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穿越之朱砂劫》 穿越 叶子萱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这次追捕的乃是混迹多年的毒枭第一人“vampire”,顾名思义,这老鬼相当嗜血。 说起来此人也真是毒枭界的传奇,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他常年在“金三角地区”出没,政府也没办法越境抓人,这次也是因缘巧合让叶子萱碰到了他。 自从进了这片树林,那老鬼就不见了踪迹,叶子萱发誓要将他揪出来。 她一向是警界女子第一人,蝉联全国特警女子散打比赛冠军三年,要知道她今年也才不过26岁罢了。 她向来要强,很多警界男人未必如她,所以这次追捕了这么久她仍然没有放弃。 “沙沙沙”,树林里有动静,叶子萱握好手中的枪,轻步上前,越靠近那片地带,“沙沙”声越大。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却没发现任何可疑事物,只有“沙沙”声依旧不停,叶子萱仔细辨别方向。 东南方向五米,她依旧保持着手握枪支的动作上前,心里数着“五、四、三、二……”就在这个时候,枯井中射出一片诡异的紫光。 叶子萱不适应地用一只手遮了遮眼,忽然又是一阵狂风从井中卷上来,眼看那漩涡越来越近,紫光也更加绚丽。 叶子萱仿佛被定格在那里,无法逃离,她整个人笼罩在紫色漩涡中心,眉间的一点朱砂红的妖异,身体和魂魄承受着被人生生割离的痛苦。 这种痛比她三年前胸前受的枪伤还要痛几百倍,她实在忍受不住晕了过去。 叶子萱做了好多个梦,梦里她又回到了童年,满屋子到处都是血,父亲将她藏在床底。 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亲人在她面前尖叫挣扎,鲜红鲜红的血浸透了地板,她蜷缩在床底捂住嘴忍住泣声才得以逃过一劫。 画面一转,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小女孩拖着一个同样湿透了的小男孩挣扎着从河里爬上岸,小女孩将晕倒了的小男孩平放在岸上,俯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转身朝远处的灯火方向奔去。 梦里的画面不断交替,太阳穴一阵阵地绞痛。 睁开眼,揉了揉额角,习惯性地打量四周环境。头顶上绫绡罗帐轻笼,再看那屋内摆设分明是古色古香的。整座房间都大的出奇,不似寻常人家的卧室,倒似哪座宫殿的房间。 不对,她记得她是在追捕vampire的过程中遇到一阵怪风晕过去的。 难道是哪个剧组在拍摄过程中遇到晕倒的她给顺手救了?要不就是vampire搞得鬼,想让她在陌生的地方惶然失措好击垮她吗?哼,端的是妙计,不过她叶子萱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吗? 现在想再多也没用,倒不如冷静等人过来再说。 叶子萱刚又闭上眼,却听到门前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倏地睁开眼打量来人。 这下子,饶是叶子萱见过再多世面也不由愣住了,这女孩穿着一套古装,头上梳着双丫发髻,莲步轻移,分明一副古人的打扮。 vampire还不至于无聊到去找个古装打扮的人来戏弄自己,那么眼前的人很有可能是某个剧组的小演员。 即使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确定,但是她一向冷静,对方不开口,她是不会贸然先打探的。 那小女孩看到她睁开眼一下子扑到床边,眼泪刷刷止不住往下流,边哭边说:“娘娘,吓死奴婢了,您……您要是再不醒,奴婢也不活了!”说完又抽泣了几声。 叶子萱这次彻底的愣住了,眼下这情况她是被拉来当免费群众演员了? 这次她真的要开口了,再不搞清楚目前的情况她会疯的。清了清嗓子,开口:“请问你们这是什么剧组?” 叶子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么婉转清脆的嗓音是她发出来的?她的声音应该是带点轻微的沙哑,审问犯人时常要粗着嗓门吼,久而久之她原本清丽的声音也微微沙哑了。 但现在她没空管这么多,只用一双清冷的眼审视面前的女孩。 “娘娘,您在说什么祖啊?娘娘您刚醒,我去叫太医来给您看看。” 叶子萱揉了揉眼角,耐下性子对着面前的女孩:“把你们导演叫过来,让他跟我说。” 女孩这次也愣住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刷刷往下掉:“娘娘,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娘娘,我是绿竹啊……” 叶子萱深深佩服现在的演员,瞧这眼泪说来就来,她顺着女孩的话,换了个问题:“好的绿竹,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她声音是柔媚的,但是配上她淡淡的语调和清冷的眼神,让人不自觉的能够平静下来。 “娘娘,这是您的寝宫凤鸾宫啊!”说完又哭了起来:“您不会是撞到石头忘记了吧?都怪奴婢没有护好娘娘,都怪奴婢……”边哭边打自己的嘴巴。 叶子萱忙拉住她,这孩子也太较真了吧!瞧这被打的辣红一片的脸蛋,还真不像是在演戏。 这么伸手一拉,叶子萱可彻底的被吓到了。如果说之前婉转清丽的声音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吃了什么咽喉片的原因,那么眼前这只女敕白细腻的手她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她掐了掐自己,疼,指甲够长够锋利!她不可能留这么长的指甲这是第一,其次她常年握枪练拳,一双手早就生了许多老茧,绝不会这么柔女敕。 但是手上传来的刺痛告诉她这确实是她的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在心里问自己。脸上却不动声色:“头有点疼,发生什么事了绿竹?” 绿竹吸了吸鼻子娓娓道来:“回娘娘的话,那天您和雪阳宫的影昭仪发生了冲突,不知怎么您就摔了一跤,头撞到石头上,今天是第五天了您才醒来,可把奴婢给吓坏了。” 她说话的时候,叶子萱盯着她看,没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令她失望的是,眼前这个女孩一点都没有撒谎。 作为从小生长在红旗下,接受马克思主义教育的她来说还是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她穿越了! 大宁皇朝 叶子萱强自镇定下来,她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搞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看来只能从眼前这个叫绿竹的丫头嘴里套话了,这对她来说并不难。 虽然大致猜到这具身体的主人的身份地位,但是明明白白从别人嘴里得知自己现在乃一国之后,叶子萱震惊的同时不禁感到分外悲催。 照绿竹这丫头所说,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大宁皇朝的皇后洛氏,当今太后的嫡亲侄女,身份不可谓不尊贵。 现在是永安四年,当今圣上萧宸登基第四年,四海升平,八方朝贡。 叶子萱感到悲催的是:这个皇朝不是她所熟知的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而她今后将不得不顶着个皇后的头衔生活在皇宫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既来之,则安之,叶子萱正准备起身,门外响起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靠,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叶子萱想,看来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来人一身玄色长袍,脚蹬锦云靴,视线上移,对上的是一双冰冷上挑的凤眼,叶子萱被那眼中的寒气所惊,竟忽略了他那俊美无双的容颜。 “朕的皇后终于愿意醒来了?朕还当皇后要一直这样睡下去了呢,皇后可知罪?”那人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里的寒冰却无一点消融的迹象。 叶子萱回想了一下电视剧上后宫女子说话的方式,从容地对上面前冷冽的凤眼:“回禀皇上,臣妾不知所犯何罪,还请皇上明示。” 躺在床上的女子看上去病弱纤瘦,姣好的面容如秋水桃花,虽然带着一丝大病初愈的苍白,但是却更加能引起人的怜爱之心,一切都与之前一样。 但是萧宸却又觉得似乎哪里变得不同,面前的女子目光清冷澄澈,里面没有了往常见到他时的敬畏、爱慕。 他只当她晕了几天刚醒来的原因,并未去深究。 叶子萱看到面前的男人端详了自己一会儿,冷笑一声开口:“哼,皇后现在知道问朕了,那朕就告诉皇后,影昭仪的孩子没了!就在皇后摔晕的时候。皇后说说看按照大宁朝的律法,谋害龙种该当何罪?”说到最后,声音已经特别严厉,身边的绿竹吓地扑通一声跪下。 “陛下,娘娘是冤枉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娘娘是冤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宸一脚踹开。 “主子说话,奴婢就敢插嘴,看来这凤鸾宫该换个掌事姑姑了。”说完又对着叶子萱,“皇后觉得如何?” 叶子萱现在的脑子非常乱,她不知道他问的这句“如何”是指“谋害龙种”一事,还是“换个掌事姑姑”,但是无论他问的是哪件,她现在都不能回答。 自从醒过来,她身边就一个绿竹丫头,可见那什么掌事姑姑压根就没把这皇后当回事儿。还有谋害龙种一事,这可是大罪,无论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有没有做过,她叶子萱现在都不能认罪。 仔细思虑一番后,叶子萱低下头避开面前人探究的眼神,“臣妾确未谋害龙种,还请皇上明察。” 萧宸一拂袖转身离开,没再看她一眼,留下一句“朕定会查清此事!” 叶子萱挣扎了一番从床上起身,这具身子真是太孱弱了,浑身使不出几分力气。她把颤抖着的绿竹从地上扶起,自己动了动胳膊和腿,躺了这么多天真是说不出的难受,看来以后要多多锻炼才行。 叶子萱继续从单纯的小丫头嘴里套话,得知这凤鸾宫确有一位掌事锦秋姑姑,这锦秋姑姑原本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后来皇后进了宫就被太后赏给皇后做了这凤鸾宫的掌事了。 叶子萱在心里琢磨了一番:看来这位未露面的姑姑是个不好缠的人,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位锦秋姑姑应该是太后明明白白插在皇后身边的眼睛,至于暗地里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那就不好说了。 看来她目前只能暂时相信眼前这小丫头了,毕竟是自小跟在皇后身边的贴身丫头,主仆感情自是与旁人不一样。 令她感到郁闷的是,这位皇后不是太后的亲侄女吗?为何还要这般防着?叶子萱摇了摇头,后宫的事情太复杂,怪只怪自己占据了人家的身体。 不过接下来她也知道了一件值得庆幸的事,照绿竹所说,那位影昭仪当时与皇后在后花园发生争执,皇后先摔了一跤晕过去了,影昭仪是在皇后晕过去一段时间后才流产的。 这么看来,影昭仪流产一事应该与皇后无关,至于皇上跑过来兴师问罪,左右不过是影昭仪在背后说了什么。 既然知道了皇后是无辜的,那么叶子萱就不会坐视别人将谋害龙种一罪安在自己头上。 叶子萱庆幸自己大学选择读了警校的侦查专业,她有足够的自信只要那位影昭仪有鬼,自己一定能查出真相来。 和绿竹说了这么久的话,叶子萱突然想起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现在长啥样呢!既然自己现在是这具身体的主人,那么以后她就是她了。 叶子萱闭着眼睛紧张地坐在铜镜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算是警界有名的大美女,不知如今又是怎样的一番容貌。缓缓睁开眼,叶子萱怔怔地盯着铜镜里模糊的影像。 镜子里的女人,面若桃花泛泛,眸若秋水盈盈,眉似柳叶弯弯,十足的十的大美人,令叶子萱怔愣的是,镜中的女子完全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样子,那模样分明和她十几岁时没差别,就连眉间一点朱砂痣的位置都不偏不倚。 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穿越还可以用时空交叉来安慰自己,那么眼下这个似己非己的女人又该怎么解释?二十几年来,叶子萱头一次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怀疑。 锦秋姑姑 叶子萱心中疑惑重重,但是眼下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绿竹,我的衣服在哪里?”她从铜镜面前抬起头。 “娘娘,您要更衣吗?” “嗯,对了,其他人去哪儿了?”叶子萱随口一问,堂堂一国之后的寝宫内只看到一个宫女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绿竹扑通一声跪到叶子萱面前,“娘娘,都怪奴婢不好,奴婢没能拦住姑姑,姑姑怪奴婢们没能照顾好娘娘,罚他们去浣衣房了…奴婢被留下来照顾娘娘。” 叶子萱心中冷笑,这个锦秋姑姑打着**丫头的幌子,偌大的寝宫只留下绿竹一个,还真是一点不留情面! 她将绿竹从地上扶起,这古代奴才们动不动就跪的习惯还真是让人难以承受。但是叶子萱清楚地明白,在这个封建等级制度森严的社会,她只能去适应。 “好了绿竹,这不怪你,去帮我随便拿一件衣服过来吧。” 叶子萱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绿竹为自己更衣,这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罗裳轻带她还真是捯饬不来。 “帮我随便梳个简单的发型吧。” “娘娘…您这是…要出吗?”身后的绿竹支支吾吾地开口,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个字都听不太清楚。 叶子萱转过脸看着绿竹,柳眉轻挑,“嗯,我准备去看望一下影昭仪,有什么问题吗?” “娘娘…陛下在您晕倒那天说过,让您这一个月好好待在凤鸾宫…” 叶子萱无奈,看来她是被禁足了。 一个月过去,恐怕什么屎盆子都扣到她头上了。 算了,兵来将挡。正准备出门勘测一下周围环境,门外走进一个穿着宫装的妇人。 那人对她福了福身,面无表情地开口:“娘娘身子还未痊愈,理应在床上躺着。绿竹,还不快扶娘娘去床上休息!” 绿竹应了一声立刻走到叶子萱身边欲扶她往里走。 叶子萱心中不由冷笑,看来这位锦秋姑姑比自己这个皇后更像宫里的主人。 她任由绿竹扶自己躺下,淡淡开口:“本宫今日醒来,竟以为皇上已将本宫废黜打入了冷宫。”说完抬眼看向面前的妇人。 对上面前女子的双眼,锦秋竟头一次忍不住想要避开她的视线。那眼里的清冷澄澈,仿佛能看穿人心,洞察一切。 锦秋素来不将这个软弱的皇后放在眼里,此刻虽下意识地感到畏惧,却仍是低头直视床上的女子,“奴婢不知娘娘此言何意。” “嗬,本宫只是疑惑,我凤鸾宫何日起竟比那冷宫还要荒凉了?” 她淡淡的口气似乎真的只是疑问,只是锦秋看着她眼中的冷咧,竟忍不住生生打了个寒颤。 终于承受不住,避开那直射人心的视线,“丫头们没能照顾好娘娘,奴婢替娘娘罚她们去浣衣房待几日。” 锦秋的声音终于不似最初的平稳,她觉得面前这位皇后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内心虽然翻江倒海,但毕竟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 “哦?这么说来,丫头们还真是理当受罚。”听到这里,锦秋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勾起唇角,看来这位草包娘娘还是一如既往的软弱怕事。 谁知叶子萱话锋一转,“只是不知这些丫头平日里都由谁管教,这管教的竟不能管好手下的人,还要她在这里吃干饭做甚?倒不如改日禀了姑母换个人罢了。姑姑觉得如何,嗯?”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口气,说到最后唇边甚至溢出笑来,尾调微微上扬。 锦秋此刻却笑不出来了,她面上青一阵红一阵,终于扑通一声跪到床边,“娘娘,是奴婢的错,奴婢没能管教好手下的丫头们,请娘娘责罚!” 她头抵在地上不抬起来,等候床上的女人发落。 等了半天却只听到一串轻笑,叶子萱泠泠开口:“本宫是在跟姑姑开玩笑呢,瞧姑姑这认真样儿,别被姑母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了她的人呢!”说完对着床边的绿竹:“绿竹,还不快将姑姑扶起来。” 锦秋怔愣了一会儿,却再也不敢轻视面前这含笑的人儿。 “醒来这么些时辰,本宫月复中此刻倒有点饿了,绿竹这丫头今日一人忙里忙外的,倒不忍心再遣她了。”叶子萱说完状似无奈地叹了声气。 “娘娘,奴婢这就为您去传膳,您先好好休息。”锦秋说完告退出去。 叶子萱躺在床上深深呼出一口气,幸亏她以前工作之余偶尔看看宫斗片,才能拿腔拿调地说出这么一番娘娘官话。 今日叶子萱对锦秋的几句话看似平淡,实则运用了心理战术,显而易见很成功。 根据以往她审犯人的经验,叶子萱首先不动声色暗自观察,接着针对锦秋欺软怕硬的特点给了她个下马威,逐步突破她的心理防线,最后却又不直接翻脸,成功在其面前树立威信。 来日方长,这位锦秋姑姑毕竟是太后身边的红人,现在还不能得罪死。 晚上,叶子萱躺在床上回顾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混乱离奇,干脆抛之脑后,只希望一觉醒来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哪怕是被vampire绑架了也好。 基本功 叶子萱是被渴醒的,睁开眼看到的依然是轻纱罗帐。 失望地叹了口气,打算起身去倒水喝。 叶子萱懊恼死这副身体的绵软孱弱,起个身都要挣扎半天。她下定决心从今日起要好好调理身体并辅助一些基本功的练习。 睡在隔间的绿竹听到动静赶紧披着衣服过来,叶子萱心中感到抱歉打扰了别人睡觉,但是她也明白,主仆间的有些规矩是不可逾越的,尤其是在皇宫这样的地方,一言一行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接过绿竹倒的茶,叶子萱习惯性地说了声谢谢,看到小丫头脸上明显怔愕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还是犯了错。 赶紧转移话题,“现在什么时辰了?”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今后一定要更加谨言慎行。 “回娘娘的话,刚过了寅时三刻。” “你先下去吧,不用在这里服侍我了,我去院子里走走。” 绿竹给她披上披风才转身进隔间。 寅时三刻是几点钟她不知道,看外面这天色估计凌晨三四点吧。 夜风拂过带来阵阵寒凉,叶子萱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墨蓝色的天幕上一轮明月高高地挂着,她以前从来没这么认真地看过月亮,此刻看到这样皎洁的月华倒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 院子里落了许多落叶也没人打扫,叶子萱记得她穿越前在现代还是盛夏,这里看来已经进ru深秋了。 她向来不是伤春悲秋的人,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早前她已从绿竹口中得知,锦秋一个人睡在正房右侧的耳房,绿竹和另一个皇后贴身宫女睡在左侧的耳房,为了方便照顾她,绿竹暂时搬到了正房的隔间。另有四个宫女住内院的一间偏房,其他的奴仆都睡外院各自分配的房间。 现在她要从偌大的凤鸾宫找一个偏僻的角落,以方便自己平日进行体能训练和散打练习。 外院是不能去的,人多口杂,内院靠近几个耳房的地方也不行,最后叶子萱选择了假山后侧的一块小空地,隐蔽性还可以,但是空间也有限。 叶子萱试着打了几套拳,嗯,不错,姿势很标准,出拳很迅速,只不过…… 靠,md,叶子萱忍不住骂道,这要是一拳打到对手身上,指不定人家会对你说“嘿兄弟,最近肩膀有点酸,再来几拳呗”。 力量的问题以后再慢慢解决,叶子萱月兑掉身上的披风又练习了一下劈叉、踢腿,所幸这位皇后的柔韧性还不错,总算得到点安慰。 回到寝殿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又做了几组蛙跳、仰卧起坐,至于俯卧撑,叶子萱现在的细胳膊是撑不起来的,只好先放弃。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渐渐泛白,绿竹起身服侍叶子萱更衣洗漱。 凤鸾宫终于有了人气,一大早锦秋就领着十几个宫装女子过来请安。 叶子萱注意到,那十几个宫女总共穿着三种式样的宫装,锦秋身后的一个女孩穿着绿色宫装,和绿竹身上的一样,看来是皇后身边的另一个一等宫女碧茜无疑了。 其余还有四个蓝色的,剩下都是粉色的。最前面的锦秋穿的是紫色的,同昨日一样。 叶子萱猜想这大宁皇宫宫人的制服应该是按照颜色分等级的。 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她们各自散去了。 此刻,叶子萱正在享受美味丰盛的宫廷早餐,可是偏偏有人不让人安生。 院子里传来一阵阵嘈杂声。 虚惊 叶子萱满怀忧虑地走出沐浴间,却正好听到两个宫女在寝殿门口聊天。 “紫蔓姐姐,你说咱们娘娘长那么好看,皇上怎么不宠爱她呢?” 紫蔓打量了一下小宫女,“你刚进宫的吧?这后宫的事儿复杂着呢,哪是光长的好看就管用的。” “说起来我进宫三个多月了,还没见过皇上在这边留宿呢!紫蔓姐姐,你说皇上为什么不待见我们娘娘啊?” “你个小丫头问题还真多。知道咱们娘娘姓什么吗?洛!当今太后的嫡亲侄女!” “既然这样,皇上不是更应该宠爱我们娘娘吗?” “说你是小丫头吧!你以为皇上是太后亲生的?今天姐姐我给你长长见识,听宫里的姑姑说啊……”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皇后的母妃乃当年宠冠后宫的云贵妃,据说这云贵妃紫发碧眸,美得不似人间女子,先皇甚是宠爱。这宠妃和正宫娘娘历来就不对头,云贵妃在皇上还小的时候就去了,你说这云贵妃这么受宠为何年纪轻轻就去了呢?” “啊!紫蔓姐姐,你的意思是皇上的母妃是被……” “这话我可没说,你个小丫头可别乱嚼舌根子,被听到可是要掉脑袋的!” “嗯,紫蔓姐姐我知道了,不过话说回来咱们皇上长得可真俊!我今天远远看了一眼,心口就像小鹿乱撞似的。” “你个小蹄子也敢宵想皇上?”紫蔓冷笑一声。 “我哪敢呢!不过我要是有紫蔓姐姐这样的姿色我就敢想了。”小宫女讨好道。 “你这小丫头还敢调侃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紫蔓脸上飞来两朵红云,作势要打那小宫女。两人嬉闹了一番,叶子萱才从暗处走出来。 “娘娘,陛下……陛下走了。”绿竹小心翼翼地说。 “嗯,我知道了。”叶子萱淡淡应道。 “娘娘,您不要难过,陛下……陛下一定是太忙了。” 叶子萱失笑,这丫头还真是会安慰人。不过真要换作以前的皇后,指不定心里得多难过。 她心里忽然对这位皇后产生了同情,大概是占用着人家身体的缘故,这同情竟刺的她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还好他走了,不然叶子萱真保不准自己会选择打残他,还是打残他,还是打残他呢! 想到这里叶子萱又烦恼起来,现在这副身体想要打残一个成年男子还真不容易,看来得加大训练了! 这几日叶子萱白天与人勾心斗角,晚上不遗余力地训练,过的身心俱疲,故**无梦,沉沉睡到天亮。 影昭仪的事还没进展,陆太医嘴把的太严,叶子萱最苦恼的是身边没有个信的过的人。 绿竹虽然可以信,但毕竟只是个小宫女,她现在身边急需一个在宫中有地位又可信的人。 午后叶子萱正躺在贵妃椅上小憩,外面绿竹匆匆跑进来。 “娘娘,夫人来了!” 绿竹喜悦的声音惊醒了叶子萱,刚睁开眼就看到殿外一个锦衣华服的贵妇正往这边走来。 洛夫人 妇人保养的很好,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 洛夫人一看到躺在贵妃椅上的叶子萱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我的萱儿……我可怜的儿,快让娘好好看看!” 面前的妇人脸上挂满忧虑,叶子萱自从亲人去世后就再也没享受过亲情,此刻面对一个陌生妇人的关心她竟莫名觉得温暖。 但是那声“娘”是如何也叫不出口,只能僵硬地叫了声“母亲”。 “萱儿啊,告诉娘,皇上他是不是对你不好?”洛夫人拉着叶子萱的手道。 “母亲不必担忧我,我在宫中过的很好。” “萱儿你就别安慰娘了,这次要不是娘求到姑母那里,根本就进不来这凤鸾宫!” “当初我和你爹就不愿让你嫁入这宫中,无奈太后娘娘她坚持,你也欢喜嫁给皇上,这才……”洛夫人说着用手帕揩了揩眼角。 叶子萱沉默,她可以自如地应对影昭仪的斥骂,却不知该如何与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相处,虽然是顶着他人的名义。 忽然想到这些天一直困扰自己的事,不如问问洛夫人。 “母亲可能帮我查一件事?” “在娘面前,萱儿有事尽管说。” “女儿想知道太医院的陆正风和影昭仪家有何关系。” “萱儿问这事莫不是与那影昭仪流产有关?” “嗯。” “哼,那冯雪影好本事,我女儿是怎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从小连花花草草都不忍糟蹋,哪会生出害人的心思?这事儿我回去让你爹查查。萱儿啊,你听娘一句劝,你就是太软弱了,那些什么阿猫阿狗才敢爬到你头上!这后宫中哪个女人没点手段?不是娘说你,你这性子迟早要吃亏!” “女儿谨遵母亲教诲。只是女儿还有一事相求。” “你这孩子怎么几个月不见跟娘还生分了,我就你一个女儿,有什么事娘还能不帮你?” 叶子萱深深觉得自己顶着别人的名义利用人家的亲情真不厚道,但她也是迫于无奈。 “母亲可知宫中有何人能为我所用?” “萱儿啊!”洛夫人一下子激动起来,“你总算想通啦?当初我和你爹要给你安排个人身边你硬是不要,我们也没办法,只能由了你。娘回去再跟你爹商量商量,过两天定给你安排个得力的!” 说了这许久的话,叶子萱又留洛夫人吃了些小点心。 一直将洛夫人送到外院门口,洛夫人又是一番叮咛嘱咐,叶子萱自是一一点头答应。 “萱儿啊,娘知道你从小喜欢皇上,但是自古以来这帝王之爱哪有长久的,更何况皇上这两年对你怎样你又不是不清楚,娘希望你能看开点,只要你过的好娘就放心了。” 叶子萱内心仿佛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眼角忍不住泛酸,原来这就是母亲的爱:只愿你过的好。 “我知道了,母亲。” 洛夫人说完看着叶子萱欲言又止。 “母亲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其实娘今天来除了看你,还有一件事,”洛夫人深深呼出一口气才继续说道,“那小贱人和她的姨娘不知在太后面前说了什么,我昨日去求见太后的时候,她老人家竟告诉我打算让那小贱人进宫!哼,打小见到你有什么东西,那小贱人就闹着要,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妾生的庶女罢了!” 叶子萱静静听着,猜想这“小贱人” 约莫是洛晴萱的哪个姊妹罢了。 不过她不是洛晴萱,自然不会在意谁进宫。 杨婕妤 送走洛夫人的第二天,凤鸾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碧茜来到寝殿隔间时,叶子萱手上正捧着一本《大宁通史》。 “娘娘,杨婕妤求见。” 叶子萱心里疑惑却又不好直接发问。 “让她进来吧。” 叶子萱看向门口的女子。 只见那人身穿一件湖蓝色绫罗宫装,眉目如山水画般淡然悠远,清丽却不妩媚,整个人看上去并不多耀眼,却能让人一眼记住。 这样的女子虽不美的惊心动魄,却让人见之舒心。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杨婕妤落落大方地向叶子萱行礼。 “平身吧。杨婕妤求见本宫所为何事?本宫记得皇上下令过这一个月内任何人不得随意踏足凤鸾宫。” “回娘娘的话,嫔妾已经禀报过陛下。嫔妾今日来是帮皇后娘娘解决麻烦的。”她态度恭谨,面上不带一丝倨傲。 “哦?不知本宫有何事需要劳驾杨婕妤?” 杨君仪抬眼看向对面的女人,她广袖轻拢,说话时凤目微斜,柳眉轻挑,皇家威仪自眉目间倾泻而出。 “有关影昭仪流产之事。” “杨婕妤既知内情,何不直接禀明皇上?” “娘娘与陛下本就同为一体,况嫔妾素来敬重娘娘,实在不忍娘娘蒙受不白之冤。” 杨婕妤走后,凤鸾宫。 “你们觉得杨婕妤此人如何?” 绿竹:“奴婢觉得杨婕妤人很好,她对娘娘温和有礼,不像影昭仪似的。” 碧茜:“八面玲珑,进退合宜。” 下午,叶子萱再次召见了陆正风。 “陆太医可知本宫宣你所为何事?” “莫不是娘娘头痛又发作了?”陆正风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 “本宫是头痛——只不过不是生理上,而是心理上。” 陆正风正听的额上冒汗,却听叶子萱话锋一转。 “陆太医在这太医院许多年了吧?” “回娘娘的话,微臣自先皇在时便在太医院当值,距今已有三十有五载。”陆正风直觉回这位皇后娘娘的话句句都得斟酌,不一会儿只觉后背俱是虚汗。 “唔,陆太医确是尽忠职守!陆太医可还记得太医院的院规?”关于太医院的院规,叶子萱还是前几日在书上看到的。 “回娘娘的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叶子萱沉吟。 “陆太医以为自己可曾做到?” “回娘娘的话,微臣自认无愧于本心。”他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低下头,面上神色不明。 “哼!好一个无愧于本心!难道陆太医所谓的本心就是知情不报,置皇嗣于不顾,任由本宫抱屈衔冤?陆正风!你置我大宁皇朝的律法于何地?” 她倏然拍案站起,声色俱厉,威仪俱现,陆正风一下子跪倒在地。 “微臣……微臣……” “嗬,陆太医可是有难言之隐?那就由本宫来替陆太医说!影昭仪早在半月前就受过伤,那时胎儿便不可保住,陆太医你不但知情不报还帮着影昭仪欺瞒皇上,任由本宫被安上谋害皇嗣的大罪!” 说到这里,叶子萱却忽然笑开,“陆太医的儿子可安好?” 听到这里陆正风终于脸色刷白瘫倒在地。 叶子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陆正风你给本宫记住,她影昭仪的父亲可以将你的独子保出,本宫照样能够将他绳之于法!” 陆正风直觉她说这话不是出于威胁,而是完全发自内心对一个凶手下达的通告,一瞬间心如死灰。 请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冯氏雪影,品行失德,欺君犯上,即日起撤去昭仪封号迁至九幽宫,未得朕允许不得踏出宫门,钦此!”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彻雪阳宫。 “不!皇上……你不能这样对嫔妾……公公,我要见皇上!求求你让我见见皇上……”冯雪影跪倒在地,拽着前来传旨的李公公的裤腿,面上的妆容被泪水冲花,完全没了往日张扬的模样。 “冯氏,皇上说了不见你!”李公公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尖锐的嗓音毫不留情。 “你们几个还不赶快将冯氏送往九幽宫?等着皇上怪罪不成!” 往日这个影昭仪哪次见到他们不是鼻孔朝天,不把他们宫人当人看?如今落的这打入冷宫的下场,也没人同情她。 影昭仪被打入冷宫,叶子萱的禁足令也解了。她闲来无事看看书,练练武,日子本当过的舒心自在。 翌日,叶子萱还在睡梦中。 “娘娘,娘娘,卯时了!今日要去太后娘娘那里请安!” “唔,别吵绿竹,再让我睡会儿……” “娘娘,再不起身就迟了,太后娘娘最不喜人不守时了……” 叶子萱被她在耳边唠叨的快烦死了,总算是醒了神。 请安?给太后?!叶子萱此刻才想起这古时候晨昏定省的规矩,迅速爬起身。 “娘娘,您今日想梳个什么发髻?” “简单点就行。” “那奴婢就给您梳个堕马髻,近日宫中正流行着呢!”绿竹正欢喜地准备给叶子萱梳头。 “堕马髻显得娘娘老气,娘娘年轻,脸又小,回心髻更能衬出娘娘的脸型。” 碧茜边说边从绿竹手中接过檀木梳,手法极熟练地梳好,镂空飞凤金步摇斜插于发际,又在发顶攒一支碧玉玲珑簪,端的是端庄典雅。 叶子萱看向铜镜中的女子,不由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诗:“云鬓花颜金步摇。” 太后住的永寿宫在皇宫内廷的西南边,与皇后的凤鸾宫隔着一个御花园。 叶子萱一边欣赏晨景,一边回想早上恶补的宫廷礼仪,不一会儿便走到一座古朴的宫殿门口。 抬头一看,“永寿宫”三个大字端正庄严。 叶子萱带着绿竹、碧茜两个丫头随门口的一个粉装宫女进内。 正殿只有一位端坐上首的妇人并一位垂立在侧的紫色宫装姑姑。 在大宁朝,只有皇后、王妃是皇家承认的正统儿媳,因而后宫其余妃嫔皆无资格每日给太后请安。 屈膝跪于蒲团上,双手交叠平放,额头磕至手背,叶子萱一气呵成地完成了脑中演练多遍的动作。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大宁历来重礼仪,更重孝道,这每日的请安算是行大礼了。 上首端坐的妇人和颜悦色地开口:“萱儿,快过来让姑母看看。” 叶子萱仪态万方地踱步过去。 “哀家听闻你前些日子受了伤,如今身子可好了?” 叶子萱抬眼看向对面的妇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点点痕迹,眉目间却仍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艳芳华。 她说话时大拇指自觉拨弄手上的檀木佛珠。 叶子萱暗笑:从前看的那些宫斗剧中,往往越是心肠歹毒的人越是爱摆出一副慈善的样子,佛珠就是其中最常见的工具。 不知这位太后娘娘是不是也不落风俗? “回姑母的话,萱儿如今身子已无大碍,多谢姑母关心。”叶子萱被自己的一声“萱儿”恶寒了好一阵。 “嗯,那哀家就放心了,身子将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她说着一拍额头,“哎呦,看看我这老糊涂,萱儿快来坐下说话!繁冬啊,去把皇后最爱的桂花糕端上来!” 叶子萱随手拈了一块来吃,入口即化,香甜酥软,禁不住又吃了几块。 期间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 走到外院门口,却不想迎面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低笑一声,“皇后这么急着投怀送抱,朕实在却之不恭!” 说完又将叶子萱带入怀内,轻轻在她耳边呵一口气,满意地看到那精致的耳垂由玉色变为红色。 周围的宫女太监一致作垂首望地状。 叶子萱暗自咬牙握拳,告诫自己要忍! 萧宸只当她羞涩,“哈哈”笑着跨进永寿宫。 一大早觉没睡好就过来请安,还被人莫名奇妙**吃豆腐,叶子萱此刻很暴躁! 这种暴躁在她回到凤鸾宫看到一堆花红柳绿、环肥燕瘦时上升到了顶点! 说是一堆真真是冤枉了大宁朝的皇帝陛下!想他一个天朝皇帝满打满算也才八个妃嫔而已,除去被打入冷宫的影昭仪,现下只剩七个在位。比起那些后宫佳丽三千的帝王着实算得上清心寡欲了。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众女福身。 “有事快说,没事就赶紧退下!”她现在完全没心情应付这些女人。 众妃嫔面面相觑,无人作声。早就听说皇后受伤后性情大变,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皇后娘娘,沈贵嫔……还未到……” 话没说完,门外走进一个纤弱的身影。 “皇后娘娘恕罪,嫔妾……嫔妾昨夜没睡好,故起身迟了……”她说这话时微微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偏偏两颊生出的红晕不由引人遐想。 “嗤,不就是昨晚侍寝了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是啊,是啊,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真不知羞……” “居然在皇后娘娘面前说这种事,谁不知道皇上最不常来的就是这凤鸾宫……” 沈贵嫔话一说完,屋内顿时一片不屑斥责声。 “都说够了没有?”叶子萱冷眼一扫下方,四下顿时噤声。 又看向依旧低头站在那里的沈贵嫔,“下次再睡不好,就直接不用来了。” 天知道叶子萱说这话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只可惜众妃嫔都曲解了。 沈贵嫔脸色一下刷白,一双美目中泪光盈盈,“嫔妾……嫔妾下次不敢了。” 叶子萱无语,算了,懒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