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中物》 序 很早以前就很想尝试关于传说的故事,可是工作计画表已经排到两年后了,这个念头就一直难有付诸行动的机会,直到徐姊跟艾佟谈到春天这个新系列,不同于以往的创作方式,艾佟脑海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想了许久的「恋爱花园」。 为什么取名叫恋爱花园?不知道,这四个字很自然的跃进脑海,艾佟情自不禁的就喜欢上它。 虽然这个系列名跟花园的系列「privategarden」有点相近,艾佟曾经犹豫不决,可是不叫恋爱花园似乎就失去属于它的味道,反正一个是英文,一个是中文,用不着太计较了。 因为恋爱花园的关系,艾佟特别花了时间看希腊神话,一度,艾佟觉得应该把故事中的传说之岛设在地中海,可是艾佟就是偏爱太平洋,大概是太平洋上有数不清的小岛屿,一直让艾佟有很多浪漫的遐想,于是传说之岛的地点最后还是落在世界第一大洋太平洋。 恋爱花园之一、之二的书名原定为——「注定爱上你」、「我就是爱你」,可是徐姊对书名有意见,于是取书名的责任就交给编辑们伤脑筋,而且为了配合艾佟接下来的书名几乎都是三个字,这份差事就显得难上加难。 不过,我们的编辑们果然很厉害,轻易的就把艾佟的书名搞定了,艾佟很喜欢这两个书名——《缠上瘾》和《囊中物》,在此,艾佟对她们献上十二万分的谢意。 原本是想请好友语桐小姐赞助艾佟一篇序,可是忙着赶稿的她没空理会艾佟,艾佟只好自己认真的在电脑前面打字,打到这里,应该够多了,我们下一本恋爱花园之三——《坏心眼》再聊。 楔子 关于传说-- 传说,太平洋上有个传说之岛,传说之岛有座天然打造的「恋爱花园」,恋爱花园内藏有一座传说之泉,凡喝了泉水之人,将得到至死不渝的爱情。 关于传说之泉,众说纷纭,由于年代久远,故事的原貌早已走了样,不过,大概是如此-- 传说一位凡问女子爱上天神,可是神与人没有未来,天神虽拒绝凡间女子的爱慕,她却依旧痴心等候,日过一日,她的深情终究在渐渐衰弱之中化成滴滴珠泪,最后汇聚成一座泉水。 看着年轻的生命就此消失,爱与美的女神阿芙萝黛缇(aphrodite)为之动容,于是赋予泉水生命,让其握有给予爱情的能力,凡是有缘喝上一口的人,将得着至死不渝的爱情。 这是真的吗?数百年来,听说有许许多多的人为她而来,可是究竟有多少人得到传说中的爱情,无人得知,因为在恋爱花园中除了传说之泉,还有好多座泉水,这其中的差异何在,没有人可以细说分明。 不过有此一说,传说之泉乃由泪珠汇集而成,故泉水是咸的。然而若没有饮上一口,这传说是真是假也只是一个猜测,时至今日,还未有人站出来证实。 据传,传说之岛原是意大利某个达官显要所有,几度变卖转手,最后落到英国贵族之后汉普顿家族手上,直至三年前汉普顿家族最后一位男主人将她赠子远嫁台湾的独生爱女的四个子女--姚骆巍、姚骆艳、姚骆馨、姚骆云。 姚骆巍--gentiana,一如龙胆的紫色是大自然中最美最特别的颜色,恣意展现一种浓艳的美感,他就是这么一个狂烈放肆、非常自我的男人,喜欢握着相机捕捉鲜明的生命色彩,透过他的镜头,看到的是最真实也是最美丽的世界。 姚骆艳--gerbera,如同绽放着灿烂笑容的太阳花,她是一个属于红色、属于热情的女人,当她走上伸展台,她是众人眼中的超级巨星,一举手一投足,她闪耀的光芒连璀璨夺目的钻石都相形失色。 姚骆馨--agapanthus,百子莲又称爱情花,花语是「爱的信息」,散发着浪漫,花型高贵典雅,令人着迷,这就是她,一个集浪漫与优雅于一身的女人,诚如她所设计的珠宝,都是那么教人心动。 姚骆云--trachelium,就像细致轻盈的夕雾,他全身散发着一种蒙-的美感,轻盈飘逸而迷人,握着画笔,他能挥洒出最动人、最浪漫的艺术。 好奇吗?如果你想寻找至死不渝的爱情,不妨亲自来此印证吧! 第一章 撇开她神秘的色彩,传说之岛是一个度假天堂,热情洋溢的笑声处处可闻,悠闲生活脚步轻松,坐在岛上唯一旅馆一楼的餐厅,眺望湛蓝的大海,在海风吹拂中享受美味的早餐,这是多么美丽写意的一幅画。 这是蓝君纱二度踏上传说之岛,毫无疑问,两次的目标都是藏在恋爱花园的传说之泉,差别在于,上一次是为了好友--言沁欢,这一次是为了她自己,不过她要先说明,她对传说中的爱情没有兴趣,她此刻身在这里纯属无奈。 「-有没有打电话联络trachelium。」阖上面前的笔记型计算机,言沁欢抬头看着一脸郁闷的蓝君纱。 「我忘了。」第一次来这里,她因缘际会成了姚骆云画上的女主角,两人也变成了好朋友,经常借着e-mail问候对方。 「没关系,」优雅的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言沁欢甜甜的补上一句,「-记得待会儿出发前往别墅之前先打电话通知他。」 讨厌,为什么她总是这么从容不迫?蓝君纱沮丧的叹了声气,在外人眼中她是蓝家的千金,小欢是蓝家言管家的女儿,可事实上她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小欢,她比较像玩烂泥巴长大的野丫头,不过,她对「大家闺秀」这么沉闷的角色实在也没什么兴趣。 「我们突然跑去打扰人家不好吧!」 「怎么会突然呢?我早就请亚德曼帮我们约了时间,我们只要登门拜访之前知会一声就可以了。」言沁欢未来的老公亚德曼跟姚家有亲戚关系。 「-……倒是挺会算计的嘛!」她说自己聪明,可是思虑没人家周密,处事也没有人家干练,怪不得言伯非要等她找到对象,才同意小欢披上白纱远嫁法国,相信少了小欢这个特别助理,她这个总经理肯定所有事都搞得一团混乱。 「这是礼貌。」 清了清喉咙,她笑得好谄媚,「小欢,传说之泉再怎么神奇,如果我无心追求爱情,喝了也没意义,-说是不是?」 「当爱情来临,-没办法抗拒。」曾经,因为父亲加诸于她的责任,她逃避爱情,可是沦陷的女人心是无力对抗爱情的。 「我说不要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左右得了我。」开玩笑,她蓝君纱可不是任人捏塑的泥娃娃,这辈子她都不会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微微一笑,言沁欢没有提出反驳。 「-不要笑,有意见就说出来咩!」 「我没有意见,我只是想建议-打消念头。」 「我……什么念头?」 「既然千里迢迢来到传说之岛,我们一定要去别墅,而且今天就去,不单是为了帮-寻找传说中的爱情,还要拜访朋友。」 「人家忙得很,哪有时间招待我们?」 「我们的目的是恋爱花园,不会打扰他们多少时间。」 做了一个鬼脸,蓝君纱忍不住嘀咕了起来,「真是的,以前还不是-自己说那是无稽之谈,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认真?」 「我们来这里的路上,-已经唠叨过了,-不累吗?」 如果她的抗议有效,她就是说上一万遍也不嫌累,不过,这个女人看样子是铁了心,任她说破嘴皮子也起不了作用,那就……双手合十,蓝君纱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小欢,我答应-,回台北以后天天去相亲,我一定很快就会找到对象。」 「以-的条件,我不会担心-找不到对象,我比较希望的是---可以找到爱情找到幸福,遇到-生命中的真命天子。」 「真命天子?」她没好气的白眼一翻,「省省吧,我还是作白日梦比较快。」 抿着唇,言沁欢默默不发一语,似乎有什么事令她深感困扰。 「喂,-干么又不说话了?」 「我想不懂,-为什么一直抗拒爱情?」虽然纱纱是蓝家唯一的继承人,可是她所得到的宠爱远远多于她所承受的压力,她大可尽情的追求爱情,何况,她拥有一对恩爱的父母,她对爱情更应当满怀憧憬。 「我……我哪有抗拒爱情?我只是讨厌男人。」蓝君纱越说越小声,眉宇之间有一股淡淡的落寞。 冷不防的抖了一下,言沁欢不自在的说:「我从来不知道-对女人有兴趣。」 怔了怔,她一脸呆滞的问:「-说什么?」 轻咳了一声,言沁欢别扭的压低嗓门,「-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断袖之癖?」 「我有断袖之癖?」她激动的跳了起来,这还得了,这可是很严重的指控,她的性向不容许人家扭曲。 「-小声一点。」言沁欢连忙将她压回椅子上,转头向周遭的客人点头致歉。 「-怎么可以说我是同性恋?」蓝君纱气呼呼的瞪大眼睛。 「-说讨厌男人,那不就是喜欢女人吗?」这个逻辑应该没有错吧! 张着嘴半晌,她懊恼的抓着头,「-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说,男人都是一群不负责任的坏蛋,我才不要为男人活受罪!」 「-说清楚嘛,害我以为……」言沁欢不好意思的掩嘴一笑。 「-的反应未免太快了吧!」 「异性相吸,没有一个女孩子会无缘无故讨厌男人,除非在感情上遭到男人伤害过,我确定-没有这种经历。」 「我用不着受到伤害,我也可以看清楚男人的真面目。」 「也许-在周遭看到很多负心汉,但也用不着以偏概全。」 举起双手,蓝君纱不得不宣告投降,「说到男人,-脑子里面想的全是亚德曼,我跟-争论男人根本毫无意义嘛!」 「就是因为亚德曼,-更应该相信有好男人啊!」 「是是是,我错了。」不过,任谁都听得出来她并不认同。 「时候不早了,我们应该出发了,对了,别忘了打电话。」 蓝君纱百般不愿的点点头,看这情形她是逃不掉了,不过,她也用不着太灰心,什么传说之泉,百分之两百是岛上的居民为了吸引观光客所搞出来的噱头……对,就是这个样子,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虽然现在是早上十点,姚家的主人还是摆出丰盛的茶点款待两位贵客。 「赛姬好象特别喜欢。」姚骆馨伤脑筋的看着她最宝贝的宠物--一只优雅高贵的波斯猫,-正撒娇的赖在蓝君纱怀里。 「我从小就很有动物缘。」温柔的抚着赛姬的背,她宁可要宠物也不要男人。 「我也很有动物缘,可是赛姬还是不喜欢我。」姚骆艳娇嗔的白了一眼那只老是不给她面子的波斯猫。 「赛姬就是这么任性,-的喜恶完全凭感觉。」姚骆巍就是喜欢-这一点,率直可爱的令人生气,却又莫可奈何,人怎么可以跟一只宠物计较,这太可笑了! 「agapanthus,-应该好好管教-,这太不礼貌了。」姚骆艳觉得好委屈,她算起来也是-的主人,而且她可是炙手可热的名模,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 喵!赛姬好象抗议似的发出声响。 性感的朱唇一噘,她挑衅的瞪着-,「-有意见吗?」 「gerbera,-别欺负小动物。」姚骆巍实在受不了她幼稚的行为。 「赛姬不过是一只波斯猫,-又不懂得人情世故。」姚骆馨纵容的说。 「我也不懂得人情世故。」姚骆云跟和风一样轻柔的声音彷佛从远处飘来。 「你们很偏心,每次都护着。」拜托,她才是这个家的活力泉源。 「因为-是宠物,大伙儿都应该宠-嘛!」蓝君纱笑嘻嘻的做出结论。 喵!赛姬好骄傲的看着姚骆艳,像是在告诉她--「-听见了没,爱计较的女人!」 撇了撇嘴,姚骆艳识相的闭上嘴巴,她何必为了一只波斯猫和大家不愉快? 抬起腕表看了一眼,姚骆馨提醒道:「纱纱,时间差不多了,下午两点有几个观光客预约参观恋爱花园,我们还是现在过去。」 「这……」从左到右,蓝君纱看了一眼传说之岛的四个主人,笑容光彩动人,口气却无比严肃,「可以先请教你们一个问题吗?你们自己相信有传说之泉吗?」 一片沉静,大伙儿好象被她的问题给考倒了。 「你们不可以拒绝回答,我想听到真心话。」她没有得到答案不会善罢甘休。 姚骆馨银铃般的笑声第一个响起,「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们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姚骆巍懒洋洋的送上他的答案,今天的阳光好刺眼,害他昏昏欲睡。 「如果说相信的话,我们从来没有看过,如果说不相信的话,我们有欺骗观光客的嫌疑。」姚骆艳更进一步补充说明。 「我想相信比较好吧!」姚骆云说得有些犹豫。 他们一个人一句,她听得胡里胡涂,「那结论是什么?有,还是没有?」 你看我,我看你,四个人很有默契的一致对外,「当然有。」 「纱纱,-现在应该没有意见了吧!」言沁欢终于出声道。 「我……去就去嘛!」蓝君纱一副慷慨就义的抱着赛姬站起身。 十几分钟后,三个人穿过一道漂亮拱门,来到恋爱花园的入口。 「我们在这里等-,-进去吧!」言沁欢轻轻推了蓝君纱一下--她看起来还是那副准备落跑的模样。 「我一个人进去?」 「如果我跟-进去,亚德曼知道了恐怕会不高兴。」虽然她只是作陪,真正的主角是纱纱,他还是会说,有了他,她还用得着寻找传说中的爱情吗? 转向姚骆馨,蓝君纱一脸讨好的笑着,「agapanthus,-可以陪我……」 喵!赛姬自告奋勇的看着她。 「赛姬说-很乐意陪-进去,-应该不会拒绝吧?」姚骆馨伸手摸了摸-,含笑的目光彷佛在传递某种讯息。 无来由的不安跃上心头,那股强烈的感觉令蓝君纱不寒而栗,「这……我怕把赛姬搞丢。」 「-放心,赛姬对恋爱花园可比任何人都来得熟悉。」 「是,是吗?」乌云笼罩,她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喵!赛姬非常确定的看着蓝君纱,像是在告诉她,-会带给她好运。 「纱纱,时间有限,-赶快进去吧!」言沁欢再一次催促。 「好啦,我只待半个小时,找不到我就走人哦!」 「如果传说之泉与-无缘,-就是把恋爱花园都踏遍了也没有意义。」姚骆馨但愿每个人都得到传说中的爱情,可惜这不是她作得了主的。 是啊,她都忘了,即使传说之泉真的存在,也只为有缘人现身,她是不是有缘人,这还是个未知数,她在紧张什么? 轻轻拍了一下赛姬,蓝君纱打起精神道:「我们出发了。」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走进这片由大自然孕育的花园,而且有过之前的经验,她二度选择从左边的路径深入花园,这么一来就可以确保「安全」,上一次她没在这里发现什么传说之泉,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可是,也许是不安的心在作祟,她总觉得四周的景物不停的在转变,跟她上次看到的好象不一样。 突然,一阵强风扬起,她原本系在脖子的丝巾松了开来,赛姬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淘气的张开嘴巴咬住丝巾,转眼跳下她的怀抱,窜到前方的树下。 怔了怔,她瞪着看起来心怀不轨的赛姬,「-在干什么?」 转过身,-敏捷的往前跑,似乎很清楚自己的目标。 不管-在搞什么鬼,蓝君纱还是赶紧追上去,一路上,她心急的提醒-,「赛姬,那是我最喜欢的丝巾,-不可以把它弄脏哦!」 置之不理,赛姬继续快速前进,等到蓝君纱气喘如牛的追上来,-已经优雅的坐在一颗大石头上等候她。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又气又恼的双手-腰,「-很会欺负人哦!」- 眨着眼睛,那模样看起来好无辜。 「我可是淑女,哪有办法像-跑得这么快?」不过,她实在应该先照照镜子,自己现在的样子比较像「恰查母」。 喵!赛姬忍不住提出抗议,-忘了嘴里还衔着丝巾,一张口,丝巾立刻随风往草丛的方向飘动。 「我的丝巾……」蓝君纱心急的朝着丝巾的方向扑了过去,噗通一声,她整个人栽进一座泉水…… 虽然已经洗了一个热水澡,蓝君纱还是不停的打颤,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寒冷的关系,还是因为那股盘绕心头的惧意,那泉水的味道实在是太诡异了,冰冰凉凉沁人心肺,可是却又咸咸的好恶心,不过,真正令她毛骨悚然的是喝到泉水那一-那的感觉,好象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抓住她…… 够了,她再继续胡思乱想一定会发疯,那泉水跟传说之泉一点关系也没有。 「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姚骆馨体贴的送上茶水。 「谢谢!」她颤抖的喝了一口,可是丝毫无法驱逐她体内的寒意。 「-怎么会掉进泉水里面?」 目光转而向下,她又气又无奈的瞪着坐在姚骆馨脚边的赛姬,-像在对她挑衅似的眨着眼睛。 「赛姬做了什么事?」 她娓娓道来事情的经过,没想到优雅高贵的赛姬也有淘气的一面。 微蹙着眉,姚骆馨困惑的道:「赛姬从来不会这么调皮。」 「这是真的。」她可以举手发誓。 喵!赛姬不介意承认自己的罪行。 轻柔的摸了摸-的头,姚骆馨像是别有用心的说:「赛姬是一只很有灵性的猫。」 「agapanthus,-究竟想说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我只是觉得赛姬的举动很奇怪,不像是在跟-玩游戏,而是想传递某种讯息。」她清灵的目光蒙上一层迷惑的色彩。 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蓝君纱怀疑她故意吓唬自己,「-会不会想太多了?我觉得-应该是一时玩兴大发吧!」 彷佛陷入沉思,姚骆馨静静的不发一语。 咽了口口水,她小心翼翼的问:「agapanthus,-在想什么?」 「不知道-喝到的泉水是什么味道?」 「味道……什么味道?我不知道,我完全没有印象,大概跟一般的白开水没什么两样。」这个答案应该够安全吧! 「是吗?」姚骆馨若有所思的一笑。 「有什么问题吗?」她真正想问的是传说之泉的味道。 顿了一下,姚骆馨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突然有点困惑,我还以为-很想得到传说中的爱情,可是看起来好象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对不起,我还是老实告诉-,我根本不想要什么爱情,我会来这里全是为了小欢。」 「为什么?这世上如果还有什么事比神话美丽,那就是爱情了。」 失去平日的嘻嘻哈哈,蓝君纱幽幽一叹,语气充满了感伤,「爱情就像多刺的玫瑰花,虽然美丽却会伤人,我宁可站在一旁欣赏。」 「不,明知多刺却教人情不自禁的想伸手采撷,这正是玫瑰花的魅力,一如爱情所具有的魔力,那是无法抗拒的。」 「这一点我恐怕没有机会体会。」 唇角微微上扬,姚骆馨的目光彷佛看透了她的灵魂,「-的爱情一定会来临,千万别抗拒,-将会发现爱情有多么令人心醉。」 「我……我会记住-说的话。」事实胜于雄辩,她会证明自己跟爱情绝缘,这时,她突然有一股很强烈的好奇心,「-自己喝过恋爱花园的泉水吗?」 「当然,我偶尔会取那儿的泉水泡茶喝。」 「泡茶?」 「基本上,恋爱花园的泉水甘甜可口,是泡茶的好水。」 甘甜可口……蓝君纱张开嘴巴,像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收了回去,她再继续追问下去,会显得她很心虚。算了,管那恶心巴拉的泉水是什么玩意儿,她一点都不在意。 东看看西瞧瞧,她试着转移注意力,「奇怪了,怎么没看到小欢?」 「gerbera载她回旅馆办理退房,我想-们还是住在这里比较方便。明天,我们可以搭gentiana的游艇出海兜风。」 「这怎么好意思?」 「小欢是我们未来的表嫂,-是我们的朋友,何必那么见外呢?」 「那就麻烦你们了。」 「这里什么事都有专人照顾,对我们算不上麻烦,倒是-们,别太拘束了,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显然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姚骆馨连忙又道:「别再跟我说谢谢了,我会不好意思。」 「是,不说谢谢,我想出去外面晒晒太阳,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还是请-先用午餐,否则饭菜冷了就不好吃。」 蓝君纱傻笑的抓了抓头,「-不说,我还不知道自己肚子饿了呢!」 「我也肚子饿了,请跟我来。」 翻来覆去,蓝君纱怎么也睡不着,虽然说不管,可是又忍不住胡思乱想,她喝到的水是传说之泉吗?传说之泉真的存在吗? 传说之泉、传说之泉、传说之泉……天啊!她脑袋瓜除了这四个字,难道不能想点别的吗?为什么她非要把自己困在这里?其实,是真是假又如何,她都不会把自己的幸福冀望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上,她会结婚,可是,别期望她会成为爱情的俘虏,她对爱情的幻想早在发现父亲有外遇的那一刻就破灭了。 记得那一年她大一,她是为了暑期打工的事去公司找父亲,原本,她是想给父亲一个surprise,想不到的是,被吓到的人会是她,老套的外遇故事--老板和秘书……这是天大的讽刺,她一直以为父亲深爱着母亲,虽然他在家中的时间少得可怜,可是在大伙儿面前,他对妻子的深情呵护绝对是有目共睹。 这个世界何其残酷,藏在面具下的真相总是丑陋无比,为什么?她不懂人们为什么可以表里不一,这不是很辛苦吗?直率有什么不好?虽然会令人不舒服,却是真诚无欺,这是多么可贵啊!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隐忍下来不揭穿这件丑陋的事情,她是想保护母亲,还是怕失去父亲?不说出真相,对母亲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谎言虽然可恶,却使人们活得无忧无虑,这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 「-在想什么?」言沁欢突然坐起身道。 转身坐起,蓝君纱抱歉的看着好友,「我吵到-了吗?」 「没有,我也睡不着。」 「-在想亚德曼是不是?」说真格的,她有点羡慕小欢,亚德曼这个男人真是不赖,虽然人在法国,还是不时送花送礼物表达情意,生怕他未来的老婆因为工作太忙没有正常吃饭,他就请饭店送午餐和晚餐,当然,连她也跟着受惠,如果她遇到这样好的对象,她恐怕也会跟小欢一样沦陷,不过有时候她不免会想,他们的爱情真的可以持续一辈子吗? 「不是,我在想-怎么会让自己掉进泉水里面?」 「我怎么知道?」 「-想,-喝到的泉水有没有可能是传说之泉?」 咳!蓝君纱不自在的干咳了几声,「别开玩笑了,我根本不相信传说之泉。」 眉一挑,言沁欢似笑非笑的道:「如果不相信,-就用不着这么紧张。」 「我、我哪有紧张?」 「我不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我们好歹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长声一叹,她一副很伤脑筋的摇了摇头,「就算喝到传说之泉又怎么样?这又不是坏事,我也没必要紧张啊!」 「这倒是。」 顿了顿,她语带恳求的说:「小欢,我们明天就回台湾好吗?恋爱花园我已经进去过了,我来这里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我们昨天到,明天就要回去,这会不会太匆忙了?」 「-放心得下工作吗?」这个女人可是工作狂。 「我迟早要放下。」其实,自从有了亚德曼,她对工作就没以前那么热情了。 「在-和亚德曼的婚期还没有确定之前,-都是『蓝氏集团』总经理的特别助理,-是没办法真正放心得下。」说得坦白一点,小欢放心不下的是「蓝君纱」,她也承认自己确实过于散漫率性、冲动浮躁,不太适合承担重责大任,不过,这些话还是别说得好,否则小欢会很困扰。 「-应该说,在-没找到好对象之前,我是没办法放心得下。」 白眼一翻,蓝君纱没好气的道:「我都说了,我回到台北就开始相亲,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对象。」 「我想还用不到相亲,-只要愿意出席社交场合就够了。」 「好好好,我答应-会去参加那些虚与委蛇的社交宴会,这样可以吗?」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言沁欢不赞成她的态度,「我真替-担心,-这个样子如何找得到好对象?」 「-就张大眼睛看啊!」 「-要答应我,-不会随随便便乱来。」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 闻言,她更是不安,「听-的口气,-好象在谈买卖。」 「人生的每一件事不都是在做买卖吗?有的赚钱,有的亏钱,如果想赚得多亏得少,那就得看个人的本事喽!」 抿着嘴,言沁欢不得不承认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安啦,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蓝君纱安慰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希望如此。」 「我真的一点度假的心情也没有,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实在没意义,回去吧!」她再不逃离这个地方,她一定会被传说之泉这四个字搞得精神崩溃。 「这……好吧!」如果纱纱跟传说之泉真的有缘,今天喝到的泉水就是传说之泉,若是无缘,那也强求不来。 第二章 隔天早餐桌上,蓝君纱不好意思的宣布,「对不起,我们决定今天回台湾,谢谢你们的招待。」 放下手中的咖啡,姚骆馨意外的道:「怎么突然决定今天返回台湾?」 「我放心不下工作,我想还是早点回去。」她心虚的看了言沁欢一眼,还好,她平静的表情好象什么也没听见似的。 「-们要不要再晚个几天?」姚骆艳伤脑筋的蹙着眉,「我正想开个party,邀请几个朋友过来乐一乐,这下子没得玩了。」 「没有我们,-还是可以开party啊!」 「这几天旅馆的客人没多少年轻人,她开party一点乐趣也没有,如果-们留在这里,她再找几个岛上的年轻朋友,就可以弄个小型的party热闹一下。」不愧是自家姊妹,姚骆馨很清楚姚骆艳的盘算。 「真不好意思,我们害-扫兴了。」 甩了甩手,姚骆艳很无奈的认了,「算了,我下礼拜又有新工作,我还是利用这几天养颜美容吧!」 「对了,怎么没看见trachelium?」 姚骆艳伤脑筋的做了一个鬼脸,「那家伙的时间通常比别人慢上两三个小时,我们七点半用早餐,他最快也要九点半才会出现,没办法,他是艺术家,生活习惯一向与众不同。」 「我可以在离开之前见到他吗?」 「这很难说,没有人可以把他从床上挖起来,他都是睡到自然醒。」 话刚刚落下,姚骆云就像一阵和风似的飘进餐厅。 「真是稀奇,你今天起得还真早。」 「我的耳朵好痒哦!」姚骆云还一脸睡意迷蒙。 白眼一翻,姚骆艳忍不住嘲弄道:「哎哟!你也太神奇了,我们刚刚念到你,你耳朵就痒了。」 「纱纱有事找你。」姚骆馨直截了当的说。 惺忪的眼眸总算是清醒过来,姚骆云雀跃的在蓝君纱身旁落坐,「我正好有事告诉-,我昨晚收到画廊传来的e-mail,我的画展订在下个礼拜五,我已经请画廊的经理将请柬寄到府上,-回到家就应该会收到了。」 「太好了,我已经等好久了。」蓝君纱喜孜孜的拍着手。 鞠躬致歉,他愧疚的解释,「这都是因为瞿影风的关系,这个月他不在台湾,找的画展只好跟着延期。」 「谁是瞿影风?」好耳熟的名字,她好象在哪里听过。 「他是画廊幕后的大老板,所有在画廊展示的作品都要先由他过目。」 「这家伙姿态摆得还真高。」 「-误会了,这是他对画廊旗下的画家所展现的尊重和关心。」 「哦?」 「不过,他这个人的确很强势、很霸道,什么事都要人家依着他的规矩。」合着掌,姚骆云一脸崇拜的接着又道:「当初若没有他的赏识,今日画坛就没有夕雾这号人物了,他可以说是我的恩人。」 「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你没有才华,他又怎么会赏识你?」她知道自己没必要排斥一个不认识的人,可是她就是不喜欢那种强硬的男人。 「千里马也要遇到伯乐,-说对不对?」 「这倒是。」 「如果遇见瞿影风,可以请-代我向他问候吗?」 「你不出席画展吗?」 姚骆云腼腆的一笑,「我只是单纯喜欢画画,对于交际应酬的事,我是一窍不通,这方面一直都是凯丽帮我打点……对了,凯丽是画廊的经理。」 「好吧,如果我遇到那位大老板,我会代你向他打招呼。」反正只是很简单的问候,她应该可以忍受对方的傲慢无礼吧! 「对了,-不是有事找我吗?」 「我是想跟你说一声,我今天就要回台湾了。」 好象遭逢打击似的,他顿时双肩下垂,那模样显得好脆弱,「这么快,我还想找-们去浮潜,gentiana有一艘很棒的游艇,他可以载我们出海到附近的另一座岛,那里很适合浮潜。」 「对不起,以后还有机会嘛!」 「我怕-太忙了,以后没机会来这里了。」 「我一定会来。」 「如果我回台湾,我也会去找。」姚骆云孩子气的跟她勾手立约。 「我记得九点有一艘船离开传说之岛,我们想用完早餐就出发,可以吗?」 「我可以开车送-们去搭船。」姚骆艳自告奋勇的起身道。 看了一眼手表,言沁欢提醒,「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拿行李下来了。」 「我帮-们。」姚骆馨跟着她们起身上楼。 终于要向传说之岛说再见,蓝君纱彻底松了一口气,可是,这表示她就此摆脱传说的梦魇吗? 这是夕雾的画,洋溢着青春气息,绽放着浪漫色彩,天真无邪的女子对着优雅的波斯猫说话,-专注的眼神说明-是多么认真的倾听,也许是女子脸上灿烂的笑容吸引着-,也许是女子全身散发的热情迷惑着。 「你怎么也迷上夕雾的画?」邵平一脸猜测的看着站在画作前方的瞿影风,跟在他身边工作也有六、七年了,他知道他对艺术有着独特的品味,可是艺术对他来说只是买卖,他很少珍藏画家的作品。 笑而不语,瞿影风的目光依然执着在画上。 抚着下巴,邵平再一次仔细的打量,他也看过夕雾每一幅作品,眼前这幅画绝对不是最棒的,如果老板有意收藏,也不该挑上这一幅,除非……「还是说,你迷上的是他画里的女主角?」 「你认为她是真有其人吗?」 「这个嘛……夕雾的画太过浪漫了,感觉不真。」不过,就是因为这个味道迎合那些喜欢梦幻的人,夕雾才会在画坛崭露头角。 「所以,我怎么会迷上画里的女主角?」 是吗?可他看起来好象不是这么回事,他的眼神太过痴狂,显然已经对画上的女子失了魂。 「可是我想,夕雾不可能凭空画出这么一号人物。」 「那又如何?」没错,如果没有真实的触动,怎能呈现富有生命力的画作?其实,夕雾不过是将真实变成梦幻的魔法师。 「如果她真的存在呢?」 「我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可以问凯丽,她一定知道答案。」 顿了一下,瞿影风转过身走回办公桌坐了下来,「不,我宁可当她不存在。」 「为什么?」邵平疑惑的挑了挑眉。 「真实不见得是好事。」因为情不自禁的为「她」着了迷,而强行把这幅画留在身边,这已经违反他自己的原则,若再知道她身在何处,他会怎么做?这个答案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这太有趣了,邵平忍不住调侃道:「你不会告诉我,你也开始崇尚浪漫吧!」 耸耸肩,他满不在乎的说:「偶尔浪漫一下也无妨。」 「你是在开我玩笑吗?」 「你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摇着头,邵平实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每天看着她,却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你怎么受得了这种滋味?」 「我只是纯欣赏。」 是吗?他很怀疑,不过,身为属下,他应该遵守适可而止的道理。 「老板,你会出席夕雾明天的画展吗?」 「这是当然,不过别惊动媒体,也别告诉画廊我会过去,我中午会抽个时间过去瞧瞧。」 「这一次你不打算帮夕雾制造话题吗?」对于画廊旗下的画家,老板总是费尽心思行销,即便是个没没无闻的新人,何况夕雾是他最重视的画家。 「不必了,媒体自己会主动帮他制造新闻,你不要忘了,夕雾每一次画展都有十二幅作品,可是这一次……」他的视线再度移向墙上的画。 「我懂了,媒体一定会主动追查第十二幅画的下落,这幅画一定会跟着水涨船高……等等,你准备把这幅画送回画廊供大家欣赏吗?」 「不。」 「你可以不送出去吗?」 「我已经是这幅画的所有人,我不想让别人瞧上一眼,谁敢有意见?」 「你……你这个人真的很任性。」他的老板就是这副德行,真是伤脑筋。 「你放心,除非必要,否则凯丽不会供出这幅画的下落。」 「不过,这件事一定会惊动夕雾,我想他大概不乐意见到自己的作品永远藏在这里,而不跟大家见面吧!」 「我会跟他解释,他会得到应有的补偿。」 邵平懊恼的抓着头,「真是的,不过是一幅画,你让大家看一眼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就是不喜欢。」 「你……算了、算了,我败给你了。」还说他没有迷上画中人,瞧,他的占有欲那么强,明摆着不准别人有非分之想,这根本是「中毒」了嘛! 「明天一早别忘了请花店送花过去。」 「这个你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 收回视线,瞿影风马上变成高高在上的老板,「你把下个月拍卖会的资料准备一下,我们十分钟后开会。」 轻松时间过去了,邵平也立刻摇身一变回复下属的身分,「是,老板。」 虚弱的趴在办公桌上,蓝君纱像天要塌下来似的苦着一张脸,最近小欢开始放手不再提供她任何协助,她的工作量一下子暴增……呜!她好想放声大哭,她怎么如此命苦?她的工作怎么老是做不完?完了,她已经没办法想象少了小欢之后,这里会变成什么德行?天崩地裂吗?不,天还没崩,地还没裂,她会先发疯! 一阵痛苦的呻吟,她无助的喃喃自语,「我可以不要当总经理吗?」 有人清了清喉咙,她的口气充满了遗憾,「总经理,这恐怕很困难,-要尽早向对现实。」 抬眼一瞪,她怎么会有这种不知死活的秘书?!「唐婉儿,如果不是小欢强力推荐-,说-有多么机灵多么能干,我一定不会用。」 「总经理,我说话就是不会拐弯抹角,-习惯就好了。」如果不是因为言沁欢是她大学的直属学姊,一直很照顾她,她还不愿意舍弃原来的公司跳槽到这里。 「-要我习惯-?」尾音上扬,这太没有道理了吧! 「如果不习惯我,-怎么跟我培养工作上的默契?」 哑口无言,她怎么一下子从优势处于劣势? 「-不能辞退我,就得适应我,我们才可以合作得愉快嘛!」 「好好好,算-对。」蓝君纱总算是看明白了,小欢为什么帮她选这种秘书,因为她拿这种不知死活又不识趣的人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 「总经理,我们合作不到五天,-还不清楚我有什么地方值得言特助推荐,不过,相信过些日子-对我有所认识后,-就会庆幸自己拥有我这个秘书。」 皮笑肉不笑,蓝君纱凉飕飕的道:「-对自己倒是挺有信心!」 「我真的很不错嘛!」 「-……算了、算了,我不跟-计较这些……等等,-怎么会在我的办公室里?」眉一挑,她凶神恶煞似的瞅着唐婉儿,她既没请她进来,也没听到敲门声哦! 「我是来提醒总经理别忘了今天的画展。」避重就轻,唐婉儿可不会承认自己没敲门就闯进来,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这么不懂礼貌,因为门没关,她很自然的就走进来,没办法,她的顶头上司毫无威严,她不自觉的想跟她当朋友,而不是想跟她保持距离。 跳了起来,蓝君纱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跳脚,「对对对,我都忘了今天有画展……我把请柬放到哪里了?」 「左边第一格抽屉。」 咦?斜睨了她一眼,她依着提示打开抽屉,果然看到请柬。 「总经理可以利用中午用餐的时间过去,那时候画廊人比较少。」 同意的点了点头,她好奇的一问:「-的视力是二点○吗?」 「我的视力没那么好,不过也不差啦!」 「-怎么知道我把请柬收在这个抽屉?」 「我当场看-收进去的啊!」回答得还真是理所当然。 「喔!」这家伙的记忆力未免太好了……不不不,也许该说她自己太散漫了,小欢太了解她,她挑选秘书想必会「对症下药」。 「总经理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不用了,小欢呢?」 「总经理忘了吗?言特助陪总裁出席一场国际会议,下午才会进公司。」 顿了顿,蓝君纱懊恼的抓着头发,「我怎么会忘了呢?」 「这种小事哪用得着总经理记着?我来就可以了。」 偏着头,她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嘛,原来-也会说好听的话。」 「总经理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公司经营好,还有,总经理不可以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应该做的事情就要做好。」 笑脸顿时垮了下来,她僵硬的咬着牙道:「-比小欢还唠叨。」 「言特助交代过,总经理常常忘了自己的身分,我要不时的耳提面命。」 受不了了,蓝君纱下耐烦的甩了甩手,「-去忙,这里没-的事了。」 「是,总经理。」 再一次瘫在办公桌上,她忧愁的长声一叹,她已经可以预见未来的生活会有多么悲哀,谁来拯救她? 一、二、三……十一?摇着头,蓝君纱从前面到后面数了一遍又一遍,十一就是十一,trachelium的幸福数字--十二--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买走了吗?不对,在这些画当中,已经有两幅标示上已出售的字样,这就表示找到买主了,而买主会等到画展结束后再取走画,换言之,姚骆云以她为模特儿的画根本不在今天的展示当中。 这怎么可能?两个多月前姚骆云送画来台湾的时候,他们见了面,他还特地让她这个模特儿先过目,她很确定有那幅画的存在。 别急,她在这里胡思乱想也不是办法,还是先回办公室打电话给trachelium,他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匆匆忙忙的转身准备离开画廊,却撞上刚刚推门而入的人,如果不是对方及时伸手搂住她的腰,她这会儿肯定摔得四脚朝天。 「对不起……」当目光看清楚眼前的男人,蓝君纱微微失了神,这个男人有一张非常霸气、非常阳刚的脸,说他是男人中的男人,再贴切不过了。 他是在作梦吗?震惊的瞪着那张「熟悉」的容颜,瞿影风的语气不禁多了一份急迫和强硬,「-是谁?」 皱了一下眉头,她没好气的道:「我已经跟你说对不起了,你还想干什么?」 「-的名字?」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口气越来越焦躁,他一心想确定她是有名有姓的真人。 冷冷一笑,她一字一句的说明自己的立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想知道。」简洁有力,他的权威不容置疑。 厚!这实在是太可笑了,他想知道,她就得告诉他吗?no,她蓝君纱就是讨厌这种唯我独尊的人,「我偏偏不告诉你,你想怎么样?」 顿了顿,瞿影风激动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下来,唇角微微上扬,他的心情似乎非常愉快,「-不告诉我,我还是查得到。」 「你有本事去查啊!」她语带挑衅的仰起下巴。 「-很拗。」 嘻!蓝君纱得意扬扬的反问道:「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们来打个赌,我会在一个礼拜之内找到。」不曾有人胆敢向他的权威叫阵,他没想到接受挑战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 「我没兴趣跟你打赌。」 「没兴趣,还是不敢?」没等她回答,他又试探的问:「-认识夕雾?」 trachelium?全身寒毛一竖,她警觉的看着他,「我没必要告诉你。」 「-的表情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挺起胸膛,她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到,她也懂得耍嘴皮子唬人,「表情不见得代表真相,我不说,就等于没有答案,你慢慢猜吧!」 笑开了嘴,瞿影风从来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他喜欢她这只聪明难驯的野猫。 「你无话可说了是不是?」她不喜欢他的笑容,感觉好象找到猎物的老虎。 「-很有意思。」 「那又如何?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吗?」他的眼神却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他跟她将会有牵扯不完的关系。 微微一颤,他的目光令她局促不安,她终于意识到两人亲密的距离,「先生,可以请你放开我了吗?」 没有异议的松开手,他补上一句,「我叫瞿影风。」 吓了一跳,蓝君纱不自觉的脱口而出,「瞿影风?」 「-认识我?」他唇角噙笑的扬起眉。 「不,不认识。」这不是谎言,她只是耳闻其名,算不上认识,可是,她干么觉得很心虚呢? 「我很高兴认识。」 「谢了,可惜本小姐不想认识你,拜拜了!」哼!她大摇大摆的越过他走向大门,她这个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不会顾虑人家的面子。 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瞿影风信心满满的说:「我们会再见面。」 回头送上一个鬼脸,蓝君纱推开玻璃大门走出画廊,当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听见身后传来示威的一句-- 「-等着瞧吧!」 霸道!嚣张!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的男人! 噘着嘴,蓝君纱忍不住嘀咕着,「真是的,那个家伙怎么会是瞿影风?」 不过,他果然跟trachelium形容得一模一样--令人讨厌!- 等着瞧?是吗?他以为她那么轻易受人摆布吗?哼!他还是作白日梦比较快吧!她说什么也不会跟他扯上任何关系,哪天他们不小心在路上相遇,她也会视而不见,他最好认清楚,他没有那么了不起…… 哎呀!甩了甩头,她干么老想着那个家伙?他充其量只是个不愉快的小插曲,他们不会再有交集,她何必跟自己过不去?生气只会气坏自己的身体,一点意义也没有,她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她的画。 说到她的画,她怎么也想不通,「奇怪,为什么我的画会不见呢?」 「-一个人喃喃自语在念什么?」 吓了一跳,蓝君纱瞪着坐在办公桌前面的言沁欢,「-想吓死人啊!」 「我敲了门,-没听见吗?」 「我……我在想事情。」 偏着头想了想,言沁欢开玩笑似的道:「-想的一定不是公事,-对公事从来没这么认真。」 「-这是什么话?我就这么差劲吗?」她不服气的噘起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从-以往的工作态度作出推测。」 双肩下垂,她非常丧气的承认事实,「是,如果我对工作可以认真得起来,我就不用每天愁眉苦脸。」 「我还记得不久之前-曾这么说---只是讨厌当女强人,并不表示-做不到-的雄心壮志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我会说那些话,还不是为了让-安心嫁给亚德曼。」当初她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现在她很确定没有什么事、什么人可以阻止小欢跟亚德曼在一起,他们的爱疯狂得令人嫉妒。 「我知道-是为了安我的心,可是我也知道-并非没有本事,-只是太容易心浮气躁了,于公于私都是如此,这一点-要自我调整。」 「自我调整?这种事哪有那么容易?」她又不是不了解自己的性子。 「如果-肯用心学习,没有什么事做不到。」 「是,我会用心学习。」小欢说什么都好,她现在没心情烦恼这种事。 如果小姐不肯身体力行的实践这道理,她话说再多也是没有意义。言沁欢话题一转,「-今天不是去看画展吗?」 「是啊!」心情越来越低落,她今天好象没有一件事情顺遂。 「画展成功吗?」 「我怎么知道?」 瞧她那副郁闷的样子,言沁欢关心的问:「怎么了?-好象不太高兴。」 「我根本找不到那幅画。」 「找不到?!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想打电话问trachelium……对对对!打电话,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蓝君纱立刻拿起话筒。 「-别急着打电话,如果trachelium没有展出那幅画,他怎么可能不告诉-?我想,这件事-应该先询问画廊的经理,画展是她在筹画,她一定知道那幅画的下落。」言沁欢的头脑还是比蓝君纱清楚。 「画廊的经理……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她懊恼的抓了抓头。 叹了声气,言沁欢实在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就是这个样子,遇到事情总是心浮气躁,这样如何处理事情?」 「我……这是trachelium的画展,我想他一定很清楚嘛!」 「trachelium不是告诉过-,他只是单纯的喜欢画画,根本不管画廊的事,而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待在传说之岛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不管如何,他总会帮我把事情弄清楚的。」 「这倒是。」 「我先打电话问画廊的经理。」翻出请柬,蓝君纱找到画廊的电话,如果不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今天晚上她就别想睡觉了。 第三章 「trachelium,你终于来了。」一看到姚骆云,蓝君纱立刻冲上前抱住他。 「纱纱,这里是机场。」姚骆云难为情的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他知道她生性热情直率,可是他真的不习惯众人的眼光。 「机场又怎么样?我真的好高兴看到你。」她说得好象他们好几年没见面,事实上距上次分离十天还不到,这还不是因为她长途电话的骚扰,逼得他不得不收拾行李飞来这里向她报到。 「我也很高兴看到。」他宠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可以先把行李送到饭店,再坐下来慢慢聊吗?」 「哎呀!」她不好意思的拍了一下脑袋瓜,「我真是胡涂,又是搭船、又是搭飞机,你现在一定很累,我先送你到饭店。」 一个小时后,他们坐在饭店的咖啡厅里,蓝君纱迫不及待的说:「你一定要帮找找到那幅画的下落哦!」 喝了一口咖啡,姚骆云慢条斯理的问起,「-先告诉我凯丽怎么说?」 「她说那幅画早就被买走了,可是她又不告诉我买主是谁。」 「这没什么好奇怪,画廊是不会随便透露买主的身分,有些艺术品的收藏家不喜欢招摇,不过,画展没有结束之前,画应该留在画廊。」 「就是啊,至少也要让大家看一眼嘛!」 「-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顿了一下,她忍不住问出心里的不安,「你想,那幅画有没有可能在瞿影风手上?」冷静下来,她的脑袋瓜也变灵活了,仔细推敲,她想除了画廊的幕后老板,还有谁可以决定那幅画的命运? 「瞿影风……这不是不可能,可是他不会把画藏起来。」 「也许他看那幅画不顺眼。」 「如果他不满意我的作品,他会事先告知,他不会擅自拿掉作品,而且,凯丽说画已经卖出去了,这是绝对错不了。」 可是,她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跟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有关。 「纱纱,-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那幅画。」 点点头,她现在只能暗暗祈求这件事跟瞿影风毫无关系,否则……「如果找到画,你可以帮我跟买主商量,请他把画转卖给我吗?」 「-怎么没告诉过我-想要那幅画,我可以送。」 「我自己可以买下那幅画,我只是没想到有人手脚那么快。」虽然trachelium画得很棒,可是若非画里的主角是她,她可没有兴趣珍藏。 「这都是我的错,当初如果先问过-的意思,那幅画就可以列为非卖品,现在也不会有这些麻烦了。」姚骆云真的很自责。 「不不不,这也是我自己的想法,不是你的错。」 「我会尽力帮-把画买回来。」 「谢谢你。」 「我会尽快给-消息。」 「那就麻烦你了,我等你的消息。」 一通电话,姚骆云就查到画的下落,再一通电话,他就见到了瞿影风。 「我还以为你不来看画展,你怎么会改变主意?你去过画廊了吗?」瞿影风好象完全不知道他的来意。 「我不去画廊,我是为了那幅『纯真』来的,我听凯丽说画在你这里。」 眉一挑,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很酸,「你那么看重那幅画?」 「虽然不是顶尖之作,那却是我最喜欢的作品。」 闻言,他越来越不是滋味,语气也变得越来越急促,「那幅画的女主角是不是真有其人?」 即使注意到他的异样,姚骆云还是不改他轻盈柔和的语调,「她百分之百是真的,我喜欢从真实当中寻找感动。」 情难自抑的心跳加速,他忍不住继续追问,「她在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显然令他困扰,姚骆云迟疑了半晌,反过来一问:「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找她吗?」 「你先告诉我如何找到她?」 伤脑筋的摇了摇头,这家伙就是这么任性,总是要别人顺服他,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有些事他得先说清楚,「她请我代为转达,她想买回那幅画。」 「我会自己跟她谈这笔买卖。」 「你不会为难她吧?」 「买卖若不是你情我愿,怎么可能成交?」 「如果她想要那幅画,我希望送给她。」 「这可能太迟了,我已经买下那幅画,当然,我必须向你致歉,我没有将那幅画送到画廊展示。」 「现在把画送到画廊也不迟。」 「我不想让其它人看到这幅画。」 唇边扬起似有若无的笑意,姚骆云有些莫可奈何的说:「我觉得很遗憾,可是我想,我大概改变不了你的心意。」 「我会补偿你,你要什么尽管开口。」 「我可以要求你的保证吗?不要伤害她,她是我的好朋友。」 原本僵硬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下来,不过,瞿影风不忘再确认一遍,「她只是你的好朋友吗?」 「如果她是我的心上人,我也舍不得将那幅画展示在众人面前。」 「你可以得到我的保证。」 终于,姚骆云取出随身记事簿,递上蓝君纱的联络资料。 「蓝君纱。」轻声呢喃,他总算知道她的身分了。 「纱纱性子很倔,你可别跟她硬碰硬。」其实姚骆云真正想说的是,蓝君纱是一匹难驯的野马,如果他想强势的霸王硬上弓,他肯定弄得满身「瘀青」。 「我已经领教过了。」回想当时情景,笑意浮上脸庞,他第一次发现「斗嘴」可以这么快乐,向来他最讨厌人家跟他唱反调,尤其是女人,有些女人喜欢要性子来吸引他的注意力,殊不知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不听话的女人,不过,他没想到他会遇到一个比那些女人还嚣张的女人,偏偏,自己是心甘情愿送上门。 「你见过她了?」 「算是见过面了,你曾经在她面前提过我吗?」 「提过。」 果然!她早就「认识」他了,既然她喜欢装傻,他就陪她玩玩捉迷藏的游戏。 「夕雾,别告诉她画在我手上,我自己会跟她说清楚。」 「这……我不想欺骗她。」 「我是叫你『不说』不是叫你『欺骗』。」这两者差得可远。 这还不是在为难他吗?「纱纱一定会问,我不可能不说。」 「你可以想办法让她没机会问。」瞿影风似乎早就算计好了。 没机会……微皱着眉,姚骆云显然很困扰,不过,他还是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这好象很对不起纱纱。」 「我不会让你后悔。」 「纱纱如果知道我刻意隐瞒她,她很可能会跟我绝交。」 「我会摆平她,你可以放心回去了。」 「你已经打定主意,我不能反对是吗?」 「正是。」 虽然很无奈,姚骆云还是妥协了,「我可以保持沉默,不过,可以请你等我离开台湾以后再去找她吗?」 瞿影风二话不说的点头同意,「我会配合你。」 苦等了三天,蓝君纱终于听到姚骆云的声音。「trachelium,我总算等到你的电话了,我还以为你被人家绑架了。」 「对不起,我临时有事赶着回传说之岛,我没办法在离开之前见-一面。」姚骆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促。 「你要回去了?」这是什么情况? 「对,我现在在机场。」 「你在机场?」她很想控制自己的音量,可是他怎么可以一声不响的就离开?! 「-别着急,我已经找到那幅画了,可惜我没办法说服他把画卖给-,不过,他答应跟-当面谈这笔买卖,接下来就靠-自己了。」 松了口气,他没忘了她的事。「我如何找到他?」 「这个-不用担心,他很快就会跟-联络了。」 疑惑的皱着眉,她好奇的继续追问:「他是谁?」 手机那头突然断讯似的一片沉寂,半晌,姚骆云仓皇的声音再度传过来,「纱纱,我不能跟-说了,我要登机了,我们再写mail联络,拜拜!」 「trachelium……」这一次,手机那头真的断讯了,她眉头不禁纠在一块,这家伙怪怪的,好象迫不及待想挂她电话。 没等她细细推敲,唐婉儿就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总经理,这是弗罗伦斯拍卖公司的瞿先生派人送来的邀请函。」送上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粉红色请柬,唐婉儿眼里写满了好奇。 「什么?」 「弗罗伦斯……」 「-说他姓什么?」她急切的打断唐婉儿,她可没耐性听她重述废话。 「瞿。」 一阵寒气袭来,她打了一个哆嗦,瞿?难道是瞿影风吗? 「总经理,-怎么了?-没事吧!」唐婉儿担心的俯身向前,总经理惨绿的脸色看起来好象见到鬼似的。 虽然力持镇定,她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的泄漏慌乱的情绪,「我……没事,如果没其它的事,-可以出去了。」 迟疑了一下,唐婉儿点了点头,「我先出去忙了,总经理有事再叫我。」 转眼问,办公室静悄悄的一片,唯有自己的呼吸声回荡其中,蓝君纱颤抖的打开信封取出邀请卡,翻开一看,上头只见苍劲有力的四个字--我要见。 这是邀请函吗?她愤愤的咬着牙,虽然没有署名,但是她很确定这是出自于瞿影风之手,她「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人会像他这么霸道无礼……等等,他怎么知道她的下落? 念头刚刚转过,她的手机就响了,陌生的电话号码教人无法猜到对方的身分,可是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是瞿影风。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公式化的接起电话,「你好。」 「我是瞿影风。」 「请问你有何贵干?」她要冷静响应,千万别让他气昏了头。 「我想,-应该已经看过我的邀请函了。」 咬牙切齿,她实在忍无可忍,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如果我手上这张卡片可以称之为邀请函的话,没错,我确实是看过了。」 她的不悦不但没有激怒瞿影风,反而惹得他哈哈大笑。 脸色一沉,蓝君纱冷冷的道:「我说错了吗?」 「不是,我的邀请函确实有不当之处,我只是认为亲自邀请比写在卡片上来得慎重。」他说得理直气壮,可没有替自己辩解的用意。 邀请?哼!他是在命令她吧! 「今天晚上六点我去接。」 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她觉得太可笑了,「我有答应接受你的『邀请』吗?」 「-会接受,我早就说过了,我们还会再见面。」 「你凭什么?」她讨厌他的自信,好象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当中,开玩笑,她蓝君纱是个有思想有主见的人,岂会任他操纵? 「如果-想要那幅画,-不会拒绝赴约。」 全身顿时一僵,她始终挥之不去的预感终于应验,现在,她总算搞懂了,她被trachelium「出卖」了,怪不得他急着回传说之岛。 「那幅画在你手上?」她还是要他亲口承认。 「-来了不就知道了吗?」 「你……」这个可恶至极的男人,她诅咒他不得好死,「好,我去,你告诉我地点,我自己开车过去。」 「费蒙里欧酒店,我会请服务生在大门口接。」 「好,我会准时赴约。」 一看到蓝君纱,瞿影风立刻起身迎接,「-来得正是时候,餐点刚刚送来,我帮-点了龙虾和牛排,-还想吃什么吗?」 「我愿意付两倍的价钱买回那幅画。」她可没心情跟他-唆客套。 彷佛没听见她的话,他优雅的落坐,「-不先坐下来吗?」 虽然他们所在的位子相当隐密,可是站着确实不好说话,她坐了下来,不过嘴巴一刻也不肯放松,「如果两倍你还不满意,你就自己开口。」 「-的性子一向这么急吗?」 「这不关你的事。」 不想争论的耸耸肩,他径自拿起刀叉开始享用晚餐。 她微微皱起眉头,这个男人实在很令人生气!「喂,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究竟要多少钱?」 「享受美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我不想在用餐的时候讨论这么市侩的话题。」 「请你搞清楚,我是来跟你讨论那幅画,不是来跟你吃饭。」 唇角似笑非笑的轻轻上扬,瞿影风的态度看似慵懒,语气却是绝对的强势,「谈判权在我手上,-应该按着我的游戏规则来玩。」 「你……好,你的游戏规则是吗?没关系。」她恨恨的低头用餐,他最好别太神气,一旦他手上的筹码不见了,她就会让他尝到苦头。 「用餐的时候最好保持愉快的心情,免得消化不良。」 当作没听见,蓝君纱继续埋头苦干。 「吃东西最好不要狼吞虎咽,不小心可是会噎到。」 没好气的抬头瞪他,她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再重述一次,这不关你的事,如果看不顺眼,你就别看。」 倾身向前,他的眼神如同火焰般炽热,「没办法,我就是喜欢看。」 双颊羞红,她别扭的重新低头用餐,讨厌的家伙,他干么用那种目光看她?怎么办?她心跳得好慌好快,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好吃吗?」他不知道看女人吃东西也可以成为一种享受,她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她太难驯了,可是,他就是情不自禁的为她着迷,她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热力,就像一个发光体,自然而然牵引着众人的目光。 蓝君纱胡乱的点点头,她是哪根筋不对劲,竟然为这个男人……太可笑了,她讨厌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为他心慌意乱?冷静下来,她只是没碰过像他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一时之间慌了手脚而已。 「-不用紧张,我不可能在这里把-吃了。」瞿影风状似开玩笑,脸上的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这是他的预告,她等着成为他的囊中物。 身子轻颤,她不知道他这句话有何用意,可是她有一种预感,她的麻烦可大了……缓了口气,她力持镇定的看着他,「如果你不想用餐,我们可以开始谈正事了。」 「没有什么事比吃饭来得重要,我们还是先用餐吧。」 终于结束晚餐后,她迫不及待的回到主题,「我们现在可以谈那幅画了吗?」 喝着咖啡,他不疾不徐的道:「那幅画的名字叫『纯真』。」 「我管那幅画叫什么名字,你开价吧!」 「如果-是用这种态度跟人家谈判,-成功的机率绝对是零。」 「我……我的态度哪里不对?」 「心浮气躁是成不了事。」 她想为自己辩解,该死的是,她现在确实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焦躁……可恶!她是冲动没耐性,但还不至于意气用事横冲直撞,可是为什么碰到他,她的情绪就像脱缰野马,完全无法控制? 清了清喉咙,蓝君纱不自在的放低嗓门,「你要不要把画卖给我?」 「我很喜欢那幅画。」 「请你直接说重点。」 「我实在很舍不得,我得考虑看看。」 「你在耍我。」 「如果-有钱,-会为了钱卖掉自己最珍爱的收藏品吗?」 张着嘴,她却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因为她的确不会干这种事。 「我们的答案都是一样--不会,可是因为-,我愿意考虑看看。」 「你……用不着说得那么好听,你根本没有诚意。」 手一摊,瞿影风一副很无奈的说:「-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气死她了……沉住气,不过是两三天,她可以等。「你说,你要考虑多久?」 「几天吧!」 「你说清楚,究竟是几天?」 「如果我决定好了,我自然会告诉-,-就稍安勿躁,等吧!」 等?真是令人讨厌的字眼,可是谈判权不在她手上,她还能怎么样? 走过来,走过去,蓝君纱气得一刻也静不下来,那个可恶的臭男人,他是存心吊她胃口,不过是一幅画,他怎么可能拿下定主意?他心里恐怕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他是故意要着她玩,谁教她摆臭脸给他看,他不惩罚她,如何维护男性尊严?尤其像他这种唯我独尊的男人,更是无法忍受她的不驯。 「纱纱,-在做什么?」结束情话绵绵的越洋电话,言沁欢正准备走回屋内。 吓了一跳,蓝君纱仓皇失措的看着好友,「我……散步啊!」 「这还真是难得。」言沁欢似笑非笑的挑着眉,她平时可没有这种闲情逸致。 「我睡不着觉,出来散步不行吗?」 「当然可以。」 看着她手上的手机,蓝君纱笑道:「奇怪,-干么每次都跑来花园讲电话?」 「我、我出来散步,刚好接到电话。」 「是吗?」她戏谑的眨着眼睛,「我还以为是房里太热了,你们不小心隔着手机点燃欲火,又没办法灭火,实在是太痛苦了,所以,还是跑来这种通风一点的地方讲电话比较安全。」 羞红了脸,言沁欢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在胡说八道什么?」 「有一次我不小心看到某个人一直对着手机那头的人kiss,那不是-吗?」她真的很受不了他们,隔着遥远的距离,热情的火花还旺盛得连旁人都感受得到。 「-……讨厌!」言沁欢窘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我看,-还是赶快飞到法国找他,欲望得不到纡解可是很难熬,-不怕他打野食吗?」 「亚德曼不会做这种事。」 「-对他就这么有信心?」 「-不知道他有多爱我。」 「我从来没有怀疑他对-的爱,不过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欲望来势汹汹的时候,爱情算什么东西?」 偏着头,言沁欢很困扰的看着她。 「-干么?」 摇着头,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讨厌男人?」 「我……因为男人就是很讨人厌嘛!」尤其是瞿影风! 这可就伤脑筋了。「男人那么讨厌,-找得到对象吗?」 「我……」蓝君纱早忘了这件事。 「还有,-说要参加社交宴会,可是从传说之岛回来已经两个礼拜了,-没有出席任何公开场合,请问,-怎么找对象?」 「我……因为工作忙嘛!」越说越小声,虽然她不是有意逃避这件事。 「这是借口,-根本无心找个对象定下来嘛!」 「我……哎呀!等我把那幅画的事情解决好了,我一定会认真找对象。」为了证明自己绝不虚言,她随即举起双手道:「我可以向-保证。」 「-找到那幅画了?」 揉了揉太阳穴,她郁闷的说:「别问了,我现在没心情谈这件事。」 「-遇到麻烦了是不是?」 「我、我会遇到什么麻烦?」 「男人。」 顿了一下,蓝君纱夸张的哼了一声,「拜托,我遇到的男人数都数不清,我怎么可能摆不平一个男人?男人根本不值得我伤脑筋。」 掩嘴一笑,言沁欢已经从她的态度找到答案。 嘟着嘴,她一脸不悦的瞪道:「-笑什么?」 「-实在不善于隐藏自己,有话不说,表情也会泄漏-的秘密。」 「我、我哪有秘密?」 眨了一下眼睛,言沁欢压低嗓门问:「那个让-心烦气躁的男人是谁?」 「我、我哪有心烦气躁?」 「-不说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不要逃避爱情。」 白眼一翻,她可笑的道:「-想太多了,这跟爱情一点关系也没有。」 「真的没关系吗?」 「我只是想把画从他手上要回来,这跟爱情有什么关系?」她最讨厌那种霸道嚣张的男人,她有可能跟他结仇,就是不可能跟他扯上爱情。 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言沁欢笑着说:「原来,-的画在『他』手上。」 连忙-住嘴巴,蓝君纱又羞又恼的瞪着好友,没想到她这么贼! 「看样子,他一定是拿那幅画刁难-,-才会烦得睡不着觉。」 「那家伙不会得意太久,我很快就会把画拿回来。」 笑而不语,言沁欢已经在她身上闻到春天的气息,她有一种预感,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放下这里的一切飞到法国。 第四章 看着表上的时间,蓝君纱不耐烦的搅动瓷杯里的咖啡,无论如何,今天她一定要跟他做个了断,她非要缠着他开出价码不可,有了价码,还怕她付不出来吗? 不过,他是个难缠的家伙,开出来的「价码」恐怕也不会太便宜她。 「好难得,-竟然主动打电话邀我喝咖啡。」 瞪着悄悄的在她对面落坐的瞿影风,他笑得春风得意,教人看了不舒服极了,她没好气的道:「你少臭美了,我可没兴趣跟你喝咖啡,我只是想问你……」 「我快渴死了,我想先喝杯冰咖啡。」他像个孩子似的看着她。 张着嘴半晌,她无奈的叹了声气,挥手招来服务生。 点了一杯冰咖啡,再喝口冰开水,他笑盈盈的道:「-请我喝咖啡,我请-吃晚餐,这样公平吧!」 「我又不是没钱吃饭,用不着你请我。」 「我怎么可以白白喝-的咖啡。」 「我没有……」她的话再一次被打断,因为服务生送来了冰咖啡。 兴高采烈的喝了一口冰咖啡,瞿影风好满足的道:「真是太棒了!」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决定一口气说出约他见面的目的,「三天了,你应该考虑得差不多了吧!」 彷佛没听见似的,他继续享用冰咖啡,直到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已经濒临抓狂边缘,他才懒洋洋的开口,「这实在很难决定。」 缓了口气,她试着保持冷静,「你到底想怎么样?」 皱了一下眉头,他一副嘻皮笑脸的道:「拿-来交换怎么样?」 「你说什么?」两眼一瞪,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有了人,我还用得着那幅画吗?」虽然他的口气没有认真的成分,可是他的目光却是坚定不带玩笑。 「你在作梦。」 「-何必生那么大的气?」他觉得自己好无辜,「-不是说价码任我开吗?我把价码开出来了,接受与否都在-,我又作不了主。」 确实,虽然他的行为卑鄙无耻,可是她又没有明文规定他得开出什么样的价码,而且他也没有拿着刀子逼她签下协议。 「我是精打细算的生意人,我可不想做赔本生意,如果没有相等的价值,我又何必忍痛割爱?就像-,-觉得划不来,当然可以拒绝这笔买卖。」 仰起下巴,蓝君纱骄傲的摆出高姿态,「我用不着为了一幅画把自己卖了。」 瞿影风同意的点点头,「没错,-就让那幅画待在我那里,我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让它每天陪着我入睡。」 「你……」 「我这么看重那幅画,-应该觉得很荣幸。」 「我诅咒你每天晚上作恶梦。」 耸耸肩,他不在意的说:「有美女相伴,作恶梦也值得。」 咬牙切齿,这个可恶的男人,他是故意刺激她! 「今天晚上,我就要试试看这种作恶梦的滋味,明天早上,我会打电话跟-分享结果。」瞿影风像在挑衅似的露齿一笑。 「这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少来烦我。」她好想一拳打过去,看他还笑得出来吗? 「真可惜,我还以为-会很想知道自己诅咒的结果。」 「你没把画卖给我,你一定会后悔。」 「如果我只是为了钱把画卖给-,我才真的会后悔。」 站起身,蓝君纱愤愤的道:「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下妨考虑一下,我会当个好情人,保证-不会吃亏。」 「你去死!」她气呼呼的拿起帐单甩头走人。 这怎么可以呢?因为有她,他的生活变得有乐趣了,他要为她好好活着,他们之间的战火刚刚点燃,好戏要开始了。 谢谢-,我昨晚睡得又香又甜,-呢? 确认了一遍自己在手机上输入的简讯,瞿影风立刻把讯息发送出去,一想到待会儿蓝君纱收到简讯的反应,他就笑得阖不拢嘴,她肯定气得脸色发黑。 「如果每天都来一通简讯,我就不相信-忍受得了。」她不善于掩饰自己,他已经知道如何刺激她,他开始期待她接下来的响应,不过,她很快就会发现,他是不会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间,这只是第一步,而第二步已经蓄势待发,她终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叩叩叩!」在办公室敞开的门上敲了敲,邵平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他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煮咖啡,咖啡是老板和他的活力来源。 「早啊!」放下手机,瞿影风神采奕奕的接过咖啡。 咦?这个情况很怪哦!「你看起来心情很好。」 「昨晚睡得好,心情当然很好。」 「昨晚有美女相陪?」 「算是吧!」 这是什么意思?不过,邵平还来不及追问,注意力已经被刚刚发现的事情给吸引住了,「奇怪,那幅画呢?」 「我把它送回家了。」 恍然一悟的扬起眉,他开玩笑似的道:「你不会准备每天看着它入睡吧!」 他似笑非笑的点头,「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提议。」 「你会不会太认真了?」 「有了她,我每天晚上都会有好梦。」 白眼一翻,这家伙会不会太过沉溺了?「你把她说得好象真人。」 一口气喝掉手上的咖啡,瞿影风轻轻吐道:「我看到她了。」 「你看到……她?画中人?」眼睛瞪得好大,邵平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 「她叫蓝君纱,是夕雾的好朋友。」 「你不是说,宁可她不存在吗?」他忍不住取笑。 「我是无意间在画廊遇见她。」应该说这是天意吧! 瞧他的眼神,魂都被勾走了,邵平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看样子,她一定比画中人还令人心动。」 「画中人再美也是假的,假的怎么可以跟真的比较呢?」如果真要他拿两者做比较,他只能说画中的她令他着迷,真实的她却令他热血沸腾。 这下糟糕了!邵平伤脑筋的摇着头,「我看你真的沦陷了。」 「你看得太严重了。」 「我从来没看过你对哪个女人这么兴奋。」 「我不曾遇过像她这么有趣的女人。」 「如果没有沦陷,她再有趣,你也不见得感兴趣。」 手一摊,瞿影风无所谓的道:「那又如何?你不是很希望我找个女人定下来吗?」 「我是不忍心女人为你伤心。」 「我什么时候变成花心大萝卜?」他当然不是柳下惠,对于想跟他来上一段的女人,若瞧得满意,他倒是不介意让她们成为生活的点缀,只要她们认清楚他不会花心思在她们身上,他可没有那种闲工夫应付女人。不过,就是因为如此,她们总是忍受不了自动求去,好聚好散,他怎么可以阻拦? 「我可没说你花心,你只是无心。」对女人来说,花心总比无心好,多情至少可以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可是无情呢?恐怕只有伤心。 「这一次你放心,我想伤她的心大概没那么容易。」他不自觉的看着桌上的手机,她坏了他的规则,他为她可是绞尽脑汁。 抚着下巴,邵平忍不住好奇的道:「我真想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 冷冷的一眼,瞿影风几近粗鲁的打消他的念头,「你离她远一点。」 「你不要那么小气。」越说越小声,他好无辜的缩了一下脖子,老板未免太霸道了,人家又不是他的所有物,看一眼也不行。 「你的咖啡喝完了吗?」 「我……马上喝。」拿起托盘上的咖啡,邵平咕噜咕噜的一口解决掉。 「喝完了可以出去工作了。」 一是,老板。」当老板摆出公式化的姿态,他这个属下也只能乖乖的服从。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答应那种买卖?她可以不要那幅画,但是绝对不可以出卖自己……可是,每看一次他传给她的简讯,她就气得想抓头发,这家伙每天传简讯的目的何在,她用膝盖想也知道,他是存心让她不好过。 他的目的达到了,她忍不住就会想到那幅画挂在他房间的景象,越想,她就越不舒服,无论如何,她都要把那幅画弄回来,可是怎么弄呢?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一个方法--偷,既然光明正大的法子行不通,那就只能当小人。 所以,现在她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确定那幅画在何处,否则如何下手? 可是,除了瞿影风,恐怕没有人可以告诉她那幅画真正的所在地,换言之……叹了声气,蓝君纱苦恼的看着电话,她实在不想跟那个男人纠缠不清。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拿起话筒拨下已经记在脑海的手机号码,她还是认了,谁教她有求于他。 「我是瞿影风。」 「那幅画真的在你手上吗?」她不想跟他废话,可是又怕直接说明来意会惹他疑心,不过,就不知道她拐这个弯行得通吗? 「-是不是改变主意想跟我谈买卖了?」瞿影风显然很开心听到她的声音。 「我认为谈买卖之前应该先确认对方的诚意,这一点你赞成吧!」 「赞成。」他回答得很爽快。 「虽然他们都说画在你手上,可是谁知道你有没有私下卖掉?」 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他的口气透着一丝丝不悦,「看样子,我在-心目中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没说你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顿了一下,他反过来一问:「-认为我有必要骗-吗?」 「我可不清楚你在想什么,我怎么知道有没有这个必要?」 喔!他恍然大悟的道:「我懂了,-想亲眼证实是吗?」 「你不会那么小气,连让我看一眼都舍不得吧!」 他的响应是一阵狂笑。 「你在笑什么?」她讨厌他刺耳的笑声,好象在嘲弄她似的,他会不会已经看出她在玩什么把戏? 「-是真的想看一眼,还是别有所图?」 不自在的换了一个坐姿,蓝君纱试着装傻的问:「我图什么?」 「也许……-想偷画。」瞿影风的语气有着猜测的意味。 心脏差一点蹦出胸口,他的敏锐令她心惊。轻吐了口气,她力持冷静的响应,「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我做生意有一个原则--不要看轻对手,这往往是输赢的关键点。」 嗤之以鼻的一笑,她语带嘲弄的说:「没想到你也会害怕。」 「这不是害怕,这是慎重,-操纵着『蓝氏集团』未来的前途,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不过,我相信-也没那个本事把画从我这里偷走。」 什么话嘛!先教训她一顿,再贬低她,这个家伙真的很讨人厌! 「我的职业又不是小偷,我是没这种本事。」为了办好事,她还是忍着点,别在口头上逞威风。 「-真的想看画?」 「你敢吗?」 「我为何不敢?我比-强壮,-想打昏我,把画偷走,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对我来说,先把-打昏,再把-抱到床上一逞兽欲,却是轻而易举的事。」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教人寒毛一竖。 「你……如果不想让我看画就说一声,用不着故意吓我。」 「如果-不怕,我可以让-看那幅画。」 别怕,如果他胆敢干出这种卑鄙龌龊的事,他是不会事先告知,可见,他吓唬人的成分居多。 缓了口气,蓝君纱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看画?」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怎么样?」 「好,今天晚上。」越快越好,她还是早一点把事情解决掉。 「我七点过去接-,我们晚上见了。」 「慢着,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浪费时间传简讯给我?」 「我会考虑看看,再见了!」 半晌,她缓缓的挂上电话,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慌,感觉上就像第一次接受心上人的邀约……哎呀!她狠狠的敲了自己脑袋瓜一记,她在胡思乱想什么?拜托,清醒一点好不好?她可别忘了真正的任务,从现在开始,她要准备好「作战」的心情。 虽然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她今晚的目的是确定那幅画的下落,顺道观察地形,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踏进瞿影风的私人领域,她的心就开始卜通卜通的狂跳,这种感觉很亲密,好象在窥探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继续深入下去,她就无法完全抽身,她的记忆永远会有属于他的角落……stop!别再想了! 左看看,右看看,蓝君纱一边察看四周的形势,一边调整?乱的心情,这里的摆设简单俐落,很像他的风格。 「满意吗?」瞿影风递上一杯香槟。 喝了一口香槟,她满不在乎的说:「这又不是我的房子,我没有意见。」 「别这么计较,给点意见嘛!」像个渴望得到关心的小孩,他满怀期待的看着她,那模样揪住她的心,让她好想伸手拥抱他。 不自在的撇开头,她煞有其事的打量着四周道:「这里看起来太冷清了。」 「我一个人当然冷清,如果-搬进来,这里就不一样了。」他像在开玩笑,又像在乞求她的怜爱。 轻轻一颤,蓝君纱装腔作势的瞪了他一眼,「你可以认真一点吗?」 「我只是要-放轻松一点,-看起来好象很紧张。」他状似无辜的举起双手,他可别急着吓她,要不然好戏还没来得及上场,她就落荒而逃了。 振作一点,千万别让这个家伙看穿她的不安,「你不跟家人住吗?」 「我家人早就移民到美国了。」 「那你为什么待在台湾?」 「我对这块土地特别有感觉,完成大学学业后,我就一个人跑回来发展自己的事业。」这件事当然引发一场家庭革命,他们认为以他的魄力和才干,怎么可以不为自家的事业效劳?可是对他来说,反正都是做生意赚钱,他当然要挑自己有兴趣的行业。 「你父母放心得下吗?」 「我都已经三十岁了,他们用得着担心吗?」 撇撇嘴,她凉飕飕的说:「他们确实没必要为你担心。」像他这么强势的人,他不把人家生吞活剥就偷笑了,怎么可能吃亏? 「这句话是褒,还是贬?」 「你高兴怎么解读都可以。」 「我就当-是在称赞我,谢了!-不是想看画吗?进来吧!」拿开她手上的香槟酒杯,瞿影风带头往主卧房走去。 莫名的,心跳再一次加速,跟在他身后,蓝君纱小心翼翼的保持距离,彷佛如此,他们就不会过于亲密。 走进房里,那幅画高高挂在面对床铺的墙壁上,站在画前,她轻易的找到姚骆云的签名,没错,这是trachelium向她展示的那幅画。 「现在,-相信了吧!」 点了点头,她忍不住发出赞叹,「trachelium画得很棒对不对?」 「如果没有这么好的模特儿,怎么会有这么棒的画?」不知何时,他来到她身后,两人隔着三公分不到的距离,他的气息拂上她耳边。 全身一颤,蓝君纱不自在的往前走一步,「我可不敢居功。」 「我很高兴夕雾发现。」两手一伸,翟影风从身后将她圈进怀里。 吓了一跳,她慌张的想挣开他,可是他的手臂宛如铜墙铁壁无法动摇,「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我还以为-天不怕地不怕,记得我警告过-吗?」 冷静下来,他们几次相处下来,她不难看出他霸道嚣张了点,可是绝非卑鄙无耻的小人,「我知道你只是在吓唬我,你不是当真的。」 「是吗?-对我还真有信心,可惜,我对自己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现在落在我手上,-喊救命也没有人听得见,-说,我怎么可以错过这样的机会?」 「瞿影风,你不会要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吧!」 「拥着-的这一刻,我不知道想过几千几万遍,现在我脑子想的全是把-占为己有,-认为我还会有理智吗?」他的唇霸气的落在她的耳际,他的渴望透着灼热的气息将她团团围绕。 「你、你别吓我!」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沙哑的道:「我喜欢-身上的香味,这味道很适合。」 咽了口口水,蓝君纱的声音开始颤抖,「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只手滑至她的下巴,他抬起她的脸,他的唇瓣轻轻刷过她的朱唇,他像在宣誓的说:「如果我要-,-就不可能跑得掉。」 「如果你敢碰我一根寒毛,我会把你宰了。」现在,她也只能虚张声势。 「这个挑战听起来很诱惑人哦!」 「瞿影风,我是跟你说真的。」 「我也很认真。」 虚弱的闭上嘴巴,蓝君纱已经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只要点个头,这幅画就是-的,-何必挣扎?」 「我不会随随便便作贱自己。」 抿着嘴,他彷佛陷入沉思,半晌,唇边滑过几近残酷的冷笑,「也许,我应该考虑把这幅画卖给别人,-觉得呢?」 惊愕的瞪大眼睛,她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可是很显然的,他早就算计好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松开手,瞿影风往后一退,「我们不妨各自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个月后,这件事再来做个了结。」 一会儿在床上打滚,一会儿坐起来看时钟,蓝君纱一刻也静不下来,那个女人到底跑去哪里,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折腾了一天,再饱受瞿影风的惊吓,她真的有点累了,她可以先-一下吗? 还来不及拿定主意,睡神已经将她的意识带走…… 「纱纱,-醒醒。」坐在床沿,言沁欢轻轻拍着蓝君纱的脸颊,她咿咿唔唔了几声,总算睁开双眼。 揉着眼睛,她迟钝的看着言沁欢,显然还搞不清状况。 「-怎么会跑来我房里睡觉?」 顿了顿,思绪终于在混沌的脑袋瓜里正常运转,像是被电到似的,她整个人突然跳了起来,「哎呀!-总算回来了,我等-等好久了。」 「-找我有事?」 「我找-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抓了抓头,她小小声的说:「我决定把那幅画偷回来。」 「什么?」言沁欢眉头都打结了。 双肩下垂,她一副可怜兮兮的说:「我知道-一定不赞成这种小人的行径,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不管我开出多好的价码,他就是不肯卖我,我只好用偷的啊!」 「当初trachelium找-当模特儿,-心里就应该有数,一旦公开展售,任何人都可能拥有那幅画。」 「我……哎呀!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想一定买得回来嘛!」当时她根本没想那么多,这全都是瞿影风的错,因为他,她才会意识到画落在别人手上有多么不妥。 「-要怎么偷?」 「我就是没主意,所以找-商量嘛!」 「我又不是从事这一行,我会有什么主意?」言沁欢伤脑筋的摇摇头,她只会劝小姐她打消念头。 扯着言沁欢的衣袖,她撒娇的道:「-擅于谋略,一定有办法。」 「对不起,我的脑子只用在工作上,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我不懂。」 「什么鸡鸣狗盗,干么说得这么难听?」吐了吐舌头,蓝君纱任性的耍赖,「我不管,-一定要替我想办法。」 「-……这根本是强人所难嘛!」言沁欢头痛的揉着太阳穴。 双手合十,蓝君纱像个小可怜似的道:「小欢,我求求-,我知道-最厉害最聪明了,-一定可以帮我找到门路对不对?」 「这……我去问亚德曼好了,他应该有办法替-找到门路。」 「亚德曼?这会不会太麻烦了?」远水想救近火,这好象太吃力了吧! 「他现在人在台湾。」 「他怎么会在台湾?」那个家伙怎么老是飞来飞去? 羞答答的低下头,言沁欢唇边含笑的看着肚子,因为她怀孕了。 「-怎么不说话?」蓝君纱实在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一次是专程来接我。」 皱着眉,她想不通,「你们的婚期确定了吗?」 「明天他会去找爸爸敲定婚期。」 「这……妥当吗?言伯不是说,等我找到对象你们才可以结婚吗?」上一次亚德曼来家里提亲,言伯还气得拿扫把伺候人家,当然,今非昔比,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可是风险依然存在。 「我想,他会答应让我们尽快结婚。」 顿了一下,她总算意会回来的瞪大眼睛,「-……有小娃娃了?」 言沁欢含羞带怯的点点头。 「我……我要当阿姨了?」感觉上,她好象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还要等上九个月。」 拍着手,蓝君纱兴奋的道:「这太好了,-终于可以披上白纱嫁给亚德曼了。」 握住她的手,言沁欢希望把自己的幸福带给她,「-也要加油哦!」 「我……我干么加油?」 「我希望再过不了多久,-也可以像我一样披上白纱嫁给心爱的男人。」 「我……-别开玩笑了,我的对象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呢!」 「是吗?」言沁欢似笑非笑的扬起眉。 「我跟那个家伙不会扯上任何关系。」她心急的想跟瞿影风画清界线,却没意识到自己已不打自招。 「那个家伙?」- 着嘴,蓝君纱又气又恼的瞪着她,「-很讨厌!」 「我看-是逃不掉了,那个家伙已经在-心里扎了根。」 「我……-想太多了,我讨厌他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对他动心?」 「不会吗?」 「我……我去睡觉了,晚安!」蓝君纱像逃难似的冲出卧房,她很确定自己不会对那种自以为是的男人动心,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如此惶恐?好象这个恶梦一定会降临似的……不,一旦她把画偷到手,这一切就会结束了。 第五章 悄悄的看着对面的瞿影风,蓝君纱不得不承认他真的非常出色,论长相、论气势,他都是男人中的男人,可想而知,一定有很多女人抢着对他投怀送抱,如果不是对男人太失望了,她或许会心动……呸呸呸!她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小欢自己太幸福了,就希望别人都跟她一样,她怎么会傻得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今天特别安静。」双手支着下巴,瞿影风若有所思的瞅着她。 「我平时很聒噪吗?」她下自在的换了一个坐姿。 「当然不是,不过,-绝对不会让我好过。」 送上一个白眼,她必须纠正他,「应该是你不让我好过吧!」 举起双手,他投降的道:「-愿意接受我的邀请一起共进晚餐,我很开心,我们今天休战好吗?」 「有何不可?」她无所谓的耸耸肩,这家伙绝对不知道,他的邀请来得正是时候,原本她一直很苦恼如何引开他,因为她主动邀约肯定会引起他的疑心,没想到他自己竟然把机会送上门,现在,亚德曼找到的帮手正潜入他家偷画,一旦小欢把好消息传给她,她就会马上拍拍屁股走人。 「既然我们决定今晚好好相处,-应该可以告诉我什么事惹-心烦吧?」 「我、我看起来像是有心事吗?」她表现得很明显吗?她一直很控制自己不要盯着手机看。 「-老是皱着眉头。」 「那是因为……我在想怎么说服你把那幅画卖给我。」 眉一挑,瞿影风一副想不明白的说:「我还以为-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我给-一个月的时间,可不是要-想办法说服我。」 「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卑鄙的人。」他实在是太可恶了! 不以为意的一笑,他反过来一问:「如果-很喜欢一样东西,-会不会想尽办法拥有它?」 「我不是东西。」 「我的比喻失当,可是事实就是如此,相信-跟我一样,我们都不愿意轻言妥协,而必要的手段当然也无法免除。」 瞪着他半晌,蓝君纱没好气的说:「算了,我懒得跟你争论。」 不过,瞿影风还不打算就此松口,不断的进逼也是必要的手段,「-何必跟自己过不去,直接答应这笔买卖不是皆大欢喜吗?」 「你欢喜,我可不欢喜。」 「还是说,-比较喜欢我把画卖给别人?」 咬牙切齿,这个家伙很懂得如何气她。 「两者选一,这对-来说并不困难。」 「你说得当然轻松,必须作选择的人又不是你。」 他很慷慨的点头同意,「这倒是,不过,-别忘了时间有限,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去了五天,-总是要面对选择。」 「也许吧,可是不是现在。」 一叹,他显得很无奈,「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认清现实是吗?」 微微仰起下巴,蓝君纱不甘示弱的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说不定最后必须接受现实的人是你。」 「我喜欢-的气魄。」这是他的真心话,没有一个女人敢向他下战帖,他只要冷冷的一句话,再泼辣的女人也会乖乖的收起爪子。 「是吗?」她笑得好虚假,「我希望你最后一刻也说得出这句话。」 「如果我必须败在-手上,我也只能认了。」 「很好,希望你真的输得起。」 「彼此彼此。」 终于,苦等许久的手机响了,她一脸抱歉的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装模作样的接起电话,「-好,我是蓝君纱……是,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再见!」 「家里有事?」 「对,我不陪你了。」她藏不住得意的心情,刚刚那通电话就是通知她画到手了,她再也不用受他摆布,这应该大声欢呼才对。 「还有一杯咖啡,-不喝完再走吗?」 「我想没这个必要……我的意思是说,时间来不及了,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喝咖啡太无聊了,那就call其它的女人出来陪你继续喝。」实在是太兴奋了,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何必这么小气?喝一杯咖啡花不了-几分钟吧!」 「我就是这么小气,你一个人慢慢喝,拜拜了!」为了表达感谢之意,她热情的送上一个飞吻,潇洒的拿着皮包起身走人。 这一次,瞿影风不再留她,悠闲从容的喝着waiter刚刚送上来的咖啡,等着瞧,她迟早会来找他。 一路上,蓝君纱又是飚车又是闯红灯,平时必须花上她半个小时的车程,今天她只用了一半的时间,没办法,她实在是太兴奋了,不知道瞿影风发现画被她偷走了以后会有什么反应?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张脸肯定难看到了极点。 看到言沁欢,蓝君纱立刻激动的街上前抱住她,「我就知道-最厉害了!」 「这幅画可不是我偷到手的。」言沁欢笑着纠正。 「如果不是-,亚德曼怎么会找人帮我偷画,所以-还是最大的功臣。」 「-别高兴得太早,先看看这幅画有没有问题。」 连忙推开言沁欢,她紧张兮兮的问:「这是什么意思?画怎么会有问题?」 「我觉得事有蹊跷,这幅画太容易到手了。」 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想太多了,瞿影风的住处又不是龙潭虎穴,偷幅画有什么困难?」 摇了摇头,言沁欢心思毕竟比她细腻,「-想想看,他拿这幅画刁难-,他怎么可能不好好保护它?他毫无防备把它挂在房里,这实在说不通。」 这么一说,事情还真的不太对劲,瞧他心眼那么多,一步接着一步的逼迫她,她很确定他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 「画在哪里?」 言沁欢指着床上,「我想等-回来再把它摊开来看。」 「-来帮我。」蓝君纱立刻冲过去把画摊了开来,言沁欢帮她把画的两边固定住。 画的内容没有问题,下个目标当然是确认姚骆云的签名,没错,trachelium习惯在名字的右下方绘上一只蝴蝶,可是这只蝴蝶似乎有哪儿不对劲。 「纱纱,这幅画对吗?」 「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她苦恼的皱着眉。 「可是怎么样?」 「我也说不上来。」 「如果画的内容没有问题,我想就应该错不了,除非他另外临摹了一幅一模一样的画。」 「一模一样……这么说,我们还是先确认这幅画的真伪……哎呀!我想到了,我可以打电话问trachelium。」从口袋取出手机,蓝君纱直接拨了姚骆云的专线电话。 「我是姚骆云。」 「我问你,我要如何确认一幅画是否是你的真迹?」她还是习惯直截了当。 「纱纱?」 「对,如果不希望我追究你出卖我的事情,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如何确认。」 「我出卖-?这是什么意思?」他好象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彷佛姚骆云就站在她面前,蓝君纱咬牙切齿的瞪着双眼,「你把我的下落告诉那个家伙,你还敢说没有出卖我?」 「我……他想直接跟-谈买卖,我又赶着回传说之岛,我只好把-的联络资料给他。」他越说越委屈,教人听了忍不住自责。 「是吗?」她真的误会了他吗? 「纱纱,瞿影风是不是哪儿惹到-了?」 「我……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呃……这听起来好象越描越黑。 「他愿意把那幅画卖给-吗?」 「他……哎呀!这件事你别管,你只要告诉我如何确认那幅画的真假。」 「记得我告诉过-吗?我习惯在画上留下一只拥有彩虹般七种颜色的蝴蝶。」 「这个我知道,可是那只蝴蝶有什么特色吗?」 「我的蝴蝶有脚,如果没有仔细观察是瞧不出来的。」 目光马上转到画上,蓝君纱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这只蝴蝶没有脚。 「纱纱,-是不是碰到什么问题?」 「没,没问题。」 「-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我不跟你说了,拜拜!」切断电话,蓝君纱气得脸色发青、双手握拳,那个家伙实在是太贼了! 见状,言沁欢就知道事情不妙了,「纱纱,他怎么说?」 「这幅画是个冒牌货,那个家伙早就在防我了。」 「看样子,我们是白忙一场了。」言沁欢很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这表示他们之间还会继续纠缠不清。 斜眼一睨,她郁闷的道:「-好象很高兴?」 「没这回事,-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烦躁的抓着头发,她觉得好挫败,「他怎么有办法弄到这么一幅一模一样的画?」 「他只要找到善于临摹的画家,还怕没办法复制吗?」 是啊,以他的背景,想弄到这种复制品还不容易吗?他手下的画家随便挑一个都有这种本事吧! 「这下子不就麻烦了吗?如果我再去偷,还是有可能再偷到冒牌货嘛!」 「-还想再偷?」 哼!蓝君纱不服输的抬起下巴,「我绝不会轻言放弃。」 「经过这一次,他一定会更加防备,万一被人家逮个正着怎么办?-可别忘了自己的身分,这事可不能闹大。」 这会儿她什么话也听不进去,那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她如果没臭骂他一顿实在很不甘心,「我要去找他问清楚,他到底准备了几份冒牌货。」 连忙抓住她,言沁欢实在受不了她的心浮气躁,「-别急,-去问他,他会老实告诉-吗?而且,-去了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 「我不管那么多,我不去,他也会知道这件事跟我有关。」 「时间很晚了,明天再去吧!」 「我不要,今天晚上没有好好痛骂他一顿,我会睡不着觉,-不用管我,我很快就会回来了。」说完,她像一阵狂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伤脑筋!」言沁欢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这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冲突可以激起火花,纱纱肯定没想到自己正一步一步走进爱情的漩涡。 打开大门,瞿影风一脸意外的看着蓝君纱,挑了挑眉,他打趣着说:「我记得两个多小时之前-还急着摆脱我,怎么现在又跑来找我?」 「你不用装模作样,你知道我来这里的原因。」 彷佛没听见似的,他径自转身走向吧台,「我正在煮咖啡,-要来一杯吗?」 气冲冲的走进屋内,她忍不住嘀咕了起来,「瞿影风,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可恶的人,你竟然……」 「不要忘了随手关门。」他自动自发帮她倒了一杯咖啡。 回头关上大门,她气呼呼的来到他身后,不过,她还来不及扯开嗓门,他又开口道:「-很厉害,这么快就发现那幅画是复制品。」 顿了一下,她终于意识到一件事,「你是故意留下瑕疵让我发现?」 将咖啡递给她,瞿影风笑着道:「-说呢?」 「那幅画竟然可以跟真的一模一样,你没有道理忽略这么重要的细节,而且你应该比我还更熟悉trachelium的习惯。」 他赞赏的点点头,「-倒是挺会推理的嘛!」 这听起来好象在讽刺她,如果不是她太心浮气躁,她早该注意到。 「你为什么不让我以为偷到真画,期限一到,我不就任你宰割了吗?」 「-不觉得这样子比较有乐趣吗?」 脸色一沉,蓝君纱冷冷的道:「我看不出来。」 「这样不好吗?这表示-还有机会不是吗?」 机会?她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你到底准备了几幅复制品?」 「-不坐下来喝咖啡吗?」 「不用了。」 「咖啡再不喝就冷掉了。」瞿影风非常坚持的看着她。 算了!一口气把咖啡解决掉,她把杯子扔到吧台上,继续缠着他不放要答案,「好了,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以为我有通天本领吗?那幅复制品已经花了我好几天的工夫。」 吓了一跳,蓝君纱惊奇的瞪大眼睛,「那幅画是你……」 「我好象忘了告诉-,我从小就喜欢绘画,可惜,我模仿的功力比创作的本事还厉害。」 「你是故意不告诉我。」 「-不觉得这样子比较刺激吗?」 「你真的很小人!」 「-的行为就很正大光明吗?」 「我……」接不下去了,她的行为确实也是小人的行径,可是,那是因为他卑鄙无耻在先,她不过是以他为榜样。 「而且,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也是-告诉我的哦!」 「我……你怎么知道我会偷画?」 「-告诉我的啊!」 「我……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跑到我的梦里告诉我。」瞿影风说得很正经八百。 张大嘴巴半晌,蓝君纱皮笑肉下笑的道:「你在诓我。」 「我用不着谁-,如果不是梦到-把画偷走,我又怎么会花那么多心思动手画出仿冒品?」 不会吧,她的失策竟然是因为他的梦……难道这是天意吗? 手一摊,他表现得很慷慨,「如果-可以不假他人之手,靠自己的本事把画从我这里偷走,我不但不反对,甚至可以提供这里的钥匙给-,不过,-可别忘了只剩下二十五天。」 恨恨的瞪着他,他非要一直重述剩余的时间吗?虽然她很散漫,但还有时间观念,用不着他一再的提醒。 「当然,除了上床睡觉,我会把那幅画好好的收藏起来。」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把画带在身边?」 「这一点-放心,为了增加游戏的乐趣,我不会搞这种小把戏。」 不可否认,这的确很吸引人,可是话说回来,他干么那么好心?她有了这里的钥匙,可以随时来搜查,这对他来说等于不定时炸弹,他怎么会帮自己找麻烦? 「想试试看-有多大的本领吗?」瞿影风语带挑衅的扬起眉。 「你都下怕我来偷,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即使这是一个陷阱,她也不可以让他瞧不起。 「很好,不过我要先说清楚,虽然我欢迎-随时光临,可是,如果让我逮到,我是会要-付出代价。」 「干么?你要把我送到警察局吗?」 突然,他倾身向前,他们的唇瓣相隔不到三公分的距离,「何必那么麻烦,我有更好的方法对付-,-想不想先尝尝看?」 惊吓得连连后退,蓝君纱气嘟嘟的鼓着腮帮子,「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我冒那么大的风险,难道不应该得到奖赏吗?」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逮到我。」 「我很乐意接受挑战,-可要当心点哦!」 「你最好把那幅画藏好,否则你什么甜头也尝不到。」她不服气的反讥。 「我会藏得很隐密,保证-找不到。」 「我们走着瞧吧!」 「-尽管放马过来,我等着接招。」 看着瞿影风派人送给她的钥匙,蓝君纱还真的有点却步,那个家伙一定在玩什么把戏,否则他怎么敢如此大胆?不过,他本来就是一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人,他会干这种事也不奇怪,只是,他凭什么自信满满? 这很可能是个阴谋,他说不定在屋内设了监视器……等等,她可以派个人在外头把风啊! 「叩叩叩!」言沁欢的声音传了进来,「纱纱,-在睡了吗?」 「还没,-进来吧!」她连忙将钥匙收进抽屉。 言沁欢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她手上拿着一个托盘,上头摆着几道小点心,「-这里有葡萄酒或是香槟吗?」 「我这里有葡萄酒。」她起身走到置物柜取出一瓶葡萄酒和两只玻璃杯,「今天是什么日子?」 「-好象没尝过我的厨艺对不对?」 「这……我也不记得了,好象没有吧!」她知道小欢对下厨很有天分,每当家中的厨子休假,她就会负责料理的工作,可是进了蓝氏集团之后,工作实在是太忙了,除了早餐,她几乎不在家里用餐,当然不会有什么机会踏进厨房。 至于她自己,更是难得坐在家里的餐厅,学生时代搞社团、搞联谊,发现爸爸有外遇之后,她宁可在外头吃完路边摊再回来,因为她害怕面对母亲,她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冲动的说出丑陋的真相……唉,如果她对每件事都这么有耐性,她在工作上的表现一定更出色。 「-过来尝尝看。」把托盘放到茶几上,言沁欢挑了单人沙发坐下。 将葡萄酒和酒杯摆上桌,蓝君纱爬上另一张长沙发,看着托盘上的食物,她垂涎的吞了口口水,「客家小炒、姜丝大肠、炸豆腐、卤牛腱、凉味花枝……完了完了,这些都是我最爱吃的,明天我一定会胖上好几公斤。」 「再胖个几公斤,-身材也不会走样。」 「如果不是每天累得像狗一样,我身材马上走样。」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花枝塞进嘴里,她边咀嚼边点头,这滋味真是太棒了! 将空酒杯填满葡萄酒,言沁欢举杯道:「我敬。」 「干杯!」蓝君纱举杯回敬,不过,她有个疑问,「-干么敬我?」 「以后少了我,-会更辛苦,-要加油哦!」 「我现在就很辛苦了,还用得着等以后……」不对,她手上的酒杯和筷子同时僵在半空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后天早上我就要去法国了。」 「后天?这么快!」 「我和亚德曼的婚礼暂定两个礼拜后在巴黎举行。」 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虽然早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可是她其实还没有准备好面对。 「-会跟我爸他们一起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我不要!」蓝君纱任性的嘟着嘴,她真的好舍不得,她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姊妹。 「我希望-来参加,不过,还是要以公司为重,知道吗?」 放下酒杯和筷子,她没心情享受美酒佳肴了,「我还以为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没想到是要跟我说再见。」 「我明天要整理行李,还要办交接,我怕没时间好好跟-聊聊。」 抿着嘴,她的胸口好郁闷,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转移座位,言沁欢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不要这样子,-以前不是恨不得甩掉我这个跟班吗?-说我比蓝姨还唠叨,记得吗?」 她当然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可是,当一个天天触手可及的人突然难得一见,这种感觉很失落。 「这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要难过。」 「我们相隔那么遥远,这跟生离死别有什么两样?」 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言沁欢轻松的打趣道:「我记得-曾经告诉我,亚德曼满有钱,我一年回来个几趟也不会造成他的负担,所以我答应-,我有时间就会回来看大家。」 做了一个鬼脸,蓝君纱的心情稍微平稳下来,「那是跟-说着玩的,虽然亚德曼很有钱,可是,我不会真的那么狠心让-飞来飞去,何况,-现在有孕在身,肚子一天天大了,搭飞机很不方便,-还是乖乖的待在法国不要乱跑,等孩子生下来,-要把孩子带回来给我看哦!」 「这是当然。」 抱着言沁欢,蓝君纱的声音有些哽咽,「小欢,我以后碰到麻烦怎么办?」 「-会有办法解决。」 「可是,我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对她而言,小欢不但是姊姊,更是她依赖甚深的左右手,以后,她没有纡发牢骚的管道,没有提供智能的诸葛亮,她还可以沉稳的坐在高位吗? 「-不是一向信心满满吗?」 放开言沁欢,她不好意思的说:「谁不会说大话?」 「我对-却是非常有信心,没有我,-会活得更精采。」 「我知道-是在安慰我,可是谢谢-,我会尽力而为。」 握住她的双手,言沁欢很严肃的交代道:「-要答应我,不要放弃任何追求幸福的机会。」 「我……我答应。」她还是让小欢放心的离开台湾吧! 「还有,-跟他有了好消息,-一定要马上通知我。」 「我跟他不可能……好啦,万一真的很不幸的话。」虽然她称不上好人,可也不是什么坏人,老天爷应该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待她吧! 「好啦,别糟蹋食物,这些可是我亲手为-准备的哦!」 点点头,蓝君纱再一次举起酒杯,这次换她说:「我敬-,祝-幸福快乐。」人生聚散无常,唯有珍惜现在,就让不舍变成一句句的祝福。 「-也是,干杯!」 第六章 参加宴会交际应酬是他的工作之一,因为古董、艺术品,还有珠宝的拍卖需要这些有钱人参与,可是,今天瞿影风真的一点交际的心情也没有……今天?只有今天吗? 其实最近他都没有出席这种社交场合,今天他会坐在这里是邵平的坚持,目的是借机行销下个礼拜登场的拍卖会,不过,人来了又有什么用,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还好邵平随行,他很勤奋的为拍卖会进行宣传。 揉着太阳穴,他无声一叹,他是怎么了?因为蓝君纱迟迟没有展开行动,他就如此焦躁不安吗?他希望她有所动作,这表示她对那幅画志在必得,一旦期限到 了,她只有受摆布的命运……真是可笑,他也会有这种无法掌控情况的时候。 「老板,你坐在这里纳凉会不会太不够意思了?」邵平一副好象被榨干似的瘫坐在他对面的椅子。 「你应付得来,何必我出马?」 「那你来干什么?」 「你不是说亮个相也好吗?」 「对,可是……老板,你最近真的很不负责任,什么事都推给我,这怎么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有你的魅力,我出席社交场合的功效不到你的一半。」他很清楚老板到了任何地方都会成为焦点,用不着招蜂引蝶,亮个相就会聚集人气,可是今天他却刻意低调的躲在角落,除非眼睛特别亮的人,否则不会发现他。 「如果我只靠这种方式做生意,弗罗伦斯就不会有今天的规模。」弗罗伦斯的招牌早就打响了,每年固定的拍卖会也已经是众所周知,再加上他位在北中南的三个画廊都是富商名人雅士喜欢聚集的地方,弗罗伦斯的活动很快就可以透过画廊达到宣传的效果,根本用不着他出来「作秀」。 「这个我知道,可是……算了,我说不过你。」 「我知道你最近特别辛苦,下一回加薪我会好好奖励你。」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你有更好的提议吗?」 嘿!邵平一脸傻笑,「我可以连休三个月的假吗?」 「你很贪心。」 「老板,我已经好几年没休假了。」他非申诉不可,老板休假回美国跟家人团聚的时候,他必须坐镇公司,老板不休假为公司忙碌奔波的时候,他又不能不跟在身边效劳,不管怎么算,他都没有喘息的空间。 「是吗?」 「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他像个小媳妇似的撇嘴。 「可是,我怎么不记得你向我提过休假的事?」他对待员工一向慷慨,员工的向心力可是经营公司能否成功的要素之一。 呃……无言以对,他确实没提过休假的事,那是因为太忙了,没时间提嘛! 手一摊,瞿影风大方的表示,「等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三个月的婚假。」 这个奖励不错哦,可是……「我现在连女朋友的影子都还没见到。」 「这里到处都是女人,你眼睛睁大一点,很快就会找到对象。」 「你别寻我开心了,这些女人不是手腕一流的交际花,就是脑袋空空的花瓶,我又不是脑子不正常,干么自找罪受?」 「难怪你在社交圈混那么久,一个女朋友也交不到。」 「我可是以你为榜样。」老板自己不也是把这些女人当成玩伴而非女朋友。 「话这么多,你不会口渴吗?」 「哎呀!」拍了一下脑袋瓜,邵平跳了起来,「我都忘了,我就是因为口渴才把那些人甩开,我先去拿点喝的解解渴,你要不要来一杯鸡尾酒?」 「下用了,你动作快一点,我想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是,老板。」 邵平离开还不到一分钟,一名性感的红衣女子就往他身上扑来,「风,我好久没看到你了,你这阵子都跑到哪里去了?」 虽然没有推开黏在身上的女人,瞿影风的口气却比寒冬还冷冽,「追老婆。」 惊愕的瞪大眼睛,她有没有听错?他从不追女人,更别说是老婆,她肯定误会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过不了三个月,-就会收到我的喜帖。」他不妨说得更直接一点,换言之,她不用浪费时间在他身上。话说回来,这个女人是谁? 「你……」颤抖的唇瓣支吾了半晌,她终于把话挤出口,「开玩笑的对不对?」 眉一扬,瞿影风冷冷的反问:「我为什么要开玩笑?」 「我……我都没听说你身边最近有女伴,你怎么可能……结婚?」 「下次有机会我会介绍-们认识,不过我未来的老婆醋劲很大,脾气又不好,她很可能会做出什么令人难堪的举动。」 僵硬的一笑,她突然装模作样的瞪大眼睛,「哎呀!我看到一个好朋友,我过去打招呼。」 「请便。」他很乐意「送客」。 连爬带滚,红衣女子一下子逃得不见人影。 「你真的把蓝君纱定义为『老婆』吗?」邵平已经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了,他手上的鸡尾酒早就喝得一滴也不剩。 「你不觉得我很需要一个老婆吗?」单是赶「蝴蝶」这一点,就可以证明老婆的存在是多么好用。 「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动了结婚的念头。」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他是还没想到结婚的事,毕竟他和蓝君纱之间的「战争」都还没结束呢! 「这倒是,不过,你看起来不像是喜事临门的样子。」瞧他郁闷的样子,事情想必进行得不太顺利。 阴骛的斜睨了一眼,瞿影风像在宣誓道:「我很快就会搞定。」 迟迟没有展开行动并非犹豫不决,而是因为工作太忙了,难得今早没有会议,蓝君纱立刻拉着唐婉儿出动,她这个秘书很-唆,找她当助手实在是个不智之举,可是想来想去,除了她,她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唐婉儿,-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蓝君纱不放心的一问再问,这个女人看起来就是一副很不牢靠的样子,她把「守门员」的工作交给她妥当吗? 「有,看到瞿影风的车子,我就要打手机通知。」唐婉儿有惊人的记忆力。 「很好,-有没有记住他的车牌号码?」 「有,我要背一次给总经理听吗?」 「不用了,待会儿把眼睛睁亮一点就是了。」交代完毕,她终于可以下车了,可是刚刚推开车门,唐婉儿又开口了。 「总经理,万一那辆车子刚好进了保养厂,他改开另外一辆车子呢?」 呃……蓝君纱傻眼了,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可能性。 「不过,我想应该不会这么巧吧!」这简直是自问自答。 狠狠一瞪,蓝君纱实在很受不了这个不识趣的女人,「为了预防这种不巧的事情发生,-还要注意进出这栋住宅大楼的人,瞿影风三十岁,大约一百八十公分,五官很深,看起来很强势很霸气,记清楚了吗?」 「清楚了。」 「很好,希望-没有其它的问题了。」她最好快一点上楼把事情解决掉。 「等等,总经理,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我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白眼一翻,这个女人真懂得挑时间找她麻烦,她干么不一开始就问呢? 「聪明的属下不会那么多话,-什么都别管,还有其它的事吗?」 「没事了,只是总经理别忘了下午要开会,我们最好十一点以前离开。」 「我知道了,我上去了。」 半个多钟头后,蓝君纱已经把主卧室能藏东西的地方全搜索了一遍,结果白忙了一场,她不得不怀疑那幅画真的在这里吗?那家伙会不会要她?还是说,这里设有什么机关?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上头显示的名字是唐婉儿,这是她出发来这里之前特地登录在手机的电话簿,她慌慌张张的接起手机,「什么事?」 「总经理,我好象看到-说的那辆车子。」 「什么叫『好象』?」她突然觉得毛骨悚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我、我一时失了神,只来得及在车子滑入停车场的弯道之前瞄到一眼。」 不会吧,难道她对这个女人的感觉应验了吗?「刚刚吗?」 「呃……大概有三、四分钟了吧!」 「什么?」手机差一点因为她的尖叫而掉落。 唐婉儿显然瑟缩了一下,「总经理,-小声一点,我耳膜会被-震破。」 「-……我真的会被-活活气死!」 「我怎么知道偷看了一眼帅哥就会出事?我……」 「我现在没时间跟-说了,晚一点再跟-算帐。」切断电话,蓝君纱匆匆忙忙的把手机塞回口袋,她得赶紧落跑。 可是,这时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她逃不掉了,怎么办呢? 扫了一眼,她毫不迟疑的躲进阳台,但愿他是把某个重要的文件放在家里,而不是回来抓她。 打开房门走了进来,瞿影风敏锐的把四周梭巡了一眼,目光最后落向阳台,不过,他却慵懒的倒进沙发。 看着时钟,他静静的等候,时间一秒一秒流逝,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砰!蓝君纱终于受不了的拉开落地窗跑了进来,瞪着他,她气呼呼的提出指控,「你干么一直坐在那里不动?你存心冷死我是不是?」 「这是我的房间,我不能坐在这里不动吗?还有,是-自己跑到外头吹风,这怎么可以怪我?」他无辜的眨着眼睛。 张着嘴半晌,她很不甘心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既然把钥匙给-,我当然要派人注意这里的状况,否则,我知何掌握-的动向?」站起身,他不着痕迹的拉近两人的距离。 「你派人监视我?」他会用这种方法得知她的行动不足为奇,可是她很小心观察过有没有人跟踪,还是是否有人埋伏,她确定过了没有。 「不是,我是派人监视我的公寓。」 「等等,难道是……大楼管理员?」 「正是。」 「你……你太贼了吧!」 「这很公平,否则我如何防-?」 她怎么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一招呢? 「-应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如果我逮到-,我会让-付出代价。」瞿影风接着一步一步向她进逼,那模样像一只准备掠食的老虎。 「你、你想干什么?」节节败退,直到背抵着落地窗,她再也无路可逃。 「-这张桀骛不驯的小嘴尝起来一定很甜。」 「瞿影风,你、你不可以……」 「我相信-不是个输不起的人。」双手分置她两侧,他猛然低头攫住她的嘴,唇舌激情的吸吮纠缠,她的滋味纯真甜美,比期待的还要棒! 她知道自己应该抗拒,可是他霸道的气息让她昏眩,他奔腾的热情让她悸动,她下能不对他投降,至少这一刻她甘心臣服于他。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他终于结束激狂的热吻,他的唇缓缓转向她耳际,他的舌轻轻舔弄柔嫩的耳垂,「-还不明白吗?-根本逃不了,-属于我。」 摇着头,蓝君纱却说不出一句话。 「-以为坚持到期限的最后一天,就可以改变结果吗?」 「我……」她不确定,情况进展到此,她好象只证明一件事--越是想逃,越是逃不了,她甚至无法抗拒的受他吸引……心一震,她竟然现在才意识到他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进驻她的心,也许,她对他的讨厌和排斥是出于害怕,内心深处,她早就感觉到这个男人会扰乱她的人生。 「别再逃了,这是缘分,这是命中注定的事。」 这真的是命中注定吗?沉吟了半晌,好吧,她就赌一次吧!「如果你可以证明那幅画现在在这里,我就接受你开出来的价码。」 「如-所愿。」他走到床尾,轻易的掀开床底,取出卷成圆筒状的画,「-可以打开来确定这是真品,还是假货。」 苦笑的接过画,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藏在如此轻易取得的地方,看样子,她命中注定栽在他的手上。 打开一瞧,她手中的画确实是trachelium的原画,她是彻底输了。 「我有一个条件,除了周末假日,我们平日互不打扰。」 「理由何在?」 「平日我得把全部心力放在工作上,没有时间搞男女关系。」 「如果我不接受-的条件呢?」 「我们就继续耗下去,反正离期限还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手一摊,瞿影风潇洒的道:「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周末终于到来,蓝君纱知道自己的决定很可能是个错误,她应该再三琢磨,可是最后她还是依约来到瞿影风的住处,不是因为她不能不管那幅画,也不是因为她一次又一次栽在他手上,而是一种没办法抗拒的牵引,现在,她什么也没办法想,唯有牢牢记住一件事,他们的关系是建立在交易之上,交易会有终止的一天,而这一切终将结束。 「-再不来,午餐就要变成下午茶了。」一看到蓝君纱,瞿影风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她临时反悔改变主意。 「我临时有事耽搁了。」 「没关系,来了就好,过来坐。」他拉着她的手来到餐桌边。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她傻眼了,「我们只有两个人,你干么准备这么多?」 「我不知道-喜欢吃什么,所以什么都准备一点,况且,今天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当然要为-准备得丰丰盛盛。」他绅士的帮她拉开椅子,「请坐。」 坐了下来,她战战兢兢的看着他在对面落坐。 「-喝红酒吗?」 「我可以试试看。」 拿起酒瓶帮两人的酒杯注满,瞿影风笑着打趣道:「放轻松一点,现在坐在-面前的男人可不是野狼,而是-的情人。」 「我、我还不习惯这种新关系。」为了缓和紧张的情绪,蓝君纱拿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一半,不过,好象没什么作用。 「我可以了解,-放心,我不会用蛮力逼-就范。」可是他看起来像只虎视眈眈的豺狼,好象随时会向她扑过来。 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她不相信男人的话,「失去理智的时候,你还会记住这句话吗?」 「我相信-会提醒我,我们还是先用餐好了。」 「好啊!」她很乐意转移注意力,否则继续紧绷下去,她很可能心脏衰竭。 「这是我请费蒙里欧酒店的厨师准备的,-看看合不合胃口。」 终于松懈下来,她专心的享受面前的美酒佳肴,直到他们从餐桌转移到客厅,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品尝咖啡。 「我何时可以拿到那幅画?」 「我今天就可以把那幅画交给。」 蓝君纱惊异的扬起眉,他倒是满干脆的嘛!「你不怕我跑掉?」 「我不会让-跑掉。」瞿影风说得很轻松,却教人感受到一股坚定的力量。 「你就这么有信心,不怕失算吗?」她真的很受不了他的自以为是。 「如果我不想放手,死也不会放手。」 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好象永远?这两个字令人毛骨悚然,她不再是一个人,她不再毫无牵挂……够了,她干么吓自己?他又没有提到结婚,他们不会纠缠一辈子。 「我有信心,-会爱上我。」他很贪心,得到她的人后,他还要得到她的爱。 「我……爱上你?」 「不超过一个月,我会让-亲口说出-爱我。」瞿影风像在宣誓。 嗤之以鼻的一笑,蓝君纱故作轻松的朝他做了一个鬼脸,「你作白日梦比较快。」 「我们来打个赌。」 「不要。」 「我就知道-不敢跟我赌。」 「我……谁说我不敢跟你赌?」虽然她很冲动,但不至于笨笨的随着人家的挑衅起舞,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她觉得心虚,好象不跟他赌,她就会爱上他似的。 「如果我赢了,-就嫁给我。」虽然他看起来好象随口说说,却吓了她一跳。 「嫁……嫁给你?」她的不安就像小石子在湖面上激起的涟漪,越来越大。 「这只是个赌注,玩起来比较刺激啊!」 别慌,她是受他吸引,可是,她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他?她不想爱上任何人,更不会对一个男人说出那三个字,「好啊,不过是个赌注嘛!」 突然,他的眼神变了,那是一种展开掠夺的讯号,既危险又热情,「-会不会觉得我们的话太多了?」 「不、不会啊!」现在,她才注意到两人的距离如此贴近--不到五公分。 「可是,我想吃甜点了。」瞿影风倾身向她逼近,她一下子从坐姿瘫成平躺。 「什么……甜点?」完全无法动弹,蓝君纱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他的手从膝盖滑进她的裙内。 「你……你说……不会……」她根本没办法说话,她好象快喘不过气来,心跳得又快又乱,今天她不应该穿洋装,这好象有欢迎他为所欲为的嫌疑。 「不会什么?」 「不会……你不要靠得这么近,我没办法呼吸。」 「我可以帮-呼吸。」 这如何呼吸?她张开嘴巴,可是来不及提出疑问,他唇舌就灵巧的缠上,他的渴望如惊涛骇浪,他不想再隐藏他对她的欲望,他等候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她要反抗,他不能用蛮力逼她就范,可是,为什么她一点挣扎的念头也没有?是他狂热的气息令她迷惑,还是他迫切的欲望使她无助? 感觉到她的臣服,他起身抱着她走进主卧室,将她放到床上。 「瞿影风,我……我……」在他灼热的注视下,她只能紧张的猛咽口水。 「看着我,相信我,我会很温柔。」他趁机解决掉自己身上的衣物。 两眼发直,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没想到这家伙的胸肌这么性感,「你……真的不会把我弄痛?」 「不会,我会让-看见天堂。」趁她心慌意乱之际,他的魔掌悄悄向她进攻。 「天堂……那不就是死掉的意思吗?」蓝君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裸裎相见,她一心想着死亡的滋味,令人好奇,又令人害怕。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他爱极了她这种直率的天真,他已经按捺不住的想一口吞了她。 「可是……」 「-的意见太多了。」瞿影风强悍的撒下欲望之网,唇舌激狂的舔弄粉嫩的蓓蕾,长指贪婪的在脆弱的娇躯上游走蹂躏。 玉手深入他的发丝,她忘了言语,她的肉体和灵魂在一波波的攻势下沉沦,不住的娇喘吟哦,终于,她在他霸道的侵占下成为他的一部分,她发现他欺骗他,她快痛死了,可是,她尝到了欲死还生的滋味,这就是天堂吗?她没办法思考,只能随着他一起纵情飞舞。 揉着僵硬的脖子,蓝君纱筋疲力尽的往办公室走去,她最讨厌开会了,坐在会议室的人一个个年纪都比她大,每个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她表现,以前有小欢在一旁坐镇,小欢优雅尊贵的气质很自然就赢得人家的敬重,可是她毛毛躁躁跟只跳蚤没两样,人家当然不会把她当一回事,她也很想变得成熟稳重,不过总要给她时间,偏偏那些人一个比一个还小气,非要搞得她神经紧张,开会比上战场还有压力,试问谁吃得消? 「总经理,会议结束了吗?」一看到神色惨淡的顶头上司,唐婉儿立刻站起身。 虚弱的点点头,蓝君纱的步伐越来越沉重。 「总经理,瞿先生刚刚打电话找。」 身子微微一僵,她装傻的问:「哪个瞿先生?」 「除了瞿影风,还有哪个瞿先生吗?」唐婉儿好奇的睁大眼睛。 像是突然记起这号人物似的,她恍然大悟的道:「喔!瞿影风啊!」 「瞿先生请总经理开完会立刻打电话给他。」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 「我想先休息一下,别让人家进来打扰我。」 「是,总经理。」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一关上,蓝君纱立刻气急败坏的冲回座位打电话给瞿影风,一听见他的声音,她劈哩咱啦的脱口就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约好了平时互不打扰,你还记得吗?」 「我想。」他温柔的口气完全没有平日的霸气。 像是被吓到似的,她整个人怔住了。 「我真的好想-,我们晚上一起用餐。」 回过神来,她生气归生气,态度却不自觉的缓和下来,「我说过了,我有工作要忙,你不要扰乱我可以吗?」 「我还要-今天晚上住我那里。」瞿影风继续说着他的计画。 「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会慢慢习惯我的作风。」 揉着太阳穴,蓝君纱试着跟他沟通,「我不管你的作风,可以请你尽快恢复记忆力,回想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不出来,我就去公司找。」从温柔转为霸道,他藏不住自己的个性。 「你可不可以讲点道理?」她的嗓门再度激动的上扬。 「我本来就很任性,不喜欢讲道理。」言下之意,她怎么到现在才看清楚? 厚!这个男人简直像个小孩子嘛! 「晚上七点我的车子会停在-公司楼下,-可别让我等太久了。」 「瞿影风……可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断讯的声音,蓝君纱气得咬牙切齿,虽然早知道他这个人很霸道,可是,他应该是个懂「规矩」的人,看样子,她显然太高估他了。 不过,想到他刚刚那副耍赖的口气,她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她好象越来越习惯他的霸气--大男人的骄傲当中带着一股孩子气,虽然不想顺从,但还是情不自禁为他心软,这种滋味让人很生气,却也感到很甜蜜……怎么办?她有一种莫名的惶恐,她觉得自己好象正陷入某种漩涡…… stop!别再想了,如果她不想让那些主管瞧扁,她就得在工作上多下点工夫,那些烦人的事就留待下班后再说吧! 第七章 「你到底懂不懂游戏规则?你这样子会带给我很大的麻烦,你知道吗?」一坐上车,蓝君纱就迫不及待想跟他说清楚。 「我刚刚特地去百货公司帮-买礼物。」瞿影风侧过身子从后座拿来一个包装相当精美的礼盒,「打开来看看,我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款式。」 她应该先跟他算帐,可是手上的礼物实在太教人好奇了,他比较像是那种付钱叫女人自己去买礼物的人,而不是自己跑去百货公司挑礼物。 「这是什么东西?」她边拆边问。 「贴身衣物和睡衣。」 正要掀开礼盒的手僵住了,一张白嫩的脸儿顿时涨得通红,她又羞又气的道:「你干么送我这种东西?」 「我想看-穿上它们的样子。」 「你要我……我不要!」虽然他们两个关系匪浅,可是,她还是很害羞。 「今晚-会住我那里,-会为我换上它们。」 「不行……」 「如果-喜欢我用绑架的方式,我倒是不介意。」 「你……今天算了,可是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违反游戏规则。」她觉得自己对他越来越束手无策,不过,她非把话说清楚不可,虽然父母很纵容她,可是严格规定她下能在外头过夜,当然,这主要是考虑她的身分,如果她在外头出了什么事情,这会严重危害她在蓝氏集团的形象,造成她在工作上的困扰。 「人订了游戏规则,当然也可以改变游戏规则。」 「你说什么?」 「我改变主意了,我想-的时候就要见-,我不要只当个假日情人。」其实,他一开始就打好了如意算盘,他先依了她的要求,等到情况有进展以后,他再耍赖的扭转局势。 可恶!他以为他可以吃定她吗?「你怎么可以不守信用?」 「这要怪-,-害我越来越迷恋-,-害我时时刻刻想着-,-还敢跟我谈信用?」瞿影风的指控好象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我……不管怎么说,你这么霸道任性就是不对。」这是什么情况?她的气势一下子矮了半截。 「这就是我,-不是已经认清楚了吗?」 「我……」 「还有,我希望-搬到我那里住。」 张大嘴巴,蓝君纱惊愕的瞪着他,这家伙在开什么玩笑! 「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我的女人。」 「你别闹了,这一点也不好玩。」 「我不是在闹。」 「我不可能搬到你那里,今天是因为我爸妈去了法国,所以我可以迁就你,不表示你可以养成习惯,你霸道任性,但是你不能自私的不考虑我的立场啊!」 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他真心诚意的道:「对不起,我忘了-还有家人。」 「算了,不跟你计较。」她得意的微笑,没想到他也会说对不起。 「可是,我还是要天天看到。」 她急忙的推开他,这个男人就不能让她多高兴一会儿吗?「我每天有忙不完的工作,我没那种闲工夫陪你。」 抿了抿嘴,瞿影风不悦的扬起眉,「陪我是一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情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真的没有时间给你,你不会以为总经理随便当一当就可以吧!你不知道我有多可怜,那些主管一个个等着看我出糗,我早晚会被他们欺压而死。」蓝君纱越说越沮丧。 「我来帮。」话一出口,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不愿意为自家的事业效劳,却甘愿为一个女人劳累,这事若是传进家人耳中,他们肯定骂他有女人没家人。 「什么?」 「下了班-把工作带到我那里,我来充当-的特别助理。」没办法,谁教他舍不得看她愁眉苦脸,他乐意为她承受重担。 「这……这样好吗?」她担心的不是公司机密外流,而是让他如此深入她的生活,她会越来越倚赖他,将来有一天她必须离开他时,她肯定很痛苦。 「-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是,你看起来就是一副很能干的样子。」绝对比她强上好几百倍。 「这是赞美吗?」 「算是吧!」 「难得-称赞我,我可要好好表现。」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确实很需要一个帮她恶补的「指导老师」,她相信他一定可以扮演好这个角色,「如果你表现好,我会大大的奖赏你。」 拍了拍她大腿上的礼盒,瞿影风笑得像只不怀好意的野狼,「-待会儿换上它们,这就是最好的奖赏。」 半-着眼,蓝君纱狐疑的道:「你是不是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款式?」 「-打开来看不就知道了吗?」他好意的帮她打开车上方的小灯。 迟疑了半晌,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礼盒,当睡衣摊在灯光下……我的天啊!她脸儿羞得红通通的,「你、你竟然叫我穿这种……这跟没穿有什么两样?」 「-不知道欲盖弥彰最性感吗?」 「色狼!」她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关掉车内的灯光,瞿影风靠上前吻了吻她的唇,像在抱怨似的轻声呢喃,「如果不是-,我又怎么会变成色狼?」 「你自己好色,关我什么事?」她的声音带着笑意。 「-爱上我了吗?」他的话题转得让人措手不及。 怔了一下,蓝君纱强作镇定的道:「你少作白日梦了。」 「-等着瞧。」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觉得心慌,「我们是不是应该上路了?我饿惨了。」 「我已经请饭店准备晚餐,我们绕过去拿一下就可以回家用餐了。」他帮两人系好安全带,车子终于上路了。 看着他专心开车的侧脸,她感觉到一种很奇妙的悸动,这就是幸福吗? 「妈,-那边不是晚上十一点了吗?-怎么会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瞿影风难得在上班时间接到家人的电话。 「我好象很久没听见你的声音了。」瞿夫人的声音娇娇滴滴的像个小女孩。 眉一挑,他提醒道:「我前些日子才回去陪-一个月。」 「那已经是两、三个月前的事,对了,我听说你最近很忙,交了女朋友吗?」 「-听谁说?」他下意识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邵平,他的目光左右闪烁,看起来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这个不重要,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来给妈看?」 赏了邵平一个白眼,他好声道:「妈,-别听人家胡说八道,如果有什么好消息,我会第一个告诉。」 「你都三十岁了,哪有可能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交到?」 「这种事得看缘分。」 「可是,我听说你女性朋友很多。」瞿夫人显然很困扰。 这一次换上一记冷眼,他有一个很多嘴的属下,「这又是听谁说的?」 「这不是重点,我希望你赶快交个女朋友,有个女人照顾你,我比较放心。」 「我会努力。」 「你这句话已经说了好多年。」 「有吗?」 「你不要老是跟我装胡涂,你自己说过的话还会不记得吗?」 那种话当然说说就算了,何必挂在心上?不过,他可不能老实说,「-放心,这一次我不会令-失望,而且我会挑个令-满意的女朋友。」 「你喜欢就好,我可没有意见,对了,颖儿吵着去台湾找你,你要照顾她。」 微微皱起眉头,他对那个刁钻难缠的妹妹可没耐性,「妈,我很忙,我没时间照顾她,-别让她跑来这里烦我。」 「这……你爸出差不在,家里没有一个人管得住她,她说已经订了机票,好象是下礼拜二早上抵达台北,她现在在整理行李了。」 「她只会来这里捣蛋,我可不欢迎她。」 「她是比较喜欢胡闹,可她是你唯一的妹妹,你就多包容她嘛!」 「你们不应该纵容她。」 「我们不也纵容你吗?」一个是唯一的女儿,一个是最小的儿子,他们两个自然比其它三位哥哥还拥有更多的自由和放纵。 「算了,她想来就来,不过,我可没闲工夫理她。」 「我尽量劝她别去打扰你,万一说不动她,那就麻烦邵平吧!」 「我知道了。」 「还有,如果有女朋友,你一定要带回来给我瞧瞧,不然我回台湾也可以。」 「我会,-放心等我的好消息。」互道再见,瞿影风挂断电话,目光笔直的落在邵平身上。 「老板,夫人问起你的近况,我不能说不知道,是不是?」邵平识时务的主动招供,否则等老板兴师问罪,他想假装无辜就不具说服力了。 状似同意的点点头,瞿影风皮笑肉不笑的道:「这倒是,不过,你不会连我妈没问到的事也热心的奉告吧!」 「呃……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没胆子乱说话。」邵平笑得好尴尬。 「不过,你一定也会这么想,只要说得不清不楚,就不用负任何责任了,我说得对吗?」 嘿……老板果然很了解他,「夫人没办法在你身边照顾你,当然会担心你,我想多说点让她开心的事也是应该的嘛!」 「多管闲事。」 摸了摸鼻子,邵平很不甘心的道:「老板,你不是想娶蓝君纱当老婆吗?反正迟早都要带她回去亮相,那又何必瞒着夫人?」 「我自有主张,你嘴巴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撇了撇嘴,邵平可怜兮兮的瞅着他,像极了受尽欺压的小媳妇。 冷冷一笑,他幸灾乐祸的道:「颖儿很可能会来台湾,你小心应付。」 「我……她来台湾关我什么事?」心惊肉眺,他已经看见灾难降临。 「我没空理她,当然是交给你啊!」 「我……老板,你怎么可以把这种烂差事丢给我?」 「这与我无关,是我妈把她丢给你,你不想要的话,你自己找我妈理论。」 「夫人……我……」不会吧!他这是招谁惹谁?! 「这叫自找苦吃,活该!」 双手合十,邵平摆出最卑微的姿态,「老板,你大人有大量,你知道我这张嘴巴不太会说话,可是我对你忠心耿耿,你就饶了我吧!」 「你自求多福吧!」 呜……谁来救救他?他怎么会如此倒霉? 「-爱上我了吗?」--这句话已经变成瞿影风的口头禅,不过,蓝君纱对这句话也产生了免疫力,她不会再措手不及,可是,这并不表示她的内心可以如此毫不在意,这个问题在她脑海徘徊,在她梦里缠绕,她的心开始动摇,她再也无法坚定的告诉自己,她绝不会爱上他。 放下手中的文件,她抬头望着专心投注在工作上的瞿影风,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的失了神,他的魅力在于男人的自信,轻轻皱个眉就让人感受到他的气势,他是天生的领导者,如果今天是他坐在她的位子上,他肯定游刃有余。 突然抬头看她,他因为逮到她的凝视而眉开眼笑,「-最近老是偷看我,-是不是迷恋上我了?」 吐了吐舌头,她说出自己的感觉,「你比较适合待在商场上呼风唤雨。」 「我可不想坐在-那个受苦受难的位子上,除非……」他神秘兮兮的一笑。 「除非什么?」 伸手将她抓进怀里,瞿影风笑盈盈的问:「-爱上我了吗?」 白眼一翻,蓝君纱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你每天问上好几回,你不烦吗?」 「不会,我会不厌其烦的直到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如果-嫌烦,-就给个令我满意的答案。」 没好气的送他一个鬼脸,这种关系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她可是精于算计,「我不会上你的当,我可不想输了赌注。」 一副伤脑筋的摇摇头,他的额头轻轻撞了一下她的额头,她这颗脑袋真的是迷迷糊糊,「-还没注意到吗?我们的赌约昨天就到期了。」 「昨天到期了?」大脑快速的算计了一下,没错,她竟然完全没注意到。 「-懂了吗?我要-爱上我,这跟打赌毫无关系。」 强烈的不安顿时笼罩心头,蓝君纱不自在的扭动着身子,「我、我干么爱上你?」 「因为我爱。」 她真的吓了一大跳,她没有想过他会爱上她……不,或许该说,她不敢去想他会爱上她,他们的关系起于交易,最好别牵扯太深,即使他要她爱上他,她也只当那是大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虽然,她看见他对她的迷恋,她看见他对她的付出,可是当鸵鸟就什么事也不必面对,她,真的一点准备也没有。 「我爱。」 这是表白吗?她知道答案是--「是」,虽然是在这种毫无情调的气氛下,但是他的爱意强悍得令她震撼,她的心好慌好乱。 微微撇开头,她害怕直视他,她不想让自己的心受到动摇,「你以为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吗?你别想骗我。」 「-知道我很认真。」 「我……我们是在交易。」 粗鲁的握住她的下巴,他让她不能逃避的面对他,他的愤怒清楚的写在脸上,「-真的认为我们只是在交易吗?」 「我……一开始是如此嘛!」她很想说「是」,可是她说不出口,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出于交易,他是她的情人,他是她的依靠,他是她的甜蜜,他也是她的负担。 「现在也是吗?」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他是不会罢休。 「我……我没想那么多。」 「老实回答我。」瞿影风生气的加重手上的力道。 「说就说,我现在是心甘情愿想跟你在一起,你得意了吧!」扯开他的手,她也很生气,他干么违反游戏规则? 「我就知道-会爱上我。」 「我……你少臭美了,我哪有爱上你?」这家伙的解读能力未免太夸张了吧! 「我知道-嘴巴上不会轻易承认,这不重要,反正是迟早的事。」 「你……算了,我懒得跟你争了。」她的心情还乱七八糟,她现在只会越说越糟,而他会越来越得意,那又何必说呢? 抬起她的双手,他左右各落下一吻,「我要-嫁给我。」 惊愕的瞪大眼睛,她的心脏实在禁不起他一再的刺激,「你……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结婚……不可以随便说说。」 「我现在是很正式向-求婚。」 顿了半晌,蓝君纱——的吐道:「你干么对结婚这么感兴趣?」 「我只想跟-结婚。」瞿影风纠正。 「我、我们为什么要结婚?我们这样子不是很好吗?」她越说越小声,他的脸好臭好臭,她最好不要在老虎嘴上拔毛。 「不好。」 现在,怎么办才好?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这个男人。 「-别妄想我会永远当个见不得人的情人,我想看着-在我怀里入睡,我想抱着-迎接晨曦,我要-真正属于我。」 「可是,如果结了婚,你就不能随心所欲换女人……我是说,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你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很不方便,你不会喜欢。」他干么一副凶神恶煞的瞪着她?她又不是质疑他的忠诚度,她是想让他明白整个状况。 皱着眉,瞿影风闷声道:「为什么不嫁给我?」 「我……你告诉我,结婚有什么好?每天有个人在耳边唠叨个不停,管你这个管你那个,还不如一个人来得轻松自在。」 「我问-,结婚有什么不好?从此有个人照顾-、疼爱-、守护-,这不就是一个女人最渴望拥有的幸福吗?」 「我……我可不会这么天真。」 沉吟片刻,他若有所思的开口,「我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排斥婚姻,可是我不会改变心意。」 「我哪有排斥婚姻?」 「我一定会找到原因。」 闻言心惊,蓝君纱不安的急道:「你不要胡乱猜测,我只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要用婚姻来约束彼此,你看看现在的离婚率那么高,这都是因为太随便了。」 「我知道了。」他安抚似的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可是,我认为爱对方,就应该给对方承诺,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我们一个月后结婚。」 「一个月?」 「我想,要等-这颗小脑袋瓜想通,我们说不定都七老八十了,我还是实际行动比较干脆。」拍了拍她的肩膀,瞿影风笑着道:「为了-明天早上的会议,我们还是赶快工作吧!」 张着嘴,她试图打消他的决定,可是话却出不了口,这对他来说是爱的表现,她怎么可以怪罪他独断独行? 停好车子,蓝君纱却动也不动的坐在原位,结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上一回只是打个赌,她就吓坏了,现在竟然玩真的,一个月后……天啊!他干么对结婚这么热中?通常吵着结婚的应该是女人,男人都喜欢自由不是吗?而且,按理他也不是那种喜欢受到束缚的男人,可是为什么…… 其实最近,她开始有个念头,若是他们一辈子纠缠在一起,那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她喜欢他想独占她的霸气,她享受他贪恋她的感觉,她欣赏他为她一肩扛起的担当,如果他对她真的没有厌倦的一天,她很乐意有他相伴,说不定将来有那么一天,他们真的会走进结婚礼堂…… 唉!谁知道,他一下子就想跟她搞承诺的关系,他的速度太快了,她根本应付不来! 下了车,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屋子走去,讨厌的家伙,不是惹她生气,就是惹她心烦,他真是个麻烦人物。 想着想着,她连自己走过母亲面前都没有察觉,直到蓝夫人出声唤住她,「纱纱!」 吓了一跳,蓝君纱仓皇的转过身来,看着母亲,她难为情的一笑,「妈咪,-怎么还没睡觉?-在等我吗?」 「我看-最近都很晚回家,-现在比-爸爸还忙。」 「我是为了工作。」她在瞿影风那里,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花在工作上。 「我有听说了,-最近在公司的表现很不错。」 「我只是尽力而为。」如果不是瞿影风充当她的「特别助理」,提供她各方面协助和指导,她怎么可能有所长进?不过,看到那些原本抱着看笑话的主管一个个开始转变态度,她其实是很得意。 「我很高兴-在工作上的表现,不过,我可不希望-为了工作而忽略自己的婚姻。」若非女儿工作忙碌,她都没有意识到女儿感情归属的问题。 「我不想结婚。」 心一惊,蓝夫人不解的问:「为什么不想结婚?」 「妈咪,-难道不担心那些想娶我的男人是贪图蓝家的事业吗?」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很困惑的皱着眉,「-不是这么悲观的人,-也不会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 「妈咪,如果-像我一样成天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打混,就会跟我有同样的想法,这跟我是否乐观毫无关系。」 说起来挺伤感,蓝夫人不禁一叹,「如果-不是蓝家唯一的孩子,我真的不愿意-待在那种环境里。」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比较务实啊!」她不想让妈咪难过。 「对我来说,看到-找到幸福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一股强烈的感伤攫住心房,蓝君纱忍不住激动的冲上前抱住母亲,「我有-这么好的妈咪,这就是幸福啊!」 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蓝夫人轻声细语的开导她,「傻孩子,妈咪不可能陪-一辈子,-有自己的未来。」 「可是,我想陪-一辈子。」 「我有-爸爸,我用不着-来陪我。」 爸爸……这个人令她愤怒,更令她不舒服,她按捺不住的道:「妈咪,我一直想问-一件事,-……」天啊!她在干什么?她已经沉默那么久了,何必因为一时的义愤填?而将长期以来的苦心毁掉? 「怎么不说了呢?」 「我……其实我是想问妈咪,-认为自己幸福吗?」 「我有一个疼爱我的丈夫,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我怎么会不幸福?」 看到母亲脸上的神情,她知道她真的认为自己很幸福,无声一叹,她知道自己只能尽可能保护母亲认为的「幸福」。「妈咪,-不用替我担心,我知道自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遇到幸福,-千万不要放弃。」 「好,我会记住妈咪说过的每一句话。」蓝君纱撒娇的在母亲脸颊上亲了一下,「妈咪,我好爱。」 「我知道,我也爱。」宠爱的揉了揉她的头,蓝夫人担心的看着她疲惫的脸庞,「-一定累坏了,我们还是赶快进去吧!」 第八章 虽然她喜欢玩乐重于工作,可是从来不跷班,不过今天她真的没办法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因为她脑袋瓜子只能想着两个字--结婚。 烦躁的扯着头发,蓝君纱忍不住咒骂瞿影风,这都是他的错,结婚就结婚,他干么还指出时间点?眼看一个月已经去了五天……真是的,专门找麻烦的家伙! 其实,她从来没有拒绝婚姻,这是迟早的事,因为她有责任帮蓝家留下后代,不过能拖则拖,用不着急在一时。 如果当时她好好的向瞿影风解释自己的立场,他或许能够理解,可是当他提到结婚时,她却急得只想说服他打消念头,结果事情越搞越糟。 她干么这么慌张急躁?如果向她求婚的是别的男人,她一定会一笑置之,可是求婚的人是他……她没办法再欺骗自己,她爱上他了,因为有了爱,这个婚姻就不能用「生意」的眼光看待,这背弃长期以来存在她脑海的信念,她在害怕,万一将来有一天他像爸爸一样,她能无所谓的抽身吗?爱得越深,恨得越刻骨,她不想让自己当上悲剧的女主角,变成丑陋的妒妇。 甩了甩头,她的脑子应该休息了,真的好累,她在街上游荡多久了?她抬起手腕想看时间……她竟然忘了戴表,算了,商店里面一定有时钟,头一转,还来不及寻找时钟的身影,就被橱窗里面的钻石戒指给吸引住。 她不能否认,虽然结婚是一种束缚,却也可以是最美丽的承诺,问题在于,这个承诺的时效能维持多久? 「它们很美对不对?」温柔甜美的声音从她的斜后方传来。 倏然转过身,蓝君纱惊讶的看着姚骆馨,「agapanthus!」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巧遇。」即使是简单的衬衫、牛仔裤,姚骆馨依然优雅得令人赞叹。 「是啊,-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专程回台湾跟公司商讨明年初珠宝大展的细节,还有顺便到处看看,赏别人的设计。」 「我请-喝咖啡。」 「好啊,逛了一个早上,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棒的店,-跟我来。」 十分钟后,她们两个已经坐下来边品尝着咖啡香,边享受美味的蛋糕。 「trachelium好吗?」 「他还是一样,每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呢?今天没上班吗?」 摇了摇头,蓝君纱不想掩饰自己郁闷的心情,「我是心烦跑出来到处乱逛,公司就在这附近。」 「想不想说出来听听?」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她真的很需要找个人倾吐满腹苦水,可是渣自己都一团乱,就算想说也说不明白。 「如果是关于工作,我没办法给-任何意见,可是,如果是关于爱情,我可以告诉-,别让幸福成为别人的故事。」 顿了顿,她决定解决一直悬挂在心上的疑惑,「agapanthus,我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问。」 「我记得-说过恋爱花园的泉水甘甜可口,连传说之泉也是吗?」 「传说之泉是由泪珠汇集而成,味道当然是咸的。」 咸的……难道她喝到的泉水是传说之泉? 彷佛看穿她的心思,姚骆馨聪慧的道:「其实,人们是否喝到传说之泉并不重要,如果不懂得珍惜所拥有的幸福,传说充其量只是神话留给后世的幻想故事,而无法变成人间佳话,-明白吗?」 「什么是幸福?」 「我想对一个女人来说,能够找到真心相守一辈子的男人,就是幸福吧!」 「-怎么知道自己遇见的是真正的幸福?」 「这……」姚骆馨笑着摇摇头,「-把我考倒了,没有人知道自己遇见的是不是真正的幸福,除非伸手抓住,然后去体会,才能得到答案。」 「伸手抓住?」 点了点头,她鼓励的说:「幸福是一种感动,当-在一个男人身上看见了那份感动,-别害怕逃避,勇敢的伸手抓住,-就会尝到幸福的滋味。」 蓝君纱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瞿影风是不是她的幸福,但是,她在他身上看见了那份感动。 「纱纱,人世间的问题太复杂了,想得越多,越是看不到真相,何不用最单纯的心情面对自己,-会找到答案。」 她知道,可是怎能不想?不管如何,她都要说:「agapanthus,谢谢-!」 「-应该谢谢-自己。」 「我自己?」 「如果自己看不透,旁人说再多都只是道理。」 「我明白了。」 转头看着窗外,姚骆馨惋惜的道:「今天天气这么好,真应该到郊外踏青,可是我得回饭店整理行李了。」 「-要回去了?」 「明天一早的飞机。」 「晚上我请-吃饭。」 「谢谢,下次吧,晚上公司作东,这餐我没办法拒绝。」 「那么下次-来台湾,-要打电话给我哦!」 「这次时间太匆促了,我来不及联络朋友,下次我一定尽早通知。」看了一下时间,她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必须走了。」 「-先走吧!一路顺风。」道别了姚骆馨,蓝君纱依然懒洋洋的坐在原位,直到阳光穿过玻璃洒在她脸上,她突然想到agapanthus刚刚说的话,今天的天气真的很适合踏青,不多想,她立刻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瞿影风。 看着手上的报告,瞿影风的心情越来越沉重,这就是她排斥婚姻的原因吗?如果真的是因为她父亲有外遇而造成她的抗拒,她又是怎么发现这件事? 根据调查,蓝总裁很少跟他的秘书一起出现在公开场合,换言之,他们的暧昧一直是很低调,两人在众人面前总会刻意保持距离,若非征信社二十四小时连续跟踪好几天,想发现内幕恐怕不容易,不过从这一点来看,蓝总裁应该很疼爱妻子,否则他不会如此小心翼翼。 这时门铃响起,瞿影风将报告收进牛皮纸袋,起身前去应门,门一开,蓝君纱像是受到惊吓似的扑进他的怀里。 「-怎么知道我在家?」 「你手机不通,我打电话到你公司,你的助理说你生病了,你哪里不舒服?」她真的吓坏了,她一直以为他百毒不侵,没想到他跟一般人没什么两样。 关上大门,他拉着她走到沙发坐下,「那个家伙最喜欢大惊小怪了,我只是有点头疼,反正最近不忙,那就早一点下班。」 「你是不是感冒了?」她担心的伸手测量他额头的温度。 握住她的手,他开心的道:「-在担心我。」 「我……你一个人住,我怕你昏倒了没人发现。」她别扭的红了脸。 「违心之论。」 她生气的甩手指戳着他的胸膛,「干么?看我担心你很得意是不是?」 一看到-那么在乎我,我当然得意。」 「你少臭美了,我才不在乎你。」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讨厌!」不经意的一瞥,蓝君纱的目光被几案上的牛皮纸袋给吸引住了,因为上头印有征信社的名字,「这是什么?」 「-可以拿出来看。」反正他迟早要找她谈这件事。 既然瞿影风不反对,她当然下客气的抽出牛皮纸袋的资料,看一眼,她的脸就绿了一半,「你调查我。」 「-不愿意告诉我,我只好自己调查。」 「你……你现在满意了吧!」她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事实就是事实,没什么好隐瞒,可是看到自己的私密完全不能隐藏的摊在他面前,她就感到心慌,她害怕自己在他面前变得脆弱,这样子,他就可以轻易的伤害她。 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他第一次如此小心谨慎的说话,「-听我说好吗?我无意揭穿-的隐私,我只是想承担-的愤怒和哀愁,我爱-,我想参与-的生命,我想跟-一起迎接未来,-能明白吗?」 她没有回答,可是从她不再僵硬的娇躯,他已经知道她的怒气平息了。 「-何时发现-父亲有外遇?」 「这不重要。」 「别再逃避好不好?我想跟-一起面对问题。」 顿了一下,蓝君纱缓缓道出当初的情景,她的心痛、她的愤怒,对她来说,这是一种最可恨的背叛。 「-可曾想过,-母亲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吗?」 「我想她真的不知道,因为脸上的幸福是骗不了人。」 「如果她真的被蒙在鼓里,-父亲又是怎么办得到?按理,他外遇的对象是秘书,外头或多或少会有风声,-母亲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察觉?」 「这……我没想过这问题。」 「-还看不出来吗?-爸爸在保护-母亲。」 「这是为什么?」 想了想,瞿影风说:「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是,他的感情并没有背叛-母亲。」 咬着牙,她恨恨的道:「男人真的很可恶,难道肉体的背叛就不是背叛吗?」 清了清喉咙,他有必为自己申诉,「公平一点,我不是-父亲,-不要连我都骂进去。」 「未来的事没有人知道,你没办法保证自己不是他。」 「未来的事没有人知道,-不能认定我会跟他一样。」 瞪着他,蓝君纱却无法提出反驳。 「如果因为-父亲,-就否定我,这对我太残酷了。」 「我……我并没有否定你啊!」 「-不愿意嫁给我。」 「我……我不愿意嫁给你,你还不是要娶我。」 状似伤脑筋的皱眉深思,半晌,他很无奈的做出让步,「我答应给-时间,可是-得答应我,-不可以让我等太久。」 像个顿时失去依靠的小孩,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横眉一竖,他的口气像是在威胁,「我严重警告-,-不要以为我放弃了,我只是多给-一点时间,一旦我等得不耐烦,我还是会直接把-押进结婚礼堂。」 笑了,她明白他的用心了,他希望她能够甘心乐意披上白纱,「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你等到白发苍苍。」 「我的耐性只有三个月。」 「什么?三个月?」 挑了挑眉,瞿影风佯装不悦的道:「难道-以为我会让-想个一年半载吗?」 「一年半载我都嫌太短了。」 「-别想跟我讨价还价,最多三个月,不要拉倒。」 「你……狗改不了吃屎。」蓝君纱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虽然他的让步实质上的意义并没有改变,可是她觉得整个人豁然开朗,因为她再一次在他的身上看见了感动,也许,他是她真正的幸福。 「-说什么?」 「我有说吗?我说什么?」她贼兮兮的笑道。 「-……说-爱死我了,求我一口把-吞进肚子。」说话的同时,瞿影风伸出魔掌。 「胡说八道。」不过,她不但没有阻止他的侵略,还反过来向他发动攻势,两个人像在比赛谁的速度比较快,动作毫不文雅,最后还从沙发滚到地毯上。 「我赢了!」蓝君纱得意扬扬的宣布,虽然她只是早他一步。 「-惨了!」将她的双手压制在头顶上方,他邪恶的笑了起来。 瞧他的表情,她已经看出他的企图,她紧张的喊道:「瞿影风,你不可以对我搔痒……哈……风,你不要啦……」 「说-爱死我了,我就饶了。」 「不要,你好坏……哈……好好好,我爱死你了,你赶快住手。」 终于,他停止搔痒,看着她笑得面颊如桃李般嫣红,他的目光转为火热。 「你……不要这样子看着我啦!」他只要露出这种饥渴的表情,她就会情不自禁的心跳加速。 「我要这样子看着-一辈子,我爱。」俯下身,他强悍的展开掠夺,欲望的浪潮迅速将他们淹没。 砰!门震了开来,瞿颖儿像是登台表演似的上场,「嘿!你们猜猜我是谁?」 看到这么滑稽的妹妹,瞿影风实在是笑不出来,可是邵平就忍不住了,因为那张「兔子脸」搭配她一身火辣辣的装扮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气呼呼的扯下面具,瞿颖儿狠狠的瞪着捧腹大笑的邵平,「你笑什么?」 连忙-住嘴巴,他战战兢兢的摇着头,差一点忘了这个女人得罪不起。 「乌龟,有胆子笑,没胆子说。」 「我说-今天真可爱。」他赶紧奉承道。 「你还是别笑,你笑起来的样子好丑哦!」 「-现在的样子不比他好。」瞿影风冷冷的道。 嘟着嘴,瞿颖儿觉得好委屈,「小哥,你怎么一见面就数落人家?」 「-把自己打扮成这副德行,-认为象话吗?」他厌恶的皱起眉头,女人要性感,可不是暴露低俗,那就令人作呕了。 「我……我觉得这样子很好看啊!」她却不安的低头评估身上的穿著,衣服是露了点,裙子是短了点,可是至少有穿,而且还比比基尼多。 「他们看着-出门吗?」 她当然知道「他们」指的是谁,「他们都不在家。」 「-带来的衣服都是这副德行的吗?」 「没有。」 「很好,待会儿去换件象样一点的衣服,-身上的衣服直接扔进垃圾桶。」 「我不要。」她身上这件金光闪闪的洞洞装可不是普通的昂贵,而且还得偷偷的穿,她不过穿了三次,都还没穿够本呢! 「邵平,你打电话请警卫过来赶人。」 瞪大眼睛,瞿颖儿不可思议的道:「小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 「我不想让我的公司变成酒家。」 「你说什么……算了、算了,我换掉就是了嘛!」撇了撇嘴,她很不甘愿的补上一句,「我男朋友都不敢管我。」 「那种软弱的男人-可以换掉了。」 「我们要结婚了,」这句话声势惊人,可是接下来她却像个泄气的皮球,「只不过,老爸说长幼有序,你不结婚,我就不可以结婚。」 「这就是-来台湾找我的原因?」老爸真的很贼,他自己不想当坏人,就找他这个隔着一个太平洋的小儿子当替死鬼,不过他大概没想到,他未来的小媳妇已经出现了。 可怜兮兮的靠到瞿影风身边,瞿颖儿撒娇的拉着他的衣袖,「小哥,我想快一点嫁给jack,你什么时候才要结婚?」 「这个问题我们改天再来讨论,我现在有事要出去,我不陪-了。」他将桌上的手机塞进口袋,起身交代邵平,「她就交给你了。」 「小哥,你要去哪里?」 「邵平会先送-到饭店,如果-不想待在饭店,就请他陪-到处走走。」 扯住瞿影风,瞿颖儿提出抗议,「我不要住饭店,我要住你那里……」 「不行,我不需要噪音。」 「我不会吵你,我会很乖很乖。」 「如果我相信-,我就是个白痴。」 「小哥!」 「-还有一个选择,-可以马上搭机回旧金山,就可以睡在自己的床上。」 「你很没良心。」 「这是为-好,-会比较喜欢饭店的,什么事都有专人服务,好了,我不跟-说了,拜拜!」拉开她的手,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办公室。 「小哥……你最讨厌了!」她气嘟嘟的直跺脚。 虽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招惹这个女人,不过老板交代的事又不能不办,邵平小心翼翼的上前道:「颖儿,我先送-去饭店。」 赏他一记白眼,她没好气的说:「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最好,他也不想多管闲事,可是……「我没送-去饭店,老板会怪罪下来。」 「那是你的事,再见!」她像阵狂风似的冲了出去。 这种结果真是太迷人了……邵平大大的咧嘴傻笑,可是下一刻,他像是被雷电打到似的全身一僵,她竟然折了回来。 「我看还是麻烦你好了。」她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呃……怎么会麻烦呢?我本来就应该为-服务。」昧着良心说话的感觉真不是滋味,她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不过,我们先用餐再去饭店checkin。」 「嘿……没问题、没问题。」他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她准备从他身上打探老板的事情,他待会儿最好当心一点,否则麻烦大了。 勾住他的手,瞿颖儿笑得好开心,「我们走吧!」 瘫在沙发上,蓝君纱瞪着几案上的公事,「我为什么每天都那么辛苦?」 回首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瞿影风笑道:「这样子就觉得辛苦,-这个总经理未免太不耐操了!」 「我已经进步很多了,那些主管现在都不敢小看我。」 「这么一点点小成就就得意成这个样子,-的企图心太小了。」 「我的企图心本来就不大。」 「蓝氏集团交给-这样的人经营实在很危险。」 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她兴匆匆的爬了起来,从背后圈住他的脖子,「我看,我干脆重金礼聘你,把你挖到蓝氏集团当总经理好了。」 「-花再多钱也请不动我。」 「每个人都有价码,你开出条件吧!」 「-嫁给我,我就考虑看看。」 调皮的在他脖子咬了一下,她吐了吐舌头说:「你别想拐我。」 「除了老婆,我可不会傻得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扛。」 顿了一下,她很好奇,「你为什么看上我?」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爱。」 「你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发现,你对我的感觉只是错觉,你并没有爱上我?」 转过身,瞿影风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好气的说:「-这颗脑袋瓜就不能停止胡思乱想吗?」 「我……我这是合理的推测嘛!」蓝君纱无辜的揉着额头。 「-老是在胡思乱想,-怎么想得通?」看样子,他好象真的要等上三个月。 这时门铃声响,她稀奇的皱了皱鼻子,「你约了人?」 摇了摇头,他轻拍了一下她的脸颊,起身道:「我想大概是邻居吧,我出去处理一下,待会儿再来跟-算帐。」 做了一个鬼脸,她再一次瘫回沙发上。 看到门外的人是瞿颖儿,瞿影风吓了一跳,他已经把她忘得干干净净。在心中无声的叹口气,这会儿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打发掉她,她一定会吵到她觉得无趣为止。 「-怎么跑来了?」瞿影风仓皇的将门掩上,这个丫头眼睛可是很尖。 「我不应该来看你吗?我们两个今天都没有聊到天。」瞿颖儿贼溜溜的双眼按捺不住的落在他身后的门。 「我很忙,没时间陪-聊天,-回去前,我会抽个时间请-吃饭。」 「我是你妹妹,我飞过一个太平洋从旧金山来这里看你,不管多忙,你也要请我进去坐坐,我只要喝杯即溶咖啡,三分钟就可以解决了。」 「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款待-,改天吧!」 「你有客人在?」 「这跟-没有关系,-早一点回饭店休息。」 「女人吗?」 「如果-不希望我亲自把-押上出租车,-就赶快离开。」 「你干么对我那么坏?我只是关心你……」 「关心别人之前,-要先学会尊重别人,否则-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好委屈的嘟着嘴,她愤愤的瞪着他,她有那么差劲吗? 「-要我送-下去吗?」 「我可不敢劳驾你,免得你说我不识相!」哼!瞿颖儿转身走人。 伤脑筋的摇摇头,瞿影风转身退回屋内,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妹妹走不到几步路就停了下来,而且在他关上大门的那一刻听见屋内传出来的声音。 「风,你怎么出去那么久?谁啊?」蓝君纱趴在沙发椅背上等着他。 「-不认识的人。」 白眼一翻,她觉得他的反应很好笑,「这还用得着说吗?这里除了你,我什么人也不认识啊!到底是谁?」 「一个走错地方的人。」 双手在胸前交握,她若有所思的瞅着他,「你好象有什么事想隐瞒我?」 坐回沙发上,他将她拉进怀里,「我没有什么事想隐瞒-,我只是不想拿那个麻烦人物困扰。」 「麻烦人物?」 叹了声气,瞿影风无奈的道来,「我唯一的妹妹,她是专程跑来台湾找我麻烦。」 「她干么找你麻烦?」这令人不解。 「-别管她的事,她觉得无聊过几天就会回去了。」 「她不住你这里吗?」 「她住饭店,饭店才有专人伺候她大小姐,我想对她比较方便。」 「喔!」 「时间很晚了,-该回去了,我送-下去开车。」 点点头,蓝君纱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你今天早点睡,免得明天出差没精神。」 「我知道,我会随时打电话给-,还有,我要一个热吻。」说着,他狠狠的堵住她甜美的嘴,这个热吻前前后后长达十分钟,两个人差一点窒息而死。 第九章 瞪着双手分开撑在办公桌上、身子向前倾斜四十五度角的瞿颖儿,邵平觉得头皮开始发麻,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女人当然不会是顺道来看他。 「-是不是走错办公室了?」虽然机会渺小,但是姑且一试。 「我看到了。」瞿颖儿的表情像是找到什么重大的发现,这样子比较逼真,否则如何唬住眼前这个家伙,反正「听到声音」和「见到其人」应该差不多。 没头没尾,她看到什么?幽灵吗?嘿!如果他想活命的话,最好别乱说话。 「我哥有女人。」 寒毛一竖,他装傻的说:「我不懂-的意思。」 「你别再装了,我看到我哥的女人了。」 噗哧一笑,邵平一副「-别太天真」的口吻,「老板有女人也不会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你一定知道我哥的事。」她哪是那么轻易上当的人?想骗她,等下辈子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加上最后那两个字反而显得他心虚。 眼睛阴狠的微-,瞿颖儿的声音像是从黑夜中传来似的,「你当我是白痴吗?你不知道我哥的事,还会有谁知道?」 「-、-昨天不是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那是因为搭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精神不佳,懒得再逼问你。」真是糗毙了,害她制造出来的气氛一下子不见踪影,她真后悔昨天竟然信了他,当时他对天发誓,表情那么逼真,她当然没有理由怀疑啊! 「颖儿,我真的不清不楚,-饶了我吧!」邵平摆出可怜卑微的姿态,女人一向同情弱者,就不知道这一招对她有用吗? 「不清不楚是吗?」她笑得好得意,「没关系,那就说你清楚的部分。」 「我真的……」 屁股往他办公桌一坐,她撩人的跷起了二郎腿,「你不说,我就缠着你不放,我保证让你尝到喘不过气来的滋味。」 目光所及的画面实在令人想入非非,邵平慌张的道:「颖儿,-坐好,教别人看见了不太好。」 「谁敢对我有意见?」来这里之前她已经打听过了,小哥有一天半的时间不在台北,他出差去中部和南部的画廊,现在这里她最大,她可以为所欲为。 「-坐好,我告诉-就是了。」他想到瞿影风不在,没有人管得住她。 欢天喜地的跳下桌子,瞿颖儿连忙拉张椅子坐下,「你快说。」 「老实说,我只知道那个女人叫蓝君纱。」 「她是什么来历?」 「我不知道。」为了证明自己所言属实,他接着举起双手发誓,「我真的不清楚她的来历,老板不告诉我,我不可能逼问他。」 同意的点点头,她紧接着又问:「我小哥很哈她吗?」 「根据我的观察,老板是很迷恋她。」 「既然很迷恋她,他干么不跟她结婚?」 「谁说老板不想跟她结婚?老板誓言三个月内娶她进门,可是搞不定啊!」 哇!她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为什么搞不定?」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手指敲着桌面,瞿颖儿像在盘算什么,半晌,她对着他展颜欢笑,「你去帮我打听那个女人的下落。」 「我……我去哪里打听?」老天爷,别找他麻烦不行吗? 「当然是我小哥那里啊!」 「老板怎么可能告诉我?」 赏他一个白眼,这还用她教吗?「他下告诉你,你就派人跟踪他啊!」 又是摇头又是摇手,邵平吓得「皮皮-」,「不行不行,如果老板知道我派人跟踪他,我会死得很难看。」 「如果你不帮我把这件事情办妥,我会让你死得更难看,你相信吗?」阴森森的咧嘴一笑,她整人的招数可是很多哦! 邵平欲哭无泪,为什么倒霉的事总是找上他? 「三天后给我消息,否则我会杀到你家,你将会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还有,你不用去饭店找我,我今天就会搬进我小哥那里。」 「老板同意-搬到那里?」这怎么可能? 「笑话,如果我想搬进去,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我。」她只要把行李搬到他家门口,再拿出身分证向管理员证明他们是兄妹关系,她就可以找锁匠开门,堂而皇之的搬进去。 「我劝-三思而行,惹毛了老板,他会直接把-的行李丢出去。」他有必要警告她,那种情况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是很难堪。 「你放心,我好歹是他唯一的妹妹,他不会真的那么狠心。」 「算了,-自求多福吧!」 依着瞿影风在手机中的指示,蓝君纱来到费蒙里欧酒店位于十六楼的客房,他已经站在客房的门口等她。 「你干么?来饭店订房间?」她好笑的看着他。 搂着她走进房内,他随脚踢上房门,「我的住处已经被人家侵占了。」 哇!这可是大新闻哦!「谁敢侵占你的住处?」 「瞿颖儿。」 「你妹妹?」 「对,她竟然趁着我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搬进去。」想起今天中午回到住处,瞧见那个丫头跷着二郎腿在客厅野餐,他就一肚子火,他是她的哥哥,不方便直接打包她的行李送客,干脆整理自己的行李走人,他不在,她肯定会闷得受不了,而且她没有钥匙进出,每次都要靠锁匠,她很快就会不耐烦的走人。 噗哧一笑,她觉得他的反应实在是太好玩了,「她从美国来到台湾,本来就应该住你那里,干么偷偷搬进去?」 「我不想收留她,她是个只会制造麻烦的臭丫头。」 「她是你妹妹,你干么那么小气?」 「如果-看到她,-就知道那个丫头有多惹人讨厌。」 「真的吗?」真的有那么讨人厌的人吗? 「我们别再讨论那个丫头,她只会坏了我的心情,我们先来讨论晚餐,-想叫客房服务,还是我们下楼用餐?」 「我没意见,可是用餐之前我想先知道一件事,她来台湾找你干什么?」 瞿影风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我们为什么非要绕着那个丫头打转?」 「我觉得你刻意闪避问题。」 抿着嘴,他非常懊恼的瞪着蓝君纱。 「我很想陪你一起面对麻烦。」 一叹,他很快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我爸大概不喜欢那个jack,否则他不会拿我的事刁难颖儿,而我不希望这件事令-困扰,我答应给-时间。」 「你给我的时间只有三个月。」 清了清喉嘴,他很不甘愿的承认,「如果时间到了-还是那么害怕结婚,我会考虑再给-三个月。」 她懂了,他的三个月只是嘴巴上虚张声势,他的心终究会为她妥协。她真的很感动,他是一个很强势的男人,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对她做出让步,他对她的爱由此可见。 「时间还没到,我们现在不谈这件事。」 「她说不定很爱那个jack,你爸爸会不会对她太狠心了?」 「-不了解她,她一年至少交上半打男朋友,她吵着结婚并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前几次她还在读书,我爸可以说等她毕业,现在这个借口没有了。」 「你下理她,她会不会找上我?」 「如果她没有发现-的存在,她就不会跑去骚扰。」 「其实,你可以跟她好好谈谈,她想通了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 「那个任性的丫头无法沟通。」 「你自己也很任性啊!」 「我……我跟那个臭丫头不一样。」 「你们哪里不一样?」 突然将她压在墙上,他凶神恶煞似的道:「我是个大男人,她是个小丫头。」 银铃的笑声扬起,蓝君纱同意的点点头,「这一点毫无疑问。」 「还有,」他的声音转为低沉性感,「我对感情可是很认真,我这辈子只想爱一个女人,那就是。」 「我知道。」以前,她绝不会相信自己会接受一个男人的爱,而如今这份爱竟然甜蜜得让她甘心沉沦。 「下次-会告诉我,-相信我对-的爱此生不渝。」 她响亮的在他唇上啵了一声,「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说--我相信你。」 「我看,我们还是下楼用餐,否则还没吃到晚餐,我就一口把-吞了。」瞿影风作势张大嘴巴准备吃了她。 「不行,我饿惨了,我们走吧!」她赶紧拉着他下楼。 几度深思,蓝君纱知道自己如果没有办法跨过那道障碍,她就很难开开心心的披上白纱,瞿影风的等待将失去意义。 如何跨过那道障碍呢?她知道关键点在母亲身上,因为最令她牵挂的人是她,她必须确保母亲禁得起父亲外遇的打击。 站在门边,她将脑袋瓜探进蓝夫人的个人阅读室,「妈咪,-在忙吗?」 坐直身子,蓝夫人笑盈盈的转头道:「我在织毛衣,进来啊!」 「-干么织毛衣?」她蹦蹦跳眺的挤到母亲身边,妈咪有一双巧手,从小到大,她和小欢身上的毛衣都是妈咪一针一线勾出来,因为太漂亮了,人家都以为那是买的。 「-爸说他想要一件红色背心毛衣。」 「-干么对他那么好?」她忍不住皱眉。 「他是我丈夫啊!」 脑海突然闪过好几个画面--老爸曾多么仔细的挑开沾在背心毛衣上的脏东西,还有,老爸有各式各样的背心毛衣,蓝君纱迫不及待的追问:「妈咪,老爸身上的背心毛衣都是-织的吗?」 点了点头,蓝夫人语带宠溺的道:「他说我织的毛衣又暖和又漂亮。」 「他嘴巴倒是挺甜的嘛!」他是因为背着母亲在外面玩女人心虚吗?她所认识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有绅士风度,但不爱说话的男人,每当他们父女一起参与商场宴会时,她总是特别留心他的言行,他对付人的最大利器就是--微笑。 「其实,-爸虽然很体贴,可是他不太会说甜言蜜语。」 「妈咪,-……」欲言又止,她真的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才不会启人疑窦。 「怎么啦?-想说什么?」 「妈咪,这个问题很敏感,我不知道能不能问?」 「关于-爸吗?」看到她惊讶的瞪大眼睛,蓝夫人笑着又道:「我最关心的人就是-爸和-,-要问我事情,那一定是跟-爸有关。」 妈咪的反应这么快真的吓了她一跳,因为,她一直觉得妈咪是一个心思很单纯的人,否则枕边人有外遇,她怎么一点怀疑都没有? 「-别太小看妈咪了,问吧!」 顿了顿,她还是谨言慎行的问来,「妈咪,-每天待在家里,又不喜欢跟着老爸到处社交应酬,-不担心他被外面的女人拐走吗?」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想他应该不会吧!」 「-真的不担心他有外遇?」 「妈咪告诉-一段初恋的故事。」 初恋的故事?蓝君纱不懂,可是她静静的听下去。 「我的初恋情人是我的同班同学,因为他,我也跟着攀山越岭,虽然我身体不好,实在不适合这项活动,不过,他总是不忍心拒绝我,结果我老成了他的负担。 「大二那一年,我们跟着登山队一起爬阿里山,由于我的粗心大意,我不小心扭伤脚,我们最后跟登山队失去联系。 「那个晚上风雨好大,好象有台风侵袭台湾,山上土石滚滚而下,为了保护我,他的脚被压在石头下,我们已经饿得没有体力了,我没办法帮他,他还拚命的用身体保持我的体温,最后我们两个都失去意识。 「当我再度醒过来,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他已经盖上白布,他为了救我而严重失温,年轻的生命就这么结束了。」说着,蓝夫人眼角还沁出滴滴泪珠,回想当时,她的心都还会痛,如果她懂得量力而为,或许就不会有遗憾,可是后悔也无法弥补了。 蓝君纱不知道说什么,她只是伸手拭去母亲眼角的泪水。 「我没事了,都过去了。」蓝夫人温柔的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妈咪,我记得老爸也是-的同班同学。」 「他和我的初恋情人是最要好的朋友,他们还曾经为了我而大打出手,后来我拒绝-爸爸,-爸爸还非常有风度的祝福我们。」 「-后来为什么跟爸爸在一起?」 「我能够熬过那段行尸走肉的日子都是因为-爸爸,他细心体贴的守在一旁陪伴我,他感动了我,让我看见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我必须勇敢的活下去。」 「我不知道爸爸这么爱妈咪。」 「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爸爸,虽然我嫁给他,可是我的心早就缺了一角,我给他一份残缺的爱,他很清楚,而他选择了包容,这并不容易。」 「所以,-从来不会担心爸爸会有外遇。」 「我真的不担心,可是我想,如果他有外遇,他大概是渴望补偿那份残缺的失落感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觉得妈咪并非完全被蒙在鼓里,她只是用了相同的包容回报丈夫给予她的一切。 「妈咪,我好爱-!」蓝君纱忍不住抱住母亲,她不会因此就原谅父亲,不管他有什么借口,在行为上,他依然背叛了母亲。 「-爸告诉我,-在公司渐渐稳定下来,他以后会多抽点时间陪我出去玩。」 「难得他想通了。」 「-以为-爸天天在外头交际应酬吗?其实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公司加班。」 「是吗?」即使事实如此,有那位地下情人陪着,这跟交际应酬有什么两样? 「我会比-还不清楚-爸的事吗?」 张嘴又闭上,她无法否认,虽然他们父女两个每天在同一栋办公室大楼,可是除了工作上的接触,她都会尽可能避开他,她对他的私生活其实所知有限。 「别再说-爸爸了,我们来说-吧!我听说-交了男朋友,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妈咪看?」 「我……我哪有交男朋友?」 摸了摸她的头,蓝夫人伤脑筋的摇头道:「-真是个傻孩子,-以为-爸爸都不关心-吗?他总要知道是谁在背后帮-啊!」 「他竟然调查我?!」 「如果他对-的转变不闻不问,他就是一个失职的父亲。」 「算了,我懒得跟他计较。」 「说吧,-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羞红了脸,蓝君纱难为情的道:「妈咪,我都还没确定他是不是我的感情归属。」 「-爱他吗?」 「我……我爱他。」想到不久之前还向妈咪表示不想结婚,她就觉得很别扭。 「-跟他在一起快乐吗?」 点了点头,她的快乐非笔墨可以形容。 「他让-觉得幸福吗?」 「幸福。」她竟然说得如此顺口,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她终于明白了,当一个人被爱和快乐团团包围,这就是幸福--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却是一种最深的感动,经历了那么多的心情起伏,她终于毫无疑惑的确认了。 「傻孩子,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对啊,她爱他,她因为他而快乐,他让她看见了幸福,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从女儿脸上的表情,蓝夫人知道她想明白了,「记得找个时间带他回来给妈咪瞧瞧。」 她恭敬的行了一个童子军礼,「是,妈咪!」 车子刚刚开出家门就被拦截,这应该不是抢劫,当然也不是绑架,因为对方看起来跟她一样肉脚,可是,这是什么样的情况? 「小姐,-知道自己站在马路上吗?」蓝君纱将头探出车窗。 「-看不出来我是在挡-的路吗?」瞿颖儿低头审视自己的架式--「大」字型,这应该很清楚吧! 「请问-干么挡我的路?」 「-是不是叫蓝君纱?」 「我是叫蓝君纱,可是全台湾不知道有几个蓝君纱,-要问的人是我吗?」 「我要找的人就是。」 无所谓的耸耸肩,她慷慨的说:「如果-确定是我,-就说吧!」 「-坐在车上,我怎么跟-说?」 她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很多吗?算了,何必计较?蓝君纱推开车门走下车,「小姐,-现在可以说了吧!」 走上前,瞿颖儿打量的目光绕着她打转,「原来我小哥喜欢-这种女人。」 「我是哪种女人?」她很好奇别人对她的评价。 「看起来热情有活力,还算不错啦!」瞿颖儿满意的点点头。 「谢谢。」 「哎呀!我不跟-跟废话了,-到底有没有意愿嫁给我小哥?」 顿了一下,蓝君纱稍稍打量对方的长相,微微挑起眉,「-是瞿颖儿?」 「对,本人正是瞿颖儿,瞿影风唯一的宝贝妹妹。」瞿颖儿骄傲的挺起胸膛。 现在,她终于明白瞿影风为何对这个妹妹如此感冒,「我很高兴认识-,可是,-为什么不挑个咖啡店约我见面,而在路上拦我的车?」 「我喜欢速战速决,如果-没有意愿嫁我小哥,-就离开他,别再浪费他的时间,抢着嫁我小哥的女人有好几卡车。」 「-是如何知道我的事?」 「这不重要,我想知道,我就自然会想办法知道。」 「那-知道他什么女人也不要,他只想娶我吗?」 厚!瞿颖儿尖锐的提高嗓门,「我没见过像-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因为他只想娶-,-就可以任性的浪费他的时间吗?」 「这是我和他的事,我想不应该由-来评论。」 「他是我小哥,我当然可以表示意见。」 「也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认为自己适合发言吗?」 「我只要知道-『嫁』还是『不嫁』,其它的都不重要。」 「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我嫁或下嫁的对象都不会是。」 「-……」张着嘴半晌,瞿颖儿实在不知道怎么反驳她。 「对不起,我上班快迟到了,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必须走了。」 「-……我话还没说完。」 「-改天再打电话给我,我们一起喝咖啡慢慢说,再见!」坐上车,蓝君纱这次不客气的前进,瞿颖儿慌张的闪到一边,她伸手探出窗外挥了挥,然后扬长而去。 第十章 越想越觉得不甘心,瞿颖儿认为自己有必要让小哥认清楚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她急惊风的来到瞿影风的办公室。 「小哥,你别再浪费时间在那个女人身上,她根本是在玩弄你!」 「-都几岁了,怎么说话老是没头没尾呢?」瞿影风不耐烦的揉着太阳穴,一看到她,他的头就痛了。 「我……我说得那么清楚,你应该知道的嘛!难道除了蓝君纱,你还浪费时间在其它的女人身上吗?」什么没头没尾,这是基本逻辑。 脸色一沉,他的眼眸透着阴冷的寒光,「-怎么知道她?」 「我……派人跟踪你就知道了嘛!」温度一下子降到零度以下,她冷得直发抖。 「-去找她?」他的目光彷佛要把她碎尸万段。 瑟缩了一下,她不知不觉的放低音量,「我只是想问她有没有意愿嫁给你。」 「谁允许-去质问她?我的事情用得着-管吗?」拳头一握,他的怒气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 「我……我也不想管啊!」唇瓣微微颤抖,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跟她说了什么?」 她可以不要说吗?她觉得情况不太妙,可是不说好象也不行,小哥的表情好恐怖哦!咬着下唇,她很小声的说:「我骂她不要脸,我叫她不要浪费你的时间。」 「如果-不是我妹妹,我一定会送-一巴掌。」 「我又没有说错。」可是,她的口气听起来很心虚。 「-什么都不知道,-懂什么?」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额头青筋爆跳,瞿影风气得想扭断她的脖子,「-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吗?我没有必要告诉-,-也没有权利插手管别人的事,-马上收拾行李滚回旧金山,未经我允许,-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你干么对我那么凶?」 「-自作聪明惹麻烦,-还想要我对-客气吗?」 「我……」 「还有,回到旧金山之后,-最好给我闭上嘴巴不要乱说话,如果-敢再给我制造麻烦,我会让-死得很难看。」 她是他唯一的妹妹,他竟然威胁她!哼!她就是不服输!「你欺负我,我一定要告诉妈咪。」 阴冷的一笑,他真的不能期望她这颗笨脑袋能明白状况,「如果她知道-害我娶不到老婆,-认为她会站在谁那边?」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你干么非要娶她?」 「-的jack有什么好,-为什么想嫁给他?」 张着嘴,她很想细数jack的优点,可是她却说不出口,那些优点现在想想好象不怎么上得了台面,还是别说得好。 「小丫头,-应该长大了,如果-真的懂得什么叫爱,-就会明白我的心情,而不是在这里质问我。爱就是爱,没有什么道理。」 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她真的不懂得什么叫爱吗? 「如果失去她,就像失去空气,这种感觉-能体会吗?」 「我……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好象不能说什么,他的爱太令她震撼。 「算了,-回去吧!」 「小哥,我……我回去了,你好好加油。」瞿颖儿落寞的转身离开。 终于得到安静,瞿影风开始打电话找人。 经过瞿颖儿那么一闹,蓝君纱进公司不到半天又出来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披上婚纱的样子,虽然瞿颖儿的行为很可笑,不过倒是说对了一件事,她不应该任性的浪费瞿影风的时间,最重要的是,她爱他,她跟他在一起很快乐,他让她觉得幸福,所以,她还有必要等下去吗? 逛了一家又一家的婚纱店,不知不觉当中,她竟然来到瞿影风办公室附近,刚好下班时间快到了,她就一起跟他回饭店好了。 她准备给他一个惊喜,可是弗罗伦斯拍卖公司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如果她希望不必通报就可以见到瞿影风,恐怕不易,不过接待人员一看到她,马上在一分钟之内把她送进瞿影风的办公室。 「你脸色干么那么难看?你不高兴看到我吗?」蓝君纱娇嗔的嘟着嘴。 「-的手机没开。」 「我的手机没电,我出来了才知道。」 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他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她刻意不接电话,对着她张开手臂,她立刻扑进他的怀里,「-跑去哪里?」 「我去逛婚纱店。」 怔了怔,他缓缓的推开她,像在说梦话似的问:「-说什么?」 「我很想看到自己穿上新娘礼服的样子。」 「为什么?」 「你不是想快一点把我娶回家吗?而且结了婚,我就不用每天跑来跑去,你不知道两边跑有多辛苦。」 终于从沸腾的情绪当中稳定下来,瞿影风压抑住那股高声欢呼的欲望,先把事情搞清楚,「-不是说考虑个一年半载都嫌太短吗?」 「我妈咪说我是个傻孩子。」 「这又是为什么?」 「我爱你,我因为你而快乐,我在你身上看见了幸福。」 「-再说一遍。」 「我答应过你,总有一天我会说--我相信你。」握住他的手,蓝君纱毫不疑惑的看着他,「因为你,我愿意相信爱情可以此生不渝。」 他激动的抱住她,「我终于等到了!」 「我也没让你等多久,你的三个月期限还早得很。」她娇嗔的笑道。 「可是,我已经等得快要喘不过气。」 「有这么夸张吗?」 「-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尤其听到颖儿跑去找-胡言乱语,我快担心死了。」 「你别责怪她,她说得也没错。」 「那丫头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她说了什么,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爱的是你,我在意的是你。」 轻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瞿影风很严肃的问:「-确定吗?」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伸手抓住幸福,你也要好好抓住我哦!」 「我会一辈子抓着-不放。」 「我妈咪想看看我挑的老公,你什么时候到我家拜访她?」 「今天晚上。」 「你会不会太急了?」蓝君纱娇嗲的捏了捏他的鼻子。 怎么可以不急呢?他恨不得马上让全世界的人为他们祝福,他迫不及待的拿起话筒塞进她手里,「-马上打电话告诉-母亲,还有,别忘了联络-父亲。」 「干么联络我爸爸?」 「我不想拖拖拉拉了,今晚我就要请他们把女儿嫁给我。」 瞧他那副毛毛躁躁的样子,她忍俊不住的笑了。 「-别笑了,赶快打电话。」他干脆自己帮她拨电话号码,这多亏他惊人的记忆力,看过她的资料一次就不忘。 「是,我爱你。」她飞快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将话筒放到耳边等待那一头接听。 寒冷的冬季,灿烂的阳光依然普照着带有神秘色彩的传说之岛。 一早,姚骆云就坐在餐桌上,今天很奇怪,天末亮他就睁开眼睛了,他这个人只要醒过来就不容易再入眠,他索性起床画画,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好象吃了兴奋剂,一刻也没有办法静下来,既然无心画画,那就下楼吃早餐。 他刚刚坐下不到一分钟,其它三个就接着走了进来。 「trachelium,你今天吃错药了是不是?」姚骆艳从来没想过这个家伙会早她一步坐在早餐桌上。 「trachelium?」姚骆馨当然也很惊讶,不过,她的反应温柔多了。 「trachelium,你今天怎么起得那么早?」姚骆巍手上拿着一叠报章书信。 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反应,姚骆云无辜的眨着他如梦似幻的眼睛,「我不可以起得那么早吗?」 「当然可以。」他们三个一致点头道。 「我们可以用餐了吗?」 姚骆巍按下藏在餐桌下的服务铃,厨子马上将早餐送上桌,他便开始早餐之前的工作--阅读报纸头条新闻,决定哪几则报导必须优先塞进大脑,再来就是进行分信,大部分都是他的信件。 「gentiana,今天有什么新闻吗?」姚骆艳懒得浪费脑力看新闻。 姚骆巍突然瞪大眼睛,他怔怔的道:「trachelium,你的信。」 「我有信?」幸好,他还来不及把餐包塞进嘴里,否则他会因为惊吓而噎死。 「我想,应该说是『红色炸弹』比较贴切。」姚骆巍把那张粉红色的结婚请柬递给他。 「谁会寄红色炸弹给我?」这个问题大家跟他一样好奇,他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谁会请他喝喜酒? 抽出结婚帖子,姚骆云翻开一看,他惊吓得嘴巴大张,这是真的吗? 「发生什么事?」他们实在好奇死了,有什么事可以把trachelium吓成这副德行? 半晌,他终于挤出话来,「纱纱……要嫁给瞿影风?」 「纱纱变成你的老板娘了。」姚骆艳似乎挺开心这个转变。 「世界真奇妙。」姚骆巍把注意力放回他的早餐和报纸上。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姚骆馨很高兴又有一则浪漫的爱情故事发生。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姚骆云陷入苦思,真的想不通…… 这就是传说之泉的魔力吗?欢迎大家莅临恋爱花园试试爱情的魔力。 【全书完】 别错过其它传说之泉赐予幸福的爱情故事-- *言沁欢与亚德曼?费蒙里欧的追心情缠,请看艾佟花园春天系列025恋爱花园之一《缠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