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就是力量!》 第1章 邪恶事件薄1 ()嗨,我叫夏八斗。(凤舞文学网) 省略号是停顿让你们发笑的时间。 顺便也证明我对这件无法改变的事实的习以为常。 自我初步具备审美观以来,就曾无数次强烈要求我爸妈给我改名,但回回都惨遭拒绝。 因为我妈总意味深长地告诉我,八斗这名大有来历。 据说我妈生我那天,我爸夜观天象,发现夜空紫气升腾赤光照室,天空八星连成一片,大为惊叹。古来只有北斗七星,八星想必稀奇,爸爸说我命中犯二,为了摆月兑二运,他特给我赐名,八斗。 照理说这么难听的名字我妈应该也不会同意,可就是因着她是大学教现代汉语的老师,特别讲究名字的发音,觉得八斗的八是开口呼,叫起来特别响亮,二话不说居然就拍板同意了。 我抗议过无数次,开口呼有很多,芭比芭菲或者芭蕾,随便哪一个都比八斗好听。但在我妈一次又一次的拍桌子瞪眼抽鸡毛掸子的威胁下,我的抗议就像浴缸里放的一个屁,噗地冒个水泡,就寿终正寝了。 我只得认命。 所幸在我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小萝莉时,天真活泼粉雕玉琢,艺高人胆大的天性遮掩了我名字的瑕疵。 小时候的我野性难驯,时常带着一群比我矮半截的小熊孩子,浩浩荡荡如蝗虫过境,又如鬼子进村,翻墙爬树摘芒果,大院深处捅蜂窝,焚烧树叶烤地瓜。总之就是上房揭瓦无恶呃无所不作,凡所经之地无不沙尘滚滚满目疮痍。据说那叫一个“人见人膈应,花见花枯萎”!因此在我们大院几乎所有熊孩子唯我以马首是瞻,而我俨然就是大院讨嫌大队一姐的不二人选。 一呼百应,好不威风。 这就是当年的我,如果要给这么可爱的我加上一个保质期限,我希望能是一辈子。 然而好景不长,这个威风凛凛的我,中止于我十岁那个能抵上五个2逼的狂妄年龄。 小学五年级的期末考试后,到现在我还记得我把语文数学卷子带回家时我爸妈脸上的精彩表情。尤其是他们在看了我的卷子之后,对视了一眼,立即就把隔壁我恨得咬牙切齿的年级第一给请了过来。 在每个熊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一定都有那么一个人,是你会呼吸的痛。提到他会痛,看到他会痛,和他同住一栋楼同读一所学校更痛! ta并非活生生出现在你的眼前,而是存在于你亲戚长辈的口中,每每出现,身后必定是绽放着神人一样的光芒,ta兴趣广泛,多才多艺,ta知书达理,八项全能,更重要的是ta的考试成绩排名永远在你前面,令你无地自容,令你自惭形秽。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别人家的孩子”,也就是我的邻居苏佐扬,那个让我蒙受奇耻大辱的年级第一。 身为一个有着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的母亲,我妈夏徐氏自然有意识地想把我培养成为一个气质过人才情出众的大家闺秀,所以从我一两岁呀呀学语的时候,就开始了对我的启蒙教育,并且按照严格标准来要求。 而这个标准,就是隔壁苏佐扬。 由于苏妈妈早我妈半年生下了苏佐扬。所以明明是同年,却生生让我做了小…啊呸呸呸,做了小的那一个。 也就是从那时起,夏徐氏开启了我此生恶性循环的完败人生。 两岁的时候,当苏妈妈笑眯眯地告诉我妈自家儿子已经能把整本《千字文》背下来的时候,我妈涨红了脸,因为据说我才刚刚会背“人之初性本善”,并且死也不肯记接下来的句子。 三岁时,当苏妈妈甜蜜蜜地说自家儿子苏佐扬已经能够工整地抄写对联上的字时,我妈捏爆了手里要给我的气球,因为我虽然也能识字,张口闭口却把门联上的横批“吉祥如意”念成“古羊女乃意”! 四岁的时候,当苏妈妈自豪地说自家儿子已经能够熟练掌握100以内的加减法的时候,我妈拗断了手里正在炒菜的锅铲,因为我计算十以内的加减法居然还要用到脚!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哟。从此我妈对我混上学霸的道路是彻底放弃了。 于是,在我爸如奥特曼m87光线的炙烤下,我目眦迸裂地看着年级第一风轻云淡地出现,投给我一个风轻云淡的眼神,再风轻云淡地拿起了我的语文考试卷。 然后我看到他风轻云淡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再然后,他握考卷的手指瞬间收紧,脸上也出现了和我爸妈如出一辙的神情。 接着他就面无表情地爆出一句话,“夏八斗你还是回你的母星去吧,你这样简直是祸害地球人民!” 我不甘心地扫了那张卷子一眼,上面一个又一个的大红叉叉触目惊心, 我极其委屈,明明就很正常啊,不然发上来给大家评评理—— 语文试卷: 请将“小鸟在树上叫”改为拟人句 标准答案:小鸟在树上欢快地叫。 我的答案:小鸟在树上叫:我是人!我是人!!! 请用“一就”造句 我:我上一年级的时候,就很可爱。 将下列诗句填写完整 王师北定中原日, 我的答案:不破楼兰终不还。 然后我看到苏佐扬眼波一流转,目光久久停留在那最后一题的小作文上——四、用一段话描述一个令你难忘的同学,不少于50字,文中不可出现真实姓名。 我是这么写的:他的头尖尖的像公鸡的头,因为他长着一双桃花眼,所以无论什么防具都挡不住,他分分钟可以勾到人。一个顺风耳似的耳朵,一个连注:错别字刀似的嘴巴,他在笑的时候,真是令人心生恐惧,他还拥有骨头般的身材。 这段话是我绞尽脑汁,用尽我平生绝学才写出来的,自认为文采飞扬,于是我有点得意地问他:“怎么样我写得不错吧?”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你写的是谁?” 我大言不惭:你啊。 然后我就看到苏佐扬铁青着脸,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写作能力简直烂得超出人类想象。” 我感到深深被刺激了,“这是我绞尽脑汁才写出来的文章你敢说烂?想打架吗?” 当时跟我差不多身高的少年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只吐出五个字:“你打不过我。” 我怒向胆边生:“你也不问问这地混的人,哪个没听过我夏八斗的名号?说这种不要脸的大话,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到底算是哪根蒜?” 苏佐扬抬头瞥了一眼炸毛的我,把卷子往桌上一扔,道,“你好烦。” 这句话跟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似的,彻底让我的理智防线并没有崩溃,我跳起来,朝他扑去。 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揍他!!! 撕扯了足足有五分钟那么久后,只听“库车”一声之后,自己肩上一凉,于是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我就看到苏佐扬依旧衣冠整齐,只是嘴角发青发丝凌乱,而他的指尖上正堪堪挂着一块布料。 我盯着那块布料,觉得有点眼熟。 “啊老大,你的衣服——”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小伙伴杨葱捂住嘴,惊讶地看着我。 衣服?什么衣服?我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情况,瞳孔骤然放大——这个变态,居然把我最喜欢的西瓜太郎小背心撕坏了!!而他本人依然风轻云淡,好像手里的不是衣服而是一张报纸。 虽然当时仍旧是个没发育的小屁孩,但这不影响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人生一项奇耻大辱。 尤其是,我悲哀地注视着周围一圈围观着的我的手下们,——这一切还发生在我的小伙伴们全都跑来为我这个老大助威壮声势的时候。 可是他们的老大却丢脸丢大发了。 从那一刻起,复仇的火焰在我心中熊熊燃烧。 苏佐扬,我生命之暗,我恶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仇敌,苏佐扬,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苏。佐。扬。你给劳资记着! 第2章 邪恶事件薄2 ()跟苏佐扬那一架之后,产生了一些极其恶劣的影响——那之后他在大院里的地位陡然上升。(凤舞文学网) 第3章 邪恶事件薄3 ()当时我决心发奋图强,终于在小学毕业那年所有成绩都够到了平均分。(凤舞文学网)而十分幸运的是,那年我们小升初不用考试,就近进了当地最好的中学。 那之后的经历像是一部传奇,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高考那年我跟开了金手指似的,竟然真考进了医大,由学渣刷成了学习正常人士,继续开始了后高三一般的牲口生活。因为面对考纲都比别人教科书还厚的教材,只有头悬梁锥刺股才能在能让人月兑掉一层皮的期末考试中苟且生存。所以大学期间,当所有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创造各种文艺清新复古风的时候,我们仍旧凄凄惨惨戚戚地埋首故纸堆,。 进了医学院后,我的名字居然在众新生中光彩夺目,并大有受瞩目之嫌。 因为教授出题会说,八斗你来。实验课需要人体模特,教授会说,八斗你来。 更可恶的是,哪里需要模拟病人了,教授还是会说,八斗你来。 就比如说吧,上回我们教授没来,是个研究生给我们代的课。自古医学专业多变态,所以这个变态研究生学长就让我上去模拟病人。 模拟就模拟吧,还让我模拟帕金森病人,要我做出被打过玻尿酸一样面部肌肉僵硬的表情。然后自己挥着教鞭在旁边指着我的脸作解说,“你们看,这种刻板,僵硬的面容是帕金森典型特点。人得了这样的病,高兴了也不会笑,难过了也不会哭”说罢又用教鞭点点我的肩膀,“这位同学,请你不要露出这种肌无力还哭笑不得的表情,我很为难哎。” 最后,还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在我身上给大家示范了如何检测帕金森病人的齿轮样肌张力亢进。 于是,那一堂课我永生难忘。因为自那一堂课之后,我夏八斗终于月兑胎换骨。从何说起呢? 话说好不容易磕磕绊绊毕了业读了研,进了本市的医院,本来可以过个安逸日子了,可无奈我家夏徐氏是个不省油的灯,常在旁边叨叨念,听说你们医院那帅小伙子适龄青年有为人士是一抓一大把啊,继而再横着扫了我一眼,一大把啊,你真是个窝囊废! 没有男人,竟然被亲娘嫌弃到如此地步,我一脸黑线,泪流满面。难道有男人比有智商还重要吗? 临了,我妈还不忘再往我心上插把刀,“算了,我再问问你杨阿姨,看看哪家孩子还没对象的,介绍给你。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肯定没几个像你这么没出息的。” 然后,夏徐氏很快就由数落上升为行动通过她的好朋友给我安排了好几场相亲。 于是那些自大学里就隐藏在我血液里的毒舌因子在我妈夏徐氏的无意栽培下,变成了相亲鬼见愁。 但关于那一次又一次地相亲史,每每回忆起,在我看来,是金线串珍珠的战果,在我妈眼里却沦落成了铁线串尿片的悲哀。 第一个相亲男自称是国企精英男,月薪七千,爱好广泛,相亲见面带着我从商场一楼逛到了四楼,期间当我们逛累的时候,他非常“豪爽”地提出带我到商场露天休息凳歇一会,当我口渴的时候,他又非常“体贴”地替我去拿了一杯超市促销饮料免费试喝的红茶,真真十分低碳环保,分文未花。末了还表示对我十分满意,愿意继续交往。我吓得花容失色夸张,赶紧说自己是个拜金女,月入过万,一分不剩。于是他脚不沾地地跑了。 第二个相亲男自诩是文艺青年,运动,文学,钓鱼,摄像,旅游都略有所涉及。还给我带来了他的成果展。 “你看,这是我上次去云南旅游别人给我拍的照片。”说罢,就兴致勃勃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开相册给我看照片。 “你看,这是丽江拍的,这个是虎跳峡拍的,这个是在香格里拉的普达措公园拍的。” 他兴奋地翻,我默默地看。 看完我囧了。 因为相片上,他戴着鸭舌帽,腰间捆着件夹克,踏在岩石上,作拍照状,而他手上拿着的,既不是单反也不是数码相机,而是一台硕大的ipad! “怎么样?很有感觉吧?”文艺男洋洋得意,“这是我围脖人人和微信的头像。” 我忍不住道,“ipad像素不高吧?那么大一个带着也不方便吧?” “哎,你不懂,我们搞摄影的,为了捕捉哪怕一点点风景,器材再多包囊再大,也在所不辞。”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到最后我忍无可忍,道,“人家卡片机微单都不好意思说自个搞摄影,你弄个800万像素的ipad就能当搞摄影的,你让把玩长镜头的人情何以堪?。 相亲男三号是个杂志社记者,顶着一头拖把头,我以为他走的是beatles风,结果他皱着眉头告诉我同事都说他像山下智久,还说他身上的忧郁气息风靡公司万千少女,末了还强调自己曾经有过好几个女朋友,但每每要结婚时女方都以配不上自己为由逃婚了,让他频频对我感慨生得好看也是一种负担。 我盯着他泛着油光的长发,三角眼,塌鼻子以及厚厚的嘴唇,默默为山下智久点蜡。 相亲市场产品良莠不齐,奈何我不怎么争气,本来可以逃过相亲这坎的,可是毕业前夕才刚刚跟前现任分手,他分手前的那一段话到现在都让我记忆犹新。 前现任: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最难相处的女生。 我:啊? 前现任:请你吃海鲜,你过敏了。 我:…… 前现任:请你看恐怖电影,你总是跟我剧透下一个恐怖镜头的出现,每次镜头一出现你比我还兴奋,老实说我都怕了你还不怕。 我:…… 前现任:深夜想送你回家,你却说不怕黑闭着眼睛都能到家,然后挥挥手不留下背影蹦蹦跳跳就走了。 我:…… 前现任:每晚睡前都打电话给你说晚安,你居然告诉我手机辐射损伤大脑不利健康。 我:…… 前现任:我改发短信吧,你跟我抱怨移动送的那100条短信不够用。 我:…… 前现任:我给你改套餐充话费,你又还我两倍。 我:…… 前现任:情人节送你鲜花你不要,平时要给你买衣服你说无功不受禄。家里有老鼠问你怕不,结果你一拖鞋拍死一肥老鼠还笑我幼稚! 我:…… 沉默到最后,前现任说了一句,夏八斗,我觉得你可能不需要我。 然后男人式地拍了拍我肩膀,走了,变成了现前任。 想到这里,我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海鲜过敏能怪我么?!我医科毕业解剖过的青蛙老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叫我见着老鼠矫情的跳到你怀里么?!不知道医科人体解剖是必修课么,再恐怖的片子它都是假的能比活森森的医科解剖室恐怖么?!我是医生第一考虑是人体健康说手机辐射大那是关心你!不要你给我充话费买衣服还不是在帮你省钱?! 我很委屈,明明就是个善解人意厚道独立的21世纪新女性,会做饭,能砌墙,会安灯泡能疏管道,善修电脑,还会讲冷笑话,中医风水金融八卦时事政治也是随口就来。 像我这么知情识趣的好姑娘,凭什么会被人甩啊? 对此,好友唐以诺安慰,是现前任没眼光,不懂欣赏你的好。 可私底下给出的评价是——“你就是当今典型的萝莉脸汉纸心的菇凉。” 我深以为然,菇凉菇凉,就是墙角的蘑菇,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不过就在我以为自己真成蘑菇的时候,上帝又跟我开了个玩笑。 第4章 邪恶事件薄4 ()作为一名人民医生,我现在还在处在见习期,满一年后才给转正。(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目前还在科室轮转中。所谓的科室轮转就是进医院后,在正式分配之前会有一个大轮转,每个科室都得实习一阵,这样连续一年,等到最后医院考核的时候,再由那个对你满意的科室把你给挑过去。 但是医院里的科室轮转,对于我们这种新晋医生来说,就意味着24小时值班候着以防有人急诊。一个星期忙下来连轴转,我的包子脸给活活累瘦了一圈。 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双眼无神还印堂发黑的自己,不禁叹道,“再这么累下去,迟早得早衰更年期提前!” “你就再坚持几天吧!等你轮到了外科,就会觉得阳光灿烂啦!我听说了,咱们医院外科帅哥医生一抓一大把,个个英俊风流手艺好。”于俐捧脸幻想,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 “我现在觉着,只要能让我在办公室里安安稳稳地休息上半小时的科室就是好科室了。” “这有什么?你这只是上的疲倦,只有心灵上的伤害才是最令人痛苦的。你知道刘晓球不?他轮着去了妇科,天天要在中年妇女阿姨们鄙视警惕的眼光里给她们检查尖锐湿疣!还时不时做做内什么道清洗,他上回碰到我我跟我诉苦的小眼神儿,别提有多哀怨了!” “妇科男医生啊,很正常啊,我们那些老教授曾经就说过了,科技无国界,医学不分男女,到了你手里的,就是一病人,小刘那是心理不过关!” “瞧你说得轻巧,等哪天你轮去了泌尿外科,天天对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看你还说得出来!” “” “诶,对了,明天正好休假,我们科室还有你们科室的几位主任说明个儿带我们几个新医生吃顿饭。” “这能不去么?” “你说呢?”于俐挑眉。 “唉!” 成年人的出去聚聚,不外乎就是去吃饭。我一直以为这是年轻人聚在一起才会玩的,中年人应该不太喜欢选择ktv。结果我的想法大错特错了。于俐她们超声科科室的主任吃完饭,硬拉着大家一起去了ktv。还是那种特高级的地方。主任说是难得的假期,要大家都玩得开心点。要吃什么喝什么尽管点,他有vip包年金卡。 然后一伙人坐下来,一边唱歌,一边玩起了游戏。起初有几个前辈上级在,我们一群小年轻不敢太放肆,结果到后边,看前辈完全不摆架子,索性放开了胆子,喝酒划拳。只是划拳一向不是我强项,酒喝多了都有点上头。 到后边,输了的不再罚酒,而是真心话与大冒险。 也不知道是这游戏跟酒量不好的人不对盘还是怎么的,这个惩罚我首当其冲。 唐琦摇着色子,笑眯眯地问我,“夏八斗同志,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吧。”我大着舌头。在座的有直属领导也有前辈,我猜她们不敢玩出太出格的游戏,于是我谨慎地选择了后者。 但我实在高估了各位的节操。 “行,那你的冒险任务呢就是去敲隔壁的包厢门,跟第一个开门的男人说句,‘你丫能耐了啊?敢背着我在外头胡来了是不是?’然后还要顺手揪住他的耳朵。”说话的是麻醉师周岁岁,在整人方面,这家伙脑袋转溜得一级快。 一伙人拍手叫好! 好什么?一点也不好! “这也太狠辣了点,要是开门碰上个黑道分子我是不是今晚就得交代在这了?” “不会不会,黑道大哥和医生的cp现在可是大热门,去吧,黑道大哥会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的。”周岁岁眉开眼笑地挑了块西瓜放嘴里,一脸‘我就是要看好戏’的神情。 “是啊是啊,不能反悔啊!八斗你是第一个,可不能开了不好的头啊。”赵主任笑眯眯地开口。 怎么连主任都掺一脚呢? 我只好硬着头皮出去,心想,去就去吧。 “对啊,快去快去,敲个门又不会怀孕。” 事实证明,这个说法是错的。谁说不会怀孕的? 于是我咬咬牙,去了,于俐她们也跟着出来,说是做监督。 到了隔壁包间,我抬手,然后敲了敲门。 “没动静啊!”我看了她们一眼。结果她们用眼神示意我,继续敲,不要停。 我无语,这些都什么人哪,唯恐天下不乱的。 “啪啪啪!”我加大了敲门的动静,“里头有人在吗?开门!!” 这下,后边的门扣吧嗒一声,门真开了。里边露出一张带着醉意的脸。端的是气质绝佳五官端正。 虽然醉意朦胧的,但是发丝凌乱,领带歪系,又穿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衬衫,衬衫上还有几个鲜红欲滴的唇印。 甫一出现就令一旁的女同事们很是低低地花痴了一把。好帅! 看了后边的同事们一眼,我屏足气,戳着他肩膀道,“你丫能耐了啊?敢背着我在外头胡来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寂静。 这样总行了吧?我一瞥旁边捂着嘴窃笑得放肆的同事,瞧见没有,我可豁出去了这次。没注意到对方那双醉意微染的眸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层意味深长的笑意。 刚想迈步离开,谁曾想对方一把拉开门,一脸惊愕和惊喜的表情,大声道,“咦?你怎么来了?” 然后二话不说就把还在发愣的我给扯了进去。 第9章 邪恶事件薄5 ()“啊——!我怎么就给答应了呢?他又不是我们科的病人,我这兜的是哪出啊?”一回值班室,我就懊恼地想拔光所有头发。(凤舞文学网) “这有什么?说明你靠谱,人家信任你。”秦逸靠坐在沙发上,吃方便面,“我说八斗,你有这时间在我这嚎,不如赶紧替他把帐转了。” “这可事关钱啊,要是明天他说他卡里少了钱找我要,我上哪说理去?” “他是你的朋友你问我?”秦逸打了个哈欠,“你办或者不办,都别给我杵这,我还想休息会呢。喏,我们科两个小护士可以暂时借你用。” “我要小护士做什么?” 秦逸白了我一眼,“我借给你,做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哎,我确实不知道啊。 磨蹭了大半夜,我才了解了小护士的用途,和她们一起转好了账。办好住院手续,待到我把卡拿回到苏佐扬的病房时,天近乎蒙蒙亮了。 “给你。”我把信用卡以及钱夹一系列烫手山芋还给苏佐扬,“住院手续办好了。转账单我打印出来了,上边有我和另外两个护士的签名,证明我没多划拉你的钱。” 苏佐扬接过那个单子看了看,笑着看我道,“真是刮目相看啊,没想到你办事居然变得这么仔细?” “这么大一笔钱,要是再发生以前那样的事,跳进黄河都说不清楚了。”那种被冤枉,被好友以那样冰凉的眼神看着的感觉我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闻言,苏佐扬的眼神动了动。 我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苏佐扬,“要是没什么意见呢,就签个名吧。” “这是什么?”苏佐扬狐疑地看我。 “没什么。就是替你取钱时发现钱挺多,于是做了下记录。你看看,要是符合事实,就签个名吧。”那上边有我把账户里有多少钱,取了多少,余额多少的一份证词,上面不仅有我的签名,还有两个和我一起去的小护士的亲笔签名。现在只要苏佐扬签上了他的大名,那么我就等于有了保障,以后就不怕他使计诈我了。 “夏八斗,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你。你说吧你账户里那么一大笔钱,我数了下有好几个零呢,我也不知道你那些钱来路正不正当,万一你要是走私贩毒倒卖古董什么的,别人一查我就莫名其妙成了知情不报了,啊呸呸呸我什么也不知道,总之,我需要你在这份保证书上签字。” 苏佐扬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点头答应了。 我欢快地递上笔。 “等一下。” “又怎么了?”这家伙为什么这么龟毛? “在这之前,我还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苏佐扬突然朝我,绽放了一个十分荡漾的笑容。 “???”我不悦地看他。 “你帮我去买点东西好吗?我要手术的话,得在这待几天,需要一些日用品。” “苏佐扬,你当我们这医院医生都是给你做使唤丫头的?我还要值夜班,过会天亮要交班查房,如果你需要那些东西,我可以打电话叫你朋友过来帮你买。” “你不也是我朋友吗?”他指着我,嘴角微微上扬。 “”我噎了一下。 “你看,你就帮我买点洗漱用品,牙膏牙刷脸盆毛巾什么的,也不多,我觉得一晚上了,特狼狈,特脏。你就当帮帮你这久违的老朋友,行不行?” 朋友?哪有久违的老朋友一上来就骗人的? “待会查房了,你们这病房有个护士,待会我交代一下她,你让她帮你买。”我现在不想再跑了,只想去睡觉睡觉睡觉。 “八斗,你看,你做事那么仔细,我一看就觉得特别信任你。况且我实在不想把钱包再交给别人了,那样于人于己都很麻烦。” “所以你就来麻烦我?不成。”我一口回绝。 “你看嘛,人民医生就是要为人民服务,为病号服务的,你们门上不那么写了?” “那又不是我们科。” 苏佐扬扬了扬眉,“你不是外科?那你是哪科?” “泌尿外科。” “” 看到苏佐扬被噎的样子,我心里很是乐呵。 见我软硬不吃,他估计也没招。就在我得意洋洋的时候,看见苏佐扬把手里的笔往床头柜一放,以手作扇扇呼着,又瞧了我一眼,“我突然觉得手不太舒服,你现在要是让我签名的话,我签了也歪歪扭扭的,不像本尊的话估计起不了法律效应,作不了数的话可怎么办哪?”说罢眼尾还扫了我一下。 “你有没有搞错?你受伤的是脚,又不是手?”闹哪门子的毛病啊? 见我对他怒目而视,这厮懒洋洋地往后一靠,“你们医学不是有交叉神经感染的说法吗?脚神经的痛也会影响到手上的神经的。” “”这话糟心的,完全无法吐槽了。 “不过呢,我这手疼应该也不会疼太久,大概你从便利店回来,我的手也就差不多好了。” 我深呼一口气,敢情这是在威胁我呢!不过咱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跟他一病号计较,“你要什么,把单子开过来。” 五分钟后,看着那一长列的单子,我咬牙切齿——牙膏、牙刷、洗发水、沐浴液、洗衣皂、剃须刀、须后水、毛巾、脸盆、刷子、方便面以及零食若干苹果若干葡萄若干 “不是说只要牙膏牙刷的吗?”他是属鸡婆的吗? “既然要买就一起买了吧,省得日后再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 用这种受之无愧的态度说着这种不好意思的话,苏佐扬,你可以再虚伪一点吗?! 我忍气吞声,“就这些了吧?” “恩,对了,再帮我买条裤子。”苏佐扬又极度厚颜无耻地加上了一条。 “医院不是有发病号服吗?” “那也要有替换的衣服啊,万一要出去走走或者女同事来探望,也不好一直穿着那样的裤子吧?况且,我裤子也是你给撕的,现在是让你帮买一条,可不是让你赔啊。” “”苏佐扬你狠,算你狠!我居然完全找不到理由来反驳。难道这么大了,还要被这个童年血泪史,‘别人家的孩子’给高压过一头么? 当然不会了。 第10章 邪恶事件薄10 ()“喂,八斗,怎么回事?你这是被谁给揍了?”早晨于俐一见着我就仔细端详着窝那硕大醒目的黑眼圈。(凤舞文学网) “昨晚熬夜了。” “熬夜啊?”于俐抬手捅了捅我胳膊,“我可听说你昨晚的风流史了。” “什么风流史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莫名奇妙地看着她。 “你还瞒我!”于俐凑上来,“听说你——”然后在我耳边窸窸窣窣说了一通。 “喔,你是说撕裤子啊?” “什么?!还有撕裤子??”于俐的眼睛一下睁得得滴流圆,失声道,“你昨天不仅和外科首屈一指的秦大夫混迹值班室一宿,你居然还撕他的裤子?你胆子够大的啊!!!” 我瞧着她这拔高的声调把周围的耳朵都吸引过来了,忙示意她小点声,“拜托啊,你别叫那么大声行不行?我撕的是受伤患者的裤子。” “哎呀,吓死我了,你早说啊。”于俐凑近我,细声而妩媚地说,“哎,那手感怎么样?” “还行,蛮滑溜的,底子不错,模起来很顺手。” “作死啊!你这个女医生趁机揩患者的油,居然也不叫上我?” “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揩油了?” “这不是你刚刚说的吗?说人家皮肤模起来顺溜光滑,底子很不错?”于俐笑得很猥琐。 “我那说的是裤子,名牌呢,手感能不好吗!”我瞪了她一眼,换了值班的衣服,揣上苏佐扬那厮的钱夹,“你能不能有点正形呢?” “谁让你主语没给我说清楚的?哎,你这是去哪呢?待会还要交班呢?” “我有点事,一会回来。”—— 分割线—— 早上七点半,值班护士打开了住院部楼道的大门,各病房陆续走出陪床的家属,睡眼惺忪,时不时伸个懒腰,手上却不忘提着暖瓶到开水房外排队打水。 在食堂阿姨推着送饭的小车穿行的声音中,在家属们递过饭盒打饭的声音中,我拎着一大袋东西,艰苦卓绝地出现在苏佐扬的病房前时。 而这个家伙正靠在床头吃早餐。 我扫了一眼,两个花卷,一份小米粥还细心地配上了一个荷包蛋。这不是食堂阿姨卖的比较豪华的早餐了,常常供不应求,这家伙用了什么方法就能不排队直接打到啊? 不过,此刻想着把事情速战速决的我也无心考虑这些细节问题。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买来了。”带着虔诚的全心全意为病号服务的八颗牙齿标准笑容,我把苏佐扬要的东西交给了他。 “八斗,真是不好意思。”苏佐扬接过塑料袋,往里一看,露出了十分开心的笑容,“你看,这次住院可麻烦你了,等我腿脚利索了,一定请你吃饭。” “呵呵呵呵。”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咱不稀罕,弄点实际的就行,我把签字单递到了他面前,睨他,“你的手活动好了没?好了的话就快签字吧!” 苏佐扬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拿过单子,这回也没啰嗦什么,很干脆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对了下他的签名,恩,的确是他的字迹。这才把单子收进了衣服口袋。 然后,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身后拿出某品牌的包装袋,递到他手里,“啊,对了,这个是你交代我帮你买的裤子,我买了一条回来,尺码是照着你原来裤子的,你试一下。” 苏佐扬接过手里的裤子,顿时就僵在那里了。 他抬眼,晃晃手里的裤子,瞪我,“夏八斗,你这是给我买的裤子?” “是啊! “你觉得这是给我买的裤子吗?” 我点点头,“是。” “我不穿粉色的裤子,而且裤子上这是什么?小绵羊花纹?”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又没说你不穿什么,那我就照着我的喜好买了。”我看到苏佐扬拧着眉看我,就拍拍他的肩,“你也别挑剔了,凑合穿吧。总之你吩咐我的事我都办好了,咱们两清了。”看着苏佐扬一副吃了瘪的模样,我心里特开心,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病房之际,听到后边传来的清楚的三个字—— “清不了。” 我回头看着他,”你刚说什么?” 苏佐扬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说这裤子上沾东西了,估计清不了。” 但是很快,我就知道苏佐扬口里的‘清不了’并不是简单字面上的清不了,而是大有内涵,内涵到我都想掐他脖子了。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早上我正好到他们病房查房,苏佐扬竟然神采奕奕地边和小护士聊天,边靠在枕边翻看着手机。 我敲他床头,“126号病人,脚怎么样了?弯一下我看看。” 他倒好,见我来了,眼皮也不抬一下,“医生,我还没做手术呢,没法弯。” 说罢继续翻手机。对于他的这种行径,我十分不屑,不正经的人果然不干正事。 “我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知道自己和一枚丝的差距有多远吗?” “近的很。”苏佐扬道,“我现在正在和她谈话。” “” 我倒吸一口气,强调自己要冷静冷静。我现在是一名温和的人民医生,决不能在这里败坏自己的形象。这人噎人的本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肯定有别的方法治他。 正当我准备另辟蹊径寻找破口之际,一个甜美的声音插了进来—— “哎呦,夏医生,不得了哦,我看你们关系不一般呢?”一旁给隔壁床病人换药的护士问我。我看了眼她的胸牌,上边写着姚瑶两个字。 苏佐扬从psp上抬起头,对她笑,“的确挺不一般,我们是老相识了。” 小护士捂嘴娇俏一笑,伸手拍了他一下,温言细语,巧笑倩兮,“苏先生真会说笑,我看是老相好吧,所以从昨晚起就又替人家办手续又替人家跑腿买东西,对不?夏医生?” 什么老相好不老相好?老死不相往来最好!我不悦地扫了一眼这个护士,露在大白口罩后边的眼睛圆溜溜水汪汪的,长得挺好看的,为什么说话跟带着刺似的呢?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姐,你怎么也在这?”从小护士身后突然冒出了个脑袋,手里拎着花篮水果,正激动地看着我。 我定睛一看,这小子怎么来了? 来人是我妈二弟弟的儿子,行二,简称二表弟,徐琛泽。今年刚刚大四实习,据说刚刚在某家挺有名的企业找到了份工作,现在还是试用期。试用期表现得好的话三个月后转正,毕业后立即录用。 “我在这工作啊,你在这干嘛?”我摆出姐姐的势头教育他,这才刚参加工作,现在不上班,来医院瞎跑做什么? “我们经理生病了,我过来探望他。”说到经理两个字,表弟顿时满眼放光,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你们经理哪位啊?姐托人给特殊照顾一下,也算给你这个弟弟撑面。你要是没事就赶紧回去上班。” “哎呀,太好了,从小我就知道表姐对我好。”二表弟笑眯眯地指了指前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愣住了,那个放下psp,端起保温壶准备开吃的人,是我表弟的经理? “你开玩笑吧?”我扭头盯着表弟,极其希望他能否认。 “我跟你开玩笑干嘛?他真是我经理。”然后头凑近我,小声说道,“不瞒你说,最近公司给我的任务就是要我照顾好我们家经理。” “之前我一直找不到机会接近他,现在嘛——”表弟看向病床上的苏佐扬,笑得贼眉鼠眼。 听了这话,我天旋地转,我最疼最疼的这个二表弟,居然是给苏佐扬打工的马仔? 这是什么节奏? 第11章 邪恶事件薄11 ()我这头正晕着呢,二表弟已经十分殷勤狗腿地叫了声,“苏经理。(凤舞文学网)” 那声音甜得,都能拉出丝蜜线来。 “小徐,你来了。”苏佐扬点点头,示意他坐。 “你们认识?”见我刚刚和徐泽琛说话,苏佐扬问。 “当然认识了。” “不熟!” 我白了抢着回答的二表弟一眼。不愧是二字当头,还没搞明白别人的目的呢就抢着回答。 “我们可熟了。”可二表弟像是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在自家经理面前长篇大论一样,“哎,您不知道,我和她感情可好了。” 我暗暗瞪他,你知道人家跟你姐什么关系啊你就死命套近乎?那副双眼冒光的狗腿模样,就差没从后边伸出条尾巴可劲地摇啊摇了。 苏佐扬嘶溜溜喝汤,眼角却含笑,“是吗?” 表弟话跟倒咕噜似的,特多,“我骗您干嘛?八斗是我表姐,从小就特罩着我,跟亲姐弟都差不离。每次我欺男霸女了,都是表姐给我起死回生,虽然每次都弄得鸡飞狗跳白马过驹,但好歹也这么过来了。所以现在我俩关系,那叫一个坚硬如铁情比金坚的。” “欺男霸女?”苏佐扬略微歪头,故作不解地瞧着我。 我吐血,差点失意体前屈,我都忘了,说到这个二表弟,他有个特变态的毛病。 平时吧,这家伙长得可以说是英俊潇洒清俊可人,可一旦第一次遇着自己喜欢或者崇拜的人,就有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毛病——不分场合满嘴乱飞成语。 像刚刚上面那段,还是比较正常了。只不过这种正常在上司面前就比较不正常了。 我眼观鼻鼻观心,大言不惭,“这都不懂,就是匡扶正义见义勇为呗。” “” “总经理,你放一百个心,我姐呢,就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你要有什么尽管吩咐,别跟她客气,都是自己人。” 表弟罔顾我的心情在一旁自说自话,我盯着床头柜那把水果刀,谁能行行好把那刀拿走?要不一会儿发生水果刀怒削活人的血案概不负责。 “你姐很忙的,昨晚劳烦她给我办住院手续买东西已经很厚脸皮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她?” 苏佐扬虚怀若谷的说法,瞬间激起了表弟心中万丈豪情,“哎,表姐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不动声色的看起来跟黑面女金刚似的,实际上可善良了。咦?对了,我刚见你俩在聊天,你们认识啊?” 我不置可否。 “是同学?”表弟继续猜。 “我们的关系比较复杂。”苏佐扬微笑道。 “比较复杂?”表弟皱着眉,似乎在努力思考这背后的含义,“哦,我了解了!”他突然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吐出一句“你俩相过亲啊?” 我一口血差点没更在喉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使劲给他飞眼刀,再说你就别活了! 可谁想这家伙完全不懂看眼色,见苏佐扬没有出声否认,竟然就当了真,还面色发红兴奋异常‘诶嘿嘿’地笑起来了,“真是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徐琛泽!!!”你小子搞没搞清状况啊?废话这么多你话唠上身呐? “姐,你不要害羞嘛!”说罢竟然朝苏佐扬抛了个飞眼,“喏,经理,你别看我姐这人表面看起来特不好相处,脾气又坏,可是她内心非常善良柔软。虽然吧又懒又馋,吃的又多,但是身材还是标准的。从小就有爱心,小时候造句都知道说,我们要从小就爱护动物。” “那你一定不知道她下一句说的是什么吧?”苏佐扬接口道。 “不知道。”表弟特老实地摇了摇头。 “老师当时问她为什么,她大言不惭地说,因为它们很好吃。” “哈哈哈哈哈哈!”表弟捂着肚子笑倒在病床边。 这是段黑历史,我万万没想到苏佐扬还会记得,还拿出来在表弟面前抖威风,实在可恶至极! 表弟还在滔滔不绝地笑着,笑着笑着他的眉眼就耷拉下来了,“诶,姐,你揪我耳朵干嘛?有话好好好说嘛!放手痛痛痛!” 我木着脸对苏佐扬道,“东西你趁热喝吧,喝完了就早点休息吧。这家伙我提走了——。”表弟还不死心,一边垂死挣扎一边嘴里嚷嚷,“苏经理,我这回来还没给您说几句话呢,我祝您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早登”话没说完,这个嘴上没个把门满嘴跑火车的二表弟就被我给拉出了病房。 ————分割线———— 晚上,我家—— “什么?我们苏经理就是以前住你对门那个苏佐扬?不能吧?”晚上,我弟听了我的话,喝进嘴的珍珠女乃茶,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 这家伙知道自从知道苏佐扬是旧识,大晚上特地跑我家来打探消息,逢年过节生日生病的都不见他这么积极。在知道了苏佐扬是我曾经的噩梦之后,这家伙眼睛里冒出狼一般的绿光。 我表示鄙夷,“你还信誓旦旦说要留在公司,怎么连自个儿直系经理的名字都不知道?” “差太多了好吗?况且我们在公司面上叫他苏经理,背地里叫他恶魔,谁会去记他名字呢?就算知道他叫苏佐扬,也不会往那方面想啊。” “恶魔?” “对,恶魔,穿阿玛尼的恶魔。” 从表弟嘴里,我了解到秦时苏佐扬是他们公司的策划部经理。由于工作日都穿阿玛尼上班,酷爱让他们加班,所以背地里大家又称呼他为穿阿玛尼的恶魔。只不过因为他加班费给的特别爽快,所以大家背地里也还算爱戴他。 当然,大家爱戴他的原因也不仅于此。 表弟还星星眼声情并茂地描述了在苏佐扬担任策划部经理的这大半年来,所创造的业绩额也远超之前所创造的经济效益,特别是还能时不时拿到国外很难搞定的大型项目的单子,更是令他备受领导的青睐和同事的推崇。由于苏佐扬又是一表人才又是适婚年龄,所以表弟部门甚至其他部门的不少姑娘都对他芳心暗许,把他列入“最想推倒的精英情人”list的top1。 “话说姐啊,你说他知道了我是你表弟,会不会还记你的仇给我小鞋穿啊?”表弟突然反应过来,凄凄惨惨戚戚地扭头问我。 “这我哪知道?”嘴上这么说,但是想到表弟刚说是公司派他来照顾自家经理这一茬,让我觉得有些不妙。正常人谁会叫个小实习生过来当马仔照顾自己呢? 表弟似乎也顿悟到这一层,忽然就拉住我手嚎,“姐,你想想办法啊,我还有远大抱负没实现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我咬了口面包,“你想我怎样?” “当然是讨好他啊,他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只要一抹温暖,一个微笑,一碗鸡汤,就能拨动他心底最温暖那根弦,触动他作为男人那颗倦鸟归巢的心,把他变成我的哎呀!” 他没说完脑袋就挨了我一下。“想什么呢?言情小说看多了吧?你要我去讨好他?”我拨掉他的手。 “姐,你看你,他住院,你又是那的医生,近水楼台照顾一下很方便的,就算替我在他面前刷个好感度嘛,我会感激你的。” “不行。” 表弟见我软硬不吃,立马改变风向,不屈不饶地骚扰起在一边看电视剧的我娘。 “姑妈,你一定不忍心眼看着我前途尽毁,我姐这次冷血到底了,姑妈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我娘估计被骚扰得不耐烦了,最后漫不经心地瞟了我一眼,跟领导慰问受伤群众似的亲切地拉住我表弟的手,“琛琛,你别管你姐,我自然有办法替你挽回局面,你放心,啊。” 说完,又凉凉地看了我一眼,我立刻直起身子正襟危坐,心中却升腾起不祥的预感。 第12章 邪恶事件薄12 ()第二天上午,我步履匆匆穿过食堂进入住院部苏佐扬病床前,把手里的保温壶递给苏佐扬,极其没好气,“给。(凤舞文学网)” 苏佐扬一脸茫然,“这是干嘛?” 我干巴巴地说,“没吃午餐吧?把这个趁热喝了,猪蹄汤。” 苏佐扬笑得和风细月,“八斗,这么客气还送吃的过来,我很意外啊。” 他话虽这么说,可我看他表情一点也不像是意外的样子。反而十分自然地拧开盖子,好像早知道我会送东西过来似的,拿出汤匙,准备开喝,边喝还边老神在在问我,“汤是你自己做的?” 我想否认,但是想到我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说汤是自己做的不然就每周都让我去相亲,只好沉重地点点头。 苏佐扬喝得一本满足,“手艺不错。”把保温壶递给我的时候,这家伙还极其厚脸皮地添了一句,“晚上我想吃红烧肉和蟹黄豆腐羹。” “哈哈哈,你真逗!”以为我是自助点餐机吗?想吃什么点什么。我本想叉腰肌大笑三声,说句你倒是想得美,顺便给他一通人道主义谴责。但是无奈一个温柔婉约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要换药了哟。” 我扭头一看,是昨天那位眼睛大大的护士,推着车进来了。 我只好收敛了自己张牙舞爪的形象,在那边扮温和,“要吃什么你自己叫人做吧,医院没规定医生要做饭给病人。” “是吗?那你的表弟是不是就会比较辛苦了?” “”居然威胁我?看他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出这样的话,我真想把保温壶倒扣在他头上。但我显然不能这么做,送汤送饭是母上之命,表弟所托,所以,我忍。 于是我说,“对了,提醒你一下,你的手术时间已经确定了,周一上午动手术。在术前得罪医生是件很不明智的事哟。” 苏佐扬也不简单,“我问过了,我的主刀医生不是你。” “可那是我师兄。你知道,我们关系很好的。” “他不止跟你一个人关系好。” 他这是什么意思?师兄当然和我关系好啦,难道和你好啊?估计是死鸭子嘴硬,于是我愉快地拍拍他的肩,“那你,好好休息,好自为之吧。”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病房。 走到过道,跟昨天那个护士擦肩而过之际,她突然圆眼大睁,一脸惊恐,“苏先生,小心——” 我也吃了一惊,以为是把苏佐扬气出了冠心病发作什么的,正要回头,却见小护士跟离弦的箭似的“嗖”一下从我身边划过,等画面定格了,我定睛一瞧。 只见小护士扶住了苏佐扬的手臂,而他的脚堪堪悬再半空,看样子正是要落地。 苏佐扬看着身旁突然多出来的小护士,一脸愕然,“怎么了?我就是要去上个洗手间。” 小护士明如秋翦的眸子柔柔地看了苏佐扬一眼,继而以春天般温暖的声音对他说,“苏先生,你这个脚手术前下地要小心,来,我扶你过去。” 我哑在门口,这位妹妹,你确定你不是隐藏在民间的短跑高手吗?你确定,推车丢在路中央跑去扶一个没怎么的病人真的大丈夫吗? 而旁边有人扶的苏佐扬,不知怎么的,在经过我的时候,抬高下巴,还莫名其地对旁边的小护士说,“原来医务人员也是有这么贴心周到的为病患着想的。有些医务人员得学着,别总对待病患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小心遭投诉。” 那样子,跟有人撑腰的大尾巴狼似的。 看着苏佐扬蹒跚的脚步以及旁边耐心发挥拐杖作用的小护士,我内心忍不住os,不就一生活不能自理的瘸子么?有什么可得瑟的?神经病! 除去苏佐扬这颗“安放”在医院的“不定时炸弹”,医院里还有很多糟心事要烦。 也不知道最近科室里是谁刮起的这阵邪门歪风,我们的妇科主任,居然热衷起当红娘牵红线这码事来了。 科室里有好几个刚分配来的小护士都遭到了她的暗算,但出乎意料的是,小护士们迫于主任的婬威哭丧着脸去,回来却个个带来了好消息,歪打正着的居然全都成了。 这让妇科主任信心爆棚。 于是,有一天,她把魔爪伸向了我这个目前科室里唯一单身的女性。 妇科主任亲自出马,笑盈盈地问我,“小夏啊,还写病历呢,下班了也不找男朋友约会呢?” 我病历写得晕呼呼的,一时失去了警觉,不疑有诈,继续写写写,“病历写不完,哪敢去玩?况且我还没男朋友呢。” 主任立马打蛇随棍上,“你说你这小姑娘家家的,正是大好年华的,得赶紧找个啊,时间过了就不好办了,女孩子最经不起拖的。” “没碰到合适的。” “你早说啊,我这合适的一抓一大把呢。我看你这样单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吧,对方是个很可靠的人呢,条件不错,我看跟你挺配,你跟他见一面,好不好?” “这我那天有事。” “有什么事能大过自己终身大事的?推掉!”然后妇科主任动作迅速地掏出手机,噼噼啪啪一通电话,然后转头,两眼放光地看着我,“人已经约好了,就这周六,行吧?” “这好吧。” “地址我短信发给你,你到时就收拾得漂亮点,我等着你好消息哦。”说罢冲我飞了一眼,眼神里都透露着,唱了句,“我来做个媒,保侬称心肠胃,人才相配门户相当——” 于是周六下午,我去了某咖啡厅赴约。 待我进去后,发现靠窗位置的一个人站了起来,冲我挥了挥手。 这个,就是今天要见的相亲男吗? 我笑笑,走过去,对方也冲我微笑,“是夏医生吗?”声音还蛮温润好听的。 原谅我一个理科生的穷匮词汇吧。我只能说,对方的长相属于顺眼耐看,身形算也挺拔高挑,至少不用抹一大堆定型水时也高了我一个头。 坐下聊天,他自我介绍自己叫顾旻,27岁,在ac公司工作。 ac公司我知道,是本市唯二能排全国五百强的企业,另一家就是表弟所在的公司了。 此人说话有收有放,举止也不浮夸,也不扭捏,聊着聊着,发现我们是同一届的高中同学,只是不同班而已。简单来说,相谈甚欢。所以不知不觉中就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他说,“要不咱们一起吃顿饭吧,我知道江边那里一家不错的餐厅。” “好。”这个人举止大方,谈吐得体,做个朋友也不错,“不过江边太远了,我知道这附近就有一家店,做起菜来特别美味。” “私房菜吗?”顾旻问了一句。 我想了想,“应该可以算是吧。” 第17章 邪恶事件薄17 ()于是周日早上,还在好梦中的我就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条短信——带份香菇鸡肉粥,要热的。(凤舞文学网) 第18章 邪恶事件薄18 ()镜头切回现实—— “夏八斗,你还在发什么呆?我说的你都记下来了没有?” 看了空空如也的笔记本一眼,我摇摇头,怒视他,“苏佐扬你以为我是点读机吗?” 苏佐扬微微偏头,有些困惑地看向我。(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 “念到哪里写哪里。” “” “而且我可是连早饭都没吃就过来了。”现在肚子在狂唱空城计呢,哪有血液供给大脑?你又念得那么快,我哪里记得下来? 我无力地趴在桌上,就感到手被推了几下,回头一看,正看到苏佐扬不耐地别过脸,长手伸在自己面前,还晃了晃手里的牛女乃面包,示意我接过去。 我接过来,咬掉了包装袋的封口,将吸管插了进去,“我说苏佐扬啊,你这不是有存货吗?干嘛还让我跑一趟给你带早餐上来啊?” 苏佐扬黑曜石般的眸子注视了我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好玩。” 我无语地看了苏佐扬一眼,蓦然想起我妈七夕那天在我耳边叨咕的话,“满大街盘靓条顺的姑娘他不去跟人玩要跟你玩?你很好玩吗?” 苏佐扬十分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对,我很容易被人耍着玩。== 见我拿着笔直翻白眼,苏佐扬坐回沙发,看了我一眼,“况且给人买早餐不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儿吗?” “我觉得,以后要是谁愿意每天早晨为我跑几条街买我喜欢的早餐,那我就”我艰难地咽下嘴里的牛女乃, 苏佐扬难得接我话茬:“怎样?” “我就会对他说以后你自己跑去吧吃的都归你别打扰我睡觉!” “” 苏佐扬:瞪~~ 我:盯~~ 对视良久,苏佐扬才缓缓开口:杀伤力和你的眼睛大小成正比,你还是放弃吧。 作为一个口齿伶俐的吕子,我十分不服气,反驳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大眼无神小眼勾魂! 况且我的眼不小,只不过不是双眼皮而已。 苏佐扬:哦?那你这是要勾谁的魂? 我:废话,当然是你的!! 苏佐扬听了我这话,顿时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手撑下巴看住我,眉目间顾盼神采,看起来好像很高兴,“你没事勾我的魂干什么?” 我转了转眼珠,得意洋洋:“替我买买菜,送送饭,带带午餐什么的!” 苏佐扬笑意更深了:“到目前为止,这些不都是你为我做的?” “” 说到这里,他又略略扬眉看了我一眼,那一刻,不得不承认,真是要命的好看。 见我不说话,他的食指在我眼前摆了摆,“看来某人的魂的确是被勾走了。” “我那是在思考!” 接下来,在查阅某个难解的英文词汇时,苏佐扬翻出了他的英汉辞典,查完了就放在一边,自己在那边思索究竟该用哪一条注释比较合适。于是无聊的我,就把一旁的辞典拿起来翻阅,据他自己说,这是出国留学一直不离身的辞典。翻着翻着,一张照片不期然掉落了出来,背朝下飘落在地上。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照片还有些发黄,看起来有些年代。我正要伸手去捡,结果照片却快一步被苏佐扬抢走,速度快得跟闪电侠似的,我只来得及瞥到照片的一隅。 即便如此,视力良好得可以报军校的我也看到了这张照片的全貌——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子。穿着白衬衫,蓝裙子。 我奸笑地看着他,“哎哟,那个小女孩是谁呀~~?” 不料脸皮厚得能砌城墙的苏佐扬,听到这句话,耳边居然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忙把照片揣进怀里。 看他这么紧张的样子,一定有内情! 这个女孩子肯定是他小时候喜欢的对象。我记得初高中苏佐扬和我同一所学校,鉴于此人金玉其外的色相,许多女孩前去表白,结果都被拒绝。拒绝的理由很统一: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难不成喜欢的人,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小女孩? 这可不得了。 为了打听到天字一号的八卦,我笑得特鸡贼地凑过去,用胳膊顶了顶他,“哎,刚刚那张照片给我看一下呗~” 结果苏佐扬拒绝了。任凭我武斗也好智取也罢,这厮都能防得滴水不漏。争到最后,画面定格,我已然气喘吁吁,他却一手背在背后,另一手顶着我脑门,特悠哉悠哉地对我说,“夏八斗,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去翻几个单词,你这样有意思吗?” 有意思,当然有意思了! 我表面放松,暗地运气,趁他放松警惕的当,一跃而起,准备来个偷袭。 但我显然错误地估算了敌我双方的情势。 他的手还顶着我脑门,我这么一跳,等于是狠狠地撞了他一下,于是,未加防备的苏佐扬一个重心不稳就向后栽去,结果这样还不够,在倒下之前这厮还连带着拽了我一下。 于是,我也就这么倒下了。 一切就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当我恢复意识后,我发现了一个糟糕的情况。 因为,我正成大字趴在了苏佐扬的身上。 而他也好不到哪儿去,捂着下巴,呲牙咧嘴地看我,“夏八斗,你脑容量不大,怎么脑袋这么硬?” 这话说得,气得我直拍他,“你还倒打一耙?刚刚是谁把我拽下来的?我脑袋可金贵了,你要给我撞坏了你拿什么来赔?啊?” “身子也很沉。”我刚说完,苏佐扬双眼望我,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五个伤害我少女心还有吗?的残忍字眼。 见我一副恼怒不得语的样子,苏佐扬抬眼,漆黑如墨的眸子晶亮晶亮的看着我,带着一丝玩味,一脸自得地道,“还是说,你很享受吃别人的豆腐?” “闭嘴!”谁稀罕吃你豆腐! 看他一脸眉开眼笑的模样,享受的人好像不是我吧?但这话我可不能说出来,于是我只好手撑地,愤愤准备坐起来,结果,竟然爬不起来了! 吃力地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刚刚随着我跌倒,桌子上那厚厚的一摞摞的医学书专业辞典不知怎么的也纷纷掉落,还全砸在了我的背上——也怪我后知后觉,这时候才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 于是我左挪一下,右挪一下,试图抖掉身上那些重重的能砸核桃的书,结果挪到一半的时候,苏佐扬突然双手按住我,嘶哑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夏八斗,你能不能不要乱动!” “我没乱动!我只是想起来。”不把自己身上的东西抖掉我怎么起来?于是我又往右边挪了一下。 这一挪,我立马就发现不对劲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苏佐扬刚刚的声音那么奇怪了。 因为我明显感觉得到,身下的苏佐扬的小月复部那里硬硬的。 作为一位合格的人民医生,我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这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当然,我是个医生,对于这种情况应该司空见惯的,但我感觉自己的脸还是在发烫,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我一本正经地补了一句,“苏佐扬,其实你不必觉得尴尬,这种情况很正常的” “夏八斗!”苏佐扬眯起眼,声线危险。 我没理睬他,继续说道,“教科书上有说过的,这种现象是男性在接触” “闭嘴!” 他话音刚落,我只感到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苏佐扬压在了身下。 而他,正手撑地,恼羞成怒地自上而下俯视着我。 第19章 邪恶事件薄19 ()他的脸离我只有几公分。(凤舞文学网) 而他的双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夏八斗——”最后那个字上扬的尾音,不知怎么地让我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其实这没什么,我是医生,这种情况见多了。”我扭开脸,打着哈哈,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过一会自动就会好的你,不必担心的啦哈哈哈哈。” 苏佐扬没说话,只是那黑沉沉的眼里似罩上了一层薄雾,氤氲着一层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含义。 许久,他才微微侧头,声音不知怎么的有些沙哑,“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为你刚刚的行为付出代价么?” 代价?我的眼睛骨碌碌转动了一圈,他说的代价不会是我脑子里想的那个“代价”吧? 仿佛会读心术一样,苏佐扬缓缓点了点头,那张脸又凑近了一些。 我皱眉,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事情的发展趋势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意识到我双手仍是自由的,有了! 我伸出爪子,目标直指他双眼,果断使出江湖传说久远的插目神功~ 结果伸出去的两手还没碰到他半根头发,就全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住,固定在了头上。还是单手。 我稍作挣扎,双腿立马被他的膝盖压住,动也不能动。花擦,这家伙的腿当真还在恢复期吗?力气还这么大。 所以目前的姿势是,我横尸地上,苏佐扬压在我身上,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桎住我双手压在头顶。 这幅画面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小时候互相仇视的两个人身上,反而像是 我赶紧摇头,挥去脑袋里不该出现的两个字。真是的,这两个字要安在我们身上,想想都觉有股违和感。 “你想要做什么?”此时唯有眼珠子能动的我惊恐地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脸。 “我想要——”他俊雅清逸的脸骤然贴近,扯起一丝微笑,在我耳边缓缓说道,“你” 苏佐扬温热的气息拂在耳边,带起一阵痒意。待听明白他的话后,我觉得自己的脸跟火山爆发一样,“轰”地一下炸开了。 他想要我? 什什什什么情况?怎怎怎怎么可以? 我闭眼,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情况一急,我竟然结巴!真该狠狠鄙视一下自己! “不可以什么?” “就是就是那个你我诶?” 我睁眼,发现苏佐扬一脸好笑地看着我,“你在干嘛?又摇头又脸红的。” “?”你居然好意思问我?刚刚那么不要脸的话是谁说的? “我说,我想要你去帮我把车洗了。”苏佐扬伸了个懒腰,放开了对我的钳制,“你那是什么反应?” “”咦?他刚刚有那么说吗?我怎么没听到? “我话说了一半你就猛摇头。” 可我明明记得,他后边根本没提洗车这两个字眼。 又看了一眼苏佐扬,他脸上挂着一脸“我是个有节操”的正义严肃的神情,也不像故意开我玩笑。那大概,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我赶紧坐起来,捡起散落一地的书,格外认真地对它们进行分门别类。 但苏佐扬这家伙的头却不期然凑了过来,一脸兴趣盎然地瞧着我,“你刚刚以为我想要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看也不看他,“你想要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你以为——”这家伙拖长了声调,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他内心的洋洋得意,“我想要你?” 就在我觉得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苏佐扬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拿起手机,去外边接电话了。 然后,一会儿过后,之前还扑克脸满脸冰霜的苏佐扬突然兴奋地跑出来,一把抱住了我。 我登时就僵在了原地。双手紧紧放在身侧,他这是要干嘛? “夏八斗我太高兴了,我的干女儿生了!!!!” 我一头雾水,好一会儿,我才表示自己的惊叹,“我的干儿子才刚刚两岁呢,你的干女儿好厉害啊,居然都能生了?” 苏佐扬闻言,放开我,沉默了一会儿。 “要不我再说一次?”他征询道。 “好。” 然后,他又一次伸手抱住了我:“夏八斗我好开心啊,我的干女儿出生了。” 被他紧紧抱住的我双手平摊在两边,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重新说一遍就好了,没必要连动作也重新来一遍吧。 不对,感觉哪里怪怪的。 我低头,略略思索了一下,不对劲之处有二。 一是苏佐扬之前不是号称洁癖还说我身上有细菌吗?这会儿抱住我算是怎么一回事? 二是,我的心脏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跟心律失常似的,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为了缓解这种不适,于是我想退出他的势力范围,但无奈他抱得太紧,于是,我只好屈起膝盖,朝着苏佐扬的某个部位,顶了一下。 然后我就看着苏佐扬就捂着那个部位,一脸痛苦地蹲去,苦大仇深地瞪着我。 我耸耸肩,也学着苏佐扬冷艳高贵的腔调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职业本能,无意冒犯~” 苏佐扬:“” ————我是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分割线———— 话分两头。 自打上回七夕点头答应了顾旻的追求后,他就常常出现在我面前。按他的说法是,夏八斗你这么忙,要追求你我可得每天都刷存在度。 所以有时候,晚上下班后他会约我一起去吃饭,顺便看个小电影。继而发展到,周末的时候他都会开车和我一起去附近著名的风景点逛逛。 “那你跟他现在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一天下班后,麻醉师周岁岁问我进展。 “怎么说呢?”我挠挠头,“跟他的发展好像跟和谐号的速度似的,虽然呈匀加速运动,可是两个人的感觉却没有跟上这样的发展速度。” “噗~夏八斗,说你没经验你还不信。”周岁岁不改往日麻辣风格,重重地拍了我肩一下,“发展速度啊,感觉什么的,不是女方该担心的问题,火候是应该由男方去衡量的。你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说适当的话就足够了。” “是这样吗?” “相信我,没错的。” 那之后顾旻又约了我几次,但是因为那几天正巧上级领导下来评估,全院人员如临大敌,各种忙碌,所以和他出去的时间就比较少。等到我好不容易停顿下来的时候,又恰逢他出差,所以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 但是夏徐氏自打上次上回七夕从窗口见着一男的开车把我给接走后,顿时喜上眉梢,每天看到我都一改往日的嫌弃,以前见着我看剧就唉声叹气的说,“早知道你工作了还嫁不出去,当初就应该让你继续读博士!” 搞得我好像考得上博士似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夏徐氏现在是天天对我笑头笑脸的,于是我在家里的地位跟低开高走的股票似的,蹭蹭蹭直往上升。 “小伙子有照片吗?” “有。”我大方地从手机相册里调出来给她看。 “哟,这眉是眉,眼是眼的,长得挺好看的呀。”夏徐氏戴上老花镜,端详得很是仔细,“这么 好看的小伙子怎么看上你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有这么说自家闺女的吗?”一心只斗地主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我爸不乐意了,“你女儿是缺胳膊了还是少腿了,人家怎么就看不上了?” 夏徐氏呵呵一笑,“那是那是,我家姑娘一表人才,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学习努力,工作上进,天之娇女,人家凭什么看不上?” 见我在一旁兴趣缺缺地看《doctorx》2,夏徐氏一直在那碎碎念,我边说好好好,边敷衍点头。结果就听夏徐氏霍地提高了嗓门:“我说你还看什么电脑呢?这段期间只准吃黄瓜西红柿,房间里你藏的零食都叫出来,听到没有?” “还有,你瞧瞧你这身打扮,学学人剧里这医生啊,高筒靴长风衣走起啊!人姑娘有你这么谈恋爱的吗?赶紧出去买几套衣服,美容美发美甲都给我做起来,都恋爱了还天天追剧,你以为你是十八岁小姑娘呢?” 夏徐氏牢骚完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去跳广场舞。 最近迷上了广场舞的夏徐氏对这件事有着滚烫的热情,具体表现在某天傍晚夏徐氏借着诳我散步的名儿,让我去围观她跳舞。同时还要在她跳舞的时候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指着她向围观的路人甲乙丙丁说,“看,那边那个阿姨跳得多好。” 只不过夏徐氏还没出门呢,门铃就响了,我一开门,我那个二表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飘了进来。 一进来别的不做,就抱住我大腿,泪流满面,“姐,你可要救救你老弟,再不救你老弟可就没活路了。” 第20章 邪恶事件薄20 ()1、 夏徐氏皱眉,“你一个大男生跪着算怎么回事呢?起来说话。(凤舞文学网)” 于是表弟迫于夏徐氏的婬威,站了起来,一站起来就扯着我嚎,“表姐,你要替我做主啊。” 于是,二表弟就声泪俱下地讲述了自己在公司的遭遇。从他断断续续抽抽噎噎的叙述,我终于听出了个大概。 也就是说,这一阵表弟干得好好的,就前几天,他作为一个重本大学毕业的学生,竟然被分配到下边的分公司去卖报纸。 “好事啊,你从小到大没卖过报纸吧?体验一下挺好的。”我刚发表评论,就被夏徐氏剜了一眼。 “怎么好端端的就给分到下面去了?”夏徐氏广场舞也不跳了,也跟着坐在一旁了解情况。 “我也不知道,之前我在公司干得挺好的,可自打苏经理前天回来后,我就给调下去了姐,会不会是部门经理那出的问题啊?” “小泽啊,你别自己事没做好就怪别人啊。”夏徐氏思想简单,从来不往深处想。 “那为什么他突然对我态度冷淡?还还”说到这里,二表弟偷偷瞄了我一眼,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还什么?”我喝了一口酸女乃,嘶,好酸。 表弟眼珠转了转,小心翼翼地问我,“哎呀,表姐啊,你是不是有什么答应了别人然后又没忘了做到的事啊?” 我仔细想了想,然后很确定地告诉他:“没有。” 然后表弟又很小心地“提醒”我:“比如说他手术那天你‘忘了’去看他,或者他叫你帮忙的事你没做好什么的?” 我警觉:“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表弟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苏总什么都没说,苏总怎么会说呢,我跟他说姐你做医生忙,他就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那你姐实在精力旺盛,这么忙也不忘给还在养病的他雪上加霜姐,你做了什么对苏总雪上加霜的事了啦?” 雪上加霜?好像没有吧? “你姐我一向乐于锦上添花,哪会干雪上加霜这么缺德的事?” 刚说完,我突然想起周末在苏佐扬家里发生的事,愣住了,难道苏变态指的是那件事? “如果他说的是那件事,可能估计也许大概,有那么一点点。” 表弟:“姐!到底是什么事?” “没什么。”难道要跟自己的表弟说我踹了他亲爱的苏总经理的那、里?绝对不行。我赶紧转移话题,“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分下去卖报纸了。” 表弟的口气端的是一副委屈的腔调,也就是说,表弟因为我,被他们经理公报私仇贬到下面去卖报纸了? 看着个二十岁的阳光大男孩扁着嘴差点声泪俱下的样子,我也不忍心,刚要开口安慰他,结果被他接下来说的话气得差点吐血。 因为他说,“姐,求求你去和苏总解释一下,说你不是故意的,给他道个歉,啊。” “”为周末那件事吗?这样的道歉,苏佐扬也不见得能接受啊。== “求你了姐,你去和他解释一下嘛,你也不忍心看着你弟一直卖报纸,对不?”表弟再次使出动感光波绝招,我唯有扭头避开。 我躲开,表弟再求,我再拒绝,表弟又不依不挠,最终使出杀手锏,表示要是再不调回来的话,他好不容易看上并且互动得兴趣盎然的那个策划部的妞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我给愣住了。 别的理由都还好拒绝,可是这表弟难得开窍,就比较难开口了。 大概是夏徐氏见我有所动摇,一拍我肩膀,“放心,你就出个面,苏佐扬和我们一起长大的,一定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你可爱的表弟,加油,神与你同在,老妈在精神上支持你。”对了,忘了跟大伙交代了,夏徐氏还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来着。 对于两人期待的目光,我着实觉得为难,难道我要跑去苏变态面前,对他说,苏佐扬,对不起,那天我踹了你的小xx? 真要这么说的话,我天,我得出去一下! 2、 一星期后,正当我忙得饥肠辘辘的时候,表弟一封短信告慰了我被折磨得千疮百孔的胃口和心灵。因为他在短信里说,今天工作有功,要请我吃饭。 唉,吾家二货初长成,知道对自己姐好了,我感到十分欣慰。 下了班,我就兴冲冲地来到了短信里说的那家酒店。 抬头一看招牌,呀!派头真不小,那装潢,那菜色,那服务员,一看就是高端洋气上档次。 穿着旗袍的服务员领着我们走进了包厢,包厢里早有人在。 两个人,一个是表弟,还有一个年轻人不认识。 “姐,你来啦。”我一进门,表弟就特殷勤地替我拎过包,还奉了杯茶,同旁边的年轻人介绍, “这是我姐,八斗,这是我好哥们,傅洋。” “八姐好!!”傅洋特懂事地叫了句。 我摆摆手,“你跟泽琛一样大吧?。” “我和他同龄,姐。”对方甜甜地叫了我一声,这次没有再加个“八”。 我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我这个二货表弟就需要有这么个机灵的朋友在身边。 “姐,别站着了,快坐吧。”表弟引我入席。 “今天是什么好事,突然请我吃饭?” 表弟沉吟片刻,对我笑得眉眼弯弯,“姐,我公司你知道的,这几天我做那个很忙,工作量又很 大,我感觉自己都要被抻成两半了,所以真希望能快点调回总部。” “年轻人,多锻炼锻炼不是坏事。” “苏经理脚不是刚好吗,我本来打算什么时候请苏经理吃饭的,可是他最近忙着负责天楚集团的一个大项目,也一直没有空,今天正好他有空,我就稍微跟他提了下要请他吃饭的事,他爽快地答应了。” 如果不是有他哥们在,我一定狠狠弹他脑壳。疼他这么大,算计到自个儿老姐头上了?我说怎么今天突然兴致大发要请我吃饭,原来我是来作陪的,主要请的还是他们苏大经理苏佐扬啊? “你怎么跟他说的,他就爽快答应了?”我不信表弟一个小小实习生,能请得动总部部门经理。 “那个前几次我有去请他来着,但是他拒绝了。这次,我就说,是姐你想请他吃饭表示表示,他听到就答应了。” “你说我。要。请。他???!!!!!”我难以置信,我相信我的眼里一定要喷出怒火来了,要不表弟的表情也不会惊恐成那样, “你上次说的。” 我瞪他,“我什么时候说过?” “上次在你家,你说要替我出面,可不不许反悔!舅妈也在场的。”表弟立马搬出了金牌令箭。 出面 “我是要帮你,但不是今天这个场合。”请他吃饭,还向他解释道歉,这成什么了这? 我准备拎包走人,无奈包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姐,你还是吃完饭再走吧。”傅洋也开口了。 “包是不是被你们拿了?快还我!”我看到表弟正晃着手里的包。 “不给。”表弟抱着包一副黄继光舍身炸碉堡的形象,“姐你听我说,我觉得搞不好苏佐扬对你 有意思呢!” “你哪只眼看出来了?包还我!”徐琛泽怎么着也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我身高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抢不过他。 “小时候我就觉得他老是喜欢欺负你有点不对劲,可是上次他腿受伤住院,本来不是我负责照顾他的吗?可他后来旁敲侧击地指名要你来,你说他这不是对你有意思,是对谁有意思啊?” “有意思个头!你有空琢磨这些,不如把心思好好放在工作上!” 表弟明显被这话唬得一愣,趁他愣神的当儿,我一把夺过了包,整理了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嘿嘿嘿嘿嘿——” “你傻笑什么呢?” “来不及了?”表弟指了指包厢门口,“苏佐扬来了。” 第25章 邪2恶事件薄25 ()1、 到了周末,看到苏佐扬和姚瑶双双出现在顾旻的越野车内,并准备和我们一起去的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个所谓的“爱的加热行动”的真正内涵,原来是四个人的‘破冰之旅’。(凤舞文学网) 只不过苏佐扬的出现,让我有些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因为我听我表弟说,苏佐扬在公司可是分分钟都有人找的大忙人,周末有时都根本没有时间。 可是这样的大忙人居然在大周末抛开公司事务跑来这玩,看来,我模着下巴想,他一定是喜欢惨了他的小女朋友。 位于半山腰的岚川庄园在a城小有名气,我早有耳闻。顾旻的越野车开出高速路,远远就可以看到这座庄园隐现在雾中的大门。 进入庄园前,顾旻很熟练地掏出vip卡在扫描器上扫过,只听“嘀”的一声,电子门就这么应声而开。 “顾旻,你是不是常来这里玩?连vip都有?”坐在车后座懒洋洋地翻着书的苏佐扬突然开口。 这个问题我刚想问,所以我也看向了顾旻。他扯动嘴角,笑道,“哪里。只是听八斗说要来这个庄园,正好公司有朋友有这边的卡,就借来用了。” 苏佐扬不再吭声了,倒是一旁的姚瑶不断拉着苏佐扬要他给她讲自己大学时的故事。 对于这种情侣间的亲亲我我,我自动开启屏蔽模式,目视前方,看窗外风景。 车子开进庄园,我注意到通往主建筑的绿化带造型很优雅,再配上整个庄园中心的音乐喷泉和造型奇特的电瓶车,看起来的确令人心旷神怡,心生向往。 顾旻直接把车开到了会所门口,立刻就有服务生热情地迎了上来,还替我们开了车门。顾旻很熟稔地把车钥匙扔给服务生,然后拉起我就往这家庄园设的宾馆大厅走。 等我们四个人都到了大厅之后,姚瑶就自告奋勇地要了我们的身份证表示要去订房间。没过一会儿,又满面风尘地跑回来说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我们—— 周末是度假旺季,房间不够,就剩两间房了。 “两间房够了,他们俩一间。”我指了指顾旻和苏佐扬,又指了指姚瑶和我,“然后我们俩睡另一间。” 姚瑶摆手,“这怎么好?你们俩是未婚夫妻,这样安排不是生生把你们拆散吗?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们俩得住一间房!”最后那句话她说得斩钉截铁。 “这样不太好,对吧?”我看向顾旻,希望他能有所反应,结果他只是站在原地,什么话也没说,就是一直笑笑笑。 而站我身后的苏佐扬也对此没有发表意见,一直低着头玩手机,他的脸笼在阴影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哎,有什么不好的?”没等我说完,姚瑶就把房卡和两张身份证往我手里一塞,郑重其事地说,“相信我,你们睡一间房是百分百正确的决定。” “至于我们——”她笑容娇俏地拉起身后的苏佐扬,“就勉为其难住另一间房吧,你说好不好啊佐扬?” 听了这话,我傻在原地。我和顾旻,要住一间房? 好半边才回过神,赶紧咧嘴扯出一句,“啊哈哈,姚瑶你别跟我开玩笑啦!苏佐扬睡相极其差,你还是跟我睡一起吧。” 结果姚瑶立马就目光凌厉地看我,“你怎么知道我们佐扬睡相很差?”还突然挽住苏佐扬的胳膊。 呃,她好像抓错重点了。 苏佐扬睡相差是事实,但我不可能说出来,否则非被姚瑶吞了。只好另寻他法,把这尴尬尽头盖过去。 我清清嗓子,赶紧说,“这个是有迹可循的。你看,男性中无名指比中指长的人睡相一般不好。” 姚瑶赶紧伸手去验证,罢了惊呼,“真的耶!不过我们佐扬的手指每根都很修长。” “说得也是。”顾旻的手从身后搭上我的肩膀,“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快些回房整理行李吧。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 “那——两位,我们先回去了。”姚瑶兴高采烈地拉上自己的拉杆箱。 “啊哈哈,对啊,你们赶紧回去吧。”我竭力大方地说道。 听了这话,苏佐扬没说什么,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拎过行李箱,侧头问姚瑶,“我们是几号房?” “1108。” 说罢,他们就往走廊另一头的住处走去。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再看看大厅只剩下顾旻和我,我突然感觉心底有点憋得慌。 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回头,看到顾旻歪头看着我,“我们也回房间吧。” 我虚弱地缩了缩身子:“啊?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顾旻笑,“不然呢?你想待在大堂吹风?” 我:啊,不是,你看这大堂的摆设,那个室内水池喷泉,还有盆栽,我觉得这个酒店还真高级。要不多看一会儿?” 顾旻眯了眯眼,“夏八斗,你这么东拖西拖,是不是不愿意和我住一间?” 我哑然,想到此行目的,是为了破冰,不是为了制冷,只好摇头,“不是,我——” 话没说完呢,顾旻听了似乎心情愉快,大手一收,一下把我拢进他怀里,“那不就结了,我们回房吧。” 然后半拖半带地拉着我到了我们的房间门口。 顾旻拿房卡在门锁上一刷,“滴”地一声,房门开了。 进了房间,我看到里边的摆设之后,头皮顿时都麻了。 因为这间房不是双人标间,而是一间华丽丽的大.床.房。 2、 房中央那张华丽丽的大床房让我抑制不住地脸红发烧。 我们俩谁也没说话,各自安顿好行李之后,顾旻伸了个懒腰,“开了那么久车,我去洗个澡。” 洗澡?这下我连目光都不敢和他对视,就在那拼命点头。 “你可以先休息,或者有别的安排就去做,我待会打算先睡一觉。” “好,好。” 度假庄园算是比较高级,游乐设施一应俱全,我坐在房间里看电视,浴室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让我有些心神不宁。顾旻刚进去洗澡没多久,姚瑶就过来敲门,要我陪她一起去钓鱼。 这一路上,参天树木遮着,天然湖衬着,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 坐到湖边,有专供钓鱼的器具,我和姚瑶跟管理员租了器具,各执一手,坐下垂钓。 “夏医生,破冰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刚刚我看到顾旻的脸色好了不少呢?”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当然了,你没看到,他刚刚开车来接我们的时候,脸色跟黑面金刚似的,可吓人了!现在好多了。”她夸张地拍拍自己的胸脯,“我特地安排你们住一间房也是有目的的,你看,他和你住一间房的时候,我看到他可开心了。所以晚上,你更要抓紧机会,争取把他拿下,这样你们的关系就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拿下?要怎么做?” “这还要我教啊?勾引他诱惑他让他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啊。” “什么?!!!”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和他接吻我都拒绝了,这种事更做不来。” 接下来就是姚瑶对我循循善诱,告诉我如果连接吻没做,直接做了别的事岂不是更能让他觉得我是全心全意喜欢他? 我觉得姚瑶的逻辑有点混乱:“我们只是订婚啊,怎么能随随便便做这种事?”顿了一下,我继续说,“而且万一做了,未来婆婆看不上我,死不认账,我哭都没地方哭。再过分点的话,仗着生米煮成了饭,对我颐指气使要我做牛做马,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想那么多做什么?只要你拴住了顾旻的心,还怕未来婆婆折腾你?”姚瑶瞄了我一眼,“况且你看顾旻,要长相有长相,事业有成风度翩翩,谈吐优雅举止不凡,家境也不错,这年头,你看到相亲市场有几个这样的优质男?你要是不紧紧抓住,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到时候继续面对相亲市场的歪瓜裂枣,有你哭的!” “”的确是有这么个说头,要是面对一波又一波的相亲大军,想想都头痛。 “所以,该怎么做,你懂的。” “” “要相信自己,你不是个性冷淡。” “” 很快,夜幕降临,暮色四合之际,我们四个人决定去附近的餐厅用餐,法国餐厅。 顾旻和我手挽手手到达餐厅门口的时候,苏佐扬和姚瑶已经到了。 姚瑶换了一条裙摆不及膝的象牙白小礼服,发髻高挽,站在苏佐扬旁边,显得神采奕奕。 而今晚的苏佐扬换了黑色休闲西服,越发衬得他挺拔高挑,五官清俊干净,站在那里,让许多准备进门的女人们都会忍不住侧头打量他一眼。 进了餐厅,大厅里装潢考究,灯火辉煌。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我们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从这个位置看过去,外边夜景一片灯火繁华。 我和顾旻坐一排,苏佐扬和姚瑶坐我们对面那一排,服务员给了顾旻和苏佐扬一人一份菜单。 没错,今晚是一次四人用餐。 第件26章 邪恶事件薄26 ()1、 我感慨,“没想到在用餐高峰期居然能坐到靠窗的位置,我们运气还真好!” “这可不光靠运气,是顾旻当时先过来预定的,这个位置很难订得到,如果不是顾旻跟这里的主管之前有过工作上的交情,坐在这个位置,根本想都不要想。(凤舞文学网)”姚瑶边掏出手机,边对着窗外的风景一通猛拍。 我边吃开胃面包边狐疑地看顾旻,“是吗?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顾旻手握拳在嘴边虚掩了一下,“订餐位是爷们的事,你们女人不用知道,负责吃就行。” “哦。”我低头看着服务生端着盘子替我们上餐具,心里有些疑惑,既然订餐位是爷们的事,女人负责吃?那为什么姚瑶却知道得这么楚? “你要吃什么?”他拿着菜单侧身问我。 “你点吧。我对法国菜没什么研究。”中国菜才是我的最爱。 顾旻点点头,对着菜单十分自如地报出了一堆菜名,“黑松露汁烩牛肉,小菜就配小土豆和炒菌菇吧,另外一份主餐就慢烤鸡胸佐罗勒叶汁。” 顾旻刚把菜单交给服务员,对面的姚瑶还在挑啊挑,半天没做决定。 “你们这里有什么推荐的?”苏佐扬问服务员。 “是这样的,最近是周末酬宾优惠,特别推出了情侣套餐,价格划算,物种丰富,很多情侣来都点这一款呢。” “那我们点情侣套餐试试看好不好?。”姚瑶眨眨眼,问一旁的苏佐扬。 苏佐扬挑了挑眉,“你确定,在这里吃情侣套餐?” “要嘛要嘛,在这里吃情侣套餐才有意义,而且人家第一次跟你出来玩,你要答应人家的要求才对。” 苏佐扬听了,虽是皱着眉,也只得答应。 “我们就要情侣套餐了。请快一点上餐,大家饿了好久。”姚瑶把菜单还给服务员还俏皮地吐了下舌头。 我们点的餐很快就上来了,我和顾旻一人一份套餐,苏佐扬和姚瑶则是一份超级大的套餐。 也就是俗话说的,二人共用一盘菜。 而这盘菜果然如刚刚那位服务生说的那样,物种丰富。有汤有菜。而且那些含量极其迷你的餐点中央,还插了面硕大的粉红爱心旗在随风飘扬,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宣告,我们是情侣。 当时我就惊呆了,不止我惊呆了,苏佐扬显然也没料到是这样的情形。 倒是姚瑶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夸张,拿出手机拍个不停,不仅拍菜,还拉着苏佐扬以那盘“大餐”为背景进行了一系列的自拍活动。 在姚瑶进行自拍期间,顾旻很有风度地先替我切好了鹅肝以及小羊排。 看到顾旻替我切,姚瑶也放下手机,摇了摇旁边的苏佐扬,撒娇道,“哎,我不太习惯用刀叉,佐扬你帮我切一下好不好?” 苏佐扬看了一眼她,点点头说,“乐意之至。” 就在姚瑶满脸期待将刀叉递给苏佐扬的时候,却见他转了个身,优雅地冲路过的服务生打了个招呼,“你好。麻烦你替这位小姐切一下鹅肝。” 服务生奇怪地看了看餐桌上那份夸张硕大的情侣餐,又看了苏佐扬一眼,似乎在疑惑两人的情侣关系。 尽管疑惑是疑惑,服务生依旧很有职业道德且专业地轻轻移过盘子,将大份套餐中凡是需要切的都细心地切成一小块一小块。 “好了,先生。”服务生直起身子,准备离开。 姚瑶没说什么,接过盘子,准备开吃,却突然放下了刀叉,坐在那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在一旁吃得高兴的苏佐扬才良心发现,发现她一口没动,“怎么不吃?” 姚瑶嘟起嘴,嗲道,“人家不擅长用刀叉~~~” 苏佐扬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就在我以为这两人要在我面前上演互喂大戏之时,却见苏佐扬又转身,招来了刚刚那位服务员—— “您还有什么吩咐?” 苏佐扬风轻云淡地说,“麻烦你拿双筷子来。” 服务员呆住,好半天才不确定地开口,“先生,我们这里是西餐厅。” “我了解,但是这边这位小姐不擅长用刀叉,你替她拿双筷子过来。” “可是——” “我记得你们的小费是包含在用餐服务里的吧?” 服务生惊呆的表情立即换做了一脸泫然欲泣,“是,我这就去给您拿双筷子。”说罢迅速转身,泪奔而走。 苏佐扬很是满意,转头笑容满面地对一旁咬着嘴唇的姚瑶说,“虽然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但是凡事没必要亲力亲为,这样的小事交给服务生做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也是,小费不能白给。”话是这么说,我还是能从姚瑶眼里看到些许失落。 唉,我感到惋惜,苏佐扬这厮,真不知情识趣,我都知道这是姚瑶要他喂的节奏,这个家伙居然不知道,还煞风景的拿什么筷子,他那些自诩的高双商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2、 晚餐依旧在一片祥和宁静中进行—— 柠檬烤排骨、马赛鱼羹、鹅肝排、巴黎龙虾、红酒山鸡、女乃油牛肉丁番茄汤一道又一道地端了上来,正在我自顾自吃的应接不暇时突然接受到了来自姚瑶的眼神,她拼命冲我眨眼,下巴冲着顾旻的方向努了努。 这是示意我可以开始破冰行动了。 所以我用叉子叉了一块鹅肝,叉子举到他嘴边,笑眯眯地说,“看在你今晚订座有功,奖你一块鹅肝。” 顾旻似乎有点意外我这么做,但是一瞬间他就笑了,微张开嘴。 我正要把食物送到他嘴里的时候,突然感到小腿胫骨被谁踢了一下,手一歪,叉子不知怎么的就叉到了顾旻的鼻孔。 看着顾旻捂着鼻子不说话,我赶紧递面纸给他。 刚刚到底是谁在桌子下踢的我?我的目光在对面两个人中来回逡巡。 看对面那两个人的表情,姚瑶和苏佐扬都面色宁静地在吃他们的饭,对于我们这边的情况,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看样子也不像。 那会是谁?凶手只可能在他们俩中间才对。 也许是感应到我如m87光线一般灼灼的注视,苏佐扬抬起头,模了模自己的脸,疑惑地看我。 我横鼻竖眼地用眼神质问:刚刚是不是你踢的我? 苏佐扬好似看不懂我的暗示,耸耸肩,舀了一口汤含在嘴里。 “我们别光顾着吃了,也来喝酒吧。”姚瑶拿起摆在旁边的红酒,叫服务生过来开盖。 我突然想起姚瑶在酒桌上那些英雄事迹,即使是身在不同科室的我也有所耳闻。每每有应酬他们主任准不会少带上她,酒桌间的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她是门儿清。怎么推拒别人的酒怎么劝得人喝酒她都是一等一的了解。无论是红白,多少杯下去都跟喝水似的,脸不改色心不跳的,是我们医院的千杯不醉, 服务生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又战战兢兢地看了苏佐扬一眼,那副样子,好像生怕苏佐扬叫他把酒瓶盖子吞下去似的,战战兢兢地开完盖,他迅速遁走。 姚瑶依次给顾旻和我斟酒,轮到苏佐扬的时候,她举着酒瓶问,“佐扬,你会不会喝酒?” 苏佐扬身子不自觉往后退了点,“我不怎么喝,喝的话人会晕,一晕的话就会做出一些自己也无法控制的事来。” 在苏佐扬说到“无法控制”时,我看到姚瑶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我们三个可都倒了,你不喝说不过去啊。”顾旻拿起杯子,晃了晃,在一旁帮腔。 “那好吧,给我倒一点。” 可是姚瑶完全无视他的话,给他满上了整整一大杯。 姚瑶率先举起杯子,“来,为了今天我们四人能够共聚于此,干杯——”然后自己先干完了手里那一大杯酒。一口气。 见她这样豪爽,顾旻和我对视一眼,也举起杯子,一饮而尽。而那边那位号称不怎么能喝酒的苏先生,此刻也皱眉抿嘴,咕嘟喝酒,仰起的白皙脸上,一下就染上了绛红。 姚瑶又给我们斟酒,但这次苏佐扬连连摆手,表示不喝。 姚瑶冲他飞了个媚眼,“男人要喝点酒才有男子汉气概。”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恩?” “‘不要饮酒,酒能使人嚷闹’。”苏佐扬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说罢还瞟了一眼我,以及我面前那个装得满满的红酒杯子。 这话我小时候听他摇头晃脑地背过,出处是哪里来着?反正是本厚得能砸核桃的书,里边是中英文都有的那种。 “嚷闹那是因为酒品不好。俗话说,酒品如人品,我们佐扬这么好的人品相貌,肯定不会嚷闹的。”姚瑶坚持往他的酒杯里倒酒。不愧是酒桌里混出来的,反应极快,“你也别多喝,我就给你倒半杯。我们喝完了算完。” 倒完后,她再次举起酒杯,说,“为了我们工作顺利,老板喜闻乐见,干杯!” 靠着这样的祝词,姚瑶一次又一次地给我们倒酒,喝酒,干杯,找出的借口千奇百怪五花八门:为了爱情顺产,为了友谊万岁,为了今天如此美好的座位等等等等。 喝了三瓶上好红酒,倒也都差不多了。 大家知道我由于酒精过敏,让我每次象征性地喝几口,所以其他三个人喝了四五杯,我一杯还没见底。 顾旻在姚瑶极度热情的劝说下也喝了不少,头脑昏昏沉沉的,到最后站都站不稳。 当然,我们都可以看出来,姚瑶的主要目标就是把苏佐扬灌醉,劝着苏佐扬喝了一杯又一杯,她自己也喝了不少。喂,那可是红酒啊,这样喝嘚多晕呐? 喝到酩酊大醉到底是想干嘛? 后来的后来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我扶着几乎不省人事的顾旻回了房间,而姚瑶也在苏佐扬的搀扶下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不过我心里奇怪,明明是姚瑶比较能喝,怎么到最后是苏佐扬扶她回去? 姚瑶到底想要干嘛? 很快,我就知晓了原因。 第27章 邪恶2事件薄27 ()1、 回到房间—— 我在墙上模索着试图找到开关,却怎么也找不到。(凤舞文学网) 第件28章 邪恶事件薄28 ()1、 真人cs俱乐部在半山腰上,既有天然树林作为活动场地,又有小山头作为攻防场地,十分适合一群人冲锋陷阵。(凤舞文学网) 我们四个去的时候是下午。正碰上红蓝两方在组队招人,正好就差四个人。所以不意外的,苏佐扬和姚瑶加入了黄队,而我和顾旻则成为红队队员。 我是第一次玩,所以很是新鲜。在休息室内穿完迷彩服护目镜和口罩后,我就兴奋地往门口跑。 “诶,八斗,你去哪儿呢?”顾旻在身后叫我。 “集合啊。” “你没拿武器,去集哪门子的合?”叶老三喊住了我。这是一个刚刚认识的自称大学生的自来熟。 听他这么说,我看了看四周,才发现,大家早都穿好衣服了,都蹲在那挑武器呢。——难怪没声儿呢。 顾旻弯腰从地上挑了一支,递给我。我接过一看,是一支体型很大的枪,里头装着激光感应器,拿在手上看着很是酷炫。 于是我偷偷把枪口瞄准背对着我检查枪支的苏佐扬,空扣了几下扳机,幻想着他被我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的画面,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然后,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在我耳旁响起—— “你也就现在过过干瘾了。” 我跟见鬼似地看他,这家伙刚刚不还站在我前面么?怎么走路没声啊?苏佐扬倒是优哉游哉,漫不经心地伸手拿过我的枪,在手上掂了掂,又是敲敲枪管,又是扣了扣扳机,不知道在干嘛。 我想,苏佐扬是怕我赢,所以要看看我在枪里有没有做什么手脚。谁想他突然开口说道,“换一把枪。”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我一头雾水,“这枪好好的,做什么要换?” “这是冲锋枪。”苏佐扬扭头看我,冲那堆枪努了努嘴,“去那边换把狙击枪。” 冲锋枪和狙击枪不都是枪么,有什么区别?这家伙不会又诓我吧?正当我考虑着苏佐扬话的可信度时,一个声音又插了进来,“这枪好好的,为什么要换?” 这个声音,是顾旻。 “第一次玩这游戏的人最好别用冲锋枪,驾驭不了的。”苏佐扬戴着护目镜,清俊斯文的脸上面无表情地盯着那支枪,一字一句地说,尤其是后边五个字。 我发现苏佐扬这家伙平时看起来斯文翩翩的,但穿起迷彩服又多了股野性的力量,举着把枪看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驾驭不了?”顾旻上前一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说,“那,在有人保护的情况下是不是就可以另当别论了?” 苏佐扬的目光从枪支上调回来,看着顾旻,良久才开口,“那未必。” 我偷偷拉拉旁边的叶老三,“他们怎么了?突然之间这火药味儿变那么浓?” 叶老三:“没闻到么?一股子酸味。”说罢还抽抽鼻子,“这哪是火药味儿啊,分明是谁吃味了。” “谁吃味了?” 谁知道叶老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我,“你看不出来啊?” “是顾旻?” “诶你什么眼神儿呢?这么明显的事你都”叶老三抚了抚额头,拼命摇头叹息,“上帝保佑,可千万别把我和你分到一队去。” “”喂,我人还站你面前哪! 说来说去,到底是谁吃味?难道是苏佐扬?他吃什么味?姚遥又不在,不能啊。 就在我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消失有一阵的姚瑶走到了苏佐扬旁边,嘟起嘴,半是撒娇半是不满地开口,“佐扬,人家顾旻都帮她女朋友挑了一支枪,我也要你帮我挑一把。” 说完用期待的眼神望着苏佐扬。 结果苏佐扬看了她一眼,只淡淡吐出三个字,“你不用。” 姚瑶愣在原地。 苏佐扬看着她,“你智商比较高。”说罢又淡沉如水地扫了我一眼。 姚遥喜笑颜开。 我:“”凸##,关我什么事啊?你吃味冲我发什么火哪? 2、 装备完毕后,我们各归各队,然后安排战略。这里简单说明一下游戏规则,这次是属于攻防战,等比赛哨声一响,一队攻山,一队守山,并在这个过程中进行歼灭战,哪一方最终在山顶上插上该方的旗帜为胜。 经过抽签,我们是守山派红队,姚瑶他们是攻山派蓝队。 这座山取道蜿蜒,易守难攻,地势上利于红方。于是,顾旻折了根树枝,在沙地上指指画画,布置路线,安排人员,争取在保存红队有生力量的基础上歼灭蓝方。 除此以外,顾旻还把全队16人分成四组,每组四个人,按计划分头行动,守住这座山的四个重要关口。 他和我,以及另外两个男生在第三组。而叶老三这个娃不幸一语成谶,不仅和我同队还和我同组,一看到我的脸就捶胸顿足后悔不已。另外一个男生也是大学生,自称周五,据他们说自己都是这里的老顾客。 十分钟后,俱乐部发出了规定的信号弹,比赛正式开始。 我们在原地没待多久,就听到不远处“枪声”乍响。 顾旻见状,哂笑道,“看来红方的先锋队已经发动攻击了,一开始就鸣枪放炮的,风险也太大了,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自己的行迹,真不知道他们的那个队长脑子是怎么想的。” 叶老三说道,“刚刚我去卫生间的时候经过他们,知道他们的队长是谁?” “谁?” “就是集合之前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个男的。”周五说。 我和顾旻无声地对视了一眼,哦,苏佐扬。难怪。 顾旻听着远处不断的枪声,嘴角浮现微笑,“这样的攻击简直就是找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已经派了第二拨人攻山了。” 周五道,“其实也未必。这招虽然看似危险,但是险中求胜的意图未必可知,还是小心点好,看情况再说。” 叶老三点点头,老五说得有道理。 我倚在树边打哈欠,“只守不攻吗?一直等在这里也太无聊了吧。” 就在这时,顾旻腰中的对讲机响起紧迫的声音,“这里是1号小分队,这里是1号小分队,红方已经有两拨队员冲破我们第一道防线,往山上去了。” 顾旻脸色大变,“什么?怎么可能?!” “对方刚刚是佯攻,趁我们注意力在枪声上,让剩下的队员从另一条路绕到我们背后,给了我们致命一击。我们这边已经牺牲了三个队员。他们毫发无损。” 叶老三,“佯攻啊,那个队长真是太狡猾了。” 周五:“是啊,我们要是没看出他们的意图,他们可以借此消耗掉我们的一部分火力,要是看出来了,他们就真刀真枪地攻上来。实在狡猾。” 顾旻的额边冒下几滴汗,指节握紧了对讲机,“既然第一道关口失守,剩下的队员集中火力支援第二三道防守线。” “明白。”对讲机沙沙沙响了一阵,“只是他们那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我们” 顾旻深吸了口气,“尽力应付,我这边调人去支援。” “明白。”那边答了两个字,便消声了。 过了一会,顾旻对我招手,“八斗,给你派个任务。” 在一旁折了半天树枝的我老无聊了,听他这么说,立即两眼放光,“你说吧。” “你和叶老三两个往这条路下去,机动游巡,见到战友就帮,见到敌人就杀,当然,主要任务还是防止我们队月复背受敌。” “我一个人去?” 顾旻笑道,“当然不是了。” 我以为他会说他和我一起去,却没想到顾旻指了指旁边的叶老三对我说,“你们俩一起去。” 然后他转头,对叶老三说,“你掩护她。” 叶老三看了周五一眼,周五点点头,叶老三翻了个白眼,答应了。 最后的最后,顾旻看着我道,“务必要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才能出击,明白吗?” 我点点头,“我们走了,那你们呢?” “我们俩在这里守着这个关口。” “那,你要小心!” 顾旻拍拍我的肩膀,“没事的,放心吧。” 于是我和叶老三两个人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当时我只当顾旻此时的分配是为了红队的大局,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第33章 邪恶事件薄33 ()[冠冕堂皇&官方解释1.0] 1 两天后,医院,办公室—— “这么说后来是管理员找到你们的?”于俐伸手拿了我桌上的一个方块酥,放进嘴里嚼啊嚼。(凤舞文学网) 第34章 邪恶事件薄34 ()1、 “我那天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也想知道我内心的真实反应。(凤舞文学网)” “” 苏佐扬这么说,说明他肯定不记得当时做了什么,此刻才会毫无芥蒂地问我。既然他都不记得且当时又是个意识不清的病号,那我跟他计较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啊?最后,我决定就让这件事gonewiththewind! 我定了定神,告诉他,“你昨天一直泪流满面地求我给你一个机会来弥补你多年前对我的伤害。” “” 听我这么说,苏佐扬垂下他刚刚发亮的眸子,淡淡地道,“夏八斗,你脑残。” 说完这莫名其妙的六个字,苏佐扬就把材料往我手上一放,指着大门,“你走吧。” 弄得我云里雾里,前一秒还好好的,突然就翻脸不认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仅如此,翻完脸晚上竟然还心安理得地敲我家门要我陪他去外边遛遛。夏徐氏急着跳广场舞,就拼命地把我们往外推。 “夏八斗你差不多点啊,别老是给我窝在家里,劳逸结合懂不懂啊?快点和扬扬出去,别堵在门口,我今个儿还要学新舞呢!!” 于是在万分不情愿中我被赶出来了,百无聊赖地跟在苏佐扬后边。 两个人都不说话。 快走到我们小区附近的街心花园时,突然看到路边有个摊子,上头支着把伞,摊儿上头隔着好些个棋子儿,一盘墨,一碗凉水,沏壶茶。坐着个老师傅拿着个盖儿在那白油漆的盒子上画画。旁边已经围了几个人。 我看着挺稀奇的,就让苏佐扬停下,跟着我一块看。 苏佐扬不同意,“这个你最好别看。“”为什么?” “看了你会后悔的。” “我不就看看人画画吗?难不成看人画画还带被打劫的?行了,你心放宽点,要赶路,路边的风景也不要随便错过嘛。”苏佐扬拿我没办法,只好和我一起看。 事后证明,苏佐扬当时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只见那低头的老师傅在那盒子上一会儿画了个对虾,一会儿画个海螃蟹。”一边画一边还低着头吆喝,“画山难画山高,画树难画树梢,天上难画仰面的龙啊,地上难画无浪的水,眉毛的嫁人难画哭,庙里的小鬼儿难画肉。” 我十分好奇,“师傅你是干什么的?” 那位老师傅抬起脸来,“我是相面的。诶,怎么一提相面的,这边这位小哥把嘴这么一撇,撇的跟烂柿子一样。”我朝他睨着的方向一看,说得正是我旁边这位苏佐扬。 苏佐扬皱着眉不吭声。 老师傅继续说道,“小哥你可别瞧不起相面,我这相面可是挣一天钱呢,前半天挣的钱五天都花不完,画了几张画,人都围上我了,咱么都算有缘哪,同船过度都有缘,何况这站会儿哪,我也没事,每位我都送一相,怎么样哪?” “我们是看你画画,可没说要看你相面。”苏佐扬听到相面这两个字很不高兴,拉起我就要从人群里退出去。 这就坏事了。一般遇到这种看起来画画其实是相面的地方,要走得悄悄儿的。因为围观群众大多数也都是冲着看画画来的,这么一碰上相面的,谁都不想听倒霉话,谁都想溜,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动了,其他人都会作鸟兽散,那么这个相面的好不容易把大家吸引过来就这么散了他也不会让走了的人好过。 只听他说—— “嘿,各位,今天呢,别瞧人不多,可是呀,齐全。这位老兄,我知道他有几个儿子,将来是谁赡养得多;这边这位朋友,我能知道他父母是否双全。还有围着我站的这一圈人中哪,有一个人要发财,这人财运可大了,平地一声雷,陡然而富。就这三位,全送。一位对是蒙的,两位对算是碰的,三位对,就算我对相学有研究,你们三位也别花什么,我也不要什么,咱们是哈哈一笑,大家一散——只是啊,这其中还有一位很特别,因为什么?他被情侣背叛了蒙在鼓里不知情,成了个绿毛乌龟。我指出来大家看看,谁是那个绿毛乌龟。” 旁边人都说,“你要是敢指出来,不怕被人打啊?人要脸树要皮啊!!” 相面师捻着两缕胡须,“众目睽睽之下,我要说谁是绿毛乌龟,要是那人一害臊,去跳楼去吃药,那就人命关天了,虽然也不用抵偿,但是我也难逃其咎!但没关系,他这就要走了,等他走了,我就跟大伙说他是谁。” 这么一说,围观群众你看我我看你,该走的想走的都不敢走了,谁一走这相面师就说谁,可不担着顶绿帽子吃闷亏么,大家都不走了。 连苏佐扬也默默地回过头,站在了我旁边。黑着张脸不说话。 我心里默默吐槽,果然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成了绿毛乌龟。 2、 那相面师不知道是真觉得苏佐扬是有缘人还是觉得纯粹看他不爽,手指一点,指着苏佐扬道,“这边这位小伙子,我见你头上乌云罩顶,印堂发黑,实乃不祥之兆是也。” 苏佐扬抱臂,“你说我吉兆也好凶兆也好,这些都是封建迷信,开国初时破四旧都给破了。我不信这些。” 老相面师继续捻着胡须,“信不信的,你听我分析了之后再说不迟。” “小伙子最近是否不良于行?” “恩。” “今年进医院的次数是不是特别多?” 苏佐扬没说话,但是神色有所动。我替他数了数,从一个月前到现在,一共进了四次医院,治腿住院复诊又治腿。 “你这不良于行的原因啊,是因为红鸾星动导致星宫移位。” “红鸾星动?星宫移位?” “红鸾星动呀——”相面师拉长了尾音,故意卖关子,“就是你这小伙子,别看年龄不大,二十多岁吧,但是心里头有心事,很重的心事,有个喜欢了很久的姑娘,可这个姑娘没跟你在一起,你跟别的姑娘在一起了。本来红鸾星动呢是好事,星宫位来看的话土金应该相调的,但是你跟别的姑娘在一起,这星宫移位,土金变了位置,成相克了,这一克呀,就糟糕了。会导致一连串的倒霉事儿。” 我扯了苏佐扬衣服一下,悄声问他,“诶,他说得对不对啊?” 苏佐扬还陷在沉思中,见我拉他,给了我一个白眼。我只好问那个相面师,“你说的那个土金相调相克又是什么意思啊?” “小姑娘你想想看啊,土是黄色,象征着出产与收割,是商业的象征,想必这位从事的职业和商务有关。”说话间他指了指苏佐扬,“而金为白色,白色又是医院的象征,这金指的是他的正宫星鸾应该是医院里的某个人,但是被别人取代,就发生错误了。” 我心想不对啊,要说这金,姚瑶不就是医院里的护士吗?照理说应该就是苏佐扬的正宫星鸾,怎么还会相克啊,莫非哪个环节错了不成? “而且啊——”相面师自顾自说得high,“这个星位如果不搬正的话,后边还会发生一系列倒霉事。所以年轻人,我可以告诉你几招教你如何扳正星位。” 苏佐扬看了我一眼,对他说,“你倒是说说看。” “咳咳,最近嗓子上火,不怎么能说话了呢。”相面师往后一仰,拿起了乔。 苏佐扬耸了耸肩,“我身上没带钱。” 相面师的喉咙咕咚了一下,似乎被噎到了,但是很快就装作没事人似的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继而眯起眼,掐指一算,“这位先生啊,,不是我故意咒你啊,你这几天会遇上小人暗算,还会被扣上绿颜色的帽子呢!” 此言一出,围观群众哗然。原来刚刚相面师说的那个绿毛龟,就是苏佐扬??? “绿颜色的帽子?” “恩,我算过了,是被你身边的姑娘。” 他身边的姑娘?我一愣,这说的是我么是我么?我一脸诧异,和我有个毛线关系啊口胡!再看看苏佐扬,他听到这话,脸色黑得跟下水道有得一比了。 难为苏佐扬在面对群众意味深长的眼神的同时还能保持淡然。只见他淡然地伸手别开人群,淡然地抬腿,那双修长的腿在半空中停留了三秒钟,然后一脚踹翻了面前的那个小摊子。 只听哗啦啦一声,面前尘土飞扬。 烟飞雾散之际,群众看到茶倒了,白棋盘子散了,还有那个端坐着的相面师也噗通一声砸到了地上,扶着帽子不成体统。 苏佐扬然后扯过怔忡的我,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走。” 我还在发愣,心里想着,不对啊,就算是我爱上别人,那戴绿帽子的也该是顾旻啊,跟苏佐扬半毛钱关系没有,他生什么气呢? 那位相面师倒也是个性情中人,居然没发火,狼狈地坐在地上气喘吁吁道,“死小孩别走啊,我给你两句话包你逢凶化吉,应验之后买包茶叶给我,我还可以同你吃个饭交给朋友!喂!你真要走啊——那要应验了我可不管啊!” 苏佐扬淡定掏出手机,拨了三个数字,拿到耳边,“110吗?这里有封建残余在宣传迷信思想,妖言惑众。对,五四路的街心公园。” 做完这些,苏佐扬一脸傲娇,还告诫我以后看到这种摊子要尽量绕开,不可信。 “少来,我看你刚刚听到相面师说你有喜欢很久的姑娘的时候你还沉思了好久!” “” “那个喜欢了很久的姑娘是谁啊?不会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小女孩吧?” “夏八斗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我认不认识她?” 被我这么一问,苏佐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黑脸了,回答得十分不耐烦,“认识,可以了吧?” 然后,不久之后我们就彻底体验了一把这个不靠谱相面师说的奇葩事件了,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35章 邪恶事件薄35 ()撞破奸情 1、 今天下班刚回家,我妈就打发我去隔这两条街的邮局取邮件。(凤舞文学网)这年代大家都时兴快递送货上门,邮局已经鲜有人记得。只是对于老一辈人来说,就是我妈家乡的姑婆他们那一辈人而言,邮局是最让人放心的地方。 姑婆邮寄的是自己做的十斤棉被,我拖着一尾长长的包裹在路边拔剑四顾心茫然,所幸苏佐扬正好开车路过,所以我就搭了个顺风车。 结果开着开着,苏佐扬突然使劲踩了下刹车,还在跟他口若悬河说我们医院医生怎么怎么地的我差点没一头撞上挡风玻璃。 “你吓死我了。”我捂着敲到的头不爽地看他。 却看到苏佐扬目不转睛一直注视着前方,没有表情。 前方是我们这的街心公园,此时正近黄昏。这小公园倒是常有人走动,可现如今那小公园此刻灯光惨淡,而亮着的那盏灯又时不时暗一下亮一下的,实在是有够鬼魅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发现就在离我们不远处,有一对小情侣竟然就迫不及待地靠着树干亲得难舍难分。不过人家亲人家的,苏佐扬是不是也太色了一点,竟然盯别人盯到忘了开车? 不禁抬头去看他表情,发现并不是我们通常看到的那种猥琐的表情,而是,怎么说呢,我记得有一位作家曾经说过,世界上最精彩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 所以,我看到这个世界上最精彩的表情正在苏佐扬脸上上演。 这个表情明显和情境不符,如果不是表情的问题,就是情境有问题了。所以我多看了一眼对面的情侣。 这一看,我惊呆了,十分不确定地开口,“那边那个被压在树干上的女的,看起来和女朋友十分相像啊。” “就是她。” “会不会看错了,这么远看过去,灯光又那么暗,有可能是身形像也不一定啊。” “她手上还戴着我送她的链子。” “”这么远都看得到,眼神也太犀利了吧? 我难以置信,姚瑶不是号称对苏佐扬热情如火痴心一片吗?为什么她会—— “那就试试看是不是好了。”他的声音冷如千年寒冰,我看苏佐扬一眼,只觉得此刻的他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绿。云。罩。顶。 想想看,自家娇俏可人的女朋友天天粘着他体贴着他,他却始终拿冷对着别人,再热的一颗心也都被这冷水浇灭了吧。只不过这个女朋友竟然就近在夜黑风高行人寡少的小公园进行这项劈腿活动,还是我们家附近的公园,实在是专业素养欠妥啊。 绿巨人苏佐扬先生遥望着前方真人版,面色铁青。 而不远处那一对也勾勾缠亲得难舍难分,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正在对这现场直播进行惨烈的围观。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我看到苏佐扬终于迈步下车,掏出了手机,按下了一连串号码,然后皱眉等接通。 我的小宇宙在燃烧,他这是要干嘛?难不成是报警捉奸??? 就在我身上八卦之血熊熊燃烧之际,手机铃声破空响起,不止吓了我一大跳,也吓到了对面那对小情侣。 只见姚瑶迅速和那男人分开,从自己手提包里抽出手机,慌忙中还不忘拨了拨凌乱的发丝,然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笑眯眯地就接起来了。 “喂——” “是我。”苏佐扬的声音很冷很淡定,“你在哪里?” 姚瑶娇笑一声,“哎呀,讨厌,我不是给你留了条子吗?我在外边吃宵夜呢。” “你现在在哪里?” 我屏气站一旁,并十分佩服苏佐扬的气定神闲。 “我刚刚碰到话题相投的朋友,忍不住就想多聊一会。”姚瑶在对面用手理了理头发,风情万种地看了。 “到底是话题相投,还是口水相投?” 苏佐扬冷着脸抛出这一句话,我顿时惊呆于他作为一个海龟的中文造诣的博大精深。 对面的姚瑶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了,慌乱地左顾右盼,寻找那个暗中窥伺,并捅破了她小秘密的人。 也许是她的慌张影响了她的“奸夫”同志,也许是”奸夫“同志也心下不安,总之,当一直背对着我们的奸夫转过头时,登时我就觉得一道闪电划过天灵盖。 因为这位有着异常勇气,热情奔放到可以当街亲热拥吻的奸夫,就是我那个举止彬彬有礼,谈吐不凡的男朋友,顾旻。 2、 夏徐氏从小就教育我跟对门苏佐扬学习,学习他的头脑灵活,学习他的反应灵敏。但我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一天,我连他的悲剧都一起学习来了——于是这一刻,我和榜样的经历达到惊人的同步——被第三者同时插了足。 而插足的那个还是我们各自的男女朋友。 这是有多狗血? 对面两位现在也看到了立在不远处的我们,两人立即弹开。 苏佐扬见此情此景,转身就走,姚瑶立马踉跄地追过来,边追边喊,你站住,这是一个误会。 “什么误会?” “你看到的只是一个意外,你听我解释——” “意外?巧合??”苏佐扬回头,“你不会是要说,只是碰巧不小心滑倒,而你的嘴正好滑到了他嘴上?” “” “苏佐扬,你站住。”见到苏佐扬转身要走,姚瑶突然恼羞成怒。“你以为今天这个局面是怎么造成的?” 苏佐扬顿住了脚步。 “要不是你对我的态度,我会这样吗?”姚瑶怒目圆睁,看着苏佐扬。 苏佐扬却面无表情看着她。 “就说那天晚上,回房后我醉了,你居然就那样放任我躺在地上,自己跑去躺在床上看电视?你你你你还是个男人吗?” “当时你醉在床上,我拉你也不起来,一直赖在地上,还一直拉着我抱着我要我和你一起在地上躺着。”苏佐扬语气平静地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我那还不是为了”说到一半,姚瑶突然停了口。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姚瑶之前说的“讳莫如深”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我之前告诉过你了,不喜欢在婚前有这种类似的行为出现。”丢下这句话,苏佐扬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恨铁不成钢地看一旁的顾旻,“你生气归生气,怎么也不应该随便去搂抱别人的女朋友吧?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的性质是什么?” 顾旻低着头站在那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说我不尽一个女朋友该尽的义务,那你现在的行为是男朋友该有的行为吗?” 谁想刚刚还据理力争的姚瑶,转过身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夏医生,你不要再怪顾旻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勾引他的,你不要责备他。” 看着姚瑶突然对我哭得声嘶力竭,我傻眼了,这上的是哪出? “我在你们小区第一眼看到顾旻就喜欢上他了。” “那个时候你明明已经是苏佐扬的女朋友了。”我皱眉。 姚瑶噎了一下,立马又软软开口,“我是觉得顾旻真的很可怜。” “他是我男友,你觉得他可怜,所以就可以趁虚而入?” 姚瑶双目圆睁,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我没有。我就是觉得嘤嘤,天下哪有做男女朋友交往期间不让接吻的?哪有对男朋友防火防盗防近身的?你懂不懂顾旻有多苦?” “所以你懂你就上了?” 姚瑶低头哭泣着,胸前那一枚小小的挂坠从衣服里滑了出来,我不小心瞥到,发现就是之前看到姚瑶身上的那条。此时明晃晃得仿佛在炫耀一般。 “你这条链子是哪里来的?” “够了八斗!!”一直在背后充当人肉背景墙的顾旻此刻横跨一步,挡在了姚瑶面前,一副姚瑶才是真爱,她最需要保护的模样。 他看着我,目光冷冽,“和你那条的来历一样,这条链子是我去香港给他带的。” 他的话让我如遭雷击,木木立在原地,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呵呵,夏八斗,你难道忘了吗?我们的开始可是你一手促成的呢。”顾旻蹲下来护住姚瑶,替她把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你在胡说什么?” “你难不成忘了?”顾旻拨开姚瑶掩面的手,对我道,“就是那天,你说遇到情感问题,她说帮你想主意要了我电话号码的那一次。” 什么?! 我恼怒地看她,“你那个时候明明喜欢着苏佐扬!” “我是看顾旻很落寞所以才多陪他聊了一会儿。”姚瑶手指绕着头发,一副羞怯委屈的样子,“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 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于俐口中的”眉眼间尽是算计”的意思了。 她既看上了苏佐扬这只金龟,又喜欢着我顾旻这个相貌堂堂的潜力股,现在丢了金龟,自然而然要火力全开地扮演小白花来抓住顾旻的心。 我自然不会给她这种示弱的机会,于是转向顾旻,“所以你就可以脚踏两条船?你要不要脸?” “别把责任全推在我头上,这事你也有份。”顾旻看着我,眼神是我说不出来的陌生。 “平时你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出来见面。” “那是因为我要值夜班!” “在度假山庄的那天晚上明明气氛已经这么好了,你却还是临阵月兑逃。”顾旻继续说,“我很爱你,但你明显不够爱我,你如果够爱我,为什么不给我?” 又是老生常谈的“爱我你就要给我”的论调,我笑。 “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你肯不尊重我的意愿?”这种事这大半年来在医院的实习期间我看过太多,恋爱中的情侣常常情不自禁偷吃禁果并把这看成是关系的突破爱的升华,甚至有不少人来我们医院流掉了肚子里的小孩却毫不在乎,直到有的结扎了输卵管或者终生不育才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这样的行为是多么的错误! “因为——”顾旻的眼珠子转了转,说不出话。 “因为你对我好根本是有目的。”我替他把话说完,“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现在我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停滞不前的原因不在于我,而是你,顾旻。你一直在刻意营造‘你很爱我’的氛围,好让我觉得你我已经发展到可以’水到渠成‘的地步,你真卑鄙!” “你说什么?”顾旻有点急了,直接上前捏住我肩膀。 我不甘示弱地看他,“难道不是吗?第二次、第三次的时候你表现得就像对我一见钟情似的,让我模不着头脑,以为这只是荷尔蒙的作用,今天我才直到,原来一切都是你早就计划好的,为的就是今天在这里能够对我对我”后面的话我说不下去了,这种阴暗的事会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实在不愿意相信。 “顾旻,夏医生,你们别吵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们不要因为我吵架好不好?”姚瑶在一旁眼含泪水,悔恨地甩着头。她表现得夸张,耳朵上挂着的那枚夸张的吉普赛耳环伴随着泫然欲泣的动作一明一晃的,很是刺眼。 我盯着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不相信她就是几个星期前常常跑到我身边跟我出谋划策的那个小护士。或者说,那些言笑晏晏,嬉笑怒骂都是假的? 顾旻恍然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怜悯和爱意,他对我说,“夏八斗,你放过我们行不行?就我而言,我觉得瑶瑶比你爱我!” 闻听此言,我冷笑了一声,“她爱你?” “是的。”顾旻好像终于找到了很正当的理由,顿时理直气壮起来,“至少,她愿意和我在一起,愿意全身心的为我付出。这种付出,值得我为她负责!” 顾旻这话说得隐晦,我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明白,顾旻嘴里的“全身心”是什么意思。敢情方旻就是看中姚瑶肯为他“献身”,所以要“负责”地和她在一起? “我们的感情,抵不过送上门的身体?你还怪我没有“全身心”的付出?怪我不够爱你?”我反唇相讥,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奇葩的逻辑,我算是服了。 “男女既然成为男女朋友,自然应该比旁人多一层亲密关系,这是现在这个社会再正常不过的风气,不然为什么又有那么多未婚男女试婚同居?可是你呢?你给过我什么?我不知道我们除了男女朋友这层表面关系外,还有更实质性的内容么?”顾旻说得理所当然。 “我也不知道你的‘实质’竟然只是那一张膜!” “这不是我个人的实质,八斗,整个社会都是这样的风气,如果你还是接受不了,那只能证明你的思想太落后了!” 我思想落后? 25年以一直被称为思想先锋的我,第一次被指责思想落后,我觉得很可笑,看着顾旻转过身,珍宝似地捧过姚瑶的头,还替她整理了凌乱的一副,一副恩爱得不得了的画面,仿佛我杵在这里才是电灯泡一样。 “还愣在这里干嘛?”一双球鞋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一抬头,看到苏佐扬皱着眉低头看我。瞥了一眼那边那两位相互依偎互诉衷肠的人一眼,手一伸,拉过我的手臂,说了句“不要再跟他们纠缠了”后硬扯着我出了小公园。 但这事很显然不会那么快就被了结,没过几天,翻墙的顾旻竟然又敲响了我家的门,做了件极品的事儿。 第36章 邪恶事件薄36 ()苏狐狸智斗顾极品 我和顾旻已经算是谈婚论嫁了,他婚房买好,装修也弄了,我爸妈这边也给我准备好了嫁妆。(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上个月他还上门送了聘礼,我也戴上了他的求婚戒指,万事俱备,只剩选日子领证和摆喜酒了。结果临门一脚出了这事,换谁谁都呕。我回家就用msn给他发了条离线消息,退婚! 可令人作呕的是,劈腿的这位居然还恬不知耻地上我们家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隔天,顾旻就一个电话打来约我到楼下咖啡厅见面。 没错,你们没看错,是隔天。 顾旻呷了口咖啡,然后看我,“夏八斗,我在想虽然我们感情不和,但是相识一场,彼此还是朋友的,对吧?” 要是面前是茶,我真想喷他一脸茶叶末子,我白了他一眼,淡淡说,“朋友?我朋友里面可没狗男女,不对,要这么说我都觉得对不起狗,狗哪有你们俩不要脸?” 顾旻喉结动了一下,明显是生忍住了,他说,“其实,关于退婚的事,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的,我父母还不知道呢,我觉得咱俩都需要冷静几天,不急。” “商量什么?商量结婚还是不结婚?商量让我给你背黑锅啊?呸,狗男女,不要脸没有极限!” 顾旻急了,“你怎么说话呢?” “你听上瘾了啊?要让我再说一遍是吧?狗男女!” “” 过了片刻,顾旻又呷了口咖啡,用一种近乎语重心长的态度说道,“夏八斗你别别狗男女狗男女的骂,跟泼妇似的。” “我泼妇怎么了?看到坏人坏事还不许人吼一嗓子么?要怕别人吆喝就别做那些丢人事!” 见我声量陡然拔高,顾旻忙挥手,“你消停下行不行,我和姚瑶还没开始呢。” 我冷眼刮他,这话也说得出口,恶不恶心呐? 我听不下去了,拎了包直接扭头走人,结果才刚出门顾旻就追了出来,拉住我,“咱俩这事再谈谈。你看,你还戴着我送你的戒指呢,说明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吧?” 我有点无语了,戒指还戴着纯属我疏忽。昨天说那么多姚瑶是真爱的话今天又跑到我面前说要挽留,他什么意思啊?别是精神分裂了吧? 我把戒指从手上退下来,丢给他,“还你了。” 结果顾旻不要,“这戒指给你了就是你的了。” “这又不是多值钱的鸽子蛋,我留着干嘛,看了膈应。就这么一小块石头也不知道是玻璃的,带手上烙得慌。” “你就留着吧。留着划玻璃玩也好,划不动就是玻璃的,你直接找商家去买一赔十去。” “真能划玻璃啊?” 顾旻鸡啄米地点头。 我看我手边正好停着他的车,顺手就划了一下,笑着看他,“嘿,还真能划玻璃呢” “” 我拍拍手正打算走人,结果又被顾旻往后一拉,“你别拉我。在街上拉拉扯扯的有点素质行不行?” “夏八斗我说你骂也骂了,划也划了,咱们就不能好好聊聊我们的事么?” 我:谈个毛线啊!有什么好谈的,咱俩算完,你别跟我说话,我看你就膈应。 顾旻还是不放过我,“夏八斗,你别这样,你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 片刻,他正了正神色,“是,我承认我是对姚瑶是有感情,但我对你也有感情。所以,我并没有打算和你退婚。” “”不退婚是想怎样?脚踏两船?“所以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 顾旻揉了揉头发,一副不堪为情所困的模样,“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更爱谁,我承认自己还没完全放下她,你要给我时间,推迟结婚,也是对你,对你家人和我家人的负责。” 负责个p啊,推迟结婚?这种事你也说得出口,难道劳资还要戴着戒指恭候你考虑清楚么? “分手才是对我自己负责,你出了事故保险受益人是我的名字才是对我负责好吗?” 甩完这句话我拔腿就走,然后他就把我往后拉不让我走,“咱俩今天把话说清楚了。”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你是要给我留遗产啊还是要保险受益人写我名字啊?” 结果他又拉我,我拿高跟踹他,这回他不松手了呲牙咧嘴的也没松手,这下可抓疼我了,周围渐渐有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聚拢,我皱着眉就喊起来了,“救命啊,来人啊,杀人犯啊!!!” 话音刚落,一扛着扫帚的大娘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冲进了包围圈,这个大娘刚刚一直在我们俩附近转悠,努力想听清我们的谈话内容。看来是渴望上战场很久了。 大娘的战斗力堪比城管,我被她一把从顾旻手里拽开,天啊还真疼!然后她迅速插到我们中间,扬手就啪啪给了顾旻俩巴掌。 当时顾旻就惊呆了。愣在了原地。我也呆得不轻。 然后这个大娘就撸袖子开骂了,“你这不要脸的陈世美,刚刚我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了,都快结婚了还在外边搞七捻三,白白浪费人姑娘的青春你好玩呢吧?” 说罢还对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说,“这男的本来要跟这姑娘结婚,结果不知哪冒出来个狐狸精,勾引得着姑娘结不成婚了,不结婚就算了,还大庭广众下欺负这姑娘,你当路人都是死的啊?” 就是这种词噼里啪啦说了十五分钟,数落得顾旻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快钻地洞去了。我也在一旁脸红耳赤,刚刚我说话是有多大声,竟然全被这个大娘给听了个去。 就在这时,我们小区停车场的大叔也带着几个保安赶过来,一时间各种混乱出现,大叔一直抓顾旻,顾旻推大爷,保安扑上去反剪住顾旻,刚刚作为当事人的我此刻变成了路人,囧囧有神地站在旁边,感到十分困窘。 最后我实在丢不起那个人了,悄悄地从越来越多围观人群的拥挤中,遁了。 也不知道大叔大妈会不会觉得我太不厚道竟然自己跑路我每天还得路过停车场哪,大叔都认识我了,我以后怎么面对大叔啊? 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眼瞎的经历伤春感秋一下,二货表弟又造访我家,不仅喜气洋洋地汇报他的恋爱战果,还告诉我明天就是他们忙了近两个月的巅峰决战时刻。 因为激动人心的第一轮竞选很快就要到了,每个人都在为一刻拼命。 然后表弟这个倒霉催的,居然就把他负责的那份资料给落在我家了,第二天一早火急火燎地打电话要我送过去弄得我十分无语。 好在是周末,我也不用上班,开着小车送过去就当作给表弟助阵了。 地点是在天翔集团18层会议厅。 我到的时候,作为乙方的表弟他们提前到场,在会议室里等着。 徐琛泽一收到资料感恩戴德了三十秒,又去抱苏佐扬的大腿了。 今天的苏佐扬也来了,纯黑色西装外套配暗红格纹的领带,个子俊朗挺拔,微微一笑,更是环姿艳逸,人群的焦点。特别是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股子精英的气息,看起来稳重而有气场。这种方案阐述,除去真正实力外,展示人的外表和口才也是不可忽略的。 苏佐扬今天穿着不可以不用帅气利落来形容。他此时正凝神望着笔记本电脑。唉,也不知道姚瑶劈腿对他的心情有没有产生什么不良影响。 正好我也懒得挪窝,就待在会议室外一边玩手机一边等他们。结果你们猜猜我看到谁了? 顾旻。 他今天也西装革履,见我在门口的沙发上坐着,先是惊讶了一下,继而笑得十分坦荡地走上前来要和我说话。 我十分嫌恶地看他,“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吗?我也是天翔集团招标之一啊,你难道不知道?” 我这才恍惚想起,当时顾旻说过自己在本市一家不逊色于a公司的世界五百强工作,也就是说今天他是苏佐扬他们公司的竞争对手? 我懒得多跟他寒暄,直接走开了。 一个小时后,表弟欢呼雀跃地出来,开始对苏佐扬大唱赞歌,“轮到我们苏总时,那真叫一个全场寂静啊,我们苏总声线舒服,言辞有说服力,稳重而不刻板,侃侃而谈却又不浮夸,对对方提出的问题能回答得滴水不露,从容不迫的态度秒杀在场所有竞争对手。” “所以你们拿到了?” “还没呢!才第一轮。” “你这么高调你们苏总知道吗?” “我们准备了那么久那么充足,拿下来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低调点总没错。” 表弟不care。 于是第二轮出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明显有些沮丧。 到最终轮的时候,表弟出来时那整张脸简直就是垮的。 阴云密布毫无血色,跟丧尸无异。一出来就破口大骂,“那个可恶的b公司,不仅设计理念和内容和我们十分相像,连价格也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抄袭好吗?!” 我一想,觉得不对,忙问他,“b公司的叙述代表是谁?” “一个就顾昱还是顾旻的家伙。” “” 听了表弟这话,我忍不住陷入了沉思,如果说顾旻抄袭,有没有这个可能? 那时候我在帮苏佐扬整理资料的时候,顾旻的确来过我家几次,对我看的东西露出了很感兴趣的样子。但是由于涉及到商业机密,我看完了从来都会放回柜子里。 “更重要的是我们因为排序的问题,现在反而被对方指认是抄袭。太没道德素质了!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泄露了我们的秘密,现在说也说不清了!!!” 半个小时候,苏佐扬也出来了,虽然极力保持淡定,但是脸色看起来并不十分好。 表弟一伙人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噤若寒蝉。 苏佐扬疲惫地用手指揉揉太阳穴,转身对他们说,“这次大家都尽力了,不要太难过,下次还是会有机会的。” 徐琛泽格外沮丧,“本来都订好饭店庆功宴了,我把表姐都带来了,结果竟然遇上那个可恶的b公司,太可恶了!” 我:庆功宴你带表姐来邀功?你安的是什么心哪—— “关于这次抄袭的定义,天翔也说了会给出一个公正客观的答复的,耐心等待吧,是我们的也终究跑不掉,我们到最后也未必会输。” “是啊,苏总说得对,大家还是应该鼓起勇气来。” “要不我们去吃点什么吧?”员工c建议。 徐琛泽:“我看苏总很累了,要不我们都散了吧,吃什么时候都可以,让苏总您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毕竟这次最出力的可是他。” 行啊,表弟这小子越来越会看颜色了。 于是众人准备作鸟兽散,我也正打算跟着表弟一块走,却被苏佐扬叫住了—— “夏八斗,你留下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 第四十一味药 ()同学聚会,拆散一对是一对1 至此,顾旻这个人彻底淡出我们的生活圈,夏徐氏也打电话到顾家把他们噼里啪啦数落了一通,但是奇怪的是,她也没因为这件事多指责我。(凤舞文学网)只是闲暇时候很在那唉声叹气的,听得我是那个心惊胆战,最后卷铺盖躲到了棉仔家去了。 然后,我从棉仔口里得知了一件事。 这周周六,初中同学要聚会。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还在笑脸嘻嘻的我,沉默了。 “诶,八斗,你这次不会又不去了吧?”见我不说话,棉仔一边涂指甲油一边问我。 “同学会这种东西,有联系的平时也会联系,没联系的见面寒寒暄,没什么意思啊。” “听你的口气,你是不想去咯?可我看你参加小学高中同学聚会参加得倒是很起劲嘛?” “” “其实你是不想见到某个人吧?” 见我梗在那里,棉仔拍拍我的肩,“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是谁非大家心里都一清二楚,你把自己困在那里不走出来不行吧?人,可都是要朝前走的啊!” “可是,我” “别可是了,这次的同学聚会你不去也得去!”棉仔坚定地看向我,“咱怎么也不能让某个人瞧扁了不是?当面对决输赢是一回事,但是躲起来不见人那不成缩头乌龟了么?” 见我还要说什么,她扶着我肩膀的手又往下压了压,“你现在可是人民医生啊,拿出点社会精英的派头啊,党和人民需要你!况且有我们整个二货集中营的人支持你,你还怕什么?” “”整个二货营也不见得是别人的对手啊== “去吧,到时我有很好看的衣服可以借你穿喔。” “”我一头黑线,这是什么理由啊?但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同学聚会,是儿时同窗暌违多年的一次相见。 虽然社会上一直风闻同学聚会常常就是一场炫耀大会。有钱有势的同学希望能天天开,比较落魄潦倒的同学则裹足不前,害怕成为得意同学炫耀财势的比较工具。但我觉得,风闻只是风闻罢了,自己的同学才不会变成以往自己讨厌的样子,所以每次去都穿得比较随意简单。 所以,今天也不例外。 我选了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浅色t恤,加一条黑色波点花苞裙,头上很随意地扎了个丸子头。为了让肤色健康些,我特意还在前天晚上洗漱完毕后再脸上涂一层睡眠面膜,因为这样就可以什么也不用管了尽情睡觉去。第二天早晨把面膜洗掉,然后往脸上拍点补水的东西,再涂个防晒就能出门了。 可棉仔就不同了,聚会前三天就硬拉着我上商城专柜千挑万选,不仅买了新衣新鞋,甚至想要节食一天好把自己塞进那件能让她身姿显得得妖娆万千的高级连衣裙里。在出门前的一小时不忘扑上一层蜜粉,勾上眼线,刷睫毛膏,最后再一抹淡淡的唇彩。 整个人看起来柔柔亮亮,她自己都喊wow! 棉仔十分嫌弃我的随便的穿着,不住在我耳边唠叨,说是什么十年难见一回的同学,不把自己最优雅得体的一面展示出来,难道让人说只长年纪不长脑袋么?硬要把自己的小礼服借给我穿,被我拒绝了。 她指着我的脑袋,道,“你笨啊!穿得好看点,说不定遇上当年的“小美好”,还能让对方惊艳一把。” “棉仔同学,原来你抱着这样的心思啊?”我帮她拎着包,扶住她,今天她脚下踩了十厘米高跟,御姐王者派尽显,不过代价是巨大的,得靠我扶着,“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你已经有姜锐了,可别想太多哦。” “哼!姜锐又怎么了?遇到男神我一样逮,喂,夏八斗你让我幻想一下会死吗?”话是这么说,但是提到姜锐,棉仔眼角眉梢都是喜色。 的确,姜锐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有钱归有钱,对待棉仔那是真心实意的好。 更别说今天的同学聚会,就是在姜锐他们的家族酒店开的。 五点钟,我们走到酒店门口,立即被外边的排场吓了一大跳。 一众小车跟街口停了一排,从宾利到道奇到美洲豹,奥迪宝马奔驰更是不在话下,带着股子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奢靡,直冲人眼目。 看来今天来的人还不少了。 我推开门,按着服务员的引领,走到了同学聚会的二楼宴客厅。 二十来盏的水晶宫灯射出华彩光芒,红色地毯在脚下一路绵延,走进去,一眼就望见里边衣香鬓影,人影蹁跹,长发美人一朵朵地绽放在靠大厅中央的那张大桌子边,巧笑倩兮。 我目光一扫,发现很多人的脸蛋早已不似从前的青涩与稚女敕,反是带上了说不上来的味道,叫人觉得熟悉却又陌生。 一时之间,我立在门边,茫然四顾。 “你是,夏八斗?” 好听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扭头一看,一个笑起来十分阳光的男生正看着我,皮肤白皙模样清俊,特别是那双眼睛,很清澈。我有点纳闷,这人应该也是我的同学吧,可我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也没搜索出和这张俊脸匹配的人名啊!他到底是谁? “夏八斗,不够意思了啊,你竟然没认出我来。”此人被众星拱月围在一群人中间,而且,我注意到,大多数还都是女生。 我有那么受欢迎的同学却没印象,不能够啊! 大概是见我绞尽脑汁不得其要的样子,他爽朗一笑,“你认不出来也是应该的,这样呢?”说罢,来人露出牙齿,展现出右边脸上的小酒窝。一看到这个酒窝,我顿时想起来了,啊,这是小学时坐在我后座的—— “魏乐宁?!!!” “这下想起来了吧?你可是当年唯一叫我名字的同学。”环视了一圈其他谈笑的人,他很委屈地说,“其他同学以前还总管我叫我胖虎呢。” 我忍不住笑了。 小学那会儿,魏乐宁虽然外号叫胖虎,但是其实一点也不像漫画里的胖虎那么横行霸道,反而是个很善良憨厚的小胖子。可因为体型问题,从小常常被很多人嘲笑欺负,故被同学们戏称胖虎。 “因为一直觉得你的本名更好听。”我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同学,忍不住发出感慨,时间真是残忍无情啊,多少鲜衣怒马此间少年挨不过时间这把杀猪刀,但有的人却好像被时光雕刻得更有型了,魏乐宁就属于后者。 隔了这十年,他以前庞硕的身形不仅变得俊朗挺拔,连那张肉团团的脸也变得棱角分明,阳光灿烂,再加上一袭修身西装,看起来更是卓尔不凡,有为青年。 看到他身边围的一群美丽姑娘,我不禁打趣,“现在你很受欢迎嘛~” 谁知魏乐宁推着我肩膀,把我带到了人少的室内植物旁边,略带无奈地说,“这些人都是现在才和我说话的,以前她们可没那么热情。” “你现在变化那么大,我以前跟你那么好都一下子没认出来。” “能变成这样,八斗你功不可没哟。” “诶?我吗?我做过什么了?” 魏乐宁高深莫测地看了我一眼,“这是个秘密,现在先不告诉你。” “你还给我卖关子了?不厚道吧?” 魏乐宁俯低身子,露出了一颗虎牙,“天机不可泄露。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喂,用不用搞得那么神秘啊=v= 然后我们就欢快地叙起了旧来,原来魏乐宁现在在帝都某航空航天大学念研究生,现在已经研三了,在某个很有名的南方航空科技基地实习。而他的公司正好离就在我们隔壁市,所以这次才能过来参加同学聚会。 我又一次感慨万千起来,要说小时候魏乐宁的数学水平那也是杠杠的,如果再配上现在这副长相,我估计当年苏佐扬蝉联六年的校草头衔就要退位了。 “对了,八斗,你今天一个人来吗?” “没啊,我跟别人一起来的。” “男朋友吗?”说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貌似有什么光在他眼睛里跳动了一下。 “不是啊,是棉仔,我们一起来的,你记得她不?” 但是魏乐宁似乎不怎么关心棉仔的长相,他歪头问我,“那你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还是老姑子一枚,有好的资源别忘了给我介绍介绍啊。”我拍拍他的肩。 魏乐宁看着我,笑眯眯的,“正好了,我也没有女朋友。” 我刚要说你这说法怎么跟那次我妈在饭桌上问苏佐扬有没有女朋友的方法如出一辙的时候,棉仔一路小碎步地提着长裙走到她面前,握住我胳膊,“夏八斗啊夏八斗,你总算出现了,快点过来,要不那边一群人,劳资还真有点应付不来。” 我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你来了就知道啦。”说罢冲一旁的魏乐宁抛了个媚眼,“帅哥,一会儿聊。”看样子也没认出来他就是以前的那个胖虎,就拉着我往姑娘最多的那一块地挤进去,看着棉仔努力迈着莲花小步的样子,我忍不住深思,哎,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平时粗枝大叶惯了的棉仔夹起尾巴走路? 第四十三味药 ()明眸皓齿,可以随时露出清婉的笑容,好似空谷的幽兰,举手投足带着一种魅人的自信。(凤舞文学网) 她是,杨曦薇。 精心打理过的长发微卷,披在肩头,让那张画着恰到好处的暖妆的脸显得更加明艳动人。 来人冲我一点头,缓缓绽开笑颜。 “曦薇,真没想到你也会来!”见到来人,沈婧雯特别亲昵地挽过她的手臂,“你不是在国外留学吗?这次怎么有空来参加同学会?” “快毕业了,所以回来看看有没有哪些公司要我。”杨曦薇扬起笑容,和以前一样甜美。 “什么叫哪个公司要你啊?以你的才干,应该是大家都抢着要才是呢!你工作事宜应该都安排好了吧?” “差不多了,目前有3家事务所给我offer了,到时候忙完那边的毕业论文,就可以安定回来工作了。”杨曦薇侧头一拢长发,发丝扬起的弧度配上她搭的那件亮色真丝长裙,活月兑月兑就是女神范。 “哇,薇薇,你真出息,都成海归了?去的是哪个国家?”沈婧雯虽然问的是杨曦薇,但是却在途中轻轻瞟了我一眼。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国家,美国。”杨曦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那双眸子转向了我,“八斗,你呢,现在在哪里工作?”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又“刷”地一下,全集中在了我身上 “医院。”我低调地回答。 “医院?”杨曦薇语调微微上扬,用一种为她着想的口气缓缓说道,“干着很累吧?其实找家在国内排得上名号的三甲医院工作,平台高些,待遇也好,如果你有想去的,可以跟我联系,到时候人事调动我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我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况且三甲医院什么的调动哪有那么容易? 见我没说话,最后杨曦薇走过来,把手搭在我肩上,“你也别觉得难开口,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些学医的同学,他们现在回国都在比较有名的医院就职。跟国内一些有名的专家在学习,要是有机会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对于扩大你再医学界的人脉圈很有帮助。” “”我被她这种“你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来找我帮你哟”的怪异潜台词弄得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杨曦薇将酒杯放回了托盘,眼尾上挑,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十足的优雅。 不愧是当年我们班上样貌学习都是一等一的双料金子,按现在流行的话来说,那就是男丝触模不到的爱——女神。 无奈这个女神从小就想不开,老是处处和我这个人民群众较劲。 她妈是我妈单位的同事,和我同龄。作为同在本市最好的小学的一个班里的同学,又都是女孩,所以我常常悲催地被拿来同她作比较。 而杨曦薇从5岁起,就又学钢琴,又学舞蹈,每周六还雷打不动地去参加英语兴趣班和奥数班的课程,小学三年级后就大放异彩,在整个年段小有名气。而我整个就是土霸王啊,天天兴高采烈出门灰头土脸回家,大院子里老是能听到我被夏徐氏修理得凄凄惨惨戚戚的哭声。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从六一儿童节穿的花裙子到期末考试的班级排名,从班级文艺晚会的表演到运动会的比赛项目,她都处处卯着一口气,硬要和我比个你死我活。 小学三年级后我的成绩还是马马虎虎,被我爸妈修理了好几回,甚至暑假还常常被丢到苏佐扬家要他给我补习,这种经历已经够凄惨了,我不懂为什么杨曦薇每次见我就跟见着阶级敌人似的,那带着仇恨的炙热眼神都能去做阿根廷铁板牛肉。 “大家别跟那站着了,多吃点东西,今天美食无限量供应,姜店长亏本甩卖,可别错过了昂。” 魏乐宁一声大喊打乱了我和杨曦薇对视的沉默,之前那种僵立对峙的氛围顿时淡了不少,沈婧雯那双被美瞳塞得比一元硬币还大的眼睛扫了一眼棉仔,又十分嫌弃地打量了一下店里的装潢,然后用大家都听得见得声音说道,“这男人啊,有钱可没什么用,最要紧的是要对自己好。”说罢伸出那双保养得宜的手,右手戴着的戒指上有颗鸽子蛋那么大的钻石。 但是旁边听她唠嗑的两位女同学也说开了。 “唉,你男友就好了,我老公小气死了,上回带我到欧洲去玩,只给我买了i的几款经典包包。” “我上回和老公逛街,看中了一条dior的裙子,17万rmb,我还在想dior的裙子怎么涨价了,一直不舍得买,结果老公说难得喜欢,硬是刷卡买给我,唉,真是败家死了。” 这三位的说话水准都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我看到沈婧雯的脸色越听越讪讪起来。 但是沈婧雯明显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这里吃了瘪自然要在别处讨回来。 于是,她把矛头指向了我,还试图制造人民内部矛盾分裂她跟棉仔的友谊。 “八斗,你看,棉仔已经找了这么个有前途的绩优股,你男朋友呢?怎么不带来给大家瞧瞧?” 果然,这男朋友仨字一出,我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静止了。周围的人虽然照旧吃喝谈 天,但耳朵都不外乎竖了起来。 “走到哪里都要牵着男朋友,我没这种习惯。”拿起小长桌上供应的海鲜,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到底是你没这种习惯,还是你根本没有男朋友?”沈婧雯似乎吃死要让我出丑似的,这个时候显得咄咄逼人。 我擦啊,到底有完没完,有没有男朋友有那么重要吗?怎么跟我逢年过节去拜会的七姑八大姨一样啰嗦。 我正恼着,一把温和的声音加了进来,“婧雯,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喜欢八卦啊!” 我扭头,身后是魏乐宁笑得灿烂的脸。 见沈婧雯呆呆地看着魏乐宁说不出话的样子,我在心里笑了。以前骂魏乐宁骂得最起劲的就属她了,什么胖子啊油桶啊怎么难听怎么骂,现在估计是看到魏乐宁出落得一表人才,所以一下子有点张口结舌了。 杨曦薇见状,巧妙地一旋身,挡住了那张花痴过度的脸,笑着说,“魏乐宁,你可真是大变样了。我记得有段时间你跟八斗很好,那个时候多亏你照顾了。” “哪里哪里~应该是八斗关照我才是。”魏乐宁看了我一眼,意有所指道,“这可多亏了你当时对她的‘照顾’呢!” 我听这话感觉不对,赶紧拉拉魏乐宁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历史了,说了也没意思不是? 不过这个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魏乐宁愿意偃旗息鼓,杨曦薇这么好强的人却不见得会任人宰割。她掩嘴一笑,“哪里谈得上照顾!应该是八斗照顾我才是。” “喔?看不出来,夏八斗还会照顾人?” 咦?我也看不出来,杨曦薇会说我的好话? 她把手搭在我身上,一副我们很熟的样子,“小时候八斗可调皮了,跟隔壁王女乃女乃处得很不好,常常唆使我们几个去欺负女乃女乃家的猫,有一回被女乃女乃发现了,人家拄着拐杖冲出来,八斗当时呀就让我们先跑,自己留着和女乃女乃周旋。你说这不是照顾我是什么?” 我听了,额前冒出无数条黑线。 杨曦薇这就是高端黑啊!打着说好话的旗帜明目张胆地黑我人品不端,既不尊老也不爱护小动物。只不过她这移花接木的本事也忒强了,这明明就是她自己干的事,现在却直接安在了我头上算了算了,从小到大,她黑我的事情多了去了,都懒得和她一般计较了…… “是吗?”魏乐宁淡淡地道。 “当然了,不信你问”杨曦薇的目光在全场人身上逡巡了一遍,最终像是找到着落点似的手指刚要指出去,却突然僵立在了原地,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 我和魏乐宁也猛地回头—— 某个人正人模人样地站在大门口。 我皱起眉头深思——咦,他怎么也来了? 温雅磁性的声音在门厅响起,引得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宴客厅瞬间宁静了好几十倍。只听见一句话随着空气震动传入耳朵:“不好意思,我来迟了,公司开会,拖了一会儿,大家不会介意吧?” “你是——”杨曦薇举着杯子,怔怔地迈步走向他,声音颤抖,“苏佐扬?” 苏佐扬听到这声呼唤,转过头来,在看到杨曦薇的那一刻,也僵住了。 我揉揉鼻子。 好嘛! 当年的男神和女神又再度重逢了。 对了,我有没有跟大家说过,我们那个时代,苏佐扬和杨曦薇是最被老师同学看好的壁人,也是一对闪瞎人眼球的金童玉女、黄金恋人呢? 我若无其事地拿餐巾纸擦擦嘴巴,恩,接下来就是要上演男神女神一相逢便省却人间无数的戏码了吧? 还是说,上帝这位最伟大的编剧家其实又对剧情和演员有别的安排? 第四十四味药 ()1 但是苏佐扬也没跟杨曦薇金风玉露地僵多久,因为很快他就被二货集中营里的小伙伴们又是捶胸又是拍肩地拉走了。(凤舞文学网) 第四十五味药 ()1 嘴上传来他的温润,让我整个人都愣住,双手僵直放在身旁,一动也不敢动。(凤舞文学网) 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 这个登徒子!大庭广众下居然就敢耍流氓了我扬手就要给他一个耳光,没想到手倒被他一把捉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分出心的。然后他直接把我推到墙边,继续刚才的继续。!!! 等到我恢复意识终于能喘气的时候,发现我的手竟然是挂在他脖子上的,好、好丢人!我把手拿下来,却没料到自己两腿会发软,一个没站稳就向后倒去,最后是苏佐扬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我的腰,才没有让倒下去的悲剧发生。 只是我都站稳了,那只放在我腰上的手却没有要撤掉的意思,恼怒地抬头,正巧看见苏佐扬一手撑在墙上,眼带笑意地低头看我。 笑笑笑?笑什么笑? 我看着他,突然血气上涌,拿起包在他身上砸了好几下。 “怎么了?” “怎么了?刚刚你干嘛了?随随便便占人便宜让我打两下怎么了?”我梗着脖子呛回去,劳资的清白,你还来! “我怎么占你便宜了?”慢条斯理的语气。 “你还问!”我瞪他。这个不要脸的,还不承认了? “哦。”他点点头,“那你说的占便宜是不是这样?” 说完他低头亲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傻了,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苏佐扬的脸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眼神也越来越深邃然后,他又低下头,吻了我一下。 “这次怎么不反抗了?”带着调笑的好看的脸逼近,他的眼里似乎带着细碎的星光,闪亮闪亮的。 “你”我用手把他推开了些,暴躁地说,“不就是闹着玩一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再试试看玩别的游戏。”他无辜地眨眨眼睛,嘴角却展露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我气急败坏,指着他的鼻子瞪他,“你要玩找别人玩去,别烦我!” 见我这样子,苏佐扬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别人又不好玩,我比较喜欢找你。” 我暴躁了,“我哪里好玩了我改还不行吗?” 他伸手掰住我下巴,拇指在我唇上摩挲,声音带着略微的嘶哑,“当然是因为你这张嘴说了动” 结果苏佐扬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带着颤抖嘶哑的女声打断。 “佐扬,你、你们在做什么?” 顺着声音看过去,我凝滞。 杨曦薇正披着个坎肩站在那里,脸色发白,双目大睁。 苏佐扬皱眉,放开我,然后一脸不悦地转过身,还挪了挪身子,似乎有意挡住我的视线。 即使这样也依旧挡不住我良好的听力。 “佐扬,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杨曦薇的声音有些颤抖。 苏佐扬冷冷开口,“没有。关于这点我记得我上次已经都跟你说清楚了。” 听了这话,杨曦薇的声音柔软了下来,“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但是你不能拿我们的感情开玩笑,你看,我都从美国回来了,你就不要再跟我闹了,好不好?” 苏佐扬抱起胳膊,“我再说一次,无论怎样,你都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杨曦薇笑了,“你说我跟你没关系??” 苏佐扬没说话。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倒要问问看,为什么你和八斗这么亲密恰好是我回国的这段时间?” “为什么上次你们公司打败b公司在枫丹隔壁的庆祝的时候你先是关机不接电话,然后又开机告诉我你在哪里,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你恰好跟八斗在一起,明明看到我还装作没有看到?” 杨曦薇这番话说得简明扼要却滴水不漏,戳人心窝子那叫一个一击即中。 奇怪,周围明明是嚷嚷闹闹的,我却可以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我慢慢从苏佐扬身后走了出来。 呵呵,从前也好,现在也罢,也许我就不该对他抱有哪怕一丝丝的希望。 苏佐扬不是傻子,见我这样,慌忙地过来拉我,被我皱着眉避开了。 不想再看到他的脸,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我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握住,“八斗,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瞧着那只手,冷冷吐出两个字,“松手。” 苏佐扬皱了皱眉,没松手,“八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我冷眼看他,“你要我冷静我就冷静?凭什么?你是我什么人?” 苏佐扬还是不放。 “你放手。” 苏佐扬固执不放手,“你听我说——” 我没再多说什么,直接低下头,朝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苏佐扬吃痛放手,我拎过自己的包跑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在人群汹涌的大街上,手机一直处在震动状态,我看了一眼,来电几乎全是苏佐扬的,最后我干脆把手机关了。 2 回到棉仔家,她正边吃香蕉边看电视剧,见我回来,张口结舌的,半天没说话。 我瞄了她一眼,“我说你吃香蕉皮呢?” 她反应过来,把吞嘴里的半截香蕉皮往桌上一放,大惊小怪地问我,“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我上哪去?”我没好气。 “我们都以为你今晚会去开房。” 我下巴差点掉下来,拿抱枕丢她,“你想什么呢?我跟谁开房去?” 棉仔又从桌上扯了一根香蕉,“苏佐扬啊,刚刚你们在门口那个滚烫的样子,我们可都看到了。” “你思想可真够龌龊的。”站在纯洁一边的我对她三俗的灵魂进行了严肃的鄙视。 “那你家男神呢?” 我严肃,“我家男神多了,你指的是哪个?” “姓苏的那个。” “哦,他啊,分了。” “那钱呢??”棉仔咬香蕉,瞥我。 “钱?什么钱?” “分手费啊,你给他做了那么久的什么赫勒克勒斯伟业的,总能分点苦力费给你吧?” “他有正牌情人的,我没资格。” “哦,那小三也能拿点青春损失费嘛。” “我连小三都不是。” 在这一段时间里,我从头到尾,什么都不是。 夏八斗啊夏八斗,你真是傻透了,吃过亏上过当也不吸取教训,现在好了吧?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苏佐扬献给杨曦薇的一场剧,一场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游戏,而我只是其中刺激女主表白心迹的跳板。而已。 真是可笑啊,好在,一切只是刚开始,好在,我还没有让自己像以前那么丢脸。 电视剧里面正在放三傻大闹宝莱坞,我看得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棉仔什么也没说,只是表情特平静地扔了盒纸巾给我。 我也不知道抽了多久,只知道抽最后一张纸巾的时候,我从家里带过来的那只猫——老白在我们腿边摇尾巴喵呜喵呜直叫唤,估计是饿了。 棉仔用脚踢了踢我,“快点去给你家猫喂饭!” “没看我这样吗你还叫我去!”我擤着鼻子瞪她。 “你的猫你去喂。”棉仔伸懒腰。 “你们俩要是不喂猫就谁也别吃饭了!”姜锐端着个盘子从厨房里冲出来。 没饭吃啊? 我和棉仔对视了一眼,迅速冲进厨房拿猫粮。 “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好说歹说就是不听,非要我拿吃的威胁你们啊?”身后传来姜锐□□一般的数落声,我模了模肚子,哭了那么久,还真有点饿了。不过饿的时候不用自己做饭,真好。 第二天上班一开机,手机里有三十五条短信,一条是移动缴费通知,一条是表弟徐琛泽的,剩下的三十二条短信发件人全部来自苏佐扬,勾选了发件人是苏佐扬的信件,我毫不犹豫地按了删除,就毅然决然地上班去了。 下班回家走在路上,有个小朋友突然冲了过来,但是因为脚步不稳差点摔倒,我赶紧扶住他,“小心!走路要看路。” 小家伙抬起头,看起来也就□□岁的样子,皮肤白眼睛黑,身上还穿着附近贵族小学的制服,我正猜可能是哪家的公子哥,小家伙开口了,递给了我一朵花,“姐姐,喏,送给你。” 颜色鲜艳,色泽饱满的一朵玫瑰,黄色的。 “好漂亮,真是要送给我吗?” 小家伙点点头,清脆好听的嗓子吐出稚女敕的发音还带点英国腔,黑葡萄似的眼珠看住我,“收下吗?” 我笑笑接过,“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哟。” 谁知小朋友纯真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旁边那个帅蜀黍,花是他让我送哒。” 帅蜀黍? 我侧脸,一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顿时打了个激灵,二活不说,撒腿就跑。 而我这一跑,背后那个人居然也迈开长腿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