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看 谁的容颜》 第一章梦境 很安静,一面静静流动的湖面,没有一点儿声音;没有一个人,像在无尽的荒芜。 这种过分的安静让人感到窒息,而这片挥之不去的死寂紧紧包围着雨凛,害怕,恐惧,环视四周,没有人。 遗世孤立,也不过如此。 被人置身于一片郁郁苍苍的深林里,灌木交错横生,参天大树一眼望不到头,重重的阴影下,看不到上头的天。 在雨凛前面,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延伸到丛林深处,深入,好像是连接着外面未知的世界。 那条小道,深深地向外延伸。 要去看看吗?抱着一丝希望,雨凛深吸一口气,手指紧紧捏在手心,还是决定去看看。小心翼翼地向那条小路走过去。 路上,依然是很诡异的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怯怯地四处张望。然而,整片丛林回应雨凛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脚步声。 仿佛,这个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孤独。 一个人惶惶恐恐走了好长的一段路,突然,停住了脚步。 闭上了眼睛,有声音。 哗唦唦一哗唦唦一风吹叶子的声音!雨凛顿时面露喜色,惊喜,快步向前走去。 越走越兴奋。 果然,前面的路越来越开阔,前方也越来越明亮。 终于走出来了! 雨凛呆住了。 晴空下,一望无垠的草儿随风波动,掀起一波bo暗黄暗黄的草浪,向一边退去又涌起。更让人吃惊的是:无尽的草地中间竟然长着一株直冲云霄的松柏,松针一明一暗闪着银色的光泽,闪烁,闪烁… 银色的松树,多么动人心魄的画面。 好美的地方,可是…可是还是没有人。 雨凛看去没人,心里不知为什么会有些失望,也不知又为何不禁叹惜。 “有的哟。” 悄然,银柏树上传来一个很温柔的声音。 雨凛猛的抬头,那参天的银松树枝上,俨然坐着一个女人,在轻轻倚靠着树干。 逆光看不太清那人的容颜,只是,映入雨凛眼中的,是那美丽绝世的脸孔。 一身素白的衣襟随风而起,远望着的眼眸像星星一样,明亮洁净。花瓣似的唇畔似带着浅浅的笑意,似喜似忧。那张白净清秀的面容带着几分病态,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长长的秀发随风飘起,缕缕划过脸颊,怀里紧紧抱着一面看起来非常古老而精致的镜子,明净的眼睛久久地望着远方,很忧伤。 像等着什么人一样,期待,又失望的眼神。 “好美的人啊…”雨凛感叹,痴痴看着树枝上的女人。 确实是美,犹如一朵淡雅的白莲,在湖中悠然而立。 “想回去吗?” 平淡的语气,突然的问题。 像才注意到雨凛的存在一样,女人缓缓回过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点情绪,温柔地看着雨凛的眼睛。 瞬间,有股无名的力量直窜心里,雨凛的内心宁静得想一面湖。 意识全无。 “嗯,想。” 女人浅浅一笑,头轻轻靠在树干上,低晗的笑容,唇畔在微动,轻声说了什么,雨凛听不清楚。 女人似乎很满意雨凛的回答,慢慢收回视线,眼睛继续看着远方,依然是原来的姿势。 不经意间,消失了。 像一缕烟,消散在天空中。 “想?为什么会想回去?去哪里?”雨凛拧眉,意识逐渐恢复。 想回去?等雨凛清醒,立刻就被自己的回答吓到了。 回过神,想问问究竟,抬头仰望,寻视那树桠上的女人。 不见了! 然而,回过头,才发现在这偌大的漫草从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更不可思议的是,手里竟然捧着女人怀里的镜子! 之后任凭怎么叫唤,都没有人回答。 一个人处身在随风滚动的草浪间,飘飘摇摇。 “叮铃铃,叮铃铃一” 真是讨厌又恶心的声音,极其艰难地睁开眼睛,揉揉忪醒的睡眼。 雨凛双手撑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已经是早上了,眼前只有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房间,干净的衣物,没有银松树,没有女人,没有镜子。 没有关紧的窗户留下了一道缝隙,清晨的的缕缕阳光挤进书桌上,院子里的树枝上的鸟儿叫唤不已。 雨凛微眯着眼,看着姣好阳光,真是个好天气,好日子啊。 是的,今天是个好日子,雨凛到大学报到的日子。 洗漱完毕了之后,下来客厅,丰盛的早餐静静的躺在餐桌上,妈妈不在,留下了纸条:宝贝,对不起,突然决定要出差,一个月。早餐做好了,记得吃完哦。加油一妈妈 雨凛轻轻拿着纸条,坐下来一边叼着吐司一边拿着纸条看着。 侧头看向窗外,眯眯眼,扬起嘴角。 “天气真好啊。” 雨凛对爸爸的印象很模糊,妈妈说在她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留下她和妈妈,为了照顾这个家,从此妈妈挑起了家里的一切重担。 也因为这样,雨凛很能理解妈妈。 像这样经常一个人,已经习惯了。 万幸的是,这样的家庭环境并不影响到她健康乐观的性格。 她十八年来的生活像一杯白开水,不温不火,波澜不惊。 今天,就要离开家了。 路途不远,所以并不辛苦。 下了车,上了回校的巴士,路途总是有些枯燥的,有些疲累,手托着腮,望着窗外飞逝而去的风景,静静地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才一会儿,就到校了。 果然,跟别人口中说的一样,安逸的校园,学校的建筑物都十分精简且有特色,整个校园内清一色的褚褐色砖墙楼群,是一座座红砖建筑物的构成一个结合体。这种格调既符合现代化,又透着古典的气息,给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感觉。 校园里来来往往热衷于学业的学子,草坪上,校道上,到处都能感受得到象牙塔般自由的学习氛围。 没报错志愿呐,是雨凛心目中理想的学校。 “啧啧啧…比我想象的差那么一点点”身后传来一个女孩很不和谐的声音。 谁那么没眼光? 嗯?等等,这声音有点熟悉。 雨凛猛地回头一看,此女蹭着一双高白帆布鞋,穿着一身吊带牛仔装,顶着红红的鸭舌帽,豪不夸张地带着一副墨镜遮住了大片脸蛋… 竟然是晓心! 从小跟在她**后面的小丫头。 “晓心?!”雨凛一脸的不可思议,愣愣地拖着行李箱走过去。 女孩刚看到雨凛,显然也吃了一惊。 但随后就顶顶墨镜,以极快的速度就调整好状态,立刻压低声音,一脸正经严肃道“咳咳,您认错人。” 做势要掉头走。 雨凛额上几条黑线。 这点小把戏她清楚得很。 也顺势走过去,挡住了晓心的去路,歪头“怎么?这么不待见我啊?” 被发现了,晓心咬紧牙,知道躲不掉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呐。 果断转过头,嘿嘿地赔笑,立刻狗腿地拽着雨凛肩膀,“哪儿的话!凛儿…我这不是高度近视嘛。” 雨凛甩开笑堆成一团的脸,鄙视地看了一眼晓心“少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您什么呀?”晓心无视,继续装疯卖傻。 “为什么在这里!”雨凛拧过晓心的脑袋,直视,一字一句问。 雨凛这会不问出原因哪会放过她。 她两最要好,毕业前,两个人抱着哭得死去活来,以为好几年都见不着面了,晓心出国留学。雨凛还把自己珍藏了几年的偶像亲笔签名送给她,别提那时候多肉疼了,排了一整天的队要回来的啊啊… 好几次都差点厚脸皮想要回来,为了她们万岁的友谊硬是忍下了。tt 没想到,现在竟然在这里碰上她。 你说我有没可能被这家伙骗了签名照? 脑袋突然想到不好的事,雨凛脸色有点难看地看着晓心“等等…你该不会…” 晓心干脆闭着眼,睁开一只看着雨凛,点头默认。 像等着犯了错准备领罚的宫女,规规矩矩地站着。 “你,你真的…”雨凛气结,说不出话了。 现在真的想劈开她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好好的,竟然学人离家出走!前不久听她说不去外国,在国内读书实现她宏伟的远大抱负,还笑说实在不行就离家出走。当是以为她说说而已的,谁知道她现在竟然来真的了! 现在家里肯定找她找疯了!偏偏这孩子是倔强的主儿,这会儿出现在这里,怕是跟家人翻脸了,短期内不打算回去了。 于是,晓心童鞋乖乖接受我们的雨凛大人在人潮人海中严厉的训斥。-_-||| 生气归生气,但总不能不管不问。 现在回想,好像每次她闯祸都会被自己发现的,然后帮她收拾烂摊子。雨凛汗……自己要不要那么好运吶。o(╯□╰)o 噼里啪啦一阵数落完,雨凛呼一口气,压着声音,缓和语气问“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晓心听到雨凛这样问,就知道她这死党靠得住,不会不管自己,嘿嘿,有着落了。顿时眉笑眼开。 这不,立即摆出小女儿家姿态,那模样别提有多楚楚可怜了,大眼一眨一眨,含情脉脉地看着雨凛。 雨凛看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晓心上前一步,像块口香糖一样黏上雨凛“你看,人家都被扫地出门了,为今之计,只能投靠你了…” 雨凛,眼角一抽。 扫地出门?不是你丫离家出走吗? 决定沉默,不甩她,扭头就要走。 晓心见情况不妙,也赶紧跟上。笑嘻嘻地拽着雨凛肩膀,没底线地继续讨好“主子,您就收了奴婢吧,奴婢活干得好,饭吃得少。” 雨凛没搭理她,继续走着,看都不看晓心一眼“我怎么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你李晓心能干的活?” 晓心一点都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眼笑眯成一条线,继续黏着雨凛“瞧你说的,奴婢能耐大了去了。” 雨凛停住,瞟了晓心一眼,“就比如…?” 晓心贴上雨凛,笑嘻嘻地讨好,“奴婢陪吃,陪喝,还能陪睡” 雨凛,“…” 阳光下,校道上,欢声笑语响起。 雨凛不会知道,接下来的故事,将在这里发生…… 故事,也从这里开始了。 第二章梦中的镜子 又是这样,来来回回,又是一样的梦境。 想回去?到底去哪里?雨凛在每次在梦中依然是带着这个疑惑醒来。 缓缓睁开眼睛,这才是现实。 “啊!” 尖锐的一声,划破清晨的宁静。 “死丫头,吓死我了。”雨凛伸手拧了拧床边的蹲着的晓心。 可不是嘛,雨凛才睁开眼睛,就发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蹲在床边,两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因缘,回忆过去,承系未来,无法断开。凛儿你是不是碰到什么奇怪的事了?”晓心很少这样严肃正经地讲话,此时却异常认真地看着雨凛。 (v?v)嗯… “…晓心,现在我碰到最奇怪的事是;你,为什么一大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蹲在我的床边盯着我看…而且,还一边说话一边吃薯片呢?”雨凛开嗓咆哮,从刚刚晓心开始说话,嘴巴里飞出来的薯片屑,毫不留情地,喷了雨凛一脸。-_-||| “啊!主子,对不起啊,奴婢不是出来吓你的,给奴婢一分钟!即刻变成人类!”抱着头发,冲进了卫生间。 “欸,不要让我看到一地的泡沫!” “…知道了!” 雨凛看着那团毛茸茸跑进厕所,像极了一只刺猬滚进厕所,捂嘴笑了笑,扭头看向窗外,晴空万里。 只是,晓心刚才的话,让雨凛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因缘,无法断开? 那梦中的人…… 呵,想太多了吧。 “凛儿,你知道吗?这所学校是很神秘的哦。我听说,学校有个植物园,走进去,再出来,有的人出来的时候会在原来进去的地方,而有的人却在校外了,你说奇不奇怪?”晓心在书架拿起一本书,凑到雨凛耳边神秘兮兮地说。 “嗯,真的很奇怪。”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还有啊…” “宗教历史的书竟然会跟舞蹈艺术的书放到一起,你说奇不奇怪?” “…” 晓心是好奇心很重的人,耐不住性子。 既然知道有那么个有意思的地方,不去看看,对得起自己良心么? 历尽千辛万苦,来到这所学校,一定要探个究竟。 从图书馆出来后,就拉着雨凛往植物园那里跑。 嘿嘿,神秘的植物园,我来啦。 就让我安慰你久不被人亲近,寂寞的心吧。 于是乎,站在植物园门前,两人惊呆。 雨凛觉得很不可思议,一所学校,竟然有这种规模的植物园,像一片微型的森林,站在入口,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丛林深处鸟儿的叫唤声,很幽静。 俨然,就是一座神秘的大森林。 静止,深幽,神秘。 郁郁苍苍的林间,深不见底,根本看不到尽头,像极了是两个世界的分界线,这边看不到那边。 纵横在中间,两个世界。 雨凛赞叹,心里又莫名地隐隐有些涌动。 蹙眉,我没来过这里,怎么……会有熟悉的感觉? 在旁边的晓心则两眼放光,眼里满满的好奇与期待。 简直就像被人藏起来一样,那么壮观的深林,竟然就在学校里。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 “好了,凛儿,我们走进去,然后再出来看看会怎么样?或者你在这里等我,好啦,就这样,我进去啦,拜拜!”说完,晓心迫不及待地一头扎进丛林里,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真是个性急的人。 “晓心!…等等我啊”看晓心不见了踪影,雨凛只好也跟了过去。 密林,小路,隐隐暗暗,好安静。 明明是一座植物园,进去后,竟是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听不到外面的一点声音,更看不到一点外面的事物。 明明是跟着晓心后脚进去进去的,已经进来有一会儿了,可连晓心得影子都看不到,不会那么邪门吧?雨凛心里有些害怕。 “晓心,你在哪?出声啊,不要吓我,晓心…” 一片死寂,没有人回答。 这片林子比在从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隐隐暗暗,密不透风,这种感觉隐隐约约… 竟然和梦中的一样! 被死寂包围着,也没有一个人,没有一点声音。雨凛慌慌地走了很久,却始终也没有走出去。 怎么没有路? 那么大的林子该不会是还没开发吧? 惨了,怎么办? 雨凛突然惊悚地想,会不会死在这了? 不能放弃啊!雨凛拍了拍自己的脸。 振作!一定能走出去的! 跌跌撞撞,糊里糊涂地按着自己的感觉在走着。 人的感觉有时候就是那么不可思议,它会指引着你,无论对错。 果然,前面越来越亮了,出来了!拨开最后挡住去路的枝叶的时候,本来惊喜若狂的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摆在眼前的,让雨凛一时间说不出话。 这里,不是学校。 怎么回事?不是从学校出来的吗?怎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心中突兀的不安。 如果说进来前,森林的那边是现代的天空,那么这里,一定就是跟那边完全月兑节的地方。隔着植物园,两边完全不一样。 这里像是被人遗弃的地方一样,冷清,荒芜。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远远望去,宽宽大大的黄泥路旁,在浓雾里,依稀能看到有一间木屋子。 所谓房子,就是简陋的木板搭起来。 走到木屋子前,是间很破旧的房子,搭在屋顶上的木板已经有了**的迹象,屋檐下还挂着一根半悬在空中的木块,如此破旧。应该是没人住的,破的不像样,像苟延残喘的老人,好像被风一吹就要倒下一样。 国土局不是很强大么?竟然还有那么‘历史悠久’的古迹,雨凛暗暗吐槽。 雨凛走到房子前,鼓足了勇气,深深吸口气,推开了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有人吗?”雨凛睁着圆碌碌地大眼,脸贴在门上,小心又小声地叫着,没有人回答。 难道这里没人? 可是,沉寂才过了一会儿,房子深处就传来一阵门被推开发出吱吱沉重的响声,能听到,一步一步走来的脚步声。 雨凛心咯噔一下,什么情况?午夜凶铃? 站在门口,看到那一星点的灯光越来越向自己靠近。 雨凛捂住了嘴巴,惊恐地退出了门外。 不要是鬼火吧,啊呸呸…我是个坚定地无神主义者,没鬼没鬼…可是,还是像鬼火…tt “孩子,迷路了吗?”那人把油灯举了起来。是一个年老沧桑的老人,白发苍苍下年老蜡黄的脸,却看起来慈祥平静,身体有些佝偻,给人感觉却很精神。看到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家,雨凛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拍拍胸口。 下次绝不看恐怖片了,看到人就是鬼了。 老人依然是一脸平静地走到靠近门口的柜台,模模索索坐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但是我很开心,总算有人来了”老人沙哑的声音不急不慢地说,划了根火柴,颤颤地点燃了烟斗,深深吸一口。 老人口中吐出的烟云,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叹息。 在等人吗?等谁呢?雨凛微怔。 算了,管他是谁,找人要紧啊。 “我,我是从对面的学校来的。我来找人的,老爷爷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眼睛大大的,还有…”雨凛想起跟自己失去联系的晓心,有点着急,走到柜台前问。 自己出来了,可是还是找不到晓心,能不着急么? 老人倒像是没听到雨凛的话一样,没有接话,只是非常慈祥地向雨凛笑了笑。 意味不明。 -_-!果然,上了年纪就是有点耳背的啊啊。 雨凛没得法子,不知所措地跺跺脚,环视四周。出人意料,相对外面,这里面倒是显得‘大气’,古香古色的感觉,很有感觉。 反正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了,就逛逛…(果断把我们的晓心童鞋遗忘。) 雨凛边走边看,这里真的存放着很多稀奇珍贵的东西,而且,里面有不少以前看都没看到过的古玩,陶瓷品,字画,书籍,饰品… 这个,这个…不是宋代的手抄么?唐三彩,还有这个,珐琅彩! 雨凛泪了,店不可貌相啊,随便挑一样都价值连城啊… 咦?难道这里是博物馆?不应该啊,那么破…老人这店,连基本的防护措施也没有。小偷来偷,那岂不是跟在菜市场挑白菜一样? 雨凛连连摇头,深深为该店的未来发展感到担忧。 不过,今天在这里,真是长见识了。 想不到a市还有那么深藏不露的古玩店。 绝对的强悍啊! 好像是自家店一样,一边自豪地想着,一边悠哉走着。 只是……晃到架子的一处角落,却傻傻被愣住了。 架阁上,它安静地躺着。 不会看错的,就是这面镜子!梦里那个人怀里的那面…… 心不觉一突,难道跟每晚重复的梦有什么联系吗?古镜…… 可是,可是,为什么?这面,破了? 镜身那道长长的裂痕,望去,深不见底…… 第三章遇见 这是一面似古铜镜,但又不全是,圆圆的的镜身,色泽明亮,亮度几乎接近现代水银镜,周围由青铜制祥云环绕,其中镶了四颗红,蓝,黄,黑四色宝石,镜背刻着各种形色怪异的图案,古文。 它看起来古老而神秘。 美中不足的是:镜身有了一道裂痕,缺了道口子。可尽管缺了一片镜片,但其整体看起来并不是支离破碎的。 似乎,只是完整地只少了一片镜片而已。 一直没说话的老人撇了一眼雨凛停住的地方,淡淡笑道“我也很喜欢它。” 说完,又深深吸一口烟。 “不,不是,只是有点眼熟,好像见过。”雨凛慌乱地回答。 眼前,那面镜子静静地躺着。只这样看着它,心里竟有种莫名难过的感觉。 老人眼中有掠过一丝惊讶,没有接话,只是看着雨凛。 天机已到,是么?随即若有所思地轻轻一笑,慢悠悠地吐一口烟圈,放下了烟斗,蹒蹒地走过来。 老人走到镜子前,用手轻轻擦去落在镜子上的灰尘。也不看雨凛,只轻声问,仿佛是对镜子说的。 “你看得见?” 语气很平和,但是雨凛不知道老人所指何事。 依旧是一脸茫然。 “我看到的是一面完整的镜子”老人依旧注视着手中的镜子,轻轻地擦拭。 雨凛心头一动,想来,这一定是老人珍重的收藏,尽管镜子破了,在心里还是觉得完整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觉得好的,就算别人眼里它狼狈不堪,你依然觉得是它最好的。 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来找人的,误打误撞闯进别人店里,免费看了那么多珍贵的收藏品,什么也值了。 既然晓心不在这,还是找人要紧,雨凛转而想告辞。 “我将它送给你如何?去一个地方…”许久没说话的老人,突然开口说道。 雨凛转身的姿势还没站定就僵住了。 我?雨凛觉得她现在一定是不在状态,听错了,这么珍贵的东西,要送给我? 偷瞄了一眼,嗯,看起来挺古董,搞不好年代是唐代的,很值钱,卖了可以…啊……不行,不行,林雨凛,你这个财迷!不能要。 人在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冷静,不要心不在焉。这不…接下来…我们的雨凛童鞋就是个例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镜子竟然已经安然落在了自己手中。 接着,雨凛觉得她一定又看错了,=_= 那一瞬间,一道白光从镜子的涌出,只看到一片白向她眼前扑过来,片刻,消失在那片刺眼的白光里。 这来得,是那么突然。 瞬间失去意识,脑内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像一下子睡着了一样,在空白无声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飘荡了多久。 久久的,无声无息。 哗啦啦,哗啦啦… 水声?雨凛在空白无声的世界飘荡了许久,好像突然听到了声音,像在睡梦中惊醒,拧了拧眉,艰难地睁开眼睛。 这里,又是哪里? 层层碧青的竹林郁郁蓊蓊,竹下缓缓流出一湾潺潺溪水。溪水旁建起了很惬意的木房子,幽林深处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鸟儿的声音。 玉竹青青,轻风习习,这片宁静,仿佛置人于水山画中,让人心旷神怡。 真是个好地方啊。 “晓心?”雨凛猛然回神。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再看看这个不曾见过的地方,怎么回事?一下子陷入了混乱。 雨凛敲敲自己脑袋,回忆回忆。 额,先是进了植物,出来后到了一间老房子,然后遇见一个年迈的老爷爷,听他说了一堆话,最后好像把什么东西给了我,还说去一个地方… 地方?老人好像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想不起来。 现在,她需要弄清楚三件事: 一怎么来的 二这里是哪里。 二怎么回去。 雨凛努力回忆,使劲甩甩头,手碰到了什么东西…… (⊙o⊙)…真的给我了?!雨凛当真吓了一大跳。 看着手上的镜子,那镜子好像笑嘻嘻地朝自己sayhello. 啊哈哈,雨凛凌乱了。 咬咬手指头,盘坐在地上。脑内的cpu高速运转,怎么了?怎么了呢?啊到底怎么了? 想了老半天,林童鞋终于艰难地得出结论,这里应该就是那老人说的地方。 耶?……⊙o⊙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呵呵呵…这个先不管了!穿越就先穿着吧。 雨凛很顽强地甩甩头,继续。 一个问题解决了,很好,另一个问题,怎么回去? 嗯,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雨凛斜眼,旁边有间小木房,要不,去碰碰运气? 小步小声地靠近那房子,屏住呼吸,小脸贴在门外,紧张向里面张望。 真的没人住吗?竹子干排成的墙壁,一尘不染,里面空空如也,对面安一个小窗,视线直通外面的竹林,毫无障碍。地上平坦的木板中央只放着一张简陋的桌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有人吗?”雨凛压着嗓子,小声问。 空空的房子,没有回应。 没人?不要啊! “有人吗?” 雨凛再提高了嗓音。 还是没人回答。 不会真的没人吧?去……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来都来了,不怕,进去看看。 走到屋子里的桌子旁,雨凛突然觉得脚下有异物,往下一看。 “啊…”雨凛不敢大喊出声,赶紧捂住嘴巴。 桌子旁有一个人,坐靠着桌脚,闭着眼。 看上去是一个年龄跟雨凛差不多,英俊的少年,一身墨蓝色的装束,身躯挺拔,冷峻。脸上轮廓冷峻明朗,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合成一条线,眉宇俊秀,浓浓的眉间像荡着微微涟漪,光华流动,他周围有一股冷冷的气场包围着,无不散发着高贵的气质,意气风发中也透着邪魅戾气,连肤色也意外白皙,眼前的这张脸上竟也挑不出一点儿瑕疵。 这样的脸精致,精致得让人感觉靠不近。 雨凛不得不承认长那么大,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束起的发丝随意落下腰间,皙长的手指握着一把散发着阴暗气息的剑。 等一下,这身衣着,怎么看,都有点像古人的? 算了,管他什么人了,回去要紧。 雨凛咬咬牙,来都来了,难得碰上一个人,总要问问。 “请问…”雨凛凑近问。 见对方没反应,雨凛大胆地轻轻地扯了扯那人衣角。 还是没反应。 … 该不会,该不会,死…死了? 很有可能啊,不然怎么会没反应? 不要啊…我只是想来问问路的。怎么办? 对,报警。 可是,可是这里到底是哪里… 强大的心理防线开始动摇。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外面的竹子依然青翠沁人,风景怡人。可是,现在雨凛一点心情也没有。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再想起今天一整天倒霉的事,晓心没找到,现在还碰上命案! 是不是太倒霉了? 强大的心理防线终于倒塌,眼睛模糊起来。 纵使雨凛心理承受能力超出正常人很多倍,现在也快到极限了,今天发生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了,都来不及消化。 妈…晓心…你们在哪?我想回家… 坚强的她终于发出了微微颤抖的声音。 瘫痪在地上,白白的帆布鞋沾上了些许泥渍,坐到对面的墙角,蜷缩在角落里,细长纤白的手指抱起膝头,埋下脸。只看到纤细白净的脖子,长发遮住了脸,静静抽泣起来,渐渐地,竟放声哭了出来。 空寂的房子里只有停停止止的哭泣声。 “吵死了!” 冷冽之声如寒冰一样锐利。 觉得身上有道黑影,雨凛惊愕地抬起头,只见少年已然站在自己面前。 他很高。 高大挺拔的身影,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感受得到他透着力量,冷厉,还有邪戾。 水灵灵的眼眸里挂着豆大泪珠,干干净净的脸上两个红红的眼眶,原本惊愕地脸却又写满了委屈。 此刻,楚楚可怜。 “你是谁?怎么闯进的?”少年站在雨凛面前,幽深的双眼没有任何一点情绪,只是警惕地紧盯着,冷冷的视线有着一丝杀气。 冷傲与贵气集于一身,双拳紧握,只要对方一动,好像随时爆发。 雨凛还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心里却是想,不是死人? “我在问你话。”见对方不说话,拧眉,又加重了语气。 雨凛回魂。 “我…是来找人的,但是现在我…”声音里还有些哽咽,没法好好回答。 “找人?”少年眼角微动,细长眸子微微一眯。 绝世冷脸微微一侧,若有所思。不经意的侧目,华光流动,暗夺人心。 怎么会有人能进来?还是…不会,这个女人身上没有任何一点武功,而且一副羸弱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 没注意到眼前这个让人的表情,雨凛脸上倒是闪过一丝喜悦,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水,觉得这个人可能知道些什么。 回去,有戏了? 满心欢喜,心里也在细细打量面前的这个人。 嗯,长得那么好看,应该不是坏人,心里暗暗说服自己。﹙这是标准?颜控!﹚ 可是,刚想上前搭话的雨凛又有些胆怯了。这个人给人无形的压迫感是真实存在的,明显能感受得到周围一股逼人寒气,四周飘着危险的气息。 竹林间吹动的清风,缓缓在两人中流转着。 第四章且试试 空荡荡的房子里,四目相对,各自揣摩着心思。 即便再反应迟钝,人家那么不善的眼神看着你,也该知道,人家在警惕你啦。 雨凛隐约感觉到这个人在提防着自己,老实说,霎时有点郁闷。 本小姐,漂亮温柔,可爱善良,守法律己,良好市民一枚。竟然把我当成坏人了?你丫什么眼神? 不要激动,深吸一口气。我是来问路的,一定要有诚意,诚意。不可以惹怒了人。 “我与人走散了,不小心走进这竹林。我…只是想回去而已。”满脸真诚,想要让眼前这个人知道自己没有恶意,才能问到什么。 本来就长了一张善良的脸,不好好利用岂不浪费了? 半晌,没有接话。 少年只是看了雨凛一眼,呼地一声在原地坐下来,刚刚还紧绷的神色稍松懈了下来。 随即冷哼了一声“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说完,保持原来的姿势,继续闭目养神。 轮廓冷峻明亮,闭眼,给人一种不可亲近的傲气。 雨凛看到这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假死状态,站在那儿还是有点发傻。 一句话,就打发我走了? 才不要。 雨凛深深吸一口气,为了回到我那伟大可爱的21世纪。脸皮厚一点也无所谓啊,想再上前问问。 脚才一动,就听到脚下传来咔啦的一声。 低头一看,那破店的老人塞给她的那面镜子,现在竟然在自己脚下变得面目全非。 雨凛赶紧蹲下捡起那镜子,本来只有一道裂痕的镜面,现在又添了两道,小心地抚模着,不安地说“怎么办?本来就破了,现在更严重了!更贬值了啊,亏了…” 雨凛一旁不停地心疼她那宝贝古董。 这时,坐着原本闭目休息的少年,在雨凛不注意时,突然一下子站到雨凛面前。 这一下子可把雨凛吓得不轻,惊慌地看着这个又突然活过来的人。 “这个怎么来的?”少年直直地指向雨凛手上的镜子,深邃的眼里冷冽的目光看着雨凛。 “一…一个老人给的。”雨凛下意识地掩了掩手中的镜子。 这是种直觉,突然的发问,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老人?”少年若有所思地思考着,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嘴角有一丝意味不明笑意闪过,但随即消失无踪。“看来那老头说得是真的。” 老头?雨凛一惊。破店里的老人吗?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雨凛听到他这样说,眼里闪过一丝希望,想必是知道自己怎么来这里的。一激动,上前抓住了少年的衣襟问。 少年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抓这自己衣袖的手,沉默中有点默认知道的意思。 雨凛才发现自己失态,慌忙放开了紧拽着的衣襟,低下了头。 少年眉头微皱,两个月前,青老头临走前说过,自己今生都会困在此处,永远无法离开这里。除非,有带着镜子的人闯进来,才能一并离开。 那个人就是她吗? 可是…… “有想到什么了吗?”看到对方一直深思考虑着,雨凛走近过去问。 少年回过神,定了定,看了看门口外的竹林,俊美的脸上有点难看的神色。 “要问一个人” 说完,又在原地坐下了。 雨凛眼抽,你丫是有多喜欢地板啊,动不动就坐下去。 可见他不继续讲下去,雨凛着急了,好不容易感觉回去有希望了,这个人肯定知道什么。 有希望就不能放弃,于是,凑近急问“那,问谁?” 少年抬眼看了一眼雨凛。转个身。 “知道又如何,又出不去。” 背对着,扔下冷冷一句话。 “出…出不去?!”雨凛吃惊。 “怎么可能?我刚刚就是从外面进来的!” “信不信由你。” 晴天霹雳,雨凛泄气地也坐到地板下来。 这下好了,非要问什么人,问什么路。 现在好了,进得来,出不去。 他言外之意,是一辈子要关在这里了? 才升起一点希望,又破灭了。 林雨凛,你要在这个地方呆着?出不去? 不行,绝对不可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在21世纪干呢,比如我的伟大梦想,可爱的化学公式啊…不能让我这个人才埋没在这里啊,我要回去。 “没试过,怎么知道?总要试试…”雨凛脸上难得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咬紧牙,抓紧了手上的镜子。 越来越觉得今天一连串的事肯定不简单,既然把她带来这里,那这里就是另外的一个世界,绝对不是硬拉把她关在这里那么简单,肯定别有用意。尽管她尽量叫自己不要往这方面瞎猜,如果是真的话,会惹得一身麻烦,可是这好像偏偏就是事实。 少年慢慢转过身,正对上那认真的双眼,看得到,这个人的坚决。 也许可以试一试。 这里被青老头施下法术,表面上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实际上只是用道术维持假象的牢笼罢了。自己在这里困了整整两个月,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己不能出去,别人也不能进来。 现在,这个女人是唯一一个能进来的,试一试,说不定可以。 不过… “是有办法。”少年像是不经意说出来的话,说得那么风轻云淡。 “太好了!我就知道…”雨凛喜形于色,一阵惊呼。“这样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少年觉得这个女人好笑,自己说有办法,并不是说可以出去。 冷眼直视眼前这个人,挑了眉梢,精美绝伦的面容上带有一丝的轻屑,饶有意味地看着。“你哪里来的自信?” “一身都是!”雨凛几乎想都没想,月兑口而出。 死马当活马医,鱼上钩了还会甩甩尾巴哩。 有机会为什么不试? 没想到对方这样的回答,少年一愣,鼻子里哼出了个尾音,转身“不自量力。” 雨凛嘿嘿一笑,凑近过去,“我说,瞎猫有时候还能碰上死耗子呢,我们试一下,说不定还真能碰上那么一两只呢,你说是不是?” 少年冷背回应,直接无视。 雨凛不死心,为了离开这里,继续提议“就算是活动活动,锻炼身体嘛…” 擦!长得好看一点就飞上天了?要不是你知道那谁谁,知道我怎么回去,谁要鸟你啊啊… 厚着脸皮,雨凛只好试图说动冰山“你看,这只有我进来了,你要觉得这里宜人宜居,可以啊!不过,我看你那么有个性,肯定是不习惯跟别人住的,而且我很邋遢的,你看着袜子都穿两天了…”雨凛作恶心状指了指自己的白袜子。 呜呜…为了说动你,我都要自暴自弃了,您老就好心可怜我,告诉我吧~ 半晌,少年才睁开双眼,幽黑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看着还在揪着袜子的人,的确,这两个月来,只有她闯进来了,为什么不试一试? 无妨,就试试。 杵了杵腰间的长剑,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雨凛“跟我过来。” 第九章传说中的镜子 老道长依旧面带和蔼笑容,尽力沧桑的年纪好像对什么都能从容淡定。 “你要的东西,你已经带来了。” 白长天拧眉,沉声“什么意思?” 冷峻的脸庞蒙上寒气,显然对老道长的含糊的话,一点点失去耐心。 在并怎么和谐的两人之间杀气隐现,现场气氛很寒冷。 老道长慈祥的脸上的笑容依旧,完全不在意已经失去耐心的白长天,好像是一位已经安知世事的老者,沉稳。 不急不慢,一甩手中的拂尘,伸手一指,悠然道“喏,在那小姑娘身上,她手里拿着那个就是。” 本来以为没自己什么戏份的雨凛,他们的对话也没注意听,正打算打个小哈欠什么的,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毕竟得到别人亲口说可以回去了嘛。正打算张开嘴巴,中场休息一下,谁知道白长天一记冷眼甩过来,上下扫描一番。 雨凛半开的嘴巴硬生生给闭上了。 咦?白大爷,我又招惹你了? 冷峻的脸微侧,冷漠而高傲的眼神,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开什么玩笑?当时几乎掀了整个青泉道,都没能找到东西,现在居然莫名其妙地就找到了? 大步流星地朝雨凛走过来,修长的手指,望雨凛怀里的镜子,定定一指,抬眸不屑地高堂对着老道长。 “这破东西?” (╰_╯)雨凛瞬间被打了鸡血,怒。﹙因为,半状态的林童鞋看着白长天指的,就是自己!-_-!﹚ 靠!老子不发威你当是hellokiky啊? 在木屋子里你让我一个人找什么鬼中伏什么的,这档事姑娘我还没跟你计较呢,竟然还来招惹。 “什么?!丫的,没礼貌的家伙,我告诉你,姑娘我没缺胳膊断腿,你哪只眼看到我是破东西了?你是近视了还是散光?” 林童鞋喘着粗气,噼里啪啦连贯讲完,长那么大还没人说过我是破东西呢,竟然说我是破东西,呸呸,你才破,你哪儿都破。 冷峻美少年有被雨凛这么突然地一出愣住那么几秒,就连一直很淡定的老道长也愣了楞…齐齐看向气吁吁的林童鞋。 接收到异样的目光,林童鞋抬眼看看愣住的两人。 等等……怎么氛围有点不对劲? 翻了个白眼,再看看怀里的那古香古色的镜子,好像泛着眼花对雨凛说:“主人,你真帅!” 额… 他是指这个,不是我啊?-_-! 好像骂错人了捏? 好…好吧,雨凛硬硬别过脸,决定在一旁挺尸! 看到雨凛一连串有趣的反应,一直沉着的老道长,最后也不禁开怀哈哈大笑。 然而,白长天就没那么淡然了,精美绝伦的面容有几分僵硬,冷眼怒瞪,甩了好几道飞刀劈向雨凛。 林童鞋果断闭上眼。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被雨凛这么一闹,气氛总算没那么冰冷了。白长天似乎也稍松了紧绷的神经,微微地眯眯细长的眉眼。 老道长笑完后,清了清嗓子,先开口说话了“就是那小姑娘手里的面镜子。” 白长天也没有接话,只是细长的眼,扫了一眼那镜子,鼻子里冷哼一声。 孤傲,不以为然。 老道长,笑眯着眼看着白长天“你以为,它只是一面普通的破镜子?” 白长天闭眼,不说话。 老道长摇摇头,拂拂白胡子,总是一脸笑容的脸突然变得很严肃。 “不是普通的镜子,它就是你苦苦寻找的东西,流黎镜。” 流黎镜? 白长天猛地睁开眼,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波澜不惊的眸里掀起一阵波涛汹涌… 竟然是这面镜子! 雨凛有些恍惚,下意识模了模镜子。 流黎镜,流尽芳华,黎倾至。 真好听。 “你是说,这面镜子可以让西旦国的回川河恢复原样?”冷漠的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惊喜,神色有些激动问。 老道长叹了口气,转而望向门外,长叹道“不只是西旦国,是整个方天境啊…” 长长的叹息里有近乎绝望的悲哀。 冷峻少年深幽的眼眸里的亮光最后沉了下去,沉默了。 由于实在听不懂,本打算一旁一直隐形的雨凛,小心地举起一只手弱弱地问“…西旦国?方天境?” 老道长看着雨凛,终于和蔼地笑了笑,像是带着希望的和悦微风一样微笑着。 雨凛也有一种感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老道长好像有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她,或者,牵引着别的… 耐心地一点点把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解释给雨凛听。 从老道长口中得知,原来,雨凛是随流黎镜,进ru这个时空的。整个时空叫方天境,这里只有一个国家叫西旦国,而白长天口中的回川河源于西旦国,并大部分流程在其境内。 回川河是方天境的生命之河,滋润着大地万物,福泽黎民百姓,由于其源头和大部分流程都在西旦国,因此方天境的人都认为西旦国是天方境的中心。 雨凛想了想,问。“那,这镜子…” 既然刚刚白长天说道关于回川河时,提到流黎镜,那它们有什么联系? 这时,老道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白长天,那眼神里有不被任何人看到的深意。 “流黎镜,在很久以前就被供奉在西旦国的宫殿里。流黎镜直接上接神域圣泽,对下直达方天境大地,融合在一切生命之中,被视为是地上与神域唯一的联系。 然而,如此神物,却在19年前,在一个平静的夜晚,毫无征兆的,竟出现了一道裂痕!一年后,裂开的镜身那一片镜片也不翼而飞…” “不见了?!”雨凛大吃一惊。 一旁沉默的白长天俊逸的脸,更沉了。 老道长点点头,长叹口气,继续。 “是啊,不见了…谁也想不到,就在流黎镜出现裂痕的那一晚,回川河**之间近乎干涸,尽管后来王命令引水入河,看起来与以前的回川河并无两样,但谁都知道,那一晚后,回川河就彻底干涸了。” 说完,老道长久久地望着门外的天空,有望不穿的伤感。 雨凛还想问些事,比如她怎么来的…但看到两人那么沉默,凝重的气氛,想说的话挂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看到雨凛欲言又止的小模样,老道长猜到她的小心思,微笑,弯弯白眉道“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还有怎么回去是不是?” 猜中心事,雨凛一个劲儿地点头。 “正如你所见,是流黎镜找上你的,你想,一路到这里,是不是都是有它的缘故?”老道长笑着拂须问道。 这样慈祥的笑容总是感觉让人猜不透。 此时白长天也意味不明地看过来,其实他也是有点好奇的。 嗯~仔细想想,还真的是。 雨凛猛然有些不安,看着手中的镜子。 你让我来这里的? 老道长继续说“既然能来到这里,就必定能回去,月圆之夜就能回去。” 雨凛眼睛一亮,月圆之夜! 等等,算一下,今天几号… 老道长看到雨凛在底下,伸伸小手指算算,笑道 “就是明晚!” 一听到是明晚,雨凛开心激动地差点没尖叫出来。 整个下午,雨凛本来已经打击得七零八落的科学观再次接受新挑战:老道长的谈话中说,世界分有不同的时空,时空之间不会相接,相互**存在。 但是,并不是说是空间是完全隔绝的,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是可以进ru别的时空的,像老道长,他就可以施法术使自己其中一个元神留在雨凛的时空里,即是古玩店老板… 雨凛凌乱了。 ⊙﹏⊙18年来21世纪辛苦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和科学观,木有了。 第十章关于他 月圆之夜啊?雨凛靠在木窗前,抬头看着冰冷的夜空中挂着一轮几乎盈满的明月,明亮却不胜冷清。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月亮很圆,夜色也很好,只是在看月亮的人,心在想着另一个时空的月亮。 心头一酸,好想回家。 明晚才能回去,只好今天就在道寺里借宿一晚。 雨凛站在偏房的门前,根本睡不着,外面夜凉风清,夜里的一切显得格外清静。轻轻地推开木门,走出来。 雨凛闭上眼,深呼吸,找了门前的石阶上坐了下来。 指尖轻轻划着石阶,一来一去。 大家都在做什么呢?老妈在外地出差,有没有按时吃饭?现在睡觉了没有?好想打电话给她。 晓心在哪呢?回去了吗?好想回去抽她。(-_-!抽她?吓小的一跳……) 还有,新买回来的小仙人球,有没有人给它浇水,晒晒太阳… 你们有没有在想我?我在这里哦,在这里… 好惊悚的一天,好不可思议的一天,好…害怕的一天…… 想着想着,眼泪就要流出来,对于今天不可思议的经历,说一定不害怕是骗人的,只是这个坚强的女孩一直在努力着,适应着。 跟重要的人分开,偏偏对方根本不知道你在哪里。 孤独,原来是这种感觉。难过漫上心头,不由地抱紧身子,头埋在膝盖里,一点一点地呜咽,驱散周围的孤独。 “吵死了!” 雨凛错愕抬头,盈盈泪珠挂在姣净的脸上,红红的眼眶里还储着泪水,神情似惊似哀似苦,直直地看着树桠上的白长天。 四目无言相对。 不知怎的,那眼里的泪水好像一点点直流入他心坎上,白长天眉心一触。 这种奇怪的感觉他不很喜欢。 “明天就可以回去了,有什么好哭的?”白长天唆地一声从树上跳下来,径直走到雨凛跟前。 他板着脸,那张完美的俊脸永远隔着一层寒霜,当他就那么直直地杵立在你眼前时,让人想要亲近,却又不能… 不说话看着你时,气质像是忧郁孤独的王子,绝世的相貌又像蛊惑人心的妖冶贵公子,这般让人猜不透。 雨凛还是不说话,只是出神地看着他。 白长天见对方没讲话,拧拧眉。 她怎么了? 沉默几秒后,白长天觉得自讨没趣,决定转身走掉,事不关已… 刚要转身一瞬间,白长天,包括雨凛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哇的一声放声哭出来。 莫名其妙的哭声,打破了这夜的寂静。 “你…你干什么?”白长天僵在原地,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怎么会哭出来了?雨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看到他要走,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然后眼泪就没缘由地流个不停… 走不是不走也不是的白长天定在原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真不知道怎么办。听着稀稀落落的抽泣声,真烦。没得法子,干脆一狠脸,就狠声命令。 “闭嘴!” 你还凶我,雨凛直直地看着他,真闭嘴了,没哭,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 有人在你面前哗啦啦地流泪,那感觉,理也不是,不理也不是。 白长天咬牙,努力把语气放缓了些。 “别哭了。” 雨凛这时停了一下看着他,突然,哇哇哭出声音来了。 这下,白长天真有点慌了。 他又做了什么吗?怎么又哭了? 看到那双泪汪汪的眼睛,他就觉得心里堵得难受,怎么让该死的眼泪停下来! 白长天很头疼。 为什么会有女人这种生物? 讪讪地走进雨凛,蹲下来,不轻不重地拍这雨凛肩膀,动作实在是僵硬到不行。 看的出来,他没安慰过人。 但是雨凛也神差鬼使般断断续续,随着他的一拍一下,慢慢停止了呜咽。 见对方停止了呜咽,白长天不自觉地把手上的力道放得更轻了一些,不同于平时的冷声厉语,此时他声音有些低沉沙哑,悠长沉稳,却煞是好听“明天我送你回去,别哭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着丝丝抚慰,和浅浅的温柔。 夜,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月光下,石阶上,两道身影。 后来,雨凛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偏房的。 只知道在梦里,好像有个人的声音一直在耳边陪着… 很好听。 清晨的空气总是格外清新的,雨凛快手快脚打开窗,深深呼吸一口,那竹子的幽幽清香就渗入心田。 嘿嘿,今天就能回去咯! 这是个惊心动魄的旅行啊,嗯…对了,要不要带点土特产什么的? 林童鞋一边开心地想着,一边准备起床。 完全忘了,昨晚发生了神马事…╮(╯_╰)╭ 满心欢喜的雨凛才要起来,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白长天!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师门败类,竟然还敢再回来!这次绝不轻饶你!”人群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引人注目,穿着与周围人有些许不同,身穿深灰道服。 左不过二十三四的样子,高大挺拔,模样倒是有几分出众,一脸正气。 此时,正提着剑,正恶狠狠瞪着白长天。 白长天一个潇洒转身,正对人群,嘴角扬起带着一分轻虐,冷笑如寒日冷风道。“你真认为我是你们同门?” 冷酷,阴冽的表情瞬间在周围散发出来一股紧张紧绷的气息。 “你…”那人更显得怒不可遏,握剑的手上青筋几乎要暴凸出来。 要不是有身旁的人拦住他,估计就要和白长天打起来。 “师兄,不要冲动,白长天斩杀了禁地里的恶兽,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人群中一个年纪稍小的上前劝阻。 听到这里,正中地雷! 身穿深灰道服那人,情绪显得更加激动,一把推开劝阻的人,提起剑就要向白长天砍去。 白长天则在原地,细长的眼危险一眯。 “住手!” “道长,道长…”人群中散开一条道,老道长带着几分怒意走过来,狠瞪了一眼闹事的人。 “远青,你身为门道大弟子,竟目无法规,公然闹事,到思过洞静坐悔过,一个月才许出下山!” “可是,白长天他…” “还不快去!”老道长终于严声喝道。 老道长的话很有震慑力,在场的人都安分了。 “是…”远青很不服,但还是得听从道长的命令。 临走时,狠狠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长天。 他不明白,两个月前,白长天明明砍杀了囚在道观里的恶兽血麒麟,为什么师傅当时没有立即清理门户,而是把他关在离山下。要是困住他一辈子,那还说得过去,现在却…越想越生气,怒气冲冲走去。 不甘心,白长天! 接着的,雨凛就没看清楚了,只是看到老道长好像跟白长天说了什么,白长天阴沉的脸色一变,最后冷着脸跟老道长走了。 很快,闹哄哄的人群也跟着散开了。 白长天,你真的不招人喜欢啊。看完戏,没心没肺发热雨凛发出一番感慨后,连连摇头。 突然瞟到庭院里扫地的门童… 嘿嘿,可以挖一下八卦… 雨凛看着闹哄哄的人群走开后,左瞄右看,掂手掂脚地走出房门。 走到门童前,整整衣服,微蹲着身子,挂着大大的笑脸“小朋友,你好啊!” 那门童先是一愣,随后便不再讲话,低头继续扫着地。 …门规真是严,都不让讲话了,不人道。 雨凛又笑嘻嘻继续问“你很可爱哦,多大了?” 门童看了雨凛一眼,好像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低头,继续扫地。 “真是勤快的孩子,那么早就起来扫地了” … “喜欢玩游戏么?姐姐也会一些,可以教教你哟…” … 林童鞋囧了,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这孩子,大人问话至少吱一声嘛,不然人家会以为你不会说话的啦… (⊙o⊙)等等…该不会… 带着完全没有依据的、自己胡乱加工的想象,雨凛以一种意味不明的情感深深地、深深地凝望着门童,转身准备向走廊那边走去… 第十一章关于他(下) “不能走那边!” 雨凛吓了一跳,收脚。惊讶于那门童突然说话了,赶紧凑近认真,煞有其事道“原来你不是哑巴!” 门童额上一条黑线。那是人家不想鸟你好吗? “这不能怪我,你一直没讲话。”雨凛一边笑嘻嘻模模门童的脑袋,和人自然熟的性格一直都是不管认识你多久,反正她觉得好,就开始跟你搭话。 雨凛笑眯眯,一边又指着走廊的方向好奇问“欸,走那边怎么了?” 门童嫌弃地躲开雨凛在他脑袋上的手,快速地站到另一边。 雨凛仍是笑嘻嘻黏过去,又伸手模模门童的脑袋。 长得真的很好看,十二多岁的小孩,脸上稚气未退,五官却生得很精致,现在只是还没完全长开,长大后肯定是一美少年哇。 “为什么不能去那边?” 门童闭眼本能地躲过雨凛伸过来的手,悠悠道“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无可奉告。” 雨凛眼角一抽。 这态度,跟白长天简直一模一样。 算了,问点正事… 雨凛满脸笑容,又凑过去,问“好,那不说这个了,那能不能告诉我,刚穿深灰色的人是谁啊?” 门童撇了雨凛一眼,又颇自豪说道“我们青泉道的大师兄。” 这倒也猜到了,雨凛淡淡哦了一声,又顺着问“那白长天…” 还没等雨凛说完,门童立刻就神色紧张抢着说“白师兄…不,白长天不是我们青泉道弟子!” 好好……不是就不是呗,你慌什么慌?o(╯□╰)o 不过……他这么一说,雨凛倒是暗暗吃了一惊,她从来没想过白长天是青泉道弟子,-_-|||更想象不出来白长天当老道长的徒弟的场景…恭恭敬敬地端茶送水、捏肩捶背什么的…… 可是,不对啊,听白长天的语气好像是老道长把他关在那木房子里的,白长天犯了什么错了?还给关了两个月。 从昨天见面开始,就没看到老道长怎么责难他啊?还有刚刚,那个叫远青的大师兄为什么会跟白长天吵起来呢? 好像好复杂。=_= “白长天曾经是青泉道的人?” 门童点头,看着托腮像颇有几分认真思考的雨凛。 可能是被这个人施了法术,不然为什么,会感觉跟这个人相处很舒服? 本来打算要跟白长天一起的人保持距离的,可是不知怎么的,跟雨凛有些月兑线地一搭一唱地说着,门童就接着说下去了。 “远青师兄是我们泉心老道长的直隶弟子,而白长天是由另外一位与老道长的同辈道长在邑山独自一人传教。因此,白长天与青泉道并不多接触,我印象中只见过三次。” 门童只知道,听老道长曾说过白长天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练功料子,据说是唯一具有修真者体质的人。 通灵性也是最高的,因此无论学习多难多复杂的心法,都能很快学成。 就是因为这样,老道长觉得没办法想普通的弟子教授,才送到离山单独传道的,这种人简直可以用可怕形容。 这会,雨凛就更不明白了,问“既然接触不多,那为什么你们大师兄好像跟白长天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而且,好像你们老道长还把白长天关了起来。” 对,这摆明了人多欺人少嘛,可怜的白长天…雨凛又开始了白痴同情。 白长天在道寺大堂里,华丽丽地打了个喷嚏。 “那是因为…”门童一时显得有些激动。 “因为?”雨凛狐疑看着门童。 “因为白长天砍杀了大师兄看守的恶兽血麒麟!还把道寺弄得人仰马翻!迫不得已,道长才把白长天关在离山下的。”门童愤愤然,想起当时白长天大闹道观时的情形,就‘热血’沸腾,就他白长天一个人就能应对整个道观里的所有人,还游刃有余,甚至于砍杀了恶兽! “是那把剑…”雨凛月兑口而出。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把剑。 脑袋一闪而过,只是很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白长天手上血红的剑身。 门童先是吃惊地看了一眼雨凛,正好奇她怎么会知道那把剑的事的? 后来又想,是跟白长天一起来的,自然就知道了吧,没多想,门童继续说“是啊,那天白长天突然闯进青泉道,说要什么东西。索要无果,就打算硬抢,赤手空拳打伤了好多同门师兄。 “后来,大师兄与他交手,把他引进禁地,关了进去,以为他绝对出不来了,因为里面关着一头凶猛残暴的恶兽血麒麟。谁知道,两天后白长天提着血淋淋的长剑就出来了。实在没办法,老道长才施以法术把他困在了离山下的。” “不是说赤手空拳进去的么?怎么又提着剑出来了?”雨凛翻翻眼漫不经心问。 “好像是当时被逼到禁地后随手捡起的剑,谁知道他竟然用它砍杀了恶兽!而这把剑,就成了赤附!”门童激动的语气中又带有一丝崇拜,毕竟还没有人能砍杀的了关在禁地里的恶兽。 雨凛一惊,赤附?砍杀了恶兽?难道那把剑是因为这样才会有如此骇人的力量的? 恶兽的鲜血,红色的剑身… 不过这下,雨凛算是弄明白了另一件灰常重要的事。 林童鞋总结:白长天抢劫→没有抢到→大开杀戒→被逮到→服刑役关了两个月。 ╮(╯▽╰)╭活该…白长天,你真的没少干好事啊!亏人家还觉得你被人欺负,可怜了你那么几秒钟…… 大堂,白长天又很不客气地打了一个大喷嚏。 “你的意思是,那把普通的剑砍杀了恶兽,沾上恶兽的血后变得力量无穷,应该很厉害吧,那么,你们是怎么把他困住的?”关于这一点雨凛还是很好奇的。 门童仰起头自豪说道“当然是我们道长法力无边,施了法,把他擒住的!” 雨凛看门童那得意的小样,白了他一眼“切,最后还不是让他出来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门童没好气地瞪了雨凛一眼。 当时本来道长就说过白长天永远困在那里都不会出来的,除非等到一个异世的有缘人,不过,因为几百年都没有不会出现一次。当时就大家都认准了白长天出不来了,谁知道现在竟又被他碰上了! 运气好的家伙! “因为我?”雨凛嘴圆成o型。 这又干我毛事啊? 门童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听到一阵钟声。 咚……咚…… “惨了!差点忘了抄经书!”门童懊恼说了一句,二话不说往外面拔腿就跑。 咦?怎么了? 雨凛见门童一眨眼就跑远了,也顾不上问原因了。 情急之下就忙朝门童跑的方向喊“欸,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元诚!” 唉,真是可爱的孩子。 望着远去的背影,雨凛不由地笑了笑,慢慢地走回房里。 背靠着门,眼眸低垂。 轻叹,他,白长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片刻,雨凛陷入了深思。 他是青泉道的门徒,擅闯青泉道,逼入禁地,最后被困了两个月,不惜一切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 雨凛静静地看着桌案的镜子。 残缺的镜身,两道清晰龟裂的痕迹,旁边的祥云紧紧环绕着,还有四颗颜色各异的宝石… 它是方天境生命之河,回川河的源头。 是白长天想要得到的东西。 它就静静地在那里躺着,像是等着人在细细地诉说着它的故事。 第十二章月圆之夜 终于,终于到晚上了! 老激动了~>_ 第十七章逃不了 傻子才会乖乖跟你们走,等你们都睡下的时候,我就偷偷溜走, 白毛球躲在帐篷,阴阴笑起来,心里狡猾地想着各种逃跑计划。 保险起见,白长天把白毛球放在了帐篷里关着,让雨凛把流黎镜带在身上,以免它动什么坏心思。 火堆旁,雨凛和白长天。 “白长天,你说真有人拿生命跟巫师做交易啊?”雨凛手肘撑着镜子,双手托腮问。 “嗯。”白长天坐着,闭目养神。 “傻啊,命都没有了,还有什么用?” 白长天嘴角扯过一丝嘲笑,鼻子哼出一个尾音。 “笨蛋。” “什么!” 雨凛不淡定了,怎么又骂我? 难道不是吗? “肯拿命去交换的人,你觉得是为了自己吗?” 雨凛被卡住了。 也对,没有人会拿生命做交易,除非…是为了比自己更重要的人。这里不太平,人人活在可能患上矢的恐慌和不安中,人一旦有了某种有可能的威胁,心灵就会出现缺失,心灵不够坚强,就容易被利用。 如此想来,那些人去断愁崖找七鬼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一命换心安,人心何等脆弱。 “万一,七鬼很厉害,我们抢不过怎么办?”雨凛突然哭丧着脸。 现在七鬼都不知道修炼到什么地步了,又是流黎镜片,又是利用人的性命的。 “那又如何?” 自信的语气永远带着点点狂妄味道,不羁。 “那就请让我远远为你加油吧。” 雨凛灰常严肃举手,摆了个加油的姿势。 脸上满脸真诚,内心冷艳地想,我有大好青春年华啊,还有雄伟的梦想,和可爱无敌的化学方程式啊…怎么能让前途明亮的21世纪现代人才去当炮灰呢? 不好,不好。 白长天很鄙视她。 “放心,你只需要睁大眼睛看看那是不是流黎镜的碎片就行”白长天嫌弃雨凛那怕死的小样。 “只是这样?” “就是这样。” 如释重负。 雨凛嘿嘿笑了笑,拿起镜子臭美地照了照,捋绿刘海,小命有保障了。 然而,此时… 白毛球正掂手掂脚,小心翼翼地,一点点走出帐篷… 看着他们在聊得正起劲,白毛球咧嘴奸诈地笑了笑,差一点点。 一点点…… 终于走出帐篷,伸手敏捷,快速地躲到背后。 嘿嘿,这两个傻二愣肯定不知道,我已经跑出来了。 想要抓住本大王,你俩还女敕着呢。 在白毛球窃窃喜时,突然感觉头顶一片黑。 -_-#,这种感觉… 结果,白毛球很配合地被白长天拎走。 什么叫不挣扎?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逃跑计划实施还不到5分钟,白毛球真心觉得下次泼了一身黑墨再逃,这身碍事的白毛。 雨凛看到冷面神白长天拎着挫败的白毛球,大笑说“我强烈建议你,下次逃跑时泼自己一身黑墨。” “我也是这么想的。”白毛球很坦诚说。 白长天看也不看一眼,把白毛球望雨凛那边一扔,自己往树林那走去了。 “给我看好它!” 雨凛笑着应了应,等白长天走远,转而指着白长天对着白毛球小声说“下次别想着逃跑了,他一个心情不好,分分钟有可能把你给烤了!” 白毛球倒真把雨凛这话听进去了,翻翻眼,认真想了想,嗯,应该表现得合作一点,不然还没跑,就被人家给烤了。 白毛球看着雨凛,这么个清秀可人的女孩,怎么会跟白长天这种那么残暴冷酷的人走在一起? 这种近乎自杀的行为,白毛球表示怎么也不能理解。 于是,白毛球好奇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雨凛挑挑眉,嗯,什么关系呢? 好像…嗯……冥思苦想中…… 找不到适合的词语,雨凛不得已才吐出两个字。 “朋友。” “眼神真不好”白毛球立刻毫不留情说。 雨凛呵呵赔笑。 眼神的确不好,冷面神白长天,你问一百句,他大爷心情好才赏回你一句,汗……这朋友交的…… 白毛球骄傲地抬起头,很满意雨凛嫌弃白长天这个朋友的表情,突然它撇到地上的镜子。 传说中的流黎镜… 在庄重的神物面前,总是让人肃然起敬,不敢放肆。 白毛球看呆了,这是它第一次看到流黎镜,言语表达不出来第一眼看到它时,这种震撼,祖先口中的流黎镜,神圣,庄重,神秘,不可亵渎的神物。 上载神域,下乘大地。 一瞬间,白毛球脑袋里快速闪过一个坏念头,既然最危险的白长天现在不在这里,只有这个没有一点抵抗力的女人,只要… 这时,白长天正好走回来了,看到白长天,白毛球突然被自己刚刚的坏念头发生的后果,艰难得咽了一口口水,白毛球真心觉得,自己不止一次有这样的感觉——生不逢时啊。o(╯□╰)o 白长天直直走向白毛球,冷面神永远只有一个表情,手里拿着一小撮药草,走到白毛球跟前,一扔“把脚上的伤弄好了,别碍事。” 白毛球一愣,呐呐看看自己的脚。 这家伙注意到我脚上有伤。 刚刚还在想的坏念头憋回肚子。 这家伙…我又没拜托你,是你自己去的啊…… 白毛球别扭地接过药草,讷讷地说了句谢谢。 雨凛根本没留意到白毛球脚上有伤,一听,急忙把白毛球捧起来,笨手笨脚地检查受伤的地方,又急急忙忙处理伤口… 白毛球看着这奇怪的两个人,心里叹了口气。 好吧,算我倒霉吧。 大发慈悲,就带他们去吧。 说起脚上的伤,还是遇到白长天他们之前,那碰上的那几个看起来并不高大的黑衣人所为,个头不大,却十分厉害。 原以为是七鬼派来的,就与他们打斗起来。眼看就要拿了自己性命了,但到最后不知为什么竟然放自己走了… 白毛球现在仔细思考,到底为什么呢? 想不透啊,想不透… 白毛球又偷偷看了看雨凛和白长天,细细分析,眼下,跟他们一起为伴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至少,下次再碰到那些人,也能争取时间逃跑,不会那么轻易丢了性命。 “别看他万年冰块脸,其实他不是坏人。”见白毛球不说话,雨凛边磨草边说 “我怎么记得谁刚刚还想吃烤鸡来着?” “哦…这是个意外。” “这个意外差点就让我变成烤乳鸽了”白毛球激动地嚷嚷。 “没事儿,下次我提醒他你是只乌鸦,他就没胃口了” “…” 白毛球泪了,心灵受桑了。 第十八章我会保护你 尽管答应跟白长天同行,但白毛球还是随时保持警惕。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特别是白长天,天知道,那天他一个心情不好,就把它烤来吃了? 白毛球傲娇地坐在一旁,不打算跟雨凛,白长天他们说话。 它要时刻保持清醒,不能与敌人太过亲近。 自然,白长天也不会管它,还是坐靠在火堆旁的树墩,闭目养神。 看看白长天,再看看白毛球,一个个坐着不说话。气氛有点低沉捏…… 就雨凛一个人,无聊透了。 ~gt;_lt;~这么无聊的时候,当然少不了零食啦。 雨凛翻包,找零食吃,消遣时间嘛。 嘎巴嘎巴… 静悄悄的三人中,只有雨凛若无其事地大口大口嚼薯片的声音。 这对白长天倒没什么,毕竟已经习惯了。 可这对白毛球,可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 这是敌人的计谋,不能被敌人迷惑,不能… 意志很坚定,就是身体不怎听使唤。 一直强作镇定的白毛球,自从雨凛吃薯片的时候开始,小眼神就时不时飘过来。 嚼着薯片的雨凛注意到白毛球的小眼神,嘿嘿,上钩了!雨凛给了个大大的微笑,很大方地把薯片伸到白毛球面前“要不咱一起?” 白毛球看了一眼雨凛,镇定地干咳几声,然后非常大气地把手伸到袋子里。 是你请求我,我才吃的。 白毛球冷艳地如是想。 然后…… 吃了一口,就再也停不下来,止不住嘴了,一片,两片……白毛球干脆把整包抢过来,吃个精光。 “啊呀~你前世是被饿死的吗?”雨凛嫌弃地看着白毛球。 一整包都舌忝得渣都不剩。 不过,不得不说,这样子又觉得它蛮可爱的,作为乌鸦来说… 白白的,胖胖的,还很爱吃… 于是,雨凛蹲着笑着,东西都吃了,总不能说说话吧?继续讨好白毛球,“你叫什么名字?” 白毛球吃饱了喝足了,自然又有力气傲娇了,又开始各种敌对政策,摆起欠揍的脸,“无可奉告。” “那就叫你大白吧。”没在意毛球的话,雨凛呲牙笑说。 大白?(⊙_⊙) 白毛球狐疑地看雨凛,虽然乍一听过去,是没什么,可是为什么总是觉得怪怪的? 是不是很白痴的名字啊? “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雨凛拍拍大白肩膀。 大白愣在原地,说不出半句话。 看到大白这种表情,被我的热情感动了吗?雨凛表示很感慨,拍拍大白,“行了,行了,我了我了,不用谢…” 大白一口老血吐出来。 尼玛,脸皮真厚! 果然,不到十分钟,雨凛就跟大白闹开了,沉闷的夜晚热闹起来。 早知道他们会混熟,只是竟然没想到那么快!白长天没眼看这两只二货,眼不见为净。 然而…… 安谧的夜里,静静的树林间悄然吹过一丝阴异的气息。 哼,终于现身了吗? 剑眉拧聚,白长天眼睛掠过一丝精光,猛地,握剑,腾地而起。 还在闹的雨凛和大白,不明情况,发愣地看着突然站立的白长天。 冷峻依然的白长天没说话,只是大步流星地走在雨凛和大白面前,犀利的眼眸,紧紧盯着前面的大树的上面。 密密的树叶,掩盖着夜里一双双来意不善的眼。 迅速从怀里掏出一道白符,一边念着咒语,一边并住手指,指向那棵树上。 瞬时,白符变成一道青色的光,以极快的速度,飞快地向大树飞去。 如利箭一般…… 果然,白符飞去的方向,就是那树上,即刻跳下两个身穿黑衣的童子。 只是,那两人眼神没有聚焦,面部僵硬,分明是人偶! “黑童子!”大白看到黑衣童子立马惊呼,这就是之前把大白弄伤后,差点丢了小命的人。 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一路跟着过来的?该不会觉得放我走后悔了,回来要命的吧?⊙﹏⊙大白直冒冷汗。 黑童子?白长天深际的双眸,冷冷打量着面前那两人。 道术中一门禁术,通过把人的生辰八字写在符纸上施法远距离控制人,虽然说这些人只是制造出来的幻象,但是一旦被消灭,生辰八字上实际存在的人也会受到损害。 这是很古老复杂的道术,一般来说没有一定修行的人是没法做到的。 大白刚说完,也没容白长天细想其中究竟,黑童子就突然发起攻击,双袖一甩,射出大量黑色水滴状得东西。 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雨凛,只管快速躲进白长天的背后,不知道黑童子是何许人也。 但是,雨凛可以一眼就看出那水滴状的东西,是一沾上身就毙命的剧毒。 能使用这样法术的人并不多?而且竟然还这样明目张胆地攻击人……白长天细长的眼睛微眯。 仰头,傲气凛然。 哼,狂妄!这种东西,只不过徒有其表的假东西。 目光一定,两指合并,对着天空画了一道符咒——青幽玄光。 空中画的符咒瞬时形成发光实体,挡住了对方都过来的所有攻击。 符咒发出的光线,直射对方,逼退几步。 强烈的光,似乎已经让对方吃不消。 如此,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说!谁派你们来的?”白长天大步一迈,狠声厉问,气势冷冽凛然。 冰冷的脸如修罗般狠戾,令人生畏。 只是,那两人面目依旧,丝毫没有恐惧之色。 也是,人偶,如何能回答? 既然没法套出什么话了,那就结束吧。 决绝,冷酷。白长天冷哼一声,用手一推,毫不留情地,符咒瞬时移向黑童子。 才一会儿的工夫,黑童子就消失在一片青光里。 好……好厉害……大白夸张地表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才那么一会,就把黑童子解决了。 大白决定了。 就跟他们同行。 他,很厉害! 雨凛失神地拍拍胸口,虽然知道途中会有危险,但是,这是第一次直面打斗,心里不免有些惊恐。 “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吗?”雨凛问。 “嗯。”白长天转身,但又接着说“也不能说不知道。” “什么意思?”雨凛不解。什么叫知道又不知道的? “只是派来监视的。”白长天淡淡道。 本来之前在途中,已经有几次都隐约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但是又不是很确定,鉴于对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就此作罢。 “监视?”雨凛更听不明白了,拿着那破镜子才多久啊?怎么又被盯上了? “先不说这个了,你跟我过来。”白长天拉着雨凛就走进了帐篷。 耶?什么情况?怎么进帐篷了? 雨凛两眼眨眨。 “拿出来。”白长天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拿…拿什么?”雨凛瞪大眼睛,吞吞吐吐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可疑。 “流黎镜。”白长天不耐烦。 切,还以为什么事捏~雨凛哦了一声,百般无奈地从包里掏出流黎镜,递给白长天。 “拿好!” 雨凛又哦了一声,双手朝上捧着流黎镜。 接着发生什么事,雨凛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在白长天念了一通听不懂的火星文咒语后…… 流黎镜…就,不见了! (⊙o⊙)“啊…白长天,不见了,流黎镜不见了!”雨凛慌张地拉着白长天衣襟,急得要跳起来。 怎么眨眼间,它就不见了?怎么回事? 白长天表示对雨凛的大惊小怪感到有些无力,地叹口气,解释,“刚刚,我把流黎镜融进你身体了,它现在在你体内。” 雨凛嘴张成o型,条件反射般双手抱住身体。 那姿势…… “为什么要放在我身体里?”雨凛满满的疑问吶。那么大的一面镜子耶,怎么就放进去了? “防止有人来抢。”白长天理所当然道。 现在显然,已经有人盯上他们。虽然这次前来的黑童子并没有说是奔着流黎镜来的,但是并不表示,以后就不会有人盯上它。现在提前做好预防措施,也是好的。 而且,流黎镜融入她体内后,就成了她的护心镜,关键时刻,还能救她一命。 “可是,你这样说的话,万一下次来抢我怎么办?”雨凛撅起嘴小声嘟囔,不满地抗议。 这样我就更不安全了呀! “我会保护好你。”白长天几乎是月兑口而出的,语气不容置疑。 在他眼下,谁能抢走流黎镜? 雨凛听到这话,首先一怔,然后心跳好像停了一下。 我会保护你。 我会保护你。 看着少年,英气逼人,俊美无铸的侧脸是如雕塑般那样的完美。 雨凛有些失神了…… 虽然知道白长天指的是流黎镜,但是突然听到有人那么决然郑重说我会保护你。 心里有些触动,也是…正常的啊。 第十九章赌钱这点小事 这是雨凛第一次看到这里的所谓城市。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高song繁忙的客栈商铺立在街道两旁,还有许多摆满精致商品走动的小摊,当然还有生起腾腾热气的小吃作坊,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在这熙熙攘攘之间,有人骑着马,有人坐着小娇,有人推着小车,车水马龙…街道一番热闹非凡风光。 “啊!城市啊!”雨凛一边兴奋地大叫,一边拽着大白跑进商街。 像刚从乡下来到大城市的毛孩,看到什么新奇的都哇哇大叫。 然而,在后面的白长天的脸黑了一半。 本来是可以不走这边的,可是大白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前面有条热闹的商街,结果,林童鞋死活要来这里! 吵!白长天讨厌吵,一吵就觉得头皮发麻,难受。 特别是现在这里,人来人往,吵得要死的街道! 白长天走着闭眼,指尖揉揉太阳穴,头又疼了… 上街的清秀姑娘,深阁小姐都忍不住回看一眼,这位帅气逼人的少年,雕塑般完美的脸庞,蒙上一层冷霜,自有一种贵气天成之感。在纷纷扰扰的街道中,显得尤其突出耀眼,估计要不是因为白长天一路上冷着个老脸,从头到脚一个表情,现在恐怕要被那些姑娘小姐给围住了。 “哇~好漂亮。”雨凛在一个小铺子前,拿起一支发簪,爱不释手。 这是一支碧玉簪,细细的银簪身,顶头镶有一颗剔透可光的碧玉,其下还伴有一束短短细细但很精致的银链,莹莹动人。不华丽,但看着暖人心脾。 大白也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它也很认同雨凛的眼光。 大白通过在这几天跟雨凛和白长天的相处,跟雨凛已经混得很熟了,而且两人经常狼狈为奸。 “姑娘好眼光啊,这簪子仅此一支,而且它非常贴合姑娘气质,姑娘,买下它吧,只要十两银子。”老板看准雨凛非常喜欢这支簪子,商机来了,就趁机说动顾客买下。 “十…十两!”没等雨凛出声,大白就激动地抢过簪子。 这破玩意要那么贵? “是啊,姑娘,千金难买心上品啊,才十两,不贵了”老板两眼笑成一条缝,继续游说雨凛。 雨凛笑着看了看一眼老板,扭过头小声问大白“欸,大白,十两是多少钱?” 大白翻翻眼,算数,说不清就说“很多钱。” 雨凛伸手抓住大白,继续问“那就是多少钱?” 大白没法说清,用它灰常通俗易懂的话解释,就是 “一大车肉包子!” 于是,雨凛非常严肃地问“那我们有多少肉包子?” 大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干看着雨凛。 雨凛拍了拍大白脑袋,太蠢了。 “我们有多少钱?” 大白明白了,接着立即换了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看着雨凛说“如果我说我们就一车肉包子,您这是要准备买了它,然后我们就不吃不喝,风餐露宿,马不停蹄的去到断愁崖吗?” 犹豫了几秒,雨凛做思考状。 转头,严肃地说“如果我说是呢?” 大白淡定了,果断拖走。 女人太不靠谱了,竟然为了买个破首饰,就打算倾家荡产。 罪过罪过。 “呜呜…我的簪子”雨凛被拖着走在哀嚎,两眼舍不得离开那支簪子。 真的很想买下来哇,可是,没钱。 又不能叫大白和白长天用法术变出来。tt 突然,沮丧的雨凛眼角瞄到热闹非凡的某处…翻翻眼。 嘿嘿,有办法! 雨凛停下来,一把抓住大白,笑起来满脸邪恶地问大白“大白,我们有多少钱?” 大白看得雨凛这副表情,一定没好事。 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十两,大概。” 雨凛笑得更‘灿烂了’,问“想不想钱生钱?” 挣钱?大白表示狐疑地点头。 回头看了一眼在后面一脸不耐烦的冷峻美少年。 雨凛笑得更邪恶了… 雨凛轻快地走到白长天身边,踮起脚尖神秘兮兮地在白长天耳边说了她的计划。 冷峻的脸由不耐烦,一点点变黑,然后又一点点恢复冷静… 于是,最后终于得到白长天的首肯,雨凛决定出发——赌庄。 赌庄里面,豪华奢侈至极。大厅几根油滑光亮的大木柱撑起整个赌庄,墙壁挂着大大小小的红丝绸布饰,角落还分坐落着四尊威武的财神像。 赌庄分上下两层,底层分布着有七八处赌台,聚集着各色各样人,热闹得很。上层则布置得文气雅致一点,表面看起来比较冷清,但其实不然,因为上下楼的人都穿戴不俗,珠光宝气。 根据雨凛敏锐的专业嗅觉判断,真正的赌场肯定是在上面。 不过,这上面肯定是有钱人的地盘,自己还是老实点在下面混吧。 没钱啊…o(︶︿︶)o “我刚刚说的都明白了吗?”雨凛转身对大白和白长天小声说说。 大白认真地点头,白长天则像冰雕一样,面无表情看着。 雨凛的计划是,自己进人堆里负责押钱,白长天听力很好,听骰子没问题,大概可以猜得到大小。 大白则负责监视庄家是否动手脚作假,如果有,暗中阻止。 嘿嘿,这可没有让白长天用法术,也没有让大白用妖术哦,没作弊哦,公平吧。 第一轮,很顺利就押对了。雨凛只是按着白长天看的方向押就行了,简单得很。 因为第一次赌钱,雨凛也没胆全压下去,只小小押了一两。 看到真的赢钱了,林童鞋那个激动啊,于是心里就得瑟,嘿嘿,挣钱这点小事嘛~ 第一轮赢了,雨凛胆儿也大了,第二轮,押了五两。 第三轮,干脆全押下去了,果不其然,雨凛都赢了。 几轮下来,雨凛赢得那个爽啊,一直笑呵呵的得押钱,圆全忘了跟白长天说赢了马上滚的约定,更没注意到此时白长天越来越黑的脸。 雨凛很快就成了这台的最大赢家,几轮下来,竟也足足赢了一百多两! 果然,赌钱,钱生钱最快的方式。 不信,你就看赌庄里一双双见钱发亮的眼睛。 眼看雨凛一直都押中,一直在赢,摇骰子那个人脸色显然开始有点难看,好像跟坐在高台上的那人对了对眼神,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就看到摇骰子那人嘴角裂开一模奸笑。 开门做生意,无奸不商。 开始摇骰子,摇好落定,等庄家买定时,看到雨凛往往小的那里押时,手指按了按木骰盅,整个骰盅是木制的自然有凹凸不平的地方,谁也没留意到那里小小突出的地方就是一个小机关。 只要按一下,赌徒买小,骰子就会变大,所以赌场赌钱都是十赌九输。 神不知鬼不觉…… 庄家看了看雨凛全神贯注等开光的表情,笑得更奸了。 赌庄是靠什么挣钱的? 没人能最终从这里顺利赢钱的。 …… 庄家开盅,小! 庄家看到桌上的骰子是小的时候,眼睛撑得老大,他绝对是按了机关的!一幅哑巴吃黄连的样,看了一下雨凛,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明明按了一下机关了呀,怎么会? 完了,饭碗丢了! 他哪里知道,在旁边看的大白早就看到他的古怪,在他按骰子机关之前,就抢先把骰盅里面精密的机关给断了。 然而大白打扮得只是个小孩子,赌庄里的人谁都没留意到它。 又赢了!雨凛手拿钱拿到手软,把钱揣兜里,那个开心啊,正打算又开始新一轮开战的时候,突然,背后被一扯。 雨凛被扯出人群,踉跄一下,正想骂人,抬头就看到一张凝固的俊脸已经黑到脖子了。 冷汗直冒,雨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死了,忘了白长天了 第二十章脑袋被驴踢了 白长天阴沉着个脸,走了。 “不要生气了嘛…至少我们挣到钱啦,你说是不是?大白”雨凛给大白使了个眼色,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白长天后面,一个劲儿地讨好。 大白才不鸟她。 活该… 冷傲的白长天也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向门口走去。 雨凛嘟嘟嘴,小气鬼。 然后幽怨地看着白长天,也跟着出去了… 啊!尼玛,那个那么不长眼? 雨凛才走两步,脑袋就被撞个晃荡响。 “谁他妈个不长眼的?”跟雨凛对撞上的那恶俗男,看也没看就破口大骂。 雨凛看着那人,肥头大脸,矮矮胖胖,一副猥琐大叔样,穿着锦布丝绸,一手戴满了各样的金戒指,恨不得向全世界的人炫耀自己多有钱一样,一眼就知道一守财奴。 这里的土豪也这么倒人胃口啊,雨凛心里恶诽月复。 本来想给他骂回去的,不过想想,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忍。 “小女子走神,不知顶撞了这位爷,还请海涵。” 恶俗男看了一眼雨凛,顿时两眼放光,咧嘴奸笑。在赌场的本来就不多女人,就算有也是一些陪赌的花枝招展的赌妓,或者是年老尖酸的老女人,雨凛刚进赌场时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雨凛长得好,是属于纯天然的素颜美女一类,干净清纯,那么清纯漂亮少女竟然来这种地方,看得不少富家恶少都想过来**一番。不过,看到后面一样俊貌出众,气宇不凡的少年一直冷着脸跟在身后,那强大的冷气场谁都不敢靠近,就只得干看着。 现在,少女身边的少年出去了,现在又撞上了这里响当当的恶霸。 有人在担心这个柔弱的小女子,不过,更多的人就围过来看热闹… 恶俗男两眼贪婪地看着雨凛,双手不停地戳来戳去,打量着雨凛。被恶心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雨凛转身就走。 突然,雨凛的手臂被拉住了。 “怎么?撞了大爷我,这样就想完事?”恶俗男色眯眯地看着雨凛。 雨凛厌恶的甩开恶俗男的手,看了一眼对方。 真想冲过去甩过去一巴掌,明明是你丫撞的人。 真想抽死他,算了,姐不会武功。 再忍。 “那您想要怎样?” 恶俗男厚唇裂开一条缝,笑得那叫一个恶心“怎样都要一点补偿吧?” 伸过一只手,试图想抬起雨凛下巴… 手快要接近雨凛的时候,突然听到咯嘞一声骨头的响声,接着就是恶俗男的一声惨叫声。 整个人好像被宽厚坚实的身板护住一样。 雨凛抬头一看,幽深似海的眸子带着几分凶狠,手捏着恶俗男的大手腕像是拿柿子一样轻松,一点点施力,疼得恶俗男哇哇直叫,俊秀的脸只是冷漠地看着,一言不发。 帅!大赞一个! 雨凛惊喜地看着白长天,她此时真觉得现在的白长天像从天而降的白马王子,拿着猪蹄子…-_-||| 本来白长天和大白已经走出赌庄了,走着发现雨凛没跟上,以为她还耗在赌庄里不肯出来,白长天黑着个脸只好回去找人,大白就先在街头等着,省得雨凛又拉着大白不知道逛到什么时候。 谁知道她被缠上了… 恶俗男被捏痛得弯下腰,然后跪在地上。 可白长天还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力道还在一点点加重…本来心情就不大好,刚好有人不走运来给他泄泄火。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人声嘈杂,议论纷纷。 雨凛怕闹出事,握住白长天的双臂,看着白长天,摇摇头示意白长天停手。 白长天看着她,竟也听话,慢慢松开了手。 最后用力一甩,就把恶俗男甩开一米远。 恶俗男摔在地上,久久缓过劲,喘着粗气还不知死地指着雨凛鼻子大骂“臭娘们,竟然找人动本大爷,看…看我,怎么找人收拾你…” 听到这样的词语,白长天直觉一股热火直升脑门,幽黑的眼掀起一阵波涛… 看来真要好好收拾一下…… “我靠!你丫不要给你几分颜色就上染坊,也不照镜子看看,肥的跟头猪一样,是个人都知道是猪撞人还是人撞猪!撞了人还这里嚷嚷!你也好意思?我都替你妈难过。”雨凛指着倒地的肥猪男,憋住气一口气全骂出来。 我还忍你,我就不是人了,我该升天了! “你,你…”恶俗男睁大眼睛,没想到看起来得温顺柔弱的小女人一个,竟然会这样骂人。 支支吾吾,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 “你,你什么你!刚刚不是挺得瑟的吗?现在说不出话啦?哦,不好意思,我给忘了,这猪哪能讲话呢,来,打发你点小钱,把蹄子治好啊!”雨凛像机关枪一样连发了一长串话,然后很阔气地朝恶俗男脸上砸了五十两,拉着白长天帅气地走出赌庄。 留恶俗男一个人在地上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发愣。 赌庄里一阵哄闹,雨凛骂地太豪迈了,赌庄里的人叫好一片,也为平时受够恶俗男气的其他人,出了口恶气。 气死我了,气死我,死肥猪! 雨凛气昏了头,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一路拉着白长天喘着大气走着,这会儿,倒是白长天傻傻地被拉着走了。 大街上,前面气吁吁的少女拉着俊秀非凡的少年,在人群中,走了很久…… 奇怪的是,白长天居然也没甩开… 由着她拉着。 经过一处街角时,在气头上的雨凛突然注意到了角落处。 定神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低着头,跪在地上,前面还有写着歪歪扭扭的字的一张纸。 雨凛停下脚步,拉着白长天慢慢来到角落处,一字一句地看地上的字。 一阵心酸,女孩父母都患上了矢,前天双双去世,留下女孩和一个弟弟,两人在这里无亲无依,想去投靠远亲,但没有盘缠。女孩打算卖掉自己,赚取盘缠,让弟弟走。 不幸,无助。 还看到了,在不幸面前,人的无可奈何。 内心被触动了,只是看完,雨凛什么也没说,慢慢蹲,小心地拿起地上的纸,从怀里拿出五十两,放下。 轻轻的动作,不惊扰任何人。 女孩惊讶地抬头看着雨凛,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片脏兮兮的小脸。 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雨凛心疼地伸手拨了拨女孩乱发,捧起小脸,温柔地笑了笑,像一股和悦春风吹进人心底 “别怕,带上弟弟,一起走。” 温暖的笑容,在喧闹的大街上好像被定格住了。 女孩感动地看着雨凛,只觉得被一股暖暖的空气包围着,什么话也讲不出来,眼泪一直不停地流。 抽泣着的嘴里不停地道谢…… 女孩在街上跪了整整两天,来来往往在街上的人,好像没看到她一样,来来去去。 热闹的街道,却是如此冰冷,心灰意冷…… 没有一个人肯停下来,只有她,只有她… 白长天站在旁边,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旁边来来往往的人似乎都不存在,只看到一颗纯净心灵在眼前闪着温暖的光。 她真的很善良,心灵很纯净。 她的善良在这里,这个地方,已经很奢侈了。 只是善良,还救不了这里…… 女孩走后,雨凛和白长天并肩在街上走着,白长天依然是一副冷脸不发一言,雨凛则是在想着沉重的事。 这里果然也有人患上矢,而且为此丧命。 这场天灾已经蔓延到了多少人身上呢? 看来,找镜片的事已经刻不容缓了。 深叹一口气,雨凛抬头看看天空,蓝蓝的一片天空下,世界竟是那么不公平,有钱人在赌庄里挥金如土,眼睛都不眨一下,穷人却连养家糊口都无能为力。 如果富人不那么富,穷人不那么穷,不就好了… 在雨凛连连叹了好几口气后,看不过眼的白长天开口问“后悔了?” “后悔什么?”雨凛一头雾水。 “钱!” “哦,是啊,现在我想想是挺后悔的,当时为毛我要那么阔气地给那头肥猪五十两那么多呢?我那时候是脑袋被驴踢吗?”雨凛懊恼地说,其实她也真的想不透就那么大方地为了出口恶气就砸了那么多钱,哎,扔四十九两也好啊,便宜那死肥猪了。 白长天一愣,原来她在纠结给多钱恶俗男了这件事上。 他有时真的也不知道她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东西,辛辛苦苦赢回来的钱,明明很爱钱,刚刚还在为没钱这事要死要活,但是现在又可以眼都不眨就送人。 想什么呢? 不过,这也就是她了。 “的确是被驴踢了” “你当时就应该拦着我。”雨凛幽怨地看着白长天 “拦不住。” “为什么?”雨凛炯炯有神地问 “我拦你之前,你脑袋已经被驴踢了” “…” 驴是清白的。 第二十五章灵魂交易 裂痕凌厉,微光萦绕。 雨凛认真地看着那片泛着微光的镜片,细眉紧锁,着镜片的整体给人的感觉,很像流黎镜的,而且仔细一点看会发现,要是把它襄到不见了一片镜片的流黎镜上,它们就会完全吻合! 巧合?那应该就是它了吧? 可是,明明很像,怎么就是又觉得不是,就是有种说不来的感觉… 目光紧紧锁住,怎知,那镜片紫黑色的光,一下子如刀刃一般刺入雨凛眼睛。 猛地,闭眼,胸口突然闪过一丝刺痛,雨凛皱眉,捂着胸口。 ——这是体内流黎镜所在的位置。 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什么吗? 已经给足雨凛时间观察那镜片,这时,白长天偏头,双眼认真地看着雨凛,示意雨凛要快点告诉他答案,七鬼手上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雨凛抬眼看了一眼白长天,扭头。 哼,林童鞋傲娇了,翻眼,看都不看你一眼。 没良心的家伙,谁叫你刚刚还把用本姑娘做交易来着?哼,知道真假也不告诉你,虽然我还真的有点不太确定… 白长天脸一黑,她当真是猪吗? 就没看出来他这是为了让七鬼拿出镜片才这样说的吗? 大手盖在林童鞋头上,硬是把气赳赳的小脑袋拧回来,冷俊的脸逼近雨凛沉声问 “到底是不是?” 雨凛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愤愤地说“我也不确定,应该是,有可能不是。” 这算是什么答案?白长天刚想继续问,前面的七鬼又突然阴阴笑起来“怎么样?我可是把镜片都拿出来做交易了,诚意也够了吧?” “没怎样,我反悔了。”白长天淡定地说,完全没有耍约的羞愧。 雨凛……-_-!好!白大爷,够绝! 七鬼显然一愣,没想到对方想都没想就那么拒绝了他,然后便是放声大笑,笑得那就叫一个毛骨悚然,对着白长天阴暗地说。 “哈哈…我欣赏你的坦率。” 收起笑,突然语调一变,眼神变得阴邪狠戾。 “不过……如果你以为这里是你想反悔就反悔,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那就得受点惩罚哦……” 白长天嘴角冷冷一扯,轻蔑道“如果我就是这样认为呢?” 狂妄,不可一世。 七鬼把笑声放得更大,很欣赏白长天的狂妄目中无人的眼神,目光如毒蛇一般交缠着白长天。 “哦?你也是这样认为?” 白长天剑眉一拧,“我也?” 七鬼收起笑声,神色严肃又阴阴问道“来这里的时候,看到有片枯树林吧?你猜,那是什么?” 白长天眉头拧得更紧了,来的时候就觉得那片树林,不寻常。 难道…… “那些就是像你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人。人总是那么贪婪、无知,来到这里才想到要反悔,为了惩罚这些不懂礼数的人,我就把他们变成枯树,让他们永远停在后悔那一刻的表情,你看,那些树什么表情什么姿态都有,是不是很好看?”七鬼双手比划着树的形状,神色狰狞地说完,随后又自己大笑,像是说着一件小孩子的笑话一样。 什么!那些枯树竟然是人?雨凛惊恐地用双手捂住了嘴巴,脑袋想起那片枯树林形态怪异的树,还有地上黏稠的触感,胸口就直犯恶心。 总觉得走过那片树林有些诡异,竟然都是来这里想跟七鬼做交易,后来反悔的人。 是无知?还是太可怜了… “你卑鄙,太残忍了!”雨凛愤怒地指着七鬼,就算人家反悔,你没必要把他们变成枯树啊! “卑鄙?”七鬼哈哈大笑,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别忘了,我只是把信物交给他们,却从来不强制他们一定要来跟我交换,要不要到断愁崖来完全取决于他们自己。” “更何况,已经来到这里,才想到要反悔岂不是太任性了?你说,他们…不该死吗?”七鬼双眼变得狠厉起来。 人性贪婪,就为自己的贪婪该付出代价。 “你…”雨凛咬牙切齿。 “你要说的只是这个?”冷哼一声,白长天不屑道,人贪婪无知什么的,他现在可不想陪你在这里探讨那么无聊的事。 七鬼脸上裂开一道笑,指着旁边的雨凛,“当然不是,我对她的眼睛很感兴趣,而你当枯树就太浪费了,所以我希望交易继续进行。” “哦?你想怎样?”白长天眉毛轻挑,语调略略上升。 冷峻的脸带上一点点玩味,妖娆蛊惑人心,让人捉模不透。 七鬼狰狞的脸上在阴笑,指着雨凛说“我要她的眼睛,我的镜片可以给你,我们的交易就不会中断。” 交易?冷峻脸上扯过一丝冷笑。 “如果我说我不把她交给你,而且还要镜片呢?”说完,白长天把雨凛推到墙角一边,从怀里掏出几张白符飞快地向七鬼方向甩去。 白符几乎是随着白长天说的话同时而出,飞快而去。 七鬼没想到白长天会突然出击,一个闪躲不及,黑袍子的衣角处沾上了白符,袍子立即燃起微蓝色的火光。 “呀,原来是青泉道的人,可是我记得我跟青泉道没有什么过节才对。”七鬼干瘦细长的手抓起着火的衣角,用手熄灭着火的衣服,慢慢说道。 “废话少说!我只要你手上的镜片。”白长天又一个近身攻,对着七鬼恶心的脸就是一记狠拳。 哇……雨凛一声叫好!打得漂亮,这个恶心巴拉的人,就该好好揍他一顿。 突如其来的强攻,七鬼一个仓促倒地,干瘪的嘴角溢出一点红地发黑的血,但对白长天突然来的攻击,好像并不生气,干瘦如骷髅般的脸反而略过一丝快意。 “那可不好办了。”七鬼干枯的手指擦了擦嘴边的黑血,裂开一个阴森的笑,露出一排带血的排牙。 面容狰狞恐怖。 说完从从身上的黑衣扯下一块布,念了一句咒语,往身后一抛,顿时,骤然,从七鬼身后升起一个庞然大物。 神眼凶狠,像是扑捉到猎物的饿狼,七鬼看着白长天,笑得极其阴暗,瘦干的手指指了指白长天。 浑黑树状的怪物,像是受到了指令一般,张伸着长长的触角,瞬时像白长天扑去。 利用那些被下咒成为枯树的人残留下来的怨气,施以暗术,让这些怨气成形,再进行操纵,虽然说这种法术的手法和道术中制造式神的方式很接近,但是,这种以死人怨气衍生出来的法术,要与式神相称,简直侮辱了道术!白长天冷肃的脸上略过厌恶,对着树形怪就是狠狠一击。 被打散的树形怪,很快又成形,黏糊糊的触角伸过来,白长天只得闪躲,可是数量实在太多,没能全躲过,就被其中一个的触角缠住手臂。 触角越缠越紧,黏糊糊的液体滴在手臂上,白长天直觉恶心极致,一个用力,就劈断了缠在手上所有的触角。 可是,劈断的树枝又重新合上,简直没完没了。 冷傲的白长天一脸的不屑,悟道能力极高的他,自然不把这种见不得光的暗术放在眼里,既然懂得用禁术,那就应该来点更厉害的!冷哼了一声,用这种低微的东西就能想困住我吗? “哼,这种东西。” 退了几步,白长天从怀里取出几道白符,中指一夹,白符变为一支类似木箭一样的形状,接着对着空中画了道符,瞬时白符发出青色的光芒。 接着白长天双指一指,青色的光箭飞快地向树怪射去。 快!准! 青色的光箭准确地射入树怪体内,瞬时,树怪停止动作,立在原地,不一会儿,树怪就被光箭清理得干干净净,留下一片青光。 青光玄箭,驱魔去污。 超现实现场直播,雨凛看得又激动又紧张,看到白长天处理树怪时,真想冲上去给白长天一个华丽丽胜利的击掌。 干得漂亮!白长天你现在真的帅惨了! 昂首,白长天看都不看地上的残骸一眼,冷冷地与七鬼对视。 “只有这样?” 七鬼阴阴笑起来,一脚踩在树怪的残骸上,踩得稀巴烂。 “当然不是…” 说完,七鬼往身体里取出一把锋利的长镰刀,长镰刀足足高出七鬼一个头,金属黑的手柄上顶着一弯巨大得有些夸张地镰刀,刀尖上闪着白色锋利的寒光…… 勾魂,夺人性命。 勾魂镰刀?看到七鬼手上的镰刀,白长天眼里略过一丝惊讶,眉头紧锁,脸色稍沉,他记得……勾魂镰刀,黑旗者的所持物,是护法圣器,现在怎么会在七鬼手上?还是说假货? “这个时候,走神可是会丢掉性命的!”七鬼睁大肉眼,就立刻对着白长天划过一道白色光刃,光刃飞向白长天时,白长天腾空而起,躲过七鬼的这一次攻击。 “好好好…”七鬼撑大吓人的肉眼,咧着恶笑,似乎很满意白长天矫健的身手。 像盯上猎物的猎豹,阴狠…… 又连续疯狂地划了好几道锋利的光刃,白长天只得飞快闪躲。 光刃劈到墙上,裂开深深的痕迹。 七鬼甩过来的光刃速度极快,力道又重,被砍到一刀,绝对会没命。 只是顾着避开它都觉得很吃力,额上渗出一点汗珠,白长天蹙眉,迎面飞来的光刃,好快! 连续好几下,白长天只得躲闪的份。 七鬼的进攻很快,根本不给白长天喘息的机会,白长天只得躲过七鬼的刀刃,根本无法近身。 更不要说反击了。 白长天看起来有点吃不消啊,怎么办?雨凛在旁看得直冒汗。 步步紧逼,七鬼看来是要动真格了。 白长天…… 纵然身手再如何敏捷,面对如此频繁近乎疯狂的攻击,总是多少吃不消。 刀刃如数而至,白长天被逼退几步,在几下明显的深吸气之后,重新站定。 抬眸,冷冷望着。 哼,有意思,能使用禁术,还拿着护法圣器,不是普通的角色。 不慎,被几道光刃中的其中的一道划到手臂,墨蓝色的衣襟被划开一道口子,渐渐渗出一点点血渍。 第二十六章血红的眸,嗜血的魔 冷寂的空间,白长天与七鬼冷冷对峙。 手臂上,墨蓝色的衣襟划开的口子,一点点渗红…… 血腥的味道,在冷寂的空气中扩散开来。 七鬼闭上眼,像吸毒一样贪婪地嗅着长镰刀上沾有白长天血迹的,突然两眼睁大,声音激动得颤颤。 “好…好…血里就藏着深深罪孽,这种肮脏黑暗的血,人间极品!” 用力呼吸着,七鬼闭眼,像在享受,又像在回味。 罪孽! 听到七鬼的话,白长天身体随即一僵,罪孽?呵,真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久违的词,真是……令人怀念。幽黑深邃的眼一点点阴暗下去,冷峻的脸渐渐下沉。 哎呀,这个嘴巴不干净的**!脏?我呸!你丫才脏,你全家都脏,雨凛咬牙。 白长天别理他!干掉他! 雨凛投以激励的眼神,看着白长天。 然而,让她微微惊讶的是。此时,本来就阴气妖娆的脸,现在更是冷到结了一层冰,分散在白长天周围冷凝的空气,一点点快要撕裂开来… 沉到冰点的脸,却突然扯起了冷冷的嘴角。 呵,我天生就是背负罪孽的。 那又如何? 转身,白长天背对着雨凛,根本看不清白长天此时脸上的表情,只是,见他慢慢地从腰间抽出长剑,斜在身旁,风轻轻吹动他墨蓝色的衣角,带来丝丝危险的气息。 赤附已出,杀气涌现。 赤附剑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猩红……侧在身旁,战斗的气息瞬间蔓延。 嗅到对方猛烈的杀气,七鬼依然咧着狰狞的笑脸,很好,他喜欢已经动怒了的白长天。 目光交缠在白长天身上,仿佛透过身体,在窥视着白长天体内异常涌动的血液…… 与生俱来魔性,潜在体内巨大的力量,罪恶之血。 带着对白长天的来历的好奇心,以及对他体内流淌着的罪恶血液产生的极大的兴趣,七鬼撑着大大的血肉眼,咧嘴,失控地大声叫嚷“血!我要你的血!” 像疯了一样颤笑着,疯狂地挥着长镰刀,发出了几十道尖利光刃,齐齐向白长天飞去。 恶心的大肉眼睁得更大,好像要马上撕裂了白长天,就要看到血红的血迹就要从皮肉中流出一样。 期待着血红的血迹在空中蔓延的场景,但同时也期待着还在原地不动的白长天,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反抗?脸上笑容依然狰狞。 白色的利刃都快要飞向白长天了,怎么白长天还在原地动都不动啊?该不会被那恶心的家伙说了句坏话就被打击到了吧?白长天你心灵没那么脆弱吧? 雨凛冷汗直冒,在旁边看得手心都急出汗。 傲然屹立,不为所动。 只是,沉下的脸下,倏地,嘴角邪恶地勾起。 阴冷,如恶魔般的笑意,黑暗的欲wang。 黑暗的魔从内心被唤醒,要用性命来满足! 眼看光刃快接近白长天时,却只见,白长天手握着的长剑只在光刃投来的方向,一划。 刺眼的白色利刃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举剑,只轻轻一划。 “什…什么?”七鬼不可置信地撑大双眼。 这不可能! 阴沉的脸抬起,雕塑版完美的线条轮廓,隔着层冰冷的寒霜,像是带着一股狂妄不可一世的姿态的炼狱魍魅,轻蔑地看着七鬼说“是,我是天生的负罪者。” 说完,高高举起长剑,举止头顶上方,瞬时原本金属白锋利的长剑,一点点染上星星点点的血色,嗜血的剑气萦绕着剑身,长剑在一点点积蓄力量。 而此时,白长天幽黑深邃的双眼,也随长剑的变化一点点蒙上淡淡的血红色… 这个场景,曾经见到过!雨凛脸刷的一下子白了,震惊地看着白长天,他的变化以及周围气息的变动。 想起,那个时候,在木屋子时,白长天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如血一样兽色的眼眸…… 这样的白长天相比平时,更加狂妄,得到了力量,看起来像嗜血的狂魔… “啊…你,你是白长天!”看到这样的白长天,让七鬼突然醒悟。 天人,终于到来! 像是终于看到了等待了漫长的魔,带着膜拜、敬畏、七鬼激动地睁他那大得夸张肉眼,看着白长天。 血色的眸子掠过一丝讥谑,在阴冷,妖冶惑众脸上,嘴角邪恶地勾起,那一瞬,群魔乱舞。 “死之前至少知道,是谁要了你的命。” 狠言历语,字字慎人。 魔鬼般的死亡宣言下达,七鬼一愣,他知道,这样的白长天,肯定能要了他的命,如魔嗜血,他要用鲜血祭奠身体里的魔性。只是……可能白长天以及所有人都不知道,此刻的七鬼,已经不在乎生死了。 原因,担心也没用,他肯定是要死在白长天手上的,绝无例外。 更深一层…… 何况,知道他就是白长天,就已经完成使命了。 既然白长天已经到这里来,就说明,那个人预计的计划已经开始。 先言开始一点点应证,一切就要归位了,很快……干枯的瘦脸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七鬼神色放松,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放声大笑。 “那尽管来吧!” 说完七鬼,大力地用手上的大镰刀,划开一道巨大的光刃,作为终极攻击,直直向白长天飞去。 垂死前,最后一击——勾魂刃。 巨大的白光其实就是刀刃,一旦出刀,逼退不得! 眼看白长天快被淹没在那刺眼,巨大的刀光里。 让我见识一下,恶魔般的力量……七鬼睁大肉眼,看着白长天。 可怎知,一眨眼,白长天站的那里,一道红色的光刃,快速地由一点点,发展成巨大的红光,迅速地将七鬼投过来的白光整个包围住! 雨凛惊愕地看着白长天,剑风吹起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到此时他的表情,只是双手握着剑柄,红色的剑身,支配着巨大的光刃。 七鬼看到白长天的剑正一点点,吞噬着自己发出的利刃,不禁大惊其色。 还从未有人能抵挡住此招,虽然料想过白长天能应对,只是竟然是如此轻易地… 震惊之余,想到他即是白长天,能做到这样,理所当然!在和白长天对决,体验了从来没有过厮杀的兴奋和快感,七鬼突然兴奋大笑。 “哈哈哈…果然是是天选之人…我…” 七鬼话还没说完,迎面而来一道血红色的巨大光刃,七鬼毫不夸张地睁大他那恶心的大肉眼,当光刃蔓延上身时,眼看着白长天,嘴角突然裂开个狰狞又诡异的笑,最后的话语消失在一片血红里… 消失在一片血红色里的话语是—— 我主,这是我给予您最至高的敬意——唤魂曲之魔唤。 与七鬼被消灭殆尽同时,最后一刻,发出微乎其微难以察觉的黑光波,瞬间,袭向白长天。 雨凛惊叹,刚刚发生的一切如一阵厉雷,白长天举剑,也不过是那一瞬间的事,竟然那么轻易地就把七鬼给解决了。 快,狠,绝! 雨凛惊魂未定,因为刚刚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七鬼就瞬间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白长天真的很强。 赤附的力量,还有……。 只是,直到七鬼被消灭干净到现在,雨凛惊讶地发现,现在放松似乎还太早。 现在更严重的…是白长天。 手握着血红的长剑,嗜血的眸子如兽色般渴望着鲜血,现在的白长天俨然如一头刚重获自由的魔,渴望着着一场厮杀… “白长天…”雨凛试探地看看白长天。 倏然,白长天一个狠戾的眼神,看向雨凛,就好像要把她吞掉一般。 魔。 一个眼神,让雨凛倒吸一口冷气。 她知道了。 完了,白长天失去理智了! 像上次一样。 屋内,静悄悄,没有一丝声音。 白长天血红的眸子在暗波汹涌翻倒着,看到哪都是红成一片,像鲜血染过一样,这种窒息的感觉,恨不得立刻把这一切撕碎…可是仅有的一点理智正努力地牵制着他,脑袋里两种力量拼命在拉扯。 两股力量在身体里博弈,白长天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手握长剑,在微微颤动。 像极力制止着什么…… 雨凛心里也一直在打鼓,警惕地看着白长天,却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因为,她知道,现在的白长天很不稳定… 杀,杀…把一切染红!染红! 脑袋里一直有个声音占据着,一直重复着,重复… 要他杀人,要血染红一切。 “啊…”白长天抱头嘶声大吼。 雨凛惊慌地看着阴晴不定的白长天,害怕着。但看到他竟然流露着如此痛苦的表情,心惊之余,怯怯地走到白长天跟前。 “白长天,你……怎么了?” 狠戾的脸渴望嗜杀的欲wang一览无遗,白长天稍稍低头看着雨凛,剑眉紧锁。 这张脸,这个人,这双眼… 杀了她,杀了她… 脑袋里声音又响起,特别是在看到雨凛之后,脑袋里的声音变得更凶猛,更狠绝。 血兽色的眸子,瞬时泛起杀气,一只手狠狠掐住雨凛的脖子,眼睛里满满的杀意。 就是突然间发生的,雨凛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被大手扼住脖子。 雨凛被掐住脖子,对白长天突如其来的攻击,雨凛震惊之余,双手只管拼命挣扎,试图挣月兑开白长天的手,可是白长天力道那么重,就要马上拧断她脖子一样,根本无法抵抗。 呼吸困难,就快要断气了。 好痛苦。 “白…长天,白长天…是我啊…”雨凛双手仍在不停地挣扎,接不上气,艰难地呼唤着。 谁? 猛地,脑袋的声音消失不见,依稀听到有人在呼唤他,同时,血红的眸子被似乎冲淡了些许… 谁?是谁… 浓浓的血红,一点点变成淡红,好像能看清眼前这个人的脸,刚好对着这双清澄的眼睛…狠戾的脸色变得缓和了些。 很意外,死死掐住雨凛的脖子竟稍稍松了点。 趁着白长天不留神,雨凛迅速掰开白长天的手,挣月兑白长天,跑开一边,大口大口喘着气。 雨凛艰难地咽下口水,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上了,刚刚差点,就差点让白长天掐死了! 大口大口呼吸。 雨凛小心地碰了碰脖子,被长白天掐过的勒痕,绕在脖子上火辣辣地发疼。 然而,一道道红红的痕迹开始诉说它怎样的痛不欲生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