗突兀而诡异的明珠…… 那颗明珠,被滕贺从玉佩上移植下来,放到了凤冠上…… 她的目光转向金光外的两人,一个她爱到心痛的男子,一个爱她至绝境的男子,她的离开,何尝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滕宣,他是你叔叔,你要做皇帝,他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我只想让他好好活着,我求过你许多次,你从来没有答应我任何的请求,这一次,你就答应我,让滕贺好好活着……” 时至此刻,她依然认为,她只是为了这个皇位,只是为了君临天下,滕宣突然低低地一笑,是对自己的讽刺,曾经的野心,在这个女人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 金光越来越浓烈,几乎将纪舒宁整个身子透明化,滕宣慌张地朝她伸出手,“阿宁,你出来,我不要这江山,也不要滕贺的命,你出来——” “对不起,我要走了,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滕宣,爱在我曾经如此爱你,你放过我此刻深爱的男人,放过……我的孩子……你答应我,可好?” 她在离开之际,留给她的这句话,成为他此后无数个午夜梦回里惊醒的噩梦——她爱他,她说她深爱的男人是他,那么,他滕宣又算什么? 光晕在逐渐缩小,纪舒宁的身子,在一寸一寸消失,他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无数次的冲撞那道光,无数次的弹飞,他不甘心,伤痕累累,也不放弃,最终却也只能看着他心爱的女人离他远去,直至芳踪难寻…… “阿宁——”滕宣扑到纪舒宁消失的地方,绝望地呐喊,他怔怔地跪在殿上,火势蔓延,金砖上温热一片,他眼里的泪,无声地滑落。 滕贺走下台阶,淡色的长袍一如这个男子淡淡的性子,他单膝蹲下,看着滕宣绝望的神色,“她会在另一个世界,活得很好。” 比在他们的身边,活得更好。 滕贺起身,挂着满足的笑容,往火势更浓的地方走去,一步一步,不曾停留。 滕宣缓慢地抬起眸子,看着滕贺走进浓火里的背影,如果有来生,他定要比这个男人更疼她爱她,让她生生世世,都没有从他身边逃离的机会…… 滕宣惨然一笑——阿宁,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后悔的机会。 若有来生,你便给我一次,我不再奢求更多,你只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牢牢的抓住你,可好? 可好…… ps:看文的朋友注意了: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请大家跳过,是第一章内容一样,一时手贱发成了这个样子……呜呜 第2章 逼宫 ()太初十年春,英武殿。(凤舞文学网) 宗盛帝端坐在九阶金龙殿之上,极淡的亮金云光幽幽流转,满殿的寂凉无声,日光半度倾斜,也照不去笼罩在宫墙之上的阴霾。 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席卷着皇宫里所有值钱的盛世宝物,向四面八方的宫门逃去。 宗盛帝淡色的眸子微微阖上,眉目静凉,这个在他手中太平了十几年的北凉天下,在此刻,即将被他的皇侄分崩瓦解,他这个北凉臭名昭彰的昏君,又当如何? 一双带着淡淡薄茧的手轻柔地放到他的肩上,他看着那只手,淡淡一笑——他的皇后,北凉最尊贵的女人,头戴凤冠,身穿凤袍,坐到了他身旁。 他一生无欲无求,却唯独向上天恳求了这个女子的陪伴,他不贪心,如此已很满足。 滕宣造反逼宫,他知道,断定不只是为了荣华天下,不止是为了北凉万里河山,他只为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他滕贺的后…… “阿宁,你走吧,你出去,他不会为难你的……” “我不会走,我是你的妻,是你以天下为聘明媒正娶的妻,怎能离你而去……”纪舒宁捧住滕贺的脸,两张脸相贴,汲取彼此的温度,纪舒宁的唇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抱着他,“把十二卫交给我,让我为你的江山,最后一战——” 滕贺在他的怀里,眸光凄凉无限,他闭上眼,薄唇轻吐,“好,你去吧……” 他如今,已不能再许他一世的安稳,他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无道昏君,他爱她如此,怎能让她陪着自己一起死…… 他不再是这江山之主,她却依旧是北凉的皇后,无人可以取代…… 纪舒宁换上一身的戎装,带上忠于北凉皇帝的十二卫,至北面宫门策马而出,墨发飞扬,他的头顶斜阳落下半壁的辉煌,十二卫一百人,将与她一起,为今日宗盛帝十年的天平天下而战。 他从来都不是昏君,登机十年,北凉在他手中,天平安稳,甚少有战事,百姓津津乐道,而此次,却因为黄河水灾,死伤无数,天下指责他为无道昏君,上天降罚,滕宣乘势而发,联合各路藩王,打着诛暴君的旗号,一路逼近皇城…… 权利争夺之战,成王败寇,滕贺输在——太过心软,滕宣赢在太过无情…… 滕宣,这个在纪舒宁的心中留下千刀万剐伤痕的男人,久经流年,她已经不知道,她是否还爱着他,但她却以为,此生将与他再无瓜葛,不做恩爱鸳鸯,不做殊死仇敌,只做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而如今,他这倾覆这万里河山与她对阵,她为保心里亏欠的男人与他为敌…… 曾经万般恩爱柔情,如此他们为了各自的目的,兵戎相见。 此一战后,此生再无眷念。 滕宣颀长的身姿端坐于骏马之上,他看着那扇宫门缓缓打开,从宫墙内策马而出的女人,英姿飒爽,容颜清冷决然,他勒住了缰绳,看着她,明明两人只隔着两匹马的距离,却像隔了千山万水般此生难见。 他低低柔柔唤着她的名字,“阿宁……” 她笑了一声,“宣王,本宫是当今皇后,按辈分,你应当尊称本宫一声皇婶。” 当初,是他亲自,将她送进了这深重宫门之中,只为保全他心尖上的女人。 滕宣灼目微凉,“你是我滕宣的女人,也只能——为我的后……” 她嘲讽的笑声充满了不屑,“我纪舒宁,生是北凉宗盛帝的后,死,也是他的女人,他待我,远比这万里河山重,若我今日不能护他周全,便与他,共存亡……” 滕宣心里一痛,往常倨傲而张狂的眉眼,此刻深埋,她又怎知,他待她,不是也比万里河山更重…… 他为她做了北凉不忠不义的叛贼——她为后,他便想为这天下之主,与她比肩,换的她一个回眸的瞬间。 她却在此,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对他如此说,她将那个男人同生共死。 心里的痛排山倒海,只为了当初一步错,便为这步步错付出如此代价,她——何其残忍。 “阿宁,回到我身边……” 他不是不甘心,只是爱入了骨髓,再难放手,不管她如今爱的是谁,他都要得到她——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他可以再次夺取…… “滕宣,你不必废话,动手吧。” “阿宁,你过来,与我一起离开这里,你要的安宁,我都会给你,这江山,我会还给他,我只要你——” “滕宣,迟了。”在她还有希望的时候,他无情的打破,在她绝望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藤贺,滕贺给她的,滕宣永远没有给过她。 但凡滕宣当日对她有一点的真情,他们便不会走到如此地步。 “滕宣,我要是走了,他怎么办?他想要的,不是江山,滕宣,你永远不会明白,像你这样只知道强取豪夺的男人,永远都不会明白……” 不会明白滕贺之于她而言的意义。 滕宣闭眼,然后睁开。 是,当初,他因为不明白,才造就了如今他们之间的反目成仇,是他咎由自取,滕宣突然仰天,对着苍穹大笑,笑着笑着,眼里的荒凉便再也藏不住,他笑声余尾的苍凉,扯着纪舒宁的心,她强迫自己冷下心,“滕宣,你不必对我留情,动手吧……” 他当初的绝情,已经成为她永生的伤痛,现在,她不需要他的留情…… 滕宣静默下来,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纪舒宁,“你爱我吗?” 若是爱,他便继续做那强取豪夺的男人,将她困在身边,留住她一声的相陪,为此而失天下,他亦不悔。 她静静地回视他,眼里无波无澜,“不爱。” 两个字,打破了他最后的希望,他目光陡然冷厉,朝身后十万雄兵将士挥手,“攻城——” 话音刚落,蓄势待发的十万将士举刀呐喊,“诛杀无道昏君,北凉千秋万世——” 滕宣目光沉沉看着纪舒宁,他将内里凝聚在右脚,准备飞身而起,将纪舒宁禁锢在自己身边,护她周全…… 陡然之间,有人大喊一声,“英武殿起火了——” 纪舒宁蓦然后头,看见身后浓烟滚滚,大火在皇宫内蔓延,火光冲天而起,淹没了她的眼球,她的思想,她泪如雨下。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再守住这皇位,答应让她带走十二卫,只是为了——支开她…… 支开她吗,一个人默默的赴死…… 心里轰隆隆的悲伤随着漫天的烟雾一起升腾,她突然调转马头,不顾一切,疯狂地驰进皇宫,直奔英武殿。 她说过,他的她的夫,她断然不会抛下他一个人的。 他所给她的宠与爱,她一生难以偿还,唯有与他荣辱与共,生死相依,不让他再孤凉一人…… 她记得他说过,等他退位了,他们的孩子登基,漫卷云舒,他将带她云游天下,纵享恣意人生,如画江山,缱绻如画…… 所有的誓言承诺,都不及眼前的惊雷,她从马上滚落,跌跌撞撞,从九百九十九级的台阶上爬了上去,火光在她的眼前肆虐,火里的男人,此刻是怎样的孤独寂寞的一个人去死…… 她要陪着他。 没有迟疑冲进火里的身子被人拉住,纪舒宁回头,看见了身后同样为他而心痛的滕宣,他强势地拉住她,不让她进去,纪舒宁冷然地看着他,“他需要我。” 一根一根地掰开男人的手指,滕宣眼里的纪舒宁一声火红色的戎装,与漫天大火融为一体,她纤长的身姿无畏地走进火海里,以一个帝国皇后的姿态,无失礼仪…… 与初见她时,判若两人。 滕宣怔忡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灵魂在一瞬间被抽空,心里一片空白,竟忘了……阻止她…… 纪舒宁走进燃烧的英武殿,皇帝依旧是她离开时的姿势,那样温润如玉给过纪舒宁安定的男子,此刻满目荒凉。 纪舒宁走进他,蹲在他身前,头轻轻地依偎在他的膝盖上,“我来陪你了。” 他温热的掌心,轻轻地,一下一下,抚着她柔软的发丝,“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为什么不守信用……”她抬着一张小脸,“你说过,你欺骗天下人,也不会欺骗我……” “我想让你好好活着,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他从来都只会为她着想。 “这世间,只有你能给我最安稳的生活,你要把我推去哪里?” 滕贺叹息一声,沉默不言——她不走,他莫可奈何。 纪舒宁拿起皇位上的后冠,那是他为她亲手打造,普天之下真正的独一无二,包容了他予以她的无限恩宠,她缓缓地戴在头上,抬着脸,笑容灿烂,“好看么?” 滕贺点头,捧着她的脸,“好看,朕的皇后,是天下最好看的女人,无人能比。” 她笑容如花,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艳丽荼蘼,他将她拉起,眷念地摩挲着她的脸颊,“能遇上你,真好……” 她回给他的,是笑容。 火势越来越猛烈,滕宣冲进来,拉住纪舒宁的胳膊,“你真要跟他一起死?” “是。” “你真爱他?” 纪舒宁没有回答,彼此,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决然,却没有看到那藏在眼底最深处的伤痕…… 伤到了极致的伤痕…… 爱与不爱,从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滕宣强势地拉住她往外走,滕贺淡淡地看着他们,他在默许滕宣的举动…… 他是一国之君,是帝王,容不得输,输了,就是输掉了尊严,可纪舒宁不同,她只是一个女子,是她和滕宣共同深爱的女子,他们都舍不得,她香消玉损。 纪舒宁挣扎着,滕宣的手不知被什么刺了一下,猛然松开了纪舒宁,纪舒宁失去平衡,身子往一边倒去。 “阿宁……”滕宣去扶她,却见万丈金光至纪舒宁的头顶轰然而起,刺目灼热,一下就将他逼出几丈远,他试图再去靠近,却始终闯不过那道金光…… 无法预知的恐慌袭击着滕宣的心,“阿宁……” 纪舒宁也怔怔地看着那道金光,良久,淡淡一笑,“原来是这样……” 她一直,就是找错了方向,真正开启时空之门的钥匙,不是玉佩,而是玉佩上镶嵌着的那颗突兀而诡异的明珠…… 那颗明珠,被滕贺从玉佩上移植下来,放到了凤冠上…… 她的目光转向金光外的两人,一个她爱到心痛的男子,一个爱她至绝境的男子,她的离开,何尝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滕宣,他是你叔叔,你要做皇帝,他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我只想让他好好活着,我求过你许多次,你从来没有答应我任何的请求,这一次,你就答应我,让滕贺好好活着……” 时至此刻,她依然认为,她只是为了这个皇位,只是为了君临天下,滕宣突然低低地一笑,是对自己的讽刺,曾经的野心,在这个女人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 金光越来越浓烈,几乎将纪舒宁整个身子透明化,滕宣慌张地朝她伸出手,“阿宁,你出来,我不要这江山,也不要滕贺的命,你出来——” “对不起,我要走了,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滕宣,爱在我曾经如此爱你,你放过我此刻深爱的男人,放过……我的孩子……你答应我,可好?” 她在离开之际,留给她的这句话,成为他此后无数个午夜梦回里惊醒的噩梦——她爱他,她说她深爱的男人是他,那么,他滕宣又算什么? 光晕在逐渐缩小,纪舒宁的身子,在一寸一寸消失,他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无数次的冲撞那道光,无数次的弹飞,他不甘心,伤痕累累,也不放弃,最终却也只能看着他心爱的女人离他远去,直至芳踪难寻…… “阿宁——”滕宣扑到纪舒宁消失的地方,绝望地呐喊,他怔怔地跪在殿上,火势蔓延,金砖上温热一片,他眼里的泪,无声地滑落。 滕贺走下台阶,淡色的长袍一如这个男子淡淡的性子,他单膝蹲下,看着滕宣绝望的神色,“她会在另一个世界,活得很好。” 比在他们的身边,活得更好。 滕贺起身,挂着满足的笑容,往火势更浓的地方走去,一步一步,不曾停留。 滕宣缓慢地抬起眸子,看着滕贺走进浓火里的背影,如果有来生,他定要比这个男人更疼她爱她,让她生生世世,都没有从他身边逃离的机会…… 滕宣惨然一笑——阿宁,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后悔的机会。 若有来生,你便给我一次,我不再奢求更多,你只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牢牢的抓住你,可好? 可好…… 第3章 逼宫 ()太初十年春,英武殿。(凤舞文学网) 第4章 逼宫 ()太初十年春,英武殿。(凤舞文学网) 宗盛帝端坐在九阶金龙殿之上,极淡的亮金云光幽幽流转,满殿的寂凉无声,日光半度倾斜,也照不去笼罩在宫墙之上的阴霾。 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席卷着皇宫里所有值钱的盛世宝物,向四面八方的宫门逃去。 宗盛帝淡色的眸子微微阖上,眉目静凉,这个在他手中太平了十几年的北凉天下,在此刻,即将被他的皇侄分崩瓦解,他这个北凉臭名昭彰的昏君,又当如何? 一双带着淡淡薄茧的手轻柔地放到他的肩上,他看着那只手,淡淡一笑——他的皇后,北凉最尊贵的女人,头戴凤冠,身穿凤袍,坐到了他身旁。 他一生无欲无求,却唯独向上天恳求了这个女子的陪伴,他不贪心,如此已很满足。 滕宣造反逼宫,他知道,断定不只是为了荣华天下,不止是为了北凉万里河山,他只为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他滕贺的后…… “阿宁,你走吧,你出去,他不会为难你的……” “我不会走,我是你的妻,是你以天下为聘明媒正娶的妻,怎能离你而去……”纪舒宁捧住滕贺的脸,两张脸相贴,汲取彼此的温度,纪舒宁的唇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抱着他,“把十二卫交给我,让我为你的江山,最后一战——” 滕贺在他的怀里,眸光凄凉无限,他闭上眼,薄唇轻吐,“好,你去吧……” 他如今,已不能再许他一世的安稳,他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无道昏君,他爱她如此,怎能让她陪着自己一起死…… 他不再是这江山之主,她却依旧是北凉的皇后,无人可以取代…… 纪舒宁换上一身的戎装,带上忠于北凉皇帝的十二卫,至北面宫门策马而出,墨发飞扬,他的头顶斜阳落下半壁的辉煌,十二卫一百人,将与她一起,为今日宗盛帝十年的天平天下而战。 他从来都不是昏君,登机十年,北凉在他手中,天平安稳,甚少有战事,百姓津津乐道,而此次,却因为黄河水灾,死伤无数,天下指责他为无道昏君,上天降罚,滕宣乘势而发,联合各路藩王,打着诛暴君的旗号,一路逼近皇城…… 权利争夺之战,成王败寇,滕贺输在——太过心软,滕宣赢在太过无情…… 滕宣,这个在纪舒宁的心中留下千刀万剐伤痕的男人,久经流年,她已经不知道,她是否还爱着他,但她却以为,此生将与他再无瓜葛,不做恩爱鸳鸯,不做殊死仇敌,只做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而如今,他这倾覆这万里河山与她对阵,她为保心里亏欠的男人与他为敌…… 曾经万般恩爱柔情,如此他们为了各自的目的,兵戎相见。 此一战后,此生再无眷念。 滕宣颀长的身姿端坐于骏马之上,他看着那扇宫门缓缓打开,从宫墙内策马而出的女人,英姿飒爽,容颜清冷决然,他勒住了缰绳,看着她,明明两人只隔着两匹马的距离,却像隔了千山万水般此生难见。 他低低柔柔唤着她的名字,“阿宁……” 她笑了一声,“宣王,本宫是当今皇后,按辈分,你应当尊称本宫一声皇婶。” 当初,是他亲自,将她送进了这深重宫门之中,只为保全他心尖上的女人。 滕宣灼目微凉,“你是我滕宣的女人,也只能——为我的后……” 她嘲讽的笑声充满了不屑,“我纪舒宁,生是北凉宗盛帝的后,死,也是他的女人,他待我,远比这万里河山重,若我今日不能护他周全,便与他,共存亡……” 滕宣心里一痛,往常倨傲而张狂的眉眼,此刻深埋,她又怎知,他待她,不是也比万里河山更重…… 他为她做了北凉不忠不义的叛贼——她为后,他便想为这天下之主,与她比肩,换的她一个回眸的瞬间。 她却在此,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对他如此说,她将那个男人同生共死。 心里的痛排山倒海,只为了当初一步错,便为这步步错付出如此代价,她——何其残忍。 “阿宁,回到我身边……” 他不是不甘心,只是爱入了骨髓,再难放手,不管她如今爱的是谁,他都要得到她——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他可以再次夺取…… “滕宣,你不必废话,动手吧。” “阿宁,你过来,与我一起离开这里,你要的安宁,我都会给你,这江山,我会还给他,我只要你——” “滕宣,迟了。”在她还有希望的时候,他无情的打破,在她绝望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藤贺,滕贺给她的,滕宣永远没有给过她。 但凡滕宣当日对她有一点的真情,他们便不会走到如此地步。 “滕宣,我要是走了,他怎么办?他想要的,不是江山,滕宣,你永远不会明白,像你这样只知道强取豪夺的男人,永远都不会明白……” 不会明白滕贺之于她而言的意义。 滕宣闭眼,然后睁开。 是,当初,他因为不明白,才造就了如今他们之间的反目成仇,是他咎由自取,滕宣突然仰天,对着苍穹大笑,笑着笑着,眼里的荒凉便再也藏不住,他笑声余尾的苍凉,扯着纪舒宁的心,她强迫自己冷下心,“滕宣,你不必对我留情,动手吧……” 他当初的绝情,已经成为她永生的伤痛,现在,她不需要他的留情…… 滕宣静默下来,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纪舒宁,“你爱我吗?” 若是爱,他便继续做那强取豪夺的男人,将她困在身边,留住她一声的相陪,为此而失天下,他亦不悔。 她静静地回视他,眼里无波无澜,“不爱。” 两个字,打破了他最后的希望,他目光陡然冷厉,朝身后十万雄兵将士挥手,“攻城——” 话音刚落,蓄势待发的十万将士举刀呐喊,“诛杀无道昏君,北凉千秋万世——” 滕宣目光沉沉看着纪舒宁,他将内里凝聚在右脚,准备飞身而起,将纪舒宁禁锢在自己身边,护她周全…… 陡然之间,有人大喊一声,“英武殿起火了——” 纪舒宁蓦然后头,看见身后浓烟滚滚,大火在皇宫内蔓延,火光冲天而起,淹没了她的眼球,她的思想,她泪如雨下。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再守住这皇位,答应让她带走十二卫,只是为了——支开她…… 支开她吗,一个人默默的赴死…… 心里轰隆隆的悲伤随着漫天的烟雾一起升腾,她突然调转马头,不顾一切,疯狂地驰进皇宫,直奔英武殿。 她说过,他的她的夫,她断然不会抛下他一个人的。 他所给她的宠与爱,她一生难以偿还,唯有与他荣辱与共,生死相依,不让他再孤凉一人…… 她记得他说过,等他退位了,他们的孩子登基,漫卷云舒,他将带她云游天下,纵享恣意人生,如画江山,缱绻如画…… 所有的誓言承诺,都不及眼前的惊雷,她从马上滚落,跌跌撞撞,从九百九十九级的台阶上爬了上去,火光在她的眼前肆虐,火里的男人,此刻是怎样的孤独寂寞的一个人去死…… 她要陪着他。 没有迟疑冲进火里的身子被人拉住,纪舒宁回头,看见了身后同样为他而心痛的滕宣,他强势地拉住她,不让她进去,纪舒宁冷然地看着他,“他需要我。” 一根一根地掰开男人的手指,滕宣眼里的纪舒宁一声火红色的戎装,与漫天大火融为一体,她纤长的身姿无畏地走进火海里,以一个帝国皇后的姿态,无失礼仪…… 与初见她时,判若两人。 滕宣怔忡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灵魂在一瞬间被抽空,心里一片空白,竟忘了……阻止她…… 纪舒宁走进燃烧的英武殿,皇帝依旧是她离开时的姿势,那样温润如玉给过纪舒宁安定的男子,此刻满目荒凉。 纪舒宁走进他,蹲在他身前,头轻轻地依偎在他的膝盖上,“我来陪你了。” 他温热的掌心,轻轻地,一下一下,抚着她柔软的发丝,“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为什么不守信用……”她抬着一张小脸,“你说过,你欺骗天下人,也不会欺骗我……” “我想让你好好活着,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他从来都只会为她着想。 “这世间,只有你能给我最安稳的生活,你要把我推去哪里?” 滕贺叹息一声,沉默不言——她不走,他莫可奈何。 纪舒宁拿起皇位上的后冠,那是他为她亲手打造,普天之下真正的独一无二,包容了他予以她的无限恩宠,她缓缓地戴在头上,抬着脸,笑容灿烂,“好看么?” 滕贺点头,捧着她的脸,“好看,朕的皇后,是天下最好看的女人,无人能比。” 她笑容如花,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艳丽荼蘼,他将她拉起,眷念地摩挲着她的脸颊,“能遇上你,真好……” 她回给他的,是笑容。 火势越来越猛烈,滕宣冲进来,拉住纪舒宁的胳膊,“你真要跟他一起死?” “是。” “你真爱他?” 纪舒宁没有回答,彼此,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决然,却没有看到那藏在眼底最深处的伤痕…… 伤到了极致的伤痕…… 爱与不爱,从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滕宣强势地拉住她往外走,滕贺淡淡地看着他们,他在默许滕宣的举动…… 他是一国之君,是帝王,容不得输,输了,就是输掉了尊严,可纪舒宁不同,她只是一个女子,是她和滕宣共同深爱的女子,他们都舍不得,她香消玉损。 纪舒宁挣扎着,滕宣的手不知被什么刺了一下,猛然松开了纪舒宁,纪舒宁失去平衡,身子往一边倒去。 “阿宁……”滕宣去扶她,却见万丈金光至纪舒宁的头顶轰然而起,刺目灼热,一下就将他逼出几丈远,他试图再去靠近,却始终闯不过那道金光…… 无法预知的恐慌袭击着滕宣的心,“阿宁……” 纪舒宁也怔怔地看着那道金光,良久,淡淡一笑,“原来是这样……” 她一直,就是找错了方向,真正开启时空之门的钥匙,不是玉佩,而是玉佩上镶嵌着的那颗突兀而诡异的明珠…… 那颗明珠,被滕贺从玉佩上移植下来,放到了凤冠上…… 她的目光转向金光外的两人,一个她爱到心痛的男子,一个爱她至绝境的男子,她的离开,何尝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滕宣,他是你叔叔,你要做皇帝,他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我只想让他好好活着,我求过你许多次,你从来没有答应我任何的请求,这一次,你就答应我,让滕贺好好活着……” 时至此刻,她依然认为,她只是为了这个皇位,只是为了君临天下,滕宣突然低低地一笑,是对自己的讽刺,曾经的野心,在这个女人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 金光越来越浓烈,几乎将纪舒宁整个身子透明化,滕宣慌张地朝她伸出手,“阿宁,你出来,我不要这江山,也不要滕贺的命,你出来——” “对不起,我要走了,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滕宣,爱在我曾经如此爱你,你放过我此刻深爱的男人,放过……我的孩子……你答应我,可好?” 她在离开之际,留给她的这句话,成为他此后无数个午夜梦回里惊醒的噩梦——她爱他,她说她深爱的男人是他,那么,他滕宣又算什么? 光晕在逐渐缩小,纪舒宁的身子,在一寸一寸消失,他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无数次的冲撞那道光,无数次的弹飞,他不甘心,伤痕累累,也不放弃,最终却也只能看着他心爱的女人离他远去,直至芳踪难寻…… “阿宁——”滕宣扑到纪舒宁消失的地方,绝望地呐喊,他怔怔地跪在殿上,火势蔓延,金砖上温热一片,他眼里的泪,无声地滑落。 滕贺走下台阶,淡色的长袍一如这个男子淡淡的性子,他单膝蹲下,看着滕宣绝望的神色,“她会在另一个世界,活得很好。” 比在他们的身边,活得更好。 滕贺起身,挂着满足的笑容,往火势更浓的地方走去,一步一步,不曾停留。 滕宣缓慢地抬起眸子,看着滕贺走进浓火里的背影,如果有来生,他定要比这个男人更疼她爱她,让她生生世世,都没有从他身边逃离的机会…… 滕宣惨然一笑——阿宁,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后悔的机会。 若有来生,你便给我一次,我不再奢求更多,你只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牢牢的抓住你,可好? 可好…… 第9章 胸器傲人 ()纪舒宁呛声,不用说男人说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她垂着头,男人勾起她的下巴,“跟本王做了这个交易,本王放你自由,不然,你就老死在这大牢里……” 纪舒宁梦被打破,也很快恢复自然,“啰啰嗦嗦,什么交易,你说吧。(凤舞文学网)” “做本王的女人。” 纪舒宁嘴角一抽,“我不卖身。” “没人看上你的身子,别给自己贴金。”男人桃花眼放着冷光,纪舒宁扁扁嘴,“那你总得给个理由吧,谁知道你肚里装的什么坏水……” “你不需要知道理由,你只要知道,你的狗命,捏在本王的手里,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男人强势的说完,精致的眉眼散着一股子的不耐烦,纪舒宁没有考虑多久,就识相地答应,“你确定不会让我卖身?” 男人不屑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胸前,纪舒宁还穿着宽松的军装,自然看不出里面是怎样的一番景致,可男人的目光,就像穿透了那一层军装,扫射着她的身子似得,纪舒宁浑身不自在,“看什么看,姐可是标准的d罩杯,胸器傲人着呢……” 男人抽笑一声,怀疑地看着她,“胸器傲人?” 纪舒宁使劲地拉扯着自己的衣裳,男人炽热的目光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粗声粗气地朝男人吼道,“你看什么看,既然要做交易,你不会就让我这个鬼样子吧?” “走吧……”男人走在最前面,纪舒宁跟在他身后,出了牢房,路过一条荒凉的小道,眼前豁然开朗,假山水榭,亭台楼阁,富丽堂皇,纪舒宁看得眼花缭乱,“这也太壮观了,简直堪比紫禁城……喂,这位兄台,你不会是皇帝吧?” 纪舒宁问的小心翼翼,警惕地远离了男人几步,男人回过头,目光阴鸷地看着她,纪舒宁心里一个咯噔,再去看男人的时候,男人已经恢复正常,“不该你说的时候,就少开口……蠢女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纪舒宁战战兢兢,小跑跟上了男人,“不是就不是嘛,造这么豪华的宅子,谁看到都会以为是皇宫嘛……” 男人又停下步子,纪舒宁猝不及防,撞到他的后背,揉了揉额头,抬头看见男人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你去过皇宫?” “去过啊,紫禁城……”纪舒宁的眸子亮了亮,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喂,现在是哪位皇帝当政啊?” 男人的目光雷达似得扫射着她,纪舒宁坚持不懈地睁着眼睛等着他的回答,男人的目光越来越深,纪舒宁有种快被他吸进去的感觉。 “你不是北凉人?” “北凉?”纪舒宁鼓着腮帮子,走来走去,指尖在腮帮子上点来点上,思考着北凉这个国家,过了会猛然抬起脸,“啊,我想起来,北凉不就是十六国时期……” 第10章 让你嚣张 ()纪舒宁再次拉住男人的胳膊,眸子里染满了,“喂,现在的皇帝是谁?是姓段还是姓沮渠的?” 男人深郁地眸子一瞬不瞬看着她的脸,在考虑着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女人脸上的表情太丰富,急切看着她的模样,让男人目光软了一下,“姓滕。(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 “姓滕?不对啊,怎么会是姓滕呢?我大学好歹学了一年的历史,明明就是姓段的建国的,没有姓滕的登基啊……” 纪舒宁脑子有些乱,敲着自己的脑袋走来走去——难道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北凉? “喂,你叫什么名字?”纪舒宁问男人,这个男人自称本王,定然是皇亲国戚,知道他的名字,说不定也能让她判断现在的年代…… “本王的名讳,你也敢问?” “我不叫你名字,难道要整天叫你喂?这是唤小狗吧?你喜欢当狗啊?” 男人目光阴郁地瞪着他,纪舒宁心情大好,“喂喂喂,小狗狗,是不是没名字呀……咳额……你放手……” 纪舒宁没得意多久,男人骨节修长的手指猛然掐住她的脖子,一点一点收紧,纪舒宁连他的动作都没看,命就吊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可见,这个男人比那天扛她的男人,更厉害…… 男人见她脸色憋成了青紫,放开她,冷冷地警告她,“再给本王口不择言,本王先弄死你——” 纪舒宁拍着胸口,一恢复了生气,冷哼一声,恨恨地瞪着男人,“你得意什么,要是我有武器在身边,一枪嘣了你,让你给老娘嚣张,什么玩意,一个进了棺材几千年的老骨头还敢在老娘面前嚣张……” 纪舒宁骂骂咧咧地跟在男人身后,男人没再理她,将她带进了一座破败荒凉的院子,“以后你住这里。” 纪舒宁看着满屋子的蜘蛛网,瞪着男人,“你确定这地方能住人?” “自己收拾。” “你宅子那么大,不会连个让客人住的地方都没吧?” “有。”男人阴邪地看着她,“不想给你住,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地方,本王看来看去,就只有这地方最适合你……” “你——”纪舒宁气急,想动手,可几次败在男人的手里,也让她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她只能用眼睛瞪着男人,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 男人把她带到这里后,就真的走了,离开之前,他总算告诉了纪舒宁他的名字,那口气,就跟施舍小乞丐似得,“滕宣。 纪舒宁一怔后,反应过来,对着男人的后背举着手枪的姿势,“小气吧啦的男人,小心被爆菊——” 男人走到一半的身子一顿,慢吞吞地转过身,眸子微微眯着,充满了威胁,磁性的嗓音蕴着一丝慵懒,“你说什么?嗯?” 纪舒宁模模鼻子,眼光四处乱转,“我说,今儿星星挺多的……” 滕宣淡淡的眸子往上一抬,面无表情,纪舒宁也抬脸往天上看了看,顿时满脸的黑线——什么鬼星星,黑色一塌糊涂,连挂着的月光也就只剩个不完整的小月牙…… 第11章 随心所欲 第12章 偷被子的贼 ()纪舒宁捧着那碗燕窝粥,几口下肚,已经见底了,纪舒宁意犹未尽,还用舌头舌忝了舌忝碗底,“太好吃了……” 小丫头瞪着眼,“你,你怎么能……” 纪舒宁站起啦,将碗放进她的托盘里,她本来不准备抢的,可是实在忍不住了,纪舒宁有些不好意思,猫着身子准备溜走,小丫头这会回过神,一把揪住纪舒宁的胳膊,“站住,你不走——” 纪舒宁回头,狡黠一笑,猛然拉住小丫头的胳膊一扯,扯月兑了她的束缚,逃之夭夭,“小姐姐,下次我请你吃满汉全席……” 小丫头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回到眉庄院,阮夫人身着一袭水蓝色长裙,斜斜倚在软榻上,微微阖着眼,美人风情无限,婉兮清扬,小丫头放慢了脚步声,阮夫人却还是听到了,她微微睁开眼,看了小丫头一眼。(凤舞文学网) 第17章 老女人 ()“小丫头片子,跟本王耍嘴皮子,还不如想想怎么保住你这颗脑袋——”滕宣说完,扬长而去,纪舒宁看着他背影画着圈圈诅咒,不甘心地大喊了一声:“你才小丫头片子,姐姐今年二十三,是个成熟女人——” 纪舒宁喊完,感觉到滕宣走到老远的背影突然颤了颤,纪舒宁以为是自己的河东狮吼起到了作用,在身后得意地朝滕宣比着中指,滕宣突然回头,面色表情很是奇怪,说了一句话,纪舒宁听不到,可从他唇瓣张开的弧度,大约猜出了是哪几个字。(凤舞文学网) “老女人——” 老、老女人—— 她虽然过了花季,可怎么说也是妙龄少女一枚吧?怎么也和老女人扯不上关系…… 纪舒宁气得直跺脚,转而想到古代的女人在她这个年纪,早就是几个孩子的妈了,心里也就稍稍平稳了一点,抚着自己的胸口自我安慰,“我是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不能跟一个老古董计较……” 滕宣走后,几个老嬷嬷就对她更加的不客气,一个拿着一个鸡毛掸子,围着纪舒宁转来转去,纪舒宁斜着眼睛,没理睬她们。 “没规矩的丫头——”张嬷嬷看了眼纪舒宁吊儿郎当的样子,吐了这么一句话,一鸡毛掸子就朝纪舒宁挥了下去,纪舒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扭,张嬷嬷骨头错位的声响和尖叫声满足了纪舒宁虐人的快感。 “我就喜欢没规没矩,怎么着?就你还想教训我?” 纪舒宁狞笑,张嬷嬷咬着牙,“死丫头,你竟然敢对我动手,我是王爷请来的,你小心我告诉王爷——” 这几个人,都是滕宣让葛元特地从一干老嬷嬷里挑出来的,手段毒辣,为人尖酸刻薄,纪舒宁我行我素,身上又有几分功夫,普通人还真奈何不了她,这几个老嬷嬷,说得好听点是来教纪舒宁规矩的,在纪舒宁看来就是滕宣故意整她的啊。 纪舒宁一听她提滕宣,就觉得憋屈,一把甩开了张嬷嬷,大摇大摆坐在椅子上,“我这人吧,吃软不吃硬,你跟我耍硬,也耍不过我,自讨苦吃这种事儿吧,我觉得你们古人最喜欢做了,我不成全你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纪舒宁笑眯眯,周嬷嬷还算镇定,“我们都是奉了王爷的命令来教姑娘,姑娘若是不配合,传到王爷耳里,姑娘也知道,定然是讨不了好的……” 纪舒宁扁扁嘴,“说吧,做什么?” “这首要的,就是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纪舒宁咳嗽了一声,默默放下自己交叠的腿,“这样行了吧?” “腰部挺直,手放在膝盖上,面带微笑,笑不露齿……” 纪舒宁一一照做,周嬷嬷还算是满意,又叫纪舒宁站起来走了几步,纪舒宁走的又急又快,步子又迈得极大,周嬷嬷看得直皱眉——这哪是一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男人…… 把一个男人教成女人,比登天还难。 纪舒宁被迫在头顶放了一本书,在大厅里走了一个上午,勉强算过关之后,头顶又放了一只装着水的被子继续顶着走,杯子一次次从纪舒宁头上掉下来,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模糊了她的视线,衣裳也有些湿意。 第18章 逆袭 ()肚子很饿,可这群女乃女乃级别的魔头说了,她完不成任务,就别想吃饭。(凤舞文学网) 纪舒宁想到滕宣的威胁,压下自己的暴躁,血红着一双眸子僵硬地顶着杯子走来走去。 当兵的时候,训练比这苦一百倍,可那都是血性的训练,坚持到底不过是靠一个忍字,对于纪舒宁这种从小野惯了的人来说,那正巧符合她的口味,可现在,滕宣让她所作的事,完全和她的性格不搭边,和她的心里的想法不搭边,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成的…… 李嬷嬷见她练习了一整天,越走越难看,忘了张嬷嬷的前车之鉴,一鸡毛掸子就朝纪舒宁挥了过去,纪舒宁对待被人的攻击一向很灵敏,脑袋一歪,将杯子抖下来,纪舒宁反手抢过鸡毛掸子捏在手里,狞笑着一步一步朝李嬷嬷走进。 “想打我是吧?当我好欺负是吧?”那恶魔一般的坏笑,令李嬷嬷有些慌张。 “放肆,你活腻了……” “别想着再拿滕宣出来威胁我,我告诉你,惹毛了我,我连滕宣那死男人一起收拾,我还不行我斗不过你们这群老骨头……” 周嬷嬷欲上前阻止她,“姑娘,老奴们奉命行事,姑娘若有不满,尽管去找王爷……” 纪舒宁冷哼一声——她要是敢正大光明跟滕宣叫板,用得着在这里受罪? 眼前纪舒宁根本罔顾她的话,周嬷嬷也是个狠戾的角色,对其她嬷嬷使了个眼色,接收她的视线,一群老嬷嬷全部朝纪舒宁围了上去。 纪舒宁其实也就吓唬吓唬李嬷嬷,她不可能真对一个老人动手,虽然从小被骄纵惯了,可底线还是在的。 一看到她们朝自己围攻上来,纪舒宁首先想的还是能躲就躲,可她躲不了,一群老女人就跟掐洋葱似得,一人揪住她身上的一块肉使劲地扭,纪舒宁一下就想起了凶残的容嬷嬷折磨紫薇时的场景,她觉得,自己的下场——真tm的比紫薇好不了多少…… 亏她还是特种兵…… 虽然这特种兵也是个垫底的…… 纪舒宁浑身发疼,彻底怒了,长腿左右开弓,一脚踢翻了一个,过肩摔再扯翻了几个,没几下,所有嬷嬷都全躺在地上哀嚎。 纪舒宁捞起袖子,看见自己手臂上青青紫紫的到处都是掐痕,腰上应该也不少——纪舒宁咬着牙,她在训练场上受过无数次的伤,可从来没受过这么窝囊的伤…… 滕宣,这个变态的男人,此仇不报她纪舒宁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纪舒宁凶狠地盯着地上哀嚎不断的一群嬷嬷——行啊,想教她是吧…… 纪舒宁邪恶地笑着,她的眉目是极其精致的,唇瓣饱满而红润,一双猫眼可爱而不失韵味,此刻,她目光里的危险指数,令每个嬷嬷心里发毛…… “刚才挺得意的,这会怕什么?”纪舒宁抬起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别怕别怕,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你们还有滕宣那狗主子撑腰呢,我命都在他手里,敢把你们怎么着啊,你们说是吧?” 第19章 狗腿 第20章 顶扛扛的权n代 第25章 鬼哭狼嚎 ()“你别每次说不过我就那这招来威胁我……”纪舒宁退后几步,“你也没什么了不起,充其量不过是个权n代,我告诉你,我爷爷也是上过战场的将军呢,我也是权三代呢我,我还不是自己上战场打拼,你嚣张什么,没了皇家的庇护,像你这样的男人,狗屁不是。(凤舞文学网)” “嘴上功夫倒是挺利索的。”滕宣步步紧逼,大掌扣住纪舒宁的手腕,“吐出的话没几句耐听,本王毒哑了倒是省事多了。” 纪舒宁另一只抱着琴的手干净松开,琴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纪舒宁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我胡说八道,我罪该万死,我罄竹难书……滕大爷……伦家以后不敢了……” 滕宣笑眯眯地拉住她的一根手指摩挲,纪舒宁的手因为常年拿枪,有些薄薄的茧子,滕宣模到不是光滑的手指,蹙着眉,“手也是个问题……” 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么能有这么粗糙的手指。 纪舒宁以为他是怪她拉断了琴弦,怕死了滕宣一个不高兴把她的手给剁了,趁着滕宣一个愣神,将自己的手夺了回来,藏到背后。 滕宣的手空了,目光就下意识地追逐纪舒宁藏到身后的手,纪舒宁哭丧着脸使劲将手往后缩,“别,王爷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女子一双贱爪爪过不去……” 滕宣放开她的手,纪舒宁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用力地呼吸着——人人都说穿越好,哪有咱们大天朝好,只有大天朝没有这么**果的草菅人命,每天日子过得提心吊胆。 纪舒宁一想到自己现在过得狗腿又悲惨的日子,情绪就有些低迷,垂着头悲伤了一会,仰天长啸,“泥煤啊,老娘掉天坑里了——” 滕宣真想一棍子敲死她,那河东狮吼的功力都能独步江湖了,他用力扯着纪舒宁的头发,将她提到了自己的面前,“整天鬼哭狼嚎的,弄得本王的王府不干不净,快去弹琴,不然本王先淹死你——” 他一直用死在威胁她,纪舒宁也是有骨气的,她要是在窝囊下去,只能让这个男人看扁。 “你以为我怕死?我是特种兵,过的日子就是在刀尖上舌忝血,不怕酷刑,不怕刀山火海,我答应和你做交易,可没说让自己失去个性,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纪舒宁一口气说完,喝了口水顺气,“再说了,你这么鄙视我做什么?琴棋书画我是不会,诗词歌赋你可难不倒我。” “你难道还会吟诗作赋?” 纪舒宁很干脆地摇头,“不会。” 滕宣面容抽搐,纪舒宁得意地仰起猫眼,“可我会背诗啊,你要听吗?我背几首给你听听。” 滕宣坐在亭子边,双臂张开搭在围栏上,无限风情自他出挑的身姿上倾泻而出,“背几句来听听。” 纪舒宁咳嗽一声正了正嗓音,背着手,做足了高深的姿态,”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第26章 祸害万民 第27章 不用装x ()“我不是小丫头片子,我叫纪舒宁——”纪舒宁大吼一声,吼完,随后就听到琴弦崩裂的声响,纪舒宁胆儿都吓破了,滕宣慢条斯理蹲,纪舒宁立刻将手背到身后。(凤舞文学网) 滕宣强硬地扯出她的手,纪舒宁握成了拳头,滕宣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先剁掉哪根好呢?” 纪舒宁一口口水在喉咙里滑来滑去,“滕、滕大爷……你高抬贵手……” 剁了手指,她以后还怎么拿枪? 滕宣从自己的锦靴里抽出一把匕首来,白金色的光芒闪烁着幽冷的光芒,滕宣漫不经心地用刀锋在她的手指上比划着。 “滕宣……剁了我的手指,我就不能弹琴了,就不能完成你得装x任务了,你可……可得仔细想清楚,别一失足成千古恨……”纪舒宁抖着音试图劝说滕宣。“说的也是。”滕宣手顿了顿,“念在你初犯,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本王把你十指手指都剁了,你也不用装……x了。” 滕宣举一反三,才从纪舒宁那里听到了装x两个字,很快就运用自如,纪舒宁却没心思去夸奖她,她心有余悸,收紧月复,绷着身子,眸子盯着腿下的另外五根琴弦。 纪舒宁垂着头,没看到滕宣俊脸上氲染开的笑意,滕宣起身,点了点她的头,“诗词歌赋你不用学了,等你跪好了,到含昱院找本王,本王亲自教你弹琴。” 纪舒宁猛然抬头,有了先前的教训,这次她的身子绷得很紧,没弄断琴弦,她看着滕宣离开的背影,心里哀嚎不断,“我要罢工——” 纪舒宁跪着,一直跪着,一边跪嘴里一边念念叨叨,“……姓滕的死贱男……画个圈圈诅咒你一辈子没人爱……等老子找回了玉佩回到大天朝,一定要一把火烧了你的鬼王府……” 纪舒宁跪到身子颤抖不已,她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一定是滕宣死变态派人监视她的。 纪舒宁不敢起来,冷汗直流,到了晚上,夜空静谧谧,纪舒宁也不知道滕宣所说的跪到手劲不会再那么大了是什么时候——她手劲一向很大,难道要让她跪一辈子? 纪舒宁的脚掌有些抽搐的趋势,她正在想着要不要站起来直接去找滕宣拼命,就听到亭子外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听着像是两个女人。 “夫人,去亭子里歇歇吧。” 阮夫人软软地嗯了一声,春儿扶着她进去,一眼看到亭子里神色如鬼一般凄厉的纪舒宁,春儿吓了一跳,赶紧将阮夫人挡在身后,“你是何方妖孽,胆敢在宣王府作祟——” 纪舒宁哭笑不得——她的级别上升为妖孽了? 她一扯面皮,才发现自己的脸颊很僵硬,看在春儿和阮夫人的眼里,就更是诡异,春儿慢慢的,也看出了她是正常人,走到纪舒宁身前仔细地打量她,“是你——” 纪舒宁僵硬地笑笑,“难为小姐姐你还认得我。” 第28章 深不可测 ()春儿冷哼一声,“你这个偷粥贼,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纪舒宁嘴角一抽——她们是有多大的仇恨啊,化成灰都能认识她。(凤舞文学网) 春儿看见她悲惨的样儿,幸灾乐祸,“被主子处罚了吧?活该,让你手脚不干净。” 纪舒宁恹恹地提醒她,“小姐姐,我就喝了你一碗粥,我也不想的,主子罚我不准吃东西,我饿了两天了,才喝到了一点粥,我知道我不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纪舒宁说着,还煽情地掉了几滴眼泪,春儿一下就心软了,“你别哭呀,夫人都没怪你,我怪你做什么?” 纪舒宁脸色转的极快,破涕为笑,她的腿早就没有跪在琴弦上,此刻她坐在地上,脸上渐渐的也不再是一脸的青紫,“小姐姐你人真好,我叫阿宁,小姐姐你叫什么?我们做个朋友吧。” 纪舒宁真恶心自己,明明打这个女孩几岁,还一口一口小姐姐地叫着——装女敕卖萌的人最可耻。 春儿甜甜一笑,阮夫人走到纪舒宁身前,春儿起身扶着她,朝纪舒宁道:“阿宁,这是阮夫人,你上次偷得粥,就是夫人的,夫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你还不快谢过?” 纪舒宁抬起脸,去看阮夫人,阮夫人本来挂着淡淡笑意的脸,看见纪舒宁的那张脸,笑容猛然就僵住,“连城……” 滕宣宝贝段连城,从未让她在宣王府露过面,阮夫人知道,那是因为——她和段连城,是表姐妹…… 她和滕宣相识,之后做了滕宣的妾,云州望族段氏一夜之间,满门被灭,段连城从云州来投奔她,在宣王府和滕宣暗生情愫,阮夫人却被蒙在谷里,直到那次送参汤到滕宣的书房,看见段连城坐在滕宣的腿上,郎情妾意,嬉笑怒骂,好一对恩爱鸳鸯。 阮夫人想责问——责问他们,他们在恩爱缠绵的时候,可否想过她的感受…… 而最终,她却只是默默退下,闭眼吞下了所有委屈。 她所求的,只是想在滕宣身边安安稳稳地呆着,如此便好。 人不能奢求太多的东西,奢求得多了,便什么也得不到。 春儿没见过段连城,此刻看到阮夫人对着纪舒宁发愣,唤了她一声,“夫人……” 阮夫人回过神,笑容苦涩——的确很像,却不是段连城,段连城,是高雅而阮媚的,而她却在这个女子的眼里看到了刚毅。 一个像段连城的女人留在府里,滕宣不可能不知道,阮夫人看了眼亭子外无边的夜色,静默着。 “阿宁,谁罚你跪在这儿的?是吕夫人?” 一听到这儿,纪舒宁就咬牙切齿,“滕宣那混球王八蛋——” 春儿惊恐地捂住她的嘴,“你活腻了,敢骂王爷——” 纪舒宁扯开春儿的手,不吐不快,“他就是个混球王八蛋,明知道我做不来,还非逼着我做大家闺秀,他就是故意整我——” 阮夫人柔柔的目光变得深不可测起来,她看着纪舒宁,忽而轻轻笑了一声,笑容苦涩而无奈,眼中的同情,纪舒宁未曾看到。 第33章 流鼻血 第34章 艾滋病 ()纪舒宁越瞄,目光越来越兴奋,她诡异地觉得,男人的那个地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茁壮成长着。(凤舞文学网) 纪舒宁下流的目光**果毫无顾忌,滕宣后脑勺搁在浴桶边缘,仰着脸,陡然睁开了眼睛,望见纪舒宁色眯眯的目光,健臂往上一抓,扣住纪舒宁的肩膀。 “扑通——”一声,纪舒宁被扯进水里,在水里扑腾几下,她冒出脑袋,抹了抹脸上的水,惊魂未定…… 滕宣将她困在浴桶和自己健美的胸膛间里,“你在看什么?” 女人被热水打湿的身子曲线毕露,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滕宣喉结滑了一下,目光灼热——他此刻,想把这个女人拆骨下月复。 “王爷你俊美如天神,奴婢瞻仰不已,一时看走了神……” 睁眼说瞎话,她挺在行的。 纪舒宁感觉到男人的变化,瞟了男人下半身一眼,眼睛睁大——真的好大啊…… 一团黑影压下,纪舒宁使劲缩着身子,往水里钻,躲避滕宣炽热的气息,滕宣虎口掐住她的下巴把她往上提,俊脸盖了下去。 纪舒宁双手捂住脸,阻止滕宣的一下步动作,露出两只明丽的猫眼,“艾滋病的传播速度告诉我们,女孩子要洁身自爱,一夜是危险的……” 滕宣咬牙切去掰她的手指——这个死女人,自己跑来勾引他,还敢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滕宣捏住纪舒宁的手腕一扯,将她的双手都压在浴桶边缘上,急切的吻铺天盖地狂暴地印了上去,激烈的啃咬几乎快把纪舒宁柔女敕的唇瓣啃破皮。 纪舒宁用腿去蹬男人,男人双腿压住她,唇上剥夺她的呼吸,纪舒宁想张唇呼吸,男人的舌头灵巧地挤了进去,在里面攻城略地,扫荡呼吸。 “唔唔——” 滕宣眸子睁着,看着纪舒宁,充满了掠夺的性质,他的唇瓣下移,热烈地啃咬纪舒宁脖子上的肌肤,纪舒宁反抗不过——她的第一次,怎么能毁在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身上…… 而且还是一个狂傲霸道又欠揍的古代男…… 纪舒宁闭着眼,用尽力气大喊一声:“滕宣,你要敢碰老娘,你就得娶了老娘——” 她就不信,滕宣对她整天嫌弃来嫌弃去的样,还真敢娶她…… 滕宣的热情果然因为她这句话而冷却,她退开身,轻蔑地笑着,“想让本王娶你,你够格吗?” 这世上,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更何况一个女人——女人,等于玩物…… 纪舒宁也是他手中的玩物,没有对他说不的权利,可是……他现在,的确不能碰她…… 纪舒宁大胆的行径,让他曾经想过,或许她早就是残花败柳,可她的反应,却太过生涩,风云场中走过来的滕宣,如果纪舒宁是装的,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不能碰纪舒宁,一个残花败柳送进宫里,只会坏了他的事…… 滕宣心思兜转间,,纪舒宁扯着衣领站起来,她抬起脚,目光凶狠,一脚朝滕宣的踢去…… 第35章 吹箫 ()滕宣眸子就盯着她,盯得纪舒宁抬起来的脚打颤,没骨气地缩了回去,她扁扁嘴,在滕宣幽沉的目光,抬头挺胸。(凤舞文学网) “说实话,你也太自信过度,美男我看的多了去了,就没见过你这么低等级又欠奏的,我要是想着嫁给你,我就是犯贱,我纪舒宁虽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不过好歹家世还行,模样还正,又不是找不到男人,谁有心思嫁给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人模狗样儿……” 论损人,她纪舒宁也不是省油的灯。 纪舒宁说完,心有余悸地瞟了眼滕宣阴沉的脸,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跨出浴桶,双脚落地,纪舒宁松了一口气,正想快速逃离这个压抑的地方,猛然呢脚下打滑,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前后晃悠了几下,往前倾倒…… “啊——”纪舒宁摔了一个狗吃屎,膝盖发麻,胸部撞在地上,她有点担心自己傲人的胸器就这么摔扁了,就这么趴着用手模了模——还好,还很挺…… 纪舒宁松了一口气,她听到身后男人从鼻子里闷出了几声冷笑。 纪舒宁试探地扭过头瞟了一眼,正和目光冷飕飕的目光对上,纪舒宁捶胸顿足,“天啊——来个雷劈死我吧——” 滕宣起身,拿过架子上的外衣披上,风情万种地走出浴桶,纪舒宁刚想爬起来,滕宣一脚踩在她的背上,又让她趴了回去。 纪舒宁挣扎了几下,滕宣蹲,冷恻恻地道:“你今天要是能竖着走出这里,本万跟你姓——” 纪舒宁知道自己又找了一次死,她脸色戚戚扭头,“我错了,以后都不敢……” “这句话本王听腻了。”滕宣拆穿她每次惹毛他之后的谎言。 “那我换句你没听过的。”纪舒宁心存侥幸,“藤大爷,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人家,还忘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女子一般见识,小女子这厢,感激不尽。” “还会咬文嚼字?”滕宣脚下松了力道,纪舒宁瞅准了机会准备爬起来溜走,滕宣一脚就盖在她脑门上,纪舒宁呜呜地求饶:“滕大爷,你饶了我吧,我可以将功赎罪……” “你没有赎罪的机会,屡教不改,杀了你本王都嫌脏手。” “我、我真的是来将功赎罪的……真的……” 滕宣美眸半眯,倒是来了兴趣,“怎么将功赎罪,说来听听,说得好听,本王今晚就饶了你一条狗命。” “我不会弹琴,可是我会奏萧,可以用箫代替琴么?” 滕宣浓而恰宜的眉挑起,“你会奏萧?” 纪舒宁弯着眼睛小了一下,挺得意的,“会一点点……” 滕宣起身,收回自己的脚,纪舒宁爬了起来,揉着自己的膝盖——疼,真tm的疼死了,太作孽了…… 滕宣让葛方去拿萧,轻飘飘地从薄唇中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几个字,“敢耍本王,你死定了——” 纪舒宁扯着一边的眉眼笑,笑得很牵强。 葛方拿了萧上来后,滕宣接过,甩到纪舒宁怀里,“开始吧。” 第36章 装x高手 第41章 美人如玉 第42章 活春宫 ()他怎么能,这么无情…… 就因为纪舒宁是他不上心的女人,他便能如此无情,那么,她呢…… 她亦不是他心里的女人,她是不是也是他随时拉出来代替段连城的牺牲品…… 这个疑问,很久之后,阮夫人终于得到答案,而那时的纪舒宁,在亲眼看着阮夫人的遭遇之后,也也有了同样的疑问——她们,是不是都只是为了段连城的存在而活着……? 当她自己也身陷囫囵的那一天,她以同样的方式,得到了和阮夫人同样的答案——滕宣所有的女人,都只是为段连城而存在的替代品,她们可以代替段连城被滕宣送出去伺候别的男人,可以代替段连城奔赴黄泉…… 有情的男人,往往是最过无情的。(凤舞文学网) 而此刻的纪舒宁,什么都不知道,阮夫人是个宁静的女子,跟她呆在一起,纪舒宁也能感觉到一种宁静,她调皮地朝阮夫人挤了挤猫眼,“那我出去玩会。” 阮夫人点头,“去吧。” 纪舒宁蹦蹦跳跳地离开眉庄院,在王府里四处闲逛,新鲜的空气在现代化的工业污染里是奢侈的,纪舒宁贪婪地呼吸着。 前面的亭子,纪舒宁还记得自己上次在这里弹过琴,她正想走过去坐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软娥娇喘和男人低低压抑的喘息声。 纪舒宁身子一顿,眼睛陡然放出的光芒比头顶的骄阳更加的绚烂夺目,她蹑手蹑脚地爬到一块假山石上,趴在上面,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亭子里疯狂律动的一男一女。 滕宣穿的很整齐,衣服裤子全在身上,反观他身下的女人,则浑身**,肌肤胜雪,滕宣用力地冲撞,女人的申吟声一浪高过一浪…… 现场版的活啊这是…… 可惜,她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见。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一对狗男女……” 纪舒宁刚骂完,滕宣的视线突然朝她射了过去,阴沉无比地看了躲在假山上偷乐的纪舒宁一眼,滕宣发泄完后,抽身离开,留下女人**着身子**地躺在那里。 滕宣突然没了踪影,纪舒宁正在疑惑,上就被人踢了一脚,纪舒宁嚎叫一声,从假山上摔了下来,随即耳朵就被人用力揪住,“你不在眉庄院好好呆着,跑这里乱窜什么——” 滕宣一把火在胸腔里燃烧,他无法否认自己回头那一瞬间看见纪舒宁的那一双猫眼,他竟然……该死的没忍住…… 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不止影响到了他的情绪,他的思想,甚至……连他的**,她也参与进来……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一向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滕宣,不爽到了极点—— 纪舒宁被他阴森的面容吓到,耳朵也被他揪得很疼,撒着谎,“夫人说我学得很好,让我出来透透气。” “透什么气,给本王滚回去——” “我马上滚马上滚……”纪舒宁保证,“先放开我的耳朵,要被你扯掉了……” 第43章 分手信 第44章 擦枪走火 第49章 爷罩你 ()纪舒宁想起写分手信给滕宣的女人,她有预感,那个女人一定就是滕宣心心念念想得到却又得不到的女人,所以她看了那封信,滕宣才会勃然大怒。(凤舞文学网) 阮夫人听完后苦笑,纪舒宁面目凶残,“要是我的男人敢这么对我,我就把他阉了,再做成人棍,哼哼——” 春儿一听,立刻从纪舒宁身边闪开到老远的地方,纪舒宁朝她喊:“春儿,我又没说你,你躲什么啊?” 春儿打了个冷颤,纪舒宁坏笑地起身,“莫非你看上姐姐了?” 纪舒宁一把揽住啊春儿的腰肢,一副流氓的调笑口吻,“小妹妹脸蛋好水润,让爷亲一口——” 纪舒宁撅着嘴凑过去,春儿往后仰,还是躲不过纪舒宁的攻击,脸颊被纪舒宁狠狠地啾了一口,“爷在你这儿盖了一个章,从今以后你就是爷罩的人了,谁敢欺负你尽管来找爷,爷给你做主。” 春儿脸红地推开她,“给我做主?你还是先想想怎么绣出一幅鸳鸯向王爷交差吧。” 纪舒宁沮丧,“春儿你怎么能在这么温馨的气氛下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太没有情调了。” “快去绣吧你,没个正经。” 纪舒宁皱着鼻子,“好像吃太多了,我先去茅坑蹲一下,回来再绣。” “你可别想跑——”纪舒宁偷懒的鬼点子多,春儿不得不警告她。 “我要是逃的出去,早逃了,还用在这受窝囊气。”纪舒宁说完,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眉庄院,春儿猜对了,她不是真想去茅厕,她就是找机会偷懒的。 纪舒宁垂着头走上一座半圆形的小桥,迎面吕夫人风姿绰约走来,纪舒宁没让道,吕夫人一眼认出了她。 “是你——” “你谁啊?”纪舒宁没印象,有些人,你见到第一眼就能刻进心里,有些人,即使天天见面,你也能在下一刻忘记她。 吕夫人艳丽的容颜布满了阴森,“贱婢,见到本夫人还不行礼——” 她是当朝礼部侍郎的小女儿,为人泼辣,在府里一向横行霸道,藤宣当初纳了她,就是喜欢她飞扬跋扈的性子,新鲜劲不过三月,滕宣就腻了,当初吸引滕宣的性子,成了不懂事理的无理取闹。 加上滕宣风流,貌美如花的女人一房一房地抬进来,她渐渐被滕宣所遗忘,那次好不容易把滕宣引到了亭子里,却偏偏被这个贱丫头挠了她的好事。 滕宣轻而易举猜到她的心思,冷着声音警告她不许动这丫头。 她不敢惹怒滕宣,只好暗暗吞下这口气,现在看到纪舒宁,那股气又渐渐冒上来占据了上风。 “我为什么要给你行礼?哪儿跑来的神经病,回你的精神病院玩去——” 纪舒宁抬脚就走,吕夫人指挥两个婢女,“给我拦住她——” 两个婢女上前,还没碰到纪舒宁,纪舒宁回头一腿扫过去,将两个婢女扫落在地,纪舒宁拍了拍膝盖,“好久没活络筋骨了,两位小妹妹,真是不好意思,姐姐真不是欺负幼小,你看你俩,这算群殴吧?也不能怪姐姐是不?” 第50章 玩不坏 ()纪舒宁说完,又朝吕夫人勾唇笑了笑,“让我给你行礼,我怕你受不起。(凤舞文学网)” “本夫人是王爷的女人,你不过是个奴婢,敢这么跟本夫人说话——” “你就个小妾,俗称二女乃,不对也不知道你是n女乃,做男人的暖床工具也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炫耀的。”纪舒宁说话犀利。 “你你你——”吕夫人指着纪舒宁,手指发抖。 纪舒宁说的没错,她只是个妾,她的身份,还不足以做身份显赫的皇子的正妻,但府里的女人,也只有她的出身是最好的,这个贱丫头,竟然说她是暖床工具…… “指什么指,就是我怎么了?”纪舒宁挑衅地扬着下巴,在滕宣那里受的窝囊气,她全部还给他女人,反正是这个女人自己找上来的。 纪舒宁潇洒地甩着手臂,大摇大摆离开,吕夫人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去扯她的手臂,纪舒宁手臂用力一扬,“你烦不烦——” “扑通——” 纪舒宁听到这声音,立刻顿住脚,闭着一只眼往桥下看了看,正看到吕夫人在水中挣扎的身影。 ——这、这也太弱了吧…… 纪舒宁暗道——遭了,又惹事了。 她挽了挽袖子,裙角一掀,正准备跳下去救人,一道浓黑色的身影如落叶般拂过水面,黑衣翩跹,似魔似仙,片刻已经到了桥上。 纪舒宁看见滕宣阴鸷的脸,怕怕地缩了缩肩胛骨,“这次我可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力气大了那么一点……” 滕宣目光晦暗地看着她,吕夫人在他的怀里柔弱地发抖,“王爷,好冷啊。” 滕宣阴冷地扫向两个婢女,“还不扶夫人回房——” 吕夫人不甘心,“王爷……” “嗯?”滕宣阴郁地看了她一眼,吕夫人咬着牙,不甘心地瞪了纪舒宁几眼,被婢女搀扶着离开。 滕宣朝纪舒宁走进一步,纪舒宁立刻后退几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你女人太弱了,简直就是弱爆了,要是在现代社会,那就是一朵奇葩……” 碰一碰都能被甩下桥,那不是奇葩是什么.? “纪舒宁,你一天不惹事就皮痒?” “我没惹事,这次真的是意外,我跟你说真的,你女人身体这么弱,在床上能满足你这头种马吗?” 这个问题,很有深度,仔细深究起来,纪舒宁就会想——难怪古代的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原来是女人身体素质太差,满足不了啊…… 纪舒宁想着想着,嘿嘿地笑了起来,滕宣盯着他,她突然反应过来,捂着嘴,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没乱想——” 说完,又立刻甩了甩头,“不是,我什么都没说——” 滕宣邪肆的面容凑近她,“怎么,你想代替她来满足我?” 纪舒宁使劲地摇头,“不不不,我还年轻,不想得艾滋,你还是好好去挑一个能受的住你发情频率的人,千万别祸害无辜,把人家一根好苗子给弄成了病秧子。” 滕宣高大的身躯将纪舒宁压向桥栏,“本王看你挺适合的,身强力壮,本王怎么玩,也玩不坏。” 第51章 踢废了 ()滕宣的口气太诱惑,纪舒宁内心有点瓦解——活到这么大的她,还没有跟男人做过那种事,的确有点像……老处女啊…… 纪舒宁舌忝了舌忝嘴角,粉润色的唇瓣,艳红的舌头,滕宣气血瞬间翻滚起来——心里懊恼,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诱人了…… 纪舒宁的手指在滕宣的胸上点了点,“要不,我们试试吧?” 纪舒宁说完,又火急火燎补了一句:“不过你可不能要我负责,做完之后大家谁也不欠谁,而且,你技术要有保证,不能让我疼,嘿,我看过我三哥电脑的毛片,那些女的叫得挺爽的……” 滕宣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黑——这个女人大胆的程度,让他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纪舒宁总算感觉出来,身子缩了缩,打退堂鼓,“不做就算了,你这么吓人做什么。(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 滕宣沉住气,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忽略这个女人的一切陋习,看看她的好处,可问题是,她有值得赞扬的长处吗? 前几日交给她的礼仪规范,此刻早就荡然无存,滕宣的手举起来,气的想一掌拍死这个女人。 纪舒宁一看到他出手,魂都吓没了,身子条件反射,抬起膝盖,狠狠往滕宣的胯下踢去,滕宣猝不及防被击中,身子立刻弹开,他撑在桥栏上,脸色铁青,冷汗涔涔,伸出的手怎么也不敢去捂住那个地方。 纪舒宁还在装无辜,“我经不起吓的,你还吓我,遭报应了吧。” 滕宣咬牙切地瞪着她,“死女人——” 纪舒宁撒腿就跑,滕宣下意识想去追,牵扯到了胯下,倒吸一口气——这个死女人,一点都没留情。 纪舒宁一口气就跑到眉庄院,撑在桌上直喘气,春儿往她身后看了看,“你跑什么?后面又没鬼,你的鸳鸯的还没秀完呢……” “春儿我跟你说,我惹事了,刺绣的什么统统让一边……”纪舒宁倒了一杯茶灌进嘴里,“我先保命去了……” 明儿不明所以,纪舒宁已经风风火火地跑了。 纪舒宁觉得自己那一脚,指不定真把滕宣给废了,要是这样,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当务之急,就是快点逃。 纪舒宁不敢回随心院,她怕滕宣已经在那里守株待兔等着收拾她,在王府乱窜,看见有人过来,立刻躲起来,纪舒宁战战兢兢,看见的每个人,她都觉得像是奉了滕宣的令来捉她回去受死的。 纪舒宁悲催地在一间臭味熏天的茅房躲了一个下午,晚上四下无声的时候才出来。 纪舒宁一出了茅房,浑身的臭味连她自己闻了都要反胃,她哀伤地觉得自己的命运真tm的悲惨,传说中穿越女的十全大福利她一分都没领到,还落魄到躲在茅房里保命…… 纪舒宁仰望明月高悬的天幕,很想牛逼地掉几滴眼泪来为自己悲惨的人生遭遇哭诉一遭,可还没等到她憋出眼泪,一阵脚步声就响起来了。 纪舒宁拉开茅房的门,攀着两边的墙壁,四肢并用矫捷地攀到了茅房顶,如一只蝙蝠般地雌伏着。 第52章 又见活春宫 ()纪舒宁刚爬上去,一个小厮进来。(凤舞文学网) 纪舒宁心里直哀嚎——怎么又是男人…… 纪舒宁闭上眼——她可不想长针眼…… 等了会,纪舒宁没听到小厮离开的声响,反而听到了一阵轰轰烈烈的打屁声,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臭屁味和臭不可闻的……屎味…… 噢,买糕…… 这人到底吃了什么,这么臭…… 纪舒宁五官皱到了一块,眼睛被熏得睁不开,鼻子被熏得快要失去嗅觉…… “阿嚏——”纪舒宁一个没忍住,终于打了一个喷嚏出来,一张开嘴,那臭味又进了嘴里,她忍无可忍,“卧槽——” 蹲在茅坑上的小厮抖着双腿抬起头,“鬼啊——” 纪舒宁此刻纠结在一起的五官——比鬼还恐怖。 她连阻止小厮出声的机会都没有,从茅厕顶跳下来,踩在小厮的头上拉开门迅速窜了出去,小厮还在茅厕里毁天灭地地大喊,“有鬼啊有鬼啊——” 王府里的下人闻声陆陆续续赶来,侍卫也围绕过来吗,纪舒宁从另一条道逃开,跑到了一堵墙边,四下无人,她几步弹跳跳到了墙上,纪舒宁暗自窃喜不已的时候,衣领被人揪住,她被人扯了下去。 纪舒宁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海外天空,哀怨地在心里唱着:“我想要自由,就像飞过我身边的知更鸟,就像在蓝色大海里激起的浪花,如果你的爱将会束缚我,请不要试着束缚我,请说再见吧……” 看见葛方,纪舒宁奔溃地大喊:“大哥,我跟你又没仇,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 葛方没说话,直接把她提到了滕宣的含昱院里。 葛方把她甩进去,然后关门离开。 富贵奢华的屋子里,地板光可鉴人,纪舒宁趴在地上,听到一声声细碎的申吟声,她抬脸,看着前面帷幔飘飘的豪华大床,里面有两个身影在蠕动…… 滕宣的身上弥漫着一股怒气,身下的女子在妖娆地扭着身子,“王爷,快点嗯啊……” 又是活啊这是…… 纪舒宁瞪大眼,滕宣没废掉啊? 分不清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总之纪舒宁叹息了一声,而这声叹息,加深了滕宣的怒火,他在帷幔后的眸子,如寒潭般冷而深,睇着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女人。 任由身下的女子如何的妖娆魅惑,他却没有一点兴趣,滕宣揭开帷幔,脸色难看至极,他衣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纪舒宁被他阴到骨子里的眼神吓得不轻。 穿得这么整齐…… 纪舒宁忍不住又想入非非——刚才他用的什么玩意在整那女人啊…… 滕宣将床上的女人甩下来,怒不可遏,“给本王滚——” 纪舒宁还有心情琢磨——滕宣喜欢叫女人滚,有钱有势的人癖好都比较怪…… 女人浑身**,哆哆嗦嗦地披了一件外衣在身上跑了出去。 滕宣脸色森寒,一步一步走进纪舒宁,纪舒宁心惊胆寒,趴着后退。 滕宣蹲,捏着她的下巴,“死女人,本王太纵容你了,让你无法无天了,你竟然敢踢本王——” 第57章 扭来扭去 ()“你要是顺着本王一点,就不会吃这么多苦。(凤舞文学网) 第58章 两只小麻雀 第59章 保证不给你丢人 ()“这是朱砂?” “跟你说了不是画的。(凤舞文学网)” 滕宣静默地望了她很久,当着纪舒宁的面将绣帕塞进了自己怀里,却对纪舒宁说:“本王只要绣的。” 纪舒宁捧着脑袋做崩溃状,“我说了不会不会就是不会,滕宣你太过分了——” 滕宣哼了一声,纪舒宁跑出去,脚乱踢,路边的名贵花种被她摧残得惨不忍睹,纪舒宁爬上一座墙,葛方时时刻刻盯着她,站在墙下,看着纪舒宁。 纪舒宁也知道自己在葛方的手上不可能逃得掉,她趴在墙上像一只哈巴狗一样的可怜,目光充满了渴望着外面宽广的街道,“外面的世界,多么的美好,多么的令人向往,为什么我却如此悲惨——” 葛方常年僵硬的脸上,有着一丝笑意,纪舒宁举起手来,仰天长啸,“天啊地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纪舒宁的手离开攀着的墙,还没发泄完,就无情地摔了下去,被打的很疼,纪舒宁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葛大侠,你太不厚道了——” 看见她摔下来,竟然都不扶她一下…… 葛方站在远处,纪舒宁龇牙咧嘴,一双黑色锦靴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眼帘里,彰显着身份地位的显赫,纪舒宁恨恨地瞪了那双靴子一眼。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纪舒宁就坐在地上,难受的紧,滕宣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纪舒宁凶狠地抬起脸,“看什么看——” 声音戛然而止,纪舒宁脸色通红,滕宣脸色青青紫紫,时间像是凝固,维持着姿势不动的两个人,眼睛互相瞪着对方…… 滕宣离她太近,纪舒宁抬头的瞬间,整张脸就撞向了男人那个令人想入非非的地方,纪舒宁想起那晚的事儿脸就更红,耳根子红的几近透明。 她无地自容,滕宣**果戏谑而又深沉的目光更让她浑身不自在,纪舒宁猛然弹开身子,瘫在地上捂着脸,“节操啊节操啊,你到底碎去哪里了……” 葛方不经意看了滕宣一眼,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浅浅淡淡的笑意,葛方目光微闪,再次看了纪舒宁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移开视线。 不过片刻,滕宣也恢复了正常,声音微微的有些暗哑,“走吧。” 纪舒宁爬起来,很有气势地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不用你赶我,我自己会走,有你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 纪舒宁说完,雄赳赳地离开,滕宣在身后淡淡开口,“说不想出府了?” 纪舒宁脚下一顿,眼珠子转了很久,一步一步试探地向后退,与滕宣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又耍我吧?” 滕宣甩了她一眼,提步离开,纪舒宁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带着一丝希望跟上去,直到畅通无阻地出了王府大门,纪舒宁终于确定——滕宣不是在耍她。 纪舒宁一兴奋,草莽性子又冒出来了,她在大道上转着圈圈大喊:“姐终于重见光明了——” “你少大喊大叫,敢给本王丢人,立刻滚回去——” 纪舒宁脸上的笑容灿烂极致,如阳光般的暖人心,她站直了身姿,敬了一个军礼,“报告长官,保证不给你丢人。” 第60章 洛神赋 第65章 美人 ()“本王不喜欢的东西,你就别留着污了本王的眼——” 纪舒宁哀哀地抬着眼睛,“这是美女图……” 你不是最喜欢美女么…… “扔了——”滕宣将她提了起来,目光再次在她的脚上转了一圈,然后捞起来,用小拇指在她的脚掌心转悠…… “扔不扔?” “啊哈——”纪舒宁脚心落在男人的手里,尖利的指甲轻轻地抠弄,一阵痒意,纪舒宁腿乱蹬,“扔……扔……我扔……别挠了……” “现在就扔——”滕宣不依不饶,纪舒宁依依不舍地将怀里的画扔到了不远处,滕宣瞟了一眼,满意地一笑,停下了作乱的手。(凤舞文学网) “你满意了?”纪舒宁喘着气,在滕宣手里的腿恨恨地蹬了一下,滕宣笑了一声,抬高她的腿,灼灼桃花眼盯着纪舒宁,含着她的大脚趾咬了一口…… 纪舒宁连口水都忘了吞,直愣愣地看着,滕宣蹲下,给她将鞋袜穿上,再站起来,捏着纪舒宁的鼻子,“别发愣,走了——” 纪舒宁呼吸难受,回过神,看见滕宣远去的潇洒的背影,彻底凌乱了…… 见鬼了…… 纪舒宁自动离滕宣三尺远,滕宣回过头,“你闪那么远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是危险人物…… “过来——” 纪舒宁走了一步,滕宣不满意,“让你过来——” 纪舒宁犹犹豫豫地跨了三步,离滕宣还是有一些距离,“这样行了吧……” 滕宣轻轻然然却阴森无比地叫她:“纪舒宁——” 纪舒宁不情不愿,扭扭捏捏地跟了上去,滕宣一把将她拽到身边,“给本王老实点——” 纪舒宁撅着嘴,表情恹恹的,滕宣一直扯着她的手腕,纪舒宁甩了几次,没甩开,滕宣反而将手掌滑了下去,捏住了她的手,男人浑厚的掌心满是霸道的力量,纪舒宁更是挣不过。 滕宣的脸朝向了另一边,在纪舒宁看不见的地方,奸诈地笑着。 纪舒宁看着路边摆放着各式各样小玩意的小摊,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此刻和滕宣的样子,就像……逛夜市的……情侣…… 纪舒宁看着两只相握的手,微微红了脸,滕宣捧着她的脚,看着她时的狂热目光,亲吻她脚趾时的痴醉,更让她浑身燥热…… 简直太不对劲了…… “你想什么?”滕宣不知道什么停了下来,纪舒宁还在失神地往前走,滕宣将她扯了回来,纪舒宁回过头,用力摇着头,“没想什么,我绝对没有想那些变态的事儿——” 纪舒宁想咬断自己的舌头——瞧她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啊…… 她一脸的懊恼,偷偷觑了滕宣一眼,滕宣目光灼灼,勾魂摄魄般地盯着她,纪舒宁移开了视线,随便找了一处地方将自己慌乱的目光放下…… 滕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看到几个女子在挑胭脂,滕宣挑了挑眉,“你喜欢?” 纪舒宁看着那个朝她招手的小糖人,点头,“喜欢。” 滕宣拉着她走过去,“自己挑。” 第66章 肉体事业 ()纪舒宁被甩在胭脂摊上,愣愣地看着滕宣,“我挑什么?” “你不是想要胭脂?” 纪舒宁一下跳起来,“谁要这玩意,我要小糖人,小糖人——” 滕宣肩膀一抽——不喜欢胭脂水粉的女人,还叫女人…… 纪舒宁跑过去将糖人取下,放进嘴里吮吸,“我要这个,你会给我买吧?” 她就是怕滕宣不买,才先舌忝了一口,“你要是不买,别人会说堂堂一个王爷,竟然欺压百姓,买东西不付帐……” “本王出门从来不带钱。(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 纪舒宁有点忐忑,在四周瞄着葛方和葛元的身影。 “葛方和葛元,本王让他们办事去了。” 纪舒宁这会,舌忝着糖人,都觉得是苦的,她眸子无辜地看向卖糖人的老板,老板也无辜地看着她,纪舒宁是一个爱国家爱人民的好士兵,她将糖人不舍地递给老板,“老板,我还给你吧……” 老板很哀怨地提醒她,“姑娘,你已经舌忝过了……” 纪舒宁又去看滕宣,滕宣坦然地回视她,纪舒宁觉得,自己要是不付钱,就是欺压人民,愧对自己的军籍。 她犹犹豫豫地从衣领里掏出自己身上唯一的奢侈品——一条出自国际知名设计师手下的宝石项链。 这可是她三哥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两千万啊…… 两千万换一个糖人,tm的长了脑袋的人都知道亏啊…… 纪舒宁心里啼血,滕宣走到她身前,眯眼看着那条项链,纪舒宁仰脸看着他,“你真没带钱吗?” “没带。”滕宣很干脆,打破了纪舒宁的期望,纪舒宁垂着头,去取项链,滕宣阻止他,取下大拇指上的扳指扔给老板,将纪舒宁的项链塞回了她的衣领里,“蠢女人。” 滕宣拉着纪舒宁离开,纪舒宁取下小糖人,走了一会,滕宣回过头,“逛好了?” 纪舒宁很想说没逛好,看了滕宣一眼,吞下了心里真实的渴望,“逛好了……” “回府去。” 葛方不知何时又出现,滕宣将她交给葛方后,一个人离开,纪舒宁站在原地,看见滕宣走向了一家热闹的酒楼,楼前有穿着艳丽的女子在甩着绣帕,楼上有女子凭栏远望,纪舒宁血液兴奋地倒流——传说中的青楼啊这是…… 把糖人一扔,纪舒宁动作迅猛地闪到了滕宣的面前,连葛方都未反应过来。 纪舒宁激动地拉住滕宣的手臂,“滕宣,我也去——” 滕宣脸色微微一沉,一瞬不瞬盯着纪舒宁,“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知道知道,这不就是青楼妓院。”纪舒宁一脸崇拜,“简直太兴奋了,我竟然能在古代见到传说中千古不衰的**事业,啊,我等不及了——” 说完,一个箭步往里面冲去,门前的打手只觉得眼前一闪,再去看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 “这个死女人——”滕宣低咒一声,提步快速跟了上去,在一群莺莺燕燕中揪出纪舒宁,“你捣什么乱,回去——” 第67章 粉色菊花 ()“我不捣乱,我不打扰你寻欢,滕宣,咱俩各玩各的,你别揪着我,我好不容易见识到了古代青楼,怎么着也得仔细考察考察,你快放开我……” 滕宣是这里的常客,他揪着纪舒宁,很快就被燕环肥瘦包围,滕宣脸色不好,扯着纪舒宁进了一间房,将她甩在软榻上。(凤舞文学网) “再敢乱来,本王把你卖在这儿接客——” 纪舒宁撑着软榻坐起来,没出声,滕宣也坐下,不一会老鸨推门进来,带了四个娇俏的女子进来,“王爷,百合,海棠,芍药,粉菊给您带来了。” 纪舒宁正握着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酒,听到粉菊两个字,被呛了一口,咳嗽不断…… 粉菊,多艺术的两个字…… 滕宣瞪着她,纪舒宁给他解释爆菊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老鸨之后弓着身子退下。 纪舒宁撑着下巴,打量对面的四个女子,清一色的绝色佳人,放在现代,那就是纯天然的美人,肯定能在娱乐圈里红一把。 四个女子熟稔地依偎到滕宣的身边,把纪舒宁挤到了偏远的角落里,滕宣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一双眸子偶尔扫过纪舒宁。 “去,弹首曲子给本王听听。” 百合坐到琴前,去弹曲子,纪舒宁支着下巴,耷拉着眼皮,滕宣不让她出去,她越呆越无聊,颇有感慨地嘀咕着,“不是都说妓院是人间极乐,怎么这么无聊,果然有些东西不亲眼看见,不能妄断结论啊……” 滕宣推开身边的粉菊,凑过去,薄唇在她的脸上吐着暧昧的气息,“你想见识见识什么叫人间极乐?” 纪舒宁身子往后仰,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撑在滕宣胸前阻止他的靠近,“我、我不想见识……” “怎么不要了?本王亲自带你见识,一定让你极乐到天。”滕宣压下,纪舒宁撑不住,被压在软榻上,滕宣撑在她的身上,俊魅的脸寸寸压下,纪舒宁心跳加速,侧着脸躲避他的呼吸。 太妖孽了…… 在军队被训练出的坚强意志力,一遇上滕宣,就开始土崩瓦解,纪舒宁都有点瞧不起自己。 纪舒宁像一只乌龟,努力地缩着自己的身子,滕宣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从看见纪舒宁那只小巧可爱的脚,他就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时时刻刻想着把这个女人压在身下狠狠地疼爱…… 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 滕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撑起身子,将芍药拉入自己的怀里,急切的吻落下,用力地研磨芍药娇女敕的唇瓣,芍药气喘吁吁,在他的怀里妖媚无比。 纪舒宁松了一口气,坐起来,却又觉得这一幕很是刺眼,心脏像是揪在了一块,让她呼吸困难。 滕宣亲吻着芍药,却肆无忌惮地盯着纪舒宁那自然粉润色的唇瓣,纪舒宁浑身不自在,说了一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便起身拉门离开。 葛方在门外,见她急匆匆地出来跑开,也跟了上去。 第68章 嫖男人 ()纪舒宁撑在一颗大树上,喘着气,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太妖孽了太妖孽了……这得有几千年的道行吧……不会是狐狸精转世祸害人间吧……” 喘完气,抚着胸口靠在树上,“我要不要揪出他的狐狸尾巴为民除害?可是我又打不过他,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先溜走……” 纪舒宁看四下无人,也没看到葛方,心里窃喜——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才刚动了心思,天上突然飘下几滴雨水,“下雨了吗?” 雨水落在纪舒宁的鼻尖上,流下来,滴到了她的唇上,纪舒宁用舌尖舌忝了舌忝…… ——酒…… 纪舒宁抬头看去,在一片浓郁的树叶之中,她看到了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子,那金色的光芒流光溢彩,幽幽流转的都是奢华与斑斓间的璀璨。(凤舞文学网) 他手持酒壶,坐在树杈上,一身暗红色的劲装,同色腰带上一颗如血珠般的玉石镶嵌,一个如火般狂肆的男子,如狼一般暴虐的男人。 男子居高临下看着她,金色面具遮住了半张脸,眸子却是引人犯罪般的深邃难测,他的唇,不是很薄,却透着一种薄凉和阴狠的意味来。 男子在树上笑着,指尖微微抖了抖,酒壶倾斜,酒倒出来,纪舒宁仰着头,那些酒,全部倒在了她的脸上。 舌尖舌忝了舌忝——好酒…… 太暴殄天物了…… 纪舒宁攀着树干,动作利落地爬上树,劈手夺过男子手里的酒壶,仰头,很快将一壶酒喝得一滴不剩。 男子微微挑了挑眼尾,纪舒宁倒着酒壶抖了抖,确定没了之后,将酒壶塞回了男子的手里,“还给你,酒挺不错的。” 可惜,太少了,她酒量一向很好,外号千杯不醉。 “你就不怕我下毒?”男子笑着问。 “那你下毒了吗?”纪舒宁眨着猫眼问,一点都看不出有害怕的迹象。 男子半真半假道:“你说呢?” “依我现在还活着的情况看来,应该是没毒……”纪舒宁歪着头,看着男子,话锋一转,“不过,那也说不定,有可能你下的是慢性毒药,喜欢红色的人,一般都是风华绝代而又擅长下毒的狠绝之人,指不定你喜欢亲眼看见生命是怎样在你眼前一寸一寸流失……” 男子轻笑出声,即使看不清他面具下的真面目,纪舒宁也能看出这个男子的笑容——好假…… 比滕宣还会装x。 “大白天的带着面具做什么……”纪舒宁低声嘀咕,想到穿越前的那伙恐怖组织,有些警惕。 男子微微凑近了她,嗓音偏向中性化,却很有磁性,“你是这里的姑娘?” 纪舒宁胸膛一挺,指尖顺着眉心扫到了眉尾,“我是来嫖男人的——” 男人细长的手指捏着酒壶甩来甩去,漫不经心问:“那你可有看上眼的?” “目前没有。” “那你看我如何?” “目测身材不错,不过脸嘛……”纪舒宁捏着下巴打量男人,品头论足,“你得先把面具摘了让我瞅瞅,我可不想跟个丑男人滚传单,第二天睁开眼被活活吓死。” 第73章 玉佩 ()其实,跟在滕宣身边,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有个养眼的美男,虽然此美男脾气古怪,性格刁钻…… 滕宣至水中飞身跃起,纪舒宁刚想上岸,滕宣站在岸边,一脚踩在她的头上,“你给本王在里面呆着——” 纪舒宁无所谓,“那我再去水里玩会儿,能上来了你下去叫我。(凤舞文学网)” 说完,就准备沉下去,滕宣揪着她的领子把她提上来,瞪着她,纪舒宁不怕死地开口:“眼睛别整天瞪人,会长成斗鸡眼的……” 百合拿了披风过来,给滕宣,纪舒宁嘴一扁,“没我的啊……” 滕宣将披风砸在她头上,“把你这鬼样子遮住,丢人现眼——” 滕宣转身,纪舒宁拉住他的手臂,神色很严肃,“滕宣,你把玉佩给我吧,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滕宣扬了扬玉佩,“这块玉佩,对你很重要?” 纪舒宁很郑重地点头,“很重要。” “重要到什么程度?” “如果没有他,我一辈子都回不到自己的国家,见不到自己的亲人。” 滕宣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这样啊,那更好,这块玉佩,先放在本王这里,你什么时候完成本王交代给你的事了,本王就将这块玉佩给你。” 滕宣离开,纪舒宁在身后追着他跑,“你不能这样——” 滕宣回头,“本王当然能这样,因为你在我手里,玉佩在我手里,你要是听话,玉佩就是你的。” 纪舒宁咬着牙,“好,我都听你的,不过,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本王让你学的东西,你只要学好便成。”滕宣轻描淡写,始终没有告诉纪舒宁他最后的打算。 纪舒宁沉默了一会,再次看了眼玉佩,“好,你要遵守诺言。” 这块玉佩,千年前的主人——原来是滕宣吗? 她的到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滕宣知道这块玉佩能穿梭时空隧道吗? 她有很多疑问,却都无法得到解答。 纪舒宁回了王府之后,再也不寻思着逃跑——玉佩在这里,她不能跑,跑了,就是放弃回到现代的机会…… 滕宣听说她两天没出过随心院,亲自推开了随心院的大门,纪舒宁绣了两天,一副鸳鸯图刚刚完工,她手上被针刺了许多细小的针孔,密密麻麻加起来,跟蜂窝一般结构一般的匪夷所思—— ——能把自己的手扎成蜂窝,也是一门后现代艺术…… 滕宣进来,纪舒宁满脸期待地呈上自己的作品。 “滕宣,你看看像不像?” 滕宣的目光停在她疮痍横生的手上,眼球被刺疼了一下,滕宣移开,“你绣的是乌鸦?” 纪舒宁很挫败,“我发誓,我绣的是鸳鸯。” 滕宣的目光再次瞟了一眼她的手指,“依本王看,你还是绣一副猪头比较合适。” “为什么,?”纪舒宁不解地问。 滕宣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捏着纪舒宁的下巴,将她的脸左右摇了一圈,“把你自己的脸绣下来,你总不至于绣那么丑。” 纪舒宁听完,气血上涌,面带僵硬的笑意,压制自己熊熊燃烧的小宇宙,“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打不死的小强,不要跟一个贱人计较……” 第74章 你是粉菊还是黑菊 第75章 古代没有b超 第76章 无情的男人 ()“有红糖吗?”纪舒宁问忙碌的春儿,红糖在中国古代,一直是养颜养经的古方。(凤舞文学网) “什么是红糖?” 纪舒宁挠着头发,“那个……我记得《本草纲目》里,好像是叫沙糖吧,还是叫赤砂糖呢……” “沙糖倒是有。”春儿又换了一块帕子。 “春儿,我先出去一会……”纪舒宁一边说一边往外跑,春儿一门心思全在阮夫人身上,只是嗯了一声。 过了大约半晌,纪舒宁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她没拿托盘,手被烫得跳来跳去,碗也摇摇欲坠,春儿过去接过,放在桌上,“这是什么?” “养经用的,你给夫人服下……”纪舒宁吹着自己通红的手指,“这很管用的,以前我疼的时候,我妈也跟我熬的……” 春儿半信半疑,有些不敢,阮夫人睁开了眼,声音虚弱,“春儿,给我吧……” “夫人……”春儿走过去,将阮夫人扶起,纪舒宁端着红糖姜汤过去,坐在床沿,“喝了它,就会好点的……” 看着纪舒宁真挚的眸子,在这座府宅里常年浸嗜得难以相信旁人的心,突然就向纪舒宁打开了,阮夫人虚弱地笑了笑,纪舒宁拿着勺子,“这汤得趁热喝,我喂你吧……” 纪舒宁很有耐心,一勺一勺地喂给阮夫人,阮夫人喝完后,躺下,没一会沉沉睡去,春儿松了口气,“春儿,你做点清淡的东西,待会阮姐姐醒了,应该会饿的,我在这儿看着,你去吧……” 看吕夫人身边都是三五成群的丫头,为什么阮夫人身边只有春儿一个? 纪舒宁不解,她从小一股子热血,武侠小说看过不少,宫斗宅斗的倒是很少看,自然不知道,深门豪宅之中,身边围绕的人,就和挑取特种兵一个道理——不在多,而在精。 阮夫人,只信得过春儿。 纪舒宁蹲在床沿,撑着下巴看阮夫人,阮夫人生的极美,就如同《红楼梦》中的黛玉一样: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比起黛玉,却又多了三分坚强,滕宣对她的感情,极淡,纪舒宁觉得,今日就算阮夫人死在这眉庄院,滕宣恐怕,也不会来探望一下…… 男子薄凉如此,她却情牵不断,多情的女人,下场总是凄惨绝美的…… 如柳如是,如陈圆圆,就连才情如卓文君,也曾被当初情意绵绵的司马相如所背叛过…… 若是无情一点,便如武则天,睥睨天下,只有我负天下人,天下人岂能负我…… 纪舒宁想着,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她替阮夫人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手臂枕着脸,眼皮渐渐撑不起来,半推半就地睡去。 阮夫人醒来时,纪舒宁坐在床边,呼吸均匀,睡得很沉,阮夫人从被子里伸出手,放在纪舒宁的头上,轻轻都抚着。 她复杂的心情,无人可懂。 纪舒宁是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她不忍心看着她有朝一日被滕宣推入地狱,却又不能去坏了滕宣的计划…… 她知道,纪舒宁是滕宣计划中不可缺失的一环,她爱滕宣,爱到了绝望,爱到了心碎,也爱到了对纪舒宁将来的绝境视若无睹…… 她不是段连城,做不到段连城那般,伤害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第81章 流氓,没见过文胸啊 ()纪舒宁拍开他的手,手臂横过胸前,通红着脸吼,“流氓,没见过文胸啊——” 她穿不惯肚兜,总觉得穿多了会让自己挺翘的胸部下垂,将文胸洗干净之后,就没穿过肚兜了。(凤舞文学网) 文胸将纪舒宁的两只小白兔勒紧,中间勒出一条深深的沟壑来,滕宣的目光像透视一般直勾勾地盯着那里,纪舒宁用手挡着,反而像是欲拒还迎的姿态,勾着人前去那深谷之间探索。 纪舒宁被滕宣火热的眸子盯得浑身发烫,拽了被条,她钻进去,只露出两只猫眼,圆滚滚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吐了一句:“流氓胚子——” 滕宣坐到了床沿,纪舒宁往被窝里缩了缩,滕宣的手落到了她的脸上,摩挲了一会,在往下滑,纪舒宁死死拉住被子,也挡不住滕宣的魔掌,滕宣低下头,咬着纪舒宁的耳朵。 “说本王流氓?你半夜潜进下人的房里霸王硬上弓又算什么?” “我、我吃错药了……” “吃错药怎么不来找本王?”滕宣很邪恶,他想着纪舒宁吃了药一脸**地躺在自己身下的模样,气血沸腾,手在被子下,滑到了纪舒宁傲人的双峰上,将手掌劈进了那深幽的沟壑里,缓慢地磨蹭着…… “滕宣……你放开我……”纪舒宁去扯他的手,滕宣就像认准了那个地方,手掌将她的柔弱磨得****的,滕宣微微扭了一下头,含住纪舒宁的一瓣粉唇拉扯了一下,“乖,本王就模一下,你要是乱动,本王就做全……” 滕宣魅惑的声音蛊惑人心,纪舒宁软软的眸子没有威胁性地瞪着他,滕宣吻着她,手从沟壑里抽出来,两只手一起攀上了双峰,轻轻地揉捏搓弄着,“好软……” 滕宣着迷地吐出性感而的话来,纪舒宁干脆闭上眼,不去看,也不去听。 滕宣情动到了深处,呼吸渐渐加重,“阿宁,阿宁……你做我女人,把你的第一次,给我留着……” 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自己此刻说的话,是那样的热切,他无法否认自己对纪舒宁那份狂热的**,更无法否认对她那份难以控制的心…… 但这一切,也不能阻止他将纪舒宁送出去。 滕宣在心里暗暗地想——他成事之日,必将她从那个男人的手里抢回来…… 纪舒宁,阿宁,阿宁…… 滕宣在难以控制自己的时候起身,他轻轻地吻了一下纪舒宁打颤的羽睫,恋恋不舍将自己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来,离开。 纪舒宁待他完全走远了,才睁开眼,眸子里软成了一片的水汽横秋,有着惑乱君心的妖娆和妩媚。 技纪舒宁喘着气坐起来,肩带从她肩膀滑下去,文胸松垮垮挂在她的身上,纪舒宁脸色青黑,“靠,滕宣你tm无师自通啊——” 竟然自己琢磨解开了带子,这是天生的流氓胚子吧—— 纪舒宁扯着被子遮住胸前,一脸的羞愤——她竟然差点就被滕宣这个妖孽勾引了,简直太没有定力了…… 纪舒宁捶胸顿足,丢人啊这是—— 她自怨自艾了一会,坐在床上,脸枕在臂弯里,想起滕宣给她擦药时的温柔,不知不觉笑了出来…… 第82章 大将军花千离 第83章 广孝王 第84章 色狼袭胸 第89章 小提琴 第90章 他乡遇故人 ()所以,花千离和她是同类人。(凤舞文学网) 可是她死了…… 纪舒宁失落地垂着头,刚刚才知道有一个同类,这个同类却死了,花千离穿越到了比她更早的时间里,她们还没遇上,就死了…… 纪舒宁哀戚地模了模小提琴,“我果然就是个悲剧……” 简直就是个大悲剧。 管事问:“姑娘可会?” 纪舒宁点了点头,“会。” 她只会几首,算熟稔的,也就是《直到最后一刻》,曲调忧伤,和她现在郁闷的心情正相符。 纪舒宁将小提琴轻轻放到肩上,用锁骨和脖子夹住,左手摆好位置,右手拿起拿起琴弓,微微侧着头,轻轻地拉了起来。 滕宣在楼上看着,纪舒宁以为他看着白衣女子的目光,像是看到了全世界,却不知此刻滕宣看着她的目光,却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人的存在,就连滕宣自己——也不知道…… 纪舒宁的唇微微张着,手上的动作熟练而流畅,每一个音符从弦上倾泻出来,都代表了她此刻低沉的情绪,她想起了总是板着一张脸的爷爷,想起了总是被爷爷震慑住的父亲,想起了总是温温婉婉的母亲,想起了刚毅的大哥二哥,想起了外表斯文内心流氓的三哥…… 在想念中,她结束了最后一个音符,满堂的鸦雀无声,沉醉在她的音符里,纪舒宁在最后一个音调倾泻完毕的时候,敏锐的耳朵突然听到了一声轻轻低吟声…… 在她拉曲子的时候,有人在轻轻的哼…… 纪舒宁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看到了一个以南的死角里,一闪而过的黑色衣袍。 “喂——”纪舒宁甩开小提琴,身子如豹子般的凶猛,踩在堂中的桌上,追了出去。 “啊——”堂中大乱,富家小姐们因为她突兀的举动而慌乱地尖叫,滕宣飞身下楼,搂住白衣女子的腰,将她带离慌乱的大堂。 楼上,对面的雅间,微微打开的窗户里,儒雅俊美的男人浅浅一笑,折扇在掌心轻轻地敲了几下,离开了魅离楼。 纪舒宁一直追着黑影在跑,黑影看起来似乎不会武功,却和纪舒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宽敞的黑色斗篷鼓起,纪舒宁分辨不清她到底是男是女,胡乱地喊着,“喂,花千离你站住——” 追到了一个小巷子,黑影不见了踪影,纪舒宁在小巷子寻找着,“你是花千离对不对?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一定是的对不对……” 她就像是自言自语,没有人呼应她。 “你没有死,你还活着,你出来啊,我只是想见见你,我们是同一类人,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他乡遇故人,我本来以为我会在这个未知的时空里有了一个朋友……”纪舒宁垂头丧气,“算了,你一定是难言之隐,我也不勉强……” 纪舒宁在小巷子蹲了一会,没人出来,她拖着脚步,一步三回首,失望地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完全在消失在小巷子里,那个黑影才从从角落里出来。 黑影藏在斗篷之下,只有一双历经沧桑冰凉的眸子,看着纪舒宁挤开的方向。 身后有人在朝她靠近,黑影目光陡然凛冽起来,男人低沉而眷恋地唤着,“阿离……” 第91章 花千离已死 ()眸子里是冷入心扉的寒意,斗篷下的身子僵硬而麻木,她嘴角勾着一个冰冷的弧度,提步离去,男人去拉她,她目光中的冷意更深,身子一转,甩开了身后同样黑斗篷的男人。(凤舞文学网) “阁下认错人了。”她冷声冷调,没有一丝感情。 是个女子的声音。 “花千离,阿离,我知道是你,我找了你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男子声音深情缱绻,绵绵无限情意。 斗篷女子嗤笑一声,“天下皆知,北凉大将军在二十年前被乱箭射死,阁下在此胡言乱语,莫不是认为死人也能从棺材里爬出来?” 男人悲凉地笑着,“阿离,你有怨,绝不会甘心就此死去,你聪明绝顶,自己一箭穿心,却留了余地,置之死地而后生,我那时,是一时悲痛,被你的障眼法骗了过去,后来我去过藏墓,你的墓地被人动过,我掘墓,看见空空如也的棺材,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她笑,又冷又癫狂,“花千离已死,这世上永远不会再有第二个花千离——” 一个傻到了极致的花千离,为了心爱的男人而征战沙场,当她浴血战场为他守护江山的时候,他在皇宫里左拥右抱逍遥快活,当她为了揪出朝廷中的细作东奔西跑的时候,他却听信旁人的进言,将将军府几百无辜的仆人全部抄斩…… 当广孝王将她从牢狱里带出来,她看见牢外重重守兵,火光耀眼中,她看到了他绝情冷漠的眸子,她终于绝望……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广孝王为救她而死,她欠他一条命,被自己最心爱的男人逼到了如此境地,她再无求生的欲念。 天下人以为她是逃狱被乱箭射死,却不知,那一箭,是她亲手插入自己的心窝。 利箭进入身体的那一刻,她是笑着的,尤其在看到了那个男人刹那间惊恐而后悔的神色,她更是仰天大笑。 她如此绝望,为何要成全他江山美人共享。 一代大将卷土重来,谁能匹敌?一场血雨腥风屠煞江山,谁能力挽狂澜? 斗篷女子苍凉的笑声,一声一声,击痛男人一颗沧桑的心脏,他眉目间的痛苦,那样深而重,“阿离,你恨我……” 这是毋庸置疑的,她恨她。 斗篷女子停止了笑,讽刺的眸子看了男人一眼,离开,男人急切地去拉住她的肩头,“阿离——” 斗篷女子凌厉地侧了侧脸,忽而,一阵凛冽的狂风朝斗篷男人席卷而来,逼人的掌风煞气阴森,啸风般击在男人的胸口,男人被甩出几丈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子横空出现,身姿高挑,冷笑了一声,带着斗篷女子飞身离去。 “阿离——”男人站起身去追,奈何面具男子的那一掌伤及内脏,使不上力,只能看着自己找了十几年的人,就这样再次离去…… 阿离阿离…… 他一生的挚爱,一生的悔恨,一生的伤痛…… 他怀揣着她活着的一个希望,在九州列国、朝野江湖之中,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 他终于确定——她没有死…… 北凉的大将军花千离,聪明绝顶,举世无双,怎么会死…… 00000000 第92章 千金不敌连城璧 ()他终于确定——她没有死…… 北凉的大将军花千离,聪明绝顶,举世无双,怎么会死…… 面具男子将斗篷女子带至一处宅子,“娘,你怎么来北凉来?” 斗篷女子月兑下斗篷,一张清隽却透着沧桑的脸庞微微的沉穆着,“娘在东秦见北凉有异光于天际突现,所以前来一看。(凤舞文学网)” “光?什么光?”面具男也摘下金色的面具,露出的一张脸妖祸而精致,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像是画师精心勾画的神来之笔,“我在北凉两月有余,不曾见过什么异光。” 她目光转向窗外,没再开口说话。 那样细微的光线,如果不是有心之人,又怎会看到? 女子目光悠远——时空之门的再一次开启,又将为这个时代带来什么? 或者,这个时代,又将为下一个时空闯入者精心铸造一个怎样的下场? 男子看着女子半晌,“娘,你回去吧,我不想你再陷入危险,你的仇,我一定会给你报,北凉,我一定会亲手拿下——” 纪舒宁从小巷子离开后,寻着路往魅离楼去,她垂着头,闷闷不乐,嘴里一直在念着花千离的名字,越念,她越觉得不对劲…… 的确是不对啊…… 纪舒宁好似终于想到了什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花千离是女的嘛……敢情她是女扮男装啊,太厉害了……” 葛方跟丢了纪舒宁,他的轻功比葛元更精进几分,纪舒宁毫无轻功底子,能被他跟丢,完全就是她不照常理出牌的逃窜方式,葛方沿着大概的路径一直在找纪舒宁,看见纪舒宁从小巷子冒出头来,舒了一口气。 纪舒宁一双眸子无精打采,看了看葛方,没说话,走到了魅离楼,问:“滕宣呢?” 葛方似乎难以启齿,看了纪舒宁一眼,移开了眼睛,纪舒宁甩了甩手,“算了,我自己去找吧。” 魅离楼的宾客已经散去,大堂还未来得及收拾,一片狼藉,纪舒宁到了二楼的雅间,没看见滕宣,下楼,准备离开,忽而听到了滕宣的声音从魅离楼的内堂园中传来,纪舒宁一路寻着声音找去,果然看见了滕宣。 滕宣侧脸温和,刚才抚琴的蒙面女子柔柔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声音有些哽咽,“明知道不该这样,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我没有办法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即使……” 即使那个女人,只是为了成为她的替身。 滕宣嗓音低柔,“你在庵堂再住几日,等本王处理好这件事,会接你出来。”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连城不想连累王爷,王爷,送我进宫吧……”蒙面女子从滕宣怀里仰起脸,泪水横波,楚楚可怜,若柳扶风般的惹人怜爱。 滕宣指肚拂去她眼角的泪水,“本王不会送你进宫。” 纪舒宁在一旁听着,看着,明明她只是一个观众,她却觉得,自己是带了感情在看这场戏的,不然——她的心里,怎么会堵得这么……难受…… 连城连城,千金不敌连城璧。 她一点都不喜欢看这出郎情妾意缠缠绵绵的戏,纪舒宁模了模心脏的位置,转身就跑,一头撞在了身后葛方的怀里,反而引得滕宣和段连城的侧目。 第97章 北凉皇帝滕贺 ()“我是认真的,你要什么我就能给你什么。(凤舞文学网)” 纪舒宁也变的认真起来,“我什么也不要,就想回家跟亲人团聚。” “你家在哪里,我可以将你父母接到建安城。” 纪舒宁指着天幕,声音幽幽戚戚,“在天的另一边,凭我一己之力,不可能穿越几亿光年回去,也没有人能帮我……” 唯一的方法,就是玉佩。 玉佩…… 滕宣…… 纪舒宁猛然跳了起来——都这么晚了…… “我得回去了,不然那死变态又要找我麻烦……” 纪舒宁风风火火,一想到滕宣阴沉的性子,脚下就更快了,鹤鸣在身后看着她,纪舒宁回头,“这是我来这里最高兴的一天,谢谢你,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鹤鸣看着在渐渐远去的纪舒宁,声音有着毋庸置喙的力量,“有朝一日,我定要十里红妆,以天下为聘,娶你过门——” 那坚定的声音被夜风飘碎成零零落落的只字片言,纪舒宁不曾听得仔细,高高兴兴地朝鹤鸣挥手,“再见——” 直到纪舒宁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鹤鸣才收回视线,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在他的身后,“万岁爷……” “她和宣王府是何关系?” 黑衣人垂着头,将打探到的消息一字一句,半分不漏地告诉这天下最尊贵的男子——北凉皇帝,滕贺。 滕贺听完,看向宣王府的方向,微微一笑。 滕宣,我很期待,你将她亲自送进我怀里的那一刻。 街上路人不少,纪舒宁一路走走问问,终于找到了宣王府,王府大门紧闭,纪舒宁敲了老半天,也没人开,捞起袖子,纪舒宁几步攀上了墙,跳到了王府里。 脚刚落地,纪舒宁就听到了滕宣阴阴的声音,“去哪儿了?” 纪舒宁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滕宣,男人周身都是戾气,纪舒宁拍了拍手上的灰,“关你什么事。” 滕宣从暗影中走出来,一张脸又黑又臭,“出去一趟胆儿也长了,过来让本王看看,你是吃了什么好东西把胆儿喂肥了。” “我什么也没吃。”刚说完,一个饱嗝响起,滕宣阴沉地看着她,纪舒宁撇着他,“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偷的,这是我哥们请我吃的。” “男人?” “是男人,长得好看得男人。”纪舒宁有点小得意,“他说对我对我一见钟情了。” 滕宣身上的暴戾气息更盛,“男人的话你也信,蠢。” 纪舒宁处处不相让,“你的话我不信,他的话我信。” “你再给本王说一次——” 某王爷怒火爆发。 “好话不说第二遍,姐今儿心情好,不想跟你说话坏了心情。” 纪舒宁从他身边闪过,一步三跳地回了随心院,滕宣有气无处发,看着身边的葛方,“本王让你跟着她,你干什么去了——” 葛方没辩解,滕宣反复无常,这会被纪舒宁一气,他辩解,就是自讨苦吃。 纪舒宁回去后,躺在床上,想到传说中百年难得一遇的高富帅这么深情地跟自己告白,浑身都是兴奋劲,她睡着了,都还是笑着的。 第98章 深夜激情 ()滕宣进去看见睡梦中的她一直在笑,纪舒宁喝了酒,一睡着了就毫无知觉,傻笑着,双颊有些红润。(凤舞文学网) 滕宣气恼,捏着她的脸,“死女人,你给本王醒过来——” 纪舒宁模模糊糊,抬起自己的脚提了一下,滕宣一把扣住她的脚,看了眼熟睡的纪舒宁,邪念升腾,将纪舒宁宽大的裤子往上捞到了膝盖处,然后握着她的两只脚掌放到了自己的胯下…… “嗯……噢……”**的气息在高涨,滕宣性感的眸子染上浓浓的**,他喘息着,低低地申吟着,握着纪舒宁脚掌的手渐渐加重了力道和速度…… “吼——”一声低郁的吼叫自滕宣的口中而出,渴望多时的邪念终于得到了满足,纪舒宁白女敕的脚上沾满了他的浓液,滕宣微微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正和纪舒宁圆睁的眸子对上—— “啊啊啊变态啊——” 滕宣一把捂住她的嘴,纪舒宁眸子死死地瞪着他,滕宣从来没有偷偷模模地做过这种下流事。脸色也有些不自在,“不准乱叫——” 他压在纪舒宁的柔软上,**又有点蠢蠢欲动,偏偏纪舒宁还一直在挣扎,滕宣难耐地喝住她,“本王让你别动——” 纪舒宁知道挣扎也是无济于事,停止了扭动的身躯,滕宣嗓音沙哑,“别乱叫,本王放开你。” 纪舒宁恨恨地点头,滕宣刚放开手,她立刻反悔张嘴就喊,“变——” 滕宣直接扯了腰带勒住她的嘴,“本王让你往东,你便要往西,自讨苦吃。” 纪舒宁瞪他,滕宣耍起无奈来,“你瞪吧,你越瞪本王越兴奋。” 纪舒宁眼神一跳,视线快速转开,滕宣捏着她的下巴,又将她的脸扭了过来。 “跟本王说说,今晚都跟谁在一起?” 纪舒宁眼珠子转了转——你不放开我,我怎么说? 滕宣威胁,“这次再敢不听话,割了舌头。” 腰带被拿开,纪舒宁撑起身吐了几口唾沫——丫的,这得有多少细菌进了她的嘴里…… 滕宣看见她一脸的嫌弃,将她扯了回来继续压在身下,有意无意在磨蹭着她的胸部,纪舒宁张牙舞爪,“色魔,你离我远点——” 骂完,还不解气,继续接着骂,“死变态,猥琐大叔——” 滕宣冷哼,“说本王变态,本王猥琐,你以为说喜欢你的男人就是真君子?看看你自己这样儿,哪个正常男人会喜欢你,就是觉得你傻,好骗,拐回家玩几天而已……” “你别自己被女人甩了就愤世嫉俗,我告诉你,喜欢我的男人多的是,你还真以为你喜欢的女人就是天仙,其她女人就都是一坨屎了,哼哼,事实摆在那儿,老娘就是个美女,你别以为你几句话就能否定……” 滕宣有点蛊惑地笑着,“那个有眼无珠的男人的谁,让本王亲自去问问,他敢娶你吗?” 纪舒宁嗤之以鼻,“你就喜欢玩阴手段,看不惯我被男人喜欢,想去收拾他是吧?我就不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找去——” 天大地大,就不信滕宣找得到。 第99章 缠绵入骨极乐欢 ()滕宣捏着她的下巴,像是玩弄一尊木偶女圭女圭,目光狠戾,“本王会找到他的,到时候,本王让你自己什么叫不知羞耻的下场——” “你才不知羞耻——”纪舒宁脸蛋被捏得变形,“光天花日跟未出阁的姑娘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还好意思来说我,你也不羞——” “本王是男人,想有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凤舞文学网)” **,下面那根迟早烂掉—— 纪舒宁弯着眼睛,“女子不该和男子纠缠不清,听王爷的意思,就是在说你的蒙面美人不知羞耻咯?” 滕宣身上透着阴冷的气息,纪舒宁被震慑到了,“我不是在骂她,我知道你们两情相悦,成亲是迟早的,婚前性也没什么,我祝福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白头谐老,子孙满堂……” 滕宣蹙着眉,从纪舒宁口里蹦出的这段话让他很难受,他烦躁地撑起身子,“你废话什么,还不快睡觉——” 纪舒宁翻过身,对着她,心里堵着也难受的慌,过了会滕宣还没走,她扭了一下头,“你能离开吗?有个变态在我睡不着。” 纪舒宁说完,扭过了头,滕宣瞪着她的背,纪舒宁动作利落地扯着被子蒙住了头。 缩头乌龟—— 滕宣浅浅地勾了勾嘴角,离开,纪舒宁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拿开被子,看着滕宣的背影,心里头不是滋味。 脑子里一直回旋着滕宣抱着蒙面女的样子,难以入眠,数了一会星星,坐起来,抱着自己的腿,看见自己脚上点点干涸的液体,脸一红,揪着被子用力地擦,“变态色魔……” 纪舒宁第二天顶着两只熊猫眼去含昱院,看见葛方,小心翼翼地问:“滕宣在里面吗?” 葛方摇头,纪舒宁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她抬脚想进去,葛方拦在她身前,“王爷书房,擅闯者死。” “我就是进去看看书,不会乱碰什么的。” 葛方没有说话,脚步没有丝毫退开的痕迹,已经无声地告诉纪舒宁——想进去,没门。 纪舒宁卷着嘴,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书房里传来几声笑声,声音如银铃般的清脆娇俏,纪舒宁听出这个女声——像那日的蒙面女子…… 可见滕宣,根本就是在里面,软玉温香抱满怀,缠绵入骨极乐欢…… 纪舒宁阴沉着目光看向葛方,葛方目光微闪,纪舒宁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你这个谎话王——” 纪舒宁气冲冲地走了,葛方看着她蕴藏着怒气的背影消失。 纪舒宁一直走,不知不觉到了沈重的药庐,沈重没在里面,纪舒宁一直觉得沈重就是江湖上传闻的蝶谷医仙,光看那白衣飘飘,仙风道骨的形象,标准的神医装扮。 寻常一遇上沈重不在,纪舒宁就经常到药庐来偷药吃,今天沈重也不在,纪舒宁在药庐里转来转去,寻找传说中青春永驻,延年益寿的丹药。 药架上摆放了很多的瓶瓶罐罐,纪舒宁偶尔放在鼻尖嗅一下,但凡没有异味的,她全部塞进了自己荷包里。 第100章 麻醉药 第105章 进宫面圣 第106章 抱得美人归 ()滕贺一笑,“你这嘴,倒是越来越会哄朕开心了。(凤舞文学网)” “奴才说的可是真话,天下国色,天下绝色,见了皇上,哪有不开花的道理。” 滕宣瞟了一眼溜须拍马的高保恩一眼,能在嘉熙帝身边服侍了近三十年屹立不倒,又能在滕贺身边得到信任,这身功夫本事,自然是无人能及。 滕贺淡淡瞟了一眼艳丽浓郁的牡丹花,目光凝在牡丹花枝下的一朵小野花上,他蹲,将压住小野花的两株牡丹连根拔起,丢在一旁,轻轻摩挲着小野花的花梗,“天下弱水三千,绝色如云,可朕看得上,却是一朵不起眼的野花。” 滕贺唇边的笑意悠远而恬淡,“他日,这朵野花必将艳冠群芳,成为当之无愧的万花之王——” 滕宣暗暗变了神色——他一直以为滕贺看上的不过是段连城的美貌,今日听这话,却隐隐透着六宫独宠一人的意味来…… 滕贺坐到御花园里的玉石桌旁,高保恩命人沏上热茶,躬着身子给滕贺滕宣斟茶。 滕宣握着茶杯,眉目拧得很深。 御花园里四寂无声,滕贺抿了一口茶,清清淡淡的,忽而听到了一个明媚而无邪的笑声,滕贺微微抬了抬眉。 高保恩垂眉道:“奴才去看看,兴许是宫里哪位娘娘……” 滕贺点点头,高保恩脚下刚有了动作,那笑声已经逼近,一抹粉色突然进入了三人的视野,装束不像是宫里的娘娘,高保恩捏着嗓子大喊,“哪里来的乡野女子,竟敢惊扰皇上——” 粉色衣衫的女子长袖流云,正追着一只翩翩蝴蝶,听到高保恩这一声大吼,扭头,望见眼前的三人,神色一慌,噗通一声跪下,“皇上赎罪——” 滕贺没开口,高保恩一甩拂尘,“你是哪个宫里的奴婢,竟敢在御花园里喧哗——” “小女是殷太妃的侄女,右丞班灏之女班映容,进宫探望殷太妃,不想惊扰了皇上,望皇上赎罪。” 班映容微微垂着头,一字一句,条理分明,既道出了家世,也道出了自己在此的目的。 她唇角一抹娇羞的笑,等着皇帝让她起身,然后等了许久,皇帝也不曾开口,她抬了抬眼吗,竟看见石桌上不知何时已摆了一副棋盘,滕贺正与滕宣对弈,完全将她忽视在一边。 班映容咬了咬下唇,看向高保恩,高保恩眼神敛了敛,“皇上,班小姐还还跪着呢。” “朕一时兴起,倒是忘了……”滕贺好似终于醒悟过来,看向班映容,“平身吧。” 班映容站起来,膝盖跪得有些发麻,她羞怯的眸光看向九五之尊,滕贺却早已经将目光转回了棋盘上,捏着一颗棋子一笑,“朕晃了个神,竟输得一败涂地。” 滕宣摩挲着指尖上的棋子,“美人,自然比棋盘更引人。” “下棋本就是无聊乏味之举,远远不如美人在怀来的痛快,朕也想,早日抱得美人归。” 滕宣手一顿,不再开口。 第107章 殷太妃 第108章 滕沛 ()花瓶被她在地上,碎了一地的清泠,从殿外走进来的年轻男子神色错愕,“母亲,你怎么了?” 殷太妃抬头看着年轻男子,神色一凛,她抖了抖衣衫,很快恢复了自然,“沛儿,你怎么来了?” 殷太妃扭曲的脸逐渐温和起来,妆容虽然还有些狼狈,却与方才发狂的样子判若两人。(凤舞文学网) “我来看看母亲。”滕沛眼光瞟了瞟满殿的狼藉,并未有过多的言语,将殷太妃扶到了软榻上,殷太妃保养得宜的脸上一片笑意,“我儿孝顺,若将来君临天下,必定是一代明君。” 滕沛抿了抿唇,神思很浅,“如今皇叔做皇帝,天下安居乐业,民富国强,儿子自认不如皇叔,也不想做皇帝。” 他的母亲,这些年在长亭殿深居简出,野心去却一点都没收敛,迟早是要出大祸乱的。 殷太妃脸色很沉,勃然大怒,“没志气,你父皇是皇帝,你应该是皇帝,这北凉天下,本就是你的——” 滕沛看向墙上的那幅画,嘉熙帝驾崩时,他还是无知幼童,对这个父皇全无记忆,当年的临终遗诏,是由贴身太监高保恩传出来的,殷太妃一直怀疑,是由人在遗诏上做了手脚。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滕珩,那样一个无情绝情的男人,怎么可能像民间传闻的那般,因为愧疚而将皇位传给广孝王世子。 “母亲,父皇将皇位传给皇叔,定然有他的道理。”滕沛看得很淡,“况且,就算不是皇叔,也轮不到我,母亲何必再去追究。” 嘉熙帝膝下五子,其中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早夭,留下的就只有三皇子滕宣和五皇子滕沛,朝臣皆知,嘉熙帝生前最看重的皇子,是三皇子滕沛。 殷太妃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滕沛身处皇宫,但性子却极其淡,滕贺也从未限制过他什么,成年后,他大多的日子都是在宫外游山玩水,对于权利,看得极其的淡薄。 “沛儿,你要记住,你是皇子,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母亲,宫里人多嘴杂,母亲真想惹上大祸才甘心吗?” 殷太妃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情绪太过激动了,眼下的情况,还不适合说这些话。 “母亲,再过一年儿子就及冠了,到了封王的年纪,会带母亲一起前往封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北凉及冠的皇子,都会另行封王赐地,滕沛只想远离建安,他虽然不善权谋,却知道,建安迟早会有一场血雨腥风,早日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殷太妃沉着气没说话,滕沛知道她不甘心,等过了及冠,一旨皇令下,到时候一切已成定局,他相信,殷太妃也不能如何,只希望她不要在这段时间里出什么乱子才好。 滕沛叹了口气,“母亲今日心情不好,儿子改日再来探望。” 殷太妃闭着眼,点了点头,滕沛慢慢退出了长亭殿,殿中再次归于平静,殷太妃陡然睁开眼,眼中寒光迸裂。 她为什么要离开皇宫,为什么要离开建安,她苦心经营了一辈子,除去了花千离,弄疯了敏嫔,原想将滕宣一并除去,到时候她就是坐镇后宫的皇太后,她的儿子就是天下至尊,可人算不如天算…… 滕珩突然病重,一旨诏书就将她打的措手不及…… 他在死之前,传位滕贺,赐滕宣为宣王,留驻建安,同时,也废黜她的皇后之位,让她成为古往今来唯一一位是皇帝驾崩前夜被废黜的皇位,为天下人所耻笑。 他死了,也要将身边那个位置,留给那人…… 这世上,除了滕珩,还能有谁这般无情,罔顾他们夫妻一场。 滕珩,我绝不会就这么认输的,失去的,我会一并讨回来—— 第113章 包养小三 第114章 还债 ()滕宣一锤定音,霸道地宣布,“本王没收了。(凤舞文学网)” 纪舒宁怒气汹汹地站起来,“你这个可恶的剥削者,我要批斗你,我要给你戴尖帽子,我要扔臭鸡蛋砸你——” 滕宣无视她的愤怒,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坐下,“本王那匹马是汗血宝马中血统最纯正尊贵的,价值不菲,本王花重金聘下最优秀的驯马师,给它最好的饲料,连马鞍,都是几万两黄金,你拿一千两就想打发本王?” 纪舒宁咋舌,眼睛睁得很大,滕宣慢条斯理继续道:“本王算了算,除去这五千两,你还欠本王大约十万两……” 滕宣说到此处,一顿,瞅着纪舒宁,添了两个字:“……黄金。” 纪舒宁一口口水掐在了喉咙里,傻愣愣地转了转眼珠,看向滕宣,“你说——马鞍也值几万两……黄金?” 滕宣语气飘飘,“你觉得本王会用一般的马鞍?” 纪舒宁陡然站起来往外冲,“你不早说——” 那可是黄金啊…… 她那是瞎了什么眼啊,竟然没看见最宝贝的是马鞍才对啊…… 滕宣再次把她扯了回来,“去哪?” “我去把马鞍拖回来。” “金子摆在那儿,你觉得别人都和你一样是傻子?” 纪舒宁垂头丧气,滕宣笑意很奸诈,“你现在是欠债人,本王是你的债主,以后不听话,把你卖青楼接客。” 纪舒宁怏怏地瞪着他,“你这比高利贷还黑。” “本王黑了你,又如何?你就一辈子乖乖地给本王还债。” 最好还一辈子的。 “你要是还不起,那你就是本王的所有物,本王想怎么奴役就怎么奴役。” 纪舒宁愤愤不平,抡起拳头,滕宣眯了一下眼,她装作若无其事变拳为掌,重重拍在滕的脖子上,借口冠冕堂皇,“有蚊子。” 滕宣笑看着她,拿下她的手,捏住她的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你唇上缺水。” 纪舒宁腾地红了耳根,推开滕宣站起来,无所适从,“哈哈……我回去吃饭了……” 她迅速逃离风雅亭,滕宣在她身后朗朗地笑。 不远处目睹滕宣和纪舒宁亲昵的吕夫人,柔荑绞着丝帕,恨恨地咬着牙。 纪舒宁跑远了,才停下来,蹲在水边,看见清澈的水面上自己的脸蛋,纪舒宁用水打湿了手掌,拍了拍滚烫的脸蛋…… 玄幻了…… 她跟滕宣,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简直就像是奸夫****的举动。 纪舒宁撑着下巴,蹙着眉——滕宣是阮夫人的男人…… 虽然,滕宣不是只有阮夫人一个女人,但是,纪舒宁最恨那种横刀夺爱的,她记得当初大哥和大嫂结婚,大哥的前女友耍尽手段逼得大哥大嫂差点离婚,闹的整个纪家鸡犬不宁…… 纪舒宁,你绝对不能再跟滕宣暧昧来暧昧去了…… 你要记住,她是阮夫人的男人,阮夫人对你很好,你不可以做这么没节操的事儿…… 你要记住,你是一个现代先进女性,滕宣是一个古代无知男,你不能对他有那啥啥的非分之想…… 你要记住,滕宣是在利用你为他做事儿,你对他有妄想那就是自虐…… 总之,纪舒宁你不一定不可以喜欢上滕宣—— 绝对不行—— 第115章 小姨子与表姐夫 ()纪舒宁在深思熟虑几天,将自己一颗对滕宣蠢蠢欲动的心修炼得波澜不惊之后,去了眉庄院。(凤舞文学网) 刚进眉庄院,就看到了蒙面女子和阮夫人正在交谈些什么。 纪舒宁走进去,阮夫人神色一变,段连城倒是神色自如,站了起来,水蓝色的长裙逶迤了一地。 阮夫人神色僵硬地介绍,“阿宁,这位是我表妹连城。” 纪舒宁惊讶地看着阮夫人,捉模到阮夫人唇边还未退开的苦涩,纪舒宁来时的好心情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她最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偏偏就遇到了这样的女人…… 表姐夫跟小姨子勾搭,呸—— 这么丢人的事,这对狗男女居然做得这么正大光明,居然这么……折磨明目张胆的伤害阮夫人…… 纪舒宁看着阮夫人,也许阮夫人可以忍受滕宣有其她的女人,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她是阻止不了的,可是,如果那个女人是自己的表妹,要她情何以堪…… 纪舒宁心里对段连城本来就说不出的别扭,现在更是无法喜欢上——这和滕宣无关,她骨子里认定了阮夫人和滕宣才该是一对,段连城的行为无异于横刀夺爱,在自己亲人的身上捅了一刀,而她捅完一刀后,还来这里查看对方的伤口是否还流着血…… 纪舒宁对不喜欢的人,说不定几句话,甩了段连城一眼,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春儿小妮子,快来给你家爷奉茶。” 春儿瞪了她一眼。 段连城掩着鼻浅浅一笑,“你是纪姑娘吧?经常听王爷提起你。” “哦?她说什么?”春儿瞪归瞪,还是给纪舒宁倒了一杯茶,纪舒宁端着茶杯,转来转去,而杯中的水,却一滴也没洒出来。 “王爷说……”段连城停顿下,别有深意地眸光看着纪舒宁,纪舒宁看着她的眼睛,微微皱眉——眼睛很熟悉,眼里的神采,却很陌生…… “连城——”阮夫人出声,音调拔高了几度,纪舒宁侧目,有些讶异——阮夫人从来没有这么严厉过…… 她和段连城之间暗中流转的气氛,有些压抑。 段连城一笑,“王爷常与连城说纪姑娘你聪慧可人,是难得的好女子,王爷很是看重。” 纪舒宁挑高了一边的眼尾,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在里面,她虽是不善于跟人耍心眼,可要是论耍心眼,她也不一定耍不过别人,段连城话中有话,她岂能听不出来。 “在我看来,段姑娘你才是我见过的最聪慧的女子,为人处世,让人钦佩,讨得了阮姐姐的欢心,还会讨自己的表姐夫欢心,我也想跟段姑娘学学这与人相处之道……” 段连城神色明显一僵。 纪舒宁话里的刺连春儿都听得出来,春儿暗道——这不就是讽刺段连城不知羞耻爬上自己姐夫的床么…… 段连城很快恢复自然,功力深厚到让纪舒宁怀疑她是不是戏曲里变脸的,“连城只是蒙王爷垂怜而已。” “段姑娘真是爱说笑……” 第116章 装什么好心 第121章 段连城的挑拨 第122章 让她去 ()休养了几日,纪舒宁身体差不多好了,阮夫人给她擦的药,让她身上的小伤口好得很快,一点伤痕都没留下,纪舒宁闻着那药的味道,挺像那次挨了板子时滕宣给她的药。(凤舞文学网) 纪舒宁倒没去深究,她从柴房里盗走一把柴刀,坐在眉庄院的院子里磨刀,将刀锋磨得透亮透亮,锋利无比之后,扛着大刀出了眉庄院。 春儿看见她凶神恶煞地扛着刀,那气势比山寨女大王更霸气,春儿腿一软,吓得跌坐在地上——阿宁不会是对王爷怀恨在心,去找王爷报仇的吧…… 春儿立刻站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叫,“夫人夫人——” 纪舒宁扛着刀奔到麒麟花海前,看着那些花,就像看见滕宣一样,挥刀开始狂砍,凡是他脚踏过的地方,残花满地,一片狼藉。 阮夫人和春儿赶到的时候,半片花海已经化为乌有,阮夫人心里一惊,“阿宁,别砍了——” 这是产自云州的花种,四季常开,宣王府里本来是没有的,后来段连城来了,滕宣知道她喜欢这麒麟花,令人快马加鞭从云州运过来,在王府里培植。 吕夫人当时以为滕宣是为了哄她开心,准备一把火烧了,被滕宣知道,吕夫人因此彻底失宠。 她不敢想象,如果被滕宣知道纪舒宁毁了这片花,那纪舒宁…… 她拦不住气势汹涌的纪舒宁,阮夫人眸光一转间,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的滕宣,心里一个冷颤,她仔细看滕宣的表情,却没看到那应该有的狂怒,而是平静——他平静地看着纪舒宁毁掉段连城的最爱…… 葛元准备去阻止,滕宣也阻止他,“让她去。” 她心里有气,得不到发泄,憋着迟早会爆发出更大的风暴来。 纪舒宁将整片花海糟蹋完,才看见滕宣,她喘着气,神气地扛着大刀朝滕宣走过去,“怎么着,我砍了你的花,你是不是要砍了我?” 她就是在挑衅。 滕宣没理她,转身就走,纪舒宁心里恨得牙痒痒,一刀朝滕宣的背劈了上去,滕宣身子一闪,躲过了她的攻击,纪舒宁再接再厉,滕宣手背贴着刀背,用力一震,刀从纪舒宁的手中月兑落,砸在她的脚上。 “啊噢——”纪舒宁抱着脚跳来跳去,一坐在地上,滕宣蹲,去看她的脚,手才更伸了出去,纪舒宁一脚朝他踢了过去,“滚开,变态——” 滕宣抓住她的脚,沉默着将她抱了起来,朝风雅亭走去,路上纪舒宁一直不安分地乱踢,滕宣强硬地抱着她,让她没有挣月兑的余地。 到了风雅亭,滕宣蹲揉着她的脚,“还痛吗?” 纪舒宁恶声恶气,“你少黄鼠狼给鸡拜年,滚远点——” 滕宣站起身,神色很沉,“那你还要本王如何?” “你老师没教过你做错事要道歉吗——” 滕宣冷着脸,“本王没错。” 纪舒宁怒极反笑,“你说得对,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走路不长眼撞了你的心肝我活该,你没杀了我我就该阿弥陀佛偷笑了,你是皇亲国戚,我惹不起你,也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死在这几千年前的鬼地方,麻烦你把玉佩给我让我回家从此远离你这个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 第123章 报复段连城 ()滕宣也气,纪舒宁一说离开,他心里就闷得慌,有些言不由衷。(凤舞文学网) “你休想,你是本王最有利的工具,想要走,没那么容易——”滕宣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拿到玉佩——”纪舒宁指着他的背,冷哼一声,甩了甩手臂,一瘸一拐地离开风雅亭。 滕宣怒气冲冲,整张脸又黑又沉,纪舒宁总是有办法能把他气到失控。 段连城和丫鬟香秀站在一片残花前,滕宣看见她,脚步顿了顿,段连城勉强一笑道:“这么美的花,就这样毁了,挺可惜的。” 滕宣淡淡看了一眼满园的破败,没多余的表情,“美则美矣,伤人入骨,毁了也好。” 段连城神色微变,她记得当初滕宣将这花从云州移过来,她说劳民伤财,他说只要她高兴。 那不过是几个月之前的事,而如今,他难道就看不到她的不高兴么? 滕宣随即离开,段连城站在那里,讽刺到了极点。 不是看不到,而是不想看了,他现在,只看得到被这花伤得体无完肤的纪舒宁。 纪舒宁拐着脚走过来,段连城敛下神色,得体地笑着,“纪姑娘,你的伤好了?” 纪舒宁也不甘示弱,虚伪一笑,“托段小姐的福,好得挺快的。” 段连城朝她走过去,“纪姑娘没事便好,不然连城心里会愧疚的。” “你会愧疚吗?”纪舒宁似笑非笑,“难怪滕宣那怪咖会看上你,原来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马配什么样的马鞍。” 她说完,抬脚就走,脚下闪了闪,身子有些站不稳,段连城上前去扶她,纪舒宁立刻警觉地跳开几步,“段小姐,你行行好,我虽然贱命一条,可也不想英年早逝,经不起你段大小姐再来扎几针。” 当年令人很到牙痒痒的容嬷嬷都没她那么狠。 段连城低低笑了笑,没说什么,纪舒宁从她身边绕开,离开了园子,走到一个段连城看不见的地方,她动作迅捷地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奸笑着看着园子里的段连城。 段连城准备离开,走了一步,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她的身子完全失去协调,往狼藉杂乱的残花枝上扑去—— “啊——”她的身子重重地扑在花刺上,丫鬟香秀去扶起她,身子也跟着滑了下去,一下扑在段连城的身上,惨叫声再次响起,“啊——” 纪舒宁捂着嘴,得意地奸笑着。 纪舒宁欺软怕硬,收拾不了滕宣,还收拾不了一个段连城。 小样儿,给你的小胸上画几点**的小花蕊,让你敢故意整我,老娘不整死你,愧对特种兵三个字。 滕宣还没走远,忽然听到段连城风雅全无的惨叫声,又折了回来,纪舒宁暗叫一声不好,猫着身子撤退。 滕宣看着她鬼鬼祟祟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就知道,纪舒宁不会善罢甘休。 他却没有气,他甚至私心地觉得,段连城现在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就叫的这么惨,那纪舒宁当初的伤算什么?她是不是应该仰天长啸才对? 第124章 怎么会突然打滑 ()段连城住在听澜小筑,离阮夫人的院子极近,这也是滕宣为了掩人耳目,春儿路过的时候,正看见段连城脸色苍白地被香秀扶进了听澜小筑。(凤舞文学网) 沈重被请来,他不方便直接查看伤口,香秀说是被花刺所伤,沈重隔着帷幔,看不真切躺在里面的女子,神色微微沉了一下,他开了药,离开了听澜小筑。 香秀上完药,退出去。 段连城的气息很微弱,神色苍白,“怎么会突然打滑呢……” 滕宣没有撩起帷幔,神色只是微微闪了一下,“下次小心就是了。” 段连城目光冰寒——她不信滕宣没有看出这里面的猫腻,他是在包庇纪舒宁…… “这些日子,你就在听澜小筑养身子,尽量别出去。”他说完,准备离开,段连城叫住他,“王爷,连城还是你心头的肉么?” 滕宣沉默了很久,道:“连城,我心头,只有我自己的肉。” 段连城的手死死地扯着床褥,“王爷会送连城进宫么?” 滕宣还是沉默,气氛之间的僵持,很压抑,滕宣看向窗外的日光,还是回答:“不会。” 不会送段连城进宫,那么就是要送纪舒宁进去。 段连城一笑,滕宣离开。 没有人能看透滕宣这个人,连葛元和葛方也无法想象,这个在战场上果断利落的王爷,在感情上,竟会败得一塌涂地——他是败在自己手上。 他能看透他对吕夫人,对阮夫人以及府里其他夫人都是一时的兴趣,却看不透自己对段连城,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而偏偏,他还把自己真正在心尖上跳跃的那个人,当成了一时的兴趣…… 他以为他现在对纪舒宁的踌躇,不过就是他一时贪鲜,看上了她稀罕的性子而已。 春儿在眉庄院里扫地,纪舒宁鬼鬼祟祟站到她身后,“哈——” 春儿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拿着扫帚作势去打纪舒宁,“你这个死丫头,伤才刚刚好,又开始作乱——” 纪舒宁嘿嘿笑着,手臂一勾,将春儿勾到了自己怀里来,“春儿,爷有没有告诉过你爷的芳龄?” 春儿盯着她,纪舒宁勾着她的下巴,很郑重的模样,“春儿,你家夫人芳龄几许?” “夫人双十年华。” 纪舒宁抖来抖去的脚尖狠狠地一颤——双十年华,那不就是二十岁…… 纪舒宁,你碉堡了,你还叫人家姐姐,你装女敕吧你…… “你问这个做什么?”春儿疑惑地问。 纪舒宁立刻摇头,“没什么,随便问问。” 她就是这个时代的老处女代名词的,说出来不是丢人么?看春儿的年纪,也不过是十四十五岁上下,纪舒宁都大她七八岁啊…… 纪舒宁哀怨,陡然响起另一个问题来,“滕宣多少岁?” “王爷二十有二。” 纪舒宁脚下再次以颤。嘴角也在开始抽——难怪说她是老女人,敢情这死男人比她还小…… 她竟然被一个小她一岁的男人打压剥削了这么久…… 第129章 段连城下狠手 第130章 命悬一线 ()滕宣在书房坐立难安,桌上的笔墨纸砚全被他扫在地上,葛元将整个王府搜查了一遍,也没有找到玉佩,他的怒气越来越难以控制,几乎快吞没了他的理智。(凤舞文学网) 段连城推门进来,滕宣看了她一眼,猛然看到段连城手里的玉佩,目光骤然缩紧,他一把抢过玉佩,语气里是是晦暗不明的沉郁,“玉佩怎么会在你这里——” 段连城笑容苦涩,“那日在你书房里看见这玉佩,突然就想起当日你送我玉佩时的情景,一时情不自禁……” 她知道,玉佩再不拿出来,滕宣会起疑的。 段连城面容哀戚,“王爷,对不起,当初是连城顾虑太多,辜负了王爷的一片情深……” 滕宣却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他脑子里此刻全被一个纪舒宁占据,拔腿跑了出去,到了寒冰洞,看见漂浮在水面上的身影,呼吸一窒…… 他颤抖地将纪舒宁抱上来,心慌意乱,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喊:“快去叫沈重——” 他以为纪舒宁那么贪生怕死,他走了,她一定会自己爬上来,可他忘了,纪舒宁性子倔,有时候倔到几近偏执的地步…… “纪舒宁,你不许有事,你给本王醒过来,你别忘了你还欠着本王的债——” 将纪舒宁放在床上,滕宣握住她的手,全身都在恐慌地颤抖着,他俊美的容颜陡然间已经颓废了许多,“你给本王醒过来,你不是喜欢钱吗?不是怕死马?你醒过来,本王给你钱,本王保你的命——” 沈重很快赶来,给纪舒宁把了脉,脸色凝重,“命悬一线。” “既然还悬着命,那就别让她死——” “王爷……” 滕宣打断他的为难,“本王不想听废话——” 沈重无奈,看了眼气息微弱的纪舒宁——为今之计,只能以毒攻毒…… 沈重拿出银针,连续在纪舒宁身上扎了几针,纪舒宁毫无反应,他心下一沉,犹豫了一瞬,将最后一针落下…… 纪舒宁开始浑身抽搐,滕宣握住她的手,都能感觉到她的害怕和绝望,她血色全无,单薄得令人心悸。 “别怕,有我在……” 他试图安慰纪舒宁,却发现自己心里也是颤抖不已。 过了片刻,纪舒宁不再抽搐,她的身子沉落下来,一切归于平静,无声无息,滕宣探着她的鼻息,比刚才更弱,“沈重,你快施针——” 沈重束手无策,“王爷,不能再施针了……” 办法已经用尽,他确实是无能为力,沈重站在一边,看着滕宣僵硬的身躯。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做的那么绝,徒增三千烦恼丝。 滕宣维持着一个姿势,看着纪舒宁惨白的脸,失神地摩挲着她的脸,过了会,像是突然发了狂,疯狂地摇晃着纪舒宁的身子,“纪舒宁,你别装死,快给本王醒过来——” “王爷……” 沈重和葛元,都无法阻止他暴虐的举动。 滕宣一旦发起狂来,与野兽无异,一个纪舒宁,何时对他已经这么重要了,沈重深思着——按照今天的情况看来,如果纪舒宁不死,滕宣还会按照原计划行动吗? 第131章 让她进宫 第132章 肌肤相贴 第137章 穿裤子 ()纪舒宁干脆将脸侧到了另一边,滕宣慢悠悠的声音响起,“算了,这么不听话,本王还是送你去军营吧。(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 纪舒宁扭过头,捏着拳头,又松开,心不甘情不愿地给滕宣捏肩,她手劲很重,滕宣却像是很享受,“嗯……再过去一点……对,就是那里,再用点力……” 纪舒宁用力——捏死你。 滕宣闭着眼,双臂搭在边沿上,“手臂也捏捏。” 纪舒宁阴凉地吐了一句:“大腿要不要也给你捏捏。” 滕宣睁开眼,仰着脸看她,“好。” 纪舒宁抽嘴角。 她当然没有给滕宣捏大腿,滕宣沐浴完后,光着身子从水中起身,张开双臂站着不动,“给本王擦干净。” 装大爷。 纪舒宁月复诽,拿了帕子在他身上甩来甩去,滕宣精廋身体张弛有度,纪舒宁看着,有点气血倒翻了,她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滕宣的脸,正看见滕宣那双妖里妖气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纪舒宁慌张移开了视线。 “你还要打到什么时候?快给本王穿裤子。” 穿、穿裤子—— 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纪舒宁拿了裤子,憋屈地蹲,滕宣抬起脚,一只脚****了裤筒里,再抬起另外一只脚,滕宣邪笑一声,好似没站稳,身子突然歪了一下,趔趄一下,快速地朝纪舒宁撞去…… 男人的那里又硬又烫,像鞭子一样的甩在纪舒宁的脸上,滕宣低吼一声,双眼含着**看着底下纪舒宁呆傻的表情,喉结在上下滑动着。 纪舒宁傻愣愣地僵着身子,滕宣的那地方还贴在她的脸上,好似觉得不够满足,滕宣动了一下,将那东西贴到了她的唇瓣上,纪舒宁脑袋轰地一声炸开,朝后弹开了身子…… “呸呸——”纪舒宁用袖子在脸上擦来擦去,脸越擦越红,滕宣在朝她靠近,纪舒宁撑在地上后退,“你、你要干吗……” 滕宣双眼泛着幽绿的光芒,如狼一般的充满了掠夺,纪舒宁退到了墙角,无处可退,滕宣蹲,身体压上去,将纪舒宁狠狠地压在墙上,狂热的吻疯狂地落在了纪舒宁的唇上。 “唔唔——” 滕宣闭着眼,唇上榨取着纪舒宁的呼吸,纪舒宁怔忡地瞪大眼,滕宣手盖在她的脸上,强行将纪舒宁的眼睛合上,吻由最开始的残暴变得温柔,辗转斯磨着纪舒宁粉女敕的两瓣润唇,纪舒宁手在紧张地颤抖着…… 她不敢睁开眼去看滕宣,紧紧地闭着,滕宣着迷地吻着他的唇瓣,手攀上了纪舒宁的柔软,任意地揉捏着。 “嗯……” 纪舒宁脑子发晕,云里雾里,找不到东西南北,滕宣抓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下面的硬物上,灼热的硬物在纪舒宁的掌心跳跃着,纪舒宁猛然睁开眼,推开滕宣,慌慌张张往外门爬去…… 她在做什么? 她要跟滕宣发生一夜? 她口口声声说不会做对不起阮夫人的事,可是她现在做的事,不就跟段连城一样,生生的在阮夫人心里再捅一刀…… 第138章 用脚 ()滕宣一把抓住纪舒宁的脚腕,将想要逃跑的女人拖了回来,压在身下,“你想去哪儿?床上?” 纪舒宁惊恐地推着他,“滕、滕宣,你别这样,你是阮夫人的男人,我不能跟你这样,你放开我,我不能伤害阮夫人,你放开我……” 滕宣捧着她的脸,柔柔地亲吻她的唇,“我是你的男人,不是别人的……” 纪舒宁眨了眨惊慌的眸子,滕宣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纪舒宁喘着气,声音很弱,“你说男人的话都是信不得的……” “别的男人信不得,我信得……”滕宣就像一只诱拐小绵羊的狼,一点一点蛊惑着纪舒宁交出自己的城池,纪舒宁弱弱地反驳,“我觉得,所有人都能信,就你信不得……” 纪舒宁不蠢,滕宣这样子,明显就是想骗她上床。(凤舞文学网) 滕宣脸色有点沉,声音也有点咬牙切齿,“你再说一次——” “你先让开……”纪舒宁推了推他的肩膀,滕宣反而压的更紧,手掌从她的柔软上一路滑了下去,在大腿根转悠了一会,捞起她的膝盖腿弯夹在自己的臂弯,邪气地笑着,“阿宁,要么用你的嘴,要么用你的脚,总之今天,你得给本王弄出来——” “可以都不要选吗?” “可以。”纪舒宁眼睛亮了亮,滕宣将手探到她的双腿间轻轻顶了顶,“那就用这儿……” 色魔—— 滕宣再去亲吻纪舒宁,纪舒宁躲开,滕宣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啃咬着她的脖子和耳根,手再次在她的腿间碰了碰,“不选?那就是用这里?嗯?” 滕宣开始解纪舒宁的腰带,纪舒宁手慌脚乱地挣扎,“我选我选——” 滕宣住了手,纪舒宁先骂了一句:“滕宣,你这个色胚子,你无耻,有本事你再把我丢寒冰池去,告诉你,老娘宁死不屈,你死了这条心——” 滕宣笑,“那好,你宁死不屈,我做我的,死了更好,本王就喜欢玩死人……” 看她有胆子去死。 滕宣用力一扯,抽掉了纪舒宁的腰带,已经散开,滕宣看着她浑圆的双峰,眯了眯眼,“本王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他的手指在那深深的沟壑间勾了一下,“用这儿也行……” 纪舒宁欲哭无泪——她是倒了几辈子的霉,遇见这么个功力深厚的色魔…… 纪舒宁闭着眼,屈辱地抬起了自己的脚,从牙齿里挤出两个字,“用脚——” 眼不见为净。 滕宣月兑下她的鞋袜,“睁开眼,自己给本王弄。” 纪舒宁瞪着她,那双眸子里的妖娆让滕宣兴奋到了一个极点,她将纪舒宁的脚放到了自己的坚挺上,“快点。” 纪舒宁死死地盯着他,明明羞红了脸,却不认输,脚下夹着男人的那个地方,缓慢地搓弄着,滕宣大掌捧住她的一边脸颊,喘息着,“阿宁,再快点……” 下流胚子—— 纪舒宁恨恨地加快了速度,滕宣沉迷在肉欲中性感的模样勾人犯罪,他仰着脖子,半阖着眼,“阿宁,看着那儿……” 第139章 用脚 第140章 踩死你 第145章 欠教训 第146章 你并没有欠她 ()滕宣推着纪舒宁,将她抵在一棵大树下,“葛元,拿绳子来——” 纪舒宁不服输地盯着他,葛元拿了绳子来,滕宣将纪舒宁的双手绑上,把绳子往树杈上一抛,将纪舒宁吊到半空。(凤舞文学网) “你就在这儿好好反省,想想自己哪儿做错了。” “我没错——”纪舒宁被吊着,脚在空中乱踢,试图一脚踢翻滕宣,滕宣将绳子绑在树上,“什么时候知道错了,本王再放你下来。” “我就是没错,你吊死我我也不承认,有本事你切我手指,你切啊切啊——” 滕宣一甩袖子,离开随心院,剩下纪舒宁在院子里干嚎,“滕宣你这个王八蛋——” 夜色无声,冷风戚戚,纪舒宁骂着骂着,也没了力气,即使被吊着,她的瞌睡在该来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延迟,纪舒宁的叫骂声越来越小,渐渐的趋于平静,她耷拉着眼皮,就那样吊在半空中睡着了。 这睡觉的功力,无人能及。 滕宣在屋檐下叹了一口气,倾身折了一片树叶,夹在指尖用内里掷了出去,狂啸的风吹过,纪舒宁只感觉到颊边一冷,绳子应声而断,她重重地落在地上—— “哎哟——”纪舒宁被活活痛醒,她揉着看着断掉的绳子,“王府穷得要用便宜货啊,疼死我了……” 滕宣弯唇一笑,纪舒宁站起来,贼眉鼠眼四下看了看,“这可是绳子自己断掉的,跟我没关系……” 她捧着,别别扭扭地窜进了屋子里,不一会,滕宣就听到从屋里传来的呼噜声,他靠在圆柱上,仰着脸听了一会,心里莫名的安宁。 纪舒宁虽然嘴硬,却还是觉得心虚,段连城自从断了一指后,闷闷不乐,连着生了几场大病,滕宣大多数时间都在听澜小筑陪着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奴役纪舒宁,纪舒宁得了空闲,往眉庄院跑得更勤,每次去,都会绕好长一段路避开听澜小筑,避免遇到滕宣和段连城。 纪舒宁对于阮夫人,丝毫没有隐瞒,将段连城断指的事告诉了阮夫人,阮夫人长叹了一声,“她琴艺精湛,断了一指,只怕以后,都不能弹琴了……” 纪舒宁垂着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在滕宣面前死不承认,但纪舒宁却知道,不管是在滕宣心里还是自己心里,从今而后,她都欠了段连城一根手指。 阮夫人见她愧疚的模样,却突兀地说了一句:“阿宁,你并没有欠她什么。” 这世上如果还有懂段连城的人,那么必是阮夫人无疑,从纪舒宁说在寒冰池被人摁下水的那刻起,阮夫人就知道,这一切和段连城月兑不了干系。 纪舒宁几次三番差点命丧她手,所谓谁欠谁,一目了然…… “阮姐姐,你不用安慰我,滕宣说我欠她的,段连城才华横溢,断了一指,就是断了所有的才华,我无论如何都赔不了的……”她垂着头,阮夫人模了模她的脸,没在开口。 第147章 奴才 ()纪舒宁离开眉庄院后,和迎面而来的两人遇上,滕宣拥着段连城,段连城小鸟依人地偎在他的怀里,笑容恬淡,无限爱意绵长,纪舒宁心里微凉,转身想跑。(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 “纪姑娘——”段连城叫住她,纪舒宁定住了脚步,转过身,眼睛闪闪躲躲,四处乱瞄,段连城将右手藏在长袖里,纪舒宁瞄了一眼,移开了视线。 “纪姑娘,王爷已经跟连城解释清楚,连城知道纪姑娘只是一时大意,连城不怪,纪舒宁也别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纪舒宁眉眼微垂,一闪而过横在段连城腰间的手,心里憋得慌,没开口。 “纪姑娘……”段连城伸出左手去拉她,纪舒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退开了一步,躲开段连城伸出来的手。 段连城的手尴尬地在半空停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纪舒宁抬头,滕宣阴沉看着她,心脏在一点点的下沉,纪舒宁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淡,“段小姐是主子,阿宁是奴才,受不起。” “纪姑娘还在跟王爷闹别闹?”段连城笑道,“王爷只是一世情急,误会了纪舒宁,纪姑娘通情达理,别放在心上。” “我放在心上的事儿太多了,装不下那些杂事儿。”段连城的大度和宽容,越发显得她的斤斤计较和不通事理,纪舒宁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那又如何?她没有段连城的道行,做不到她那般字字深思,“阿宁记得自己的身份,岂敢跟主子过不去。” 滕宣冷冷凉凉地斜了她一眼,“既然记得自己的身份,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去沏茶——” 纪舒宁心里千万个不服气,抬眼恶狠狠地瞪了滕宣一眼,却见滕宣已经将段连城扶到了风雅亭坐下,软玉温言,俨然把段连城当成了一尊易碎的玻璃女圭女圭。 “还不快去——”滕宣不悦地朝他吼道。 纪舒宁转身,不情不愿,还是去厨房烧了热水泡了一壶茶提到风雅亭——她只是不想别人觉得她没风度而已…… 纪舒宁提着茶壶,将杯子摆好,给滕宣倒茶,她做事莽莽撞撞,壶口还没对准杯子,就倒了下去,滚烫的热茶划过杯沿,倒在滕宣搁在桌上的手上,纪舒宁心里一跳,立刻将茶壶收了回来。 “王爷——”段连城惊呼,滕宣的手红了一大块,他抬起眼睛,阴凉地瞅着纪舒宁,纪舒宁吓得腿一软,跪到了地上,抱着滕宣的手吹着冷气…… “我……” 滕宣接话,语气森森,“你又不是故意的?” 纪舒宁艰难地点头——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无辜地看着滕宣,没有再吹,滕宣淡淡阴**:“继续给本王吹,吹到本王满意为止。” 纪舒宁眼神一狠,想站起来,滕宣一脚顶在她的膝盖,“跪着,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子。” 混蛋王八蛋—— “不吹,那本王在你脸上烫块皮下来……” 纪舒宁经不起威胁,鼓着眼睛和双颊,朝着滕宣的手背吹冷气。 第148章 怎么了 ()香秀给滕宣和段连城沏茶,两人只是坐着,相对无言。(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 段连城目光始终很软,那喝茶的动作就像是艺术一般优雅,滕宣的目光却没放在她身上,他嘴角凝着一抹笑,喝茶间,那捉模不透的目光落在低眉顺眼的纪舒宁身上。 纪舒宁吹得双颊发软,眼泪都憋出来了,滕宣还是没喊停,她一边吹,一边抬眼看滕宣,滕宣对她的可怜模样视而不见,淡淡对香秀道:“风大了,扶小姐回去吧。” 段连城看了眼纪舒宁,明知滕宣不过是想纪舒宁单独相处,还是笑了笑起身,在香秀的搀扶她,柔柔弱弱地离开风雅亭,只是那淡然的眼神,在转身的一刹那,陡然变得冷厉…… 段连城离开后,滕宣将纪舒宁扯了起来,纪舒宁脸颊已经憋成了通红,像发肿一样僵硬地鼓着,滕宣拉着她的脸颊一捏,纪舒宁恢复了正常,眼角被憋出来的泪水还挂着,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了?”滕宣冷眼斜着她。 纪舒宁嘴角发软,说话模糊不清,“我乱说什么了……” 滕宣觉得,这惩罚小太了,有些人还没有找到错误的所在,“你再给本王说说,本王是你装不进心里的杂事儿?” “当然——”纪舒宁话说到一半,不经意间撇到滕宣阴森的眸光,又吞了回去,“当然不是,王爷你是奴才的天你是奴才的地,怎么会是杂事儿……” 不是杂事儿,是杂碎——纪舒宁心里月复诽了一句。 滕宣脸色转好,给纪舒宁倒了一杯茶,纪舒宁接过,灌了一口进嘴里,漱了口,又吐出来,脸颊酸软,被热热的茶水温络了一下,好多了。 “以后,别出现在连城面前。” 纪舒宁的手蓦然一顿,看了滕宣一眼,心下发凉。 “我也没想出现在她面前,是你自己叫我去沏茶的。” 她的出现,一定让段连城不高兴了,所以滕宣在警告她,纪舒宁心里冒着酸气——谁tm想出现了,你没看到老娘都躲着你们这对狗男女啊…… 滕宣沉默着,去握纪舒宁的手,纪舒宁挪开,滕宣扑空,气氛有点僵。 “阿宁……” 纪舒宁垂着头,“你放心,我知道她是你的心肝宝贝,我还想留着命回家,不会再去惹她的……” 滕宣一听回家两个字,心头又是一股烦躁,他粗鲁地拉过纪舒宁的头,“你回不了家——” 纪舒宁抬起头,挣扎地想抢回自己的手,“你少诅咒我,我一定可以回家啊——” “本王说你回不了,你就回不了——” 这个话题,就是滕宣的禁忌,偏偏纪舒宁不知收敛,要跟滕宣斗到底,“我也告诉你,大自然界的奥妙绝不会因为你是王爷发生变化,既然我能来,就一定能回去,找到了玉佩我就可以回去——” 滕宣阴寒地盯着她,沉默,纪舒宁也不再开口,葛元走进来,弯腰在滕宣耳边耳语几句,滕宣变了脸色,如黑洞一般的深不可测。 葛元退下,滕宣的目光转向纪舒宁,浓浓而深邃,一股凉气从脚窜到了纪舒宁的头,她握着茶杯的手一抖,“怎么了?” 第153章 再睡会儿 ()沈重已经离开,滕宣一个人站在树下,夜色将他笼罩,他身上的气息低迷而冷郁。(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 葛元走进他,“王爷,段姑娘晕过去了。” 滕宣毫无反应,良久,他转身离开,朝听澜小筑而去。 段连城已经醒过来,香秀正将浓苦的药端给她,段连城皱着眉,不喝。 香秀一脸为难,滕宣将药接过去,香秀退下去。 “良药苦口,喝了吧。” “我喝不下。”段连城一脸凄婉,“王爷,听说皇上来了……” “你不用担心,本王已经解决了。”滕宣淡淡道。 段连城好似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她顺从地接过滕宣手里的药,喝下。 段连城喝下药后,靠在滕宣怀里睡去。 滕宣看向葛元,葛元朝他摇了摇头,示意纪舒宁还未从皇帝的房里出来…… 这么晚了…… 不是告诉过她找借口早点出来…… 这个蠢女人…… 是月兑不了身,还是……不想出来…… 滕宣脑子里止不住地想入非非起来,纪舒宁贪生怕死又贪财,滕贺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相貌有相貌,勾引纪舒宁绰绰有余…… 他压不住自己脑子里一个一个龌蹉的念头,想将段连城放在床上,段连城好似做了噩梦,一直睡得很不安稳,娟秀的眉蹙得很深,嘴里喃喃着:“爹……娘……弟弟……不要……” 滕宣身子一顿,段连城恐慌地朝他的怀里缩,滕宣心头沉甸甸的,无法伸手推开段连城,他眉目染上寒霜,将段连城拥在怀里,抱了一夜。 葛元默默退下,他亦站在皇帝的门外等了一夜,始终未等到纪舒宁出来,他想起葛方离开时的眷念,他们都是滕宣最忠诚的守卫,脑子里除了忠诚,是没有其他杂念的,而葛方,离开时看着随心院的方向,那样布满浓浓忧伤的视线,是葛元从未见过的。 纪舒宁兴奋过头,睡意袭来的时候,她还在采访,垂着头就撞入了滕贺的怀里,滕贺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床上,纪舒宁脸色因为兴奋而红润,滕贺抚着她的脸,抵挡不住诱惑,在她的唇上轻轻落下了一吻。 纪舒宁动了动身子,寻找着舒服的姿势,顺势就将滕贺的手臂扯了过去,当成枕头枕着。 滕贺笑笑,这样一直倾着身子很累,他躺到了纪舒宁身边,纪舒宁察觉到了温暖,朝他的怀里面缩。 翌日,滕贺醒过来,纪舒宁还睡得很沉,他将面纱重新戴在纪舒宁的脸上,纪舒宁拉住她的手,又枕回了他的臂弯里。 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滕宣的样子不修边幅,他嗜杀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人。 滕贺淡淡回视他,轻轻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下床,纪舒宁被惊动,揉了揉眼睛,滕贺温柔地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还早,再睡会。” 纪舒宁含含糊糊嗯了一声,翻身背对着滕贺继续睡。 滕宣死盯着她的背,滕贺拉下帷幔,挡住了他的视线,将松散的外衣合上,一副满足的模样,“朕昨晚,过得很快乐。” 第154章 骗你又如何 ()说完,他神清气爽的离开,与滕宣的邋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滕宣用力地压制住杀死滕贺的想法,狂风般地卷到了床边,将睡得正熟的纪舒宁一把扯了起来甩到地上。(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 面纱和假发被甩掉,纪舒宁疼得龇牙咧齿,脑袋被甩醒了,眸子清明起来,不悦地朝滕宣吼道:“你搞什么——” 滕宣怒不可遏,“下贱——” 纪舒宁神色瞬间冰冷,冷冷地笑着,“下贱?” 滕宣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是不是知道了他是皇帝,迫不及待爬上他的床,早就忘了本王对你说过的话了——” 他明明就说过,让她找借口离开—— 这个该死的女人—— 纪舒宁的笑意越来越冷,她无所畏惧地看着滕宣,“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我爬上他的床,现在我完成任务了,你气什么?” 滕宣嗜血的目光盯了很久,纪舒宁的挑衅让他更怒,他将纪舒宁推在地上,粗鲁而凶残地扯开了她的衣襟,“本王碰你的时候,你不是装的挺清高的,你怎么不继续装了,啊——” 纪舒宁挣扎着,滕宣抓着她的柔软用力地揉弄,力道像是要活活将她撕碎,纪舒宁神色痛苦,心里更痛,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明知道皇帝要的是段连城,你还让我来代替她,段连城的清白重要,难道我的就不重要,她是清白人家的女子,难道我就不是,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滕宣蓦然停下了所有动作,纪舒宁声声的指责和控诉捶打着他的心脏,他试图去抹掉纪舒宁的眼泪,纪舒宁一巴掌拍开他。 “我告诉你,玉佩没在你身上,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受你威胁了——” 她也是有自尊的,滕宣这么糟蹋她的尊严,她凭什么还要忍耐。 滕宣稍微恢复的理智又再次絮乱——没错,纪舒宁坑这么听话,完全就是为了一块玉佩,她根本不在乎他滕宣心里的挣扎和难受…… “谁说玉佩不在本王身上?”滕宣将玉佩从怀里掏出来,纪舒宁喘着气,愤怒积压在她的胸口,她扑过去抢,滕宣躲了一下,反而将她压在身下,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背部,纪舒宁扭着头破口大骂:“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一直就是在骗我——” “本王骗你又如何,那是你自己蠢——”滕宣钳制住她,“想要得到玉佩,你做梦——” 现在要是有支枪,纪舒宁一定毫不犹豫飞颗子弹在滕宣的太阳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简直快颠覆了她的三观。 “玉佩老子不要了,你tm的放开老子——”她气到将自己的额头用力往地上砸,一下一下,爆发力很强,声音很响,滕宣吓了一跳,忙将自己的手贴到地上,纪舒宁一下就撞到了她的手背,滕宣都觉得疼,可见纪舒宁的额头有多惨烈。 滕宣将她翻过身,看见纪舒宁额头肿了起来,青青紫紫隆起来,像一只小触角,她眼神里的愤怒没有退减,滕宣突然间有种无力感。 他颓然地从纪舒宁身上起身,纪舒宁脑袋发晕,抱着桌角爬起来,拿起凳子朝滕宣砸去,“你去死——” 滕宣用手接住,纪舒宁转身,跌跌撞撞地跑了。 第155章 骗你又如何 ()说完,他神清气爽的离开,与滕宣的邋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滕宣用力地压制住杀死滕贺的想法,狂风般地卷到了床边,将睡得正熟的纪舒宁一把扯了起来甩到地上。(凤舞文学网) 面纱和假发被甩掉,纪舒宁疼得龇牙咧齿,脑袋被甩醒了,眸子清明起来,不悦地朝滕宣吼道:“你搞什么——” 滕宣怒不可遏,“下贱——” 纪舒宁神色瞬间冰冷,冷冷地笑着,“下贱?” 滕宣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是不是知道了他是皇帝,迫不及待爬上他的床,早就忘了本王对你说过的话了——” 他明明就说过,让她找借口离开—— 这个该死的女人—— 纪舒宁的笑意越来越冷,她无所畏惧地看着滕宣,“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我爬上他的床,现在我完成任务了,你气什么?” 滕宣嗜血的目光盯了很久,纪舒宁的挑衅让他更怒,他将纪舒宁推在地上,粗鲁而凶残地扯开了她的衣襟,“本王碰你的时候,你不是装的挺清高的,你怎么不继续装了,啊——” 纪舒宁挣扎着,滕宣抓着她的柔软用力地揉弄,力道像是要活活将她撕碎,纪舒宁神色痛苦,心里更痛,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明知道皇帝要的是段连城,你还让我来代替她,段连城的清白重要,难道我的就不重要,她是清白人家的女子,难道我就不是,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滕宣蓦然停下了所有动作,纪舒宁声声的指责和控诉捶打着他的心脏,他试图去抹掉纪舒宁的眼泪,纪舒宁一巴掌拍开他。 “我告诉你,玉佩没在你身上,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受你威胁了——” 她也是有自尊的,滕宣这么糟蹋她的尊严,她凭什么还要忍耐。 滕宣稍微恢复的理智又再次絮乱——没错,纪舒宁坑这么听话,完全就是为了一块玉佩,她根本不在乎他滕宣心里的挣扎和难受…… “谁说玉佩不在本王身上?”滕宣将玉佩从怀里掏出来,纪舒宁喘着气,愤怒积压在她的胸口,她扑过去抢,滕宣躲了一下,反而将她压在身下,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背部,纪舒宁扭着头破口大骂:“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一直就是在骗我——” “本王骗你又如何,那是你自己蠢——”滕宣钳制住她,“想要得到玉佩,你做梦——” 现在要是有支枪,纪舒宁一定毫不犹豫飞颗子弹在滕宣的太阳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简直快颠覆了她的三观。 “玉佩老子不要了,你tm的放开老子——”她气到将自己的额头用力往地上砸,一下一下,爆发力很强,声音很响,滕宣吓了一跳,忙将自己的手贴到地上,纪舒宁一下就撞到了她的手背,滕宣都觉得疼,可见纪舒宁的额头有多惨烈。 滕宣将她翻过身,看见纪舒宁额头肿了起来,青青紫紫隆起来,像一只小触角,她眼神里的愤怒没有退减,滕宣突然间有种无力感。 他颓然地从纪舒宁身上起身,纪舒宁脑袋发晕,抱着桌角爬起来,拿起凳子朝滕宣砸去,“你去死——” 滕宣用手接住,纪舒宁转身,跌跌撞撞地跑了。 第156章 捉住他 ()她一直跑着,难受淹没了整颗心脏,视线越来越模糊,眼泪在潭底汇聚成海,一颗一颗砸落,如同她逐渐下沉的心。(凤舞文学网) 她跑着,跑累了,蹲在一个小角落里,抱着双臂,独自舌忝舐着自己的伤口,她听到有人在说话。 “昨夜小姐做恶梦,王爷陪着你一宿没睡,可见,王爷有多在乎小姐……” 段连城的声音有点羞涩有点愉悦,她嗔道:“小丫头,尽胡说……” 纪舒宁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心脏的位置有什么东西流来流去,冰凉一片。 在他把她送去陪伴另一个男人的时候,他又在陪着另一个女人,软言安慰,温香抱满怀…… 多讽刺的对比…… 纪舒宁浑浑噩噩,刚走到眉庄院,身子就顺着门滑了下去,春儿从屋内走出来,一声惊呼,“阿宁——” 阮夫人看着躺在床上满脸泪痕的纪舒宁,许多的无奈,许多的难过,她握着纪舒宁的手,再这样下去,纪舒宁会被毁掉的…… 这个在王府里唯一与她真心相交的女子,一定会被滕宣毁掉的…… 阮夫人心里百转千回之际,春儿的声音从门外传了来,“王爷……” 阮夫人看到了同样狼狈不堪的滕宣,微微一惊,站了起来,滕宣走过去,坐在床沿,在纪舒宁的额头碰了一下,“你们都下去,本王在这里呆一会。” 阮夫人无言退下。 滕宣握着纪舒宁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让你听话你不听,非得惹你男人生气,吃了苦头了吧……” “早该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以前就算了,为什么这次也不听……” “你是想用你的蠢折磨死我……” “你是滕宣的女人,谁也不能打你的注意……”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纪舒宁眉头皱得很深,滕宣的呢喃在夜色里幽寂寂的,她仿若听到了,又仿若没听到,滕宣起身的时候,纪舒宁一把抓住他的手,迷迷糊糊之际,她开口:“哥,救我……” 她的哥哥们,都是她的天,无论她闯了再大的祸,他们也舍不得责怪她一句,只是无可奈何地替她收拾烂摊子,她从小无忧无虑,受尽了宠爱,到了这未知的年代,却处处受到刁难,她越来越想念家里的温暖…… 滕宣再次握住她的手,纪舒宁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死地握住,“哥,你快来带我回去……” “阿宁,我以后好好对你,你别想着回去了……”滕宣抚着她的额头,他今天的失控,一切源自于嫉妒。 滕宣看着此刻的纪舒宁,想起滕贺离开时的笑意——那样别有深意的笑意,不止是炫耀那么简单…… 他慢慢开始考虑这件事的不平常,滕贺这人,心思深到了一个极点,纪舒宁装的再想,也不可能全然瞒过他的眼睛…… 纪舒宁肩膀抽了一下,“滕宣不是个东西,我以后不要再看见他……” 滕宣回过神,满脸的阴郁,看着说梦话的纪舒宁。 他再呆了一会,纪舒宁真正睡着以后,他离开,在书房里一夜呆到天明,滕宣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当初卑劣地想用纪舒宁代替段连城,那是因为纪舒宁是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可现在,纪舒宁不再是无关紧要了…… “葛元,你说本王该如何?” “王爷,以大局为重。”葛元只有这几个字,而一切的定夺权,都在滕宣的手里。 滕宣闭了闭眼,再睁开之时,有些冽,“听闻江湖有千面郎君擅易容之术……” 葛元抬了抬眼,滕宣清冷道:“捉住他——” 第161章 蹲坑 ()纪舒宁气愤,“那你怎么不找个铁笼子关着我——” “你倒是提醒了本王。(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 纪舒宁仰着脸怒瞪他,滕宣的一脚踩在她头上就跟踩在她脸上一样伤至尊。 段连城去劝解,“王爷,你也说了,纪姑娘只是爱贪玩,你别跟她较真……” 纪舒宁满前怒火堆积,段连城的举动,在她眼里说不出的虚伪——当初将花刺捏进她身体的时候,怎么没见她留点情…… “谁要你装好人,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奸夫****,一丘之貉,沆瀣一气,虚伪又做作,恶心——” 段连城脸色蓦然煞白,滕宣脸色不善。 段连城低低道:“王爷,连城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滕宣点点头,段连城柔柔弱弱地离开,那宛若黛玉一般弱至**的病态,令人黯然神伤。 阮夫人随后也告辞,滕宣拿开脚,纪舒宁在坑里跳脚,“阮姐姐你回来啊,你走了谁来救我月兑离苦海啊——”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纪舒宁偏着脸不说,滕宣蹲下,捏着她的下巴,“这段时间,你给本王安分点。” “休想——”纪舒宁甩了甩头,“你不让我离开,我就把你的王府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我烦也能烦死你——” “你试试,你真当本王降不了你。” 纪舒宁冷哼,滕宣起身,朝门外走去,俨然是要离开,他回头,见纪舒宁还在坑里,道:“还不快起来洗干净。” “你让我呆在里面,我就呆给你看。” “随便你。” 纪舒宁怒目以对,“滕宣,你不让我走,小心我对付你的段美人——” 滕宣回头,目光凝重而深沉,“你动连城一根汗毛,本王就折了你的翅膀,连城在你手中受一点伤害,本王十倍还在你身上——” 纪舒宁看着神色阴森的滕宣好一会,突然将自己的脸缩进坑里埋起来。 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没用了,被滕宣一句话打得丢盔弃甲。 滕宣离开,纪舒宁抠着坑里的土,慢慢地在坑里睡着了。 第二日丫鬟送饭菜过来,纪舒宁捂着脸——她觉得有些丢脸…… 丫鬟偷偷笑着,将饭菜放下,离开随心院,纪舒宁蹲在坑里吃的心满意足——做米虫的日子,太潇洒了…… 丫鬟回去,将纪舒宁的情况上报给滕宣,“王爷,纪姑娘还蹲在坑里不肯出来。” 滕宣只淡淡抬了抬眉道:“下次,将饭菜放在门口。” 丫鬟下午听从滕宣的吩咐,将饭菜摆在门口,随后离开,纪舒宁远远望着,肚子在开始反抗,纪舒宁吞着口水,看门外没人,心里挣扎了一下,撑着地板迅捷地跳了上来。 纪舒宁蹲在门槛上,灰头土脸,吃完了,跑去洗澡,舒服地睡了一觉,她打起精神,出了随心院,身后跟着一批监视她的侍卫。 纪舒宁观察王府里的守卫巡逻,暗暗将侦查到的信息储存在脑子里,滕宣对她防的紧,身后跟着的侍卫功夫都是上乘,若论单打独斗,纪舒宁有必胜的把我,可若是群殴…… 她自然只有挨打的份,她就不知道,滕宣这么执着的把她留在府里做什么,她除了吃就是睡,连她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这熊样,滕宣到底是哪根神经在作祟…… 第162章 死尸 ()月光沉沉,微风袅袅,夜色叫嚣嘶鸣着,从极远的暗沉天幕延绵而来的飞鸟拍打着翅膀,天高鹏鸣,宣王府沉沉暗暗的一角。(凤舞文学网) “滕宣想李代桃僵,让那女人代替我进宫,影断盟也有如此意思……” “如此也好,到时一桩欺君罔上的罪名,滕贺势必勃然大怒,逼急了滕宣,滕宣势必会反,相爷便可坐收渔翁之利……”隐在黑暗中的男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到时候你这美人,功不可没,相爷必定不会亏待于你……” “只要相爷记住,当初答应连城的要求,连城必当鞠躬尽瘁为相爷办事。” “你放心,相爷一言九鼎,断然不会反悔。” “如今宣王府戒备森严,你以后若没有要紧事,不必来找我,我怕会惹人怀疑。” “这你不用管。” 一声嚓嚓的响声在寂静阴凉中突兀地响起,黑暗中的男人目光狠戾,段连城心也跳了一下,“谁,谁在哪里?” 一座假山石后,一截衣角一闪而过,来人慌慌张张地逃离开,段连城想去追,男人的身影比她更快,如影子一般的晃过,段连城跟在身后,追了过去…… 滕宣敢光明正大把纪舒宁放在王府,那是因为王府之中,从未有人见过段连城的容貌,府中多了一位被他另眼相待的女子,传到滕贺的耳里,也不过会被认为风流的宣王爷不知从那里招来的蝴蝶而已…… 而现在,滕宣几乎已经确定,滕贺必定早就知道他的打算,却不动声色,他想不出滕贺这么做的理由…… 唯有……他看上纪舒宁了…… 他让葛元去查过纪舒宁离开魅离楼那晚发生的事,知道她跟一位神秘的男子在一起,若是猜得不错,那男人,必定是滕贺。 那次,他定然也在魅离楼,看见了纪舒宁。 所以,他在不动神色地看着他滕宣亲自将纪舒宁送到他的怀里…… 滕贺,从来不用自己亲自去动手。 滕宣靠在椅背上,拖两个月已经是极限,到时候两个月之期到了,他要当如何? 送纪舒宁进去——那他自己呢…… 不送——现在时机未到,他不能打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布局…… 滕宣仰着头,葛元突然出现,“王爷,出事了。” 吕夫人自从被滕宣禁足以后,安静了许多,这日一早,她醒来,不见丫鬟翠儿的影子,唤了许多声,也不见翠儿进来,她只当是翠儿偷懒,骂了几声偷懒的丫头,唤了萍儿进来。 洗漱后,萍儿陪她到莲花池走走,她心情沉闷,萍儿这时候突然大叫了一声,“啊——” “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吕夫人不悦。 萍儿脸色苍白,手指颤抖地指着莲花池里,“夫、夫人,你看——” 吕夫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捂着脸一声尖叫,“啊啊——” 只见莲花池的中央,漂浮着一具绿色的身影,沉沉浮浮,俨然就是一具尸体。 很快,丫鬟侍卫门闻声赶来,两个侍卫将池里的尸体捞上来,捞开脸上的头发,萍儿惊叫,“翠儿——” 第163章 杀人凶手 第164章 固执 ()纪舒宁嗤之以鼻,用手在吕夫人的脖子上一划,“照你这么说,我直接杀了你不是更解气。(凤舞文学网)” 吕夫人一吓,身子抖了一下,退开了几步。 赶来的阮夫人神色淡淡,“真相没有查清楚之前,谁也别胡乱冤枉谁,这件事,还是交给王爷定夺吧。” 她也相信,纪舒宁不会杀人。 吕夫人一听,扬了扬眉,“好,那就让王爷来评评理,到时候,看你还怎么狡辩——” 纪舒宁嗤笑了一声,信心满满站起身,看了地上的翠儿一眼,心里默默念着——小丫头,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找出凶手…… 她虽然粗线条,可学识涉猎却极其广泛,从看见自己项链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尤其在观察了翠儿的尸体之后,她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起谋杀案。 纪舒宁不让任何人动翠儿的尸体,滕宣是被人请过来的,他神色严肃,吕夫人抢先开口,“王爷,翠儿从小跟着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她不明不白死了,你可要为他做主,不要让凶手逍遥法外——” 她意有所指,滕宣看向纪舒宁,纪舒宁一脸的坦荡,“切,想说是我杀的就说吧,刚才不是说的挺激动的,这会装什么含蓄……” 滕宣只看了地上的翠儿一眼,“来人,去通知她的家人,把尸体领回家,叫账房拨一笔钱给她的家人。” 吕夫人咬着牙,“王爷,就算翠儿只是一个下人,但也是一条人命,她死的冤枉,怎么能就这么一笔带过。” 滕宣不悦,目光沉沉看着她,吕夫人垂下头。 纪舒宁挡在翠儿的尸体前,不让侍卫们动她:“没错,她说得对,生命是至高无上的,没有人可以漠视生命,她死因不明,若是不查清楚,她死不瞑目,而我也会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所以,她的死因,我一定要查清楚,谁也别想阻止我——” 滕宣将她拉过来,“你胡闹什么——” “我没胡闹,滕宣,在你眼里,这只是一条贱命,可在我的眼里,生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享受生命的权利,没有人能剥夺,我要找出死因,还她一个公道——”纪舒宁面色严肃,直言道:“她是被人谋杀的——” 滕宣沉着脸,纪舒宁说的没错,一个丫头的命,不管怎么死的,都不值得他大费周章。 “滕宣,有人公然在你的王府杀人,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公然挑战你宣王府的权威,你难道不想知道此人是谁?” “这件事,本王会派人去查,你回去,别胡闹。” “我不——”纪舒宁推开她,“我不想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一辈子——” “有本王在,没人敢说你是杀人凶手。” “我爷爷常对我说,人就要活得清清白白,不要让一个污点玷污了整个人生,对于我而言,翠儿的死因不查清楚,这就是玷污我整个人生的污点,不是你用强权庇护就能洗去的。” 段连城垂了垂眉,淡淡道:“纪姑娘,既然王爷都如此说了,你何必再固执……” 纪舒宁倔强地看着滕宣,良久,滕宣叹了一声,“罢了,随你吧……” 第169章 提鞋都不配 第170章 十倍还给她 ()她断了段连城一指,他要毁掉一双手。(凤舞文学网) 此时的纪舒宁,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只知道——滕宣为了段连城,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都能做。 她的身子在药篓里抽搐般的颤抖着,抖着抖着,她笑出声来,惊动了滕宣,滕宣揭开药娄,看见像受惊的小兽一般缩在墙角的纪舒宁。 她欠了段连城,他要狠狠的报复她。 纪舒宁慢慢地抬起脸,脸上是触目惊心一般的冰冷,她扶着墙壁缓慢地站起来,一字一句问滕宣,“你从头到尾就没打算放过我——” 她想起滕宣以前看着她的手时的若有所思,或许从很早以前以前起,他就有了废掉她的打算,不然,他不会让沈重研制出这么狠毒的药还对付她。 一切好像都有了解释却又云里雾里。 她的身子支撑不住,贴在墙壁上,滕宣想去扶她,却又无力地收回。 “滕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把我留在王府里,你要我去做什么。” 滕宣在大牢对她说过,要跟她做交易,那个交易是什么,他一直三缄其口,到了现在,纪舒宁脑里闪过某些平片段,却又看不真切。 然而,那些都比不上他抱着段连城朝她出手时的绝情。 滕宣这次,依旧没有回答纪舒宁,以前是怕纪舒宁知道后多生事端,现在——他开不了口…… 他闭了闭眼,看了纪舒宁一眼,转身离开药庐。 他背对着纪舒宁,他的一个转身和不解释,换来纪舒宁一双满目疮痍的手,导致此后经年,她受尽折磨,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一次转身,都集中在此刻。 那时他的脚刚刚踏出药庐,他听见纪舒宁说:“不过就是一根手指,你既然认为是我欠了她,那好,我欠她一指,那我就十倍的还给她——” 他听出了她话里的决绝,猛然转身,只看得见纪舒宁毫不犹豫按入水里的双手…… “啊——”伴随着纪舒宁痛苦的哀鸣,滕宣的瞳孔蓦然剧烈地收缩,心脏在剧烈地痉挛着,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捞起纪舒宁的双手,入眼——皮开肉绽,触目惊心的猩红一片,真真正正的皮开肉绽。 “阿宁……”他身影颤抖,他以为纪舒宁是她的,而他却是欠段连城的,所以,纪舒宁也应该和他一起偿还段连城,而此刻,他终于后悔——纪舒宁从未欠过段连城什么,从未欠过他什么,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她…… 纪舒宁脸色苍白,她强忍着,咬着牙,“你要是嫌不够,那我还可以剁了十指,我还给她,都还给她——” 滕宣握住她的手腕,目光里骇浪汹涌,他大叫:“沈重——” 沈重显然也震惊了,他在不动声色劝着滕宣将纪舒宁送进宫,却没想到真正看着纪舒宁惨痛的这一幕,他也会这么后悔…… 沈重立刻去找药,纪舒宁用力推开他们,跑出了药庐。 潭底的水雾朦胧了视线,她一向坚强,可自从到了这里,她却总是哭,她跑着,曾经她听过一句话——快速的奔跑,让光影冲淡伤痛。 她越跑,心却越痛。 她想——纪舒宁,你真的完了…… 第171章 谁在折磨谁 第172章 自食恶果 第178章 负心男人 ()月牙身上都是伤,她蹲着很少动,一动,身上的鞭伤就很疼。(凤舞文学网) “小月牙,我唱首歌给你听吧。”纪舒宁注意到了,说话转移月牙的注意力,希望减轻她身上疼。 月牙笑着点了点头。 纪舒宁挺正式地润了润嗓子,“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纪舒宁一首国歌唱的激昂慷慨,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她高亢的歌声,说不上好听,但嗓音很纯,腔调很正,听着很舒服。 她这么一唱,月牙确实不疼了。 纪舒宁和月牙靠在一起,蹲在墙角睡了一晚,第二天她一醒来,精神气十足地朝门外叫嚣:“开饭了开饭了——” 一个彪形大汉推开门,脸色黑青黑青的,声音震耳欲聋,“吵什么吵,昨晚还没吵够,再吵封了你的嘴——” 纪舒宁闭了嘴,门关上后,她消停了几分钟,又开始大喊大叫:“救命啊,草菅人命了,不给饭吃了,还要不要人活了——” 彪形大汉再次推开门,这次进来的是昨天的女人,她脸上也不好,眼睑下有一圈黑色的阴影,可见昨晚,睡得不是很好。 纪舒宁觉得挺正常——妓院嘛,过的就是昼夜颠倒的生活,有黑眼圈也不奇怪,丝毫没有怀疑这是她昨晚鬼哭狼嚎的结果…… 女人神色疲倦,瞟着纪舒宁,“考虑清楚了?” 纪舒宁经过昨晚的深思熟虑,“想清楚了,不就是卖肉,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卖就是了,你先给我弄吃的,吃饱了才能干活。” 女人喜笑颜开,被厚粉铺盖的脸上堆满了层层叠叠的皱纹,“妈妈就是喜欢识相又干脆的女人。”说完,将目光转向了月牙,“怎么样?考虑清楚没?还想继续挨鞭子?” 月牙的身子缩了一下,眼里却有着坚决。 女人冷哼了一声,让两个彪形大汉将月牙拉起来,准备拉出去继续大刑伺候,纪舒宁忙上前去阻止,将月牙拉到了自己身后,“妈妈,你这种策略是不行的,逼死了她,你这不是得不偿失?这样吧,你把她交给我,让我来劝劝她……” “你这丫头,一看就是鬼精灵,可别想打什么歪主意。”女人厉色。 纪舒宁突然长叹了一声,一副深闺怨妇的模样,“我也想清楚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又何必为了一个负心寡情的男人浪费我的人生我的青春……” 女人精明地眯了眯眼,纪舒宁这么一说,她倒是有几分信了,在风月场所模爬打滚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被男人伤过的女人,是最容易堕落的。 纪舒宁一看女人神色有几分松动,“妈妈,你给我松绑吧,我不逃了,我无处可去,无家可归,我就安安心心的呆在这里,靠什么,也不如靠自己,我要赚钱,我要逍遥快活……” “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女人让人送来了饭菜,离开前对月牙道:“丫头,你也识相点,要是把你这身细皮女敕肉弄毁了,妈妈可就心疼了……” 风满楼曾经也红极一时,然而随着几位头牌年老色衰,而花满楼又后继无人,同行竞争,人走茶凉,生意逐渐冷清。 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月牙和纪舒宁,说什么也要大力培养—— 第179章 抓的就是你 ()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嗯嗯啊啊一会学男声一会学女声叫了大半天,然后去拉开门,衣衫凌乱,引人遐思,门外的男人眼睛发直,纪舒宁朝他抛了一个眉眼,男子直愣愣地被她拉着进了屋子里,月牙在身后,手有些发抖,举着板凳老半天,不敢敲下去。(凤舞文学网) 纪舒宁用力朝她挤了一下眼睛,她闭上眼,用力砸了下去—— 男子应声倒地,最后一个也解决了,纪舒宁松了一口气,将衣裳拉好,拉着月牙跑了出去。 本来计划让月牙用美人计,可月牙…… 那阅历,实在不能跟纪舒宁比,纪舒宁装起妩媚来,也是有模有样,再加上本来就有一张猫一般妩媚的脸,加以利用,就是利器。 谁让这些家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拉着月牙一路往乱窜,纪舒宁寻找那天进来时的路,却完全找不到头,好像进了一个迷宫,总是在原地转着圈,她甩了甩头,找不到原路,只好往人声喧闹的地方走。 花满楼很冷清,纪舒宁找到了大门,往门外跑去,红姐刚从外面回来,正和她撞上,立刻喊道:“快抓住她们——” 打手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姑娘们逃窜到了楼上看热闹,纪舒宁被包围,将月牙往楼上推,“快跑——” “谁也别想跑——” 纪舒宁和打手纠缠起来,另外几个打手朝楼上跑去捉月牙,纪舒宁躲开打手,一边紧张地看着楼上,“月牙,跑快点——” 月牙满头大汗,跑到了死角,往楼下一看,是繁华的大街,她看着逼近的打手,一咬牙,翻身跳了下去…… 原以为会摔得粉身碎骨,落地的时候,却并没有感到多大的疼痛,月牙试探地睁开了眼,入眼一张清俊的脸,男子眨了眨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月牙脸蓦然一红,打手从从正门追出来,月牙心里一慌,推开了男子,慌慌张张地跑开。 男子在身后追了几下,被人流挤开,对着月牙的背影大声喊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月牙听到了,却没办法回答他——她永远都无法开口,这是她一生的残缺,也注定了她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告诉自己心爱的男人:她有多爱他…… 她回头看了那男子一眼,那一眼,她将那男子的脸深深地刻进了脑子里…… 滕沛看着少女惊慌逃窜的身影,英气的眉目染上笑意,“喂,你砸到了我了,你还没对我负责呢——” 滕沛喊完,街上突然静穆一般的沉闷声响起,两列身穿暗黑色劲装的带刀侍卫步伐整齐地跑来,滕沛微微惊讶——绿营军? 维护皇城的绿营军怎么会突然出动? 按理说,建安目前并未发生威胁到皇室的大事,三哥这是在搞什么鬼? 绿营军,是滕宣麾下军队。 滕沛站在花满楼的大门外,绿营军从他的身边鱼贯而进,脚下掷地有声,整个皇城都好像在晃动,绿营军进去后,片刻,将花满楼里的男男女女全部抓获,押着回去复命,纪舒宁挣扎着,“放开我,我是良民我是良民,抓我做什么——” 绿营军小副统领瞟了她一眼,“叫什么叫,抓的就是你——” 想他们堂堂绿营军,建安的一道城墙,竟然被宣王派来清理一间小小的妓院,大材小用,传出去真是笑掉大牙。 第180章 赎你 第181章 鸡屁股 ()事实的最后,纪舒宁还是妥协了,她用自己颤抖的指尖,在手指上留着血的地方沾了血,充分利用了现实资源,写了一封血书给滕宣。(凤舞文学网) 第186章 洗洗睡吧 ()纪舒宁一醒来看见滕宣坐在床头,脑子在这时候转得极快——她知道,一定是滕宣派人跟着她,目睹了她自己把自己弄晕的一幕。(凤舞文学网) 纪舒宁觉得丢人,眼睛一睁开,立刻闭上,假装不经意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滕宣。 滕宣俯,语气很危险,“告诉本王,你研究了什么新玩意来对付本王?” 他有预感——纪舒宁这截竹管,一定是为他准备的。 纪舒宁闭着眼睛不回答他,滕宣低低笑了一声,“收起你那些小把戏,别等着本王亲自来拔了你的爪子。” 纪舒宁总算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这一眼,他就看到了滕宣身后的男子,纪舒宁眼睛蓦然睁大——是他…… 滕沛眯着眼笑,纪舒宁看着他那小狐狸一般的笑意,真心觉得……和月牙真有夫妻相…… 纪舒宁更加的无地自容,吞了吞口水,小声地问滕宣:“他谁呀?” 他心里有数,能这样出现在宣王府的,除了像她一样的米虫,就一定是皇亲国戚…… “你猜猜看?”纪舒宁还躺着,滕宣旁若无人地将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亲昵而自然。 纪舒宁眨了眨眼睛,滕宣道:“他是本王的弟弟……” 纪舒宁一口口水梗在喉咙里,滕宣的弟弟,也就是先皇的儿子,先皇可就只有两个儿子,他是滕沛? ——所以,他打劫了未来的藩王? 哦,唛糕德—— 纪舒宁捂着脸,滕宣戏谑道:“你从本王这里捞的金银珠宝还不够你玩?竟然敢打劫皇亲国戚?嗯?” 纪舒宁张开手指,将眼睛露了出来,起身,看着滕沛,“那什么……小弟弟,其实姐姐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放心上,姐姐也算半个富婆,怎么会打劫你呢……哈哈哈……” 她自己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滕沛笑了笑,“三哥,你的眼光……果然……很独特……” 滕沛说完,取下自己的钱袋,在纪舒宁的眼前晃了晃,“既然三嫂喜欢,那五弟便送给三嫂了。” 纪舒宁接过钱袋,打开,里面金灿灿的几锭金子晃花了她的眼,没去追究三嫂两个字。 她顺手就将钱袋放到了枕头底下,再抬头,滕沛已经不见了,她眨眨眼睛,看见滕宣,“夜深了,宣王爷,你洗洗去睡吧。” 滕宣直接月兑了鞋袜,将纪舒宁往床内挤了挤,躺到了床上,纪舒宁坐起来,扯着被子缩到了角落里,“你又玩什么花样?” 滕宣看着她一脸戒备的模样,“你不是要本王洗洗睡了?本王刚刚洗过了,直接睡就成了。” “回你自己的床去睡——” “你忘了,宣王府就是我的,你在宣王府,吃我的住我的玩我的,你也是我的。”滕宣单臂枕着头,一把将纪舒宁扯了过来,砸在自己的怀里,“乖娘子,省省睡吧。” 纪舒宁脑袋被砸的发晕,“滕宣,我受够你了——” “以后还有得受,你慢慢受。”滕宣抱住她,“别乱动——” 第187章 糟蹋你 第188章 半夜钻被窝 ()纪舒宁躲避着他的热吻,滕宣将她乱动的手绑在床头,威胁道:“绑着你,本王今晚也要先做了你——” 捆住了她的手,滕宣总算腾出手来收拾她,她像一只饺子似得,被滕宣月兑得精光,在床上扭来扭去,滕宣对她的脚,近乎偏执地迷恋,一直迷醉地亲吻着。(凤舞文学网) 纪舒宁妄图一脚踢翻他的脸,滕宣却捉住她的脚踝,吻顺着脚,一路就往大腿根上蔓延了上来,纪舒宁是真真正正地慌了。 “滕宣……你别这样……”她羞得红了脸,“我用脚,用脚给你做好不好……” 滕宣却一点没有给她商量的余地,“乖阿宁,我现在是要捅破你最后的坚守,至于你的脚,我以后,有的是机会享用,不急于一时。” 纪舒宁流着泪,却浑然不知,她越表现的可怜,男人越是兽性难填,滕宣就像一头被点燃的野兽,他埋在纪舒宁的身上,辛苦地想点燃纪舒宁身上的火。 纪舒宁的确被点燃,然而理智始终占据了上风。 在滕宣举着那昂扬的利器,准备冲破最后那一层防守的时候,纪舒宁毁天灭地地大叫,“啊啊啊啊——” 滕宣的利器抵在那进口的地方,有点无辜的感觉,“阿宁,我还没进去,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又在练习呆会怎么叫才好听点么?” 纪舒宁叫完后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她满头大汗,唇角的脸色都开始泛白,浑身都是颤抖着,很不对劲。 滕宣一下慌了,退开身,捧着纪舒宁的脸,“阿宁,你怎么了?” “我……我有……有心脏病……心疾……”她说话断断续续,那模样,不像是装的,滕宣用力捏碎了绑住她的布条,纪舒宁双眼发直,“我……我抽屉里……有药……” 滕宣立刻下床,翻箱倒柜。 纪舒宁偷偷看了他一眼,身上再也不抖了,扯了一件外衣裹在身上,脚尖用力在床上一蹬,横空从窗户跃了出去。 滕宣反应过来,脸色铁青,这个死女人,又敢骗他—— 纪舒宁一路如同幽灵般,闪进了眉庄院,一脚踢开了阮夫人的门,滚到了她床上,阮夫人被惊醒,黑灯瞎火之下,她失声尖叫,“啊啊啊——救命啊——” 纪舒宁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所谓弱女子也有这么强的爆发力啊…… 阮夫人不止声音爆发,那晚她的力气也是大的惊人,纪舒宁就是始终想着她平时一副柔柔弱弱的,才放心地爬上了她的床,可谁知道…… 阮夫人拿起玉枕,差点把她揍成了猪头,春儿闻声赶过来,更狠,直接拿了一根木棍子把纪舒宁敲晕了。 灯光亮起来,她们看见惨不忍睹的纪舒宁,心里同时一跳。 滕宣不放心,追过来时,看见倒在阮夫人床上鼻青脸肿,头上还流着血的纪舒宁,那点愤怒全部转化为心疼,“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药——” 春儿反应过来,手慌脚乱地去找药,滕宣小心翼翼地给纪舒宁将额上的血迹擦干净,杀人般的目光射向春儿和阮夫人的时候,春儿和阮夫人同时很无辜。 ——谁让纪舒宁有这半夜钻人家被窝的习惯…… 第189章 先生,你谁啊 第194章 发火 ()滕宣退步,“那好,本王明日就将她遣送出府,给她找个好归宿,这样,你可以放心跟本王在一起了?” 滕宣永远没有办法,明白她心里坚持。(凤舞文学网) “你明知道她对你一片情深,却在这里为了哄另一个女人开心而说要将她遣送出府,你让她情何以堪,又让我怕如何面对她?” 他所谓的爱情,自私至此。 他本就风流,谁知道他对她的兴趣,又能维持多久,当她对她全无感情之后,她会不会又是另外一个阮夫人。 滕宣气恼地皱着眉,“本王都做到这地步了,你还要如何?” 纪舒宁推开他,“我要的唯一,是身体和心灵的唯一,而滕宣你,身体是无数女人的,心灵是段连城的,却没有属于我的,你和我,是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的,这些哄女人的手段,你也别用在我身上,我志不在你一个宣王府。” 她迟早,是要离开的。 滕宣沉着脸,“你以为本王在哄你?” “不然呢?” 他想解释,解释段连城在他心里的位置,解释她在他心里的位置,而最终,却又什么解释都没有。 “阿宁,我们不说这些行吗?”他浓上深深的无力感。 纪舒宁半躺在亭栏上,翘着二郎腿,故作云淡风轻,“行,只要你别酸溜溜的跟我谈情说爱,你说什么都行。” 滕宣沉默,纪舒宁也不说话,就这样躺着,看着湖面的幽幽碧水,寂静而荡漾。 滕宣坐到她身边,还是受不住她的忽视,没话找话,“阿宁,会作画么?” 纪舒宁微微抬了抬眼,没看滕宣,“会。” “我给你画了这么多,那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画一幅?”他趁机要求着。 “没工具。”她只会铅笔素描。 “我让人去备笔墨纸砚。” “我不会用毛笔画。”纪舒宁站起来,冷漠地走开,“以后再说吧。” 滕宣看着她离开,一腔脾气终于发作,一拳捶在亭柱上,他挫败踢了一脚在亭梁上。 第一次放段去讨好一个女人,却处处不得好,他真想挖开那女人的心看看是不是石头做的。 段连城在远处看着,一脸淡色,“香秀,扶我回去吧。” 香秀扶着她,段连城走了几步,又顿住脚,往湖心亭去。 纪舒宁在眉庄院外徘徊了许久,还是走了进去,阮夫人在绣一件衣裳,浓重而华贵的黑色,已经绣了许多,花纹纹理繁杂,纪舒宁一看,就知道是滕宣的。 她坐着默默看了一会,越来越沉不住气,“他的衣裳多得是,你绣的再精致,他也不会穿。” 她的话有些重,阮夫人眉目哀伤,却淡淡笑道:“王爷的寿辰快到了,一年也就这么一次,不管她穿与不穿,这是我的心意。” 纪舒宁突然站起来,一把抢过她的衣裳砸在桌上,针尖刺到了阮夫人的手指,纪舒宁胸膛起伏得很厉害,“绣绣绣,你整天就知道绣,眼睛绣花了手指绣断了他心里也没有你——” 阮夫人面色苍白,纪舒宁的话一下就戳到了她最痛的地方,纪舒宁发泄完,于心不忍,蹲,仰着脸看着阮夫人,“阮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凶的,不是故意大声对你的……” 阮夫人哀凉地笑了笑,手指抚着纪舒宁的发,“我知道,王爷多情,他心里没有我,这是他的事,我心里是他,亦是我的事,与他无关,阿宁,我知道王爷心里有你,你不要因为顾忌我而踌躇不前,爱不爱都是你的事,你不要想太多……” 纪舒宁埋着头,泪意忍不住,“我做不到,如果连你我都伤害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给别人带来什么……” 阮夫人无言,纪舒宁的肩膀轻轻地抽着,阮夫人柔柔而幽幽地安抚她,“阿宁,你别难过,这是我命,我早认了……”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不是什么怪事,她见多了,而纪舒宁却不一样,从她一出生,她所接受的都是一夫一妻的教育,她忍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在每日带着别的女人的气味出现在她的面前。 第195章 骗子 ()纪舒宁去井里提冷水,她身体刚好,很费力,一桶冷水,她弄了半天才弄上来,春儿看见她,帮着她一起提,“阿宁,你提水做什么?” 纪舒宁龇牙咧嘴,“还不是你家高高在上的王爷穷讲究,大白天的非得洗什么澡……” 春儿惊讶,“王爷院子里有浴池,直接接通水源,你怎么还自己来提水?” 纪舒宁倏地放下水桶,瞬间明白——她又被滕宣耍了。(凤舞文学网) 纪舒宁怒气冲冲地冲进了房里,没看见滕宣,盛满了水的浴桶还摆在房里,她走出房间,挨个推开院里的每扇门,在一间清冷的屋子里看见了滕宣。 是一间浴室,除了中间豪华的圆形大浴池,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滕宣舒服地坐在水里,那模样惬意,和纪舒宁的气喘呼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滕宣,你耍我——” “本王耍你什么了?” “你房里明明就有浴池,还让我这个伤员给你烧水提水——” “本王说要沐浴,可没说让你烧水提水。” 纪舒宁一噎——她习惯性地以为古代洗澡就是这样的,而且上次见滕宣也是在房里摆了个浴桶洗澡,却忘了,大户人家都是舍得砸钱的…… 既然舍得砸钱,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纪舒宁气得手指颤抖,“你就是个骗子,天字第一号的大骗子,骗我说我完成任务就给我玉佩,你根本从来没有想过把玉佩给我,你就是在骗我给你卖命,你无耻下流——” 滕宣不着痕迹地拧起眉,纪舒宁的指控是事实,他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过把玉佩给纪舒宁,刚开始,是觉得纪舒宁不配,后来…… 后来,只是不想纪舒宁拿着玉佩就从他的人生中消失了…… “滕宣你怎么就这么无耻——”纪舒宁还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情绪很低落,“你不给我就不给我,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滕宣游到了她身边,去模纪舒宁的头,纪舒宁恶狠狠地甩开他,滕宣将她拉了过来,和她面对面,“玉佩不是已经在你手上了,罢了,就当是本王送给你的吧。” “我都说了我没拿玉佩——”纪舒宁大吼,“滕宣,我告诉你,玉佩是在你手里不见的,你一定要找回来,你找不回来,我怎么回去啊——” 滕宣一脸的平静,“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反正玉佩,本王就当已经送给你了,你以后,也别再找本王要了。” 纪舒宁差点跳脚,“我说了我没拿,你到底要我说几次啊——” 滕宣已经干脆地退开身,完全不把纪舒宁当一回事,纪舒宁憋屈到了极点,趴在浴池边缘,瞪着滕宣。 “过来,给本王捏捏肩。” 纪舒宁趴着不动,滕宣直接游到了她身边,将头搁在浴池边沿上,侧着脸,和纪舒宁面对面,“丫头,给本王捏肩。” 纪舒宁冷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比我小,还叫我丫头,一个黄毛小子——” 滕宣微笑,“你捏不捏?” ,,,@@@@@@@@@@@@@@@@@@@@@@@@@@@@@@@@@@@@@@@@@@@@@@@@@@@@@@@@@@@@@@@@@@@@@@@@ 第196章 大婚 ()段连城走进湖心亭,从身后抱住滕宣,声音柔柔戚戚,“王爷,你的心里,已经装满了她是吗?” 现在,到底谁才是谁的替身。(凤舞文学网) 第197章 一个替身 第202章 屠山(3) ()到了般若寺,纪舒宁终于松了一口气,寺里人不是很多,现在还早,许多名门千金还在路上,一打听,纪舒宁才知道宣王府的女眷昨日下午就已经到了寺里,她冲到了阮夫人的厢房,阮夫人已经穿戴整齐,纪舒宁顾不得其她,拉着她和春儿往外走。(凤舞文学网) “阿宁,你做什么?” 纪舒宁失踪这几日,滕宣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王府人心惶惶,她正替纪舒宁担心,看见她平安无事,也松了一口气。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们立刻离开寺庙,有人要来屠庙——” “什么——”阮夫人震惊,停下来,“阿宁,你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假的吗?滕宣的死对头要来了,她不会放过庙里的任何一个女人,你们快离开——” 阮夫人看着纪舒宁,她满头的大喊,显然是急急忙忙赶来的——看来,这事儿是真的。 “不行,我不能自己一个人离开,我去通知其她人。” 纪舒宁将她拉了回来,“你现在先别管其她人了,你先走,我去通知她们——” 纪舒宁说完,推了阮夫人一把,跑去其她厢房通知,吕夫人当她的话就是放屁,根本不理她,隔壁的白夫人和几位夫人听见这边的响声,走进来。 纪舒宁差点发狂,“你爱走不走,我告诉你,我可是通知你了,仁至义尽,你要是下了黄泉,别找我算账——” 吕夫人冷哼了一声,“王爷派了侍卫保护我们,即使有人敢来,那也是找死——” “就凭宣王府那几个侍卫,拜托,你有点脑子好不好,人家一个杀手就能解决掉你二十个侍卫,你还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嫌命长啊——”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跑?”吕夫人趾高气扬,不屑地瞟着纪舒宁。 纪舒宁抓了一把头发,有点像扇这白痴女人两耳刮子的冲动,“你当老娘吃饱了没事撑着啊,要不是为了救你们,谁愿意到这里来送死啊——” 吕夫人正待开口教训纪舒宁几句,忽而听到外面一阵混乱的响动声,春儿扶着脸色苍白的阮夫人进来。 “阿宁,他们……他们杀过来了……” 春儿抖着声音,“好可怕……他们看到女人就杀……” 吕夫人终于开始害怕,身子颤抖,纪舒宁咬牙切齿,“都是你,耽搁了逃跑的时间——” “怎么办怎么办,侍卫呢,侍卫呢,快来啊——” “侍卫都在外面奋战,哪有闲工夫理你——”纪舒宁抓着阮夫人的手,“你们都跟我来——” 一群弱不禁风的女人全部跟在纪舒宁面前,庙里到处都是侍卫和和尚的尸体,有些提前到来的女眷也倒在了血泊之中,吕夫人惊恐的尖叫声一直没断过。 “你别再叫了,你是不是想把所有人都迎引过来——”纪舒宁不耐烦地朝她吼道。 不远处两个提刀杀手杀了过来,纪舒宁将阮夫人和春儿护到了身后,“你们快去找马车离开,我去对付他们——” 第203章 屠山(4) ()纪舒宁冲上前,阮夫人拉住她,“不行,要走一起走——” “我会功夫,不会有事的,你们在,反而让我分心,快走——”纪舒宁用力推了阮夫人一把,“春儿,你快带阮姐姐离开,我会来找你们的——” 春儿咬咬牙,“阿宁,你自己小心——” 纪舒宁从地上捡了一把刀,上前拦住两个杀手,厮杀里,她看见段连城和香秀一路磕磕碰碰,几次险险与刀锋擦过。(凤舞文学网) 纪舒宁自身难保,实在不想管她…… 可她,她即将是滕宣的新娘…… 难道真要如黎长风所愿,让滕宣的婚礼变丧礼么? 她承认她很笨,很白痴,滕宣都这么对她了,她这时候,却还想着他。 纪舒宁拿出了怀里还没有用完的半截纸管,朝两个杀手的脸上一吹,轻而易举地迷倒了两个杀手。 纪舒宁朝段连城跑过去,将她拉到了身后,一脚踢飞了一个杀手的刀,而另一脚,则将地上的长刀踢起,正中杀手的喉咙…… 她不是没有杀过人,在博物馆的时候,她杀了三个恐怖分子,杀人于她而言,并不是有多难吗,可那份心有余悸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纪舒宁回头看段连城,“你没事吧?” 段连城惊恐地摇头,纪舒宁满脸都是血,拉着她往阮夫人她们离开的方向走去,阮夫人她们正在上马车。 吕夫人坐在马车里发着抖,“章夫人……死了……” 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一刀砍下了头颅…… 纪舒宁将段连城推了上去,三个侍卫负责保护众夫人的安全,阮夫人去拉纪舒宁上车,“阿宁,后面有人追来了,你快上来——” 纪舒宁回头看了一眼,杀手么来势汹汹,如果没有人去挡住,这里所有人都活不了,她当机立断,将阮夫人推进车里,对三个侍卫道:“你们保护夫人离开,我去拦住他们——” 不等三个侍卫反应过来,纪舒宁用力在马上踢了一脚,然后跳下马车。 阮夫人从窗内探出头,“阿宁,你快回来——” 她只是个女子,就算会些功夫,也不能跟五大三粗的男人相比,她怎么能……这么傻…… 纪舒宁准备的迷烟已经用完了,她只能硬拼,尽量争取时间,等着阮夫人她们下山找到救援…… 救援…… 纪舒宁上山时,就已经很清楚,恐怕等救援来,她早就没命了…… 呵,没想到她的一条命,是终结在这异时空里…… 杀手见人就杀,尤其是女人,直接一刀砍下头颅。 黎长风真的是狠到了骨子里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即使成了大事,也是人心尽失。 纪舒宁的功夫,在这高手如云的时空里,顶多就是个小菜鸟级别,却胜在她的出其不意,即使见惯血雨腥风的杀手,也难以捉模她的招数。 她在靠这招争取时间,如今阮夫人她们定然已经逃远,杀手很难追上,纪舒宁也不好战,急流勇退,立刻抽身跑开。 第204章 屠山(5) 第205章 绝望(1) ()纪舒宁的心,在这一刻,都是冷的。(凤舞文学网) 眼前晃动而过的万物如同白驹过隙的时光,马上的颠簸,将她眼里的泪珠狠狠地甩了出来。 她说是救段连城,可其实,不过是说给滕宣听而已,若是阮夫人没跟段连城在一起,她吃饱了没事做才去管她的死活。 她就是存心让滕宣心里不好过。 纪舒宁在马上轻轻地自嘲了一声——纪舒宁你这个白痴,现在想这些有用么? 快去救阮夫人吧。 阮夫人她们既然没有下山,一定是走偏了道,纪舒宁沿着马车车辙,在一处悬崖边上看见了阮夫人她们的身影。 两个杀手挥刀乱砍,侍卫已经倒下了两个,另外一个抵死反击,很快寡不敌众,命丧狂刀之下。 夫人丫鬟们惊慌失措地抱头乱窜,一柄大刀对准了阮夫人的脖子,阮夫人惊恐地睁大眼,纪舒宁扬马飞奔了过去,杀手感觉到了威胁,转过身,一刀劈向了马脖子,马儿长啸嘶鸣,纪舒宁借势跳下马,用力将一柄刀反手掷向了身后,杀手一刀毙命。 纪舒宁牵着阮夫人,将地上的春儿扶起来,“快走——” 春儿点点头,纪舒宁三番五次在为难之时出现,这份义气和恩情,足以让她信赖纪舒宁。 其她夫人大多受到了惊吓,跌坐在地上不敢动,纪舒宁将吕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你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吕夫人双腿打颤,阮夫人扶着她。 纪舒宁回头,看见一个杀手对段连城虎视眈眈。 纪舒宁狠狠心,视而不见想离开。 “纪姑娘,你救我——”段连城哀求地看着她,纪舒宁闭了闭眼,杀手离她越来越近,纪舒宁提了脚步,春儿拉住她,“阿宁,你别再犯傻了,你打不过他,你过去就是送死。” 她为了救她们,去拦住杀手,已经仁至义尽了,她没有理由再为了救段连城而身陷险境。 纪舒宁看着春儿,忽而想起滕宣方才质问她的问,她笑了一声,“春儿,我要是死了,你记得告诉段连城一声,我欠她一指都还给她了,她若是欠了我一条命,最好早点抹脖子还给我,不然我会从阴曹地府爬上来向她索命……” 春儿知道,她是宽她心,故意逗她笑,春儿哭着,“阿宁,不要……” 纪舒宁不顾她的拉扯,跑了过去,杀手的刀刚刚扬起,纪舒宁扑过去,抱着段连城滚了几圈,躲过了那一刀,她拉着段连城快速起身,段连城起身的那一刹那,脸上的面纱忽然掉落…… 纪舒宁震惊地看着那张脸——她在这一刻,终于看到了这张脸,一张让滕宣神魂颠倒的脸…… 滕宣的眼光,真的一点都不差,她和段连城,的确有一张很相似的脸,相似的脸,却是不一样的风情,段连城的娇,段连城的媚,段连城的端庄,段连城的病态之美,是她纪舒宁永远都不会有的…… 她亲眼见到了这张脸,才知道什么叫死亡一般窒息的难受…… 第210章 绝望(6) ()朝中都传闻这是花大将军的旧势力卷土重来,为他报仇,是要灭了北凉的根基。(凤舞文学网) 依照影断盟开始在江湖上行事的时间与现如今的做事手法,处处与北凉朝廷作对,容不得他人不相信。 滕宣却认为,影断盟与东秦皇室有关联,也许是东秦皇室借盟杯之案在北凉制造混乱,趁机对北凉下手。 不管是哪种,总之,影断盟企图在北凉制造风波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滕宣眉目疲倦,面无表情,吐出的话如机械一般地毫无感情,“西雾山一事事关重大,幕后主使之人尚未归案,不得已之下只能将各位女眷暂时滞留西雾山盘查,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各大人见谅。” 大臣互看一眼,没说话,滕贺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宣王可曾抓到了凶手?” 滕宣对上滕贺的眼,“当日参与此次事件的凶手都已抓获。” “人呢?”抓到了几个小喽啰,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在天牢,吞毒自杀。”滕宣淡淡回到,好似凶犯自杀就跟家常便饭一样,谁都知道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即使失手,也不会让自己活着落到对方的手里。 滕贺咄咄逼问,“绿营军难道在关押凶犯前会让凶犯带着毒药进去?” 滕宣沉默不语,绿营军再小心翼翼,死士要自杀,是防不胜防的。 滕贺撑在金龙宝案上,怒气难掩,“皇城之中接连发生命案,绿营军无能,宣王有负皇恩,难以统率绿营军,朕现在革去你总督军之职,由御林军统领殷怀玉暂代——” 朝下一片寂静,气氛压抑可怖。 滕宣却始终面无表情,没开口说一个字,这样的情况反而更让人心惊胆战。 谁不知道北凉宣王狂狷倨傲,又是手握重兵,皇帝往常,都得退让三分,今日两人却像完全变了性子,一个隐忍不言,一个咄咄逼人,实在匪夷所思…… 滕宣的沉默不语,反而更加激怒了滕贺,他站在九阶殿上,龙袍一挥,王者之风浑然天成,“着令刑部彻查此案,三月之内务必将幕后之人捉拿归案——” 刑部惶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从影断盟开始兴风作浪,堆积在刑部的命案如山,至今尚未有结果,如今又新添了一桩,刑部被问罪,是迟早的事。 宣王府。 段连城在花园中,没有带面纱的她,愁容清晰可见,滕宣的整个心思,已经放到了纪舒宁的身上,即使滕宣勉强相信她是惊慌之下的失手,可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隔阂,无法修复,滕宣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信任她了。 葛方走到她身后,“段小姐。” 段连城收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回头朝葛方微微一笑道:“葛侍卫。” 葛方垂着英俊的眉眼,“葛方斗胆,想问段小姐一个问题。” 段连城好脾气一笑,“葛侍卫尽管问,连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葛方抬起眼,直视段连城,眸光尖利,直指段连城,“段小姐,当真是失手推了纪姑娘吗?” 第211章 绝望(7) ()段连城脸色一僵,潭底一闪而过的冷意,“葛侍卫,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连城?” 葛方微微缄默,“在下只是不想冤枉了段小姐,还请段小姐如实相告。(凤舞文学网)” 葛方和葛元,是滕宣的左右手,段连城对他们一向很客气。 葛方少言寡语,现在却突然来质问她,怎么看都不像是滕宣让他来的,难道…… 段连城眸子微微闪了闪,无辜而哀凉地一笑,“若连城说不是,葛侍卫信吗?” 葛方直直看着她,好似要将她看穿,“王爷若是信,葛方自然信。” 段连城面色再次一冷,众口悠悠之下,滕宣若真相信她是无心的,就不会用那种冷入心扉的眸光看着她。 段连城深呼吸一口气,“葛侍卫,我是你的主子。” 她即将是王妃,是这王府里的女主人,一个下人,没有资格来质问她—— “葛方的主子,只有王爷。”葛方面无表情,机械道。 段连城讽刺一笑,“可连城怎么觉得,你的主子是纪姑娘而不是王爷呢?” 葛方眸光也异常犀利起来,“葛方不想去置评段小姐的为人,但纪姑娘,是王爷的人,段小姐一而再再而三置她于死地,王爷若是知道……” “葛侍卫——”段连城蓦然尖锐地阻止他,“葛侍卫,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连城何时要置纪姑娘于死地了——” 葛方语气很淡,藏着冷意,“段小姐还记得上次的花刺事件吧。” “将纪姑娘丢进花刺的是王爷,葛侍卫心疼纪姑娘,可以去找王爷理论。” “纪姑娘是王爷的人,王爷怎样对他,葛方自然没有资格管,而段小姐,雪上加霜差点废了纪姑娘一只手,段小姐这么快就忘了?” 段连城眼神闪躲,柔荑拢在袖中,微微颤抖着。 “葛侍卫,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做什么,恐怕还轮不到你来兴师问罪——” 她一直以温婉大方的形象一面示人,尤其是滕宣身边的人,而这次一时大意,却尽失人心,人在压抑之下,是会丧失理智和镇定的,段连城此刻,方寸大乱。 葛方沉默着没说话,此时,突然响起一个男人低沉而阴冷的声音,如冰刃一般,“那么,本王也没资格吗?” 段连城脸色一变,毫无血色。 滕宣脸色如寒潭地狱一般,平静,却又晦暗。 “葛方,下去——” 葛方遵从命令,退下。 滕宣看着段连城,眸中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情,段连城从来都不如她所表现的那般温婉可人,滕宣知道,但他愿意包容,在他的底线之内,段连城做什么,她都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过。 可她,对纪舒宁出手。 一次又一次,在他的眼皮底下。 滕宣想起那次纪舒宁推开段连城,那时她一定很疼,他却只看到段连城的伤痕,对她的委屈和痛苦刻意地视而不见。 他才是最该死的人—— “王爷……”段连城咬着下唇。 滕宣阴鸷的眸子寒冰蔓延,“本王问你,在寒冰池,你也对她动过手?” 第212章 绝望(8) ()那次,是纪舒宁在他的面前伤的最重的一次——差点因此而死掉。(凤舞文学网) 他从未想到段连城也牵连其中。 段连城睁大眼,受伤的眸子看着滕宣,“王爷,你当真不信我?” “本王一直以来,都很相信你,就是太相信,才让你如此胆大包天,在王府之中任意妄为——” 他对她的包容,却换来纪舒宁的死亡,呵…… 难道他欠下的,就真的要用他心爱的女子去偿还? 段连城神色受伤,一滴清泪滑下。 “本王允你荣华富贵,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王爷不信连城,连城解释再多,也是枉然,请王爷杀了连城,为纪姑娘偿命。” 段连城闭上眼,仰起了下巴,滕宣的手握成了拳头,骨节森然,他慢慢抬起手臂,看着段连城白皙的脖子,张开了五指,掐了上去。 “唔……”段连城痛苦地申吟一声。 滕宣慢慢收紧五指,眼里似乎看到了一片嗜血的火光,耳里似乎听到了狰狞的惨叫,如同一个活生生的地狱般,在滕宣的脑海里张牙舞爪。 段连城脸上血色尽失,滕宣收紧的五指开始松开,一寸一寸,段连城失去了依靠,跌坐在地上。 滕宣转身离去,顿了顿足,无情道:“本王会取消婚事,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段连城惨然一笑——她以段家上下的性命,竟然只换来滕宣这么一句话啊。 一个纪舒宁,竟然让他连诺言愧疚都可以抛之脑后,是她太没用了,还是纪舒宁太强大了? 皇宫,长亭殿内。 殷太妃懒懒倚在软榻上,佛珠在指间流动,殷怀玉走进殿内,“怀玉见过姑姑。” 殷太妃一笑,“怀玉,你来了。” 殷怀玉颔首一笑,殷太妃道:“如今你手握御林军和绿营军,行事要更加小心谨慎,切勿太过张扬。” 皇城两路最重要的军马都在殷家的手中,朝中又有右丞班灏一派,辅佐沛儿登基,指日可待。 “怀玉明白。”殷怀玉谦逊地垂眉,过了片刻,一脸迟疑道:“怀玉有一事,不知应不应该与姑姑说。” “何事?”殷太妃掀了掀眼。 “怀玉得到消息,皇帝对宣王府中一女子钟情,与宣王定下协议将此女送进宫为妃,而宣王却临时反悔,要娶那女子为妃……” 殷太妃眯眼,“你说皇帝看上了宣王的王妃?” 殷怀玉点头,“而且,这女子,应当是相爷安插在宣王身边的人。” “相爷?”殷太妃若有所思,“他为何没告诉我?” 这么大的动作,他为何没有告诉她? 殷怀玉浅浅一笑,笑中意义却不浅,“姑姑,外人始终是外人,怎可尽信,姑姑久居深宫,不知外面的天翻地覆,反而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什么意思?”殷太妃的手微微顿了顿,殷怀玉话中有话,她自然听了出来。 “姑姑,沛儿应当没告诉过你他曾在宫外遇刺一事吧?” “什么?”殷太妃紧张地站起来,“沛儿遇刺,这是何时发生的事?” 第213章 绝望(9) ()“沛儿应是怕姑姑担忧,所以没有告知姑姑,但这件事,关系到沛儿的生命,关系到殷家的命运,怀玉不可能不放在心上……” “那你可查出是何人所为?”殷太妃厉声问。(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 “还未查清楚,但与相爷,定然月兑不了干系。” “不可能——”殷太妃一口否决,他怎么可能会…… 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班灏会对滕沛下手,这与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一旦滕沛出了事,他所有心血都会毁于一旦,聪明如他,怎可能做这样蠢的事。 “怀玉言尽于此,还请姑姑仔细琢磨琢磨。”殷怀玉拱手,“怀玉先告退。” 殷怀玉离开长亭殿,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北凉皇室一桩丑闻即将被揭开,北凉——又要乱了…… 殷太妃一人在殿中沉思。她不相信班灏会对滕沛下手,然而殷怀玉也没有道理撒谎骗她。 即使心中千万个不相信,此刻,怀疑也终于在滋生。 殷太妃捏紧了佛珠,问丁姑姑“丁绣,怀玉的话,你怎么看?” 丁姑姑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太妃,恕奴婢直言,太妃还是小心为上。” “连你也这么认为?”殷太妃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她猜不到班灏这么做的目的,这几乎是自取灭亡,他却做了。 “太妃,相爷现在羽翼丰满,在朝中呼风唤雨,早已经不是太妃所能控制的了,相爷得势,姬妾成群,太妃却在这深宫苦心经营,这些年,奴婢都看在眼里,为太妃不值。” 她跟在殷太妃身边几十年,是殷太妃在这深宫中最为信赖的人,自然是实话实说。 丁姑姑说得这些话,殷太妃都知道,她与班灏是表兄妹,青梅竹马,奈何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进宫为后,当年情深奈何无缘,这么多年,她对他早已没有男女之情,在太晨宫中对嘉熙帝惊鸿一瞥,她却陷入太深,为了能得到那至高无上的男人一眼的眷顾,她从一个天真的女子,变得心如蛇蝎,城府难测。 “丁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殷太妃抚着胸口。 丁姑姑略微沉吟,仔细斟酌之后,还是开口,“奴婢也曾偶然间听相爷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丁姑姑凑到了殷太妃的耳边,低声耳语。 殷太妃脸色越来越森寒,片刻,蓦然将手里的佛珠掷了出去,“好你个班灏,,竟然敢——” “太妃——”丁姑姑谨慎道:“太妃,小心隔墙有耳。” 太妃稳了稳情绪,“你当真听到他这么说?” “一字不差。”丁姑姑道:“这话藏在奴婢心里这么多年,若不是今日殷统领提及此事,奴婢原也不想道出来,让太妃与相爷产生罅隙。” “好——”殷太妃冷笑,“他既然翻脸不认帐,那也休怪我无情——” 原来,他从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她所说的话,他想要自己做皇帝,想要称霸天下,想要扶植自己的儿子掌握兵权,好啊,那我便让你一无所有—— 北凉的动.乱与血雨腥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笼罩了整个北凉的天空…… 雾霭沉沉。 第218章 重生(3) ()纪舒宁缄默不语,过了片刻,她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黎长风,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被驴踢了?” 黎长风坐在旁边,并没有回答的意思,纪舒宁自言自语,“我觉得我就像个演技拙劣的小丑,在别人的世界里惨淡落幕,没有掌声没有呐喊,只有我自己打赏给自己的微笑。(凤舞文学网)”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那浓浓的伤感萦绕,黎长风心里微软,手放到她的背上,轻轻地抚模着,这无言的一种安慰,却丝毫没有让纪舒宁的心情好起来,她趴在chuang上,不再言语。 影七将药端进来,黎长风对纪舒宁道:“起来喝药。” 纪舒宁一闻到药味,偏过了头,瓮声瓮气:“我不喝,嘴里都是药味……” 纪舒宁想,在她昏迷的时候一定被灌过很多药…… 说到药,纪舒宁就好奇,她都没意识了,黎长风是怎么把药灌进去的,她又将头扭过来,弱声弱气地问:“我昏迷的时候,是怎么喝药的?” 黎长风看着纪舒宁不说话,纪舒宁舌忝了舌忝干涸的嘴唇——不会是像武侠剧里的狗血剧情一样…… 纪舒宁试探地问:“你用嘴喂我的?” 黎长风似笑非笑地,低下头凑近纪舒宁的脸,邪恶道:“原来你喜欢我用嘴喂你……” 他擒着笑,看着纪舒宁,姿态优雅地喝了一口药,微微抬起纪舒宁的下巴,将唇瓣贴了上去…… 嗡—— 纪舒宁完全纪愣住,黑色药汁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黎长风的唇瓣冰冰凉,压在那泛白的唇瓣上,纪舒宁苍白的脸色染上了丝丝红霞,她微微动了动,反而扯动伤口,嘶嘶了倒抽了一口起——太tm的疼了…… 黎长风直起身子戏谑地笑看她,“还要继续?” 纪舒宁慢慢地坐了起来,坚决摇头,“不用——” 纪舒宁抢过碗,一口气将药全喝了下去,她神经衰弱,黎长风的这样妖精,她斗不过,要是再来一次,指不定脑抽风了。 黎长风看着她背部因为突兀的动作又渗出了血,皱眉道:“该换药了。” 他拉起纪舒宁,去解她的衣裳。 “喂——”纪舒宁抱着胸口,瞪着眼眸子盯着他。 “别乱动——”黎长风霸势地钳制住她,妖精一般的眸子斜斜看了纪舒宁一眼,“又不是没看过。” 纪舒宁撇撇嘴,也不知道她昏迷一次被这个采.花贼占了多少便宜…… 纪舒宁埋着头,黎长风给她上药,纪舒宁闷了一会,扭着头往后看,黎长风看了她一眼,“放心,不会留疤。” 纪舒宁没说话,其实女人骨子里还是对自己的外在很敏感的,她想这么一刀下去,不会留疤才怪。 “真的不会吗?”她问的小心翼翼。 黎长风斩钉截铁,“不会。” 纪舒宁轻微地舒了一口气。 黎长风就像一个人格分裂者,一面阴冷无情狂刀乱斩,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狠毒掌舵者,而另一面,他却能柔情似水眉目温和为她疗伤。 第219章 重生(4) ()纪舒宁不知道到到底哪一面,才是他的真面目。(凤舞文学网) 这个男人,像是天生就有一股令人胆寒的阴冷气息。 纪舒宁静默地躺着,在黎长风缠好绷带打结的时候,纪舒宁沉静地问:“你那天杀了多少人?” 黎长风手微微一顿之后,若无其事道:“我可没杀人。” 纪舒宁默然,没错,黎长风没有杀人,他根本不需要亲自出手,只需要端根板凳在旁边一边嗑瓜子一边观看他的手下是怎样杀人的。 黎长风思忖片刻,语调冰凉问:“你怕了?” 纪舒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直视黎长风,“你为什么救我?” 黎长风眼角有些冷戾,却是笑着,不知有几分真意在里面,“当然是因为你有用。” “我可以问问我有什么用吗?”她坐在床上,问的极其平静,黎长风看见她目光里一片风平浪静,微微笑了笑,笑意只是挂在脸上,并未到达心底,“暖床。” 纪舒宁低下头,比起滕宣的城府,黎长风丝毫不逊色,他不说实话,她也不能如何,因为她猜不透。 她趴着,将脸埋在臂弯里,声音横很冷,“你想利用我去做什么就说吧。” 她不想再次稀里糊涂就被人当做棋子转来转去。 黎长风笑了一声,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若是让你去杀滕宣呢?” 黎长风的鼻息,似乎都像是冰霜一样的冷意涔涔。 纪舒宁口气阴凉,“你都杀不了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 黎长风深沉道:“你是女人,自然跟我不一样。” “你看我适合上演美人计吗?” 她这样的,就适合勾勾小人物,对于滕宣那种睡遍天下绝色的男人,连清粥小菜都算不上。 就算她与段连城有张相似的脸,也没有段连城那样的风情。 黎长风却有不一样的想法,“适合不适合,不是你说了就能算的。” 纪舒宁转过身,背对着黎长风躺着,“要杀你自己去杀,我就不去,要不然你杀了我就是了,反正我贱命一条,随便你……”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的命很值钱。” “现在不值钱了。” 黎长风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笑,气氛沉默,纪舒宁又慢慢地转过身,“你们这样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有意思吗?” 还连累无辜的人做了刀下亡魂。 “我们这样的人,只有算计过了敌人,才能活下去。” “我以为江湖人是最潇洒的,原来也有你这样功于心计的人。” 他没说话,然而纪舒宁知道,他绝不是普通的江湖之人,江湖之人是不会和朝廷公然作对的,更不会被一个朝廷的王爷这么忌惮。 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身份背景。 下午纪舒宁喝了一点粥,这次让她元气大伤,身体消瘦不少,脸上的肉也被消耗掉,下巴越加的尖,整个一病弱抽丝的小美人,她拿着镜子模着下巴反复照来照去,怎么样都觉得自己这模样挺有林妹妹的范儿。 背上的伤在结痂,纪舒宁有时候用手模到那又长又粗的痂痕,都有些唏嘘,这条伤疤,是段连城赐给她的,她一定不会忘记—— 第220章 重生(5) 第221章 恨意(1) 第226章 参军(1) ()街头正尾,招兵买马的告示还在,几个身穿甲胄的男子举着长矛守在告示前,已经是第三天了,益阳城内年轻的男子,大多已经报名了。(凤舞文学网) 纪舒宁压着眼睛将脸埋在告示上躲避影七,举着长矛的两个士兵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喂,小子,来从军的?” 纪舒宁还未回答,一个士兵道:“正好凑个整数,去那边报名吧。” 她被推了过去,一个士兵将一支毛笔塞到她手,“在这里签个字。” 纪舒宁眸光看到影七在街上四处张望搜寻她的身影,也顾不得许多,寥寥草草写下纪舒两个字,刚好就看到影七朝自己的方向走来,纪舒宁立刻放下笔,一个士兵将一套军装给她,“进去吧。” 纪舒宁一笑,进了那扇门。 登记的士兵拿着纪舒宁的登记册,看着她的扭扭歪歪的两个字,“江舌予,怎么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纪舒宁进去后,舒了一口气,几个士兵带着另外几个新参军的男子过来,“走吧,都去驻地。” 纪舒宁愣愣地问:“去什么驻地?” 士兵好笑地上下打量她,“你都来参军了,当然要去驻地。” 纪舒宁瞪大眼,看着手里的盔甲军装,愣神,她刚刚签的……是送命符么…… 好好的来当什么兵,古代的兵跟现在的兵能比么?动不动就来场战争死个几十万,她还想着早日回到现代,不想把一条小命搭在这里,纪舒宁腆着脸笑,“那什么……大哥,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你入了军籍,想反悔也迟了。” 纪舒宁费了半天力气才挤出一滴眼泪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士兵,“大哥,你放我回去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靠着我养着呢……” “谁家里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一个士兵鄙夷地看着他贪生怕死的模样,“我可告诉你了,你现在要是逃了,就是逃兵,是要被军法处置的——” 纪舒宁被推着到了驻地,心里哀凉地感叹,她当了五年兵,没想到到了古代,这军旅生涯接着上演…… 天知道古代的士兵有多廉价啊…… 再说她又不是北凉人,对这个国家没感情,谁愿意去为一个不爱的国家送死啊…… 士兵的驻扎地在城内一片开阔的荒地上,纪舒宁和另外四个新兵一个营帐,她不情不愿地走进营帐内,其他四人在铺被子,纪舒宁的位置在正中间,她一坐下去,哀戚着脸。 其中一个大块头男人凑过来,“这位小兄弟,是不是害怕了?” 纪舒宁瞟了他一眼,垂头丧气,男人在她的肩膀上豪气地拍了一掌。 “唔——”纪舒宁被他一掌拍得半个肩头都垮了。 他声音也豪阔,“大丈夫当为国效力,有啥好怕的,再说了,你看我块头这么大,上了战场,你躲在我身后,刀枪铁剑,兄弟替你挡着——” 他一看纪舒宁那小身板,心里想着,这么廋弱的身板也上战场,足见这小兄弟是个爱国的。 第227章 参军(2) 第228章 参军(3) ()这样临时组建的军队,没有经过正规训练,如果没有底子,上了战场,也是死吧…… 纪舒宁也跟着嗯嗯啊啊刺了一个上午,手臂酸痛,到了午饭时间,她揉着胳膊,和范统一起去吃饭。(凤舞文学网) 没有肉,纪舒宁看了一眼有点失望,她焉焉地嚼着饭,看了范统一眼,范统已经吃完了三碗…… 纪舒宁终于知道,他妈为什么给他取名叫饭桶了…… 范统看见纪舒宁的目光,憨笑,“我从小饭量就大,一顿不吃饱,就浑身没力气。” 他说完,又去打饭,伙房的人见他来了几次,一个人的饭量抵上四个人,不乐意了,“去去去,吃那么多还没吃饱,你都吃完了别人吃什么——” 大块头焉焉地坐到了纪舒宁身边,纪舒宁用肩膀碰了碰他,“别泄气,看我的。” 纪舒宁将自己碗里的饭菜全部刨到范统的碗里,抬着自己的碗去打饭,伙房营的人看着她,纪舒宁故意挤着猫眼,“我可只来了一次……” 她装可怜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大哥,咱们同为北凉军人,互帮互助共同进步,他日小弟飞黄腾达了,定然不会忘记今日大哥的恩情……” 伙房的人咳嗽了一声,纪舒宁眼巴巴地将自己的碗凑上去,“大哥,施舍施舍吧……” “每人只可以领一次饭菜,下不为例。”说完,给纪舒宁的碗里刨了满满的一碗白米,纪舒宁嘿嘿笑着,“谢谢大哥。” 她走到范统身边,将碗里又刨了一半给范统,范统拒绝,纪舒宁道:“我饭量小,吃不下。” 范统嘴里包着一嘴的饭,感动得热泪盈眶,“江兄弟,你真是太好了……” 他一说话,嘴里的饭全部喷了出来,劈头盖脸地全部喷在纪舒宁的脸上,纪舒宁就觉得她快成了糯米团子了…… 她用力地压了一口气,扯着僵硬地笑,很淡然地将脸上的饭抹掉,背对着范统,她的表情憋屈到了极点…… 到了下午,训练继续,骁骑尉傅冷松在喊口号,纪舒宁懒洋洋地刺来刺去,目光微微向上一抬,眸光之中清晰地倒映着一个人的身影…… 滕宣…… 益阳城地处边境,靠近大漠,风沙大,滕宣紫金冠束发,黑衣墨发,依旧是风流倜傥、意气风发的北凉宣王,他撑在城墙之上,看着下面训练的士兵,黑色高贵的大氅冷漠寂凉。 纪舒宁的心跳了一下,再也没有了任何动作,仰着头,看着那如王者至尊一般睥睨天下的男子。 他们之间的差别,一如此刻天与地的距离,即使看得见彼此,却始终隔着一道长长的天河,谁也走不进彼此的心。 傅冷松走到纪舒宁身边,正看见她发呆,板着脸吼了一声,“看什么看,还不快训练——” 纪舒宁一个激灵,胳膊率先反应过来,惯性地举起长矛就刺了出去—— “啊啊——”傅冷松脸色青青红红,变幻莫测,目光死死地盯着纪舒宁,纪舒宁脑子慢了半拍,顺着自己长矛的方向,才看见…… 第2299章 参军(4) 第234章 参军(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