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鬼的皇太孙》 第001章 落泊皇孙 他问:“我穿越了?” 玉灵儿回答:“你穿越了,我也穿越了。” 他说:“大姐,有你这么玩的吗?既然穿越,你好歹也给我找个年纪大点的身体啊。” 玉灵儿说:“真不是我干的?我虽然是鬼灵,可也没有打破时空的能力,别说我了,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能,这需要机缘。” “好,就算不是你干的,可要不是为了你,我会被汽车撞?会这么的背景离乡吗?” 玉灵儿顿时不干了:“你属猪八戒的是不?明明是你抢别人的玉佩才被撞了,我还是被你连累的呢。” “早知道这玉佩里住着个你,打死我都不去抢。”他抛了抛手中的玉佩说:“倒霉啊,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还附身在了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的身上,你说,谁有我这么倒霉啊?” “行了,你就知足吧,一个小流氓穿越成了堂堂的嫡皇孙,说出去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 他撇撇嘴说:“一个父母双亡的落泊皇孙,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皇帝爷爷的几面,你觉得有什么好炫耀的?” “再落泊他也是皇孙,你少在这里得了便宜卖乖,赶快把我送回去,我要修炼了。” 玉灵儿已经不想再搭理这小子,都翻来覆去的念叨半个时辰了,穿越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她就不激动,对于她们鬼族来说,到哪儿都一样。 “切,会修炼有什么牛气的。”他嘴上不屑,但还是用意念把玉佩收回到识海中。 就是为了这块看似普通的云形玉佩,他从2014年穿越到了这个名叫大郑王朝的时代,这不是中国历史上的朝代,这个世界里没有一个朝代与中国相同,完全都是陌生的。 不过他对中国的历史也不了解,所以乱不乱的没有什么。 大郑嫡皇孙张文远,这是他现在的身份,一个文弱秀气的少年,从身上残留的记忆知道,这小子早上出门被人骑马撞了一下,摔伤了脑袋,御医说是救不活了。 想来就是他在穿越的时候,正赶上了张文远断气,他就接着占据了他的身体。 唉,嫡皇孙的身份真心不错,可就是太小了点,小伙伴还只是雏鸡一只,想想身边的妙龄宫女们,得要好几年才能碰,这不是折磨人吗? “算了,等几年就等几年吧,正好用这几年好好补一补,为将来的大业储备弹药。” 他终于接受了现在的身份,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好像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他,此刻应该改称为张文远,掀开锦被就要下床活动活动,可是刚一着地,就感到全身一阵疼痛,这才想起来,身上还有一堆外伤呢。 尤其额头的伤口,正缠着厚厚地绷带。 “妈的,到底谁敢撞皇帝的孙子?对了,我受伤怎么没有人在旁边伺候着?” 张文远看了看四周,偌大的卧室里,除了他再没有半个人影,他低头思考,搜索记忆里关于他的贴身侍婢的情况,结果一查之下才知道,他这个皇孙当得是极其窝囊。 用好听的话是性子温和,用难听的话就是懦弱,自从父母先后去世,这个王府由几个老仆打理,渐渐地就形成了恶奴欺主的情况,他这个当主子的身边没有专人伺候,反而那几个老东西却有着几十个下人轮流服伺。 此刻见他快要死了,肯定就更没人在意,只等着他咽气之后向皇宫里禀报,反正不是他们害死的,他们也不用陪葬,而且张文远还有个八岁的弟弟,他死了之后,王府只需要换个名义上的主子就行,对于下人们,半点损失都没有。 “很好,很有意思。”张文远想通这点,脸上顿时现出一丝阴冷的笑容,他在前世虽然只是个流落街头的小混混,却也从不向人低头,当初一个大帮派的人仗着背景深厚欺压他,结果被他打断了手脚,虽然最后他也不得逃走躲避报复,但骨子里的血性则半点也不屈服。 现在做了皇孙,他自然更加不可能任人欺辱。 走出卧室,外间也没有下人,张文远一言不发,继续的走着,直到走出他的跨院,才见到两个家丁在花丛下玩骰子。 “押大押小?快点决定。”一个家丁按着碗底。 另一个家丁却说:“小六,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小王爷?周爷说了,小王爷一咽气就要去跟他说。” 小六摇头说:“急什么?御医不是说了吗?小王爷至少能挺过今天晚上,等夜里再去。” “好吧,这回我押小。”家丁拿出两个铜板放在地上。 “哟,两位好兴致啊,要不要算我一个?”张文远出现在了他们身旁。 “行啊,我们这可是每注两文,玩得起你就玩。”小六头也不抬,就要揭开碗。 另一家丁则是大惊失声:“小、小王爷……” “小王爷?”小六立刻抬头,一见是张文远,顿时吓了一跳,问:“小王爷,你是人是鬼?” “你很希望我死吗?”张文远在笑,只是他的眼中却透着一股寒意。 小六不敢去看张文远的目光,讪笑说:“小王爷说哪里的话,这可是吓死奴才了,奴才们都期盼着小王爷能逢凶化吉,现在小王爷没事了,小的这就去向周爷禀报。” 说完,也不管张文远同意不同意,小六转身就走,显然是忙着去报信。 张文远也不拦他,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家丁,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 家丁有些紧张地说:“我叫赵怜儿,以前在后院柴房做工,这回周爷让我……” 赵怜儿没敢说出后话,但张文远能猜出来,反正他都快要死了,这个时候随便找个人来看看就行了,看得出这个赵怜儿在府上并不受待见,张文远也不想为难他,就随口和他说笑着。 “嗯,怜儿?怎么像个姑娘家的名字?” 赵怜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上面有六个哥哥,我娘希望我是个闺女,可生下来发现又是个小子,就一气之下给我取了个女孩儿的名字。” “哈哈,你娘可真有意思,幸亏只是取个名字,要是再狠点,直接给你割上一刀,你就能接替周总管的工作了。” 张文远大笑着拍了拍赵怜儿的肩膀,赵怜儿却是下边凉嗖嗖的,心中感慨,要是母亲真像小王爷说的,那他可就真惨了,他平生第一次觉得取个女孩子的名字,也算很幸运的。 这时,远处转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就听到一个人尖声叫道:“小王爷,我的小祖宗啊,你可算是没事了,真是吓死老奴了。” 来人就是家丁口中的周爷,王府的总管太监周常在,整个平王府实际上的主人,还有个外号叫做周霸天,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是张文远的父亲封王建府的时候从宫里带出来的,他身旁跟着的中年妇女是张文远母亲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环李翠萍。 原本都是张文远父母最亲信的人,所以临死前将两个孩子及平王府交到他们的手里,结果没想到这两人狼子野心,伙同其他几个老奴霸占王府,欺压少主。 张文远冷笑地看着周常在快步向他跑来,看他一脸惊喜的样子,似乎是从心底为张文远痊愈而高兴。 “我的祖宗,你怎么出来了?刚受了那么重的伤,可别又着了风寒,来,让老奴背你回房。”周常在跑到张文远的身前就蹲子,非要背他回房间。 第002章 恶奴欺主 “周总管不必如此,我没事的,倒是让李嬷嬷和周总管担心了。” 张文远依着记忆里的性格,客气的扶起了周常在。 李翠萍跑到他的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小王爷啊,你以后可要注意,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这些人可怎么活啊。” “是啊,小王爷,你不知道,你这一受伤,周爷和李嬷嬷担心的连饭都吃不下去。” 说话的是个年长的女子,叫李娟,是李翠萍的娘家侄女,看样子以后要接替李翠萍的内府职务。 其他各个主管也跟着附和说:“是啊是啊,就连我们也是茶饭不思,祈祷神灵保佑小王爷,现在果然是神明显灵,小王爷大难不死啊。” 张文远环顾着众人的表情,一个个都对他关注备至,真都是一群忠心为主的好奴才啊。 “多谢大家关心了。”这话不是张文远虚伪,而是记忆里那个小王爷常挂在嘴边的话,堂堂的主子对下人感谢,张文远真不想再评论他。 “对了周总管,撞伤我的那人是谁啊?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于这帮子奴才,张文远已经记在心里,而他的心里倒挺想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为他的穿越提供了机会。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周常在的眼神有些不对,张文远看出他在隐瞒什么。 “陈虎呢?他今天跟着我,他应该很清楚的。” “对,问问他。”周常在用尖细的嗓声叫道:“陈老虎,你给我老子滚过来。” “是,周爷。”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汉从人群中走出,他就是平王府的护院头领陈虎。 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是他带队随行,其实平日里张文远很少能请得动他的大驾,但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变得特别听话,主动要随主子出门。 “陈虎,今天早上谁撞了我?”张文远死死地盯着陈虎的眼睛。 陈虎看了周常在一眼后,就说:“我当时只顾看旁边的杂耍摊了,没有注意,等听到有人叫喊,才知道小王爷被那撞了,那人早就骑着马跑远了。” “看杂耍?” 张文远目光更加寒冷,陈虎心中打了个突,但还是点点头。 “那其他人呢?一共四个护卫,不会一个人都没看到吧?”张文远的声音中开始隐含着杀气。 陈虎又看了周常在一眼后说:“我问过他们,他们也没有看到。” 果然就是这个答案,张文远不禁笑出声来,他现在非常的生气,他没想到这王府的下人已经完全不把他这个主子给放在眼里了。 “小王爷,我看就这么算了吧,反正小王爷福大命大,就不必追究了,老王爷常教导我们要宽以待人。”周常在柔声地开导着张文远。 李翠萍也帮声说:“是啊,小王爷,老奴虽然没读过书,但是常听王妃说做要以德报怨,小王爷也是读圣贤书的人,自然也要有这样的胸怀。” 张文远本来也并不是很关心谁是肇事者,他也没有想过要追究,反而心中有些感谢那个家伙,要不是他,自己也没有成为皇孙的机会,可是听这两个老东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再加上陈虎的态度,这让他的心里立刻升起疑云。 这其中必有蹊跷,这不是普通的意外,如果他还是原来的那个小孩子,一定会被他们给蒙蔽过去,可他现在不是了,他是在江湖上模爬滚打了五六年的小混混,什么肮脏事情没有见过,这两个老东西想要骗他,还早着呢。 “嗯,既然这样,就听两位的吧,对了,文何呢?怎么没见他?”张文远虽然心中生疑,但脸上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装作懵懂的样子点头答应。 张文何就是张文远的弟弟,一个胖胖的小家伙,性子也是很温和,因为一大院子的恶奴,让那小家伙对哥哥很是依赖,这么久了没见他过来,张文远有些担心。 虽然心理上他不是张文何的真哥哥,但既然占据了人家的身体,就也担负起当哥哥责任。 周常在见张文远答应不再追究,心中便松了口气,一听他问张文何,就笑道:“小王爷,你这是摔糊涂了,文何爷早上被郡主接走去单台避暑了,你昏迷的时候老奴已经派人去送信了,这会儿子可能正在路上呢,老奴这就得给他们报个平安,免得郡主和文何爷急出事来。” 周常在所说的郡主就是张文远的亲姐姐张悦蓉,比他大八岁,早几年嫁给了魏国公家的三公子,这次魏国公举家去单台避暑,张悦蓉就想把两个弟弟带上,只是张文远还要上学,就只带了张文何去。 他们要是知道了张文远重伤,肯定会快马往回赶的。 张文远也不想让他们太担心,就点头让周常在去办,他又说:“我忽然想起了今天没有去上学,不知道先生交待了什么功课,我现在要去三叔府上请教六哥。” 周常在一愣说:“小王爷,你刚受了伤,可不能出门,我让喜子去向六爷讨教功课。” 张文远摇头说:“我还有些问题要请教六哥,必须亲自去,不然误了先生的功课,我心难安。” 张文远爱好读书,周常在是知道的,既然张文远这么坚持,周常在就答应了,派陈虎备轿抬着张文远去威王府。 “周爷,我怎么觉得小王爷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啊?”张文远走后,李翠萍若有所思的对周常在说。 周常在腰杆一挺,全没有在张文远面前的恭敬样,冷哼道:“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会有什么眼神?你多心了。” 李翠萍想了想说:“可能是吧。” 张文远第一次坐轿,摇摇晃晃地很是不舒服,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骑马呢,他早就想体验一下策马奔腾的感觉了。 不过骑马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他现在心里最关心的便是府中的那些恶犬,真想不到,一个个的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连主子的性命大事都敢欺瞒,再这么下去,他和文何就时刻生活在危险之中。 这个毒瘤必须除掉。 到了威王府,张文苏已经得了消息迎了出来。 “老八,我听说你摔伤了,怎么样伤的厉害吗?听到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南书房,你也知道邹夫子的规矩比较严,为兄就算心中担忧也不能去探你,原本想明早去你府上,没想到你却来了。” 张文苏是张文远三叔的次子,平日里与张文远关系最好,这番话也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张文远心中一暧,说:“让六哥担心了,我没事,咱们里面说话。” 张文苏把张文远领进自己的书房,问:“老八,你这神神秘秘的怎么了?” 张文远沉声说:“六哥,我今天是来找你借人的。” “借什么人?” “我要借一队三叔的金羽卫。” “什么?你借金羽卫干什么?”张文苏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平时温文而雅的弟弟,居然会开口借他父王的精锐亲卫。 “我要杀人。” 张文远的目光充满着杀气,没错,他就是要杀人,如果他不杀人,就等着被别人来杀,他绝不允许一条毒蛇盘踞在他的身边。 第003章 天皇贵胄 上 “老八,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夜已二更,平王府外,一队全副武装的金羽卫埋伏在暗处,等了半个时辰,都没有接到出击的命令。 张文苏很不解张文远在等什么。 张文远微微一笑说:“别急,很快就好了。” 张文苏摇了摇头,他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弟弟了,这还是那个说话都和声细语的文远弟弟吗?在南书房,每次有人欺负他,他都不敢反抗,全靠张文苏为他遮风挡雨。 现在那个有些懦弱的弟弟居然说要杀人,到底那些人把他气成什么样了? 张文苏百思不解,忽然感到一阵凉风从他身边刮过,令他不禁紧紧了衣衫。 他不知道,在张文远的身边,一个常人无法看到的曼妙身影显现了出来。 “如何?”张文远用口型问玉灵儿。 玉灵儿冷哼一声说:“你倒是真会指使人啊,你知不知道我离开你身边超过五十米之后就会剧烈的消耗灵气,让我去帮你探查那么长时间,你是成心想让我魂飞魄散是不是?” 张文远悄悄作揖,一脸诚肯的接受着玉灵儿的指责,但现在他急需要知道她探查的结果。 玉灵儿也知道此刻不是教训他的时候,就说道:“已经查清楚了,那几个家伙的卧室里都有不少好东西,你直接让人去搜就行了,对了,那个老太监的东西都藏在床下的夹层中,让人注意点。”说完,玉灵儿就回到了张文远的识海中休息。 张文远得意一笑,点了点头,然后对张文苏说:“好了六哥,动手吧。” 张文苏一挥手,金羽卫立刻从埋伏处冲出,一小队人把守路口,其余人冲到平王府门口,用力的拍打门板。 “开门,快开门。” “谁啊?门已经落锁了。”门内人没好气的说。 张文远冷笑连连,自己这个主人都还没有回府,下人们就敢关门落锁,真是好得很啊。 “撞门。”张文远直接下令。 金羽卫抬出提前准备好的圆木,用力撞击着平王府的朱漆大门。 看着张文远让人砸自家的大门,张文苏心中顿时大怒,早先就有人传闻平王府里的奴才不像样子,现在看来岂止是不像样子,难怪来时张文远特意让金羽卫带上圆木。 平王府的大门虽然结实,但也受不了金羽卫的攻击,没几下就被撞开,这时,平王府的护院也已经被惊动,站在院内严阵以待。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敢砸平王府的大门,你们活腻了吗?”一个三十多岁的太监躲在护院的身后,色厉内荏的训斥着金羽卫。 张文远当先走进院里,冷笑说:“这里是本王的府邸吗?大门紧锁,我还以为走错门了呢。” “啊?小王爷,你回来了啊,这、这是……”太监冯奎是周常在的徒弟,平王府的副总管,周常在的头号爪牙,一见是张文远回来,顿时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当然要回来了,深更半夜,我不回家还能去哪里?” “是是是,奴才还以为小王爷在威王府那边歇息呢。”冯奎悄悄对一个护院打了个手势,显然他已经看出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太对劲,叫人去通知周常在。 “哼,你以为?本王的事情是你个狗奴才能以为的吗?来人,把所有人都拿下。” 张文远岂会给他们通风报信的机会。 金羽卫一拥而上,一群家丁护院,哪里是禁军精锐的对手,所有护院,包括冯奎都被按在了地上。 “小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周爷知道了可是会生气的。”冯奎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又抬出了周常在的名头。 张文远冷哼一声说:“近日本王房中丢失许多东西,怀疑府里有贼,所以特请威王府的金羽卫前来搜查。金羽卫听令,把府里所有人都给我集中到前院,然后挨个房间搜查,任何夹层暗格,都不要放过。陈虎,你去协助金羽卫,这是你戴罪立功的唯一机会,你可要把握住了。” “是,小人知道。”陈虎被金羽卫押了过来,早在威王府他就已经被张文远收拾了一番,现在只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哪里敢不听话。 金羽卫如一群饿狼,快速冲进了内府。 张文远与张文苏来到了前厅坐下,此时偌大的平王府被闹得鸡飞狗跳,不一会儿,就有人陆陆续续的被金羽卫押到前院,一个个的都惊慌失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放开我,你们这帮破校尉,居然敢这么对待我,我可是平王府的大管家,你们擅闯王爷,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周常在人没有到,那尖细的太监嗓音已经传了过来,听那气势,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到他的头上。 “六哥,这周总管的气势不是一般的强啊。”张文远轻笑着。 张文苏冷哼一声道:“一个阉人而已。” 周常在被押进了前厅,李翠萍也跟在后面,她比周常在要安静多了,其实这一下午的时候她就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出事了,果不其然,金羽卫把她从睡梦中给拉了起来,她没有像周常在那样撒泼,她在思考到底出了什么事。 当两人看到坐在正座上的张文远与张文苏时,忽然就松了口气。 “原来是小王爷回来了,老奴见过威王世子,是不是门房的奴才惹了两位爷不高兴了?老奴这就去收拾他们,妈了个巴子的,反了他们了,连两位爷都敢惹。” 周常在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抬腿就要向外走。 李翠萍也笑道:“两位爷消消气,都是一群不懂事的下人,是我们没有管教好。” 在周常在与李翠萍看来,今天晚上就是两个小孩子在耍威风,最重要的是威王世子张文苏在耍威风,在两人的心里,自家的王爷别说威风了,连脾气也没有。 所以只要平息了张文苏的怒火也就没事了。 张文远却笑道:“周总管不用去了,今天晚上我请六哥来,就是帮我找几件丢失的东西而已。” 周常在不明白地说:“小王爷丢什么了?你直接跟老奴说啊,咱们自家丢的东西,怎么还用劳烦威王世子呢?” 张文苏冷哼道:“我弟弟丢了东西,我这个做哥哥帮他找有什么不应该的?” “六哥所言极是,最重要的是,这自家人我不敢用啊。”张文远还是在笑,但这笑容却让周常在与李翠萍心里直打鼓。 李翠萍强笑说:“小王爷说什么话呢?让威王世子笑话,这自家人有什么不敢用的?” 张文远淡淡地说:“等一会儿就知晓了。” 更多的人被押到前院,有几人大吼大叫的想要反抗,但见到周常在在,顿时就安静了,他们以为这是周爷在弄什么手段。 张文远与张文苏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怒火,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奴才啊。 这时,金羽卫的一个小队长回报:“禀平王爷,禀世子,都搜查完了。” “东西呢?都抬上来。”张文远站起身来,走到门前。 金羽卫抬着五个箱子走了过来,还有的金羽卫手里提着包袱,待将箱子、包袱打开,里面露出各种金银玉器,还有不少精美的瓷器。 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这些东西原本都是摆在张文远和张文何的房里,最后陆陆续续被那帮奴才给弄到自己的手里,有的早就卖出府去。 之前的张文远很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只是他一来不关心钱财之物,二来也知道自己管不住奴才,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的张文远是不会打盹的,他事先好说歹说请动玉灵儿去确认一番,然后便发动金羽卫,把所有人一网成擒。 “周总管,你来看,这些东西哪些是我房里的?” 周常在听到张文远问话,脸上忽青忽白,一咬牙跪在了地上,哭诉道:“王爷,老奴有罪啊,老奴没有教好下人,让这帮子狗东西做出这样该死的事情。” 第004章 天皇贵胄 下 “如果我没记错,那件红蹄玉马是文何最喜欢的摆件吧?当初丢了,他还闹的好几天没有吃饭。” 张文远指着一件巴掌大的玉马,那玉马通体洁白,却在四蹄处都一点朱红,当真是天降宝物。 他又指着一串玛瑙念珠说:“那念珠是前年大姐送我的生日礼物吧,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呢。” “老奴有罪,都是老奴失查,才让两位爷的心爱之物被他们偷去。” 周常在不停的磕头认错,老脸上挂满了鼻涕和泪水。 李翠萍也跟着跪了下来,说:“老奴也有错,请王爷处罚。” “两位不用着急,我不太了解规矩,不知道这盗窃主人财物该怎么处罚呢?” 张文远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他好像并不生气。 周常在狠狠地瞪了台阶下的众人,那些人在东西被抬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大祸临头,一见周常在怒瞪他们,立刻跪在地上,大声叫道:“周爷饶命啊,我们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求周爷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一群人只知向周常在求饶,却没有一人向张文远求饶,如果放在平时,周常在一定觉得很是自豪,可是现在他终于感到了一丝恐惧,大喝道:“你们连主子的东西都敢偷,一个个的都该活剐了,什么叫求我饶了你们?我也是主子的奴才,我的使命就是忠于主子,你们冒犯了主子,我绝对不能轻饶了你们,来人啊,把这帮子王八蛋拉出去,一人打八十大板。” “慢,周总管太着急了,一会儿再处置他们也不迟。”张文远微笑着拦住周常在,转头问金羽卫:“只有这些东西吗?” “王爷,这里还有两大箱子。”陈虎出现了,他领着金羽卫,抬着两口沉重地大箱子走到前院。 周常在与李翠萍看着陈虎和两口箱子,脸色顿时大变,眼中充满了恐惧,他们终于明白了张文远的真正目的。 “打开。” 张文远一声令下,金羽卫打开了箱子,顿时引来一阵惊叹之声,稍大点的箱子里尽是黄白之物,光金条就有十数根,其余金银珠宝无数,怕有个十几万两,上面还放着厚厚地一摞银票。 另一箱子稍小一些,里面金银不多,但各种首饰很多,最显眼的就是一对金光闪闪的龙凤钗。 “呵呵,这对龙凤钗我记得是皇女乃女乃赏给母亲的,小时候常见她戴,母亲过世后,就再没见过,想不到今天又见到了,说说吧,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张文远拿起龙凤钗,沉声问陈虎,任谁都听出了平王爷的怒火已经不再压抑。 陈虎说:“回小王爷,这龙凤钗是从李嬷嬷的房里搜出来的,那箱金银是从周爷房里的,还有一些大件,正在后面搬着呢。”说话间,又一队金羽卫抬着几个大花瓶还有一个玉石屏风走来。 周常在和李翠萍面色死灰,死死的盯着陈虎,恨不得活吞了这个叛徒,陈虎不敢去两人的眼睛,他也是没有办法,不出卖他们,小王爷就会杀了他,他此刻才知道,自家的主子已经长大了。 “李嬷嬷,这对龙凤钗你替是母亲收着的吧?”张文远冷冷地问。 李翠萍慌忙答道:“是是是,小王爷明查,这些个首饰都是王妃生前的最爱,老奴怕有个闪失,所以自己看着,本想着等小王爷和文何爷成家后还给主子们的,小王爷放心,老奴就算一百个胆,也不敢私吞主子的东西啊。” “嗯,很好,周总管,周爷,这些钱财也是你替我们兄弟收着的吧?” “是啊,小王爷,老奴对老王爷和您都是忠心不二,您小时候最喜欢把老奴当马骑,老奴这一辈就是您的牛马,小王爷千万不要误会老奴啊。”周常在手脚并用爬到张文远的脚下,大声的哭诉着。 “哈哈,非常好,都是我平王府的好奴才啊,六哥,你说我这群好奴才该不该赏啊?”张文远气急反笑。 张文苏却早是面色阴沉,冷声道:“果然都是好奴才,老八,你想怎么赏?” “周总管和李嬷嬷一心为了我和文何,怕我们破了家业,一直对我们严加教育,试图让我们明白持家不易,想想文何都两年没换新衣了,我们每日三餐也是清淡简单,两位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张文远越说声音越冷,他问:“两位觉得我该怎么赏你们?” 周常在与李翠萍听得心惊肉跳,哪里还敢再狡辩,连连磕头说:“小王爷恕罪,我们两个老眼昏花,猪油蒙心,才一时糊涂,请小王爷念在老王爷和王妃的份上饶我们这一次吧。” 张文远眉毛一立,喝道:“你们还有脸提我父王母亲,他们那么的信任你们,让你们辅佐我和文何,而不是让你们奴大欺主,更没有让你们谋财弑主。” “没有,王爷,冤枉啊,老奴虽然贪财,但绝对不敢有谋害主子的心啊,老奴若有此心,愿遭天打雷劈。”李翠萍指天发誓,张文远的一句弑主可真是吓破了她的老胆,这要是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你没有?那周总管来告诉我,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张文远一把抓起周常在的衣领,虽然他人小身矮,但周常在跪在地上,正好被他拎起上半身。 “早、早上……老奴不知……”周常在眼神闪烁,还在狡辩。 “陈虎,你来说。” “是。”陈虎说道:“昨夜周总管把小人叫去,吩咐说要在今天早上把小王爷带到天桥附近,然后把护卫四下散开,不许在小王爷身旁,就因为这样,小王爷才被马撞了,小人没法保护。” “周总管,你能不能解释为什么要下这个命令?”张文远盯着周常在的眼睛。 周常在心中害怕,索性闭上眼睛,但就是不发一语。 “老阉狗,说。”张文苏一听张文远是被人故意谋害的,心中又惊又怒,反手从一个金羽卫的身上拔出长剑,就架在了周常在的脖子上。 周常在全身发抖,却始终闭口不言。 张文远一把将他扔在地上,拦住想要继续逼供的张文苏说:“六哥不用问了,这件事我们以后可以慢慢调查,至于这些个狗奴才,杖毙!” “啊!小王爷饶命,小王爷饶命啊。”那些下人顿时吓得胆都破了,这时才知道主人才是掌握他们生杀大权的人,一个个就像冲到张文远身前求饶,却被金羽卫给按住。 李娟还不死心地大叫:“姑姑救我,求姑姑替我向小王爷求个情,我爹可就我这一个闺女啊。” “师傅救我。”周奎也向周常在求救。 张文远沉声说:“你们不用劳烦周总管两位了,他们很快就跟你们一起去的。” 周常在顿时睁开眼睛,面目狰狞地说:“小王爷不能杀我,我是宫中造册的五品太监,你不能杀我。” 张文远哈哈一笑说:“你是五品太监又如何?你只是我平王府里的一个奴才,我身为主人,想怎么处置你就怎么处置你。 周常在,李翠萍,你们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吗?我告诉你们,你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们以为自己是平王府的内外总管,就有权有势了吗?别忘了,你们的权力是谁给的,你们再大的权柄,也是我父王和我给你们的。 你们欺我兄弟年幼,这些年骄横跋扈,以下犯上,以前我念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所以再三宽容,但你们不思悔改,变本加利,更想害我性命,真是狗胆包天,不知死活。 你们凭什么就觉得能欺压我们兄弟?别忘了,我是世袭的大郑平王,我父亲是当今圣上的二皇子,我与文何是圣上的嫡亲孙子,我们是天皇贵胄,你们只不过是一群卑微的奴才,主子宠你们,你们就有福气,主子要想杀你们,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想要骑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简直是痴人说梦,自找死路。来人,把周常在、李翠萍还有各房的正副主管全部杖毙。” 这一刻张文远威风凛凛,气势逼人,前一世他是社会最低层的小混混,天不怕地不怕,这一世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孙贵族,有权有势,常言道: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当流氓有了权势,那威势更加不可想像。 对于耳边传来的惨叫声与求饶声,张文远毫无恻隐之心,虽然这是十几条人命,但是这些人必须得死,在他的准则里,任何地方都是弱肉强食,而且他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有一个温暖安全的家,这些人算是他来到大郑王朝写下的第一道重笔,向全天下宣示,他张文远来了,一个全新的天家皇孙诞生了。 第009章 羞月艳妇 “王爷,您不去南书房真的可以吗?” 一路跟着自家王爷在街上闲逛,赵怜儿的心里却一直是惴惴不安,适才他替张文远去南书房请假,结果被当值的先生给审迅了半天,差点就招供说自己家主子正蹲在南书房外等消息呢。 当今皇上最在意的就是皇家子弟的学业功课,所有未成年的皇子皇孙,每日都要到南书房听讲,如有不到者,一律重罚。 昨天张文远因伤未到,情有可愿,今天继续以重伤为借口,看似合情合理,可明目张胆的在这大街上游逛,万一被人给举报上了,大家都得跟着他一起倒霉。 张文远回头瞪了赵怜儿一眼说:“你丫的给我闭嘴,这一路上光听你废话了。” “王爷,我害怕啊,您不知道,那个先生的脸跟铁锅一样黑,要是让他知道了您逃学,这……” “闭嘴,真要是追究下来,一切有本王担着,没你的事儿,再打扰我找美女,我就先把你收拾了。” 张文远打断赵怜儿的话,眼珠子则一直扫视着周围的女性生物,可是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全是一些大妈老太太的,偶尔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还都是牙没长齐的小萝莉。 “我靠,这京都的年轻女人都死绝了吗?” 张文远没好气的咒骂了一句,赵怜儿低声嘟哝:“谁家姑娘会这么不知自爱的大街抛头露面啊。” 张文远一愣,也对啊,在古时候的女子都讲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街上美女闲逛的情景只有电视剧里才会有。 “那就去羞月楼。” “啊?王爷,您不要命了?” 赵怜儿这会是真怕了,自家王爷要是进了那种地方,一旦暴露可就不是逃学那么简单了。 对于那个京都第一销金窟,皇上严令皇家子弟出入,就怕那里的奢靡生活令皇家子弟堕落腐朽。 张文远得意一笑道:“你傻啊,我们不会乔装打妆了再去啊。” “这、那……”可怜的赵怜儿一脸苦恼,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阻张文远。 “如果你怕了,就不用跟着了。”张文远大踏步的向前走着,对于什么皇家禁令,他并不放在心上,前世的他最喜欢的就是破坏规矩,只要他做的灵活点,谁也奈他不得。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长着三角眼,嘴角衔着颗大黑痣的富家公子出现在了传说中的羞月楼前。 从外面看去,这里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两层小楼,许是早上的原因,大门半开,也没有什么小厮门童之类的把门。 “王、公子,人家还没开门呢,要不我们回去吧。”富家公子身后的小童长着一张黑铁般的脸庞,上面已经很难看出什么表情,只有从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才能看出他的忧虑。 这一对主仆自然就是化装过的张文远主仆,本来张文远以前就很少露面,认识他的人不多,现在再做一番改装,就更不怕被人认出。 八个家丁也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衫,掩去了平王府的标志。 对于赵怜儿这个胆小鬼,张文远理都不理,直接抬腿走进羞月楼内。 “哟,这位爷来的好早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看他那一脸猥琐的样子,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龟公了。 张文远打量着他笑道:“怎么?早了你们就不做生意了?” “做,做,只是姑娘们都累了一夜,怕是招待不好少爷啊。”中年男子被张文远看得发毛,心想着,这位爷不会是好男风吧?想着想着就觉得菊花一紧。 “开门做生意,要能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如果羞月楼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那也别号称什么京都第一销金窟了。”幸亏张文远不知道中年男子心里的龌龊,不然的话一定会吐他一脸。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艳妇从楼上走了下来,笑道:“这位爷说的可真对,咱们开门做生意,如果不能让各位爷随时都能玩的舒服,那这羞月楼也不必开了。” 张文远眼睛一亮说:“这位美女姐姐是这里的头牌吧?当得上是羞花闭月。” 胸大臀圆,眼角含媚,白暂的脸庞就像是熟透的果实,一步一步走下楼梯的样子,也带着一股风情万种的样子,果然还是熟妇最有味道。 艳妇咯咯一笑说:“少爷好会说话啊,奴家都已经是人老珠黄的人啊,哪里还称得上是美女,一会儿奴家给少爷叫几个真正的美女让你挑着玩。” “不用了,我今天就找姐姐你了。”张文远一脸yin笑,居然走到楼梯口,伸手去牵艳妇的手。 艳妇很自然的就把手放到了张文远的手里,两人相视而笑,活月兑月兑的一对奸夫yin妇,只是当艳妇站在地面的时候,张文远一阵郁闷,这大熟妇的个子也太高了吧,别说他现在一个小毛孩子的样子,就算是前世一米七八的个子,也只比她高个半头吧。 艳妇‘居高临下’,伸出玉指点了点张文远的额头说:“小爷,我的年纪都能当你母亲了,你好意思点我,我都不好意思应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有爱,性别都不是问题,更何况是年龄了,我第一眼看到姐姐,就被姐姐的风姿给深深的迷住了。” 张文远一把抱住熟妇,双手在背后抚模着那大大的**,脑袋刚好到艳妇的胸部,他就顺势将脸埋进了雄伟的双峰之间。 艳妇自从做了老板之后,再也没有被男人这样的轻薄过,更何况这动手的还不算是男人,应该是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一时间,艳妇难得的害羞了,伸手提起张文远的耳朵,娇斥道:“小东西,人不大,本事还不小啊,上来就吃我的豆腐。” “别,姐姐,你轻点。”张文远一挥手拦住想要冲上来救主的家丁,奸笑着向艳妇求饶,这也不能怪他,前世他最喜欢的就是熟妇,如今见到古代熟妇,忍不住就冲了上去。 艳妇松开张文远的耳朵,但还不消气,白了他一眼说:“小小年纪就这么了得,真不知道你已经祸害了多少女人。” “姐姐,我平时可是很乖的,就今天见到了你,一下子没控制住,姐姐,你让我再抱一下?” “不行,油嘴滑舌的小流氓。”艳妇板着脸,一点面子也不给,但那样子也是别有风情。 看得张文远两眼放光,大声说:“我说的可是真话,你问问他们,我平时是不是这样子?说实话,今天是我今生第一次踏足青楼。” 张文远说的他们,自然就是赵怜儿和八个家丁,他们连忙点头,同时心里也在好奇,平时一副乖宝宝样的王爷,今天怎么变成了个浪荡公子? “他们都是你的下人,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艳妇这看遍男人的法眼,怎么可能相信张文远。 张文远撇了撇嘴说:“好,姐姐,你不信就不信,但我今天就点姐姐了。” “嘻嘻,不好意思啊这位小爷,奴家已经收山多年,请你另选别人吧,阿贵,去,叫玉荷、玉茹她们几个下来伺候‘小’少爷。”艳妇把小字咬得很重,只恨得张文远牙根发痒。 这时,在一个通往后院的侧门处,走进一个少年,后面领着个头戴面纱的女子,那少年对着艳妇点了点头,就领着女子上了楼。 张文远看着那个少年,眼睛不禁眯成一条小缝,一道寒光从眼底射出,死死的盯着那个少年的背影。 齐三,齐佑昆,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 第010章 奸夫淫妇 “‘小’少爷认识那位爷?” 艳妇察觉到了张文远的变化,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张文远打个哈哈说:“这有什么奇怪,整个京都有谁不认识太师府的齐三公子,看来齐三公子也是姐姐这里的常客,这大清早的才把姑娘给送回来,想必昨夜风流得很啊。” “呵呵,三公子为人最豪爽了,姑娘们都喜欢承他的恩泽。”艳妇听出张文远的话里有几分试探的意思,眯眼一笑,心里却多了几分警惕。 张文远奸笑一声说:“本公子我也很豪爽的,姐姐,你也承我的恩吧。” 几次被这小东西给调戏,艳妇心中暗怒,淡淡地说:“‘小’少爷,你那恩泽还没熟呢,再养两年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阿贵,好好招呼着。” “好嘞,掌柜的。”阿贵大声应承,也是提醒张文远,这美妇可不是卖的,这是我们文颖文掌柜。 张文远才不管她什么身份,在这里出现的雌性动物,都可以用钱买,他微微一笑说:“不急,姐姐,有事尽管去忙,咱们来日方长,那阿贵,好酒好菜好女人,都给少爷我端上来。” “您放心,保证您满意,您这边请。” 张文远跟着阿贵来到一个雅间,只留赵怜儿一个人伺候,八个家丁都留在了大堂内,另叫了一桌酒菜给他们,这可把那几人给乐坏了,他们这种人,以前哪里有机会来这京都最豪华的娱乐会所,一个个为了感激平王爷的大恩大德,甩开腮帮子就大吃大喝。 “怜儿,你去门口守着,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阿贵一离开房间,张文远的脸色就阴沉下来了,把赵怜儿支到外面,关上门,确定安全后,识海意念一动,玉灵儿现身出来。 “叫我干什么?是不是龙凤钗拿来了?” “啊?钗啊,回去就给你,我现在没在家。”张文远这才想起来昨天答应玉灵儿的事情,早上起来光顾着想美女了。 玉灵儿顿时脸色一变说:“那就等你拿来钗子再叫我,我回去了。” “别别别,玉小姐,稍等……” “小姐?你才小姐呢,你们全家都是小姐。”玉灵儿作为同样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鬼灵,张口就是标准的国骂。 “我错了,我嘴欠,玉姐姐你别生气。”张文远连连作揖。 “行了,有屁快放。” “嘿嘿,那个、齐三齐佑昆就在楼上,我想请玉姐姐去帮我查探查探。” “我靠,小流氓,你得寸进尺是不是?我堂堂鬼灵成了给你窃听情报的摄像头了?”玉灵儿转身就想要回识海。 张文远只说了一句:“我付报酬,我再去给玉姐姐找一对龙凤钗来。” 玉灵儿想了想说:“我不要龙凤钗了,我要水晶,鸽子蛋那么大的水晶。” “没问题,我去弄。” “他在哪个房间?” “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个时间楼上应该没有别的男人了,我就是好奇跟着他的那女的是谁,总觉得那背影在哪儿见过。”张文远搜遍记忆,就是找不到。 玉灵儿也不废话,直接从房顶穿过去,到了二楼。 张文远有点羡慕的说:“当鬼也不错的,能隐身还能穿墙,用来偷窥个什么最方便了。” 这时,门外传来说话声,接着就听到赵怜儿说:“王爷,酒菜和姑娘们都来了。” “进来吧。” 房门打开,就见四个女子手持器物走了进来,两人捧菜,一人持酒,还有一人端着银杯玉箸。 这四个女子的姿色上等,放在前世也能是个二流明星的风采,关键是这些都是原生态,不像前世那些各种整容、各种妆的人造人。 “不错,不错,羞月楼果然名不虚传。” 阿贵谄笑说:“公子见谅,大厨刚刚起床,临时给您做了两道菜,这里有十年的亳州陈酿,我家掌柜的特意让我拿来给公子赔罪的。” 张文远并不在意的说:“无所谓,我是来找美女的,不是来吃喝的,要是吃吃喝喝我就不用来你们这里了,行了,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那这四个姑娘就都……” “都留下了,怜儿,赏。” “谢谢公子爷,您慢用。”阿贵接过赵怜儿递来的银票,欢欢喜喜的出去了。 昨天晚上抄了周常在他们的老底,张文远现在可是富得流油,出门快活,早就在身上塞了一堆银票,他在前世用惯了纸币,很不喜欢在身上弄一堆金子银子,太麻烦,就算是银票,他后来一想小说里面公子少爷都不会自己带钱的,所以就把一堆银票又塞给了赵怜儿,看着那一堆庞大的数字,赵怜儿就感觉自己是怀揣着一座金山。 打赏阿贵的那张还是选的最小的十两一张的,可就是这十两,也是他之前三个月的收入。 张文远难得过上了这种梦幻般的纸醉金迷的生活,才不会管花了多少钱,反正白来的钱财不会心疼,他只顾搂着两个美女,这边喝口小酒,那边吃口小菜,还有两个在一旁撒娇调笑,这场景简直是要多心醉有多心醉啊。 赵怜儿早早地被张文远轰到了大堂和家丁们一起吃喝去了,不然的话非得羡慕死了不可。 就在张文远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玉灵儿忽然穿墙而入,看着张文远左拥右抱的样子,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很是古怪。 “小流氓,你玩的很爽啊。” 玉灵儿站在张文远的对面,全然不在意旁边的四个妓女,反正她们是看不到她的。 张文远得意一笑。 玉灵儿继续说:“你知道齐佑昆带着的那个女的是谁吗?” 张文远用眼睛问。 “范紫芸,我记得昨天晚上听到过这个名字。”玉灵儿笑着说,只是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玩味。 “什么?”张文远霍然起身,把四个妓女给吓了一跳。 “公子,您这是……” “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张文远冷冷地样子,吓得四个妓女一时慌了神。 “公子,是不是我们服侍的不好?惹您生气了?” “没你们的事,你们去外面找赵怜儿讨赏吧,另外让他在门外候着。” 四个妓女乖乖的走出房间,还顺手把房门关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幽会,人家说了,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人想到这里,现在两人正在上面开战呢,我要不是惦记着你的话,我还想在上面多看一会儿呢。”玉灵儿是个彪悍的鬼灵,除了名字之外,哪里都是彪的刺眼。 张文远却没工夫管她这个,“行啊,真是高明啊,这对狗男女为了偷情,简直是连廉耻都不要了。” “那你能把他们怎么样?去上面闹一通?闹到你那个便宜爷爷那儿去?不过这样你平王爷的脸面也丢在这里了。” “想的美,本王才不会陪着他们丢人现眼呢。” “其实你现在已经丢人了,可惜你今天没戴帽子,不然的话,一定会绿的发光。”玉灵儿一点同情心也没用,一把油一把醋地往张文远心里加。 张文远面露杀气,冷冷地道:“他们会付出代价的,赵怜儿,进来。” “哎,公子,我在呢。”赵怜儿推门而入,张文远走到他的耳边,小声跟他嘀咕了一阵。 “公、公子,这……”赵怜儿惊疑不定的看着张文远,他怀疑自家主子不会是被气疯了吧。 “这什么?快去办,晚了人就跑了。”张文远阴森森地笑了一下,赵怜儿连忙跑了出去。 玉灵儿撇了撇嘴说:“你可真毒啊。” “没什么,来而不往非礼也,其实我在成全他们。”张文远端起酒杯,猛然灌到嘴里。 第011章 惩奸毒计 上 日头渐渐升高,羞月楼里的客人也多了起来。 这些客人大都是小富之人,又或是突发横财,偶尔来这里开开荤,避开晚上豪富云集的高峰期,说不定还能见到花魁,或者十大花牌中的佳人。 不过这显然只是个美好的愿望,红牌佳人们床上床下地忙了一夜,不到下午她们是不会舍得出被窝的。 对于这些小客户,阿贵自然也是不那么上心,悠闲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嗑着瓜子,时不时的向一楼的一个雅间看一眼。 他想不明白那个豪爽多金的小少爷在玩什么,一会儿把姑娘们给撵了出来,一会儿又叫了八个姑娘进去,难不成他那个小雏鸡还真管用? 阿贵想着想着脸上挂起**的笑容。 这时,门外走进两个男子,阿贵眉头一皱说:“站住,这里是你们能进的地方?门外待着,我给你们弄点剩菜剩饭去。” 来人是两个中年乞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和这富丽堂皇的羞月楼完全不相配,以前也有乞丐经常来乞讨,但从不进屋,今天这两个乞丐却是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慢着,今天我们不是来讨饭的,我们是来喝花酒的。”高个子的乞丐的口气非常牛气。 阿贵一愣,“你们喝花酒?捡钱袋了吧?几文钱啊?知道我们这里最便宜的姑娘得要几两银子吗?” 矮个乞丐也不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扔到阿贵脸上,银票上带着浓浓的臭味,阿贵顿时就想发怒,可一看银票上的数额,眼睛立马就瞪得大大地。 五十两的丰通银票。 阿贵反复查验,确定了这是真的银票,再看两个乞丐,就见两人手里各拿着十来张银票,看样得有上千两之多。 好家伙,难道这年头做乞丐的也能成富豪? “怎么样?是真的吧?要是不放心可以去丰通钱庄里验一验,我们兄弟可以等。” 矮个乞丐不紧不慢地说着,怎么听怎么有股小人得志的样子。 “不用,二位说哪里的话,我还能信不过二位爷吗?你们里面请,想要什么的姑娘,尽管给我说。” 阿贵立刻换上笑脸,正所谓有钱就是大爷,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 高个乞丐冷哼一声说:“小子,以后睁大了你的狗眼,大爷我有钱。” “是是是,我这狗眼就是欠收拾,您要是有兴趣,挖出来当泡踩都成。” “滚蛋,大爷我没那兴趣,我现在只对姑娘有兴趣。” “姑娘有,要多少有多少,要多美有多美,二位请到雅间稍等。” 阿贵引着二丐就要去雅间,可是二丐却磨磨蹭蹭的在大堂转悠。 矮个乞丐说:“不用雅间,我觉得这里就不错,畅亮。” “对,我也喜欢这里。”高个乞丐直接坐了下来,不远处就是平王府的八个家丁,这时赵怜儿从外面走了回来,之前他可是离开了好一会儿。 阿贵点头说:“没问题,您二爷喜欢在哪儿都行,我去给您叫姑娘来。” 阿贵转身就要上楼,这时齐佑昆正慢慢走下楼来,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后面跟着戴面纱的范紫芸。 “哟,三公子这是要走啊。” 阿贵站在楼梯口一脸谄笑的候着。 齐佑昆一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两银子,扔给了阿贵说:“每次看见给你那张狗脸我就想砸你。” “不用爷砸,我替爷砸了。”阿贵捡银子,轻轻对着自己的脸颊砸了两下。 齐佑昆哈哈大笑说:“你这贪财的狗东西,巴不得被银子砸死你呢。” “这是小的的荣幸嘛。” “行了,没空听你叫唤,去给我安排好轿子。” “好嘞,小的这就去。”阿贵转身就要向后院走去。 两个乞丐却不同意了,高个乞丐叫道:“那乌龟你给我站住,大爷的姑娘呢?不先给大爷办事,反倒是巴结那小兔崽子,你是不是瞧不起大爷啊?” 矮个乞丐也是一拍桌子,大喝:“你他妈的今天要是不让大爷们高兴了,大爷把你跺了喂狗。” “这个……”阿贵一时也是为难了,说心里话,齐佑昆的份量可比两个发了横财的乞丐要重多了,他自然要去巴结齐佑昆,可是两个乞丐是来花钱的,他也不能得罪。 齐佑昆却是脸色一变说:“哪儿来的叫化子?你骂谁是兔崽子?” 高个乞丐说:“难道你不是兔崽子?是兔儿爷?嗯,长得眉清目秀,倒是不错,可惜大爷我不喜欢兔儿。” 矮个乞丐说:“山哥,你看他后面的那个姑娘身材不错,就是不知道脸蛋怎么样,要不咱们叫过来玩玩?” “嗯,可以,那婊子,你过来。”高个乞丐对着范紫芸招了招手。 齐佑昆心中大怒,喝道:“混账东西,你们是活腻了吗?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高个乞丐打个哈哈说:“你是兔儿爷,我知道,这儿没你的事了,我要的是你后面的婊子。” “来,小婊子,陪爷喝杯酒。”矮个乞丐居然走上楼梯,一把推开齐佑昆,然后拉下了范紫芸的面纱。 “哟,长得可真不赖啊。” 矮个乞丐眼睛大亮,范紫芸那桃花媚眼,粉腮樱唇的小模样,直让他大流口水。 “臭叫化子,少爷我今天废了你们。”齐佑昆稳住身体,抬腿就向矮个乞丐踹来,乞丐一时不备,被他一脚踹下了楼梯。 范紫芸吓得躲在了齐佑昆的身后,被两个叫化子称为婊子,又被他们看去了真面目,这让她又羞又气,两行眼泪从脸颊滑落。 矮个乞丐站起身来,大叫道:“真他妈是属兔子的,好厉害的后腿啊,山哥,咱们今天好好招呼一下这个小兔子。” “行,咱们也换换口味。”高个乞丐向楼梯冲来。 阿贵拦住他说:“大爷息怒,几位爷息怒,有话好商量。” “商量个屁,阿贵,去把本少爷的护卫叫来,今天我非弄死这两个叫化子不可。” “死兔子,嘴还挺硬的啊,大爷我先废了你。” 矮个乞丐再次冲上楼梯,与齐佑昆撕打在了一起,齐佑昆虽然也曾练过几天拳脚,但都是花架式,和一个壮年的男人动手,力量上也不占优势,战况逞一边倒的型势。 高个乞丐挣开阿贵,也加入了战斗,更是把齐佑昆给按在地上,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别打了,你们快点走开。”范紫芸惊慌失措,想要去拉开乞丐,又怕自己被伤着。 阿贵一见事情不妙,连忙招呼羞月楼的护院过来,将三人拉开。 “哟,这是怎么了?谁把三公子给打成这样了?”文颖从楼上快步走下来,看着齐佑昆已经变成猪头的脑袋,心中顿时一惊,这可是齐太师府的宝贝啊,在她的楼里出了事,被追究下来,她可就麻烦了。 齐佑昆吐了口血水,冷声说道:“文掌柜,你这羞月楼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什么东西都敢放进来,看来我回去有必要和我二哥提一提。” 齐佑昆的二哥齐佑震,是京都守备司的一等校尉,专门负责京都的安全,如果被他给盯上,那以后天天都没好日子过。 文颖目光一寒,对着阿贵说:“狗东西,没长眼啊?怎么把这两个臭东西放进来了?” 阿贵连忙说:“是我错了,我没看好门,我这就把他们轰出去。” 阿贵指挥着护院就要把两个乞丐给扔出去。 高个乞丐大声说:“我们是来花钱的,你们凭什么要把我们轰出去?羞月楼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第012章 惩奸毒计 下 “王爷,您还满意吗?” 张文远从雅间里走了出来,看着吵闹的楼梯口,看着一脸血包的齐佑昆,也看着满脸惊慌的范紫芸,嘴角顿时升起了得意的奸笑。 这一切自然都是他安排的,那两个乞丐是赵怜儿从外面高价请来的,两千两银子,只需要和一个公子哥争风吃醋一番就行,二丐欢天喜地的便答应了。 两人也算是敬业,即使面对着羞月楼的一众护院,也没有退缩。 “不错,选的人很好,有点脑子,你再去帮帮他们,别真被扔了出去,这场戏可还没到**呢。” 张文远悠然的坐在了家丁的席位上,赵怜儿领着八个家丁走向楼梯口。 “喂,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可看不下去了啊。”赵怜儿挥手让家丁们护在两个乞丐的身旁,说:“大家都是来寻欢作乐的,你们羞月楼也不问问清楚就要把人家扔出去,怎么着?就因为人家是乞丐,你们只巴结那个小白脸?笑话,你们这儿是卖肉的,可不是大姑娘选郎君。” “没错,就算是选夫家,我们兄弟也比那兔子有本钱。” 一见赵怜儿出现,二丐顿时底气更足,伸手推开羞月楼的护院,继续开始跟齐佑昆叫板。 齐佑昆冷笑一声说:“好,你们有种,今天你们要是不死,爷爷跟你们一个姓。” “别,千万别,我可不养兔子儿子。”高个乞丐夸张的叫了起来。 赵怜儿与其他人顿时哈哈大笑。 文颖冷眼一瞧,知道今天这事很不寻常,这两个乞丐分明就是来闹事的,待赵怜儿出现,她便转眼看向张文远,只见他正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根本不看这里一眼。 这时,文颖心里已有了算计,“两位乞丐大爷来我们羞月楼,我楼里上上下下都是非常欢迎,但是来我楼里的客人都是我们的大爷,我绝不允许任何一位受到伤害,不然的话,大爷们高高兴兴地来我这里玩,反而弄得心情不好,我可就是罪该万死了,所以对于不守规矩的大爷,我也只能得罪了,这与身份地位没有关系,这是我文颖做人的规矩。” 文颖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周围的客人有不少随声喝彩,就连张文远也放下酒杯,鼓掌叫好。 赵怜儿心中汗然,自家主子可真会装啊,明明是他挑的事,却装得像个路人一样。 矮个乞丐看了赵怜儿一眼,得到他的示意,顿时冷哼一声说:“不守规矩?你哪只眼睛见到大爷我是不守规矩了?明明是那小兔子扰了大爷的雅性,找他的婊子来陪我消气,这有什么不对的?” “咦?老升,你有没有觉得那小婊子很面熟啊?”高个乞丐忽然冒出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矮个乞丐立刻定睛去看范紫芸,范紫芸更是死死地躲在了齐佑昆身后。 “还别说,真有点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臭叫化子,闭上你的狗眼。”齐佑昆心中一紧,他最怕被人认出范紫芸来,本来偷情就已经是大罪,堂堂国公府的孙女要是被人在妓院里认出,范家的人非活吞了他不可。 高个乞丐却不理他,大叫一声说:“我想起来了,她不就是柳家巷的小彩云吗?怎么跑到羞月楼里来卖了?” “哦,对,是小彩云,上回咱俩去的时候天太黑了,没看太清,白天一看,模样真的不错,上回那三两银子没白花。” 矮个乞丐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贼溜溜地在范紫芸的身上打转,看那样子似乎能穿透了她的衣衫。 柳家巷是京都另一个有名的烟花之地,那里住着大量的暗娼,所谓暗娼也叫半掩门儿,就是非正式的妓女,身份比之真的妓女还要低贱,没有妓院做后台,时常要遭受邻里的白眼与欺辱。 二丐将范紫芸说成是暗娼,只把她气得小脸煞白。 “你们……”齐佑昆双眼喷火,却又说不出什么,总不能将范紫芸的真正身份给说出来吧。 只是他不敢说,有人敢说,就听平王府的一个家丁说:“胡说八道,你们眼花了啊,这可是唐国公府的三小姐紫芸,怎么可能是婊子,少说两句吧,当心小命。” “什么?范家的三小姐?你认错吧?范家的小姐怎么会在妓院里?”赵怜儿质问家丁,但那高亮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宣扬。 家丁肯定地说:“赵哥,我以前跟着咱家老爷去过唐国公府,见过范三小姐。” “范家三小姐?就是那个和平王订亲的三小姐?” 猛料一出,周围的客人立马炸开祸了。 “唐国公府的小姐在妓院里,难不成也是来**的?” “你傻啊,没看见她旁边的那个少爷吗?” “那是谁?” “你连他都不认识,你是不是京都人啊?他可是太师府的三少爷。” “国公府的三小姐和太师府的三少爷一起来妓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脑子不够用了。” “我听说啊,上个月他们在半月庵被人撞见,正那个呢。” “哪个?” “还能哪个?当然是那个了。” “哦,原来他们是在偷情,这么说平王爷的那脑袋上就有点绿了。不过在妓院偷情,真是个安全的地方,以后我也试试。” “拉倒吧,有几个要脸的女人肯和你进妓院?更别说是天家的媳妇了,你还是多花点钱和姑娘们偷情吧。” “嘿嘿,也是。” 七言八语,齐佑昆与范紫芸的奸情就这样大白于天下,“闭嘴,都给我闭嘴,再敢胡言乱语,本少爷杀了你们。” 齐佑昆大声的吼叫,心里是又悔又恨,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带着紫芸来妓院呢? 文颖此时也是心中剧震,她原以为范紫芸只是齐佑昆从外面带来的哪个小家闺女或媳妇,所以也就没在意,可没想到,这小家闺女居然是唐国公家的千金小姐,而且还是皇家的未来媳妇。 这样的女人在妓院偷情,别人见了,可以当个笑话来看,可事情发生在她的楼里,无论是天家还是唐国公府,甚至就连太师府也不会放过她。 “三公子,你这事做的可不地道啊,是不是给奴家一个解释?” 文颖心中有气,语气也就不再讲究,目光炯炯的盯着齐佑昆。 “解释?我解释你个屁。”齐佑昆此刻的心里已经大乱,满脑子都在想着该如何补救,周围人的议论,深深地敲击着他的内心,他知道自己和范紫芸已经完了,不只是他们两个,就连齐家与范家也完了。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齐家与范家有多少人血可以平息天子之怒? 张文远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胆敢给他戴绿帽子,那就要有作死的准备,虽然这样也会让他的名声受损,但他与范紫芸还没有成婚,他也没什么损失。 齐佑昆两眼猩红地看着笑得最热烈的两个乞丐与赵怜儿他们,心情更是激动,沉声叫喊:“都是你们这帮该死的东西,齐龙,杀,把这帮家伙全给我杀了。” 这时齐佑昆的护卫已经闻声赶来,一个身材壮硕的大汉接到命令,二话不说,冲到两个乞丐面前,伸出双掌,印在了二丐的胸膛,瞬间,二丐口喷鲜血,身体重重的向后摔去,眼看就是不活了。 其他客人一见杀人了,知道笑话不好看了,慌忙就向外跑去,赵怜儿与八个家丁也要转身逃走,大汉齐龙几步追上,一掌又劈死了一个家丁,下一个目标就锁定在了赵怜儿的身上。 大掌对着赵怜儿的背部打去,赵怜儿只吓得肝胆俱颤,居然忘了躲闪。 第017章 四年如驹 元封二十一年,冬。 一夜的大雪覆盖了整个京都,清晨打个房门,就看到一片粉妆玉彻的冰雪世界。 “今年这雪来的可真早,明年一定是个好年景。” 羞月楼的后院内,一身穿褐色裘服的少年,站在院中,任由细小的雪花洒在他的身上,感受着冬雪的气息。 这少年年约十七八岁,身材高挑,容貌俊秀,两道剑眉镌刻脸上,将他那深襚的双眸,点缀地更加慑人,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成熟味道。 文颖站在楼上注视少年,认识他四年了,总是不能真正的看清他,她自问看过男人无数,却从没有一个男人像他那样复杂,你说他年少吧,却能处处算计,尤其对阴谋诡计最为擅长,可你要说他精明,他有时候偏偏很爱冲动,被人一激就上当,完全就像是个小孩子,还有他的狠绝,哪里像个读过诗书的皇亲贵族,分明就是一个市井流氓,手段又狠又毒,还有些无耻。 这四年来,他三天两头的就往羞月楼里钻,花钱大手大脚,又加上人长得英俊,姑娘们对他很是喜欢,而他偏爱变着花样的欺负姑娘,弄得姑娘们对他又爱又恨。 “喂,‘小’少爷,你是想在外面变雪人吗?”文颖最喜欢‘小’少爷这个称呼,每次都能把他气得连翻白眼。 少年果然又白了她一眼,大步走上楼来,“颖姐姐,你给个实话,你是不是在暗示我应该向你展示一下我成长的结果?” “成长?哪里有成长?我怎么没发现啊?” 文颖迎上他,亲昵地为他拍去身上的雪花,一对剪水秋瞳一眨一眨,装着满脸纯真的样子。 少年转身就把她压在墙上,奸笑说:“看来是我隐藏的太深了,说不得,今天一定得让姐姐见识一下,不然的话我就太对不起姐姐了。” “讨厌,起开,谁稀罕见识你啊,我可事先告诉你,今天我得了个很重要的消息,如果你把我惹不高兴了,你就别想知道。” 文颖伸手挡住少年的恶嘴,秀眉一立,狠狠地瞪着他。 “什么消息?你可别懵我,能让我感兴趣的消息不多。” “对,我知道你感兴趣的消息不多,不过这个消息你肯定感兴趣,是关于一个疯子的。” “齐佑昆?”少年闻言一愣。 这少年自然就是大郑王朝最年轻的王爷——平王张文远,如今距他穿越已经四年过去,这四年里他终于摆月兑了小屁孩的范畴,开始步入男人的行列,也开始了他理想中的公子生活。 可就是眼前的这个文颖却一直拿不下来,每次快要到嘴边了,都被她给轻巧的避开,简直就像是条美女蛇,滑不留手。 文颖微微一笑说:“就是那个齐三少。” “他不是在陈关养病吗?又闹出什么事了?” 张文远放开文颖,也不用文颖指引,径直向文颖的房间走去,进到房间就跟进了自家的卧室一样,月兑下裘服就躺在了香床上。 文颖很是无奈,这人的脸皮太厚了,每次来了都得在她床上休息一会儿,她只得拿起裘服,挂在了衣架上,这才说道:“听说他的疯病已经好了。” “什么?”张文远霍然坐起身来,“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文颖说:“一个从陈关押送税银的武官说的,昨夜他喝得大醉,就在姑娘那里说了一通陈关军营的事情,把长官上司骂了个遍,其中就说了一句‘天天让老子侍候一个疯子,好在那疯子现在病好了,不然的话老子也就得疯了。’” “他说的也不一定就是齐三啊。”张文远还是不怎么相信,毕竟齐佑昆的疯病是他给弄出来的。 当初元封帝放走了齐佑昆,大怒的张文远连夜追上,让玉灵儿一连几夜现身把齐佑昆吓成了精神病,那症状非常的严重,简直就是连他自己都不认识了,这么严重的精神病怎么可能治好。 “那武官是个校尉,能让一个校尉侍候的疯子,除了齐三少,怕也没人能有这份殊荣。” 文颖很早就猜到了齐佑昆的疯病与张文远有关,楼里的姑娘们都以为张文远是哪个大富豪门的公子,但是文颖早在最初就已经猜到他是平王爷,所以对他和齐佑昆的恩怨很是清楚,齐佑昆在那不久就得了疯病,据说是被什么给吓得,差一点就吓死了,这等巧合,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平王爷的身上。 如今这一试探,她算是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张文远却傲然一笑说:“疯子永远都是疯子,就算他已经好了,也不配再做本王的仇人。” “咦?平王爷这次不装了?”对于张文远直接表露身份,文颖很是吃惊。 张文远不以为意地说:“颖姐姐,我真的很佩服你,四年前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这四年来愣是装成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你要是演戏,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绝对就是你的。” “奥什么卡?” “你甭管什么卡了,本王对你就没想过要隐瞒,反正你不敢去宗人府告我去。” “哟,王爷,你还是不要变着法的威胁奴家,哪天要是被你欺负惨了,我也只能去宗人府鸣冤去。” 文颖俏脸一板,一副饱受怨气的样子。 张文远哈哈大笑,“行啊,你去告吧,我拼着受点处罚,也要弄得宗人府封了你的羞月楼,然后把你接我府里,日日夜夜侍候我一个人。” “你……”文颖拿起桌上的茶杯就要砸向张文远,但一想弄得是她自己的床,只得恨恨地放下茶杯,“你少调戏我一句会死啊?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屁孩,见你就烦。” 张文远忽然叹了口气说:“以后烦你的时候就少了,能多烦一次是一次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文颖见他一脸忧愁的样子,立刻又关心起来。 张文远苦着脸说:“皇上昨天下旨,说我长大成人,该到了历练的时候,让我明日就去刑部报到。” “嗐,我当是什么事呢,这是好事啊,大男人就要有权,难道你想当一辈逍遥王爷啊?” “没错,我就想当一辈子的逍遥王爷,天天在你这儿溜达溜达,多舒坦啊。” 张文远回答的很严肃,他真的对当官没有兴趣,这四年的浪荡生活,简直让他欲仙欲死,前世他拼死拼活,哪过过一天安生日子,这辈子有这么个机会,绝对不能给浪费掉了。 文颖指着他说:“胸无大志,以后我这里也不欢迎你。” 张文远冷哼一声说:“你有大志,苦心经营这么一间大情报站也不嫌累,我就好奇,你家主子是谁啊?让你这么为他卖命,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什么?你说什么?”文颖脸色一变。 “说什么你心里有清楚,羞月楼每天向外面传递多少情报,你自己数得过来吗?” 张文远语不惊人死不休,和文颖猜测他的身份一样,他也早就开始关注羞月楼这座京都第一青楼,越了解越是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一个高级的情报站,每天从这里进出的达官贵人,贩夫走卒,都会将各种各样的情报带给文颖。 刚才那个关于齐佑昆的消息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文颖一直与张文远保持若即若离的样子,更像是在刻意经营他们的关系,又或者是说在用她自己做铒,钓着张文远这条正在成长的大鱼,也不知道在暗处,她还钓着多少条鱼。 在张文远看来,文颖的身后必然有黑手,不然的话,凭她一个女人,根本驾驭不了这么大的情报网。 第018章 有女来仪 “那依平王爷看来,奴家的主子会是谁呢?” 文颖在短暂的惊讶之后,脸色恢复如常,颇为好奇的看着张文远。 张文远耸耸肩说:“京都之地藏龙卧虎,大郑天下也是有着许多奇人异士,我哪知道你的主子是哪位高人,而且我并不关心你是谁的手下,这与我无关。” 文颖笑道:“也不一定哦,就如王爷所说,京都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我的主子,万一就是你的最讨厌齐太师,这也与你无关吗?” 张文远讨厌齐惟盛,自从知道了齐佑昆月兑罪的真正原因后,他就开始把齐惟盛列为头号不喜欢的人,不只一次的当着文颖的面大骂老贼。 听到文颖提起齐惟盛,他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说:“哦,原来你的主子就是那个神通广大的齐老贼啊,那就不奇怪了,连整个朝堂他都能把持得住,更别说一家妓院了,只是想不到他都那么一把年纪了,还有心思开妓院,就算要套取情报,开茶楼、开车马行也是可以的,可老贼偏选美人,看来他是人老心不老啊,你给我透露一下,他还能有劲不?” “呸,死一边儿去,我就那么一说,你还来劲了,成心恶心我是不?”文颖真是服了张文远,玩笑话到他的嘴里也能变味。 “我这怎么叫恶心呢?我是在关心你家主子,他要是身体不行了,那么大个朝堂可就不是他的了。” 张文远当然知道文颖在逗他,但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诋毁齐惟盛的机会,纵然是在背后,也不能浪费机会,老贼四年前坏他的计划,那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打住打住,我要是真是齐太师的手下,单是把这几句话给传回去,就能把他给气个半死。”文颖挥手制止张文远的毒语,问:“你今天怎么突然把所有的秘密都揭开了?互相装着不知道,不是挺好的吗?” 张文远又躺回床上,说:“闲的。” “嗯,我看你也是闲的,要不我给你叫香兰、绣嫣她们过来?” 文颖很巧妙的把这个话题给终结掉,她相信张文远就是一时兴起才挑明羞月楼的作用,而具体她是谁的人,他并不关心,因为她与他目前没有利益上的冲突,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这时,还没等张文远答话,阿贵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掌柜的,明芝姑娘到了。” “她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文颖脸上一喜,起身就要向外面走去。 “来新姑娘了?好货色?”张文远也从床上起来,他可是很了解文颖,能让她这么上心的人,品质一定不错。 这羞月楼好久都没有新鲜血液,他都玩的没意思了,如今有新姑娘进门,头筹必须是他的。 文颖却拦住他说:“不行,你不能去,来人是我妹妹,不是姑娘,我让阿贵带你去滨江阁玩,再让他拿一坛我珍藏的好酒,今天免费送你了。” “哟,这么大的手笔,看来你很害怕让我见到那姑娘啊,不行,我更得去看看了。” “真的不行,小少爷,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就不能卖我个面子?”文颖表情严肃,全无以前的嘻笑妩媚。 张文远只得停下脚步,问:“真不是卖的?” “绝对不是,她是我远房的表妹,正经的良家女子,家里出了变故,特地来投奔我,我也不会让她在楼待久了,过几日就给她找处宅子,安顿在外面。” “好吧,本王一向最通情打理,你就去安顿你的小表妹吧,我去尝尝你文大掌柜珍藏的宝贝。” 张文远开门就走,文颖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她是真的害怕表妹和张文远碰面。 “阿贵,带王少爷去滨江阁,把那坛三十年的陈酿取出来请王少爷品尝。” “是,王少爷请随我来。” 其实不用阿贵引路,张文远也识得路,这羞月楼上上下下都被他玩遍了,而他用的化名叫王平,反过来就是他的封号。 走廊上,张文远刚要转入主楼的楼梯,就见一个婢女领着一个女子从后院的楼梯走了上来。 那女子一身蓝色披风,大大的风帽戴在头上,遮住了她的容貌,小心翼翼地跟在婢女身后,似乎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包袱。 张文远停下脚步,站在了女子必经之路上。 “王少爷,你……”阿贵想要出声提醒张文远。 张文远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这时那女子已经走了上来,婢女一见张文远拦路,连忙行礼,“奴婢见过王少爷。” “嗯,免了,闪一边去吧。” 张文远推开婢女,走到女子身前,还不等阿贵反应过来,伸手就把女子的风帽掀开。 “不要。”文颖此时也走了出来,一见张文远不守约定,俏脸顿时一寒。 张文远才不理会她呢,他开始仔细地打量着女子的相貌,女子毫不胆怯,抬头对视张文远的眼睛。 从她的眼睛里,张文远仿佛看到了一道玩味的目光。 这女子双眉飞扬细长,就好似画师一笔飞过,随心勾勒而成,两只宝石般的双眸,把张文远的容貌映照的非常清楚,白白的琼鼻,红红的薄唇,无不透着一股纤灵小巧的美感,被冻得泛红的双颊,就如同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 “果然是美人,难怪文大掌柜那么珍视。”张文远大声赞叹,这是他穿越以来见过的最美地女子。 女子轻启朱唇,微微笑语:“多谢公子夸赞。” 声如莺啼,优雅大方,直勾得张文远心中大动。 文颖走到女子身前,将她挡在身后,寒声道:“王少爷,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张文远嘿嘿一笑,“颖姐姐,这么美的美人被你藏起来,你不觉得太自私了吗?” “王少爷,我再重申一遍,这是我妹妹,不是楼里的姑娘,请你放尊重些。” “正因为不是楼里的姑娘,我才喜欢呢,颖姐姐,你这妹妹可曾婚配?” 张文远真的动了爱美之心,丝毫不顾文颖那样杀人的眼神,眼睛绕过她的身体,继续投向女子的身上,那女子始终带着微微的笑意,似乎觉得这场景很是有趣。 文颖冷笑说:“我妹妹尚还待字闺中,不过王少爷你还是免开尊口,我们小户人家,攀不起你们高门大阀。” “姐姐说哪里的话,我家门阀也不高的,好吧,初次见面,不适合说这些事情,要不姐姐摆桌酒菜,咱们一起为这位美女接风洗尘。” 张文远的脸皮绝对是厚得能和城墙相比,堂堂皇家在他嘴里也变得稀松平常,他也不等人家姐妹答应,转身就要回到文颖的房间。 文颖一把拉住他,将他推到一边,然后牵着那女子就向回走去,口中说道:“阿贵,送王少爷回去吧。” “王少爷,您请。”阿贵挡住张文远的去路。 张文远很想一脚把他踹开,但怕在美女面前失了身份,只得说道:“好,我不进去,我去滨江阁喝酒。” 阿贵却说道:“掌柜的有令,让小的送少爷回府。” “嘿,你个狗奴才,翻脸还挺快的啊,你家掌柜的跟我什么时候认真过?快点去把美酒给我取出来,我要借酒浇愁。” “在我听来,我家掌柜的每一句话都是命令,所以王少爷别让小的为难,请回吧。” 阿贵油盐不进,就是要让张文远离开。 张文远气得没法,恨恨地转身下楼,口中骂道:“狗奴才,你真是你家掌柜的好狗。” “谢谢王少爷夸奖。” 第019章 灭绝人性 张文远很郁闷,他逛了这么多年的青楼,还是头一次被人给轰出来。 “行,走着瞧,那个小美妞,本王玩定了。” 想到那个女子,张文远的脸上挂起一丝邪笑,他并不是着迷她的容貌,而是好奇她的笑容,他总觉得她的笑容中充满着强大的自信。 她是什么人?寻常人家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气质,再加上文颖紧张的态度,这都深深地勾起了张文远的兴趣。 皮靴踩着厚厚的积雪,张文远身边没有一个随从,四年前大张旗鼓的逛羞月楼,结果闹出了著名的红杏事件,几乎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平王爷出现在了第一青楼之中,元封帝看在他是受害者的份上,没有追究他,但也下旨让他安分一些。 所以此后再来羞月楼,他都是一个人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在外面扮演本分听话的好孩子,到了羞月楼就是风流盖世的贵公子,张文远为此取名为低调的奢华。 平日里繁华热闹的大街上,此时只有稀稀两两的几个行人,方才已经小些的雪花,此刻又变得大了起来,地上的印迹再次被白雪覆盖。 张文远紧了紧裘服,脚步开始加快,这时,玉灵儿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身旁。 “这雪好美啊。” 玉灵儿伸手去接雪花,雪花从她的手上穿越而过,她仍然只是一个灵魂,身体还没有重塑出来。 “哟,玉姐姐,你还知道回来啊。” 现在的玉灵儿因为得了张文远的相助,修炼速度倍增,灵力比之前强大了许多,不再需要一直躲在玉佩之中,时常会独自一人跑出去玩耍,尤其是当张文远去羞月楼时,她肯定会离开他,用她的话说,每次看到张文远无耻下流的玩弄女人,她就恨不得阉割了他。 可惜现在她没有身体,所以她只能眼不见为净。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不行了?”玉灵儿的性格永远都是那么的彪悍。 张文远顿时气结,“放屁,本王身体好着呢,如果你有身体,我保证让你天天求饶。” “你还是继续祈祷我没有身体吧,不然的话,你就要进宫服侍你的皇爷爷了。” 玉灵儿才不怕张文远的调戏,在她的眼里,这小子不过是个小流氓,只要比他更流氓,他就完蛋了。 “你……”张文远果然完蛋,没办法,人家有资本,修炼着神奇的功法,如果有了身体,只怕白日飞升都有可能,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灵气搬运工,虽然越搬越健康,但也只是有把子力气。 张文远只得埋头赶路,他也算是习惯了,跟这女流氓斗嘴,十次有八次占不着便宜。 忽然,玉灵儿一声惊呼:“有煞气。” “哪里?”张文远连忙警惕,他非常信任玉灵儿的能力。 “不是冲着你来的,在那个胡同里,很强。” “去看看?”张文远的好奇心一向很重。 “我去。”玉灵儿飘身而去。 张文远慢慢向胡同口走去,那是个死胡同,里面只有一户人家,张文远记得那是一对卖包子的小夫妻,每天在胡同口摆摊,他还在那里卖过一回包子,味道挺好的。 玉灵儿很快就出来了,脸色阴沉的可怕。 “怎么了?” “你自己去看吧。” 张文远加快脚步,玉灵儿让他去看,就说明已经没有了危险,但是玉灵儿那样的表情,里面一定发生了非同寻常的事情。 来到小院里,一股血腥味迎面飘来,张文远心中一紧,他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走到堂屋门前,血腥的气味更加浓重,几乎到了让人作呕的地步,张文远定了定心神,跨进了堂屋之中,尽管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设想过很多种屋内的情形,但是当真正看到屋内的情况时,他还是惊呆了。 一只被鲜血染红的左手最先进入他的视线,接着是一条小腿、一个脚掌,一路望去,尽是零零碎碎的肉块散落在地上,就连躯体也被拦腰斩断,头颅放置在里屋的门口,面对着里面,似乎凶手要让他看着什么。 张文远双手紧握,走到里屋门口,终于知道了头颅在看什么,土炕上一具女性**的尸体,全身肢体虽然完好,但是**与**却已经变成了三个血洞,很难相信,那里曾是让男人最为着迷的地方。 “畜生。” 张文远愤怒了,他前世虽混迹黑道,却也没有见过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段,这已经不是正常人所能做出来的。 “我们来的时候还没有煞气,凶手应该是你在羞月楼的这段时间里动的手,现在他一定还在附近。” 玉灵儿的身上升起一股黑气,那也是煞气,由灵魂的愤怒或怨屈所产生的。 张文远灵光一闪,“你能不能找到这两人的鬼魂?” “不能,我是鬼灵,不是鬼魂。”玉灵儿知道张文远的意思,可惜她也爱莫能助。 “那怎么寻找凶手?就算是他在附近,我们也不能确定,可恶的雪,偏偏这个时候又变大了,把脚印全给掩盖了。” 张文远恨恨地骂了一句,有时候美丽的东西也有不好的时候。 玉灵儿自信地说:“我可以看到他身上的煞气,沾染了这么重的血腥,煞气一定也小不了。” “咦?你还有这本事,太好了,我们这就去找。” 张文远转身就要出去,他恨不得马上抓到那个变态杀人狂,他相信,只要是个正常人,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里都不会释怀。 就在张文远与玉灵儿快要出门的时候,一声轻响从里屋传来。 “谁?” 玉灵儿闪身冲进里屋,张文远也快步走回,就看到玉灵儿用手指着炕下的火洞。 张文远绕过碎尸,慢慢地走进里屋,顺着火洞向里一看,就见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正惊恐的盯着他。 “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来,我抱你出来。” 张文远轻轻地把双手伸进火洞,缓缓地将一个女孩儿抱出,女孩儿大约有四五岁,张文远见过她,是小夫妻的女儿,他还记得她穿着一身红棉袄,在胡同口跳房子时的调皮样子。 此刻女孩儿一声不吭,虽然任由张文远抱着她,但双目中却透着浓浓的恐惧。 “乖,没事了,坏人已经走了。” 张文远把女孩儿抱在怀里,将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口,用他的身体挡住女孩儿的眼睛,他不能让女孩儿看到父母的惨状,他抱着女孩儿来到了院里,虽然大雪纷飞,但总比屋里的空气轻松太多了。 “告诉叔叔,你看到了什么?” 张文远的声音尽量放得很温柔,他月兑下自己的裘服,包裹住女孩儿的身体,也许是温暖让女孩儿感觉到了一丝安全,她放松身体,眼神也变得不那么惊恐,但却没有回答张文远的问话。 “好吧,你不想说就不说,什么时候想说了你再告诉叔叔。” 张文远微笑着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女孩儿的小脑袋,“我去京都提刑司报案。” “你不能去,派个人去。” 张文远诧异地看了玉灵儿一眼,他没有问,他怕自己的‘自言自语’会吓着了女孩儿。 玉灵儿说:“你去的话,只怕说不清楚,小心盯着你的人。” 张文远一想,确实是不合适,这里没有证人,又比较偏僻,真的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能发现现场,自从齐佑昆发疯后,齐家总是把目光盯在他的身上,多亏有玉灵儿帮助,才好几次躲过齐家的眼睛,如果他主动去报案,很容易会被齐家拿来说事。 想通后,张文远笑着对女孩儿说:“小丫头,跟叔叔回家,叔叔家有很多好吃的呢。” 第020章 孤女考拉 “小丫头,你看叔叔给你拿什么来了?核桃酥,又香又甜。” 张文远将刚刚出炉的核桃酥在小女孩儿的面前晃来晃去,小女孩儿却只是眨眨眼睛,依旧面无表情。 “她一定看到了什么。” 玉灵儿叹息一声,“那样的场面,就算是个大人也会被吓昏过去,她居然到现在都能保持清醒,你说她是吓傻了?还是心志太坚强?” “断片了吧,等回过味来只怕才是最痛苦的时候。”张文远的声音很低,放下核桃酥,坐在女孩儿的身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他两世为人,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但看到小女孩儿呆滞的样子,心中就不禁想要去怜惜她。 小女孩儿似乎也知道张文远的心思,每当躺在他的怀里,她就会放心的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许多。 “你确定要养她吗?”玉灵儿很难相信,张文远这么一个小流氓居然要收养小女孩儿。 张文远点点头,“鳄鱼还有流泪的时候呢,我为什么就不能发回善心?” “行,但愿你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张文远撇了撇嘴,这时门外传来赵怜儿的声音,“王爷,小的回来了。” “进来吧。” 赵怜儿推门而入。 张文远问:“报案了?提刑司什么反应?” 赵怜儿说:“小的按王爷吩咐,说是奉您的令去买包子,结果才发现出事了,提刑司立马就派人去了现场,小的也跟着去了,说实话,王爷,小的差点被吓得摊在那里,太惨了,到处是血……” “闭嘴。”女孩儿听到血字,身体顿时开始颤抖,张文远连忙阻止赵怜儿再说下去。 “行了,你下去吧,告诉下面的人,以后小丫头就住在府里了,所有人说话都注意些,谁要是吓着小丫头,别怪本王无情。” “小的一定警告他们,王爷,提刑司的捕头也来了,他想见见小姑娘。” 张文远眉头一皱,“现在小丫头不能受刺激,我去见见他,小丫头就在屋里休息吧,香杏,你进来看着小丫头。” “是,王爷。” 香杏在外间应声,她是张文远房里的大丫环,跟了他有三年多的时间,比张文远大三岁,长得已有御姐的味道,虽然不算是什么绝色,但也颇为养眼,张文远对她很是满意,尤其是那床地方面的事情,更是让他喜爱。 张文远把女孩儿交给香杏,可是女孩儿一离开他,眼睛立刻睁开,小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就是不肯让香杏抱。 “乖,叔叔一会儿就回来。” 女孩儿依然没有声音,只是用眼睛紧紧地盯着张文远,小手越抓越紧。 “好吧,我不去了,怜儿,你去告诉那捕头,小丫头现在不适合见人,也问不出什么,等哪天小丫头情绪稳定了,我会亲自带她去提刑司。” 张文远又把女孩儿抱回怀里,女孩儿立刻变成一只树袋熊,死死地抱着他,张文远好笑地摇摇头。 “是,我这就去跟他说。”赵怜儿转身出屋。 香杏被女孩儿拒绝,小嘴嘟嘟着很不开心,“王爷,人家就这么讨厌吗?” “哟,这还吃上醋了?来,小考拉,模模姐姐的脸,跟她说声对不起。” 香杏平时最爱撒娇邀宠,放在平时,张文远爱理不理的,不过这个时候正好用来转移女孩儿的注意力,他拿着女孩儿的小手,就去模香杏的脸。 香杏见到王爷居然肯跟她开玩笑,立刻欣喜的配合着,弯下腰让女孩儿的小手搭在她的脸上,笑着说:“小考拉真可爱,姐姐不怪你了,对了王爷,她怎么叫小考拉?挺怪的名字。” “考拉是种很可爱的动物,最喜欢趴在母亲的怀里,就跟小丫头现在这个样子一样,既然她不肯说自己的名字,我就叫她考拉吧。”张文远对着女孩儿奸笑一声说:“小丫头,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名字,就告诉叔叔你的真名,要不然,我可就一直叫你小考拉。” 女孩儿还是不说话,似乎对新名字没有任何意见,让张文远套话的奸计顿时落空。 “行啊,没看出来,你还挺会哄孩子的,我要不是知道你以前的身份,真怀疑你是做保育员的。” 玉灵儿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张文远哄孩子,看来人人都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一面。 张文远因为有香杏在场,不方便说话,但还是得意地对着玉灵儿扬了扬下巴。 整个下午张文远什么都没干,专门就陪小考拉玩了,总算功夫没白费,小考拉虽然还是不开口说话,但慢慢开始吃东西了,还和张文远一起玩玩具。 张文远把前世一些哄小孩儿的东西都设法弄了出来,很轻松就勾起了小考拉的兴趣,一大一小在屋里玩的不亦乐乎。 深夜,香杏打好热水,准备替张文远洗脚,“王爷,二更天了,您该休息了。” 张文远看了看外面说:“今天晚上你别在外面睡了,陪小考拉一起睡在我的床上,她要是有什么事,有你在也方便些。” “啊,好、好的。”香杏先是一愣,王爷居然让她睡在他的大床上,这可是以前没有过的殊荣,虽然她与张文远时常有肌肉之亲、夫妻之事,但张文远夜里都是一个人独睡,在张文远的心里,能睡在他身边的女人,必须是他的老婆,香杏不过是他的丫环。 这话虽然有些狂妄,但他就是这样认为,因为他是堂堂一等亲王。 香杏满怀激动的钻入被窝,小考拉依然抱着张文远,白天遭受了极大的心理创伤,此刻终于真的累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和张文远一前一后进入了梦乡。 看着熟睡的一大一小,香杏却睡不着,好不容易盼到了与王爷同床的机会,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把眼前的一大一小给侍候好,她算是看出来了,王爷对小考拉很是喜欢,如果能服侍好了小考拉,王爷一高兴,她也许就不再是丫环的身份了。 玉灵儿冷眼旁观,不禁摇头一叹,豪门里的女人,无论什么身份,最终的目标只有上位,可笑可悲可怜。 就在玉灵儿感叹的时候,忽然一声轻响传到她的耳中,是从房顶传来的,是风刮的?玉灵儿一时好奇,飘身飞起,穿顶而出,可是她刚一露出头,就被吓了一跳,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出现在了她面前一寸之处。 连鬼灵都吓着,这是什么东西?玉灵儿飞上半空一看,居然是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人,他小心翼翼的在瓦上爬行,布满积雪的瓦片很是湿滑,令他走的更加小心,之前的声音想来就是他失滑之后弄出来的。 夜行衣在白雪的映衬下很是显眼,他居然能躲过外府的护院巡逻,看来轻功不错,他是什么人?来做什么? 玉灵儿扫视四周,确定没有他没有同伴,这才将目光转投在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也是四处张望了一下,在确定什么后,翻身就从房顶跃下,跳到了张文远的小院里,然后闪身来到门前,轻轻地拔出匕首,拔开门栓,蹑手蹑脚地走到里屋门口,取出一枝竹管,缓缓刺破窗纸,将竹管里的烟雾吹进里屋。 第025章 确是故人 就在张文远沉思案情的时候,一名捕快走了进来。 “殿下,有人给您送来一封信。” “信?拿来。” 张文远从捕快手中接过信,其实只是一张纸笺,上面写着:故人归来,松楼摆宴,今日正午,恭候平王。 “送信的人呢?” “放下信他就走了,要不小的把他再追回来?” “不用了,你退下吧。” 张文远挥退捕快,对着玉灵儿摇了摇手中的纸笺,说:“故人?这哪又冒出一头故人来?” 玉灵儿淡淡地道:“该不会是你的哪个小情人又约你的吧?” “不是,这字是男人写的。”张文远反复地看了看纸上的字,撇嘴说:“写的这么难看,平时肯定没好好读书。” “管他是谁,去见见不就知道了。” “行,正好午饭有着落了。”张文远将信笺往怀里一放,出了刑部便骑马回城。 松楼全名松鹤楼,是京都有名的酒楼,号称全大郑最擅美食的酒楼,做出来的菜确是一绝,京都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在这里宴客戏酒。 张文远来到松鹤楼前,立刻就有一小厮迎了上来,恭敬道:“小的奉主人之命在此恭候平王爷。” “你认得本王?”张文远一愣,他自问在京都最为低调,很少有人认得他是大郑平王。 小厮回道:“我家主人说了,平王爷爱骑白马,只要是见到气宇不凡,又骑白马的人,那定是平王爷来了。” “你家主人倒是挺了解本王的啊,看来果然是位故人,你告诉本王,他叫什么名字?” 张文远被小厮这一记小小的马屁一拍,脸上顿时升起笑容,对那个没见到的面故人也多了几分好感。 小厮说:“王爷恕罪,家主不让小的提前告诉您,待您见到他,自然就知道了。” “你妹,弄得还挺神秘。”张文远没好气的骂一句,把马扔给一旁的店小二,对小厮说:“前面带路。” 小厮领着张文远上了二楼,来到一个包间前,小厮就退了下去,张文远自己推开房门,就见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一个男子背对着他,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景象。 张文远眉头一皱,总觉得这背影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这时就听男子说道:“好久没回来了,京都的很多地方都变了,我都快不认识了。” “齐佑昆?”玉灵儿站在男子的身旁,看清了男子的脸,顿时大吃一惊。 张文远此时也已听出了齐佑昆的声音,听得玉灵儿惊呼,脸色猛得一沉,“齐三,你居然敢回来?皇上可是让你十年之内不得回京。” 齐佑昆转过身来,四年不见,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这几年疯魔的生活,想必没少折磨了他。 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张文远,过了一会儿,居然展颜一笑说:“皇上仁慈,前些时怜我被病魔缠身,特许我回京休养。” “什么?你真是好运啊,看样子你不疯了?”张文远亲眼看着齐佑昆变疯,那时的他就跟条疯狗一样,绝不是现在这个彬彬有礼的样子。 齐佑昆笑道:“让王爷失望了,我的疯病已经好了。” 张文远冷笑道:“确实,本王非常的失望,当日知道你变成一条疯狗,本王还特意喝了两大壶酒以表庆贺。” 齐佑昆脸色一沉,眼中现出怒火,但却没有爆发出来,很快就被他给压了下去,继续笑道:“王爷喝的酒一定是美酒,不知有没有给佑昆留一些呢?” “如果哪天你死了,本王会给你祭一坛子。” 张文远恨齐佑昆,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可是当看到齐佑昆,他的心中又想起了齐佑昆与范紫芸带给他的耻辱,就算他反复安慰自己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损失,但是绿帽子王爷的这个称呼却始终压在他的心里,让他无法释怀。 齐佑昆听到张文远的诅咒,似乎很是开心,笑道:“王爷真是对佑昆太好,今天佑昆也备了些薄酒,想与王爷一醉方休。” “你的酒确实太薄,请不起本王。”张文远转身就想要离开,他才没有心情和齐佑昆喝酒。 齐佑昆拦下张文远,说:“佑昆初回京都,心中有许多感慨之言想找人倾述,但想来想去也只有王爷值得我倾述,说实话,虽然我这四年的遭遇都是拜王爷所赐,可是我却打心里佩服王爷,你心够狠,手够毒,败在王爷的手里,我服,今日只想与王爷一吐心中之语,莫非王爷不敢喝我的酒?” “放屁,就算你下毒酒,本王也如喝水一般,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本王倒是有些好奇你这四年是怎么过的?我听说疯魔之人,常以屎尿为食,你是不是也做过?还有,你确定是真的好了?不会是暂时的清醒,随时都有可能发作吧?” 张文远坐了下来,他肯坐下,其实就是受了齐佑昆的激将法,仔细想想,似乎从一开始齐佑昆就表现得很有风度,好似已经忘记了那段仇恨,其实这才是心态的最高境界,喜怒不形于色。 张文远一直对齐佑昆冷嘲热讽,不掩自己心中的仇恨,反而会让人觉得他小气、胆怯。 所以张文远不能让自己弱于齐佑昆,而且他的心中也升起警惕,记忆中齐佑昆就是个草包,怎么这次回来像是变了个人?难道疯病让他的脑子变聪明了? 齐佑昆给张文远斟了杯酒,说道:“我这疯病有近一年没有发作,想来是好了。” “一年?怎么治好的?”张文远大惊,一年前病就好了,他现在才得到消息,如果齐佑昆报复他,他是一点防备也没有,而且齐佑昆怎么就好了? 张文远与玉灵儿悄悄的对视一眼,玉灵儿也是眉头紧锁。 齐佑昆笑了笑说:“这也算是一个奇遇,有一日我疯病发作,跑到了大街上,结果就遇到一个游戏风尘的道长,他当时只用了一指,就将疯魔的我给镇住,后来经过他的一番调理,疯病就渐渐消失了。” “靠,你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啊。”张文远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在他的心里更是大骂那个牛鼻子老道,吃饱了撑的去救齐佑昆。 “我确实很走运,如今我不仅疯病已除,还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这都要多谢王爷啊,来,我敬王爷一杯。” 齐佑昆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尽。 张文远只是小小的泯了一口,说:“你确实应该谢谢本王,要知道,这疯病可不是人人都能得的,有了那段经历,必将是你人生的一大财富。” 齐佑昆拐弯抹角的气张文远,张文远也不示弱,专提疯子来刺激他。 齐佑昆却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前一刻你风光无限,下一时却卑如草芥,这几年我经过的大起大落,足够我回味一生,现在我就在想,如果没有经历这些,也许我这一生就只是一个骄横跋扈的纨绔子弟,除了混吃等死,再也没有别的用处,而我现在有了这些经历,王爷,你觉得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尸体。”张文远冷冷地回了一句,但是在他的心里却又是一紧,之前他已经在警惕,可听到齐佑昆的感慨,他忽然有一种恶魔觉醒的感觉,正如齐佑昆所说,他以前只是个草包纨绔,现在却不是了。 “对,就是尸体,哈哈,王爷说的太对了。”齐佑昆放声大笑,举杯又敬张文远。 张文远这次一饮而尽,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齐佑昆变成尸体,绝不能让他成长为恶魔。 第026章 牛鼻老道 齐佑昆推杯换盏,越喝越是感慨,拍着张文远的肩膀,那样子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张文远面带冷笑,手上的酒杯虽然端着,却是很少喝尽,他不能让自己喝醉,他现在还不明白齐佑昆到底为什么请他喝酒。 是示威?还是别有阴谋?又或者是纯粹的找他谈心? 以他们的恩怨来说,他们并不算是棋逢对手,彼此只是想要置对方于死地,谈心这种有风度的事情不可能发生他们之间。 就算齐佑昆此刻表现的推心置月复一般,但张文远还是看出他在示威,齐佑昆在向他挑衅,嘲讽他机关算尽,还是没能阻止他齐佑昆再回京都。 而且从这次齐佑昆怪异的表现来看,张文远隐约觉得齐佑昆的目的不只是示威那么简单。 这时,玉灵儿忽然一惊,“有人。” 声音未落,玉灵儿就穿墙而过,进入到包间的内室,张文远的目光随着她看去。 齐佑昆察觉到张文远的视线,也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眼中精光一闪,笑道:“王爷在看什么?” 张文远奸笑一声道:“齐三,屋里藏着什么人?怎么不请出来让本王见见?” “哈哈,平王爷好功夫,居然能够发现贫道。” 不等齐佑昆说话,内室的门已经打开,一个灰发白须的老道士走了出来,看他道袍飘飘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玉灵儿回到张文远的身旁说:“这老道士一直趴在门缝处看你,屏息的功夫很不简单,我差点就没发现他。” 张文远淡淡地道:“本王哪会什么功夫,不过是天生有点灵觉,对暗中窥视之人很是敏感。” 老道士打了个稽,说:“王爷恕罪,贫道冒犯了,只是常听齐三公子夸赞王爷是人中之龙,有心相识又怕冒昧,故而就借三公子之宴,想要一睹王爷的风采。” “嘴皮子可真会说啊,是你把齐三的疯病给治好了?” “这都是三公子福缘深厚,贫道只是随缘而为。” “说人话,本王不管是不是他有缘,我只管他的疯病是不是你治好的。” “正是贫道。”老道士倒是好脾气,纵然张文远的态度恶劣,他都是一副谦和有礼的样子。 “行,专做惹本王不高兴的事情,本王记住你了。”张文远冷哼一声,对齐佑昆说:“话也说了,酒也喝了,本王还有事情,没工夫和你耽搁,既然回京了,又有了那么深的感悟,就该好好的珍惜现在的生活,可别让齐太师白发人送黑发人。” “佑昆谨记王爷教诲。”齐佑昆抱拳行了礼。 老道士却出言叫住张文远:“王爷且慢。” 张文远心中一笑,他就知道这老道士会留他,他算看出来了,齐佑昆今日摆酒,老道士唱的才是主角,就算玉灵儿不发现他,他也会自己找机会走出来。 “你最好有话快说,本王非常不喜欢你。” 张文远面色很冷,他要给老道士些压力,无论老道士要说什么,都能先声夺人,压他一筹。 “是,王爷。”老道士又是微微一笑说:“贫道想问王爷是否在侦办一起血案?” 张文远不屑地道:“这似乎不是什么秘密,你不会想借此卖弄你的神机妙算吧?” “呵呵,王爷说笑了,贫道不是走街算命的方士,贫道只是提醒王爷一句,此案怨气太重,王爷最好及早抽身,免得被怨气所伤。” “怨气?什么是怨气?本王怎么没有看见?”张文远目光一寒,直逼老道士的双眼。 老道士从容地笑道:“王爷这是在笑话贫道了,其实贫道也是多嘴,王爷能够役使鬼魂,区区怨气又怎会在意,只是此案怨气太重,贫道还是恳请王爷多加小心。” 张文远心中一惊,斜眼看了一下玉灵儿,玉灵儿摇摇头,表示老道士看不到她,他才心中稍安,说道:“本王会役使鬼魂?老头,你在说笑吗?本王向来不信鬼神,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鬼?你能不能叫出一个让本王长长见识?” “王爷不要谦虚了,我可是亲眼见到过王爷饲养的鬼魂。”齐佑昆一旁插话,当说到鬼魂时,眼中闪过一道恐惧。 张文远哈哈一笑道:“越来越有意思了,你们居然怀疑本王在饲养鬼魂,好笑,太好笑了,齐佑昆,我听说你是见到鬼魂才被吓疯的,你该不会一直以为是本王指使鬼魂的吧?” 齐佑昆阴阴一笑,“除了王爷,别人怕没有这个本事。” “成,你真看得起本王,之前你一直说本王手段阴毒,还以为是说我算计你和范紫芸之事,没想到却是在怀疑本王役鬼,嘿嘿,本王真是太荣幸了,可惜本王不会役鬼,不然的话,你早就变成了一只鬼魂。” 关于齐佑昆疯魔一事,人人都可以猜测是张文远所为,但是如果当面指出,张文远必须要否认,不然被人传扬成真,必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两位且住,往事已去,何必再做争论。”老道士出声做和事佬,阻住了还想再说的齐佑昆。 张文远冷哼道:“齐三,你小子心里有鬼才会被吓疯,别再疑神疑鬼了,小心又会疯掉,老道士,本王从不信邪,这个案子我办定了,告辞了。” 说完,张文远不再理会齐佑昆二人,大步走下酒楼。 齐佑昆看着张文远的背影,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阴沉与怨恨,他恨不得吞下张文远的背影。 “道长,你说他会信吗?” 老道士淡淡地道:“他会信的,没有人不怕鬼。” “可道长不是说他会役鬼吗?他为什么又要怕鬼?” “这世上没人会役鬼,他应该只会一些魇术,可越是这样,他才会越相信鬼。” 老道士很有自信的说,齐佑昆点了点头。 张文远骑上白马,一路狂奔出城,待到人烟稀少的地方,他才放缓马速,问玉灵儿:“你说那个老牛鼻子是什么意思?” 玉灵儿说:“他是在警告你不要插手这件案子。” 张文远思索道:“不是他,是齐佑昆不想让我管这个案子,难道凶手是齐三疯子?” 玉灵儿摇头道:“不是他,他身上没有煞气,而且我发现他的疯病真的好了。” “没想到那老牛鼻子真有几分本事,如果放到现代,肯定就是精神病砖家。”张文远现在觉得最讨厌的人就是老道士,他想了想说:“你说那老牛鼻子会不会真懂法术?” “这我哪儿知道,不过他看不到我,就算是会,道行也应该不太高,要不他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家伙。” “嗯,只要他看不到你,那我就不怕了,今天这顿酒喝得很值,知道了太多有用的信息。”张文远这才松了口气,玉灵儿是他最大的秘密,现在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她有什么闪失,张文远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玉灵儿能够感受到张文远对她的在意,脸上不禁挂起微笑,说:“我觉得齐佑昆很不明智,他明明可以一直躲在暗处,说不定还能打我们个措手不及,现在自己暴露出来,更是直接提醒你,他与刘家的案子有关系,这是生怕你查不到他的身上啊。” “嘿,也许他就是不怕我去查,怎么样?今晚再劳驾一回你玉姐姐?” 张文远面带奸笑,一脸贱样的看着玉灵儿。 玉灵儿白了他一眼道:“每次都是我出马,你这作弊的习惯可不好啊。” “这怎么能叫作弊呢?这叫金手指,是我身为穿越男主角的特权。” 第027章 美人报案 回到刑部,刚一下马就有一名捕快跑过来牵马,并说道:“殿下,有两个女子前来找您,正在偏堂等候。” “女子?什么人?” “她们没说,只说是殿下的朋友。” “漂亮不?” “很漂亮,小的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女人,而且还是两个。” “两个美女?”张文远心中忽然闪现出两个人影,大步走进偏堂,果然就见文颖姐妹坐在那里等他。 “哈哈,我就猜是颖姐姐来给我送美人了。” 张文远大声说笑,眼睛肆无忌惮地在文颖妹妹——明芝的身上转动。 明芝依然不惧,反而也把目光放在张文远的身上,忽上忽下,好似在对他品头轮足。 文颖白了张文远一眼说:“王爷都已经是堂堂六品主事了,怎么还么口无遮拦。” 明芝收回目光,福了礼说:“昨日不知是平王尊驾,怠慢之处还请王爷恕罪。” “好说好说,本王对美人一向很大度的,再说了,昨日你可没有怠慢本王,反而让本王有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张文远yin笑着对明芝眨了眨眼,转头对文颖说道:“六品主事又怎么了?我还是原来的那个王平,倒是颖姐姐你可真不会挑地方,送美人应该直接送到我府上,哪能送到刑部衙门来,这不是公然对我行贿吗?” “平王爷!”文颖喝斥一声:“我早就说过了,我妹妹是良家女子,不是风尘女人,王爷若再这么轻贱,以后羞月楼将不再欢迎王爷。” “这是说哪里的话?本王可没有轻贱令妹,也没有把她当成风尘女子,我是真心看上了令妹,想要纳入府中,我想以我平王的身份,并不辱没令妹吧?” 张文远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就是不承认自己在调戏人家。 明芝轻笑一声道:“姐姐莫急,能得平王爷垂爱,是小妹的福气,可惜小妹薄柳之姿,配不上王爷。” 张文远连忙摇手道:“不不不,你可不薄,反而丰满多汁。” 文颖只气得满眼喷火,拉起明芝的手就往外走,口中还说道:“我们走,人家是堂堂的亲王,咱们在人家眼里就是一帮卑微的贱民,我真是瞎了眼,还想跟人家交朋友。” 被文颖拉着,明芝只得向外走去,却回过头来用眼神向张文远表示歉意。 “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回来吧。” 张文远摇头一笑,他本来只是想要刺激明芝,看她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究竟会不会被打破,可是无论他怎么调戏,明芝就是毫不在意,反而一向八面玲珑的文颖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 文颖恨恨地转过头,“你只是开玩笑的?” “颖大姐姐,咱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觉得我张文远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吗?” “你就是。”文颖很肯定的点点头。 张文远顿时气结,恨声道:“白交你这个朋友了,你看看你妹妹就一点也不生气,很明显是相信本王的人品。” 明芝忽然叹了口气,“原来王爷只是在开玩笑啊,明芝还以为真能得王爷垂爱,心中正欢喜呢,看来果然是明芝痴心妄想了。” “我去,明芝姑娘,你报仇可真快啊。” 张文远苦笑一声,没想到会被明芝给反调戏了。 文颖见张文远吃瘪,顿时笑出声来,也就不再生气,说:“活该,让你以为我们姐妹是好欺负的。” “我可从来都没敢小瞧过你们姐妹,行了,说正事吧,两位美女大驾光临,既然不是给我送美人,那必然就是有事了。” 张文远坐下,也不礼让文颖与明芝,因为他们之间不需要这些俗套。 文颖很大方的拉着明芝坐下,说:“我们今天是来报案的。” “报案?羞月楼丢东西了?是哪位姑娘的内衣还是肚兜?” “说正事呢,你就不能正经点?”文颖眉毛一挺,又要发火。 张文远嘿嘿一笑说:“好好好,正经,你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容易生气?不会是亲戚来了吧?” “王平,啊不,张文远,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文颖跟张文远相识不是一天两天,知道亲戚的含义,当真是又羞又气,恨不得对着张文远的那张贱脸咬上一口。 明芝却是听得一头雾水,为了怕这两人继续斗下去,时间会被浪费掉,就替文颖说道:“其实是小女子有件事情想向王爷禀报,就是昨日小女子初到京都时,在羞月楼附近的一个小巷处见到了一个全身是血的男子” “小巷?那人长什么样?”张文远面色一正,这时他可不开玩笑了。 明芝想了想说:“那人大概有王爷这么高,穿着一身蓝呢的披风,头藏在风帽里,看不清楚,其实当时我的马车一闪就过,并没看仔细,他衣服上的血迹我还以为是污渍呢,昨天晚时听说了刘家的血案,我才想起来那就是血。” “与本王差不多高,那就是一米七五以上,蓝呢披风倒是很常见,一般大富之家都能够穿得起。”张文远边想边嘀咕,又问:“你还记得他向哪个方向去了吗?” “东边,正好是我来的方向。” “那就是去东城,看来东城果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张文远想了想说:“你们随我去见一个人。” 张文远领着明芝与文颖来到审讯室,里面传出的阵阵惨叫声,让人听得全身发寒,只是明芝仍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就连文颖也并不在意。 张文远暗暗点头,这两个女人果然都不简单。 敲开一间审讯室的门,楚怀瑞从里面走了出来,“殿下。” 张文远问:“他招供了吗?” 楚怀瑞摇摇头:“几次都想开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开口。” “看来我们低估了背后之人的恐怖。”张文远很自然就想到了齐佑昆的身上,也只有齐家的势力,能让人讳莫如深。 “是的,不过殿下请放心,下官一定会让他开口的。”楚怀瑞很自信,他做了一辈子的刑狱,才不信会有人打死都不开口。 张文远点了点头说:“先不急,让这位小姐去见见他。” 楚怀瑞早就在猜测明芝与文颖的身份,此刻听到张文远一说,诧异的抬头看着明芝。 张文远俯在他的耳边说:“先不要张扬,她说她见过凶手。” “是,下官明白。”之前出过小考拉遇刺之事,楚怀瑞清楚如果让凶手知道还有一个证人在世,他一定会再次派人行凶,所以这个线索要非常保密,想到这里,楚怀瑞不禁心中一暖,看来新来的主事王爷对他这把老骨头还是很信任的。 何奎早就被各种刑具折腾的精神萎靡,楚怀瑞强令他站直身体,又让人找来一件蓝色的普通披风穿上,然后屏退审讯室里的所有捕快,屋里除了何奎外,就只剩下张文远和他,以及文颖、明芝。 “是他吗?”张文远虽然早就知道答案,但还是要让明芝来辨认,一是验证明芝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以便得到更多关于凶手的信息,二就是要给何奎再度施加压力。 明芝围着何奎转了一圈,摇摇头说:“不是他,那人比他高出半头,也比他要胖,对了,我记得那人走路一瘸一拐,好像是腿上有伤。” “扒开他的裤腿。”张文远下令。 楚怀瑞将何奎的裤腿拉到大腿处,两条腿的皮肤并没有大伤,只有几条轻微地鞭痕,应该是之前动刑时留下的。 “何奎,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张文远奸笑地看着何奎。 第028章 又是齐家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已无话可说。” 何奎虽然眼神闪烁,却就是打定主意不松口。 张文远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道:“齐家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连命都不要了?” 何奎脸色大变,呆呆地看着张文远。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我知道的,远比你想像的要多,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一样抓到真凶,我只是给你个机会,抓不抓得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何奎低头沉思。 张文远也不打扰他,明芝几人见张文远不说话,也不敢开口。 何奎忽然一笑,说:“之前大人已经说过是最后的机会了,现在就等于没机会了,人是我杀的,大人再怎么审也是这句话。” “好,有种,我真是小看你了,楚令史,把他押回大牢,好好看押,不用对他动刑了。” 张文远带着明芝、文颖来到自己的公房,笑道:“不好意思,刚才让两位美女去了那么血腥的地方,这次还要多谢明芝姑娘为本王提供重要线索。” 明芝微笑,“王爷客气了,明芝很荣幸能够帮到王爷,只可惜明芝当日没能见到凶手的真面目。” 张文远连忙说道:“得亏你没有见到,不然的话,本王可就见不到活生生的美人了。” 文颖皱眉道:“平王爷,你们可得尽快把那个丧心病狂的恶魔给抓住啊,现在整个京都在谈论这个案子,大白天的都不敢一个人在家。” 张文远面色一沉道:“放心吧,本王一定会抓到那个凶手。” “殿下,下官回来了。” 外面响起桂山的声音,那个大个子,嗓门也是很大的,他一进屋看到王爷正在陪两个美人聊天,已经迈进屋的一条腿,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明芝站起身来说:“王爷公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文颖忽然对他眨了眨眼说:“昨天欠王爷一坛好酒,一会儿我让人给王爷送到府上去,免得王爷在背后说奴家小气。” 张文远笑道:“你当你不小气啊,昨天的事情本王以后再跟你算,别以为一坛子酒就能让本王消气了。” “哟,王爷,奴家可是很害怕的啊。”文颖拍着她高挺的胸脯,嘴上说着害怕,眼中却充满笑意。 张文远好笑地伸指虚点两下,说:“来人,替本王送送两位姑娘。” “谢谢,王爷,奴家(明芝)告退。” 两个美人走后,桂山才走进屋里,只是脸色有些不自然,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事情。 张文远看出他的心思,笑道:“她们是来报案的,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 桂山朗声道:“回殿下,下官去了何奎的家以及他经常出没的地方,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对他只有一个评价——无赖,整天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尤其是好赌博,听说最近欠了一大笔的赌债,债主们正在四处找他呢。” “他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他是个遗月复子,很小的时候,母亲又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家里除了几间破屋,什么也没有,不过有人说他每年中秋节前都会去齐太师府外,好像是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张文远瞳孔一缩,又听到了与齐家有关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吃惊了。 桂山摇头道:“不知道是什么人,只知道是个女子。” “查出那人的身份。” “是,下官已命人去查。” “许五呢?有什么线索?” 原本张文远最在意的是许五,可现在一听,才发现何奎似乎更加重要。 桂山说:“下官去找过杜魁儿,他也不明白许五为什么会重新出山,而且还是去杀一个孩子,不过能让许五以命相保的人,必定与他有很大的关系,也许是对他恩。” “为什么这么说?” “许五这人无亲无故,也从不替人卖命,但有一点长处,那就是有恩必还,生平最怕欠人恩情。” 张文远点头赞道:“行,都是有情有义的汉子啊,那有谁的恩情能让他用命去还?” “杜魁儿也不知道,不过他曾经听许五说过,好像五年前,许五受过一个大官的恩惠,一直念念不忘。” “大官?有多大?比太师大吗?”张文远已经明白,这其中又有齐家的影子。 “下官不知。” 张文远思索道:“从种种迹象来看,线索都指向太师府,而那个女人就是本案的关键,你现在的唯一工作就是找出她来,也许会牵出你意想不到的人,你怕吗?” “下官从进刑部的那天起,早就把自己的生死给放在了一边,心里只有律法。”桂山胸膛一挺,声音铿锵有力,一脸的骄傲与豪情。 “好,本王就把这件事情交托于你了。” “殿下放心,下官定不辱命。”桂山行了一礼,退出公房。 “你这两个书令史似乎都不错啊。” 玉灵儿现身,这次她居然坐在了房梁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张文远。 张文远撇了她一眼说:“我怎么说也是堂堂皇孙,杨尚书为了讨皇上欢心,肯定得派精兵强将给我,就算我出了差子,楚怀瑞与桂山也能及时救场,保住我的安全,也保住刑部的面子,官场历来都是这样子的。” 玉灵儿晒道:“哟,说的你跟官场的老油子一样。” “哈哈,也不看看本王是谁,只看一眼就能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张文远仰天大笑,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玉灵儿立刻打击他说:“你这么深谙官场之道,那这次的案子怎么处理?现在齐家已经渐渐浮出水面,这可是连你那皇爷爷也要忌惮三分的齐家。” 张文远顿时脸色一沉,骂道:“屁,齐家又怎么了?本王正愁找不到他的把柄呢,四年前让他们月兑身了,这次休想,只要找到与齐家有关的证据,本王就用这个小洞,爆了他齐家满门的菊花。” 玉灵儿眉头一皱说:“恶心,但愿你能如愿。” “嘿嘿,我想要如愿以偿,这肯定是少不了玉姐姐的大力帮助。”张文远有求于人的时候,那一脸的贱相让玉灵儿很想踹他一脚。 “行了,别再恶心我了,哪回没我帮你,你能办成事了?” “嗯嗯,这是肯定的,玉姐姐就是我生命中的女神,一直保佑我升官发财,财源广进。” 张文远越说越是滑稽,玉灵儿简直无语了,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啊。 “对了,你有没有觉得这事有点蹊跷?”玉灵儿懒得听张文远耍宝,将话题又引回到案情上,说:“事事都指向齐家,看似很正常,可是不是又太顺利,太明显了?” 张文远一愣,“你怀疑是齐家的阴谋?” 玉灵儿摇摇头说:“不能说是阴谋,却也不能不防,这次齐佑昆回来,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张文远也点了点头:“齐佑昆的变化太大了,常言道打蛇不死,必被其咬,齐佑昆现在就是苏醒过来的毒蛇,这次就算是他的阴谋,我也要给变成他的坟墓。”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其实就算他有什么阴谋,无非就是让你死,只护住你的心脏与大脑,到时受再重的伤也能用灵气修复过来,说实话,我都想要这么一具身体。” 玉灵儿越说越是羡慕。 张文远邪邪一笑说:“要吗?等玉姐姐你有了身体之后,我这百十斤肉你随便享用。” 看着张文远的笑容,就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玉灵儿冷哼一声道:“好啊,到时候我试试把你阉了,看灵气能不能再给你长一个回来。” “额?还是别试了。”张文远终于又痿了。 第033章 一场交易 “王爷请进。” 明芝将张文远请进里屋,房间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芳香,比花香淡,却比花香更醉人。 明芝看到张文远双目微闭,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明白他在做什么,脸上立刻羞红。 “王爷请坐。” 明芝强忍着羞涩,让张文远坐下。 “明芝姑娘想对本王说什么?” 张文远很好奇,明芝刚刚还闭门不见自己,此刻却又避开文颖要与自己独见,她想要做什么? 明芝也坐下,轻轻地说道:“小女子想请王爷娶我。” “什么?”张文远一愣,玉灵儿也是一惊,这女人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居然会让这个死流氓娶了她,不会是真看上侧王妃的身份了吧。 “明芝姑娘在说笑?” “王爷觉得小女子像是在说笑吗?” “你确定是认真的?”张文远瞪大眼睛,之前他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明芝点点头道:“没有哪个女人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开玩笑的。” “为什么?就为了本王看你一眼?” 张文远想不通,他觉得明芝不会是这么肤浅的女人。 明芝道:“我想让王爷帮我办一件事。” “哦,什么事?”张文远心中暗笑,这女人果然不简单,就知道她是在图谋什么。 明芝摇了摇头道:“现在时机不到,不能说,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告诉王爷。” 张文远哈哈一笑道:“这话有意思,你该不会是看过金庸的小说吧?” 明芝一愣,“谁是金庸?” “一个很厉害的高人。”张文远面色一沉道:“明芝姑娘还是不要再消遣本王,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本王向来都是言出必行,今日无意冒犯了姑娘,自然会给姑娘一个交待,至于亲事,还是不提也罢。” 明芝沉声道:“王爷这是在瞧不起明芝,明芝可是诚心诚意与王爷交谈。” “我似乎没有看到姑娘的诚意,你什么也不说,万一到时要我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我岂不是亏大了?” 张文远已经失去了和明芝继续谈下去的耐心。 明芝又说道:“我以后就会王爷的人了,如果王爷有什么不测,我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所以王爷就算是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 张文远不屑地笑道:“女人疯狂起来是最可怕、最不可理喻的。” “那如果我以整个羞月楼为嫁妆呢?”明芝打出自己最大的王牌。 “羞月楼?”张文远愣住了,他没想到明芝会开出这么大的诱惑。 “没错,羞月楼,一个完完整整的羞月楼,相信王爷明白我的意思。” 明芝直视张文远的眼睛,眼中一片清澈,张文远看不出她是在说谎。 “不行,我不同意。” 文颖猛得推门而入,对着明芝大声说道:“妹妹,你不要傻了,你这样做会把自己给毁掉的,我们真的没必要去依附男人。” 明芝握住文颖的手,说:“姐姐,我们必须要借助平王的实力,我们无论再怎么左右逢缘,终究是上不得台面,无法与那些人正面对抗的。” “我们走吧,远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去管那些事情了,好吗?” 文颖的眼泪落下,她现在忽然有些怕了,当年那样的处境她都没有怕,如今她却害怕了,她不能让明芝去犯险。 明芝淡淡一笑道:“这是我的命,我逃不掉,姐姐你可以走的。” 文颖立刻摇头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张文远静静地看着哭诉衷肠的两个女人,如果是一男一女,绝对就是一出琼瑶剧。 “两位似乎在浪费本王的时间啊。” “不好意思,王爷考虑的如何?”明芝转过头来。 “你们原来的主子是谁?” “就是我们姐妹,以后便是王爷您。” “你们似乎是要向什么人报仇?” “没错,王爷很聪明。” 张文远想了想道:“那人与我有关吗?” “无关,但他的势力强大,我们姐妹对付不了。” “凭你们这么大的羞月楼都对付不了他,我一个刚入官场的王爷又怎么帮你们,姑娘这买卖不划算啊。” 张文远有些心动了,只是他还有顾虑,心中开始计算得失。 明芝肯定地道:“王爷您智谋百出,将来必定会被委以重任,再加上有这消息云集的羞月楼,就算是那人也不是你的对手。” “真的不能现在就告诉我他是谁?” 张文远很想知道那人是谁,看二女的样子,平时连齐太师都不放在眼里,对那个人却很是忌惮,难道天下还有人比齐太师还要厉害? 那就有皇上了,可是她们又说那人与他无关,这可让张文远心中糊涂。 明芝摇摇头道:“这人的身份,王爷知道的太早并没有好处,时机成熟时我自然会告诉王爷,如果时机不成熟,也许这辈子我都不会让王爷参与进来,这是我对王爷的承诺。” “好,有魄力,你话都说到这里了,本王再推月兑就显得小气了,文掌柜对此事还有什么异议?” 张文远没好气地瞪了文颖一眼,还对她之前的态度耿耿于怀。 文颖也不示弱地回瞪他一眼,冷声道:“明芝既然决定了,我就支持她,但是如果你敢欺负明芝,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哼,你可以试试。”张文远转头问明芝:“何日成婚?” “但听王爷吩咐。”明芝下巴微低,声音娇柔,一副妾婢的样子,显然已经开始进入角色。 张文远点点头道:“那好,等本王办完手中这件案子再迎你进门,不过这之前有件事要麻烦你。” “王爷请说。”明芝连问也不问,就直接答应下来。 “我要这般……”张文远声音很低,只有两姐姐可以听到。 “不行,这绝对不行。”文颖大声的叫了起来,怒视张文远道:“她都要是你的女人了,你怎么可以让她这么去犯险?我妹妹嫁给你,不是给你当手下使唤的。” “姐姐别急,这事就该我去做,忘了我之前就和姐姐说过的吗?”明芝却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很是赞许的看着张文远。 文颖皱眉道:“之前我就不是很同意,现在已经和他谈妥,为什么还要去这样做?他这是在利用你,你要看清他的真面目,如果嫁给他,日后指不定还要受多少委屈呢,我们还是不要跟他再来往了。” 明芝摇摇头,“成大事者,就是要不择手段,而且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相信王爷也不会让小妹受到伤害的,是吧王爷?” 明芝微笑着对张文远眨了眨眼。 张文远郑重的点头道:“你放心,我会随时保护在你的身边,除非我死了,否则不会有人伤害到你。” “多谢王爷。”明芝又对文颖说道:“姐姐,你听到了吧?王爷一诺千金,有他在,我不会有事的。” “哼,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你啊?” 文颖还是不同意,只要是涉及明芝的安全,她就是一百个不放心。 张文远忽然站起身来,在屋里看了看,两姐妹很好奇他在看什么,就见他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个比手掌还大的黑石脂盒,这黑石是一种很坚硬也很平滑的石料,就像是前代的花岗岩,黑石脂盒的盒盖有一指多厚。 张文远把盒盖放在桌上,让二女看了一下,然后抬起右掌,重重的拍在了盒盖上,只听一声脆响,当他再抬起手时,盒盖已经碎成数块,就连崭新的桌面也多了几条裂缝。 文颖姐妹顿时睁大了眼睛,她们没有想到,这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王爷,居然还有这么一手硬功夫。 其实她们都太高估张文远了,他不过是用蛮力打碎了盒盖,此刻他的右手正一阵一阵的剧痛揪心,想来掌骨已经碎裂,好在他提前调来灵气,正在迅速的修复掌骨,疼痛已经消失。 这就是张文远最大的倚仗,文颖与明芝也成功的被他所折服。 “文掌柜觉得我能保护明芝吗?” 第034章 你我一体 “你怎么能答应她们?也不想想这事情的后果有多严重。” 回府的路上,玉灵儿不停的埋怨着张文远,“羞月楼的价值有多大,你不是不了解,她们能把羞月楼当筹码,就足以说明背后的图谋有多大,而且羞月楼一直都由她们掌控,就算是名义上属于你,可实际上不还是她们的吗?你惹这么大的麻烦,最后连肉也吃不着,你是不是缺心眼啊?还是说你被明芝那小丫头片子给迷住了?” 张文远看着玉灵儿喋喋不休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玉灵儿这么多话的样子,感觉这个时候的她才更有女人味。 不是说她以前完全是个鬼样子,而是觉得她那彪悍的个性,更像是个女汉子。 “你傻笑什么啊?不会被我猜中心思了吧?” 玉灵儿气鼓鼓地瞪着张文远,这回她是真的急了,这小子太不拿自己的安危当回事儿了,这可是关系到两条性命啊,绝对不能任由他这么胡来。 “玉姐姐,你发火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妈。” 张文远微笑地看着玉灵儿。 “胡说,我有那么老吗?”玉灵儿顿时一愣,她实在没有想到张文远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本来以为他是在调戏她,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他的眼神很清澈,在黑夜之中,她好像还看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也许他真的是想他的母亲了,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时空生活了四年,想必他的内心依然很孤独吧。 “你不老,玉姐姐长生不老,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会老。” “切,你这祸害指不定要活多少年呢,我要是再不老,我就成老妖怪了,等我塑造好身体,也一样会经历生老病死。” 玉灵儿撇了撇嘴说:“你别转移话题,说正事呢。” “好,说正事,我觉得答应她们也没什么,只要有了羞月楼,就算她们能够掌控一时,我也有办法拿在手中。” 张文远边说边笑,嘴角慢慢升起了自信的笑容。 “你怎么突然想要羞月楼了?它虽然不错,可也是个大麻烦,万一被你的皇家亲戚发现了,他们可不会以为你是养着玩的。”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我现在管不了他们,我只管现在,经过这次的事情,我才发现,以前只顾着玩了,平王府的实力太弱,我虽然不想像别的穿越者一样去建功立业,也不想去争夺天下,但最少也要有一个自保的实力。”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玉灵儿想了想,张文远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没有权力就只能挨打,她虽然很不赞同这样功利的话,可也知道这是无可避免的。 她忽然问道:“你那么利用明芝,心肠不可谓是不硬啊,如果有一天,你需要牺牲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的果决?” “什么?你怎么突然这样想?”张文远一愣,停下脚步,望着玉灵儿。 玉灵儿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而已,你就当我闲的吧,快告诉我答案,随便说一个就行。” 张文远静静地望了玉灵儿片刻,语气严肃地道:“你我是一体,永远都是,哪怕有一天你有了新的身体,离开了我,我也会视你如我,相信你也是这样吧,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问。” 玉灵儿呵呵笑道:“我都说是闲得了,你这答案我还算是满意,不过你太自作多情了,如果哪天我有了新身体,我第一件事就是阉了你,为我这些年被污染的眼睛报仇。”说着,玉灵儿恶狠狠地对着张文远笑了起来。 张文远哈哈大笑道:“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有一股葡萄的酸味?我告诉你,如果你有了新身体,你就不会再舍得割掉它了。因为你会需要它的。” “放屁,张文远,你个死流氓,我一定会阉掉你的。” 玉灵儿羞怒交加,张文远得意万分,大街上飘荡着他的笑容。 翌日,张文远早早的来到刑部。 “殿下早。”一路上捕快们恭身行礼。 “嗯嗯,同志们早。”张文远一边走着一边对众人挥手致意。 同志?什么意思? 所有捕快心中不解,却又不敢问,都怕被人当成没文化。 玉灵儿却乐得哈哈大笑说:“没你这么骂人的啊,人家都是很尊敬你这个上司的。” 张文远白了她一眼道:“你太不纯洁了,我这也是对他们的尊敬,那个时代的伟人都是这么做的。” “你伟人?你别最后成了痿人。” 玉灵儿说着向他的下面瞟了一眼。 “那将会是你的悲哀。”张文远叹了口气,一副很痛心的样子。 “切,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悲哀也是你的那些女人。”玉灵儿虽然这样说着,但语气中却飘着一股淡淡的酸味。 从昨夜的一番话后,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在发生着悄悄的变化。 “殿下,下官查到了那个与何奎有关系的女人了。” 桂山一见张文远来了,连忙就迎上来,汇报自己的成果。 “什么人?” “太师府二公子齐佑震的小妾,名叫汤玉娟。” “什么?齐二的女人?她与何奎是什么关系?”张文远原以为只是齐府的下人丫环,没想到却还是个主子。 桂山摇头道:“这个下官没有查到,下官只是从在齐府附近摆摊的小贩那里打听到何奎每年中秋都会和汤玉娟在齐府旁边的小门处见面,然后汤玉娟会他一些钱财之类的东西。” “莫非汤玉娟是何奎的远房亲戚?” 张文远本来想猜测何奎与汤玉娟有私情,但想到他们敢公然在齐府的门口见面,关系应该是可以拿出来说的。 桂山赞同道:“有这个可能。” “很好,这个线索非常重要,一会儿你带着人,随本王去齐府问询一下汤玉娟。” 张文远嘿嘿一笑,心道:这可真是想睡觉来枕头,好事自然来啊。 “是,下官这就去安排。”桂山转身离开。 玉灵儿道:“你不会是想借这个机会出击吧?” 张文远笑道:“为什么不呢?大好的机会啊,你说这汤玉娟和何奎会是什么关系?居然能让何奎连命不要了。” 玉灵儿摇头道:“我觉得何奎不是连命都不要了,他是相信齐家会把他给救出去的,说不定齐家还许给他一笔钱财,为了钱,受点牢狱之苦他也认了。” “咦,对啊,你怎么不早说呢?看来得给何奎再上上课,让他明白,齐家是救不了他的,以他那种市井无赖的德性,一怕死就什么也说出来了。” 张文远眼睛一亮,如果能撬开何奎的嘴,案情就能前进一大步。 玉灵儿得意的哼了一声道:“我这么聪明,早就想到了,只是不说,看你自己能不能想到。” “嗯嗯,玉姐姐非常聪明,那你说说凶手会是齐家的什么人?齐佑震与齐佑昆联手保他,这人的地位不低啊。” 玉灵儿摇头道:“这我哪儿知道,我说去齐家全天候监视,你又不愿意。” “我之前就说过了,这么伤你灵体的事情,我是不会让你去做的,而且事事都让你出马,还要我有什么用?”张文远傲然仰起下巴。 玉灵儿心中暖暖地,嘴上却说道:“行,那你就去学学福尔摩斯和柯南,认真仔细的推理案情,等案子结束之后,你还可以说一句: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嗯,不错,好主意。”张文远居然真的就点头同意。 第035章 初登齐府 “平王大驾光临,齐府蓬荜生辉。” 齐佑昆站在太师府的大门口,一见张文远下马,便拱手行礼。 张文远还了一礼道:“本王公务在身,冒昧打扰,还请三公子见谅。” 齐佑昆装作不高兴的道:“王爷这是在骂佑昆了。” “岂敢岂敢,三公子这么大架势的迎接本王,文远受宠若惊啊。” 两人哈哈一笑,全不似昨日那般唇枪舌剑,也看不出两人之间有着极深的怨恨。 只是两人的心里都清楚,对方已经出招,现在才是真正较量的时候。 “王爷请进府,佑昆在前堂备下热茶,咱们先喝口茶,再谈公事。” “好,三公子请。” 两人走进前堂,下人立刻奉上两杯香茶。 “嗯,不错,今年刚采下的香芋子,好茶,怕是整个大郑也只有皇宫和太师府能够有这么纯正的香茶了。” 张文远端着茶杯,细细的品着茶水的清香,他倒是真喜欢这茶。 齐佑昆笑道:“这都是皇上恩宠,赐给我祖父的,佑昆自作主张偷了些来,与平王一同分享。” “哈哈,三公子有心了,多谢。”张文远又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说道:“本王此次前来,有一事想找佑震二公子家的如夫人汤氏了解下情况,不知三公子可否将那位如夫人叫来?” “王爷稍等,佑昆已派人去请二嫂。”齐佑昆淡淡一笑,但眼神却透露着一股得意,似乎在说,我早就知道你来做什么了。 张文远也不意外,何奎与汤玉娟的身份虽然不显,但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够查出来,齐家早就等着自己来了。 不一会儿,就见一少妇走了进来,身着华贵,却姿色一般,张文远不禁撇撇嘴,齐佑震的品味不会这么差吧? “奴家汤氏,见过平王。” 少妇行了一礼,就站在那里等待问话。 果然就是汤玉娟,张文远微微一笑道:“如夫人请坐。” 汤玉娟摇头道:“王爷驾前,奴家不敢坐。” “呵呵,这齐府的规矩就是大啊,好吧,本王问你,你与何奎是什么关系?” 张文远斜了齐佑昆一眼,发现他只是喝着茶,没有什么反应。 汤玉娟从容地说:“何奎是奴家远房的表弟。” 张文远问:“你与他来往可多?” 汤玉娟说:“每年中秋的时候,正逢奴家一位亲人的忌日,所以奴家就会叫他来取些钱财,祭奠先人,其余时间倒不曾来往。” 张文远又问:“那你知道他现在正在刑部大狱里吗?” “啊?”汤玉娟惊呼一声,问:“他犯了什么事情?严重吗?” “杀人,非常严重,就算判个凌迟也不算重。”张文远盯着汤玉娟的眼睛。 汤玉娟眼中闪过一闪慌乱,不禁看向齐佑昆,齐佑昆却是眼睛一寒,似乎在警告她什么。 张文远装作没有看到,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说:“其实他也不一定会死。” “为什么?”汤玉娟眼睛一亮。 张文远道:“因为昨日有人报案,说凶手另有其人,今天下午那个证人就会去刑部与他对质,只要揭穿他的供词,他就会供出真凶,虽然他仍免不了一番刑罚,但也罪不至死。” “哦,这样啊。”汤玉娟的眼中又一紧,全然没有一丝轻松,反而更加的阴暗。 “本王今日前来,就是想要多了解一些关于何奎平日的事情,本王更想问你一句,你相信何奎会杀人吗?” 最后一句,张文远说的很慢,也很清晰。 “我……”汤玉娟轻咬嘴唇,迟疑片刻道:“我与他也不熟,只是听说他混迹市井,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有时他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伤。” “哦,你的意思就是说相信他会杀人了?” “我……我不知道。”汤玉娟忽然掩面轻泣。 齐佑昆顿时喝道:“平王面前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丢人现眼,还不快滚。” “是,奴家告退。”汤玉娟连忙离开。 张文远也没阻拦,反正他该问的已经问了。 “王爷勿怪,妇道人家上不得台面,回头我一定给二哥说说,让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内室。” 齐佑昆装出一副痛心的样子对张文远道歉。 张文远摇手道:“没什么,这是你们的家事,与本王无关,本王还要回去安排证人指证的事情,先告辞了。” “那我就不留王爷了。”齐佑昆起身相送。 走到大门口,张文远看着外面的行人,忽然说道:“这满大街穿冬衣的人,怎么就没有一个穿蓝呢披风的人呢?” 齐佑昆问道:“王爷为何要找穿蓝呢披风的人?” “哦,没什么,随口说说,好了,三公子送到这里就请留步吧,本王说不定哪日又来讨饶。” 张文远翻身上马,带着桂山与一众捕快绝尘而去。 齐佑昆脸色顿时一阴,转身走向内院。 “三爷,怎么办啊?刑部已经知道何奎不是凶手了。” 汤玉娟在内院的厢房等着齐佑昆,一见齐佑昆进来,立刻就心急为焚的问他。 “慌什么?张文远早就知道何奎不是凶手了,放心他找不到证据的,对了,那小子当日是不是穿着一身蓝呢披风?” “谁啊?”汤玉娟一愣,没明白齐佑昆说的是谁。 齐佑昆怒喝道:“还能有谁?就是那个混蛋啊。” “哦哦,我不知道他那天穿的什么,不过他确实有一件蓝呢披风,是去年我给他做的。” 汤玉娟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这些天他们都习惯叫那人混蛋了。 齐佑昆骂道:“猪脑子的东西,穿着那种东西招摇过世,现在被人家看见了,张文远正在派人调查此事,刚才他故意说给我听,就是告诉我,他已经掌握了大量的线索。” “三公子想要怎么办?真是让张文远撬开了何奎的嘴巴,到时我们就被动多了。” 一旁的老道士抚着胡须,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那股风清云淡的样子,他们的很多安排,都被张文远今日的到访给打乱了。 齐佑昆目光一寒道:“绝不能让那个证人走进刑部,只要何奎不开口,张文远就奈我们不得。” “万一这是个陷阱呢?”老道士担忧的问。 齐佑昆恨声说道:“这就是陷阱,张文远就是要引我们出手,他知道我们不会允许任何证人活着,上次那个小丫头的事情,他没有抓到我们的把柄,这次他一定会伺机咬上我们,不过这回我们并不出手,而让别人出手。” 老道士一惊,“三公子这么早就想要动用那些人?他们不是用来对付张文远的吗?” 齐佑昆摆了摆手道:“情况紧急,也只有让他们先出手了。” “可是他们要的条件……” “满足,只要能够除掉张文远,这点条件不算什么。” 齐佑昆主意已决,老道士只得说道:“好吧,贫道去联络他们,让他们这就动手。” 老道士一离开,齐佑昆转头瞪了汤玉娟一眼,说:“刚才你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你简直就是在告诉张文远,何奎只是个替死鬼。” 汤玉娟低声道:“反正张文远早就知道了。” “放屁,这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却不会表露出来,这拼的就是演技,看谁更高一筹。” 齐佑昆走到汤玉娟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奸笑道:“现在,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演技。” “别,三爷,二爷很快就会回来了。”汤玉娟知道齐佑昆想要做什么,想要躲闪,却又挣不开齐佑昆的大手。 “放心吧,他去了城外的守备师,午前是回不来的,我们抓紧时间。” 说着,齐佑昆一把抱起汤玉娟,走入了内室。 第036章 刺客幽影 “殿下,都准备好了。” 回到刑部,楚怀瑞已经在张文远的公房里等候。 “本王借你的那些人都安排好了?” 张文远一边说着,一边月兑下官袍。 楚怀瑞回答:“都安排好了,十三个人全都换上了刑部的公装,由下官的徒弟带队。” “没有别人知道吧?” “没有,下官一手安排的,没人怀疑。” “很好,这些高手是本王从军中借来的,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张文远换上了一身劲装,又说:“一会儿去接证人,一路上不用低调,直接把人抬到那个地方就行。” 楚怀瑞担心道:“这么明显的陷阱,对方会踏进来吗?” “只要证人在,再明显他也会心甘情愿的进来,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掩饰,但我们得要确保一个人也逃不掉,否则的话,咱们就没脸回来了。” 张文远又拿起墙上的长剑,拔剑出鞘,顿时寒气逼人,他满意的点点头。 楚怀瑞很有自信的说道:“殿下放心,里里外外都已经安排好了人,只要是他们敢进来,保证连一只鸟也飞不出去。” “很好,这是本王接手清吏司的第一战,务必要给本王打得漂漂亮亮,告诉下面的人,本案结束之后,本王请大家去松鹤楼喝酒。” 楚怀瑞嘿嘿一笑道:“那一定能把那帮小崽子们给乐疯了,对了,殿下,下官今日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张文远随口一问。 “下官的女婿在京都守备师当差,他今天早上闲聊的时候说他们营的八品知事汤玉龙有两天去当值了,营里的人都在说要不要去瞧瞧他。” “汤玉龙?和汤玉娟什么关系?” 张文远顿时关注起来。 楚怀瑞道:“汤玉龙正是汤玉娟的亲弟,翰林院汤大学士的小儿子。” “汤玉娟的弟弟?”张文远手抚长剑,侧头思索。 玉灵儿插话道:“该不会这个汤玉龙就是凶手吧?” “楚令史,你立刻派人去调查这个汤玉龙,另外让最好的画师绘制汤玉龙的画像,最主要的是身形画像。” 张文远快速的下令,楚怀瑞领命而去,其实他在听说了汤玉龙与汤玉娟的关系时,也怀疑汤玉龙会不会就是凶手,所以才向张文远提起这件事。 张文远待楚怀瑞离开之后,才对玉灵儿说:“我觉得这个汤玉龙有重大嫌疑,不然的话齐佑震与汤玉娟怎么会涉及此案,他在此时消失,必然就有蹊跷,对了,你今天见到汤玉娟,在她身上有没有发现煞气?” 玉灵儿摇摇头道:“没有。” “哦,看来这煞气果然不会传染,齐佑昆真有嫌疑,玉姐姐,有件事情要麻烦你了。”张文远思索了一下,很正经的委托玉灵儿:“我想请你去一趟汤家,找出汤玉龙,看看他的身上是不是沾有煞气。” 玉灵儿点点头说:“嗯,我这就去,不过我觉得他如果是凶手的话,肯定早就不在京都了。” “那就当是去试试吧。” “嗯。”玉灵儿飘身而去。 楚怀瑞又回到公房,说:“殿下,调查汤玉龙的事情已经交待下去了,接证人的人也出发了。” 张文远把长剑往腰间一挂,说:“我们也出发吧,桂山。” “下官在。”桂山应声而进。 “本王不在的时候,司里就交给你了,一有消息立刻派人来向本王汇报。” 张文远面容严肃,一股威严从他的身上迸发出来。 “是,下官一定看好家。” “走。”张文远与楚怀瑞上马,身后带着二十名刑部精英,直向京都西门而去。 与此同时,京都西城里的一个小院外,五名刑部捕快叫开了紧闭的院门。 “几位是刑部的公爷吧?”一个小厮打开门问。 为首的捕快出示了刑部的令牌,说:“我们奉命请明芝姑娘去刑部协助调查。” “公爷稍等,我家姑娘这就出来。” 不一会儿,明芝就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坐上提前准备好的轿子,四名轿夫抬起轿子就向城外走去。 走在大街上,刑部的捕快不时的喝斥行人让路,那样子不像是传讯证人,倒像是保护官家小姐出行。 不远处的一个茶楼上,五个男子正坐在窗边,手中端着茶杯,但眼睛却望向大街上走过的轿子。 “大人,我们动手吧?”一个年轻的男子问。 “不行,这里是京都城,如果我们出手,很容易惊动大内的人,出城再说。”一个年长的男子说。 “是。”其余男子应声领命,然后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 只有年长男子一直等到轿子彻底看不到才离开。 出了城门,明芝的轿子越来越快,很快就把京都城给抛在后面,五个男子一路追来,见到京都城已经只能隐约看到时,年长男子一声令下:“动手。” 五个男子蒙上面巾,快步冲了上去,那速度简直就像是快马一般,刑部的捕快虽然一直在警惕,但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五个男子已经来到了轿子边。 “有刺客,保护证人。”为首的捕快大声的呼喊,同时拔出大刀,架住一个蒙面男子的兵器,那是一把长刺,通体黝黑,刺身上有着几道凹槽,一股股寒气时时传来,煞是慑人。 另外几名捕快也与刺客交上了手,他们都是精挑细选的刑部高手,可是几个回合过后,就有三名捕快被杀,刺客的身手太厉害了。 “点子太硬,你们先走。”为首的捕快也已经渐感不支,他大声的对轿夫下令。 四个轿夫其实不用他下令,就已经开始奔跑,别看他们抬着一个大活人,但是速度比一般人还要快。 又一名捕快被杀,四个刺客去追轿子,跟在一旁的两名小厮忽然转身,一把暗器放出,顿时有两个刺客中招倒地。 “小心,暗器有毒。”一个刺客大声的提醒,听声音正是那个年长的男子。 他与另外一名刺客一面用长刺护住前身,一面快速突进。 两名小厮又是一波暗器发出,然后就从腰间拔出软剑,与两个刺客斗在了一起,这两名小厮的身手矫健,几招之下居然与两个刺客打得平分秋色,可比刑部的捕快要厉害多了。 一时间三个刺客都不得月兑身,眼看着四个轿王抬着轿子越走越远,刺客越来越心急。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他们身边擦过,直扑轿子而去。 “幽影。”刺客们顿时大喜,也不再担心,而是专心对付自己的敌人,很快,刑部最后一名捕快也被刺穿了胸膛。 两名小厮开始守多攻少。 而那黑影却是几步来到轿子旁边,一挥手,后面两名轿夫的头颅飞上了天空,轿子顿时掉到地上,前面的两名轿夫放下轿杆,赤手空拳就向黑影攻来,原来轿夫也是有身手的,难怪抬着轿子还能跑得那么快。 黑影是个年轻的黑衣女子,面容俏丽,尤其一双眼睛就像长得细长而柔美,可是她的眼神却是冰冷的,看着两个轿夫,就像是看到两具尸体,一点也为之所动。 待两名轿夫攻来,她只是轻轻一个转身,两名轿夫的头颅也离他们而去。 高手,两名小厮心中恐惧,太厉害了,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杀神。 而就在这一失神之际,两名刺客趁机而动,挺刺直攻他们的要害,一个小厮反应及时,让过要害,却被长刺刺中了胳膊,而另一名小厮却被穿心而死。 保护明芝的人已经没有了,三名刺客站在远处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子,他们知道,幽影杀人的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有活人在她十步之内,否则都得死。 第041章 幽影逃脱 “什么?你是汤玉娟的亲哥哥?你和汤家什么关系?” 张文远没想到汤玉娟与何奎竟是这种关系,两人的身份悬殊太大了。 何奎自嘲地道:“没有人会想到我和汤玉娟、汤玉龙是血亲的兄弟关系,不过我们是同母异父,我没有汤大学士那样的好爹。” “你的母亲改嫁给了汤诚如做妻子?” 张文远想到之前桂山调查的情报,何奎是遗月复子,母亲后来跟了别的男人跑了,看来是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何奎点了点头。 张文远想了想又问道:“她抛弃了你,你不恨她吗?为什么还要舍命保她的儿子?” 何奎叹了口气道:“我恨她,不过玉娟和玉龙对我都不错,自从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哥哥之后,玉娟每年都会趁中秋节令见面的时候,给我一些钱财,玉龙也时常关照我,他们本来是想让我做些小买卖营生,可惜我不争气,把钱全都扔在了赌桌上,这次玉娟找到我,说让我替玉龙顶一下罪,只需要过了这阵风头,就会把我给救出去,而且齐家的二公子还说要帮我打发掉那些催命的债主。” “原来如此,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出,可惜啊可惜,齐家是骗你的,你的债主现在还在满世界的找你呢,等你上了断头台后,自然就不用再担心他们了。” 张文远唏嘘不已,没想到汤玉娟和汤玉龙居然还肯认这么一个哥哥。 何奎一听到死,顿时又激动起来,说道:“大人,我不想死啊,我求你帮我送个信,就说这事我不干了,钱我也不要了,我以后会远远的离开京都,再不去麻烦他们了。” “可笑,现在他们不会救你的,能救你的只有本王。” 何奎愣道:“你怎么救我?” 张文远道:“你只要出面指证汤玉龙就是凶手,并说出汤玉娟和齐佑震是怎么指使你顶罪的,本王自然就能替你免罪,我可告诉你啊,这次是真的最好的机会了,如果你不把握好,死了可别怨我。” “这……”何奎不禁愣了一下,毕竟汤玉娟和汤玉龙对他也算不错,血脉亲情在那里摆着,如果让他出来指证他们,他还真下不了这个狠心。 张文远说道:“你不用急,本王给你时间去考虑,这样吧,你先回牢房好好的想一想,想通了就让人来告诉本王。” 捕快押着何奎离开审讯室。 楚怀瑞说道:“殿下放心,他会答应的。” 张文远得意笑道:“何奎不过是个市井流氓,没有什么比他自己的命更重要。” 玉灵儿也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道:“嗯,你们都是一路货色,你当然了解他了。” 张文远转头瞪了她一眼。 这时,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混乱,“小心,有刺客,保护犯人。” “不好。”张文远顿时一惊,连忙冲出审讯室,就见一个黑衣人被围在院里,而另一边,几名捕快将何奎紧紧地护住。 “何奎怎么样?”张文远走过去问。 一名捕快道:“回殿下,他被箭刺穿了肩膀,箭头有毒。” “快去叫高青原。” 楚怀瑞大声的喊着。 “老夫来了。”高青原一路小跑,很快就来到何奎的身边,俯身检查伤口,并将一粒药丸放进何奎的嘴里,何奎本已发紫的脸,立刻开始有了红润。 “是七子毒,好在毒性不是太猛,能救活的。” 高青原一副轻松的语气,似乎这种毒对他不算什么。 张文远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把他送到密室,派人严密保护,就连饮食也验过三遍才能给他。” “是。”楚怀瑞带人把何奎抬走。 那名黑衣人已经渐渐被捕快围在一个小范围里,只是他手上的兵器太快,一时没人能攻进他的近身,但只要耗尽他的体力,擒下他也只是时间问题。 “看来齐佑昆是狗急跳墙了啊。” 张文远冷笑地看着困兽犹斗的刺客,感觉他就跟他的雇主一样,蹦跶不了多久了。 玉灵儿却皱眉道:“可是齐佑昆这一招也真够狠的,如果真的杀了何奎,失去这么重要的证人,我们就没法再指证他们了。” 张文远摇头道:“可惜,他低估了何奎吐口的耐力,现在有了何奎的这一点口供,本王也可以去直接抓捕汤玉龙,而从汤玉龙的口中我一样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玉灵儿道:“嗯,单凭那件披风就能治汤玉龙的罪,我看他齐佑昆现在还有什么招式。” 忽然,房顶一阵响动,张文远抬头一看,却是金银双月站在房顶,双弓拉满,向刺客射去,刺客也是能耐,手中长刺飞舞竟然把两支箭都给打掉了,不过他还是低估了金银双月的实力,他们这次射出的是连珠子母箭。 后面还跟着两支小箭,刺客余劲已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箭射在了自己的腿上。 捕快一拥而上,擒下了刺客。 “我来看看,这回是不是又是什么明岗的高手光临了?” 张文远大步走进来,刺客的面巾被人摘去,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面孔,这时又有捕快扒开了他的衣服,将后背袒露出来。 “没有纹身,不是明岗的人。” 张文远之前听楚怀瑞他们说过,明岗的人背后都会有一个明月照山岗的纹身做为标记。 “你是谁的人?齐府还是汤府的?” 那刺客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张文远的问话。 而就在这时,一道短箭从外面射来,钉在了清吏司的牌匾上,上面带着一张字条。 “取下来。” 张文远面色一沉,居然敢将短箭射在清吏司的招牌上,这简直就是极大的挑衅。 一名轻功较好的捕快纵身取下短箭,回来呈于张文远。 张文远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多谢招待,之前所言,来日必报,明岗幽影。 “幽影?莫非是之前那个女刺客?” 张文远面露惊疑,转身问旁边的捕快道:“之前抓来的那个女刺客呢?” “在临时牢房关押着呢?” “什么?本王不是说要把她关进大牢的重犯间吗?为什么没有去?” 张文远顿时大怒,这么危险的人物,居然被关在一个临时的牢房里。 捕快见王爷发怒,心中一惊,连忙说道:“本来是要送到大牢去的,可是殿下忽然又召集所有人去搜查汤府,一时就给耽误了。” “该死。”张文远快步而行,来到了清吏司的临时牢房,让人打开关押幽影的那间,果然已经空无一人。 “殿下。”桂山闻讯赶来,一见空无一人的牢房,心中也是大惊,害怕的看着张文远的脸色。 “这是声东击西之计,杀何奎是次,救幽影是主,妈的,中计了。” 张文远恨恨地砸在墙上,幽影杀了羞月楼的四个高手,还对他冷嘲热讽,原本他想好好玩弄一下这个女刺客,如今却被轻松从手底逃月兑,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算了,此事本王也有责任,你们各归各位吧,把刚刚那个刺客给我狠狠地审,我要知道他是谁的人。” 张文远想要发怒,却又不好对手下人发泄,毕竟他一时高兴就把人都拉到汤府去了,全然忘了幽影,所以那个刺客就成了倒霉的出气筒。 “殿下放心,下官一定把他心里所有的话都给掏出来。” 桂山也怒啊,刺客从自家地盘跑掉,这要是传出去,其他几个司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捕快们也是一副很气愤的样子,只要张文远下令,他们一定会一人一样刑具的去伺候那个刺客。 第042章 深夜美人 “喂,你今天晚上真不回家睡了?” 玉灵儿看着半躺在太师椅上的张文远,没想到这小子平时养尊处忧的,今天还真的在这张硬绑绑的太师椅上坐了半夜。 张文远闭着眼睛,悠悠地道:“我说了,今天夜里不让何奎招供,我是不会罢休的。” 玉灵儿撇了撇嘴道:“他现在跟招供已经差不多了,再说了,他中毒昏迷,高青原都不知道他今天晚上能不能醒,你没事较什么劲啊。” 张文远侧头睁开一只眼睛,对玉灵儿笑道:“怎么着?你是在关心本王?” 玉灵儿白了他一眼说:“我是怕你死的太慢了。” 张文远哈哈一乐道:“口是心非,你放心吧,有灵气帮忙,熬夜又算什么,想当年本王为了躲避仇家,三天三夜不睡也没事。” “滚蛋,灵气不是万能的,别事事都依赖灵气,当心以后没有灵气滋补了,你的身体就会极速的衰老。” 张文远一愣,“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玉灵儿很严肃地看着他,问:“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像。”张文远点点头,玉灵儿的表情变得严肃,一是事情非常的严重,再就是她在忍着不让自己笑。 果然,玉灵儿笑容一展,说道:“真聪明,以后再骗你就得想点别的招数了。” “切,就你那样也想骗得了本王?”张文远不屑的笑了笑。 突然,一阵轻轻地敲门响起。 “谁啊?” 张文远出声询问。 玉灵儿出去晃了一下,脸色不好的回来了,“你的那个小情人。” “哟,那么酸啊。” 张文远得意地笑了笑。 这时,明芝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是我,听说王爷今夜没有回府,我就过来看看,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王爷休息。” “没关系,明芝姑娘请进吧。” 张文远坐直身体,随手从桌上抄起一本书,装着一副深读的样子。 “王爷原来正在读书啊,明芝打扰了。” 明芝走进房间,一见张文远正在读书,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笑意。 很不巧,这丝笑容被玉灵儿看到了,立刻高叫道:“张文远,她在嘲笑你装模作样呢,这个女人太阴险了。” 张文远差点没被呛着,他这才发现玉灵儿原来也有小孩子的一面,虽然被识破了,张文远也不脸红,说道:“长夜漫漫,随便打发一下时间,明芝姑娘怎么还没有睡啊?” 明芝微笑道:“不瞒王爷,小女子比较认床,一般换了新床,总要适应一段时间。” 张文远点了点头说:“这真是不好意,只能委屈姑娘了,等了结此案,本王一定好好谢谢姑娘。” 明芝抿嘴一笑道:“没什么,反正小女子初到京都,在哪里都睡不好,倒是王爷坐在公房里,当心着了凉。” 张文远拍拍胸脯说:“本王身体健壮,不碍事的。” 明芝点点头说:“还是小心些好。” 张文远看着明芝,灯光下她的身形有些朦胧,却别有一番风味,想起这个女人会快就会变成自己的床上娇物,心中不禁一荡。 “明芝姑娘是哪里的人?” “小女子祖籍温岭,后来随祖父迁到了定远。” “一直没有询问,姑娘便是姓明吗?” 明芝摇摇头道:“小女子姓霍,明芝只是小名。” “姓霍,定远。”张文远忽然一愣,总觉得这个霍家很熟悉,却又想不到起来是什么。 明芝心中一紧,问:“王爷听说过?” 张文远摇摇头,“想不起来,好似在哪里听过。” 明芝微微一笑道:“定远姓霍的人家很多,想是王爷听别人说起过某一家。” 张文远点头道:“应该是这样,明芝姑娘家中还有何人?若我们成亲,本王也好去拜访一下。” 明芝神情一暗,“除了文颖姐姐之外,明芝再无亲人,以后全靠王爷庇护。” “这是自然,你既是本王的人,本王自会保你无忧,文颖掌柜也是姓霍吗?” “不是,颖姐姐本就姓文,先祖一直在我霍家为仆,那一场大难之中,文家满门为我霍家而死,只有颖姐姐护我逃生。” 明芝提起往事,眼中不禁闪现泪花。 张文远再次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大难?居然会灭掉你们霍家满门。” 明芝淡淡地道:“还请王爷遵守约定,不到时机,恕明芝不能回答,夜深了,明芝回去歇息了。” “本王送明芝姑娘。”张文远陪着明芝走到门口。 明芝说道:“王爷留步吧。” “好,姑娘慢走。” 张文远看着明芝远去,关上门。 玉灵儿说道:“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了,处处对你隐瞒,这样的女人你也敢让她睡在你身边?” 张文远若有所思,不理会玉灵儿,“定远,霍家,我肯定之前一定听说过这个霍家,只是忘了在哪里听的了。” 玉灵儿冷哼道:“明天你派人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如果他们家真的出过什么大事,定远人一定会知道些什么。” “嗯,好主意,我发现玉姐姐现在都可以当军师了。” 张文远点着头,一脸赞赏的看着玉灵儿。 玉灵儿得意道:“那当然了,我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鬼灵,上通天地,下晓阴阳,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你以后要对我恭敬些。” “是是是,军师大人。”张文远拱手行了一礼,忽然对着玉灵儿的脑袋左看看右瞧瞧。 玉灵儿不解地问:“你在看什么?不要耍流氓啊。” 张文远忽然叹了口气说:“这头长得太美了,完全不像我今天射死的那个大黄。” “大黄?”玉灵儿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想起了今天被张文远用毒针射死的那条可怜的大黄狗。 “混蛋,你说我是狗头军师,行,以后你有事情自己做去,我不管了。” 玉灵儿气呼呼的就要回到玉灵空间去。 张文远连忙笑道:“玉姐姐不要生气,我开个玩笑而已,真要少了你玉大小姐,我还不得被齐佑昆他们给活吞了啊。” 玉灵儿冷哼道:“吞了你最好。” 张文远笑道:“我要是被他们给吞了,那是我罪有应得,可是玉姐姐还在我的识海里,怎么能被哪些狗东西们给玷污了,所以玉姐姐你得帮我啊。” “哼,张文远,你就算准了老娘心肠软,我告诉你,等我有了身体,我一定要弄死你,然后再救活你,让你死去活来。” 玉灵儿气得银牙紧咬,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张牙舞爪的恐吓张文远。 张文远点头道:“是是是,玉姐姐可以让我欲仙欲死。” “呸……”玉灵儿还想再骂张文远。 这时,外面又响起敲门声,“殿下,何奎醒了。” “太好了,本王马上就来。” 张文远快步打开房门,走出公房。 “怎么样了?能说话吗?”张文远冲进密室,直接就问高青原。 高青原说道:“王爷放心,除了虚弱,已无大碍。” “那就好。”张文远走到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何奎问:“怎么样?鬼门关前走一了遭,想通了?” 何奎睁开眼睛,眼中闪出怨毒之色,恨声道:“既然他们不把我当人,那我也就不管他们了。” 张文远点点头道:“你早就该这样了,现在唯一能够救你的,只有把那帮家伙给打倒,说说吧,他们是怎么找上你的,又是怎么让你替汤玉龙顶罪的?” 一旁的捕快连忙备好笔墨,准备着录写口供。 何奎定了定神,终于要开口出张文远想要的东西。 第043章 进攻齐府 “太好了,万事俱备,该是我平王爷出击的时候啊。” 拿着何奎的口供,张文远兴奋的笑了起来,这份口供里有着确切的时间和地点,记述着齐佑震与汤玉娟夫妇如何收买何奎的每一句话,虽不能够成为决定性证据,却也足够张文远发威的了。 玉灵儿却摇了摇头道:“可惜里面没有齐佑昆的事情。” 张文远不以为然道:“等拿下了齐佑震和汤玉娟,不愁牵不出齐佑昆。” 玉灵儿并不赞同,“齐佑震与汤玉娟不会那么傻咬出自家人,而且就算是有了这份口供,他们也承认其中的事情,只怕以齐太师的实力,很有可能会大事化小,齐佑昆就没有出场的必要了。”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想要大事化小?那也得问问本王同不同意,这次我一定要给齐家一个好看。” 就在张文远发狠地时候,门外桂山走了进来,说道:“殿下,那个刺客也开口了。” 张文远又是一喜:“他说是谁的人了吗?” “他是明岗的外围人员,说是只要执行完今天的任务,他就可以直接成为明岗的正式人员。” 张文远一愣,“什么?一个破杀手组织还有临时工?妈的,本王还以为是汤齐二府的人呢,桂令史,你对江湖比较了解,你有没有什么方法找到明岗的人?” 桂山为难地道:“明岗的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找他们很困难。” 张文远面色一冷道:“本王也不瞒你,这次明岗的雇主就是齐太师府的齐佑昆,本王需要他们勾结的证据,你有什么方法可以帮本王弄到?” 桂山并不吃惊,这些事情对于他们都已经心知肚明了,如今张文远挑明,他沉思道:“明岗是一个非常严密的组织,想要抓到都已经很难了,若是再要得到他们的证据,就更是难上加难。” 张文远语气坚决地道:“本王一定要得到证据,再困难也要办。” 桂山说道:“如果王爷非要得到,下官倒是认识一个人,说不定他可以办到。” “什么人?”张文远眼睛一亮。 桂山说道:“他是一个神偷,当年连皇宫也进过,这几年已经很少出手了。” 张文远点点头道:“能从皇宫大内安然月兑身,本领必是不凡,好,你就让他去办,如若办成,本王必有重赏。” 桂山犹豫了一下说:“殿下,下官斗胆替那人求您一件事。” “说。” 桂山说道:“他这些年已经厌倦了江湖生活,想要金盆洗手,但是身上积压的案子太多,害怕官府不会放过他,所以这件事情如果办成了,希望殿下能够替他求一个刑部的免罪文书。” 张文远不解道:“桂令史,你这话本王怎么听得有些糊涂?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是一个嫉恶如仇之人,怎么今天却要为一个犯人月兑罪?” 桂山顿时单膝跪地,说道:“下官鲁莽了,只是我这朋友,他虽然有罪,却并不该罚。” “怎么讲?”张文远有些好奇。 桂山道:“他虽然有着神偷之名,却从来不为自己偷一分一毫,被他选中的对象都是那些贪官污吏、土豪恶绅,所得财物全部都分给穷苦之人,到现在他自己还过着贫苦的日子,所以下官才斗胆想要请殿下帮他一回。” 张文远奇道:“怎么听着跟怪盗一枝梅一样?桂令史,天下真有这么好心的人?” 桂山肯定地说:“下官所言,句句属实。” “好,你先让他帮本王办成这件事情,如果你方才所言属实,本王不介意帮一帮这个侠盗,如果不实,本王也会赠他一笔钱财。” 张文远对这样的怪人忽然来了兴趣,心中开始悄悄的打着小算盘。 桂山面色一喜道:“下官替他谢过殿下。” 张文远挥了挥手,忽然面色一正道:“桂山听令。” “下官在。”桂山立刻应声。 “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开城门了,等城门一开,便立刻进城抓捕齐佑震与汤玉娟夫妇,绝对不能让犯人逃走,这两个时辰里,你命令所有人都不许回家,以免走漏了消息。” “是。”桂山转身走出。 楚怀瑞正好进来,有些担忧地道:“殿下,去齐府抓人,是不是要上报一下尚书大人?” 张文远笑道:“区区一个一等校尉和一个妇人,还用不着上报尚书大人,等下回抓拿太师大人的时候,再上报也不迟。” “额、”听着张文远的笑话,楚怀瑞可不敢接话,那可是位极人臣的太师啊,上司王爷可以开他老人家的玩笑,但他却是万万不敢的。 天刚刚亮,京都四门同时打开,就在西门刚刚打开的时候,士兵却是吓了一跳,只见一群刑部捕快正骑在马上,等待着城门打开,一见城门开启,立刻提马扬鞭,冲进了城内。 “看来又有大动作了。” 通过这两天的事情,守城的士兵都已经知道,刑部出动,一准要出大事,昨天据说连汤大学士的府邸都被抄了,这回不知道又去抄谁家的府去了。 “开门,快开门。” 齐太师家的大门被刑部捕快拍得大响。 “谁啊?敲什么敲?不想活了?”里面传来一阵叫骂声,很快一个人头从里面探了出来,睡眼惺忪的样子,也不看来人是谁,就问道:“你们谁啊?” “冲。” 张文远一声令下,刑部捕快一拥而入,那个齐府的家丁一惊道:“喂,你们是哪里的衙役?活的不耐烦了?连太师府也敢……”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见一把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持刀的人虽然只到他的胸口,但阴冷的眼神却让他心中寒颤,不敢再说什么。 “刑部大爷办案,小子,你最好老实点。” 这刀手正是地堂高手冯阔,他将那家丁一下子推到一边。 张文远正好走来,问:“齐佑震和汤玉娟可在府里?” “我……”家丁正被刀子吓得不敢开口。 冯阔喝道:“哑巴了?我家殿下问你话呢。” “在、在……”家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 张文远一笑道:“放了他吧,咱们是来抓大鱼的。” 此时齐府的管家已经出来,看着大队进来的刑部捕快,责问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擅闯太师府?” 张文远笑道:“本王给他们的胆子,你有意见吗?” “小人见过平王。”管家一见到张文远,气势弱了几分,行了一礼道:“不知王爷清晨驾临,小的有失远迎,难道王爷是生气了?” 管家虽然说的客客气气,连这话里话外却是责问张文远在无理取闹。 张文远并不奇怪,宰相门人七品官,更何况太师是三公之首,比宰相还厉害了,这管家也算是有底气不将他这个平王放在眼里。 张文远微微一笑道:“本王今天的心情很好,而且本王是来办理公务的,你不够格迎接本王,来人,进去搜。” “是。”桂山领人就要进入。 “慢着。”管家一挥手,齐府的护院拦住去路,看那些护院气势汹汹的样子,这齐府的实力果然就是不一般,管家问道:“不知王爷有什么公务,居然要强闯当朝一品太师的府邸?可有皇上的旨意吗?” 张文远哈哈一笑道:“有意思,本王管理京都刑事,这太师府不属于京都的地方吗?本王进来抓个人还需求向皇上请旨,莫非这一府的人都是一品大员?又或者说,皇上赐你家什么免死金牌之类的东西了?” 第044章 佑昆抗法 “没有。” 齐府管家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平时嚣张惯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的质问过他,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齐太师位高权重,就连皇上也要礼让三分。 而且齐太师还是皇上的老丈人,论辈份这天底下就属他最大了,所以别说是有人敢强闯齐府了,就连在门口叫骂的人也不曾有过。 齐府管家想要发火,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眼前这人是堂堂的亲王,如果是齐家的主子们,还能仗着身份对他说几句重话,但自己只是个奴才,在别人面前叫嚣也就罢了,在他面前还真是先失几分底气。 张文远面色一冷,道:“既然没有,那你凭什么阻拦刑部京都清吏司的人执法?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你们都想要造反吗?” “我……”齐府管家想要辩解。 可是张文远不给他机会,叫道:“来人啊,把这个目无王法的老东西给我捆了,一会儿押回刑部,好好盘问他是何居心。” “是。”两名捕快上前就将齐府的管家按在地上。 “平王爷,你不要太过分了。”齐府管家痛叫一声,愤怒地看着张文远。 张文远笑道:“本王如何过分了?” “我可是齐府的管家,这满院子的主子都是你的长辈,你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齐府管家这会儿也不顾及什么身份了,冷笑地对着张文远道:“只怕一会儿主子来了,王爷还是得放了小人,还不如现在放开小人,免得一会儿丢了面子。” “我放你妈的头。”张文远抬起脚来,一脚就踹在了管家的脸上,顿时管家的口鼻流出鲜血,“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威胁本王?你说这整个齐府都是本王的长辈?笑话,本王的祖母是当今正宫皇后娘娘,陈府才是本王的长辈,这齐府本王高兴了就客气一点,不高兴了,在我眼里也就是个屁。” “你……”齐府管家没想到张文远会说出这么一通话来,这话虽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但是也有违伦常,他就不怕被皇上知道受责罚吗? 其实张文远当然怕被元封帝知道了,可是他并不相信元封帝会因为一个管家的话而来治自己的罪,也不认为齐太师会因为一个管家的话而去向皇上告状。 “混账东西,以后擦亮了你的狗眼,本王不是你能惹的。” 张文远不再理会管家,走到一众护院的面前,“你们也想进刑部大狱吗?” 张文远目光阴冷的扫视着众人,只把众人给吓得后退一步,他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平时管家一声令下,什么人他们都敢教训,可是如今连管家都被拿住了,他们又凭什么跟人家斗。 “搜。” 张文远冷哼一声,再度下令。 可是偏偏就有人跟他作对,就听齐佑昆的声音从内院传来,“平王爷来的好早啊,怎么也不提前让人通知一声,佑昆也好出门迎接。” 齐佑昆的脸上还是挂着虚伪的笑容。 张文远今天却没有必要再跟他一起演戏,就听张文远冷声道:“齐三,今天没你的事,一边待着去,等本王忙完了齐老二的事,再回头收拾你。” 齐佑昆一愣,“平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对佑昆很有怨气,是不是下面的人惹到王爷了?跟我说,我收拾他们。” “本王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跟明岗的那些勾结,两次三番惹本王生气,你离死越来越近了,行了,趁现在还没有死,多享受几天吧。” 张文远一脸不屑的推了推齐佑昆,一挥手,就要让人进去搜捕。 齐佑昆面色一冷,也不再挂着虚假的笑容,“平王说什么,佑昆真的不知道,今天平王这么大的架势,似乎是来者不善啊。” “我来抓齐佑震和汤玉娟,何奎开口了,你派去的人没能杀得了他,你懂得?” 张文远得意的笑了笑。 齐佑昆的瞳孔缩了一缩,“平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诬陷佑昆,佑昆是不是可以到刑部上告王爷?” “随便,你最好让齐太师告到皇上那里,你们齐家不是一直仗着圣恩隆宠吗?也许皇上这回还是会保着你,不过,前提是本王没有把证据交给皇上。” “平王有什么证据?” “本王的证据,你不用知道,该出现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张文远转头对着身旁的捕快说:“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进去把人抓出来,误了本王吃早饭的时间,我就把你们都给吃了。” “让开。” 捕快们一拥而入。 这时齐佑昆忽然大喝一声道:“所有人,亮兵器。” 护院得到命令,立刻从身上拔出兵器,又一次将刑部捕快拦在外面。 张文远寒声道:“齐佑昆,你找死。” “张文远,你口口声声说要捉我二哥二嫂,你有什么证据要捉拿他们?” 齐佑昆退回前堂的台阶,面色阴沉的看着张文远。 张文远道:“本王有何奎的证词,自然要捉齐佑震回去协助调查。” “一个市井混混的证词怎么能够相信,他为了保命,乱咬一通,你平王爷也会相信?那真是太好笑了。” 齐佑昆是打定主意不让张文远把齐佑震二人带走,如果是别人负责这个案子,齐佑震过去就是协助调查,但是张文远出手,那就极有可能是刑讯逼供,他太了解张文远的手段了,张文远恨不得灭了齐家满门,得了这个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张文远忽然笑道:“证词是不是真,自然要经过调查才能知道,你现在不让本王带走人,是不是做贼心虚?” 齐佑昆冷哼道:“如果你想抓人,那可以,我二哥是京都守备师的一等校尉,你想要抓人,必须要得到左都督府的首肯。” “都督府只负责参将以上的审查任职,一个一等校尉也配让左都督府出面首肯,你真是太抬举齐佑震了吧?” 张文远还是笑着,他忽然低声说道:“齐佑昆,你这样的聚众拒捕,且持械对峙,本王完全有理由将你击毙当场,要不要你试一试?” 齐佑昆心中一惊,这才想起来自己太鲁莽了,张文远现在代表的是刑部,自己如果公然对抗刑部,张文远绝对可以击杀自己,要知道张文远一直想要弄死他,自己这不是在给他送机会吗? 可是事情已经做了,齐佑昆开始思索如何能够最好的收场。 这时,前堂传出一阵脚步声,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都在干什么呢?想造反吗?” “爷爷。”齐佑昆心中大喜,是他的爷爷太师齐惟盛出来了。 张文远也是心中一紧,虽然他已经准备好要和齐惟盛当面对抗,但是真的见到这个本朝第一权臣,他的心里顿感压力。 “混账东西,你在做什么?”齐惟盛走过来,护院们连忙让出道路,他走到齐佑昆的面前后,沉着脸喝斥:“谁给你的权力和刑部官员对抗?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滚回去,闭门三天,好好反省你做的事情。” “是。”齐佑昆知道爷爷这是在回护自己,为了让张文远无话可说,所以他一点也不害怕,低头应了一声后就说道:“爷爷,平王爷要来捉拿二哥,理由甚是可笑,孙儿一时气愤,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您老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你少让我费点心我就不生气了。”齐惟盛虽然仍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但眼中的宠溺之情,却是谁都看得出来。 第049章 改变计划 朱二的心里也是恨不得杀了齐佑震,他一个带把儿的男人,怎么就能说出这么恶心的人话呢? 可是为了上峰的命令,他还是要忍。 “你有什么好的?大爷我只喜欢女人。”朱二恨恨地坐在了一旁的板凳上。 齐佑震‘媚’笑一声道:“朱哥哥要是喜欢女人,奴家也是可以妆上女装的,到时候朱哥哥一定会大吃一惊。” “你……”朱二指着齐佑震,简直就是无语了。 老大深吸几口气,压下咆哮的肠胃,笑道:“看看,二公子多么体贴啊,我就替朱二答应了。” “老大,我……”朱二很想拒绝,很想离开这个可恶的地方,但是看到老大眼中闪过的一道寒光,他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齐佑震开心地道:“太好了,朱哥哥英勇不凡,奴家一见到他就被他的英姿给迷住了,这里又潮又暗,不如咱们找个干净的地方说话吧?正好奴家有一处外宅,就在城外不远,以后给各位哥哥做落脚的地方如何?” “好啊,太好了,只是现在这满大街都是捕快,咱们走不了啊。” 老大也是很高兴,可是说到最后,一副沮丧的语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齐佑震笑道:“那些捕快不过是搜寻奴家的,只要奴家替诸位哥哥作证,说我们不过是开了个玩笑,他们也不会把几位哥哥怎么着的。” “嗯,是这个道理。”老大连连点头,对着朱二道:“朱二,二公子可是好人啊,以后你要好好的对人家,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知道了。”朱二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齐佑震却是娇羞一笑道:“等朱哥哥知道了奴家的好处,自然就会懂得怜惜奴家了。” “齐佑震在演戏。” 明芝又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悟地说道:“我就说一个堂堂贵公子怎么可能这么下贱呢。” “不,这确实就是他的另一面,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姿态,绝对不是装的。”张文远却是摇了摇手说:“他不过是在利用这个本性来麻痹朱二他们。” “哦,原来如此。”明芝也是不笨,她只是从来不知道,男人也可以有如此阴柔的一面,当接受了这个现实之后,她就开始发动智慧,思索道:“齐佑震的这招确实很高明,牺牲自己的**,又开出那么大的诱惑,如果是一般的绑匪,肯定就会乐呵呵的同意了,然后做着傍上金‘美人’的美梦,可是等出了这么个小院,他们的死期就到了。” 张文远得意一笑道:“所以啊,朱二他们也应该乐呵呵的答应下来。” 明芝撇了撇小嘴道:“原来王爷让阿贵去办的就是这件事情啊,让他们假装被齐佑震所诱惑,然后一点点套取齐佑震口中的情报,这根本就是相互算计,佩服佩服。” “雕虫小计而已,不过齐佑震的情报却不一定会吐口。” “那王爷为什么不按原计划进行呢?”明芝不明白。 张文远得意一笑道:“因为本王又想到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明芝不解,玉灵儿也很是好奇,明明已经安排好了的计划,张文远却突然又加了一个看似没用的戏码,他的心里又算计什么? 此时,地窖里,老大命令着朱二给齐佑震包扎好伤口,齐佑震一直含情脉脉的看着朱二,时不时的还伸手模模他的胳膊、胸膛,每一下都把朱二模得浑身寒颤。 老大忽然问道:“二公子,我就挺好奇的,你今天出行怎么没有骑马啊?要是骑上马,我们可就遇不上你这样的好人了。” 齐佑震叹了口声道:“奴家这哪是出行啊,你们没看出来奴家是被刑部的人给押着走的吗?” “咦?刑部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居然敢抓你齐二公子。”老大大声的惊呼,表示难以相信。 齐佑震恨恨地道:“偏就有人不知道死活,也多亏各位哥哥把奴家给救了出来,不然的话,落到张文远那个混蛋的手里,奴家的这条小命可就要危险了。” 说到后来,齐佑震轻擦眼角,一副哀怜的娇弱样子。 老大‘好奇’地问:“那他是为了什么事情才敢拿你齐二公子?” “这位大哥可听说了京都前几日发生的血案?” “就是刘家的那个分尸案?”老大来了兴致,跑到齐佑震的面前,听他细说。 齐佑震点头道:“就是那个案子,凶手明明已经捉到,可是他胡说八道,非说奴家的内弟才是凶手,而且还说我和内人也了解内情,所以那个平王张文远就要把我们夫妻给锁到刑部要严加拷问,连我爷爷齐太师也只得屈服在他的yin威之下。” “平王爷有这么厉害?竟然连齐太师也不怕。” 老大还是表示不信。 齐佑震肯定地点头道:“就是如此。” “那你们跟这个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老大此话一出,地窖里,地窖外的人都不禁心中一紧,终于问到正题了。 明芝小心翼翼地把耳朵放在传声筒上,以防漏过任何一个字。 “没有,奴家怎么可能会与此案有关。”齐佑震失口否认。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好小子,口风果然很紧啊。” 玉灵儿道:“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会承认,喂,你准备怎么玩他?。” “保密。”张文远奸笑着用口型回答应玉灵儿,只把玉灵儿气得对他亮了亮那副洁白的牙齿。 张文远却不看她,又叫来一个手下,小声说:“你去下面告诉阿贵……” “是。” 那人走向地窖,这回明芝索性就不问了,反正就算是她问了张文远也不会说,干脆她就静静地看,看看这位平王爷,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阿贵听到了那人的传话,点点头,就说道:“老大,咱们能不能跟二公子商量件事儿?” 老大问道:“什么事儿?我可告诉你啊,别太过分了,二公子是个好人,咱们却不能得寸进尺。” 阿贵笑道:“是,我知道,我就想跟二公子借样东西,反正他现在也用不着了。” “这位哥哥想借什么?你尽管开口。”齐佑震对着阿贵抛了个媚眼。 阿贵只能装作没有看见,说道:“二公子现在有我们朱老二这么强壮的男人陪着,想必也用不着二夫人了,嘿嘿,咱们兄弟这都好长时间没有开荤了,不如把二夫人借来用一用?” “什么?你个下贱的东西,你在说什么?”汤玉娟顿时大惊,对着阿贵就叫嚷起来。 齐佑震也是一愣。 老大倒是大声的喝斥道:“你说什么呢?朋友妻不可欺,二公子跟朱二那是什么关系?你也好意思说这话。” 阿贵不服道:“二公子千娇百媚的,以后只要服侍好朱二就可以了,哪里还用得上女人啊,他不用就这么浪费着,还不如给兄弟们呢,朱二,你说句话,二公子是你的人,这事你说了算。” “对,二哥,你现在又得美人又得钱,咱们兄弟跟着你喝点汤总可以吧?” 刚下来的那人也开口询问朱二。 朱二顿时为难道:“这个,我……” 老大这时却也是点点头道:“是这个理儿,朱二,这事还真得商量一下,兄弟们都是一场出生入死的,说是好处大家分,现在要是为了一个女人闹不愉快,还不如什么也没有呢。”说着,他看了一眼齐佑震,眼中射出的寒光把齐佑震吓得一颤。 不等朱二开口,齐佑震就说道:“没问题,奴家的心里只有朱哥哥,女人对奴家来说不过是件衣服,大家想穿就穿吧。” 第050章 夫妻相弃 “齐佑震,你在说什么?” 汤玉娟怎么也想不到,齐佑震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怒道:“齐佑震,你还是个男人吗?” 齐佑震‘娇笑’一声道:“奴家是个女人,当然不是男人了,朱哥哥你说是吗?” “哈哈,好,很好,齐佑震,我汤玉娟今天算是彻底的看清你了。” 汤玉娟大声的狂笑,她的心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失望还是解月兑? 齐佑震却是冷哼一声道:“汤玉娟,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的秘密,而且你也不用装什么贞节烈女,你与齐佑昆鬼混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贞洁过。” “什么?你知道我和三公子的事情?” “你以为呢?你有什么可以瞒得过我。” “好,既然你能都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用再藏着掖着。”汤玉娟忽然也不生气了,笑道:“刚才那位大哥说的对,你自己不做男人,那就不要浪费本小姐的青春,所以你也别怪我会背着你偷人。” 齐佑震点头道:“我不怪你,今天你可以随便的玩。” “嘿,好玩,老大,咱们今天这是绑了两个活宝啊。” 阿贵不禁怪笑起来。 老大也点头道:“是宝贝,你们现在知道老大的英明了吧。” 众黑衣人点点头,他们都知道,老大嘴里的“老大”并不是说的他自己,而是上面的那位新主子,真是太厉害了,一个计划就能引出这么一对奇夫妻。 齐佑震也是无奈,他就算是喜欢做女人,却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玩,可是适才那黑衣老大眼中的寒光让他不得不做出决定,他很怕好不容易打造的局面,会因为一个贱女人给破坏掉。 汤玉娟笑了笑道:“各位大哥,你们觉得我美吗?” “还行吧。”黑衣人们想了想就点点头,虽然汤玉娟不是什么上等姿色,可是也算是中人之姿。 汤玉娟点点头道:“那么我和齐佑震比,你们愿意玩哪一个呢?” 众人一致指向了汤玉娟,就连朱二也不例外,废话,他们都是正常的男人,从来都只对真正的女人感兴趣。 “朱哥哥。”齐佑震顿时不依的轻打了一下朱二。 阿贵yin笑一声道:“看来二夫人是同意了,那咱们就去上面玩一玩?” 汤玉娟笑道:“不要那么急嘛,只要众位哥哥答应我一件事情,你们想怎么玩都行。” “什么事情?”阿贵愣了一下。 汤玉娟忽然面色阴寒的看了齐佑震一眼,说道:“我想请各位哥哥替我杀了齐佑震。” “什么?”众人一惊。 齐佑震怒道:“汤玉娟,你找死。” 汤玉娟冷笑道:“如果你不死,我才会真的死,我们的秘密已经挑明,你绝对不会再让我活下去,既如此,那我也就只有先下手为强。” “你好狠毒啊,可是你白打的好算盘,各位哥哥是不会答应的,对不对啊朱哥哥?”齐佑震撒娇地推了推朱二。 朱二心中很想说,我答应,我早就想杀了你只死兔子了。 可是没有接到上峰的命令,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将目光投向老大,而老大的目光则是看向了阿贵。 这时,地窖里忽然又走进一个黑衣人,齐佑震心中暗急,看来这些人并不只有这些,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身为京都守备师的校尉,自问对京都的明暗势力都很了解,可就是猜不到这些人与哪个部分有关。 那个新来的黑衣人站在阿贵的身后,好似在静静地站着,但只要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正趴在阿贵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阿贵立刻就问汤玉娟道:“二夫人,你也是看出来了,我们兄弟只为劫财,二公子不仅答应给钱,连人都给了我们,这诚意简直是太大了,我们怎么可能会杀掉这只会下金蛋的鸡,而且还是齐府的金鸡,要是惹怒了齐府,天下可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对对对,就是这样,这位大哥真是明白人,千万不要听这个疯女人的话,像奴家这样听话的女人,杀掉多可惜啊。”齐佑震心中大喜,脸上也挂着妩媚的笑容。 汤玉娟急道:“你们真的相信他会乖乖的给你们钱吗?我告诉你们,他不会的,他这样的人连廉耻都不要了,又怎么会守信用呢,只要他出了这里,你们的死期就不远了,请相信我,我们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要你们肯帮我,到时候我作为他的小妾,也是可以分到一些家产的,而且我父亲是翰林院大学士,家中也比较殷实,你们说我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要那么多的钱有什么用呢?最后我这身体还有钱,不就全是各位的吗?我可是真正的女人,比那个不男不女的妖人,岂不要强上百倍?” “贱人,你……”齐佑震大惊,汤玉娟的这席话,真的比他的话更有诱惑力,他害怕黑衣人们会被说动。 “你先闭嘴。”阿贵喝住齐佑震,转头对老大说道:“二夫人说的似乎很有道理,老大,你觉得呢?” 老大疑惑地看了阿贵一眼,又看了看他身边那个新下来的黑衣人,知道阿贵一定又是得了什么新指示,只是他不跟自己说,自己该怎么回答呢?老大想了想道:“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 “行,咱们就请二夫人上去‘商量’。”阿贵说着说着,不禁就yin笑两声。 老大心领神会,点头道:“好,那就上去商量,大家都去。” “老大,我也要去。”朱二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一个逃跑的机会。 “你也上去?二公子怎么办?” 老大这话虽然是问朱二,但眼光却是瞟向了阿贵,阿贵果然说道:“正好让二公子自己好好的休息一下,等咱们商量好了再来接二公子。” “行,走吧。”老大点点头。 两个黑衣人架起汤玉娟,就爬上了地面。 “各位哥哥,不要丢下奴家啊,奴家可是会害怕的。”齐佑震真的很害怕,他很怕那些人再下来的时候,就会是他的死期,他叫道:“各位哥哥千万不要相信那个贱人的话啊,她是在害各位的,奴家在外宅藏有一些银子,各位哥哥可以先去取来使用,这样也就知道奴家的诚意了。” 阿贵笑道:“好啊,二公子先把银子的地方告诉我。” 齐佑震快速的说道:“我在城外五柳村有一处大宅,在后院的桐树下埋了一坛的银子,有一万两,虽然不多,却也够哥哥们吃几回酒了。” “好好好,二公子真是太诚意了,你放心吧,我们只是上去商量一下,并不会把二公子怎么着的。” 阿贵听完之后,转身就走,老大也随他上去,此时地窖里只剩下齐佑震,黑衣人们将上面的盖子关上,地窖里顿时变得更加黑暗,寂静的气氛,几乎让齐佑震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现在恨不得要将汤玉娟给碎尸万段,如果不是那个贱女人,他早就能骗得这伙黑衣人带他回去了。 汤玉娟被人领到西屋里,黑衣人们把守住门口,却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直接就扑到她的身上。 “各位大哥想要怎么和我商量呢?” 汤玉娟对着黑衣人们抛了个媚眼。 一个黑衣人摘掉自己的面巾笑道:“本王想要和二夫人做个交易。” “平王爷?”汤玉娟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黑衣人里居然会有张文远,恍然大悟道:“原来这都是平王爷的计谋啊,平王好手段。” 第051章 幽影踪际 “二夫人过奖了。” 张文远淡淡地笑了笑,挥手将其他黑衣人赶出房间,只留阿贵一人在旁。 “二夫人今天真的让本王刮目相看啊。” 汤玉娟苦笑一声道:“奴家也是被逼得。” 张文远点点头道:“齐家人心狠手辣,这件事情别说是齐佑震了,只怕是齐佑昆也不会放过你。” “三公子?这……”汤玉娟心中一愣。 张文远道:“怎么?你觉得齐佑昆是真心待你?好吧,本王不知道你们之间的纠葛,但是以本王对齐佑昆的了解,他是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去冒险的,而且一旦被传出了与嫂子通奸,齐家也将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你觉得他会不会保你?” “不会。”汤玉娟痛苦的摇摇头,她很清楚齐佑昆薄情的一面,她不禁心中悲哀,自己所遇到的男人都是什么人啊。 张文远笑道:“所以,二夫人若是想要活命,不妨与本王做一场交易。” 汤玉娟心中一动,问道:“什么交易?” “本王要把汤玉龙、齐佑震和齐佑昆全都送上法场,只要你能帮本王指证他们,本王可以保你平安。” 张文远语中透着寒气,汤玉娟顿时大惊,“不行,我不干。” “你为什么不干?难道你不要命了?” 汤玉娟连连摇头道:“如果我把齐家的两个公子都送上了法场,齐家一定会杀了我的,而且这里面还有我的亲弟弟,我绝对不会害了他的。”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何奎就不是你的亲哥哥吗?为了自己同父的亲弟弟,你就舍得让同母的亲哥哥替罪而死?至于齐家你完全可以放心,有本王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着。” 汤玉娟还是摇头道:“我不会同意的。” “本王给你时间考虑,你不需要这么急着就拒绝本王。”张文远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房间,阿贵反身将房门锁上。 明芝站在外面,“王爷,下一步该怎么做?” 现在已经和原定的计划出现了极大的偏差,明芝完全不明白自家的这个王爷在打着什么主意。 张文远笑道:“什么也不需要做,一会儿给他们两个送点吃的,朱二,你要时不时的去安慰一下正在下面担惊受怕的‘齐二小姐’,至于这个汤玉娟,她会想通的。” “王爷,可不可以换个人啊?” 朱二此时已经摘掉面巾,二十多岁的年轻面庞显露出来,脸上棱角分明,倒也有几分虎气,只是一想到齐佑震,他的脸色就变得很是苦涩。 张文远哈哈一笑道:“你把他想成是一个女人就行了,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接替你了,本王还要回提刑司,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记住,千万不能暴露,知道吗?” “是,王爷。”明芝众人连忙领命。 张文远月兑去黑衣,走出小院,在小巷的门口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才向提刑司的后门走去。 “明芝小姐,平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的那个老大,一脸担忧的样子,显示出心中对张文远的不信任。 明芝目光一冷,说道:“平王以后就是你们的主子,他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不需要问为什么,知道吗?” “是,小人明白了。”老大与其他黑衣人连忙领命,对于明芝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 张文远回到京都提刑司的大堂,楚怀瑞正坐在那里看书。 “楚令史好兴致啊,看的什么书?” 张文远走近楚怀瑞,笑着看向他手中的书。 “呵呵,一本古人的杂记,闲来看看,殿下可不要怪罪下官玩忽职守啊。” 楚怀瑞微笑着将书递给张文远。 张文远接过书来,笑道:“当然要追究你的玩忽职守,这本书本王没收了。” “哎哟,我的殿下,这书可是很稀少的,要不您先让下官手抄一本?” 楚怀瑞立刻就舍不得了,眼巴巴地看着张文远手里的书。 张文远一愣道:“看来这书很不一般啊,居然能让楚令史如此珍视,那本王就不好夺人所爱了。” 楚怀瑞这才松了口气说:“殿下莫怪下官小气,实在是这书写得奇妙,下官很喜欢啊。” “你这么一说,本王倒要翻阅一下。” “殿下请。”只要不是拿走,楚怀瑞还是很大方的,他问道:“殿下可是休息好了?” 方才张文远以身体不适为借口,要去后衙休息,其实就是去小院里看齐佑震二人。 此刻听到楚怀瑞关心,笑道:“没什么事情,就是昨夜没有睡好,有些乏了,他们有消息传回来吗?” 楚怀瑞道:“先前四队人马刚传了消息,只是没有进展。” 张文远冷哼道:“没事,不急,慢慢搜,京都虽然不小,但也藏不住几只耗子。” “是,殿下放心,不过半天就一定会有结果的。” 张文远点点头,坐在椅子上就要看书。 这时,一个小校从外面快速走了进来,说道:“禀报王爷,我京都守备师发现三个可疑之人,刚上前盘问,就遭到他们的反抗,如今那三人已向西城逃窜。” “只有三个人?” 张文远顿时站了起来,问小校说:“都是什么人?男的女的?” 小校道:“两男一女,身上带有长剑,身手很好。” “好,看来有老鼠出洞了,命令各部抽调人马向西城围拢,大部队继续搜,防止其他老鼠趁机跑掉。” “是。”小校转身就走。 张文远一听有女的,立刻就想到了幽影,怕也只有幽影那样的身手,才能在军队的围攻下逃走。 “楚令史,这里由你来坐镇,本王带一队人马去西城看看。” 楚怀瑞担心地道:“殿人,还是下官去吧,明岗的人身手不凡,我怕……” 张文远笑道:“楚令史放心,本王虽然身手不怎么样,但保命还是可以的,好了,本王这就去也。” 张文远挥手招来外面待命的捕快,骑上马就向西城奔去。 正如张文远所料,逃往西城的三人中的女人就是幽影,她领着两个手下,一路在小巷中潜行,躲避着官兵的追捕。 “影使,我们这样逃下去不是办法啊,官兵不知道发什么疯,全城都在搜捕我们。” 一个高个男子手臂已经受了伤,他为了不让血滴引来官兵,月兑下外衣缠在手臂上。 幽影没好气地道:“我当然知道这样逃不是办法了,如果不是带着你们这两个累赘,再多的人也别想拦住我。” “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了影使,不如影使自己先走吧,我们兄弟为影使断后。” 另一个矮个的男子一脸羞愧的样子。 幽影骂道:“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本姑女乃女乃是丢下部下自己逃生的人吗?少废话,往前走,我看前面有一处大宅院,咱们先进去躲一下。” “是。”两个男子不再说话,随着幽影来到一个大宅子的围墙外。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看看。”幽影纵身一跃,就跳进了院子。 落脚的地方,看样子正是院中的后花园,虽然是冬季,却也有几株植物带着绿叶,一看就知道是大富人家的宅院,幽影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人,连家丁护院也没有发现。 幽影连忙将两个男子接了进来,就要向花园边上的一个小屋走去。 这时,忽然听到远处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小考拉,你在哪里啊?不要藏了,快点出来吃饭啊,今天可是有很好吃的雪花饼啊。” 幽影三人一惊,更加快速度向小屋走去,可是刚一打开门,就见一个小女孩正躲在屋里。 第052章 考拉被绑 “不许说话,不然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听到没有?” 幽影拿着长剑,对着小女孩的脸上晃了晃,小女孩顿时眼中现出了惊恐之色,呼吸也开始有些有急促。 幽影看着不禁心中一软,说道:“你也不用害怕,只要你不把人叫来,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幽影手中的长剑,全身慢慢缩成一团。 这时外面的那个女人已经走到小屋附近,口中依然叫道:“小考拉,出来吧,外面很冷的,小心受了风寒。” 幽影看着惊恐的小女孩柔声问道:“你叫小考拉?这是什么名字啊,你爹娘怎么会给你起这么个怪名字。” 小女孩还是没有反应,只是把头也埋进了双腿之间,全身不住的发抖,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恐惧。 这个小女孩正是小考拉,刘家血案的遗孤,外面寻找她的那个女人,就是张文远的通房大丫头香杏,而这处宅子,也就是张文远的平王府。 幽影不知道自己躲来躲去就是躲在了大仇人的家里,而张文远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在外面挖地三尺,小老鼠们却已经躲进了他的家里。 “喂,你要不要怕成这个样子?我真不会伤害你的。”幽影看着小考拉恐惧的样子,心中一阵发毛,她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但好歹也是个女人,见到这么一个小丫头被自己吓成这样,她也不禁有些内疚。 小考拉还是不肯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身体继续在那里发抖。 香杏已经找到了小屋门口,说道:“小考拉,你在里面吗?姐姐要进来了啊。”说着香杏就要开门。 幽影与两个男子握紧了兵器,静静地看着房门。 房门慢慢地被香杏推开,矮个的男子已经跨步要从门后闪出,香杏毫无察觉。 小考拉忽然大叫一声:“有坏人,姐姐快跑。” 香杏已经找开了门,听到小考拉的声音,心中一惊,再一看屋里,果然就有两个男人向她冲来,她顿时尖叫一声,反身就向外跑去。 “来人啊,有刺客。” 跑着跑着,香杏脚下一滑就摔倒在地,正好一把长剑从她的头顶削过,几缕头发被削落,如果不是她摔了这一跤,掉的就是她的脑袋,只把她吓得更是连声大叫。 “啊,杀人啦,快来人啊。” 护院们闻讯赶来,两个男人还要再杀香杏,幽影却已经抱着小考拉走了出来,说道:“回来吧,谁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就杀了这个小丫头。” 香杏跑到护院们的身边,陈虎站在最前面,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快把小考拉放下来,如果你们自己离开,我可以不追究,不然的话,你会知道你们闯了多大的祸。” 幽影哈哈一笑,她才不怕陈虎的恐吓,说道:“我们是谁你不要管,我倒是很好奇这里是什么地方?谁家大人这么没有文化,给孩子起了一个怪怪的名字?” “那你可要听仔细了,这里是平王爷的府邸,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的放下武器投降。” 陈虎提到自家王爷,那是一脸的自豪,他这些看可是见证着自家王爷的成长,这些鼠辈敢来平王府捣乱,简直是不知死活。 幽影顿时一愣,问道:“平王?就是在刑部任主事的那个平王张文远?” 陈虎得意道:“哼,知道怕了吧,整个天下也只有一个平王爷。” 幽影立刻哈哈大笑道:“原来这里就是张文远的府邸啊,真是太巧了,那这个小丫头是他的什么人?女儿?” 陈虎一愣,怎么听这个语气,这女人一点也不像是害怕的样子?但还是回答幽影的问话:“我家王爷尚未婚配,这是我家王爷收养的义女。” 虽然张文远没有正式说要收小考拉为义女,但是看他宠爱小考拉的样子,整个平王府都已经把小考拉当成是小郡主一样看待。 “义女?那也就是女儿了,正好我带走玩两天。”幽影得意地看着小考拉,一想到她是张文远的女儿,心中不禁大乐,那个混蛋用毒算计她,她就要把他的女儿绑走,好好的折腾他一番。 “不行,快点放下小考拉。”陈虎一挥手,护院们立刻就要围上幽影三人。 幽影冷哼一声道:“本姑女乃女乃办事,没有不行的,你们这点本事,还是不要上来找死的。” 香杏这时说道:“请你放了小考拉吧,她刚刚失去父母,如果再离开王爷,她的内心一定会出大问题的。” “她的父母怎么了?”幽影想到小考拉之前恐惧的样子,很好奇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 香杏说道:“刘家的事情你听说出吧?小考拉就是刘家的遗孤。” 幽影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这孩子太可怜了,张文远肯收养她,倒也是做了件人事。” 香杏立刻说道:“我家王爷对小考拉可好了,小考拉也很依赖他,如果你带走了小考拉,她会被吓坏的,所以请你高抬贵手。” 幽影哈哈一笑道:“她怕着怕着就不会怕了,张文远这么关心她,如果他不来求我,我是不会把孩子还给他的。” 陈虎叫道:“不用跟她废那么多的话,小的们,上。” 护院们一拥而上,幽影冷笑一声,两个男子挥动长剑,顿时就有两名护院倒地。 “你们是拦不住我们的,不要白白送死了,还是早点去给你家王爷送信去吧,对了,现在满城都是官兵,不会就是出自那个混蛋之手吧?”幽影这才联想到张文远,结果一想,果然也只有他会下这么大的手笔来对付明岗,其矛头分明就是指向她幽影。 想通这一点后,幽影更是冷声道:“快点去让那个混蛋收兵,告诉他,如果他不收兵,我就把他的女儿变成我的小奴隶,天天的折磨她。” 说完,幽影就抱着小考拉向外走去,两个男子在身后护卫,陈虎想要去阻拦,但是看到两个男子的身手,他就不敢再轻举妄动,而且还有小考拉在他们手里,他更是不敢再激怒他们。 小考拉被幽影搂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但是身上的颤抖,让幽影心中一叹,她不禁在想,要不要把这可怜的孩子给走呢?可是一想到张文远那混蛋的笑脸,她就狠狠心,只有这样才能让张文远停止对明岗的打击,也只有这样才能教训那个可恶的张文远。 香杏看着小考拉被带走,脸上顿时淌满了泪水,刚才要不是小考拉出声示警,她就死在了男子的剑下,现在看着小考拉害怕的样子,她很想冲上去救下小考拉,可惜她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那个本事。 幽影三人直接就从后门走了出去。 陈虎恨恨地道:“快去禀报王爷,妈的,我们等着被骂吧。” 香杏冷冷地看了陈虎一眼道:“只怕不只是被骂那么简单吧?陈总管,平王府的安危越来越让人担忧了。” “你……”陈虎被香杏一指责,心中顿时大怒,可是却又没有办法来反驳来她,确实是啊,这几天接连出事,平王爷已经对他很是不满,如今又让人大摇大摆的抱走了小考拉,他真的是离死不远了。 “该死,我一定会把小考拉给救回来的。” 陈虎一咬牙,居然从后门就追了出去。 “喂,陈总管,你这是要逃走吗?”香杏一惊,陈虎要是跑了,这府里的事情由谁来代管呢? 第057章 黑漆衣柜 “什么?”龙在行心中一惊,说道:“殿下,律法里好像没有这一条吧?您这是私刑。” 张文远笑道:“怎么算是私刑?律法中可是有服奴役的条例,而且主刑官可以指定你服役的地点,本王安排你进本王的府邸里服役,并不违规。” “这个……”龙在行皱眉紧锁,他对于大郑律法并不熟悉,不过好像确实听说过服奴役的律法。 张文远心中却是得意的笑着,其实他也不知道大郑律法里是怎么规定这一条的,他才懒得去翻阅那么厚的法典呢,只是他真的见过服奴役的犯人,他的府里曾经就有过两个被官卖来的奴仆,做满二年就自动赎身。 “龙班主,你若是不愿意,就只能让你的小徒儿自己来做这个奴役了,放心,本王府上条件很好,绝对不会委屈她的。” 张文远的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但在龙在行看来,却就像是个恶魔的微笑,他好像在算计着什么,真要是让龙若去了平王府,只怕就是送羊入虎口。 龙若这里却是已经大叫道:“师父,你不能答应他,他要是想处罚,那就冲我来。” 龙在行又是冷冷地瞪了龙若一眼,说道:“从现在起你给我闭上嘴,如果再敢说话,我就把你逐出龙家。” 龙若立刻不敢说话了。 可门口一直旁观的一个女子却冷冷地说道:“班主,叫人吧,这位王爷似乎是来找茬的。” 张文远早就在关注着那个女子,她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高挑,差不多要有一米七八的个子,眼睛很小,却透着一股凛然的寒光,尖削的下巴,更增添几分煞气,这样的女子简直就是一个酷字再加一个冷字。 此刻听她说话,也是让人觉得她只是在对一个路人说话,分毫不带感情。 龙在行犹豫了,他也看出了张文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再这样的忍让下去,只会让他得寸进尺,可是不忍能行吗? 张文远却是不着急,他相信龙在行会做出决定的,只要他不想拿整个龙家巷来为幽影陪葬,那么他就必须要乖乖答应他的要求。 这可是现成的高手啊,而且他的身后还有着一群的高手,平王府现在缺少高手坐镇,如果能将龙家班给招入麾下,他就什么也不用愁了。 至于这些人会不会服他的约束,而且他们身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现在倒并不怎么关心,说到秘密,他的秘密比他们还要大,他连这个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一帮唱戏的。 要让他们臣服,其实也很简单,背叛往往都是因为筹码不够,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忠诚就不成问题。 “班主,你怎么就害怕这个狗屁王爷了?”之前的那个男子现在已经气得满眼愤火,如果不是被龙在行给压制着,他早就冲上去要给张文远几脚了。 “狗屁王爷?”张文远面色一沉,说道:“龙班主,看来你又要多替一个人背负责任了啊。” 龙在行一咬牙道:“殿下,你这样说的话,只怕我龙家巷人人都要有罪。” 张文远笑道:“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龙在行哼道:“这分明就是殿下的欲加之罪。” “好,看样子龙班主是想要抗法了?”张文远眼睛一眯。 “不敢,草民只是为了自保。”龙在行已经决心不要再忍,真要是如了张文远的意,只怕以后龙家巷休想再安宁。 张文远眼神一冷,兔子逼急了就会咬人,这只一向凶恶的兔子,咬起人来,一定更是厉害,张文远心中开始盘算,现在四部的人马差不多都已经到达了西城,真要是打起来,龙家巷也不在话下,只是幽影还没有找到,就算是拿下了龙家巷,也会留下诟病,说不定还会让人说成是镇压良民。 投鼠忌器,张文远和龙在行心中各有顾虑,一时间,大堂内一片寂静。 这时,玉灵儿回来了,就见她满脸笑意,张文远眼睛一亮,看来是大有收获。 “发现了,旁边的一个小楼里有一间密室,幽影和她的手下正在那里吃饭喝酒,小考拉就在她的怀里挂着呢,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点惊吓。” 玉灵儿快速的对张文远汇报。 张文远顿时笑了,真是想睡觉就来枕头啊。 龙在行等人却不明白,这个平王爷怎么又笑了?他是不是怕了,想要给自己找台阶? “好吧,这件事暂时不谈,本王忽然想要参观一下龙家巷,龙班主不知道能不能为本王做个导游?”张文远声音轻快,脸上的笑容也很是温和。 龙家等人心中得意,什么参观龙家巷,分明就是在给自己找台阶,王爷又怎么了,狗屁,一听打架就怂了。 龙若几人脸上顿时挂起了骄傲的冷笑。 龙在行的心里也是松了口气,笑道:“殿下肯赏脸,这是草民的荣幸,殿下请随我来。” 张文远一挥手,众捕快放过了龙若等人,随着张文远一起去参观龙家巷,这时桂山与刘参将也走了过来,对着张文远摇摇头。 张文远笑道:“两位也不要忙了,带着你们的手下,随着本王一起参观这龙家巷,我可是听说龙家巷始建于前朝康德年间,距今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啊。” 龙在行答道:“殿下说的是,这里的建筑大都有一两百年的时间了。” 张文远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楼,问道:“那栋房子有多少年了?” “那是整个巷子最老的房子,已经两百一十年了。”龙在行非常老实的回答。 张文远一声惊呼道:“那么久了?那得去看看。” “这、好的,殿下请。”龙在行稍稍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领着张文远去看那栋小楼。 桂山与刘参将也随在其后,没办法,平王爷都发话了,他们也只有陪着。 进了小楼,这小楼全是黑漆雕花的门窗,就连楼梯的扶手,也是亮亮的大漆。 “这些黑漆都是后来又新上的吗?” “不是,这都是原来的大漆,据说是房子修建时做好的。” “那么久了还这么的崭新?”张文远觉得不可思议,模着光滑明亮的黑漆,不禁心中喊叹,这手工技法可真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如果放在前世,绝对能称得上是国宝。 “咦,这个柜子也不错。” 张文远又走向一个一人多高的衣柜,模了模上面的大漆,龙在行心中忽地一紧。 “这个柜子是草民后来添置的,不算是什么稀奇东西,楼上倒是有几样原来的摆设,殿下请随我来。” 龙在行一心要把张文远给引开。 张文远却是一副看得入迷的样子,说道:“这衣柜的做工也是不错,这木料,这雕花,都是非常的漂亮,请问龙班主是从哪里打造的?本王也要去订做几个摆在府里。” 龙在行道:“这是南城沈记的手艺,殿下若是想要,他们那里还有不少花样。” “嗯,行,本王记下了。”张文远一边说着,一边就去拉衣柜的拉环。 “殿下……”龙在行刚要出声阻止,衣柜的门已经张文远打开,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不是吧,这么好的衣柜,你居然让它在这里空着,你不会舍不得用吧?真是浪费,这样吧,干脆让给本王,本王按新价给你银两。” 张文远连连摇头,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龙在行连忙说道:“使不得啊殿下,这柜子草民正在想要装些什么,很快就能用上。” “敷衍,本王就要定了,来人,给我搬走。” 第058章 最擅毒计 “殿下不可啊。” 龙在行大步走到柜子前面,眼角的余光这才发现张文远将一个香囊掉在了衣柜里,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伸手关上柜门,拦住想要搬衣柜的捕快。 张文远笑道:“龙班主,不就是一个衣柜吗?怎么如此的在意?” 龙在行冷哼一声道:“这衣柜再普通,也是草民的东西,殿下这样的行为,与强盗有何区别?” “大胆,你怎敢如此和殿下说话?殿下看上你的东西,那就是你的荣幸。”刘参将大声喝斥着龙在行。 张文远不禁看了他一眼,看来这个参将也是个很有眼色的人啊。 “荣幸?这样的荣幸草民不敢承受。” 龙在行冷冷地眼神,只是扫了刘参将一眼,却最后还是落在了张文远的身上。 张文远笑道:“好吧,不让就不让,龙班主,本王发现你真的很小气啊。” 龙在行道:“草民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家里的一砖一瓦都要好好的珍视,比不得殿下家大业大,可以随便更换。” “难道本王给你银两也不行?” “殿下有那些银两为什么不去打造一个新的?” 龙在行与张文远针锋相对,他现在已经半点也不忍让,对于一个来找麻烦的王爷,他已经恨不得在他的脸上揍上几拳。 张文远道:“本王一向都喜欢买个我乐意,只要是本王看上的东西,我就要得到,不论是新旧。” 龙在行冷笑道:“殿下不愧是皇家子弟,这等魄力,草民一辈子也不敢有啊。” 张文远摇摇头道:“你错了,这和什么出身没有关系,这是气质,也是一个人的行事风格,你要大胆一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如你现在看上了哪样东西?看看本王的这把宝剑如何?这可是出自名家之手,剑身水寒,未先杀敌,敌已心寒,你也是习武之人,想要吗?想的话本王与你交换。” 龙在行看也不看张文远手中的长剑,说道:“草民习武只为强身,无须宝剑,殿下现在就是给我座金山我也不换。” “行,龙班主可真是够义气啊,冒着得罪本王的危险,也要护着幽影。”张文远忽然点明真相。 龙在行顿时一愣,说:“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文远笑道:“这个柜子其实是搬不动的,因为它的后面有一间密室,你不让人搬,就是害怕露馅,害怕暴露正在里面大吃大喝的幽影。” 龙在行目光闪过一道寒光,“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龙在行很想要否认,可是张文远连细节都说出来了,就容不得他再抵赖,只是他却不明白,张文远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龙家有内奸?不可能啊,除了之前接待幽影的龙飞,就再没有人知道这个事情。 张文远淡淡一笑道:“本王知道的东西多着呢,你是选择自己打开门,还是让我的人打开?” 龙在行双手握拳,他的心中在衡量,事已至此,他该如何是好,是继续保幽影呢?还是就此放手? 幽影对他有恩,又同是江湖中人,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放弃幽影,可是与张文远对抗,最后势必要给龙家带来杀人之祸,左右为难,龙在行恨恨地看着张文远,他就是不明白,这个年纪轻轻的平王怎么会知道的那么详细。 张文远对玉灵儿得意一笑,如果没有玉灵儿,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幽影藏在哪里,听了玉灵儿的介绍,他才知道这个密室修建的很是隐密,虽然外面是一个衣柜,但是衣柜的后面有着一个半米厚的墙壁做大门,而且墙壁与衣柜一体,只要不把衣柜给砸掉,就休想看到墙壁。 当然,你也可以知道机关。 “龙班主,你可要想清楚了,窝藏朝庭重犯,这可是要杀头的重名,为了一个杀手,你犯得着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呢?” 张文远还是一副不着急的样子,反正玉灵儿已经探明,密室只有一个出口,只要守住这里,就不怕幽影逃走。 龙在行几次犹豫,终于还是放开拳头,转过身去,缓缓的就要打开柜门,他没有办法,他只能妥协,幽影不比以前犯事的朋友,她所犯的罪太重了,他无法与她分担。 张文远笑道:“龙班主果然是个明智之人,不过先不忙着打开柜门,我们再等。” 龙在行不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张文远笑道:“香囊里的香味还没有完全的散发出来,现在开门会浪费掉的。” “那香囊有毒?”龙在行也是久居江湖的人,立刻就明白了张文远的意思,他才明白,原来那个香囊不是张文远掉在里面了,而是故意‘掉’在里面的。 张文远得意一笑道:“不能算是毒,只不过是治疗失眠的药包而已,闻上片刻,就能安安稳稳的睡上一天。” 龙在行松了口气,什么治疗失眠的药包,分明就是迷药,只是他还是不明白,又问:“平王殿下怎么就能肯定药气会进入密室?” 张文远道:“衣柜里有一排通风孔道,正好用来送药,龙班主不会忘了吧。” “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龙在行心中感到一阵寒意,张文远为什么连通风孔道都知道? “这个嘛……保密。”张文远笑着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他很有耐心地等着,迷药是高青原特制的,只要打开香囊,整个房间的人都能感到昏睡,密室那么小,又只有一处通风的地方,这包迷药足够让幽影他们喝一壶的。 桂山与刘参将指挥人马将衣柜周围团团的围住,他们也在感叹,平王太厉害了吧,他之前好像一直在大堂里,并没有搜查,怎么就能知道幽影藏在这里呢?看龙在行的样子,情况就是真的,难道有人对平王通风报信? 所有人都在猜测是人报信,却不知道还有一只上天入地的鬼灵存在。 玉灵儿再次钻进密室,此刻幽影正摒着呼吸,小考拉和两个男手下已经昏睡过去,幸亏她察觉不对,连忙摒息,才能够多支撑一阵。 该死的张文远,幽影立刻就想到了这是张文远的杰作,他能够使用软筋散捉她第一回,就自然也会用迷药捉她第二回,可笑这一次还是被他给堵在密室之中,任他去宰割。 但是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难道是龙在行出卖了她?很有可能,可恶的龙在行,她一定要报这个仇。 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了,她体内的气息已经快要用尽,先前吸入的一点迷药,现在也已经发生了反应,她的意识开始有些昏沉,她必须要冲出去,只有出去,才能有逃月兑的可能。 幽影强撑着走到密室门口,伸手去搬动开关。 玉灵儿已经出来向张文远示警,“小心,幽影没有昏迷,她要冲出来了。” 张文远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准备,她要出来了。” 捕快与士兵紧张地看着衣柜,只听得一声闷响,接着两声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然后衣柜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幽影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只是她却不知道,她的脚下正是那包带有迷药的香囊,她还没有吸上几口空气,最浓烈的迷药就进入到她的体内,立刻她就软倒在地,就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了张文远得意的笑容,只气得她眉头一皱,再也不知道什么了。 可怜堂堂的明岗七鬼,江湖有名的幽影杀手,接连两次被张文远用最下流的手段给擒获。 “快把香囊封好。”眼看着已经有捕快出现昏沉现象,张文远连忙让人把香囊系好。 第059章 乘胜追击 幽影再一次被刑部的锁链给紧紧地锁住,虽然昏迷不醒,张文远依然没有大意,命人分三队,内外三层的护住她。 龙在行眉头紧锁,自己保护的人就这样被抓走了,他龙在行龙五爷的名声以后还如何能够在江湖上立足,这时龙家班的其他人已经纷纷围拢在了小楼外面,刑部捕快与京都守备师的士兵们严阵以待。 张文远却是看都不看他们,直接拿起桌上的茶壶把手帕打湿,捂在口鼻上就走进密室,桂山带着几人也学着他的样子气捂住口鼻,随着他走进密室。 还别说,密室虽小,布置的倒是挺别致,一水的红木家具,还有一张大床,如果不是被玉灵儿发现,一两个人藏在这里,还真不易被找到,要是再有充足的食物,完全可以藏匿好多天。 小考拉倒在地上睡着,张文远连忙把她抱起来,即使在昏迷之中,她的小身体还不时的颤抖两下,这个可怜的小丫头,几天之内接连遇险,只怕普通人一辈子也经历不了其中的一件。 “唉,把这两个人也锁上,这回要是再被让他们跑了,清吏司就该集体自杀谢罪了。” 张文远的声音从手帕后来传出,闷闷地却又不减寒意。 “殿下放心,这回直接扔进刑部大狱里,任他们有着三头六臂,也休想再逃出来。” 桂山也是恨啊,他决定了,回去之后就跟刑部大狱的总司长打个招呼,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一下这个让京都清吏司丢尽脸面的杀手们。 张文远不再说话,抱着小考拉就出了密室,外面依然是在对峙着,龙家班的人个个都是一脸的桀骜,却又不敢行动,显然是得到了龙在行的警告。 龙在行站在屋里,与刘参将相互对峙,不过他等的却是张文远。 “怎么?龙班主想要劫囚?” 张文远冷哼地看着龙在行。 龙在行咬咬牙,他倒真的是想要劫囚,可是最后劫的必然会变成龙家班的项上人头。 这时,外面又是一阵骚乱,只见一队人马直扑进了龙家巷,是京台大营的人。 张文远立刻笑了,他现在手中有三队人马,京都提刑司的那帮捕快应该也快到了,凭着手下四五百人,他完全可以不用将龙家班放在眼里。 龙在行的心中更是一沉,现在完全都没有胜算了。 “殿下说笑了,草民没有那个胆量,也更没有那种不臣之心。”龙在行低头一叹。 张文远冷笑道:“你没有那个胆量?之前你们和京都提刑司对抗的时候,不是很有胆量吗?本王看外面那些人也一个个都是斗志昂扬的,要不要让本王的人马和他们练练?” “我们不过一般贱民,怎么敢和殿下的大军对抗。”龙在行眼中暗怒,看来这个平王爷今天是不想放过龙家巷了。 “贱民?错了,你们是大侠,你们急公好义,义薄云天,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些受到官府通缉的要犯,都知道只要来到了龙家巷,就等于是来到了世外桃园。”张文远将怀里的小考拉换个姿势,让她睡的更舒服一些,然后继续说道:“之前本王还不相信龙家巷会有这么大的魔力,今天见到连明岗的杀手也要托庇龙家,本王这才知道,原来龙家巷如此的威风啊。” 龙在行目光一寒,直直地对上张文远,沉声道:“我龙家广交朋友,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喜欢来龙家做客,我们自然不会拒绝,至于他们是不是通缉要犯,那就是你们官府的事情了,殿下一口咬定我们龙家班有不轨之心,是不是欲要置我龙家班于死地?” 张文远大笑一声道:“你不用跟本王叫嚷,你真以为窝藏个犯人就不算大事了吗?也许以前是,但是这个幽影是什么人,你心里很清楚,包庇她的下场,足够给你们整个龙家巷带来灭顶之灾,这不是本王要让你们死,而是你们自己在作死。” “班主,怕他什么,咱们杀出去,干脆不在京都待着了,这些年没有出过京都,我都快闷死了。”最积极的还是龙文,他在外面大声的叫喊,直想冲进来把张文远好好的教训一顿。 张文远才不会理会这样的小角色,他的眼睛只盯着龙在行,抓住了幽影,他怎么也不可能会放过龙在行,这条龙他擒定了。 龙在行一听龙文提意要杀出京都,心中顿时一惊,龙文这样的年轻人不明白他们龙家为什么会被困在京都,他这个家主却是心知肚明,他可是经历过那些年的战乱,知道他们龙家的忌讳,这些年他们没有什么的造反举动,所以皇帝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他们敢出京都,立刻就会被京台大营的人给剁成肉泥。 想到这里,他刚刚升起的一丝对抗之心又被压下了,今时不同往日,抗不得也反不得啊。 “殿下想要怎么处置我们龙家班?” 龙在行选择了投降,他没有别的办法。 张文远开心的笑了,他要的就是龙在行的这句话,龙在行也许武艺不凡,但是他的顾虑太多,他玩不起。 “其实本王并不想要惩治整个龙家班,毕竟这种事情,都是你这个当班主的人太糊涂了,与其他人没有关系。” 龙在行一愣,他没有想到张文远会替龙家其他人开月兑。 张文远笑道:“你不用奇怪,本王又不是什么恶人,本王做事一向是实事求是,是你的错,本王绝对不会放过,没有牵连的人,本王也不会去加罪。” “多谢殿下。”龙在行的这一声道谢,是他最真诚的道谢,只要不会牵连龙家班,他一人的荣辱倒也不算是什么。 “不客气。”张文远很温和的说着,玉灵儿却是撇了撇嘴,龙在行还是太直爽了,根本没有看出张文远的险恶用心。 他知道龙在行最在意的就是龙家班,只要龙家班平安,龙在行就一定会对张文远感恩待德,安心接受张文远的刑罚,但是,有道是蛇无头不走,他这个班主被张文远牵着走,其实就等于整个龙家班都在随着张文远的算计而动。 张文远说道:“此次你虽然窝藏重犯,但是好在没有做出什么难以弥补的大事,本王怜你一时糊涂,处罚的方式还是按之前说的服奴役吧,不过这次的时间要长一些,你要服满五年,而且,你要明白,这次是因为你自己的事情,与之前的那个小丫头无关,她的刑罚依旧是要她自己执行的。” 龙在行皱眉道:“草民不能替她吗?” 张文远摇摇头道:“你自己的过错已经太大了,不能再替她背负,而且自己做错的事情就要自己来承担,不然的话,她一辈子也长不大,吃点苦头对她是有好处的。”说到最后,张文远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仿佛真的是为了龙若好。 龙在行无奈的点点头,反正他也在平王府,随时也能保护着龙若。 “好,那就这么定了。”张文远得意万分,此刻他不禁有些感谢幽影,如果不是她逃到这里,张文远还不可能发现龙家班这样的存在,听桂山夸奖他们的身手,而且也亲眼看过龙若的身手,他相信这支队伍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来人,把幽影三人押回刑部。”张文远一挥手,指挥大军撤离,然后转身又对龙在行说道:“龙班主,今天本王就特许你交待一下家里的事情,明日清晨,本王在府中等着你们师徒来报道。” “是,多谢殿下,我师徒二人一定准时到达。” 龙在行很郑重的回答,张文远也相信他会准时的。 第060章 佑昆得意 “你说什么?张文远要收龙在行做家奴?” 龙家巷外的一个酒馆内,齐佑昆听到家丁探报,不禁吃了一惊。 老道士也愣道:“张文远平时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失策的事情?” 家丁回答,“当时小的混在龙家班的人里,亲耳听到平王这样说的。” 齐佑昆忽然笑了,说道:“看来张文远什么也不知道。” 老道士点点头,也笑了:“没错,他肯定不知道龙在行的真实身份,有意思,任他张文远机关算尽,这回也会让他大难临头。” “哈哈,道长,你说我要不要让爷爷上一份奏疏给皇上?” 齐佑昆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看到张文远倒霉的样子。 老道士摇头道:“不用,你觉得龙家班里没有皇上的密探?这事要是由咱们给捅上去,反而也会受到张文远的连累,只有让皇上自己知道,才会更加的愤怒,自己的孙子居然收罗当年的余孽,他这是要造反吗?” “嘿嘿,平王啊平王,你说你没事怎么就看上了龙在行呢?他长得又不是美女,也并不漂亮。” 齐佑昆奸笑着,在他看来,张文远这次已经是死局了,皇上对于谋反的事情最容易猜忌,而张文远却偏偏就和龙将军的嫡系亲人有联系,他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去怀疑他的用心吗? 就算是现在他知道了真相,果断的和龙家班划清界线,也已经于事无补,只会更增别人的疑心。 “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三公子,天在助你啊。” 老道士又适时的捧了齐佑昆一记,只把齐佑昆乐得大笑不止。 此时,正好张文远率队经过酒馆,齐佑昆从窗中看到骑在白马上的张文远,不禁高声叫道:“平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张文远抬头一看,冷哼一声道:“齐三,你小子好兴致啊,你不来,本王还要去问你,你二哥呢?你们齐家把他藏在哪里了?” 齐佑昆摇头道:“平王这话也正是佑昆想问的,我二哥二嫂好端端的被王府带出府,怎么现在却被人给劫走了?刑部的捕快难道都是摆设吗?还是平王爷另有隐图?” “呵,你他妈的居然倒打一耙,那你来说说,本王明明已经捉到人了,还会有什么隐图?难道你怀疑是本王派人把他们给劫走了?” 张文远早就料到齐家会反咬一口,而且他也清楚,齐家的心里已经认定此事是他所为,只是他们没有证据,而只要没有证据,他们就只能无奈。 齐佑昆冷笑道:“这个问题就只有你平王自己知道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私心,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将我二哥二嫂给虐待一通,或者是直接杀害。” 张文远顿时‘怒’道:“齐佑昆,你说话要讲证据,本王乃是堂堂的六品命官,你这样的诽谤本王,本王有理由治你个大不敬罪。” 齐佑昆并不害怕,继续冷笑道:“好啊,那你就派人来抓我啊,反正你今天已经抓走了我二哥,现在再把我抓走,找个没人的地方一刀切了,谁也不能把您怎么样,因为你不仅仅是六品命官,还是堂堂亲王,天皇贵胄,我们比不得啊。” 张文远目光一寒道:“齐佑昆,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本王现在有公务在身,没工夫跟你废话,我告诉你,如果齐佑震是你们齐家给救走的,就赶快给本王送回来,不然的话,只会让他们罪加一等。” “人在哪里,平王心知肚明,而且我二哥他们有什么罪?分明就是平王的欲加之罪。” 张文远冷笑了几声道:“好,齐三,你小子就跟本王在这里耍浑吧,不要让本王知道此事与你有关,否则你就等着在刑部见到本王吧。” 齐佑昆哈哈一乐道:“好啊,我等啊,只怕最后平王就不在刑部了。” 张文远没有再搭理齐佑昆,拍马就走,反正这只是相互指责的口水仗,真正的结果大家心里都清楚,他现在急着要把幽影押回大牢,免得再生波折。 只是张文远不禁有些在意,齐佑昆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不会在刑部了? “我去看看吧,该不会他又在预谋什么吧。” 玉灵儿看出张文远的不解,就要上酒馆去监视齐佑昆。 张文远摇摇头道:“算了,不用去了,齐佑昆就那么点的本事,他还能有什么算计,估计就是想要借齐佑震的事情来打击到我,可惜的是,这事不是由他说了算。” 玉灵儿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他们俩个怎么也不会想到,齐佑昆所指的将会一场正在逼近的风暴。 回到刑部,楚怀瑞已经回来,迎上前笑道:“恭喜殿下凯旋归来,将明岗杀手再度成擒。” 张文远也笑道:“这都是大家的功劳,不过就是没有找到齐佑震二人,楚令史、桂令史,你们把这三个犯人押到大狱之后,就好好的审讯他们,一定要让他们开口。” “是,殿下放心,下官一定把事情做好。” 楚怀瑞与桂山的脸上都不禁升起一丝阴森的笑容,他们早就已经想好要怎么对付幽影了,这个让他们丢了大脸的女杀手,如果不好好的招待一下,也太不是刑部的待客之道了。 张文远淡淡一笑,他当然知道无论怎么审讯,他们都不会从幽影三人的嘴里得到关于齐佑震的情报,最后只会让三人白受一番折磨,而张文远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一来可以转移对齐佑震的关注,二来也是为报复幽影绑架小考拉的事情。 看了看怀里还在熟睡的小考拉,此时她又抱紧了张文远的衣服,也许是闻到了张文远身上熟悉的味道,小考拉的睡脸上,已经露出了几分微笑。 张文远想了想,现在还是把小考拉送回去的好,而且府里没有了主事人,一定也是乱成一团,他也该回去好好的整顿一下。 想起他的那个王府,他就很是无奈,怎么就能沦为这个样子呢?满府的家丁护院就跟群废物一样,真是快要把他给气死了。 张文远恨得牙根痒痒,这次回去,他又带了一队刑部的捕快,在现阶段还是刑部的捕快最好用,如果能够收服龙家班,那群桀骜不驯的家伙们,绝对也是一群顶好的看家护院。 “王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赵怜儿一见张文远下马,连忙就迎了上来,此时府里的下人都在各忙各的,倒也没有张文远想像中的混乱。 “现在府里怎么样了?”张文远还是要问一句,不问的话他不放心啊。 赵怜儿说道:“现在一切安好,不过在之前却是有些人心神不宁,还有人说有人报复咱们平王府,弄得人心慌慌,小的把那几个家伙给打了一顿板子,现在下面就都安份了下来。” 张文远点头道:“很好,把那几个闹事的全都给本王逐出府去,以后再有扰乱家宁的人,一律重罚。” “是,王爷。” 张文远又问道:“陈虎回来了吗?” 赵怜儿摇摇头,“没有,陈总管一去就没有音讯。” “哼,他这就是去追歹人了吗?如今小考拉都被本王给救回来了,他还去追什么?分明就是叛逃,传令下去,若有人知道陈虎的下落,立刻向本王报告,我要好好的惩治那个叛徒。” 张文远咬牙切齿,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叛徒,结果他府中的大总管就这样背叛了他,这等风气绝对不能助长,一定要严惩,以防别人效仿。 第065章 皇恩浩荡 冬季的清晨虽然很冷,但是天空很蓝,空气很清新。 张文远裹着裘服,坐在院子里,享受着一天之中最新鲜的阳光。 “王爷,他们来了。” 赵怜儿走到张文远的身边,叫醒了闭着眼睛的张文远。 “来了多少人?” 张文远坐起身来,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 赵怜儿说道:“来了几十口子,不过都在府外,没有进来。” 张文远乐道:“这欢送大军可真是不少啊,一会儿你让人把他们都叫进来,好茶好点的招呼着。” “是,小的已经让人去准备了,只是……王爷,让他们进来没事吧?” 赵怜儿很是担心,他今天第一天做总管,总是害怕会出什么乱子。 张文远摇头道:“放心,要是出乱子,昨天就已经出了,走吧,去见见他们。” 走到前院,老远就见到大门外站着一群人,一个个虽一言不发,却是满脸的煞气,张文远笑了笑,这些他并不在意,让最关心的却是站在前院的那个男人。 龙在行,龙家班的家主,今天正式到平王府来报道。 “龙班主,哦不对,以后本王就要叫你龙头领了。” 张文远大笑着走下台阶,来到龙在行的面前,旁边的龙若满脸的怒气,恨恨地看着张文远。 龙在行恭身行了一礼道:“王爷客气了,以后王爷直呼在行的名字就可以了。” “嗯,也好,这样显得更亲切。”张文远毫不客气的就答应下来,对着龙若道:“这小丫头怎么称呼?” “你才是小丫头呢,我今年十八了,比你大。”龙若最恨别人叫她小丫头,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小王爷,听说他今年才十七。 “怎么跟王爷说话呢?还不快赔罪。”龙在行喝斥龙若一声,便对张文远说道:“回王爷,小徒名叫龙若,她不懂规矩,请王爷给她一次机会。” 张文远笑道:“龙若,这名字不错,没事,本王念她初次入府,不跟她计较,下次要是再犯的话,本王再跟她算账也不迟,你放心,本王其实很好说话的。” 张文远说的很轻巧,但是龙若却觉得他的话里有话,阴阳怪气,一点也不爽快,想起昨天夜里师父对她再三叮嘱,要让她收敛自己的脾气,现在给这个小王爷做奴仆,真要是惹怒了他,谁也救不了她。 龙若权衡再三,还是低头道:“对不起王爷,我不懂规矩,你别生气。” “嗯,行了。”张文远随手挥了挥,看了看门外依旧站在不动的人群,说道:“这大冷地天,怎么不让那些弟兄们进来啊,怜儿,去弄几张桌子,摆上茶点招待着。” “是。”赵怜儿转身就去。 龙在行连忙说道:“王爷恕罪,这些都是草民的徒弟子侄,有些不放心,便跟着前来,他们绝对没有恶意,草民这就让他们走。” 张文远摇头道:“不用,来了就坐一坐嘛,赵怜儿已经去取茶点,怎么着也要喝杯茶再走吧。” 这些人在张文远眼里可都是一群很好的生力军,要是能够在不被皇上猜忌的情况,将他们给收麾下,这才是张文远最希望的事情,而且他也知道,以龙在行的威望,他要是不让这些人跟来,绝对没有一个人敢跟着过来,可是他们偏偏来了,这分明就是龙在行在向张文远示威,告诉他,别看他龙在行来给你张文远做护院,但是要敢欺负他和龙若,他们龙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既然龙家已经划出道为了,张文远要是不接,那不就要被他们给看清了吗?所以赵怜儿很快就把茶点摆好,龙在行皱了皱眉,也只得把那些龙家班的人给叫了进来,一个个坐在那里,喝着好茶,吃着香甜的点心,居然还都赞不绝口。 “如何?吃的可还满意?”张文远每个桌子都转了一圈,笑着问那些龙家人。 一个男子点头道:“不错,这点心比上次在陈员外家吃的还要好。” 张文远笑道:“喜欢吃就多吃,本王这府上的厨师,可是花了重金请来的,咱也不能白养着他吧,以后你们的班主就是本王府上的护院头领了,我这全府的安危可就要交到他手里,要说起来,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事情,千万不要客气,本王能帮的一定帮。” “平王爷真仗义,就跟咱们江湖汉子一样。”另一桌上的一个男人顿时对着张文远竖起了大拇指,通过这一席话,很多人都对张文远有了很大的改观,觉得自己的家主在这里做工,也不算是什么不好的事。 只是有一些老成的人,眉头还是一直紧锁的。 龙在行更是在怀疑,张文远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之前的那番话很明显就能听出是在收买人心,可是他为什么要收买龙家的人呢?他到底知不知道龙家的真实身份? 龙在行昨天想了一夜,也是举棋不定,其实他们龙家应该与皇家越离越远才是最好的,现在他来给皇孙当护院,当今皇上会怎么想呢? 皇上会怎么处置龙家呢? 龙在行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正不正确,最后会给龙家带来什么结局。 就在这时,王府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就听到一声高呼:“圣旨到,平王接旨。” 张文远心中一惊,圣旨来的好快啊,一定是因为龙家的事情,那么皇上会如何处置他呢? 张文远一边想着,就已经走到了门前,龙在行的心里也是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 颁旨的人正是大内总管贺平,他快步走进王府,见到张文远就说:“老奴有皇命在身,就不向王爷行礼了。” 张文远笑道:“贺公公这话就见外了,咱们在哪里接旨?” 贺平道:“皇上吩咐过,不用摆香案了,王爷就在这里接旨吧。” 张文远立刻跪下,府里的众人也跟着跪下,就连龙家人也没有敢站着,这可是圣旨,有着如朕亲临的威风,除了颁旨的钦差,谁要是敢站着听旨,那是要杀头的。 贺平开始宣读圣旨,一堆晦涩难懂的文言文读完,张文远总算是明白,原来皇上是给他派了十名护卫,名义上是来保护他,实际上却是监视,只是那个五十人队的亲兵名额,却让他听得精神一震,这就是意味着他可以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了,五十人也许不能冲锋陷阵,但是保护整个王府还是绰绰有余。 张文远连忙高呼:“孙儿张文远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王起来吧,随老奴来看看这十名护卫合不合您的心意。”贺平将圣旨交到张文远的手里,就给他引见站在门的十名大内护卫。 “威武不凡,这一定就是贺公公替本王挑选的,本王太满意了,多谢贺公公的美意啊。” 张文远很容易就猜到了这十人是由贺平挑选,既然是做间谍,皇上自然就是要让自己最信任的人来办,而张文远也便要借着这事来捧一捧贺平,没办法,大内总管,皇上的亲信,全天下的人都在想着怎么巴结他。 贺平乐得呵呵直笑,说道:“王爷太客气了,替王爷办事,那是老奴的荣幸,这十人是老奴精挑细选的高手,人人身手不凡,最厉害的那个还是个五品高手,而且这也是皇上吩咐下来的,皇上很关心王爷的安全。” 张文远恭身道:“皇恩浩荡,本王感激不尽,这就要给皇爷爷上感恩的奏疏。” “平王果然孝顺,那老奴这也回去向皇上复命了。” “送贺公公。” 张文远目送贺平离开。 第066章 令史之威 贺平来的快,走的也快。 张文远让赵怜儿将圣旨拿到正堂供起来,然后又命人将十名大内护卫领进府,特意嘱咐下人要好好安顿他们,这可是从皇宫出来的人,就算没有监视任务,也是代表着皇上的人,万一被他给怠慢了,谁知道皇帝爷爷会不会生气。 他现在就很好奇,皇上到底在想什么?恩威并济的警告他?有些像,可是他又觉得这里面不会那么简单。 张文远走回府,正好就迎上龙在行的目光,张文远不禁对他一笑,猜想着他的心里也一定不平静吧。 确实,龙在行也不平静,他也猜不透皇上是什么意思,这就好像是一把长剑悬了张文远和龙家的头上,皇上砍不砍,他们一点也不知道。 张文远还是那个想法,事情既然已经这样,那他就继续走下去,反正他并不想要造反,就算皇上哪天真的要追究下来,他也好去应对。 “各位继续吃啊。” 张文远走过龙家人的时候,还不忘招呼一声,他现在有了五十人队的名额,十人被大内护卫占去,剩下的四十人可得好好的谋划一下,现在皇上没有反对他收纳龙家人,他是不是就可以把这四十个名额给龙家人呢? 也不行,现在皇上没有反对,也许是他的动作太小,皇上以监视之意,对他小小的警告一下,如果他不知道进退,真到龙家给全都弄进平王府,那时候皇上未必就这么好说话了。 嗯,看来还是不能太得寸进尺了,这四十个名额可以从刑部还有羞月楼弄点人出来。 “在行,从今天起,王府以及本王的安危可就全部都交给你了。” 张文远走到了龙在行的身前,语气非常郑重的对龙在行说着。 龙在行立刻面容严肃地道:“王爷放心,在行一定不负王爷所托,而且在行是戴罪之身,自然是要好好的表现了。” “好,本王信得过你。”张文远拍了拍龙在行的肩膀,说道:“刚才你也听到了,皇上赐给本王十名大内护卫,以后这十人也归你来调度,你和他们可要好好相处。” 龙在行道:“是,在行懂得。” “嗯。”张文远又转身叫来赵怜儿,说道:“本王现在就要去刑部,府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现在府里突然多了这么多的人,一时也会有很多的矛盾,本王别的不管,只要你把小考拉她们保护好了,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立刻向本王来报。” “是,小的一定会把家给看好的。”赵怜儿感到自己身上的责任非常的重。 张文远没有再管府中的事情,他现在实在是没有时间再把府里的事情都安顿妥当,刘家血案没有破,齐佑震与汤玉娟还在押着,齐佑昆那小子也一直不老实,这一件件的事情,都在等着他去做。 相对于这些事情,府里的事情反而不算是大事了,虽然也是危机四伏,但却碍不着他什么事,有赵怜儿看家,把各方势力整合一下,也不失为是他的好助力。 带了五名大内护卫前往刑部,果然就觉得感觉不一样,这些人身上都带着浓浓的杀气,这样反而给张文远带来几分安心的感觉。 一进入刑部,他便把让人把楚怀瑞和桂山叫到公房。 楚怀瑞最先进来,看他两眼通红的样子,似乎是一夜未睡。 “楚令史,你这是怎么了?昨夜和贵夫人吵架了?”张文远略带玩笑的关心着。 楚怀瑞摇头道:“这种事是不可能的,那老婆子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跟我吵架。” “牛,厉害。”张文远竖起大拇指。 楚怀瑞嘿嘿一笑道:“昨夜下官把那个女刺客审了一夜,可她的嘴太硬了,那么多的刑罚用在身上,她居然就是不开口。” 张文远一惊道:“一夜?你都对她用了什么刑?” 楚怀瑞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就是三道大刑,四道小刑而已。” “好家伙,楚令史,你可真的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难怪贵夫人不敢跟你吵架。”张文远唏嘘不已,同时也不禁对幽影表示深深的同情,她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无论怎么上刑都是问不出什么的。 现在想想,幽影也是个无辜的可怜虫啊。 楚怀瑞不以为意道:“什么香啊玉啊的,进了大牢就是犯人,不过这女刺客的骨头太硬,下官做了这么多年的刑狱,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骨气的女人呢,那么刑罚加在身上,她愣是一个字也不吐。” “哦?这么厉害?”张文远微微一惊道:“这也不奇怪,她是做杀手的,生死伤痛对于她来说不过就是家常便饭,行了,先不用审了,今天继续派人去京都各处访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是。”楚怀瑞领命就要离开。 这时桂山也走了进来,虽然他的双眼没有通红,但是张文远却是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 “桂令史,你做什么去了?” 张文远掩了掩口鼻。 桂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刚才一不留情,被一个男刺客溅了一身的血,我去换了衣服才敢来见殿下,想不到还是被殿下给闻出来了。” “我去,你不会跟那两个男刺客玩了一夜吧?” “嗯,是的,可是他们什么也没说,一个劲的叫冤枉,妈的,这不是耍我吗?要不是殿下没有下令,下官直接就剁了他们的手脚。” 桂山一脸的煞气,仿佛就是在讨论两只狗猪一般。 张文远不禁感叹,他这两个手下都是什么人啊,果然不愧是刑狱出身的,一身的邪气与血腥,他心中不禁念道:明岗的杀手,你们可不要怪本王啊,要怪就是怪你们太不走运了啊。 “行了,都不用审了,刚才本王已经吩咐楚令史了,今天的任务还是查访,你们把事情交待完后,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没事的殿下,下官不累,我一定要让那两个家伙开口。”桂山很是执着,一心就想要得到结果。 张文远摇头道:“本王说了,你们现在需要休息,这是命令。” “这、是。”桂山只得答应,与楚怀瑞领命而去。 玉灵儿摇头叹道:“作孽啊,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张文远耸耸肩道:“我也没想到啊,我还以为把他们随便收拾一下就行了,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两位的手段。” “我得去看看,看他们两个把幽影他们给怎么样了。”玉灵儿很是好奇,一整夜的刑罚,都是玩出了什么花样,什么叫做三道大刑四道小刑。 张文远也站起身来,“我也要去看看,怎么着也得安慰一下人家可怜的孩儿吧。” 玉灵儿撇了他一眼道:“虚伪,要不是你陷害人家,他们至于会遭这么大的罪吗?” “这又怪不着我,只能说他们出现的不是时候,他们如果不绑架小考拉,本王爷又怎么会抓住他们?” “就算现在不抓住,按你的计划他们也逃不掉,你太恶毒了,对了,你不去要进行你的下一个计划了吗?居然还有心陪我去看犯人。” 玉灵儿想起了张文远的另一个计划,心中不禁感叹,这流氓一个接一个的计划,全是阴损的主意,他也不怕折寿。 张文远笑道:“不急,先吊着他们去,明芝那边应该还没有安排好,本王再给他们些时间。” 玉灵儿哼一声道:“行,反正你不把自己给算计进去就行,别忘了,你的皇爷爷刚给你送来十尊大佛。” 第067章 血色囚衣 齐府之中,齐佑昆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伸着胳膊让婢女为他穿衣。 这时,一个家丁敲了敲门,轻声道:“三公子,换班的人回来了。” “让他进来。” 齐佑昆伸手挥退婢女,走到桌子旁坐下,拿起温度刚好的参茶,小口小口的喝着。 “三公子,小的回来了。” 一个瘦小的家丁,恭敬的站在齐佑昆的面前。 齐佑昆淡淡地道:“有什么收获吗?” “小的在平王府外待了一夜,平王在落日后回府,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齐佑昆皱了皱眉道:“查出他昨天日落前去了哪里吗?” “没有,平王当时一个人出去的,很快就把跟踪的弟兄们给甩掉了,实在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饭桶,连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现在他去哪里了?” 齐佑昆狠狠地瞪了家丁一眼,家丁被吓得身体一颤,连忙说道:“平王此时应该已经到了刑部,交班的兄弟一直跟着他。” “那平王府有没有别的动静?” 家丁立刻说道:“有,今天早上来了一群人,后来还来了个太监宣读圣旨。” 齐佑昆猛地将茶杯一放,说道:“你怎么不早说?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吗?圣旨上又说的什么?” 家丁摇头道:“小的当时没敢靠得太近,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人,也没听见圣旨上说的什么。” “你他妈的是猪啊。”齐佑昆勃然大怒,抬起脚便踹向家丁,家丁不敢躲闪,只得任由齐佑昆的脚落在自己身上,顿时家丁便被踹倒在地上,口中不禁痛呼一声,可见齐佑昆的力气有多大。 可是齐佑昆还不消气,骂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办不好,还有脸回来复命,来人啊,把他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啊,三公子饶命,三公子饶命啊。” 家丁吓得脸色大变,五十大板打下来,非得要了他的半条命。 齐佑昆不为所动,一挥手让人把家丁拉了出去,他现在最关心就是皇上给了张文远什么样的圣旨。 那一群人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龙家的人,圣旨也一定会和龙家有关系,皇上是生气了吗?不太像,如果皇上生气,张文远就不会照常去刑部当值,可是皇上对于这个事情并不生气?这似乎也不太合常理吧。 可恶的奴才,居然没能探到情报,真该打死他了事。 “来人,去请紫玄道长过来。” 紫玄就是那个老道士,齐佑昆一直都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所知甚杂,这件事情和他聊聊,说不定他能给些提示。 刑部的大牢就如同外人所猜测的那样,阴暗、森冷,阵阵地霉腐之气扑鼻而来,玉灵儿没有呼吸,并不觉得如何,张文远却是眉头一皱,他虽然也算是闻惯血腥之气的人,可是这样阴森的气息却从来没有经历过。 刑部大牢总司长祁隆泰老早就在大牢的门堂中等着他,两人虽同为正六品的官职,可是张文远却终归是一等亲王,祁隆泰可不敢摆出与王爷平起平坐的样子。 “刑狱总司长祁隆泰见过平王殿下。” 祁隆泰抱拳行礼,身子微微的恭了恭,做足了参拜的礼数。 张文远笑着还礼,说道:“祁总司客气了,大家同为刑部官员,哪里还用得着这些礼数,今日本王不过是来看望一下犯人,并无什么正事。” 祁隆泰笑道:“殿下能够来我们这等脏秽的地方,那就是我们刑部大牢的荣幸,祁某怎敢怠慢,早就听说殿下在清吏司主事,一直想要去拜会,只是见殿下忙于案子,才不敢去打扰。” 张文远笑了笑道:“是啊,本王刚刚主事清吏司,就摊上这么一个大案子,真是忙得一团糟啊,等结了这个案子,本王做东,请几位老哥哥一起坐坐,祁总司可一定要赏脸啊。” 祁隆泰大笑道:“就算殿下不请,我老祁也会自己前去,哎呀,这样一来,我倒是更加期待殿下早日破案,咱们也好把酒言欢。”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张文远也是大笑起来。 祁隆泰心中暗暗点头,对于这个小王爷的印象很是不错,没有半点皇家的狂傲之气,说话有礼有节,这样的人物相处起来自然就会很容易,今日作为同事,留下几分香火之情,日后说不定还能去求到他那里,也算是给自己备一条后路。 而张文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作为同事,他尽量会把自己放到和他们同样的位置,不然的话,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真要是让他们当面恭敬,背面阴刀的,那就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 现在他们对于自己有敬有畏,自己在刑部才能顺风顺水。 “殿下,今天是要见那个女刺客吧?” 其实张文远早在来之前就让人递过公文,走了正式的流程,祁隆泰这时再问一声,也不过是证实一下。 张文远点点头道:“正是,昨夜楚令史与桂令史审讯了三个犯人,却是一点供证也没能得到,本王不免有些敬佩那三人,尤其是那个女刺客,骨头可真是够硬的啊。” 祁隆泰也跟着点点头道:“是啊,昨夜我也曾看了一下,要说起来,老楚的手段在刑部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明,居然就没能撬开她的嘴,我真是怀疑她还是不是女人啊。” “有时候,女人的韧性不比男人差。”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来到了关押幽影的牢房,就见床上趴着一个红衣人儿,那是被血染红的白色囚衣,此刻的幽影已经全没了以前的精气神,趴在床上,呼吸有些急促,双目紧闭,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昏迷。 “殿下慢看,我还有事,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叫我。” 按规矩,主审官见犯人,其他人等不得在场,祁隆泰便适机退下。 张文远点了点头,眼睛一直看着幽影。 “我去,这也太狠了吧。”玉灵儿在幽影的身上转了一圈,就见那囚服之下,已经没有一点好肉,血肉与衣服已经连了一起。 这番景象,只让玉灵儿向张文远射出几道杀人的目光,这真是太作孽了。 张文远撇撇嘴,叫道:“幽影,幽影,快醒醒。” 结果不等他话音落下,幽影忽然睁开了眼睛,恨恨地瞪着他。 张文远不禁被吓了一跳,原来她一直醒着,那眼神还是很犀利,只是没有维持多久,便就萎靡下去。 “唉,你说说你,好端端地非要跑,如果不跑的话,会有今天这个下场吗?” 张文远放下心来,走到幽影面前蹲下,一副很是同情的语气责怪着幽影。 幽影冷冷地道:“平王爷,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我幽影落到你手里,那是我命该如此,你有什么手段就都使出来,是我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否认,可要不是我做的事情,你就算是弄死我,我也不会承认。” 张文远点点头道:“好吧,你幽影是女中大丈夫,本王很是敬佩,你放心吧,从今天起,他们不会再对你动刑了。” “真的?”幽影眼中一亮,一股惊喜之情从内心深处表露出来。 张文远可以感觉得到她,其实她很害怕受刑,不过这很正常,这样的痛苦,没有人会喜欢,他温和地点点头道:“没错,本王已经嘱咐下去了。” 幽影不免有些怀疑地问道:“你不会是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吧?” “你可以这样以为,但是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可以安静的修养了,本王会给你叫郎中来医治。”张文远站起身来,打开牢门就走出去,真正看到幽影的惨状,他心中才有了几分内疚,虽然幽影是个杀手,但就算是杀了她,也不必让她受这样的折磨,更何况她是在替他背黑锅。 幽影看着张文远的背景,心中却很是疑惑,他究竟在搞什么鬼?不会还有什么可怕的手段吧?想起昨夜的刑罚,幽影不禁心中一颤,真是太可怕了。 第068章 计划收网 “帝心难测啊。”紫玄抚须摇头,适才齐佑昆终于让人打探出了圣旨的内容,与紫玄两人也是越想越不明白。 齐佑昆想了想道:“看来我们都低估了张文远在皇上心中的份量。” 紫玄又摇头,说道:“不是张文远,而是皇上对于亲情的在乎,另外我们有一点也想错了,皇上一向英明,就算是心中猜忌,也断然不可能会立刻就问张文远的罪,皇上这是在给张文远一个机会。” 齐佑昆想了想,点头道:“嗯,应该就是如此,那么我们怎么办?如果张文远没有做错什么,我们岂不是白欢喜一场?” 紫玄看着齐佑昆道:“三公子想要加一把火?” “没错,既然皇上现在不想要处置张文远,那我们就逼他去处置。” 齐佑昆阴狠地笑了笑,自从与张文远对敌,他总是难占上风,这次的杀人案,还把齐佑震给折了进去,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天然的机会,他又怎么能不把握。 紫玄皱眉道:“这可不好弄啊,毕竟这种事情和别的不同,这事涉社稷安危,一个弄不好,连我们,甚至连齐太师也会跟着受牵连。” 齐佑昆摇头道:“还是那句话,小心谨慎,这次的事情我会亲自去办,再不去假别人之手,尤其是明岗的那群废物。” 提到明岗,紫玄也是一阵无语,那么有名的杀手组织,居然接连都败在张文远的手里,而且幽影那样的高手,也是两次被张文远毒倒,这要是传到江湖上,足可以让张文远因此成名。 “三公子,贫道总觉得现在不是对付张文远的时候,二公子还在他的手里,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对三公子你出手,如果咱们现在再贸然出手,极有可能会被他打个措手不及。” 紫玄现在不得不对张文远重视起来,几次的失败,已经让他知道了这个小王爷的不简单。 齐佑昆已经下了决心,摇头道:“就如你所说,害怕他会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而现在咱们出手,也一定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无心再顾及汤玉龙的案子,咱们反而会平安,这就叫做以火止火。” “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也许他早有准备。”紫玄并不乐观。 齐佑昆却是很乐观,说道:“他就算是有准备怎么样?他不过是在用纸包着一团烈火,咱们就是要去捅破他的那层纸。” “好吧,三公子既然已经决定,那贫道也不再说什么了。”紫玄一时也找不出反驳齐佑昆的话语。 这时,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家丁,“三公子,有情况。” “什么情况?” 家丁喘着气道:“刚才监视的人传来消息,说平王一个人出了刑部,进城来了,然后在一个茶馆里坐了一会儿,就悄悄从后门出去,这回咱们的人学精了,早就在后门等着他,所以他没有发现,咱们的人一直跟着他进了一个小院,然后他再也没有出来。” “小院?你确定他们没有被张文远发现?” 齐佑昆有些不相信,张文远那么高的警惕性,这回怎么就没有感觉呢? 家丁摇头道:“回来报信的人说,他们这回做的很隐蔽,保证不会被发现。” 齐佑昆再问:“那个小院里有什么?” 家丁又摇摇头道:“他们没说,不过那个小院一直大门紧闭,里面有人把守,平王进去之后,还有人专门出来查看一番,咱们的人差点就被发现。” “很好,看来终于找到张文远的秘密了。”齐佑昆大喜。 紫玄皱眉道:“里面会是什么?” 齐佑昆想了想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是有好东西,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防护的这么严密,嘿嘿,这刚想着要对付他,他就来问线索,平王真是好人啊。” 紫玄说道:“那就派人去查看一下吧。” “不,本公子亲自去。”齐佑昆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张文远究竟在搞什么鬼。 紫玄不同意道:“现在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三公子不能去冒险,还是让人去探查一下的好。” “我说了不用,这回我会带着府里的精英前去,一定要把张文远给堵在那里。” 齐佑昆一边说着,一边就出去招集人手。 紫玄叹了口气,也跟着出去,这齐佑昆太过刚愎自用,太过急功近利,也不好好谋划一下就要行动。 齐佑昆带着人马一路杀向了家丁口中所说的那个小院,那是在东城的一个小院,看上去倒是很普通,齐佑昆在外面找到了负责监视的人。 “怎么样?张文远还在里面吗?” 监视的家丁说:“还在里面,一直都没有出来。” “里面有什么动静?”齐佑昆向小院处看了看,除了紧闭的大门,什么也看不到。 家丁说道:“偶尔会有几声男人说笑声传出来,其他的再也没有了。” “男人的说笑声?人多吗?” “听不出来,好像有不少的人。” 齐佑昆想了想,说道:“程泰,你带着两个人悄悄的进去,一有不对,立刻就发信号。” “是。”一个家丁点头应命,带着两个人悄悄行到墙下,然后一翻身,就进入了小院之中。 而就在此时,离此不远处的一个小院的正屋里,张文远却在那里悠闲地喝着香茶。 “他来了。”玉灵儿从外面飘了进来。 张文远笑道:“带的人多吗?” “有不少,你算的可真准啊,你怎么知道他会带人来,而且还这么的快?” 玉灵儿刚才在齐佑昆的身边转了一圈,看着齐佑昆信心满满的样子,不禁为他感到一丝同情。 张文远道:“他一直在抓我的把柄,只要本王稍稍给他露出一点引子,他保证就会迫不及待的扑上来,所以本王早就说过,这场游戏不是由他说了算。” “切,我怎么就没发现,你现在越来越阴险了。” 玉灵儿摇摇头,以前她还只觉得张文远比较流氓无赖,最近却发现越来越有阴谋家的味道。 张文远哈哈一笑道:“阴险吗?这也是被他们逼的,不让我过清静日子,那就都别想要好过,行了,快要到咱们出场的时候了。” 张文远站起身来,走出屋子,院子里正站着一群刑部的捕快,还有那五名来自大内的护卫。 “通知各队人马,进入备战状态,一有信号,马上行动。” 张文远沉声下令,捕快们无声的接令。 齐佑昆此刻正焦急地在小院外等候,忽然一个家丁从院里翻了出来,跑到他的身边。 “三公子,里面、里面……” 家丁几次想说,却就是说不出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佑昆怒道:“你说啊,里面怎么了?张文远在不在里面?” 家丁说道:“平王就在里面,只是里面太那个了,小的都不好意思,三公子还是自己去看吧。” “不好意思?里面是不是在做什么事情?程泰呢?”齐佑昆眼睛一亮,他从不好意思那四个字里想到了什么。 家丁说道:“程头领就在里面,就是他让小的来请三公子去看。” “好,本公子就去看看,咱们的平王爷在里面做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呢?”齐佑昆大步走向小院,后面的家丁立刻跟着他走了进去。 紫玄却是站在那里,他总觉得不要靠近,他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想要对齐佑昆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算了,也许是他多虑了吧。 齐佑昆已经走到小院门前,直接就让把院门撞开。 第073章 谁为枪手 御花园内,元封帝慢慢散步,消化一下晚膳所食的东西。 “皇上,太医回来了。” 贺平从后面追上元封帝,轻声的汇报着。 元封帝淡淡地应了声说道:“平王的病怎么样?” 贺平道:“太医说了,不碍事,只是一时气极,堵闭了心窍。” “嘿,这小子,火气还挺大的啊。”元封帝轻笑一声道:“听说他在刑部大骂齐太师是老狐狸?” “是的。”贺平小声的回应。 元封帝不禁又是一笑道:“这小子太没规矩了,齐太师可是朕的岳丈,要不是看在他病了的份上,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他不可。” 贺平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不过他的心里却暗道,您这语气一点也不像是要教训的人样子,反而倒像在鼓励平王再接再厉。 说实话,贺平一直不明白,他跟了元封帝那么多年,元封帝喜欢谁不喜欢谁,他的心里很清楚,也能知道原因,可就是不明白,元封帝为什么对平王很是喜爱,先前连龙家的事情都可以不过问,如今又没有因为平王辱骂齐太师而责罚。 这是为什么呢?平王一年可进不了几次宫啊。 元封帝继续地走着,贺平不敢多想,快步就跟着他。 “贺平啊,一会儿你再给平王送些滋补的药材去,对了,再带十名护卫,暂时留在平王府听用,现在平王生病了,府里的事情肯定不少,正好让他们留下来帮助平王。” 元封帝又给贺平的心中增加了几分疑惑,这恩宠也太大了吧?连平王的家事都要过问。 贺平一边想着,一边领命。 齐惟盛坐在家中,也是一脸的疑惑。 “你确定平王真的被气病了?” “是的,小的亲自去问了那个出诊的太医,说平王连吐了三口血,面如金纸,气息微弱,怕是没有个十天半月是调养不好了。” 家丁说着说着不禁得意道:“他真是活该,敢骂老爷,死了才是好呢。” 齐惟盛大怒道:“滚,那可是堂堂平王,哪轮得到你个下贱的奴才来评论。” “是,小的这就滚。”家丁一看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只吓得脸色一变,连忙退了出去。 就在他正要关门的时候,齐惟盛忽然说道:“派人把平王府严密监视起来,一有异动,立刻向老夫汇报。” “是。” 家丁关上了门,齐惟盛一个人在书房思考,平王这病来的也太快了吧?虽说是被气病的,这事确实也应该气,只是他怎么就气得这么厉害呢? 齐惟盛想不通,他发现张文远做事,有时也像个老谋深算之人。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张文远,他想不通,元封帝这是要干什么? “又派了十名护卫,皇上是要把本王软禁在府中?” 张文远斜眼看着玉灵儿,此刻他确实就如齐府家丁所说,面如金纸,气若悠丝,不过这并不是病,而由高青原所调查的药物所做出的假象,他要给所有人一个假象,让人以为他就在府中养病,其实他已经前往汤家的老家屏江县抓拿汤玉龙了。 可是现在元封帝又给他派来十名护卫,他还如何月兑身呢? 玉灵儿想了想道:“我倒不觉得皇帝是要软禁你,他好像是在鼓励你。” “鼓励?”张文远不解。 玉灵儿说道:“你去把外面的护卫叫进来问问,问他们的任务是什么。” 张文远虽然没有相通,但还是把十名护卫叫了进来,问道:“你们带本王的府中时,贺公公可曾交待过你们是什么任务?” 一名护卫说道:“贺公公说了,在王爷自己说病愈之前,我们一切听从王爷吩咐,任何事情,随时随地。” “本王自己说病愈?”张文远一愣,这是怎么个说法? 玉灵儿一笑道:“傻了啊,你还没想到?” 张文远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挥手让护卫退下,他说道:“你是说皇上已经猜到我要出京?” 玉灵儿道:“看样子就是这样子,不然的话,你这么窝囊的被气病,而且还在刑部公然大骂齐惟盛,于情于理,皇帝都该都你不闻不理,怎么可能还给你这么多的赏赐呢?” 张文远思路一开,立刻说道:“这么说,皇上是在默许本王和齐老狐狸斗法了?嗯,应该就是这样,我明白他为什么在龙家的事情上没有打压我了,原来他这是在给我增加法码,让本王有足够的实力与齐家对抗。” 玉灵儿点头道:“看来你那个皇帝爷爷这是要把你当枪使了。” 张文远摇头一笑道:“无所谓,反正大家的目的一致,谁是谁的枪还不一定呢,既然有了这个隐形的尚方宝剑,本王就再也没有顾虑了,齐惟盛这个老东西,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玉灵儿道:“不过这回你可要仔细了,下次如果再被他翻盘,倒霉的很可能就是你。” 张文远点头道:“放心,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 正在这时,赵怜儿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王爷,燕王前来探望您了。” “四叔来了?快快有请。” 张文远虽然叫请,却疑惑地对玉灵儿说道:“燕王怎么来了?平时他可很少和本王来往啊。” 玉灵儿摇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 张文远笑道:“你也差不多了,连皇帝的心思都能猜中。” 玉灵儿这回倒很谦虚地说:“这是你当局者迷,我不过是从旁边看得清楚一下罢了。” 燕王张天殊在赵怜儿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四叔来了啊,原谅侄儿有病在身,无法给四叔见礼。”张文远装得就跟是快要死了一样。 张天殊连忙走到床边,抓着他的手说道:“都病成这个样子了,哪还要那么多的礼数,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什么事情能气成这个样子?” 张文远恨声道:“侄儿是咽不下这个气啊,眼看着凶手就要逍遥法外,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张天殊道:“案子有杨尚书和你七叔他们接办,你难道还信不过他们?放心吧,天法灰灰,疏而不漏,没有人可以逃得过律法的制裁。” “四叔说的是,是侄儿一时糊涂了啊。”张文远好似听了张天殊的劝,脸上不再那么怨恨,就听他低声说道:“劳烦四叔还要亲自来看我,刚才皇爷爷又是派人又是赐药,简直让侄儿无地自容啊。” 张天殊严肃地道:“二哥去世的早,你有事情,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管你管谁啊?听四叔的话,好好休养,如果心情不顺,可以出去走走,到一些景色优美的地方转一转,换一换心情,不过有个地方却是不要去的好。” 张文远心中一紧,似乎话里有话啊,他慢慢问道:“四叔说的是哪里?” “屏江县,四叔我最近正为了那里的事情而犯愁呢,你要是去了,只怕会更生气。”张天殊一副很是苦恼地样子。 张文远却是明白了,看来张天殊今天并不只是来看他的,他又问道:“那里出了什么事?居然能让四叔你都为难。” 张天殊道:“户部最近接到了屏江邻县同和县的举报,说屏江县的黄册有假,有一大户人家居然把自己的田税分摊给了全县的百姓,弄得全县百姓负担极大。” “是什么人这么大胆?他不要命了吗?”其实张文远心中已经猜到是谁,他也有些明白,张天殊今天的目的是什么了。 果然,就听张天殊道:“那户人家姓汤,是翰林院大学士汤诚如的亲兄。” 第074章 屏江城门 “公子,前面就是屏江县了。”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身材魁梧,颇有气度,他后面跟着的一个年轻公子,也是气宇轩昂,不似凡人。 再看他们随行的二十几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眼中射出摄人的精光,并不像是普通的护院武者,倒像是公门中人。 不错,他们就是公门中人,其中十人是刑部的捕快,另外十人则大内护卫,而说话的中年汉子正是京都清吏司的书令史桂山。 那个年轻的公子自然就是平王张文远。 他们一行人一路轻骑快行,只用了三天就来到了汤家的老窝屏江县。 三日前,张天殊在探病的时候,‘无意间’向张文远说出了汤家在屏江县横行不法之事,张文远这才知道,原来他要离京捉拿汤玉龙的事情,在有心人眼里已经全看出来了。 那么齐惟盛一定也会很快就想出来,所以他当夜就动身,一定要在汤玉龙得到消息之前将他抓住。 不过现在有了张天殊泄漏的消息,张文远此行的目的也就不再只限于抓捕汤玉龙,他倒要看看,汤家在屏江是如何的霸道,居然能让邻县的衙门上京举报他们。 来到屏江城门前,张文远本想纵马直入,却被两名守城的衙役给拦住了。 “站住站住,哪里来的小孩子?不懂规矩啊?” 一个年长的衙役斜着眼看向张文远。 张文远眉头一皱道:“哦,这进门还有规矩吗?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另一年龄较轻的衙役笑道:“你这小孩子能知道什么?我告诉你,进别的城也许没有规矩,但要进咱们屏江县,那必须得按着咱们屏江的规矩来。” “说说看。” 年轻的衙役道:“要进此门,一人三两,要出此门,一人一两。” “三两?你们这是在征收入城税?朝庭不是在两年前就已经取消了入城税吗?你们怎么敢私自收取?”张文远目光一冷,这两人看来是要讹诈他啊,他才不信这里入城要交费。 一来两年前元封帝就颁下召令,大郑朝所有的城门,除了关口外,不得收取任何出入费用,而且就算是收钱,三两银子足够一个五口之家过两个月的生活费,如此收钱法,只怕全天下没有几个人能过得起屏江县的大门。 那衙役却是冷笑道:“小屁孩,你倒是还懂得这个啊,不错,入城税早就被取消了,咱们自然不会收取,可我之前就说了,这就是规矩钱,你想要进这城门,就得按着我的规矩来。” 张文远顿时冷笑道:“什么规矩,原来就是打劫啊。” “胡说八道,谁他妈的打劫了?老子可是正经的公差,官身,我的说话就是官家的话,你要是不遵守规矩,屏江不欢迎你。” 年轻的衙役直接就拿了把椅子往门口一坐,他今天就是看上这一群人了,在他看来,张文远一行人一定不是普通人,很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出游,这样人身上带的全都是银子,一共二十来人,一人三两的话可够他发一笔横财的了。 虽然也看出张文远身后的随从都不简单,不过他也不怕,在这屏江县,也还真没有他怕的事情。 张文远被气得直笑,说道:“就你还能代表官家?你们主事的呢?让他出来见,本公子倒要问问,像你这样的泼皮无赖是怎么当上官差的?” 年轻衙役一听张文远骂他,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喝道:“你个小兔崽子骂谁呢?知道我是谁吗?我堂哥是屏江县令,我族叔是当朝大学士,你问问在这屏江县谁敢管我?” “哟,原来是汤家的人啊。”张文远不禁点点头。 年轻衙役得意道:“怎么着?你也听说过我们汤家的名号?” 张文远点头道:“听说过,对了,汤玉龙在什么地方?” 年轻衙役一愣,说道:“你认识我堂弟?” 张文远笑道:“认识,我们是老朋友了,今天就是特意从京都来看他的。” 年轻衙役顿时一惊道:“原来你是来看玉龙堂弟的啊,你怎么不早说呢?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张文远摇摇头道:“无妨,你看这入城的规矩?” 年轻衙役笑道:“那都是对外人的,我再怎么爱财,也不敢收玉龙朋友的钱啊,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张文远淡淡地道:“我姓文。” “哦,原来是文公子,文公子这要见玉龙吗?” “废话,本公子远道而来,自然就是要见他的,这小子躲回老家,害得那窑姐跑到我家要债,差点没让我爹把我给打死了,我这回来就是要跟他算账的。” 张文远一副皮赖的样子,只怕那年轻衙役听得一愣,说道:“玉龙是因为欠了窑姐的钱才跑回来的?难怪我问他为什么,他就是不说呢,可是他怎么会连窑姐的钱都还不起呢?” “一夜千金,你说这样的窑姐,谁能嫖得起?” “啊?一夜千金?这是什么窑姐啊?那身子是用金子做的吗?屏江县所有的窑姐加起来也没有她一个人贵啊。” 年轻衙役只听得目瞪口呆,连连摇头,表示并不相信。 张文远一副鄙夷的样子说道:“那是你少见多怪,京都第一名妓,多少达官贵人都是她的床上恩客,很多人拿着钱去找她春风一度,她都不屑一顾,你们家的那个汤小子,这回是走了八辈子的好运,能够进了她的香闺,可是没曾想,他刚进去就一时没有把持住,把子孙给放到了裤子里,之后再怎么也不行了,一时间就成了整个京都的大笑话,然后他连钱也不付,抓着裤子就跑回了老家,害得老子给他还钱。” 年轻衙役更是听得一脸诧异,说道:“文公子,你这话说的也太玄了吧?玉龙他也不是没玩过女人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就把持不住了?” 张文远沉声道:“你是没有见过那个名妓的姿色,知道什么叫名妓吗?就是能够让你爽到骨子里的尤物,你要是见了她,只怕连魂都不见了,你要是不信,咱们就去汤玉龙,和他当面对质,看看我文兴是不是在说谎。” “好,就去问问玉龙。”其实年轻衙役此时心中已经有些相信了,他不禁开始幻想那个名妓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呢? 张文远一见他那个样子,顿时心中直乐,正在想怎么抓到汤玉龙呢,结果就有人自己送上门来,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对了,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兄台的尊姓大名啊。” 年轻衙役回答道:“我叫汤玉成,文公子叫我玉成就行了。” 张文远点点头道:“玉成啊,你们汤家也是大户人家,你怎么就做起了守城门的工作?” 汤玉成叹了口气道:“不瞒文公子啊,我虽然也是汤家的人,其实我家与大老爷是远亲,我们家道中落,我又父母早亡,能够有这么一个守门的工作,也是多亏了大老爷那么的提拔啊。” “哦,大老爷倒还真是个好人啊。” “可不是吗?大老爷人最好了,对我们汤家的晚辈,全都很是照顾。” “嗯,其实他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我听玉龙说,你们汤家在屏江县有六百多亩的良田啊。” 汤玉成点头道:“是啊,今年说不定就能超过七百亩了。” 张文远顿时一惊,“这么多?那你们一年得交多少田税啊?” 汤玉成神秘一笑道:“哪里用我们自己交了。” 第075章 擦肩而过 “哦?为什么不用你们自己交?”张文远一副惊诧的样子,不禁跳下马来,来到汤玉成的身旁。 “这是一个秘密,文公子还是不要打听了。”汤玉成掩饰之间,却不掩得意之情。 张文远笑着指了指他,说道:“神神秘秘,不说就算了,快带本公子去见汤玉龙那小子,看我这回不捏爆他的卵黄。” “嘿哟,这可真是严重了,一会儿文公子可不要说出是我带去你的啊,不然的话,玉龙就该捏爆我的黄了。” 汤玉成一声怪叫,说的是很害怕,但皮赖的样子活月兑月兑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张文远不禁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多少年没有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了,无耻、无赖加无良,几乎就是一个五毒俱全的人渣,想当年他就是混迹于这些人之中,天天寻找着生存的机会。 “行,你放心吧,就算他敢,只怕到时候也没有那个力气了。” 张文远伸手拍了拍汤玉成的肩膀,对着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汤玉成也是奸笑地回应着他,说道:“如此甚好,文公子请随我来。” 汤玉成当先入城,张文远也不上马,直接就跟着汤玉成一起走进城,桂山与一众随从自然不敢骑马,便牵着马跟着他们身后。 汤玉成不时的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随从们,感叹道:“文公子这帮手下可是真是威风啊,我看他们的身手也是不凡吧?” 张文远淡笑道:“你倒挺有眼光的,那你刚才还敢打劫本公子,不怕我这些手下把你给剁了?” 汤玉成嘿嘿一笑道:“我才不怕呢,我汤玉成就是烂命一条,可到底也屏江汤家的人,谁要是敢动我,也得掂量掂量怎么应付汤家的问罪,我一看文公子就是明白人,自然不会做这么鲁莽的事情了。”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汤家很厉害吗?你这不过是井底之蛙,如果不是你见机的快,只怕已经被本公子给砍了,到时候就算是汤家也不敢拿我怎么样,你以后还擦亮点自己的眼珠子,要知道这天底下不只有你们汤家。” “额。”汤玉成被张文远一番讥讽,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是啊,看这文公子的气度,只怕家世并不次于汤家,而且又是京都来的人,真要是因为这种事情砍了他,汤家也不会为了一个旁支子弟而得罪京都的贵人。 “嘿,是小的无知了,刚才得罪了文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无赖最大的优点就是他们懂得能屈能伸,汤玉成一见自己所倚仗的靠山不能在张文远的面前有优势,便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位置给降了下来。 张文远淡淡地道:“行了,本公子才懒得跟你这种人计较呢,汤玉龙住的地方离这里可远?” “不远,玉龙昨夜住在了后街的春韵阁,离这里也就是一条街的距离。” 汤玉成此时变得很恭谨,张文远表现的越傲慢,他就是越服帖,臣服于强者,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张文远一皱眉头道:“一条街有多远?算了,还是骑马去吧,桂山,找人跟他共骑一乘。” “是,公子。”桂山叫来一名捕快,让汤玉成与那人同骑一马,一众人跨上大马,就直奔汤玉成所说的春韵阁。 此时的春韵阁因为时间尚早,还没有开门接客,张文远让桂山叫开了大门,同时也悄悄下令让一队人马去后门把守。 “谁啊?大清早的也不让人睡好觉。”一个小厮打开了门,睡眼惺忪的看着桂山。 桂山冷冷地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小厮揉揉眼睛说道:“来我们这里都是找人的,你跟哪个姑娘是相好?不知道这会儿子姑娘们都累了一夜吗?” 桂山道:“我家公子是汤玉龙汤少爷的朋友,听说他昨夜住在这里,想要和他一见。” “汤少爷的朋友?”小厮这才向外面看着,就看见骑在马上的张文远,果然就是个富家公子,连忙说道:“汤少爷正在荷花姑娘的房里休息,要不我去看看他醒了没?” 张文远冷声道:“不必了,你前面带路,本公子亲自去叫他。” “这个……”小厮有些犹豫,他怕打扰到了汤玉龙,最后倒霉的就是他。 桂山直接拿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小厮眼前一亮,说道:“公子里面请。” 张文远翻身下马,十名护卫也随之下马,气势汹汹的就冲入了春韵阁。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从楼上出现,叫道:“小六子,这几位是谁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小厮答道:“妈妈,这是汤少爷的朋友,说有急事找他。” 张文远并不看那老鸨,大步向前走着,小厮则继续为他指路。 老鸨却叫道:“哟,那这位爷可来晚了,汤少爷刚刚离开。” “他走了?”张文远面色一沉,问道:“他走了多久?” 老鸨想了想道:“也就是一盏茶的工夫吧。” “他有没有说是去哪里了?” “这个嘛,奴家就不知道了。”老鸨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张文远冷哼一声,“桂山,重赏。” “是。”桂山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老鸨眼睛一亮,就要走下来去接,桂山却笑道:“不劳下来了。” 说完,就见他将银票一折,一枚铜钱夹在里面,然后用力一掷,银票就飞向老鸨的面门,老鸨慌乱的抓在手里,刚想要发怒,一看居然是张百两的银票,心中顿时一喜,笑道:“哟,这位公子出手可真是大方啊。” 老鸨媚笑着走下楼来。 张文远不耐烦的道:“少废话,说汤玉龙去哪里了?” 老鸨道:“奴家确实不知汤少爷是要去哪里,不过他是被汤府的人给叫走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直接就从后门坐着小轿离开的。” “去汤府。”张文远知道,汤家已经知道他的到来,汤玉龙很有可能被藏起来了。 “公子,去汤府只怕没有什么用。”桂山也想到了消息已经走漏,不禁一脸忧色。 张文远冷笑道:“就算没用也是要去,本王来到屏江,岂能不去拜访一下屏江第一霸呢。” “本王?你不是玉龙的朋友。”汤玉成自从进春韵阁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他在观察,看着张文远指挥人马的样子,哪里是像在会朋友,分明就在捉人,此时又听他自称本王,心中更是疑惑。 张文远傲然地撇了汤玉成一眼,说道:“凭汤玉龙那种人渣,又岂配与本王交朋友。”说着,张文远翻身上马。 汤玉成愣道:“那你是谁?” “平王张文远,小子,这次还得有劳你带我们去汤府。” 张文远一挥手,之前那名捕快一伸手就把汤玉成给捞上了马,所有人也上马待命。 汤玉成还是不明白,“你是王爷?你找玉龙干什么?” “有好事,说吧,汤府在哪个方向?” “那里。”汤玉成心中迷糊,下意识的就指出汤府的方向。 “出发。”张文远一声令下,二十多匹快马再次划破屏江大街的寂静,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不对啊,你这不像是好事。”汤玉成还是在纠结于张文远的目的。 张文远笑道:“你的问题太多了,本王看你也个聪明人,那你就该知道,聪明人知道的太多,也会死的更快。” 汤玉成摇头道:“你不说你的目的,万一你对玉龙做了什么不利的事情,我这个引路的人,也会跟着倒霉,求求你把我放下吧,我不问了。” 第076章 老汉诚业 “草民汤诚业见过平王殿下。” 汤诚业正是汤诚如的亲兄,在张文远看来也不过是个六十多岁的干瘦小老头,身上穿着一件已经严重褪色的衣服,再看那破败的黑色院门,以及凌乱而又不大的院落,张文远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进错门了? “免礼吧,你就是汤大学士的兄长?” 张文远也不用人让,直接就坐在了正座之上,汤诚业恭了恭回答道:“草民的二弟正是翰林院大学士汤诚如。” “这么看来,汤大学士可真不是东西。” 张文远撇了撇嘴,连发几声冷笑。 汤诚业顿时一愣,问道:“平王为何这样评价我弟?” 张文远道:“汤大学士在京都的府邸可谓是富丽堂皇,就连府里的家丁也穿得比你都要好,你说他居然只顾自己享乐,全不想念家中的长兄,这样的人岂能不骂?回去本王就上奏皇上,革了这种不仁不义之徒。” 汤诚业大惊,连忙说道:“平王误会了,诚如一直对我这个兄长很是照顾,只是幼年家贫,草民过惯了苦日子,诚如虽多有寄些钱财回来,可草民有手有脚,衣食也能温饱,钱财便被我送给了四下的乡邻,求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 “你是哪个慈善基金会的人?”张文远只听得目瞪口呆,这简直就是前世那些慈善家的标准台词啊,他又不禁想到,张天殊的情报到底准不准确,眼前这位哪里像是一个欺压百姓的恶豪啊。 如果说这衣服还可以临时装扮,可是这府院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作旧的。 汤诚业不懂张文远的意思,问:“慈什么会?” 张文远一摆手说道:“那个你不用管了,说实话,你真的让本王大吃一惊啊,之前本王还在想呢,汤大学士的老家,怎么也得是一个雕梁画栋的朱门豪宅,而你汤大老爷,也是一身富贵宝气的富家翁,可是如今一看,如果放在大街上,本王定要以为你是从哪个农田里刚刚出来的农家老汉呢。” 汤诚业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让平王笑话了,草民一辈子就是穷命,上不得台面啊。” “不不不,这是一个优良的作风。”张文远轻轻一笑,心中却在疑惑,这里怎么就透着蹊跷呢? “汤诚业,本王来了这么久,你也不让人来上茶?” 张文远站起身,在前堂转来转去,四下的查看着,他发现这个宅子,少说得有了五六年没有修整了,很多木料都已经面满了虫孔。 汤诚业一听张文远要茶,顿时有些羞赧地说道:“实在是对不住啊王爷,上月前家中的茶叶已经喝完,草民未曾再买,如果王爷不嫌弃的话,草民这就去井中为王爷取一瓢水来,不是草民自夸,我家这井水,凉而甘甜,喝着很是爽口。” “不必了。”张文远眉头一皱,皮笑肉不笑地道:“汤诚业,你这日子也太艰苦了吧?和你弟弟相比,你可真是白活一场啊。” 汤诚业不以为意地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草民觉得这就很好了。” “好。”张文远点点头道:“既然没茶,本王也就不喝了,本王此次来的目的,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汤诚业摇头道:“草民不知。” “你当真不知?”张文远紧紧地盯着汤诚业的眼睛。 汤诚业还是摇头道:“草民确实不知。” 张文远冷哼道:“那么关于汤玉龙的海捕文书你收到了吗?” 汤诚业这倒是点头道:“收到了,前日衙门就已经拿着文书前来找人,只是玉龙已经离开了好几天,草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莫非王爷也是为了玉龙而来?” 张文远冷冷地道:“没错,本王就是那个禽兽而来,你说他已经走了?可是有人见到,他今天早上还在春韵阁,难不成是他偷偷又回来了?” 汤诚业皱眉道:“是吗?这个草民就不知道了,只是满城都是海捕文书,他不敢回来吧?” “满城?哼。”张文远目光一寒,他从进屏江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一张关于汤玉龙的海捕文书,据说屏江的县令就是汤诚业的长子,看来这汤家果然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居然敢隐匿朝庭的通缉令。 汤诚业点头道:“正是,满城都是汤玉龙的海捕文书,虽然不知道玉龙是否真的犯罪,但既然朝庭已经发下文书,我们汤家也绝对不会包庇纵容他。” 张文远冷笑道:“汤大老爷果然是明事理的人,听说屏江县令便是你的儿子?” “是的,正是犬子玉和。” “平日里他也住在这个府里?” 汤诚业答道:“正是,他也与草民一同住在这里,县衙之中虽然也有他的府院,但他常说,既在自家县里做官,就没必要去占用官家的东西,能给县衙省出一分银子,也就能办很多的事情。” “好官,真是天下少有的好官,汤大老爷,你教育出了一个好儿子啊。” 张文远伸出拇指赞赏汤诚业,脸上一副很感动的样子,但心里却一直在冷笑,太过了,装得太过了,简直就跟圣人一样,他才不信天下会真的清廉如水的官员,能够少贪一些就已经是好的了,现在居然有一个不去占用官家便宜的人,而且这人还是汤家的人。 看来汤家果然不简单啊,为了他的到来,准备了一堆的说辞,让他真的是无处下手。 汤诚业立刻谦虚地道:“不敢不敢,这都是做人做官的本份。” 这时,玉灵儿忽然出现,刚才一进府她就去寻找汤玉龙,只是她在府中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汤玉龙。 看着玉灵儿摇摇头,张文远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却还是有些失望,不过玉灵儿却说道:“汤玉龙我虽然没有找到,却发现了一个发玩的地方。” 张文远用眼询问。 玉灵儿道:“先离开这里,我带你去看看。” 张文远不禁好奇,能让玉灵儿说是好玩的地方可并不多啊,他点点头,对正在偷偷观察他的汤诚业说道:“好吧,既然汤玉龙不在这里,那本王也就不打扰了,本王就住在屏江驿站,如果发现了汤玉龙,立刻来向本王报告。” 汤诚业说道:“王爷放心,如果发现他,草民亲自把他押着送到王爷那里,只是时间也不早了,王爷不如留下吃一顿便饭?” 张文远哈哈一笑道:“你这里只怕又是一些粗茶淡饭,本王这从小养刁了的肚子,可是受不了的,行了,你不必送了,本王告辞。” “送平王。”虽说不让送,但是汤诚业还是送出府来,看着张文远上了马离开。 汤诚业立刻一改刚才谦逊的样子,狂傲的吐了口水,说道:“什么东西?一个小毛孩子也敢在老夫面前充大头,要不是看在你是皇上孙子的份上,老夫早就把你打出去了。” “老爷,平王离开了?”一个管家样的男子从门后走出来。 “嗯,玉龙怎么样了?”汤诚业一边问一边回府去。 管家说道:“玉龙少爷已经出城了,先让他去乡下的农庄躲几天,想必这小王爷也不会待得太久吧。” 汤诚业说道:“放心,他待不久的,诚如来信说京中已经开始重办玉龙的案子,很快就会没事的,到时这个小孩子王爷不回也得回去,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想在这屏江撒野,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凭我汤家的势力,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 第081章 苦命德悟 七个师爷把目光投向了通判张德悟,如今县令不在家,屏江官员就属他的官职最高,张文远的这个要求,自然也是要由他来做决定。 张德悟一见众人把目光投向了他,连忙说道:“平王既然想看,那你们就去整理一下。” “是。”师爷们立刻应声而退。 张文远没有阻拦,他自从看到了这些师爷的样子,就不再忍心去差遣他们,都是一群可怜虫啊,汤家家大业大,别说三个月不领俸禄,就算是三年不领,他也照样饿不死,而且有哪个做官的是靠俸禄而活。 有道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一个县令多少弄些,也足够丰家富己了。 这世界上倒霉的永远只有最下层的人物,张文远如果只为了教训汤玉和,就拿着这些师爷们当枪使,只怕汤玉和一点也不在意,而且要把这些人给累出个好歹来,汤玉和可就要有话说了。 所以张文远只得改变主意,让他们去做些别的事情。 不过那些师爷是不能用了,但是有一个人还是必须要用的。 “张通判留步,你不能走。” 张文远叫住想要一起开溜的张德悟。 张德悟勉强笑道:“下官不走,下官只是要去关门。” “没事,门也不用关了,反正本王这就走了,张通判手上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如果有的话,就去转交给别人去做,如果没有,你就随本王一起吧。” 张德悟一愣道:“殿下要下官去做什么?下官还要去监督他们去写那些殿下想要的东西呢。” 张文远笑道:“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那些师爷们一定能做好的,本王这里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张通判就不要推辞了。” “好、好吧,殿下请吩咐。” 张德悟知道自己这是逃不掉了。 张文远道:“也不是什么别的事情,还是关于寻人的事情,本王对这屏江县城并不熟悉,师爷们有另有要事,自然就要麻烦张通判了。” “这个……是,下官非常荣幸能为殿下办事。” 张德悟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啊,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那帮师爷都能安然月兑身,唯独他就不能呢? 张文远心中的冷笑,他就是要整这个屏江县的唯一一个通判,张德悟显然就是汤玉和的亲信,就算不是最深的心月复,也一定跟汤玉和做了不少的事情,既如此,张文远玩起来也就不用有顾虑了。 “张通判的觉悟可真是高啊,那就走吧。” 张文远居然给张德悟让路,这样一来张德悟更是心中一紧,越反常,危险也就越高,谁来救救他啊,他是无辜的。 出了县衙,张文远让一个护卫将张德悟提上了马。 “张通判,你可知道汤家在屏江还有几处宅院?” 张文远骑上马,慢慢向前行着。 张德悟坐在马上,虽然有护卫抓着他,却还是摇晃摇晃很是害怕,听到张文远的问话,他颤声说道:“下官不知啊,汤家在似乎只有一处老宅,不曾听说还有外宅。” “哼,张通判,你这话说的不尽不实吧?” “不敢啊,殿下,下官说的都是实话,而且下官对于屏江真的是不熟悉。” 张德悟坚定的摇摇头,他是什么也不肯说啊。 张文远笑道:“好吧,既然张通判说是不熟,那不如咱们就好好的在这屏江县城里好好的转一转,让张通判也好熟悉一下。” 张文远一边说着,一边用力鞭打马臀,顿时白马如飞般就奔在街上,后面的随从也是一个个都快马加鞭,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平生第一次骑马的老人,他的身体立刻就感到了极度的不适应,整个身体就跟藏在云里一样。 “啊……慢点,求这位大哥慢一些。” 那名护卫笑道:“你不用害怕,有我护着你呢,你就等咱们王爷把这个屏江熟悉一圈,自然就会把你给放下来。” 张德悟叫道:“屏江县那么大,这得要多久才能够转一圈呢?” 护卫道:“这屏江县大吗?你去京都看看,少说也得有好几个屏江那么大,咱们王爷上次就用了半天就给转了下来,这小小的屏江县,一两个时辰也就足够了。” “啊?还要一两个时辰?”张德悟直接脸色一苦,这也太可怕了吧,居然还要一两个时辰,只怕到那时,他的身体已经散架了。 “怎么?你嫌时间太长了?那没办法,除非你告诉殿下真正的地方,殿下就会这样漫无目的的四处敌走了。” 护卫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他就是奉了张文远的暗示,特意来向张德悟诱供的。 “我……”张德悟不禁心中犹豫,他要不要说呢?说了,县令大人回来就饶不了他,而他要是不说,现在平王爷就饶不了他。 “你什么你啊?你到底说是不说?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说,连带着我们兄弟也跟一起受牵连。” 护卫还是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好吧,请你告诉平王爷,汤家在城外三十里堡处还有个田庄呢。” 张德悟无奈,为了自己的安宁,他只得将汤家给供了出来。 张文远在前面居然也给听到了,笑道:“张通判果然就是个通情达理之人,那就张通判指路吧。” 张德悟大惊道:“还要我去啊?” 张文远笑道:“没有你带路,我们又怎么能够找到那么去呢?” 张德悟一脸的苦色,“殿下,你就饶了我吧,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惊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张通判,这是为了工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年龄可以到了辞官的时候了?” 张德悟连连摇头道:“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 一听要被辞官,张德悟顿时被吓脸色发黄,他做这个通判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如果真的就被张文远一句话就给辞官了,他只怕要能冤死了。 张文远笑道:“没有就好,一定不能有什么想法,朝庭还有很多的事情先等待你们去的。” 张德悟只是点了点头,无奈的为张文远引路。 张文远带着五名护卫和五名捕快就随着张德悟出了屏江县城,当经过城门时,却没有发现汤玉成那个无赖。 而桂山则被留在了县城里,他还有事情要去做呢。 “殿下,过了前面二柳村就要到三十里堡了,那里是汤家最大的庄园,一会儿您可不能说是下官泄漏给您的。” 快要接近三十里堡的时候,张德悟就是很紧张,他很怕因为帮了张文远而惹怒了汤家,张文远固然是他惹不起的人,汤家更是他所得罪不起的。 张文远在屏江待上几天就会走了,纵然他心中不高兴,大多事情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可是汤家却是屏江的地头蛇,张德悟的家小都在屏江,如果得罪了汤家,他家就休想再有安宁。 “你放心吧,本王自然不会出卖你的,不过这样的事情,汤家只要一想就能知道是谁泄漏出去的,到时就算是本王不说,你也逃不掉汤家的报复。” 张文远说着说着,嘴角升起一丝邪笑,明明是在对着张德悟保证,却说得很是高兴,好像很期待张德悟被汤家给报复,这就是给汤家做狗的下场,在汤家人的眼里,你就算是再忠心的狗,也是可以被他们用来牺牲的。 更何况还是一条不怎么忠心的狗。 张德悟一听到张文远的话,心中更是一苦,他知道,正如张文远所说,这事是瞒不过汤家的。 第082章 三十里堡 “殿下啊殿下,你可把下官给害惨了啊。” 张德悟一脸的无奈,他真恨自己今天怎么就出现在了县衙之中呢?出门时,家里的老婆子还要他在家接待一个亲戚,可是他很讨厌那个亲戚,就想要躲到县衙里,却不曾想,躲得了亲戚,却没有躲得过平王。 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劫,他宁愿在家陪亲戚,也不来陪平王啊。 张文远笑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平王怎么就害了张通判呢?你不是说汤县令一心为公,全心为民吗?这样的富有胸襟的人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怪罪你呢?” 张文远把汤玉和给捧上了天,张德悟却是越听越苦闷,对于汤玉和的秉性,他可是非常的了解,那哪里是个君子,分明就是一条毒蛇,表面上与人为善,实则是心胸狭窄,往往有恩不一定还,有仇却是从不落下。 “怎么?本王说的不对吗?”张文远一直观察着张德悟的样子,他就是要攻破张德悟的心防,他倒要看看,张德悟还能替汤玉和掩饰多久。 “殿下说的没错,县尊大人自然不会对我如何,只是下官心中有些不忍啊,县尊大人那么待我,如今我却要带着外人来搜查他的别院,这让我深深的感到羞愧。” 原以为张德悟一定会想通,却不想,他竟然又会这样一番话,张文远心中诧异,汤家的人威慑力真的有那么高吗?居然能够让一个人冒险也要为他掩盖。 张文远冷哼道:“张通判确定已经想好了?” 张德悟强装镇定的道:“下官一直都很明白,待县尊大人回来,下官一定要去向他请罪。” “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本王也不勉强,不过看在你为本王带路的份上,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哪天你觉得你有危险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找本王,本王可以替你解决,当然,前提是你不要做了什么坏事,如果做了坏事,哼哼,到时候本王也不饶你。” 张文远觉得事情还不能急,他会继续努力,他就不信了,难道汤家已经将这屏江县经营得铁板一片?不过,没有哪里是绝对的铁板一片,一定还有很多的机会,而且最重要的事,他只要捉拿汤玉龙,其他的事情他暂时不会管的。 确实只是暂时,他现在还不能确定,究竟要不要和张天殊合作,如果和张天殊合作,那最后带来的好处是巨大的,可是祸事也是最大的。 “走吧,去三十里堡,张通判可以先离开了。” 张文远压下心所想,挥手让人把张德悟给放下来。 “殿下不需要下官了吗?”张德悟很吃惊,他还以为张文远会一直抓着他不放呢。 张文远笑道:“你现在已经没有用了,当然,如果你愿意随着本王一起去,那么本王也没有意见,怎么?你是不是已经想通了?” 张德悟连忙摇头道:“下官就不奉陪了,下官还要回去监督那些家伙给殿下收集资料呢。” “好,此事就麻烦张通判了。”张文远一挥鞭,说道:“我们走。” 十一匹马载着十一个人,飞快地奔向了三十里堡,看着绝尘而去的张文远,张德悟不禁心中一松,终于从这位的大手中逃月兑出来,不行,这回是坚决不能回县衙了,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张文远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三十里堡,这里曾经是战乱时屯兵的场所,堡口的箭楼上还留着不少被刀箭侵袭时留下的伤痕,从外面看去,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要塞。 四周小山林立,进堡的路线只有一条,想要进去,就得从两个大箭楼下穿过去,箭楼上居然还有人在巡逻。 “这里面会是什么呢?难不成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张文远看着戒备的三十里堡,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疑惑。 “我去看看吧。”玉灵儿主动出去,这种时候,只有她才是最厉害的。 一旁的护卫还以为张文远是在他说话,便开口道:“不管他在做什么,殿下,咱们冲进去吧。” 张文远想了想道:“不用,先去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站住。” 张文远骑马出现在进堡的口处,他刚要进去,就被里面两个男子给拦住了。 张文远笑道:“我是这里找朋友的,两位可否行个方便?” 那两个男子一身家丁的服装,一看就知道是汤家的爪牙,一听张文远说话,便说道:“你找什么朋友?” “汤玉龙。”张文远一字一句的说出汤玉龙的名字。 那家丁说道:“什么汤玉龙?你来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没叫汤玉龙的。” 张文远一愣道:“那你们这里都姓什么?” 那家丁道:“我们姓什么的都有,三十里堡一共有一百多户人家,也有姓汤的,可就是没有你要找的汤玉龙,你请回吧。” “哦,你确定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我就是在这个堡子里长大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行了行了,你快点离开这里,我们堡子不欢迎外人。” 家丁有些不耐烦了,伸手不停的挥动,要让张文远他们离开。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你们这里可真够霸道的啊,我们远道而来,就算不是朋友,你们也可以招待一下吧?” 家丁瞪了张文远一眼道:“你想干什么?你是来找茬的是不?我告诉你啊,快点离开这里,不然的话,可就有你好受的。” “哦?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让我好受的事情呢?” 张文远面色发冷,眼前一个小小的家丁就敢在他的面前叫嚣,汤家的人真是都不一般啊。 家丁顿时怒道:“嗨,你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老六,吹号。” “好嘞。”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男子,将腰间别着的铜号拿了起来,然后鼓起气来吹响,一时间整个地方都充斥着沉闷的号声,他们这是在叫人。 张文远一挥手,身后的护卫与捕快立刻结成队子,提防随时可能发生的冲突。 这时,玉灵儿从里面飘了出来,点了点头道:“没有错的,凶手就是汤玉龙,我找到他了。” 张文远眼睛一亮,“真的就是他?” 玉灵儿傲然道:“放心吧,我反复的确认了半天,他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煞气,虽然我不认得他的样子,可就是因为那股煞气,才让我轻松的找到他,抓人吧。” “来人呐,冲进去,抓走汤玉龙。”张文远一声令下,众人立刻拍马,就向三十里堡中冲进去。 “你们、你们这是要私闯民宅,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要强冲咱们堡子呢。” 之前的那个家丁一面躲避护卫们的马蹄,一边在那里大吼大叫,很快那些听到号声起来的人们,一听到家丁的叫声,跑得就更快了。 “兄弟们,快去堵住他们,连我们三十里堡也敢闯,他是不是活腻了?”一个中年男子一边跑着一边大吼着,好似要把张文远用声音给轰出去。 这时护卫们刚刚冲进堡子里,结果没能走多久就被新来的人们给堵了回去,那些人都拿棍棒和农具,一个个凶神恶煞,令护卫们一时无法再前进。 张文远目露寒光,这些人一定都是汤家的下人,如此的护主,看来汤家对他们也算是优厚啊,但到底都是一群普通人,在大内护卫的面前根本就不算得了什么。 可是他现在却不能下令让护卫们去攻击,也因为这些人就是普通人,他不能纵容属下伤害平民。 第083章 碗大的洞 “我劝你们最好让开,不然的话,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张文远在马上横眉冷目,冷冷地盯着那些三十里堡的百姓,很显然这些人都与汤家有关,很有可能都是他家的佃农。 最早在入口处阻挡的那个人,此时更加的狂妄,叫嚣道:“你怎么对我们不对客气?小子,这里是三十里堡,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最好快点滚出去,如果再不走,大爷我可要轰了。” “轰?你可以试试。” 张文远的眼中已经露出杀气,现在动静越闹越大,再这么僵持下去,汤玉龙肯定又给逃走了,所以他心中一狠,说不得,他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汤家的人大喝一声道:“兄弟们,这小子是成心来闹事的,抄家伙把他们赶出去。” “赶出去,哪来的不知死活的家伙,滚出三十里堡。” 一众村民纷纷举起起手中的工具,大声的叫嚷着。 一个护卫低声说道:“殿下,咱们动手吧?” 张文远一咬牙道:“让他们先动手,记住,除非他们伤害到了你们,否则决定不能下重手,听到没有?” “是。”一众护卫眼露凶光,他们早就气不过了,这都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跟他们叫嚣,且不说他们的主子是当今皇孙,就连他们也都是来自天下最有权势的皇宫,到了地方就算是一州之长见了他们也要客客气气的,何曾有人敢对他们这么不敬。 刑部的捕快也都是在京都横着走的人物,现在一得到张文远的许可,纷纷摩拳擦掌。 村民们已经开始冲向他们,张文远一抖马绳,当先就冲了出去,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抓到汤玉龙。 护卫与捕快也立刻提马就走。 村民们一见马队冲来,心中顿时一惊,他们没有想到,张文远他们居然不害怕他们人多势众,就这样的冲了过来,马蹄可是不长眼的,要是踩着他们怎么办呢? 之前那人立刻就叫道:“兄弟们别怕,他们就那么几匹马,伤不到咱们的,把手中的长棍都横在前面,打马腿。” 那人居然还有几分头脑,连打马腿的战术都用出来了。 张文远的白马很快就要跟村民接触,两个村民手中的长棍就要打在他的马上,张文远拔出腰间的长剑,一弯身,长剑一划,那两根打找半途的长棍就那样被他给斩断了,接着他就冲到那两个村民的中间,然后一手一个,将两个村民给举了起来。 立刻两人吓得大喊大叫,张文远哈哈一笑,双臂一振,两个村民居然就被他给扔了出去,正好落在了人群的头上,砸到了一片人。 “好,公子好本领。” 护卫与捕快们齐声叫好,他们也是大为吃惊,这个看上文文弱弱的王爷,居然有这么一把神力,那两个村民少说也得有二百多斤,在他的手里却像是两个小孩子一样,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村民们被张文远的神力吓倒,一时也不敢靠近他,只要他所到之处,立刻就会有人自动让路。 很快人群就被他给切出一条线。 护卫与捕快们从中穿行,只是他们却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那些村民虽然被张文远给吓到了,但是也被他给激发出了血性,这样猖狂的人,怎么能够让他给冲进到堡子里。 虽然他们不能耐何得了张文远,可是后面这堆人他们还没看出有多厉害的。 于是村民手中的武器就打向了护卫与捕快。 护卫们用刀格开武器,那些村民就用武器去打马,一时间马受惊而跳,护卫与捕快们都被颠下马来,而村民们因为靠得太近也被踩伤,现场一面混乱,人惊马也惊,你踩我,我踩你,马踩人,人打马,就这样的越来越乱,惨叫声此起彼伏。 “可恶。”张文远本来已经冲到了堡子里面,可是这般情况,他又怎么能够安心的进堡,而且就只有他一个人,就算是抓到了汤玉龙,也不好把他给押出来啊。 不得已,张文远只得跳下马来,走到人群边上,一手一个,看见一个抓一个,将那些村民都给抛了出去,很快混乱的场面得到了控制,但大多数人都是浑身是血,连捕快们也没能幸免。 倒是护卫们不愧是出身大内的精英,虽然有些狼狈,却也没有受伤。 张文远走到混乱最中心的地方,就见两个男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捂着自己的伤口,微微的申吟着。 “你们怎么样了?” 张文远眉头紧锁,看样是伤得不轻啊,其中一人居然是捂着肚子,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你们这些杀人凶手,你们别想跑,兄弟们,周老龙和陈秃子被他们给杀了,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之前的那个人现在又跳了出来,他倒是很聪明,一直都躲在后面挑事,真正有危险的时候,他跑的比谁都快。 张文远听到他的声音,立刻转头看向他,喝道:“闭嘴,他们还没有死,快点去找郎中。” “他们死了,你不要狡辩,兄弟们,打死他们。” 那人还在坚持挑唆。 村民们一时也看不出来那两人是死是活,但本能的就是相信了那人的话,一个个怒瞪张文远等人,眼中射出了熊熊的怒火。 “杀了他们,为老周他们报仇。” 一个个同仇敌忾,忘记了刚才的恐慌,又想要冲上来。 张文远大喝一声,说道:“都他妈的给我老实点,你们要是再这样的闹下去,这两人可就真要死了,谁认识郎中?快点去请来。” 这时,地上一人发出了一个大声的申吟,暴怒中的人们终于冷静了下来,看来人真的还活着。 “我爹就是郎中,我这就去把他叫来。”一个与张文远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又看了看两个伤者,连忙就向堡子里跑去。 张文远冷冷地看了看众人,说道:“出来几个人帮我把他们的伤口包扎一下,再这样流下去,不等郎中来了他们就去见阎王了。” 现在村民们已经冷静,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听着张文远说得很有道理,便出五个男子,来到了两个伤者身边。 张文远让他们把身上的衣服月兑下来,然后轻轻查看伤者的伤口,一个男子只是伤到了腿,虽然骨头已经完全断裂,断骨从皮肉中伸了出来,看着很是吓人,不过倒没有生命危险。 张文远让人把衣服撕成条,紧紧地扎住伤口附近的血管,防止继续流血。 可再去看个月复部受伤的人,就见有一个碗口大的血洞,鲜血如涌泉一般,更可怕的是,还有一截肠子也露了出来,只怕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人是没有救了。 张文远叹了口气,他以前经常受伤,遇到一些小伤都是自己处理,可是这样严重的外伤,非得是需要大医院的外科大夫来做手术啊。 “你们这里的郎中本事怎么样?”张文远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乡野之中能有什么高手,就算是高手,也是治内不治外啊。 可是一个村民却说道:“秦先生是俺们三十里堡的活神仙,没有他治不了的病,周老龙这碗大的窟窿在秦先生的手里根本就不叫个事,保证用不了多久他就又活蹦乱跳了。” “真的有这么厉害?” 张文远眼睛一亮,如果有那么厉害,那可就是太好了,他可不想死人啊,虽然说没人敢把他怎么样,但是伤害平民,他也是说不过去啊,就算这是一帮刁民,他们也不过是普通的老百姓。 第084章 玉和装傻 秦郎中是个中年男子,身材高而瘦,长着一把山羊胡,一双小眼睛布满了精光,只是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郎中,张文远还以为这是哪里来的账房先生呢。 不过秦郎中的本事倒没有被夸张,他来之后,先是看了一眼断腿的那个陈秃子,一看止血很好,不禁大为赞赏,再看周老龙的伤口,他的眉头皱了皱,便从背囊中取出银针,在伤口附近连刺几针,顿时血就被止住了。 张文远看着点点头,既然这样,那么他也就不用担心了。 “你们伤得怎么样?” 张文远这才来到捕快们的身旁,查看他们的伤势。 一个捕快说道:“殿……公子不用担心,我们都是只是皮外伤。” “好,既然没有大碍,那就随本王进去抓人。” “是。” 张文远带着护卫与捕快再度走向堡里,大部分马已经受惊受伤,不能再骑了,一众人也只能徒步而行。 这时,一直挑事的那人又站了出来,拦住他们的去路说道:“你们还想要闯吗?我告诉你们,三十里堡不欢迎你们,你们快点滚,啊不,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如果周老龙他们没有事情,你们可以走,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得抵命。” 张文远一把抓过那人的衣襟,寒声道:“我不知道你是受了谁的命令在这里阻拦我们,但是我告诉你,我们是刑部官差,此次来三十里堡是来抓人的,如果你放跑了犯人,我们连你也一起抓。” 那人看着张文远要杀人的眼睛,心中一惊,但还是强横道:“刑部的官差?你们的官服呢?说你们是官差就是官差,我还说我是知府大人呢,别用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来蒙混过关,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就是不准进我们堡子。” “哼,好啊,那么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从现在起,谁要是再敢阻拦我们,杀无赦。”张文远冷冷地看了四周,沉声道:“亮腰牌。” “是。”五名护卫和五名捕快立刻从怀中取出各自的腰牌,挂在了腰间。 捕快的腰牌是用黑木所制,虽然黑暗,却很有霸气。 护卫的腰牌乃是大内的纯铜腰牌,闪闪地泛着光亮,尊贵之气顿时令那些平民百姓心中一寒。 看来这些人果然来头不小啊,这可都是官家的东西,上面的字字虽然认不全,却也知道一定很厉害。 挑事的那人也是心中大惊,他今天确实是接到了堡长的指令,说是有外人要进堡的话,一律全给拦住,就算是把全堡子的人都叫上去,也不能让人进堡子来。 那人一向是对堡长最忠心,他早早的就知会了堡子里的人,只要村口一有动静,他们就要全部都冲去。 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他拦的真是官家的人,只是这些人怎么早不亮出身份呢? 张文远对此也很无奈,如果把身份早早的亮出来,他害怕会让汤玉龙提前得到消息给逃走了,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亮出身份。 “我们走。”张文远直接就往里闯,这回没有人再敢阻拦,他们都是小老姓,哪敢和官家的人作对。 可是他们怕,不代表人人都会怕,就在张文远下令要跑步前进的时候,堡子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虽然并不整齐,却正好可以听出来人不少。 张文远等人与村民一起转头去看,就见从堡子外冲进了一队县衙捕快,很快一顶小轿出现,落在了堡子入口处,一个中年男了,身穿着县令的服装走了进来。 看来就是汤玉和了,他之前一直在躲避张文远,想不到在这个时候却忽然出现了,他难道是算计好来的?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如此的混乱?” 汤玉和走到了秦郎中的身边,此时秦郎中正在用药给周老龙他们的伤口做一些包扎,具体的治疗还要带药铺才能治疗。 而秦郎中一工作起来就是高度的集中,对于汤玉和的问话并没有听在心里,旁边的村民连忙说道:“报告大人,那些人说是刑部的人,想要闯进堡子,和俺们兄弟打了一架,差点把俺们的人给打死了。” 那个村民很想狠狠地告张文远一状,只是看着那块块的腰牌,他也不敢说得太过。 汤玉和看了看张文远,又看了看他身后众人的腰牌,沉着脸走到张文远的面前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擅闯他人府宅,还敢冒充官差,你们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文远不禁一愣,“冒充官差?汤县令,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我们是在冒犯官差了?” 汤玉和指了指众人腰间的腰牌,说道:“你们知道这些腰牌都是哪里的吗?这可是刑部和大内的腰牌,那些大爷们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屏江这种小地方?嘿嘿,本官给你们提个醒,要是真想假扮,就要选一个级别不要太高的官职,如果你们拿着皇上的大印来行骗,你觉得会有多人相信呢?” “汤县令原来就是这样断案的,那你可知道刑部主事已经带人来到了屏江?” 张文远冷笑地看着汤玉和,他倒要看看这个汤玉和如此假装不认识他,是想耍什么鬼花招。 汤玉和一听张文远的话,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刑部的人员来我屏江县?本官怎么不知?小伙子,你这骗术越来越没有谱了啊,来人,把这些人给押回县衙,本官要好好的审问他们,看他们行骗的目的是什么。” “是。”县衙的捕快立刻就冲了过来。 “慢。”张文远冷喝一声道:“汤玉和,你这是要抓我们?” “大胆,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一个捕快对着张文远大声的喝斥,张文远的护卫与捕快们一个个对他怒目而视。 张文远冷哼道:“汤玉和的名讳有什么不能叫的吗?本王堂堂六品主事,比他可高了足足一品呢。” “六品主事?本王?这是什么混乱的称呼?”汤玉和忽然一笑道:“小伙子,本官早就说了,你想骗人一定要骗得像一点。” “那你说这块玉佩也是假的吗?” 张文远不再废话,直接就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玉佩是龙纹青玉,中间刻着文远二字,表示着他的名字,这是皇家的名身佩,每个皇家子孙出生之后都会得到皇上的这个赏赐,龙纹正是皇家的标志,官场中人无人不知晓这玉佩的意义。 汤玉和看着玉佩,伸手就要去碰,却被张文过给拦住了,说道:“汤玉和,你可看清楚了?” 汤玉和皱了皱眉道:“这是块好玉啊,你是从哪里骗来的?看来以前被你得手过几次啊。” 张文远面色阴沉,说道:“骗?你就看出了这块玉好?” “没错啊,确实就是好玉,看来本官一定好好的审讯你,看看你们是不是还隐瞒着什么大案。” 汤玉和一本正经的点头思索。 张文远气极反笑,“行啊,汤玉和,你可真会演戏,居然敢装作不认识本王,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与朝庭作对了?” 汤玉和沉声道:“大胆,你个犯人被本官识破还不知悔改,居然敢来恐吓本官,简直是罪加一等,来人,锁上。” 捕快们就又要动手,张文远一挥手,大内护卫与刑部捕快立刻就拦在了那些县衙捕快的面前,一个个目光如炬,手中的大刀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刺激着人们的眼睛,但是这些光芒并没有太阳的温暖,反而更加令人心寒,可谓是真正的寒光。 张文远与汤玉和也是四目相对,互不相让。 第089章 藏身之地 “平王殿下此举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那女人居然一边说着,一边就又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张文远冷冷地道:“阁下不是朋友。” 那女人反问道:“为什么不是朋友?我们都有着别人所不能的本领,难道这还不算是朋友吗?” “朋友之间为何不相告姓名来历?” 女人微微一笑道:“姓名与来历不过是以前的标记而已,之前的我不认识平王,所以平王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张文远道:“不如何,只求安心。” “平王的心不安吗?”女人双目微闭,笑道:“平王的心事太多了。” 张文远眉头一皱道:“你都知道什么?” 女人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只是听到了平王沉重的心跳声,很累,很低,平王殿下该放下了。” “放下?本王不懂你在说什么?”张文远眉头越锁越深,这个女人怎么感觉就像是个神棍似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之前把玉灵儿给制服了,他早就把她从二楼扔下楼去了。 女人道:“你懂,你的心非常的明白,水满则溢,过犹不及,高处不胜寒。” 张文远摇摇头道:“还是不懂,你有什么话就说清楚,别整这些云里雾里的东西。” 女人摇头道:“如果连平王也不懂,那我也不懂什么,这话平王可以当做听过,也可以当做没有听过,但在某一天,平王就会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你是来消遣本王的是不是?” 张文远越听越糊涂,这个女人到底想要说什么?他真的是听得一头雾水。 女人笑道:“也许就是这样,现在已经消遣完了,我该走了,玉灵儿,等以后我还会来找你玩的。” “喂,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本王这里是城门楼子吗?” 张文远非要找那个女人问个明白,一把就去抓向那个女人,可是就在快要抓到她的时候,她的身形忽然一闪,下一刻她居然就出现在了门口处。 “平王之前轰客,如今却又留客,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平王是舍不得我?” “没错,本王现在很舍不得你,咱们再聊一会儿吧。” 张文远嘿嘿一笑,自觉摆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女人哈哈大笑道:“平王真是太可爱了,可惜我现在要走了,咱们后会有期。”话音未落,她就已经完全消失。 张文远连忙就向门口追去,可是追出门外,却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一个护卫从楼下上来,一见张文远在走廊上张望,便恭身问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张文远问道:“你可看到刚刚有个道姑打扮的女人走下去?” 护卫摇摇头道:“没有啊,卑职刚从楼下而来,没有见到任何女人。” “哦,没事了,你去吧。”张文远转身回房,关上了房门,只留下那个护卫在那里一脸的不解。 “怎么样?她走了吗?”玉灵儿一脸不安的问。 张文远点了点头,问:“她是什么人?你怎么和她遇上了?” 玉灵儿顿时一脸无奈的道:“我去追踪汤玉龙回来时,就在一个小酒馆的边上遇到了她,那时她正在那里喝酒,一看到我,立刻就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开始对我问这问那,刚开始我还以为她不过是在说醉话,还以为她怎么就能看到我的样子呢,可是后来她居然能看出我的一举一动,我当时很害怕,就想着要快点回来,结果就被她给用那金线给锁住了,还逼问我的玉佩在哪里,我没有办法,只希望你能把她赶走,所以就把她给带到这里来了。” 张文远皱眉道:“她似乎很不简单啊。” 玉灵儿心有余悸地说道:“你要是看到她足不点地的样子,你一定会更吃惊。” “足不点地?难道是武林高手?” “只怕不止,应该就是道家高手,能够通天晓地的那种。” 张文远脸上顿时就显出了忧色,“道家高手?你说她是敌是友?” 玉灵儿想了想道:“我没有看出她有什么图谋,虽然用金线锁住了我,可也没有伤害到我,我感觉她就像在游戏风尘一样。” “世外高人?”一想到世外高人,张文远很容易就联想到了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怪人们。 玉灵儿点头道:“应该就是那样,那么她刚才对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张文远摇头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也许她只是一个招摇撞骗的人罢了。” “但愿如此吧。”玉灵儿叹了口气,现在她的心情才算是平复下来,被人捆绑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啊,而且还提心吊胆的,这时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去干什么了?我和那个女人可是等了老半天了。”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出事了,那个周老龙死了。” “周老龙?就是那个肚子被马蹄踩破的那人?”玉灵儿也是一惊。 “就是他。”张文远点点头。 玉灵儿立刻忧虑道:“这可就麻烦了,虽然你没有下令杀他,可是却也是死于你们之手,汤家这次算是抓到你的大把柄了。” 张文远冷冷地道:“一点没错,我差点就被汤玉和给扔进了大牢之中。” “差点?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当然是靠我这聪明的脑袋瓜了。”张文远得意地笑了笑,将他与汤玉和的交锋说给玉灵儿。 “行啊,居然让你找到了这个突破点,嗯,就这样跟他玩玩,你在明面,暗处的事情就交给我吧。”玉灵儿赞叹着连连点头。 张文远这个思路可真是够妙的啊,“你是怎么想到这点的?” 张文远笑道:“我这么聪明,什么东西听不到呢?” “切,估计是刑侦片看多了吧。”玉灵儿可不信靠他自己就能想到这么个好点子。 张文远很是不爽地道:“少瞧不起人啊,在那一刻本王就是柯南附体,福尔摩斯降临,没有本王想不到的事情。” “哦,那好啊,那柯南与福尔摩斯的杂交体,你猜猜汤玉龙躲在哪里吧。”玉灵儿怪笑两声。 张文远却是不高兴地道:“什么叫杂交体?你才杂交呢。怎么?汤玉龙还能有什么好的藏身之处?” 玉灵儿笑道:“你绝对不会想到,汤家这回为了把汤玉龙给藏好,可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怎么的事情?” “汤玉龙此刻正在扮演一个角色,如果不是我亲自看着他去那里,我还真是想不到他会在那种地方。” 玉灵儿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感叹,可就是不说汤玉龙在什么地方。 张文远急道:“你还会不会好好说话?这么浪费时间,真是想急死我是不是?” 玉灵儿笑道:“对啊,你急死啊,急死了我就告诉你。” “我不猜了,我看就该刚才让那个女人把你给带走了。”张文远翻翻白眼,居然真的就向床上一躺,好像并不关心汤玉龙的行踪。 玉灵儿无奈,只得低声的说了一个地名,顿时张文远坐起身来,一脸诧异地问道:“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玉灵儿不高兴的道:“我当然确定了,我早就说了,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绝对不会想到他会变成那个样子。” 张文远这才算是接受这个消息,点头道:“应该也不奇怪,说不定他会做的非常好呢。” 玉灵儿看着张文远奸诈的笑容,问道:“你是不是想去试试?” 张文远笑道:“知我者,玉姐也,嘿嘿,这么好玩的事情,本王怎么可能错过呢?” 第090章 匹夫有责 一夜无话。 清晨起来时,张文远随意的打一套拳法,桂山就在旁边守候,等他打了完拳之后,才走过来他的身边,说道:“殿下,您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 张文远点了点头,问:“都查到什么了?” 桂山说道:“屏江县内做炮竹的匠人一共是五个,其中最厉害的是一个叫刘伍四的人,据说他可以把那炮竹做到小指那大的,但响声却一点也不次于原来的大炮竹。” “嗯,很厉害嘛,对于火药的配置果然不简单,派人去找找他,就说我们需要挖一个土洞,想要用些炮竹把坚石给炸开,而且是个头越小越好。” 张文远吩咐给了桂山,桂山不禁一愣道:“炸?” 张文远点头道:“没错,就是炸,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一个小小的炮竹产生的爆炸力,足够可以炸碎比它大很多倍的东西。” 桂山恍然大悟道:“殿下的意思是周老龙的肚子是被人用炮竹给炸开的,然后利用那个肝肠寸断的样子来嫁祸给殿下。” “正是如此,哼,他们以为这种方法很隐蔽,没有人会想到炮竹身上,但是本王早就说过,千万不要小瞧本王,本王所知道的事情,远远要比他们所知道的要多得多。” 张文远很是得意,没办法,别的事情他或许真的不知道,可是火药这种东西他并不陌生,前世的时候他们与别的帮派火并,枪支手雷没有少的用过,有时候还会自制弹药,这种被炸伤,他自然就能够看来出来,更何况上面还有严重的灼痕。 桂山赞道:“殿下真是博学多才,桂山佩服,只要有了这个证据,到时候就该咱们去告他汤玉和了。” 张文远摇摇头道:“只怕是不行,这些证据不能证明此事就汤玉和所指使的,本王还要见到那个秦郎中,他才是本案的关键,本王需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帮周老龙治疗。” 桂山想道:“殿下怀疑那个秦郎中就是把炮竹放在周老龙肚子里的人?” “不一定,也许就是那个刘伍四,但是如果知道秦郎中能够证明周老龙已经得到了治疗,生命已经没有了危险,这个案子咱们也就可以月兑身了,其实现在本王还没有闲心在这个案子上浪费时间,这个案子就算是最后能够破获,对本王的好处也是不多,本王要的是汤玉龙,而不是汤玉和。” 张文远一口喝掉已经冷掉的茶水,他要用凉茶来压下锻炼后的火气,同时也压下自己心中的火气。 现在他还是在纠结一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对付汤家,如果真的要动汤玉和,那么势必就会把整个汤家都连根拔起,不然的话很难达到效果,可是要拔掉汤家,就会牵连出黄册造假一案,那样的影响太大,那是一个连燕王张天殊都不敢去触碰的地方,他张文远又没有不想活了,怎么敢去淌那趟浑水呢。 桂山却是不明白这个事情,他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只知道汤玉和如此猖狂,如果不将他法办,他只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殿下,汤玉和不能姑息,再让他这样的下去,不知道他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张文远冷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汤家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桂山道:“殿下,咱们应该出手,他可是已经欺到咱们的头上了,他的眼里已经没有殿下您了。” “桂令史的火气也不小啊,那么有一件事情本王想和桂令史参详一下。” 张文远看着桂山一脸气愤的样子,忽然心中一动,他很想听听别人的意见,所以他便将关于黄册的事情透露了桂山,当然,他没有说出张天殊的事情,只是说他听说了这么一个事情,他现在就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管这件事情。 桂山听后,毫不思索地说道:“当然要管了,如此欺压百姓的恶豪蛀虫,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张文远笑道:“确实该杀,可这是户部的事情,我们是刑部,这不属于我们的职权范围,本王师出无名。” 桂山想了想道:“那我们就把这件事上报给户部。” 张文远道:“你觉得户部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吗?连本王都听说了的事情,户部一点消息也不知道,那些人就都该回家抱孩子了。” 桂山点头道:“确实如此,只是户部的人为什么不动手呢?这可不是小案子啊,六百亩的良田,全县的百姓被压榨,这汤家简直就该被灭九族。” “一点都不错,只是灭他一族容易,全天下那么多的地主土豪,朝庭灭得过来吗?” 张文远看着这个正义感超强的手下,他也很是想和桂山说的那样,那样不仅能够惩恶扬善,同样也能为他报仇,想起汤玉和居然敢对他使出那么下流的计策,而且还是要将他至于死地,张文远就恨不得要杀了那个七品的小芝麻县令。 而那张德悟,一个小小的八品通判也敢来嘲讽他,难道他这个平王真的就是一个人人都踩上一脚的软柿子? 他很想用这件事来证明一下自己,可想来想去,他还是要顾及一下事件背后的影响,他不是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桂山也是终于想到了这一点,皱眉道:“殿下的意思是这样的事情在各地还有很多?” 张文远一笑道:“你觉得有一会没有二?” 桂山点点头,他还在思索。 张文远又说道:“常言道,法不责众,如果真的要对这么些地主动刀,那么被牵连的人只怕不下万计,那时对于整个大郑王朝来说并不是好事,大郑王朝刚刚建立二十年,百废正兴,人口与粮食更是重中之重,这时候再发生大案子,那最后的影响可是很深远的。” 张文远说出这番话,却觉得自己很是无耻,明明是在担心自己的立足,此刻却上升到了国之根本,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倒很像是一个政客所说的话。 桂山的眉头还是紧锁着,听着张文远的话,他一言不发,他在思考,就如张文远所思一样,他在想着这样的事情该不该揭发,而他想的,就正是张文远所说的国之根本,而不是张文远所担心的个人安危。 忽然,桂山眉毛一立道:“殿下,下官以为此案该办,就算是会死很多人,会有很重的影响,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不能及时的遏制住这股邪风,那么天下之人纷纷效仿,天下百姓必然又将变得民不聊生,刚刚安定的大郑朝,也必会迎来前朝那么般的暴乱,而且皇上常说这个天下是老百姓的天下,如果有一天老百姓们吃不饱睡不暖,天天被一帮子吸血虫们压迫剥削,那实际上他们吸的就是大郑朝的鲜血,这样的情况下去只有亡国。” 张文远一愣,没想到桂山居然能够说出这么一番发人深省的话语,这些话放在前世,已经是被说了几千几万遍的话了,可是那都是经过数代人所积累的,如今桂山一个古代武夫就能说出这样的话,张文远不得不对桂山刮目相看。 桂山没有去想张文远有没有为他而刮目,他还在继续地说道:“天下安危,匹夫有责,殿下,此事桂山既然已经知道,就不可能装作不知,殿下如果还在顾虑此事的后果,那请恕桂山无礼,一定会将此事上报给皇上,请皇上下令彻查此事,为大郑朝铲除这个毒瘤。” 第091章 铁骨桂山 “桂山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可以称之为风骨?” 玉灵儿坐在张文远的身旁,看着表面严肃,却有透着一股强大的执念的桂山,她不禁想起了历史上常说的诤臣,不畏生死,敢于直言。 张文远轻轻地点了点头,手抚茶杯,轻轻地用拇指摩擦着上面的花案,只是他的心里,却并没有去关注花案,他不知道那花案是什么颜色,甚至已经忽略了那是一朵荷花还是兰花。 他在思索,桂山的话对他的冲击并不小,其实他也觉得奇怪,他自问并不是一个好人,前世做了一辈子的混混,今生又是半路出家,对于大郑王朝也没有什么所谓的责任感,他一向做事都是只凭自己的喜好,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民族大义。 在知道汤家黄册造假一案上,他只是考虑到了自己在这件事情中会有什么影响,全没有到想过,那些被汤家所压迫的百姓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看着桂山那坚毅有力的眼神,他第一次觉得,也许做人不能只考虑自己。 他追查刘家血案是因为反感杀手的残忍,以及对小考拉的同情。 之后更是因为与齐家的仇怨而越追越紧,同样也没有考虑过什么法律与他人的安危。 张文远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桂令史,麻烦你去把那两个户部的书令史叫来。” 桂山一愣,问道:“殿下是想……” 张文远摆了摆手,说道:“到时你就知道了,去请吧。” “是。”桂山领命。 玉灵儿眉头微皱,说道:“你不会是正义心发作了吧?” “不能吗?”张文远轻轻地笑了笑,“老话不是说的好吗?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件事情也算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甚至还能有什么千秋万代,福泽后人的功绩呢。” “切,我可警告你啊,别听桂山说的好听就一时头脑发热,这是个大泥潭,跳不得啊。” 玉灵儿还是不同意张文远插手汤家一案。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真是正义心泛滥啊,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汤家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已经到了死性不改的地步,既然这样,就没有必要再留着他们了,但单凭我手上的这些线索,不足以抹掉整个汤家。而且张天殊既然已经让人送来了东西,你觉得他会只有这么简单?就算是我不用他的账册,这事只怕我也逃不掉了。” 玉灵儿愣了愣道:“那这样的话,咱们真就只能眼看前是一个大泥潭也要跳进去吗?” “虽然是泥潭,但却不一定是跳进去,也许就是跳过去,我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得道多助,我就不信这么重要的事情,整个朝堂只有张天殊知道,皇上知道吗?三公知道吗?只怕各人心中都有数,张天殊想要拉我下水,我为什么就不能拉其他人一起下水?” 张文远阴阴地笑了一声道:“一只出头鸟容易被打,如果很多只出头鸟,那就不知道该哪一只了。” “你有办法了?” “没有。” “哪你得意个什么劲?你这样想,人家也这么想,可是都只会想,办法呢?没有办法就是空想。”玉灵顿时气结,这混蛋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他就不能老实点吗? 细想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全都是他自找的。 张文远笑道:“办法总是会有的,既然已经有了目标,一切问题就很好解决了。” “殿下,人请来了。”桂山站到了张文远的身后。 “下官见过殿下。”李尚友与何同志衣冠整洁,显然是早就起床。 张文远笑了笑道:“两位昨夜睡得可好?” “谢殿下关心,我二人休息的很好。” “本王此次在屏江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也许多逗留几日,正好就有机会在这屏江县城里玩一玩,两位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本王一起去逛逛?” “这个……”李尚友与何同志没有想到张文远居然会邀请他们一起游览屏江,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张文远笑道:“两位不愿意和本王同行吗?”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二人有公务在身,实在是不便出去游玩啊。”李尚友一脸的为难。 何同志还是一样的话少,只是点了点头。 张文远摆了摆手道:“公务也可以放下的,再说了,你们那个公务不就是与本王有关吗?跟着本王,你们也是在执行公务的。” “这……”李尚友一听张文远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他们二人的任务正是要将那本黄册交到张文远的手里,而现在跟着张文远,也应是任务的一部分,而且一个亲王如此的邀请,若是一再拒绝,只怕会惹怒了平王。 李尚友看了看何同志,何同志又是点了点头,说道:“就依殿下所说吧。” “那就多谢殿下恩典。”李尚友对张文远行了一礼。 何同志忽然又开口说道:“如果出去,东西放在我等身上只怕不安全,不如由殿下暂时保管可好?” 张文远不禁失笑道:“何令史,你可真会说话啊,之前一直以为你何令史是个哑巴呢,结果非但不哑,还是一张巧嘴,就这么想把那个东西将给本王?” 何同志淡淡一笑道:“殿下,这东西实在是重要,我二人拿着就跟拿着一个火球一样,稍不留神就会把自己给烧着了,而且这也是我家王爷的一番心意,殿下您就收下吧。” 张文远摇头道:“四叔的心意我心领了,可是这份心意,我实在是承受不起。” 李尚友道:“殿下,下官斗胆说上一句,燕王是你的亲叔叔,亲叔叔是不会害自己的亲侄子的。” “胡说。”张文远面色一沉,“本王何曾说过四叔要害我了?只是四叔的心意太重了,本王不敢受。” 李尚友连忙恭身,说道:“下官只是打个比方,殿下息怒。” 张文远淡淡地道:“行了,这事不说了,你们若不愿意去,本王也不勉强。” 李尚友与何同志又望了一眼,齐声道:“我等愿往。” “嗯,这就好,回去收拾一下吧,咱们出去尝尝屏江的早餐如何。” 张文远重展笑容,将二人挥退。 桂山说道:“殿下,之前的事情?” 张文远微微一笑道:“桂令史,你真的要管这件事情吗?” 桂山斩钉截铁地说:“没错,下官既然已经知道这事,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好,那本王现在就有一个好任务交给你,这事的成败,直接关乎到整个事情的结果。” “殿下请吩咐,桂山纵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张文远摇摇头道:“没那么严重,你附耳过来。” 桂山把头伸到张文远的嘴边,张文远对他一番耳语,只听得他点点头。 “都明白了?”张文远最后的问。 桂山点点头道:“下官明白了,殿下放心,下官一定会安全的东西拿到手。” “切记,不可以露出半点破绽,本王要你做到满城风雨,却又不会引火上身。” 张文远说的很严肃,表示着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桂山没有再说话,只是庄重的行了一礼。 “那你去吧。”张文远一挥手,桂山转身便走。 玉灵儿却是摇头笑道:“你玩阴招玩上瘾来了啊。” 张文远笑道:“这叫计策,你以为本王会傻呼呼的拿脑去撞石头?切,甭管是张天殊还是齐惟盛,就算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想要拿本王当枪使,也要小心被本王给咬了手。” 第092章 陈记豆汁 清晨的屏江大街,人流越来越多,不少商贩已经开门营业。 张文远一身便装,带着同样一身便装的刑部捕快与大内护卫,李尚友与何同志也换上了便装,跟着了张文远的身后,一队人浩浩荡荡的在大街上游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来屏江游玩呢。 听说这样的公子哥最擅长的就是欺男霸女,看看他身后那群凶神恶煞的随从们,就知道这个公子哥一定不善。 不少家中有女的人家,都叮嘱自家的女儿不要出去,免得遭了公子哥的毒手。 张文远若是知道,只怕一定会仰天长叹,他来到大郑王朝都四年了,一直想着要去欺男霸女,可就是没有实践过。 真要是比起来,在京中的权贵之中,他也算是恶行最少的人了。 “殿下,卑职问过人了,他们都说前面有一家豆汁做得不错,每天都会有很多的人排队去买。” 一个大内护卫很全方位的就变成了张文远的私人助理,连吃饭这样的事情都要去管。 张文远点点头道:“很好,那就让去尝尝什么样的豆汁这么吸引人。” 一行人走过一条街口,果然就见到一家店铺前排起了长龙,人们很有秩序的在那里等着,只是张文远略略的数了一下,排除的居然就有二三十人,这得多久才能轮得到他们啊。 “陈三乐,你去问问,怎么能够快一点的排到队。” 陈三乐就是之前那个大内护卫兼私人助理,得到张文远的指示,便沿着排队的人走到店铺前,此时排队的人不少叫道:“喂,你自觉点,大家都在排队呢。” 陈三乐也不理他们,就那样来到案台前,说道:“你们这里怎么能够快点的喝到豆汁?” 这时案台的那个一直低头为客人盛豆汁的女人抬起了头,陈三乐不禁一愣,好美的女人啊,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这个女的美貌。 女人未语先笑道:“客官等急了吗?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店小,实在是照顾不了这么多的客人,只能让客官耐心的等待了。” 陈三乐点了点头,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皱眉道:“我是可以等,可是我家公子却不能等啊。” 女人也是为难道:“这里还有这么的多人,奴家若是提前给了你们,又怎么能够对得起这些从日出就开始排队的人呢?小兄弟能不能帮忙说说?请贵公子再等等,今天这顿豆汁奴家请了。” 陈三乐笑道:“你是老板娘吧?你倒是很大方,不过我们这些人你可请不起,我家公子说了,我们全都要吃。” 女人一愣道:“你们一共多少人?” 陈三乐伸出手指道:“二十多人,人人都特能吃,只怕今天能够包下你这个店了。” 女人不禁失笑一声道:“那可真是请不起了,小店利薄,奴家可全指望着众位来养家呢,就麻烦去给贵公子说一说,再忍耐一时。” 陈三乐再次点点头,他非常乐意去给这老板娘传话,他只觉得看着她的样子,听着她的声音,心里就觉得很舒服、很亲切。 这时后面排除的人已经等不及了,有人叫道:“你们聊完了没有?我这里还饿着肚子呢。” 又有一人说道:“就是,秀颜嫂子,你是不是看到年轻的男人就动不开眼睛了?别急啊,我也还年轻着呢。” 一时间众人哄然大笑。 老板娘陈秀颜只是微微一笑,这样的调戏她经过太多了,她早就习惯了。 陈三乐却是心中一怒,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低喝道:“想吃饭就老老实实的等着,谁再多说一句废话,我拔了他的舌头。” “你……”之前那个人就想要发怒,可是一迎上陈三乐的眼睛,心中顿时打了突,那眼神太可怕了,仿佛射出着浓浓的杀气。 陈三乐可是出身大内的高手,大内高手一般都是上过战场之人,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真正懂得生死的意义,这样才能够保护好九五之尊的皇上。 被这样的高手一瞪之下,一般人立刻就得肝胆俱颤。 陈秀颜没有看到陈三乐的眼神,她很担忧地道:“这种事情奴家已经习惯了,犯不着和他们生气,小兄弟快回去吧,不然你家公子也要等急了。” 陈三乐转头看向陈秀颜时,眼神已经变得很温和,笑着点了点头,便走回到张文远的身边。 “怎么样?还要等多久?” 陈三乐说道:“只怕要等到这些人都吃完了,殿下,我看不如咱们就等等等吧。” 一旁的另一个护卫程易安说道:“那怎么可以?殿下千金之体,怎么能够和这些平民百姓一起排队?殿下,卑职去和他们的老板说一说。” “程易安,你去了也没有用,排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老板娘也没有办法的。” 陈三乐眉头一皱,他知道程易安是出了名的刁难人,很是不愿意让他去为难陈秀颜。 “老板娘?”张文远顿时一乐道:“陈三乐,难怪你去了那么久,还一个劲的替这家店说好话,原来是因为这家店有个老板娘啊,说说,长得漂亮不?” 程易安立刻就说道:“好你个陈三乐,你这是在假公济私,是在蒙骗殿下。” 陈三乐慌忙跪下道:“殿下恕罪,卑职没有想要蒙骗殿下。” “行了,起来吧,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张文远摆了摆手,继续问道:“本王现在就想知道,老板娘长得漂亮不?” 陈三乐忽然脸一红,微微点了点头。 张文远哈哈大笑道:“行,就冲着这个漂亮的老板娘,本王今日也要等了,对了,她这家店能够满足咱们这么多人吗?” 陈三乐想了想道:“应该没问题吧,老板娘好像很自信的样子。” 张文远道:“你再去跟她说说,本王今日就把包下她这家豆汁店,让她不用去做别人的生意了。” “是,卑职这就去说。”陈三乐顿时一笑,快速转身就跑。 张文远不禁对一旁的李尚友与何同志笑道:“看来这位老板娘自有一番魅力啊。” 李尚友点头笑道:“佳人美女,人所爱矣。” “哦,看来李令史也是有一番期待的。” 张文远指着李尚友哈哈一笑,李尚友也是哈哈大笑。 陈三乐这边跑到陈秀颜的面前,说道:“老板娘不用做了,我家公子说今天要包下你的豆汁店,你收拾收拾准备一下吧。” 陈秀颜皱眉道:“这只怕是不行,这里的人大都是老顾客了,每天都要来奴家这里喝一碗豆汁,几乎就成了习惯,如果贵公子想要包下来,其他人怎么办?” 陈三乐不以为意道:“豆汁而已,一天不喝不会怎么样的,我可告诉你,我家公子是尊贵之人,出手豪爽,只要你的豆汁让他喝喜欢了,打赏也是找不了的。” “不行,就算是再多的打赏也不行,奴家虽然是小店,却也是以信为本,这些人喜欢奴家的豆汁,奴家就要尽力保证他们每人都能喝到。” 陈秀颜不为所动,继续为旁边的顾客盛着豆汁,那顾客听到了陈三乐与陈秀颜的对话,接过豆汁后笑道:“小伙子,你也别白费心思了,银子是打动不了秀颜嫂子的。” “汪叔过奖了。”陈秀颜微微一笑。 陈三乐却是脸上一垮,他很希望陈秀颜能够听他的话,把今天的豆汁都包给张文远,那样她也可以轻松了许多,赚得银子也肯定要比这样多的多。 可是她偏偏不为所动,真是让人为难。 而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第097章 黄册被盗 就在护卫大声惊呼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就向张文远冲来,张文远连忙向一旁闪去,护卫与捕快纷纷就将张文远围在中间,结果就在跑动的时候,把李尚友与何同志给挤到了一旁。 当把张文远保护好后,就在四名护卫迎上了那个黑衣人,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时候,黑衣人居然转变了方向,向着李尚友与何同志跑去。 “啊……”李尚友大吃一惊,转身就要逃走,而那个黑衣人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一刀砍向他前胸,那一刀又快又狠,李尚友感觉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了,索性闭上了眼睛。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感到疼痛,只是觉得前胸有些发凉,他不禁睁眼一看,自己的前胸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倒也没有受伤,不禁心中大定,再看那个黑衣人已经与四个护卫交上了手,只是黑衣人无心恋战,与每人交手一招便快速的退走。 而这时,何同志大声的惊呼:“拦住他,抢下他手上的包袱。” 李尚友一听包袱,顿时想起件事,连忙向自己的前胸看去,就发现藏在他胸前的那本黄册已经不见了。 “不好,快点拦住他。”李尚友这时终于明白,那个黑衣人不是来他的,也不是来刺杀张文远的,而是为了抢那本黄册的。 不能让他把黄册抢走,那里记载的东西事关重大,而且黄册是朝庭最重要的账册,如果丢失一本,那可是杀头的罪名。 “怎么了?”张文远一见黑衣人要走,他也就不再需要那么多的护卫保护,来到李尚友与何同志的身边,问道:“那包袱里是什么?不会就是?” 李尚友与何同志苦笑地点了点头。 “该死。”张文远轻骂一声,大声道:“快,快拦他,一定要抢回他手上的包袱。” 护卫与捕快们快速向黑衣人围去,只是黑衣人很是狡猾,他事先一定是计算好了逃走的路线,很快就闪到了一个小巷里去,那个小巷只能容一人通过,二十名护卫与的捕快只能一个一个的走向里面。 黑衣人越跑越过,忽然转过身来,大笑地将手中的包袱扔向了空中,声音低哑的说道:“想要包袱,拿去吧。” 当先的护卫连忙用手去接,而就是这个停顿,让后面的队伍也无法前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消失在小巷深处。 护卫接住包袱,就立刻让人传出了小巷,递到张文远的手上,张文远与是不看,直接就给了李尚友。 李尚友也不顾有人在场,连忙打开了包袱,里面确实有一本书,只是并不是黄册的黄色封面,而一本蓝皮的书。 “假的,上当了。”李尚友满脸的懊悔。 张文远顿时怒道:“追,继续追,程易安,你立刻去屏江县衙,让他们派熟悉地形的捕快出来,一定要把那个黑衣人给找到。” “是。”程易安领命而去,其他的捕快与护卫则是继续去追,只留下四名护卫保护着张文远。 “那人怎么会知道黄册在李令史的身上?”张文远眉头紧皱,思索道:“连本王都不知道你们哪一个人掌管着黄册。” 李尚友的脸已经快要变成了苦瓜,他也不解道:“是啊,这黄册放在我的身上,是我们两个出门前临时决定的,怎么可能会被人知道?而且他又怎么我们带黄册来了屏江?” 张文远问道:“知道你们带着黄册来找本王的人一共有几个?” 何同志立刻说道:“除燕王就是平王和我俩,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张文远想了想道:“四叔不会把此事告诉别人,你们两个也不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告诉别人你们身上黄册,那么也就是本王的嫌疑最大了。” 李尚友连忙说道:“这事对于殿下并没有好处,下官相信也不是殿下泄露出去的。” 何同志点头道:“一定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张文远问道:“你们觉得会是谁?” 何同志摇摇头道:“下官不知,实在是想不到会有谁知道这个事情。” “莫非是户部那边……”李尚友大胆的做着猜测,只是他到底不敢说出来,这样的怀疑就等于是在怀疑他们的同事,甚至还有张天殊。 何同志也连忙用眼神制止他。 张文远叹了口气道:“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了,我们先回驿站吧,希望他们能够把黄册给追回来。” 李尚友与何同志也叹了口气,他们都知道,张文远的这话其实就是一种安慰而已。 出去时是兴高采烈的,回来时却是垂头丧气,在驿站门口正好就遇到了从里出来的桂山。 看着众人的表情,桂山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文远淡淡地道:“在街上遇到刺客了,李令史他们丢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什么?屏江县居然还有刺客?这里真是太不安全了,殿下,你还是不减少外出吧。”桂山顿时一脸的紧张,又转头对李尚友与何同志说道:“不知道二位丢的东西有多重要,但是你们也不要太忧虑了啊,相信一定会杀回来的。” 李尚友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道:“多谢桂令史关心,我们没事的,殿下,我二人想要回房了。” “请便。”张文远知道他们是要去商议对策,所以也不阻拦他们。 等李尚友二人回到了房间,张文远也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桂山跟在后面,让四名护卫守在房间的远处,不许别人靠近房间。 “怎么样?没有受伤吧?刚才本王可是为你捏着一把汗啊。” 张文远一关上门,立刻关心的看着桂山。 桂山微微一笑道:“让殿下担心了,没事的,事先下官已经找了路线,保证不会被那几名大内护卫给围住,要是被他们给围住,下官这回可就月兑不了身了。” 张文远笑道:“本王今日才知道,原来桂令史的刀法也很不错,一刀下去,只割衣不伤肉,厉害厉害啊。” “下官这是家传刀法,练了将近二十年,别的不敢保证,但是这分寸还是可以把握的。”桂山有些得意的夸赞着自己的刀法,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袱,正是李尚友他们丢的那个黄册包袱。 没错,桂山就是刚才的那个黑衣人,他是奉了张文远的命令,要把黄册弄到手,但却不能让人知道落到了平王手里。 李尚友他们以为他们把黄册藏得很是隐蔽,可是他们还是没有想到,这整个驿站几乎都是张文远的人,桂山要是想知道些什么,那是轻而易举,在探明了黄册在李尚友的身上后,桂山就接口身体不舒服没有跟出去,待张文远他们走远后,他才是穿好黑衣,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等到了与张文远约好的陈记豆汁处,他便先去找好逃生路线,本来他早就想要动手了,却被陈秀真的事情给耽误了。 不过这也为他争取了更多的时间,让他更加进一步的完善了整个计划,果然一出手之后,有了张文远的配合,护卫与捕快都去保护张文远了,李尚友与何同志便被空了出来,等到护卫们回来保护李尚友他们时,桂山已经取了黄册离开。 “殿下,咱们要这本黄册怎么办?是不是直接向皇上上书?” 桂山很是关心黄册一事,他恨不得今天就把那些蛀虫给拔掉。 张文远随手翻开一页,上面就是写着屏江县的黄册记录,因为没有经过调查,他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不是实情。 就听他冷冷地道:“现在不是上书的时候,我们要求一击必中。” 第098章 局中之局 桂山想了想道:“殿下是否觉得现在证据并不充足?” 张文远点了点头道:“一本黄册既能造假,那就必然能够做到以假乱真,我们没有经过实地调查,很难发现其中的不对之处。” 桂山便主动请缨道:“殿下,不如把这个事情交给下官去调查吧。” 张文远想了想道:“不行,你是本王的左膀右臂,你要是消失不见了,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这个事情也不能由咱们来调查,咱们是刑部,再怎么着也不越权。” 桂山皱眉道:“那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张文远不禁有些好笑,这个桂山也太积极了吧,好在他之前已经想好了对策,笑道:“天底下那么多的人,有正义心的人也不在少数,而且在此地不远之处,就有一个最合适的人。” 桂山愣道:“谁啊?” 张文远嘿嘿一笑道:“自然就是住在朔州的方霖方阁老了。” “哦,下官也曾听说过这位一身正气的阁老。”桂山眼睛一亮,如果能够将黄册交到方阁老的手上,一定就能够出现在皇上的龙案之上。 张文远笑道:“没错,方阁老当年死谏太洪碑之事,就连皇上也深感佩服,这样的事情自然也只有方阁老去做才最合适。” 桂山忽然有些为难地道:“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朔州呢?现在汤玉和派人监视着殿下,真要是走了只怕也不好说啊。” 张文远冷笑道:“汤玉和算什么东西?本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只是这本黄册却不能由本王交给方阁老,不然的话,只怕会起反效果,你去安排一下,让外面的那些人去悄悄把这本黄册放到方阁老的床前,对了,上面写上‘请阁老主正’。” 桂山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为什么张文远出面就会起了反效果,但是只要能够请得动方阁老,那什么办法也行了。 桂山转身走了出去。 玉灵儿说道:“原来你已经准备好了杆枪啊。” 张文远却是摇头道:“只怕并不是一杆好枪啊。” “为什么这么说?我可是听说了,那个方霖确实是一个一身正气的忠臣,他既然有了这份黄册,那就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玉灵儿也是没少听说人说过关于方霖的事情,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凡是提到这个方霖的事情,都会交口称赞。 据说他告老还乡之时,沿途他所主政过的地方,都有无数百姓相送。 做官的人都说,一辈子能够做到方阁老这样的气节,那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张文远冷笑道:“方霖确实就是忠臣,但忠臣不代表就一定要主持正义,你觉得朔州与屏江这么近,虽然并不是一个管辖,但是汤家这样的事情,如果真有发生,方霖会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管呢?反而是由邻县的给举报上去的?” 玉灵儿皱了皱眉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把黄册给他?” 张文远得意道:“但凡是忠臣,一生最爱名声,如果让人知道他手上黄册,而他却没有半点行动,你觉得世人会怎么说他?贪生怕死?只图一己之安?” 玉灵儿点了点头道:“嗯,没错,他要是不想晚节不保,那就必须要把这个案子办好,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知道,方阁老永远都不忘为民请命。” 张文远笑道:“就是的,当然了,要是方霖不想要名声了,给他黄册还真没有用了。” 玉灵儿摇摇头道:“不会的,常言道: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人不爱名气的,尤其是名声最好的人。” “那就是再好不过了,有了这把好枪,在皇上那里也好说多了。” 张文远得意地嘿嘿直笑。 玉灵儿不禁叹道:“你可真阴险,人家方阁老都已经退休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不让人家安度晚年呢?” 张文远撇了撇嘴道:“我这也是为了他好,如果以后这个案子发了,人人都会知道,在这事就发生在朔州方阁老的眼皮子低下,结果就方阁老却没有什么反应,你说他那时后不后悔?” 玉灵儿哼一声道:“你就随便说吧,反正你就是不想让自己做这个出头鸟,正好,我正愁你会不会傻呼呼的冲上去呢,现在好了,这个鸟的头肯定比你硬。” 张文远冷笑一声道:“我管他硬不硬的呢,只要不是把我的头,那就随便的打,哼哼,张天殊,这回本王记住他了,早就知道他的阴险,没想到这回这么的阴险,居然这么的算计本王。” 玉灵儿忽然说道:“你不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吗?” 张文远愣道:“怎么不对劲了?” “张天殊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他会用这么简单的阴谋来算计你吗?这事如果被皇帝给知道了,他就不怕被皇帝记恨在心吗?” 张文远想了想道:“嗯,这事确实不正常,他如果只是想找一杆枪,那么很多人都有的选,我就不信我能想到的人,他反而会想不到。” 玉灵儿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啊,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莫非他的目的不在这个黄册之上?” 张文远忽然灵光一闪,好似想到了什么,却又抓不住。 玉灵儿疑惑道:“不在黄册之上,那么会在哪里?” 张文远摇头道:“我这还想要问你呢,被你这么一问,我也觉得有些不安了,这都是怎么回事呢?总觉得像有一个黑洞在吞噬我。” 玉灵儿一见张文远忧虑的样子,连忙说道:“喂喂,你又在想什么呢?我不过就是好奇问问而已,就算他有什么图谋,你不接招不就完了吗?” “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你觉得现在我这样的举动在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这……”玉灵儿愣了愣,想道:“应该会被他想到了吧,这是很正常的思维逻辑。” 张文远立刻又说道:“他既然都已经想到了,那么为什么还要继续给我送黄册,难道就是为了假我之手送到方霖的手上?” 玉灵儿连忙点头道:“没错,很可能就是这样,那么办?你现在很有可能正在按他的算计而行动呢。” “这事能怎么办?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静观其变,我就不信,他们能够毫无征兆,只要有一点征兆,我就能有些数。” 张文远敲着桌面,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复杂,好似局有中局,计有中计,想起来就觉得心乱,而且他忽然就开始觉得有一股危险正在慢慢的靠近。 这样的事情虽然很是灵异,听上去并不真实,可是张文远的本能直觉是很厉害的,有了玉灵空间的滋养,他已经很多次验证了他的直觉。 可他就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只能感觉到了一些危险的信号而已。 玉灵儿思索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让它继教发展去吧,强行的事情给中止的掉,最后只会更倒霉。” “妈的,最好不要让本王知道他在玩什么,不然的话,我必十倍奉还于他。”张文远很是生气,一掌就抓在了桌面上,顿时就发出了一阵大响,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们今天的这一席话,在不久的将来还真的就发生了。 在那个时候,张文远才算是明白,原来这里的局与局,计与计,都是充满着死亡的威胁,稍不注意就会粉身碎骨,也难怪他会一直有着可怕的感觉。 有时候有了没这么敏感的直觉也不是好事,总是会给自己带来心事。 第099章 一剂毒药 朔州,距离屏江只有百十里地,不过两地并非一个辖区,朔州在行政级别上也比屏江要高出一级。 朔州自古多贤士,纵观千年历史,朔州的名人文士数不胜数,而在近代,更有方家一门三士的佳话。 方霖十二岁便中解元,十八岁考中榜眼,他的两个兄长也之后考中进士,一时间方家名动天下,只可惜当时天下大乱,前朝已经**不堪,方家三士都选择了弃官归家。 后来方霖资助了正在起义之中的元封帝,在元封帝登基之后,下诏请方家三士入朝为官,当时方霖已经人到中年,他的两个兄长更已年迈,便都推辞了元封帝的恩旨,按说这也是抗旨不遵,但是元封帝非但不怒,反而赐方家良田百亩,更亲笔御书‘及第之家’。 再后来了,到了元封三年的时候,朔州发生一起大案,几乎所有朔州的官员都被牵连,元封帝重新下旨要方霖出山,方霖这次欣然奉旨,只用了半年时间,便把朔州之案平定,又用了两年的时间,治理朔州七县之地,使得百姓安居乐业。 自此,方霖一路仕途,一直做到了文华殿大学士一职,在元封十九年告老还乡,被人尊称为阁老。 回到朔州老家,方霖专心治学,不见外人,与地方官员少有往来,每年元封帝都会派人赏赐一番,更有时还会把他叫回京都叙旧,那恩宠简直一时无两。 每当入夜时分,方府的人都会非常的小心,做工的时候尽量不会发出声响来,尤其是在内府工作的下人,更是过得胆战心惊,因为每当这个时候,一定就是老爷在沉思的时候,如果在别的时候,老爷的脾气一向很好,可就是在这个时候,老爷的脾气会变得很暴躁,如果有人打断了他的沉思,那么就等着承受老爷的怒火吧。 曾经有一个下人因为在老爷的书房外放了个屁,结果就被了五十大板,一直有半个多月都没能下得了床。 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内府的下人开始进入手语时间,人人见面都是手语交流,这样就可以极大的避免了触怒老爷的机会。 可有的时候,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发生了,只听得咚一声响,好似有什么重物砸在了门窗上,接着还听到了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天啊,这是谁啊?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是不是活腻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向声音发生处去看,结果就发现,发出声音的地方正是老爷方霖的书房,就见那里的窗户被砸出了一个大洞,原来放在窗边的花瓶已经看不出见了,想来那一声脆响,就是花瓶摔碎的声音。 那可是方霖最喜欢的花瓶啊。 完了完了,今天一定要出大事了。 “是谁,谁干的?” 方霖苍老却很有力的怒喝从屋里传了出来。 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声音,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询问:‘是不是你?’ ‘不是我。’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这时管家方泰走了出来,眉毛一挺怒喝道:“是干的就给我站出来,不要让我一个一个的找。” 所有人还是摇摇头,一个人说道:“刚才我在前堂呢,听到声音才过来的。” “我也在……”接着就有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方泰大怒道:“好啊,都不承认是吧?难道这是老爷自己做的吗?” 所有人低下了头,可是这跟他们真的没有关系啊。 这时,忽然又听到方霖急促地道:“阿泰,查,一定要查出是谁来。” “是,老爷。”方泰目光一寒,叫道:“方风,把刚才在内府做工的人全部都给我抓到前院去,我要一个一个的审。” “管家饶命啊,这事真不是我做的。”一个下人当场就把腿给吓软了,这事可真不是他干的啊,他可不想被方管家给审问,他是见识过方管家的手段的。 外面一阵骚乱,方霖在屋内却是眉头紧锁,脸上现出了深深的忧虑,他现在有些后悔打开那个包袱了,那里面装的,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剂毒药,如果他吞下去了,就算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而如果不打开,那也没有什么,可是现在既然打开了,他就不得不吞下去。 是的,他必须要吞,如果不吞,那么最好的下场要吞下去还要惨。 “是谁呢?谁会如此的逼我呢?” 方霖百思不解,他不明白,这些年他已经深居简出,不出各地官员往来,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卷入各种是非之中,皇上也因此对他很是喜欢,可现在却偏偏就有人要把他给拉下水。 黄册,一国之根本,朝庭最要紧的东西,现在却落入了他的手里,虽然只有屏江一册,可是上面记载的东西,与后面的佐证一相对比,他立刻就知道了这本黄册的奥义,其实就算没有后面的佐证,当他看到屏江二字的时候,他立刻就想到了汤家的事情。 汤家的事情在附近几个州县几乎就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只是汤家下有屏江县令做保护,上有汤大学士与齐太师撑天,只要是事不关己,就没有人敢去捅这个马蜂窝。 方霖在刚刚知道的时候,也曾想要向皇上上奏疏,但是想到这汤家的背景太深,自己一个无权无职之人,如果贸然上奏,只怕会遭来齐太师的报复。 他也齐惟盛也算是相识了半辈子,对于齐惟盛的秉性他实在是太了解了,当年在朝庭上,齐惟盛就处处要抢占上风,如果方霖去主动触动他的利益,他肯定就会像个护食的老虎一样,谁靠近就是会咬死谁。 所以方霖不想自己老了老了又树这么一个强敌,就算不为他自己着想,也要为了子孙们想一想,他们还要在大郑朝生活,以后也要出将入相,齐太师在朝中党羽众多,得罪他,可以说是在大郑朝都举步为艰。 可是如今,他躲着躲着,还是没能躲过,居然就有人把黄册给送到了他的家里,这人是谁?是跟他有仇还是跟齐惟盛有仇? 又或者那人与他和齐惟盛都有仇,所以才想要看到他们二虎相争的样子,可是那人看错了,他现在已经不是老虎了,就算是老虎,也是一头已经垂垂老矣的虎,又怎么和齐惟盛那头精神依旧的猛虎相斗。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事情,他在做大学士的时候就已经接触过很多,知道这种事情在整个大郑朝是都存在的,这就像是一个被盖住的马桶,如果他强行把这个盖子给打开,那么肯定会招来一群的恶狗,到时他又是虎又是狗的,甚至还要有可能有几只恶狼,那时的他,只怕会被吃连骨头都不剩。 他们方家三代累积的家业,也要被消亡殆尽。 这就是一剂毒药啊,他不能吃,可又不能不吃,这个黄册已经到了他的手上,如果他做些什么,那么一旦传扬出去,天下士子该如何看他? 当年两袖清风,铁骨铮铮的方霖,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欺世盗名之辈,这样的事情不能发生啊。 “佩服,佩服。”方霖看着黄册,一脸的苦笑,但还不忘赞赏这幕后之人,“把老夫的心思全都看透了,简直就是卡住了老夫的脖子,你到底是何方高人呢?” 方霖将黄册合上,轻轻地放在了桌上,身体后仰,躺在了太师椅上,他的心忽然一抽,他为官二十几年,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为难过。 第100章 各有所思 就在方霖为难的时候,幕后黑手张文远却也在为难。 “你确定死的就是那个刘伍四?” 张文远的眉头紧锁,他紧紧地盯着桂山。 桂山点头道:“下官让人特意去看过,也问过了周围的所有人,结果都说那人就是刘伍四。” 张文远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是因为炮竹点燃了房子?” 桂山又点了点头,“整个房子都被烧得只剩一个房架,刘伍四的尸首也变成了一堆黑炭,如果不是因为他天生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还真没有能分辨出来是他。” “可恶,竟然让他给抢了先。”张文远当然知道这并不是一场意外,就分明就是杀人灭口,汤玉和在动手了,他要把一切都他不利的证据都消除。 桂山担忧道:“殿下,现在就要防着他对秦郎中下手了。” 张文远想了想道:“嗯,是要小心汤玉和狗急跳墙,你去让外面的人去做,没能及时的找到刘伍四,本王很不高兴。” 桂山说道:“他们也是没有办法,这里不是京都,他们也是人生地不熟啊。” 张文远一摆手道:“你不要给他们找借口,无能就是无能,这事本王回去再跟他们算账。” “是。”桂山一见张文远的心情不好,也不跟再跟他争嘴,现在一个重要的证人死了,对于下一步的案子来说,就少了一个重要的筹码。 张文远想了想道:“就算他把刘伍四给杀了,那又能如何,本王照样能这个案子给破了,查出来这次的案子要怎么办了吗?” 桂山摇摇头道:“还没有,他们上报朝庭,然后再交给咱刑部,因为这事涉及到殿下,还要有宗人府和大理寺出面,这一来二去的,少说也得有个把月才能下来。” “我去,谁他妈有时间和他们来耗啊,不行,咱们得尽快结案,如果齐老东西想拿这个案子来拖住本王,那可就要麻烦了。”张文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的老对头齐惟盛的反应。 正如他所想,齐惟盛已经接到了汤玉和的加急书信,当他看完之后,脸上顿时现出一丝冷笑道:“汤玉和自作聪明,居然敢要陷害一个亲王。” “什么?他要陷害平王?”一旁的汤诚如顿时一惊,现在他们避都还来不及呢,汤玉和居然想要去招惹那个煞星。 齐惟盛冷哼道:“你那个侄儿也是大胆的很啊,老夫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们汤家的人都不简单啊。” 汤诚如尴尬一笑道:“太师见笑了,这都是小孩子不懂事,我这就写信让他收手。” “不用。”齐惟盛摆了摆手道:“这事也不一定就成不了,从他信上来看,他已经把事情都给准备好了,屏江不是京都,平王再狡猾也不如你们汤家这条地头蛇来的快,也许真的就把平王在那里给拿下了,当然,凡事也要根据变化来说,平王那个小家伙一向都不好对付,这次也不能就把事情给想得太好,你这就给汤玉和回信,让他一定要小心谨慎,如果真的能把平王给一掌打死,那是再好不过,如果不可以,那就要把平王给留在屏江,能留多长时间是多长时间,等到京都这个边的案子一结束,他平王也翻不出多少花了。” 汤诚如点了点头,但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汤玉和用了什么样的阴谋来对付张文远,不过看太师的那个样子,倒也可以一试,他顿时就放心多了。 齐惟盛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然后问道:“你那夫人的事情都准务好了?” “是的,已经准备好了,她是绝对不会乱说的。”汤诚如叹了口气,他现在也是无奈啊,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汤玉龙居然会杀人,而且还是那样的残忍。 齐惟盛说道:“你叹的什么气?这事虽然会牺牲不少人,但是保住了你们汤家的独苗,你难道不高兴吗?” 汤诚如又是点了点头道:“是,为了玉龙,怎么着也行,玉娟那个小贱人,如果不是因为她,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齐惟盛冷哼道:“那也是你教育的,你看看你养了两个什么东西,一个丧尽天良,一个背夫弃弟,这简直就不是人。” “是是是,都是那老婆子,全都是她把孩子给宠坏了。”汤诚如想起一直在家里以泪洗面的妻子,心中是又恨又疼,想当初他一眼就看上了刚刚成为寡妇的她,用尽手段将她哄到手,然后又用了一些手段让她变成一个从未出嫁的闺女,这才如愿以偿的把她娶回家,后来她给他生了一女一子,家庭也算是美满和睦。 他也因此没有再纳妾室,而自从女儿嫁到齐家,他更觉得高兴,对自己的妻子更喜欢,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的功劳,都是因为她生了一个好女儿,才会有了他汤诚如的今天,就因为这样,汤夫人在家里的地步也渐渐变得强横起来。 可是谁曾想到,如今这一儿一女却就要成了他的催命符,这简直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命运变幻的太快了。 齐惟盛不禁冷笑一声道:“像她那样的女人你不该娶回家,你说说她有什么长处呢?” 汤诚如又是讪笑一声,确实,他的那个妻子,其实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长相很普通,见识也很低,而且还有着一堆乡下妇人的臭毛病,可是当年他就是喜欢她的那些臭毛病。 “算了,那都是你的家事,老夫也管不着,但是你要让她记住,她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叫汤玉龙,女儿叫汤玉娟,何奎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听明白了吗?” 齐惟盛面色严肃的叮嘱汤诚如,何奎的身份至关重要,只要将他给定义为汤玉娟的情夫,这个案子的走向基本就可以定下了,当然,前提还得要汤玉龙没有落到张文远的手里。 汤诚如连连点头,忽然又说道:“不如把玉龙给叫回来吧,平王在屏江,我总得心里不踏实。” 齐惟盛摇头道:“平王在屏江也不足为虑,他现在就跟被困住的猛兽一样,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汤玉龙的事情,只要再撑个十天半个月,老夫就会把这个案子给处理好了。” “那就依太师的意思。”汤诚如心中很没有主意,自然就是齐惟盛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也是他的一个优点,他做人做官一向就是听从比他强的人,跟着这样的人,他肯定就能有好处占的,就算占不了大的便宜,可是小的便宜也不错,一点一点的积累,最后也会成为大的便宜。 要说来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做人的道理,所以说,有的人看上去无能,其实他们的内心,却一定有着异于常人的地方,不然的话,他们不会生存下来,也不会有的人还飞黄腾达。 “嗯,没你的事了,你就回去吧,路上注意点,不要被人发现了。” 齐惟盛挥挥手就把汤诚如给打发了,汤诚如连忙恭身行礼,然后退出了书房。 他这几天很找来到太师府,今天是因为有了汤玉和的加急书信,他才会悄悄的来,这个时候还是避免与齐惟盛的接受,不然的话,被有心人看到,只怕就不会解释了。 唉,这样的日子得快要结束吧,他现在开始思考如何和齐家继续维持关系,不要因为汤玉娟的事情,就失去齐家这条大腿,没有了这条大腿,他在翰林院只怕也待不长久了。 第105章 可怜之虫 “张文远,你快点把这个禽兽……不,禽兽也比他要好,快把这个人渣给抓起来,这样的人放在社会上,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呢。” 玉灵儿此时已经是大怒了,她完全无法想像,这样的一个变态是怎么成长起来的,被他祸害的那些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惨状。 张文远也是眉头紧锁,在场的所有人都汤玉龙的疯狂给惊住了,桂山做了这么多年的刑捕,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犯人。 “汤玉龙,你真的很厉害啊,说实话,连本王都不得不佩服你。” 张文远忽然坐了下来,面对汤玉龙说道:“本王一向都不服你,你算是本王佩服的第一个人,因为你够变态,只怕这个世上能够和你一样变态的人不多了。” “哈哈,多谢平王夸奖,我也很荣幸能够成为最变态的人,你不知道,那种感觉真的很好,你说我要是个真正的女人那该有多好呢。”汤玉龙一脸的遗憾,抓着剪刀的手也不禁松了一松。 张文远眼中却是一紧,他立刻就又说道:“你阉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把自己也给阉了?” 汤玉龙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啊,可是佑震不喜欢,他说我男人的一面也很好看,所以我就为他保留着了。” 张文远不禁摇头失笑,“你对他倒还是挺痴情的啊,不过你可不知道,你离开京都之后,他就立刻又找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朱二,那天本王去抓他的时候,他正在那个朱二一起那个……唉,本王都说不出口啊,齐佑震还一口一个朱哥哥的叫着,真是让本王差点把肠子都给吐了出来。” “你胡说,佑震的心里只爱我一个人,他一直都在担心我的安危,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吗?”汤玉龙顿时大怒,看着张文远的眼神,几乎就要喷出火来,手上的剪刀一动一动的,立刻就把艳娘子的脖子给划出了一道血痕。 “哎呀,你说过了,你把他激怒了。” 玉灵儿连声惊呼,指责着张文远。 张文远也是一惊,但是这个时候他必须要让汤玉龙分心,所以他一狠心继续说道:“你不信?你不信就随本王回去看看啊,我保证,你一定会见到一个让你难忘一幕。” 汤玉龙冷哼道:“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就是要骗我跟你回去,我才不听你的呢,我和佑震的感情,你永远都不无法想象得到。” 张文远哈哈大笑道:“什么感情?不就是因为爱好相同而相互在一起吗?其实你们就一对可怜虫,你们有秘密不敢被人知道,只能关上门来,躲在暗处处悄悄的去满足自己,你不奇怪本王为什么会知道你和齐佑震的秘密吗?” 汤玉龙这时才想起来,确实啊,张文远自从一进来就没有对他这个样子而吃惊,而且还说出了他与齐佑震的关系,“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文远笑道:“当然是齐佑震告诉我的,如果不是他告诉我,你们这样隐密的事情本王又如何的知道呢?” “你……”汤玉龙想要反驳张文远,可是他的心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确实就是这样,他与齐佑震那么隐密的关系,如果不是他们本人,又有谁会知道呢? “不可能。”汤玉龙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这绝对不可能,佑震是不会背叛我的,他说过要等我回去的。” 张文远冷哼道:“我刚刚就说过了,你们就是一对可怜虫而已,你们之所以在一起是因为你们寂寞,你们有苦说不出,所以你们才会在一起,你们这就叫做相依为命,可是现在他发现了另一个可以相依为命的人,他又何必再想着你呢?你个傻子,还是醒醒吧,你的情人已经抛弃了你。” “不,你胡说。”汤玉龙再次大怒,这次他是真的相信了,张文远的话就像是重锤一样敲击着他的内心,他才知道,原来他与齐佑震果然没有什么可以依仗的情谊可言。 张文远笑道:“好啊,你说本王胡说,那你大可以不信,你在这里自己发疯吧,本王不打扰你了。”说完,张文远站起身来,转身就向外走去,他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了汤玉龙,他在赌,他看汤玉龙是不是已经愤怒的想要杀了他。 “我不信,我绝对不会相信的。” 果然,汤玉龙已经被愤怒冲破了理智,一见张文远将背部对着他,顿时就把艳娘子给推开,然后大步的向张文远冲去。 “小心。”玉灵儿大叫。 桂山也叫道:“殿下小心。” 张文远连忙向地上趴倒,然后又向旁边一滚,汤玉龙的剪刀顿时就落空了,他整个人都不禁向前倾去,张文远在地也不起来,猛一伸腿,踢在了汤玉龙的膝关节上,只听得一声脆响,汤玉龙的膝关节应声而断。 “啊……”汤玉龙大声的惨叫,剪刀从手中掉落,他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就那样的打滚申吟。 桂山与护卫立刻冲上来将他按住,终于把这个追捕了多日的重犯人给抓捕到了。 张文远松了口气,桂山也松了口气。 张文远笑道:“先找人给治疗一下腿伤。” 桂山看了一眼道:“这种骨伤下官就能处理了。” “嗯,那就好,咱们走,免得夜长梦多。” 张文远也不再停留,他要在汤家得到消息之前把汤玉龙给弄走,不然的话,汤玉龙很有可能会再次逃月兑,这也是他把汤玉龙的腿给踢断的原因,最少可以给汤玉龙下一次的逃月兑给增加几分障碍。 艳娘子看着桂山他们把汤玉龙给抬了出去,此时她还是一副惊魂未定,她现在很是后悔,自己不该贪图汤玉龙许给的那些好处,结果事情成了这个样子,只怕汤家是饶不了她的。 她眼睛一转,心中想到一个念头,只是又摇了摇头,一时也是下不了决心,最后想了再想,终于下定决心,暗暗地点了点头。 张文远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走了下楼,此时他才知道,汤家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 就见在楼下,汤玉和领着一帮衙役堵在了门口。 “平王殿下这是在闹哪一出?” 汤玉和看着还在惨叫的汤玉龙,他并没有认出来,他是怎么也不会想自己的这个堂弟居然会有那样的癖好,现在他只以为这是张文远在欺负一个弱女子,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一个抓捕张文远的借口。 张文远冷笑道:“汤县令又是在闹哪一出?” 汤玉和冷冷地道:“下官接到报案,说春韵阁有人聚众闹事,所以就前来查看,没想到竟然是平王殿下,殿下果然不愧是京都来的,脾气就是大啊,这春韵阁哪里惹到了殿下,居然如此的兴师动众,还这般欺负一个小女子?” 张文远哈哈一笑道:“小女子?汤县令可曾看仔细了?他是一个小女子吗?小女子会有这么粗狂的叫声吗?” 汤玉和道:“千人千样,人声也是各有不同,这有何奇怪。” 张文远冷哼道:“看来汤县令还是没有看清此人的真面目啊,桂令史,拿水来,给这位小女子洗洗脸,让汤县令好好的看一看这个小女子到底是是不是女子。” “是。”桂山找了找,没有发现有盛水的地方,顿时就看到了旁边桌上放着一壶酒,他伸手就拿来,倒在了汤玉龙的脸上,洗出他脸上的胭脂。 第106章 伤心欲绝 汤玉龙的真面目慢慢显露出来,桂山更是把他头的发饰给拿掉,披散的头发拢于脑后,立刻就还原他本来的面目。 张文远看后不禁点点头,这汤玉龙倒还是有几分做人妖的潜质啊。 “玉龙?”汤玉和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身女装的人虽然就是自己的堂弟,之前汤玉龙失踪了一天,他还一直为他所担心呢。 “平王,这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下官一个解释。” 汤玉和还没有去想这事就是汤玉龙自己所为,他最先想到就是张文远,只是他不明白,张文远为什么要这样的对汤玉龙,难道是为了要避开汤家的眼线? 嗯,应该就是如此,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亲自前来,嘿嘿,这次我果然是来对了。 汤玉和心中得意,他不禁就为了自己能够揭破张文远的阴谋而高兴。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你不要来问本王,这事还是问你的好弟弟吧。” “玉龙,你怎么了?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汤玉和果然就是去问了汤玉龙,他现在就是想要从汤玉龙口中听到关于张文远任何不利的消息。 汤玉龙却是申吟了两声道:“大哥,他把我的腿给踢断了,这个混蛋,他居然还说佑震离我而去了,我不相信,我和佑震是真心相爱的,他为了救我,不惜去求汤玉娟那个贱人,你说他怎么会背叛我?” “你在说什么?”汤玉和心中大惊,虽然不是很明白汤玉龙所说的话,但他还是听出来了,汤玉龙这是在承认自己的罪行。 汤玉龙不理会汤玉和的询问,他现在的心里没有去想那些事情,他现在只想着齐佑震为什么背叛他,他就是无法接受,从小到大,无论是人和物,都是他先提出放弃,为什么现在却会有人敢背叛他? “齐佑震,你忘了我们说过的话吗?”汤玉龙大声的大叫骂着,然后转头对张文远说道:“张文远,带我回京都,我要亲自去问他。” 张文远笑道:“没问题,到时本王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让你们好好的说个清楚。” “对,说个清楚,他一定要给我说明白,不然的话我会杀了他,就像是剁刘大宝一样,一刀一刀的把他切碎,比刘大宝还要碎上好几倍。” 汤玉龙一边说着,一边咬牙切齿的露出了凶悍的表情,那眼中的疯狂,就连抬着他的护卫也不禁心中一寒,这人真是太疯了,他简直就不是人了。 张文远却是很开心,没事,他就疯去吧,他越是疯,对于张文远越有利,有了这些话,看汤家与齐家还有什么话好说。 “找纸笔,给他录供画押。” 张文远悄声的对着桂山吩咐,桂山立刻就又冲了楼,他记得刚才在汤玉龙的房间里见到了纸笔,殿下说的太对了,这个时候先把口供给录下,在这里有着很多人在作证,到时也不怕汤玉龙反口。 “玉龙,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疯话?你快跟大哥说说,你这是怎么样了?” 汤玉和心中一阵混乱,汤玉龙怎么可以就这样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呢?这让他怎么来收场呢?大家给他辛苦的造出了这么好的局面,只要他能够拖得一段时间,最后倒霉的就一定会是张文远,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只怕最得意的就是张文远了。 汤玉龙看了汤玉和一眼,说道:“大哥,你不用劝我,我没有疯,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看透了,什么海誓山盟,全都是屁话,他齐佑震全都忘了他曾经说过的话了。” 张文远笑道:“记住,永远不要相信誓言,那都是打折的话,没有任何意义。” “打折?对,就是打折,哈哈,原来他说的全都是打折的话,可话我居然全都相信了。” 汤玉龙一阵狂笑,可是笑后又不禁流下了眼泪,当是看那个样子,就可知道他是真的伤心了。 汤玉和大怒,喝道:“汤玉龙,你个疯子,你知道自己都在说什么吗?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汤玉龙越想越哭,越哭越大声。 就连张文远听了都不禁唏嘘,这孩子看来是动了真感情了,他不禁说道:“被人抛弃不一定是失败,他能够抛弃你,就说明他觉得你还在乎他,如果你都不在乎他了,那最后就是你在抛弃他,你知道吗?” “对,我不在乎,我不要去在乎他,他已经把从心里给抛弃出去了。” 汤玉龙听得连连点头,这时他发现张文远居然顺眼了很多,这个张文远现在说的话,每一句都能打到他的心窝里去。 只是他哪里知道,这都是张文远从前世的电视剧里学到的,那些失恋的男女主角,全都是这个德性。 这时桂山走了回来,手上拿着刚刚写好的供状,将供状递给了张文远。 张文远拿过一看,全是汤玉龙刚才所说的事情,看来桂山的记忆力也是不错的。 “嗯,很好,你去拿给汤县令看吧。” 桂山走到汤玉和面前,傲然的将供状递给他,说道:“汤县令也请过过目吧。” 汤玉和接过供状,越看越是心惊,好家伙,他真的没有想到,汤玉龙居然会有此恶行之前他虽然已经知道了汤玉龙犯了杀人的案子,手段也很惨烈,可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手段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简直就是没有人性,尤其是他的动机,更是让汤玉和感到无地自容,这还是汤家的少爷吗?汤家好歹也算是书香门第,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败类? 汤玉和现在已经有些不想要再救这样的人渣了,救下来他还会继续的作恶,到时只怕会给汤家带来更大的祸事。 可是细想之下,却又不得不救他,因为这样的事情一旦传扬出去,整个汤家也会受牵连。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汤玉和心中一叹,但嘴上却说道:“请问桂大人,这都是玉龙亲口所说的吗?” 桂山点点头道:“刚才你也听到了,这还能有假吗?” 汤玉和摇头道:“刚刚下官只是听到一点,并没有听到全貌,这供状只怕……” 张文远打断他的话道:“你要是不信,可是亲口问汤玉龙啊,今天咱们就在这个春韵阁开一个审讯大会,所有人都要留下来作证。” “是,王爷殿下,我们都不走。”众人此时根本就不想走,他们难得看到这样的一幕,汤家居然被一个王爷给盯上了,而且汤家的那位玉龙少爷一身女装,内心简直就是变态之极,这样非常寻常的事情,只怕这一生也只会遇到这么一回,他们怎么会舍得离开。 汤玉和眉头紧锁,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事情对于他们汤家很不利,他不禁说道:“殿下,这似乎与法理不合吧?青楼之地,藏污纳垢之所,怎么可以用来做审讯之地?” 张文远笑道:“藏污纳垢又如何,汤大少爷做的事情简直是污垢也难敌,放心,这里藏纳不了他的,至于法理,法理也没有说不许在这里做审讯吧?” “这……”汤玉和一时无语,律法中确实没有说不许在青楼审犯人的。 张文远笑道:“既然汤县令找不出律法的禁令,那就开始吧,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出来,问完了,本王也好早早的收场,本来挺好的一夜,结果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太可惜了。” 第107章 何谓之疯 汤玉和看着汤玉龙那如痴如狂的样子,心中不禁大恨,都是因为这个废物,才会弄齐汤两家如此被动,早知道他是这个样子,那就不救他了,直接让他死掉得了。 但这也只是心中想想,现在这个样子,他又如何能够真的撒手不管。 “玉龙,大哥问你,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现在的情形已经很不利了,唯一能够推翻这一切的,就只有汤玉龙自己了。 可是汤玉龙却嘿嘿一笑道:“大哥,你不用问了,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既然他心中已经没有我了,那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平王殿下,你要杀要剐就请随便吧。” 汤玉和顿时大急,不禁喝道:“混账,你现在是说气话,你可知道说这话的后果吗?这不只是一个人的事情,现在已经牵涉了到了两个家族,你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你这一句话而去付出生命吗?” 汤玉龙哈哈一笑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嗯?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又何必去管别人的性命。” “汤玉龙,你他妈的就是一个混蛋,你心中有气,可以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好吧,就算是别人也与你没有关系,可是你要去想想叔父和婶母啊,他们把你养大成人,难道你就要这样的来报答他们吗?” 汤玉和越说越气,不禁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汤玉龙的衣领,他真想看看这混蛋的心里都装着什么。 提到父母,汤玉龙微微一怔,但很快就冷笑道:“他们生我养我,给了我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很感激他们,但同时我也恨他们,为什么要给汤玉娟一个女儿之身,偏偏却把我给生成了男人?我不要做男人,我要做女人。” 汤玉龙最后一句话几乎就是用吼出来的。 汤玉和顿时气结,这算是什么理由,还有人会这样的怨恨自己的父母吗? “男人女人都是上天注定的,这怎么能够去怨父母?” 汤玉龙瞪着汤玉和道:“我就是怨他们,小时候我喜欢女人的衣服,喜欢女人的发饰,喜欢女人的胭脂,可是他们却从来都不许我碰,为了这件事情,我娘曾经饿了我两天两夜,从一刻起我恨他们。” “你……”汤玉和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暴打这个疯子一顿。 “你疯了,你绝对就是疯了。” 汤玉和松开汤玉龙,一脸苦涩的摇着头,走到张文远的身边说道:“平王殿下,汤玉龙他已经疯了,他现在说的任何话都不值得相信。” 张文远淡淡一笑道:“疯没疯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也许他一直就是个疯子,这种变态的想法绝对不是人能够有的。” 汤玉和连忙点头道:“没错,他绝对就是个疯子,很早以前就疯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汤玉和在寻找一切机会给汤玉龙月兑罪。 张文远摇头道:“不,他知道,其实他刚才说的对,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本王却要说,他比任何人都清醒,至少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可以完全的去考虑自己,汤县令,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为了保住汤家,你也算是绞尽脑汁了吧?” 汤玉和不禁一愣,张文远这话倒让心中一颤,是啊,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从一开始,他的心里就想的是汤家,这时他再去看看汤玉龙,心中已然赞同张文远的说法,汤玉龙是清醒的。 只是他还是不能承认,因为他没有疯。 “殿下这样说全都是自己的臆测,如果照王爷这样的说法,那全天下的疯子都是清醒的了。” 张文远笑道:“嗯,可以这么说,至少他们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一点比我们正常人要自由多了,不过你所谓的疯子,与汤玉龙的疯狂是两回事,那些疯子是混乱意识控制自己,可是汤玉龙却是用自己的思维去驾驭疯狂,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清醒,那他就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汤玉和不禁轻击手掌,赞道:“平王殿下的这一番言论果然新颖,下官受教了,只是在下官看来,疯子就是疯子,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正常的。” 张文远点点头道:“好,这种事情咱们两个就不用再争下去了,因为现在不是给汤玉龙定罪,现在只需要记录他的口供就行了,至于如何给他定罪,自有三司的人会去想。” “是。”汤玉和这时也才想来,他们两个都不是主审官,争得再凶也没有用。 张文远对桂山道:“桂令史,你去把口供给汤玉龙,问他可有异议,如果没有就让他签字画押,另外请汤县令作个证人。” 汤玉和立刻摇头道:“下官质疑这份口供的意义,不会为此作证。” 张文远笑道:“汤县令不用急,你完全可以把你自己的想法写上去,本王让你作证,不是证实口供的真实性,也可以是质疑。” “好吧,下官就依殿下之意。”汤玉和想了想,觉得自己可以写个证词,到了三司也好给自己这边的人提个醒。 张文远心中暗暗得意,写吧,他要的就是让汤玉和写下这个证词,这时,张文远又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你们诸位也要做个证人,把自己对今天审讯的观点都可以写下来,放心,你们的证词会由本王直接保管,然后上呈三司,在屏江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去报复你们。” 本来围观的人一听要作证,心中不禁一怔,都害怕自己要是写下什么,就会得罪了汤家,可是一听张文远的话,心中的疑虑大消,有不少人都蠢蠢欲动,今天所见的事情真的很是新奇,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这样的审讯,如果不写点什么,岂不是白白辜负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汤玉龙已经看完供词,点头道:“没错,是我说的,事情也是我做的,拿笔来吧。” 桂山拿出毛笔交给汤玉龙,汤玉龙很潇洒的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完全都没有一丝的害怕与顾虑。 张文远不禁摇头一叹,汤家摊上这么一个货,如果不出问题那叫怪了呢,说实话,对于汤玉龙的疯狂,他也很是惊讶,这货的心里已经扭曲到了什么地步?就算是前世看过的那个变态杀人魔也不如他吧。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造就了他现在的心理?以前只听说那些从小受过刺激或磨难的人才会出现心理变态,可是汤玉龙身为汤家的大少爷,又怎么会受什么磨难呢? 张文远又是摇了摇头,还是不要想了,他是一个正常人,是无法去揣摩变态的心理,如果能够想透了,只怕他也是个变态了。 桂山这时拿着几张纸走到了汤玉和的面前,说道:“汤县令,请写吧。” 汤玉和接过纸笔,就伏案写了起来。 “殿下,这里只找到了几支笔和二十几张纸,根本就不够用啊。”桂山站在张文远的身旁,虽然说是抓到犯人,可是面对着这么多的证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张文远撇了撇嘴道:“没文化,青楼之中不是多才女吗?居然连纸都不多,算了,把那些布幔都扯下来,裁成方块当作纸用。” 桂山一笑道:“殿下真是好主意。” 只是艳娘子却是要哭了出来,这些布幔可都是她花高价买来的锦缎,结果现在却被张文远给当纸用了,糟蹋啊糟蹋。 第108章 桂山返京 一番折腾,终于把所有的证词都收集到了,张文远大致的看了一眼,不禁满意的点点头。 汤玉和一旁也很想要看一看,只是桂山把他给死死的挡住了,根本什么也看不到,在他的心里却也不是特别紧张,现在张文远做那么多的事情,可是最后的事情却不定就会如他所愿,毕竟京都还有个齐太师,只要有齐太师在,事情就还有转机。 汤玉和决定回去就给齐太师写信,一定要在汤玉龙被押回京都前就把一切给准备好,绝对不能让张文远回去继续的兴风作浪。 这时,他忽然想到一事,不禁脸上现出了笑容,他走到张文远的身前问道:“平王殿下此来屏江只是为了捉拿玉龙的吧?” 张文远点点头道:“不然你以为本王何苦跑那远来你们这种小地方?” 汤玉和依然是笑着点点头道:“那么现在玉龙已经捉到,平王这是要离开吗?” “哦,原来汤县令是在关心这个啊,怎么?汤县令舍不得本王走?” 张文远玩味的看着汤玉和,他现在已经明白了汤玉和在打什么主意。 汤玉和点头道:“是的,下官很希望平王能够多留几日,因为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平王配合。”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还是周老龙的案子吧?你已经得到刑部的批示了?” 汤玉和摇了摇头:“此事可能还需些时日,所以只能让平王多耽搁几日。” 张文远眉毛一挑道:“汤县令,你要明白,本王不是犯人,现在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如果日后此案需要本王协助调查,完全可以到京都去传唤本王。” 汤玉和脸色一沉道:“平王当日可是说好的不离开屏江,此刻想要反悔吗?” 张文远手一挥,说道:“你不用来激本王,本王说过的话自然有数,你心里在想什么,本王也是知道的,不就是想要借这个理由把本王给留在屏江,同时也让本王无法押汤玉龙回京吗?” 汤玉和淡淡一笑道:“不敢,下官绝无此意,下官也很希望殿下能够早日回京,把京都的案子给结了,只是这里也是需要殿下的。” “嗯,行了,知道本王是很重要的,你就不用再动心思了,本王会留下的。” 听到张文远这样一说,汤玉和顿时一喜,心中暗道,果然还是年轻人,用话语一激就上钩了,只要你不离开屏江,一切就都还好说。 可是接下来却听到张文远又说道:“本王不走,不过别人却可以走,汤县令,上次三十里堡的事情,桂令史可没有参与,他是自由身吧?” 汤玉和一愣,点头道:“是的,桂令史随时都可以离开。” 张文远点头道:“很好,桂山,他们快到了吗?” 桂山立刻说道:“想来应该已经到城外了。” “现在就请汤县令下令打开城门,送桂令史押解犯人回京。” 张文远奸笑的看着汤玉和,汤玉和连忙说道:“殿下,你身边的这些随从可也是当日的参与者,也要接受调查的。” 张文远笑道:“他们不会走的,他们都会随本王留下的。” 汤玉和一皱眉,说道:“那就让桂令史一人押解玉龙,路上不会出什么事吗?要不然由下官派人协助?” 桂山冷冷道:“不劳汤县令费心了,我们的人已经到了城外,汤县令只需要打开城门即可。” “这……”汤玉和这才知道,原来张文远在城外还有人马,看来张文远这次是准备充足而来,也难怪这么快就抓到了汤玉龙,他还想派人帮着桂山押解,而实际上就是去给桂山制造麻烦,可惜事情又一次落空。 张文远道:“莫非汤县令不能打城门?” “不,下官这就去。”汤玉和本来还想要刁难一下说晚上不能开门,可是一想,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再一味的刁难,只会让他妄做小人,只要张文远不走,那就还有机会,一个小小的桂山离开,想必也翻不起多大的浪。 汤玉和带着张文远来到了城门处,守城的人一见是汤玉和,连忙就打开城门,结果城门一开,就见城外停着一队人马,少说也得有二十人。 那些人一见城门打开,立刻就下了马,张文远走上前去,他们恭身行礼“卑职参见殿下。” “免礼。”张文远扫视一眼那队人马,不禁点了点头,一身刑部劲装,倒也像那么回事。 其实这一队人并不是官府中人,而羞月楼的一支高手队伍和平王府的十几名护院组成的,这次张文远担心人手不够,就让他们秘密前来,一直被安顿在城外,当作是秘密武器,如今果然就派上了大用场。 “殿下,下官这就离开了。” 桂山披上披风,早就有人给他牵来了马。 张文远点头道:“嗯,路上小心,切记,不要走月兑了汤玉龙,也要小心有人对他不利。” 桂山应道:“殿下放心,下官一定会安全的把汤玉龙押回京都。” “好。”张文远转过身去,就见城内又走出两个人,正是李尚友与何同志。 “两位,不好意思了,这么晚还要把你们给叫出来,正好桂令史有事回京,本王就想要让两位随他一起回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李尚友本来不知道张文远把他们叫到城门来是什么意思,只说是让他们带好行礼来就行了,此刻一听,不禁一愣,说道:“下官只怕暂时不能离开啊。” 张文远笑道:“两位是不放心那个东西吧?没关系,此事有本王在这里照应,一定给帮两位给解决了的,对了,回到京都还请两位给我四叔带个口信,就说东西我虽没看,但既然是文远身边丢的,那么文远就有责任把这件事情给弄清楚,而现在桂令史押解犯人回京,还请四叔给照应一下。” “这个……”李尚友还是觉得自己现在回去,不一定就是安全的,还想要出言拒绝张文远。 结果何同志却是一把拉住他,说道:“下官一定会把殿下的口信传给我家王爷。” 李尚友一愣,何同志怎么就给答应了呢? 张文远不禁多看了何同志一眼,“何令史有心了。” “应该的。”何同志也是微微一笑。 李尚友全然不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不过他与何同志多年的老友,相信他不会害自己,也就什么也没说。 桂山那里已经把人马都整理完毕,汤玉龙全身五花大绑,在一个高人同骑一乘,又有人给李尚友两个牵来马匹,一队人马再次对张文远行礼,然后在桂山的号令下,转身投入了夜色之中。 张文远看着消失了的人影,心中虽然一块石头落了地,却又有一块石头升了起来,但愿他们能够安全到达京都吧。 “殿下,咱们这就回去吧?”汤玉和一脸无奈的看着桂山他们离开,想留又没有借口,只得死死地盯着张文远。 张文远哈哈一笑道:“今天可是有劳汤县令了,等此间事了,本王在京都请汤县令喝酒。” 汤玉和知道张文远这是在挑衅,在示威,心中虽恨,却还是笑道:“多谢殿下,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异日若到京都,下官一定会去打扰殿下的。” 张文远道:“一定会的,本王会在刑部等着汤县令。” “刑部?” 汤玉和不明白张文远为什么要说刑部,哪里有请客在刑部请的? 张文远也不解释,大笑着就走进了城门,只留汤玉和在那里疑惑。 第113章 爱的魔力 清晨的阳光就算是在冬季也会给人很温暖的感觉,张文远最喜欢的就是早上的阳光,只要不是阴天,他总爱在第一缕阳光照遍大地的时候,被阳光一照,沉寂了一夜的身体,立刻就会活力百倍。 “殿下,请问您的早膳是在哪里吃?” 桂山不在,张文远便把陈三乐叫到了身边随时听候差遣。 张文远看着陈三乐,玩味的笑道:“你说咱们在哪里吃?” “这个……”陈三乐一愣,他想了想道:“卑职不知。” “你怎么可以不知?身为本王的亲随,你如果连本王的饮食都安排不好,那可是严重的失职。” 张文远装作面色一冷,很不高兴的看着陈三乐。 陈三乐心中一紧,连忙恭身道:“殿下息怒,卑职这就去打探一下哪里的东西好吃。”话音未落,陈三乐转身就要走。 “回来。”张文远叫住了他,好笑道:“你是真傻还是在跟本王装傻?” 陈三乐不解道:“卑职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张文远道:“你说你想要去哪里吃早餐?” 陈三乐想也不想就说道:“我想去陈记……”陈记二字刚一出口,陈三乐连忙闭上嘴,那黑黑的脸庞居然有几分羞红。 张文远哈哈大道:“看看,说出心里话了吧,本王就知道你心里的小主意,还以为你会假公济私的把本王也带去呢,结果你居然就是不说,还非要让本王来逼你。” 陈三乐不好意思地道:“卑、卑职就是觉得那里的豆汁好喝,可又怕殿下不喜欢,所以才没有说。” 张文远嘿嘿一笑道:“真是只有豆汁好喝?人长得不漂亮?” 陈三乐挠了挠头,害羞的笑道:“人长得也很好看。” “嗯,这就对了,知道什么叫做秀色可餐吗?陈记豆汁就是如此。”张文远站起身来,说道:“带上几个人,咱们今天再去陈记,其他人就留在驿站吧,天天带着大队人马去逛大街,人家就该说本王是骚包了。” 陈三乐一愣道:“真去啊?” 张文远眉毛一挑道:“怎么?你不想去?” “不是。”陈三乐连忙摇头,说道:“卑职就怕殿下不喜欢,却反而是要成全卑职。” 张文远笑道:“你倒是知道本王是要成全你,行了,你也别太自作多情,本王也是很喜欢陈记的豆汁,至于你自己的事情,完全可以算是借本王的一个便利吧,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了,别到时候重色轻主,只顾着和美女老板娘谈情说爱,反把本王给扔到一边。” 陈三乐郑重地道:“殿下放心,陈三乐永远都会把殿下放在第一位。” “很好,忠心可嘉,今天本王就多喝一碗豆汁,给你多留些时间,你可要好好把握了,如果不能抱得美女归,出门别说是本王的人。” 张文远一副很是严重的样子,顿时就给陈三乐制造了压力。 陈三乐苦笑道:“殿下误会了,卑职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老板娘很亲切,所以……” 张文远拍拍陈三乐的肩膀,说道:“本王懂得,现在只是有好感而已,你放心,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行了,别废话了,去晚了只怕什么也没有了。” 张文远当先就走,陈三乐连忙跑到旁边的房间里,大内的护卫与刑部的捕快都在那里待命,他点了四名相熟的护卫与捕快,留下的诸人则由程易安带领,在驿站中自由活动。 来到陈记豆汁,和昨天一样还是排起了长龙,一点也没有昨天的事情而收到影响。 陈秀颜依旧站在炉灶后面忙碌,陈三乐先模到炉灶前,还没开口,陈秀颜就已经看到他。 “平王也来了?” 陈秀颜开口就问张文远,陈三乐不禁神情一怔,但很快就说道:“嗯,来了,殿下正在那里等候,不知道老板娘可有空闲的座位?” “有的,就在那里,专门给王爷准备的。”陈秀颜指着窗边的一个干净座位,那里离别的座位都比较远,没人能够打扰到。 陈三乐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陈秀颜果然很细心,看来她是期待着张文远能来,这让陈三乐不禁有些失望,却又有几分猜测,她是在等平王呢,还是在等他呢? 不过这个问题只是在心中想想,他觉得很不好意思,怎么可以这样去人家一个女人呢,而且还是已经嫁过人的寡妇,其实他倒真的没有想太多,只是今天被张文远那么一点拨,不禁就开始有些想入非非,而对于陈秀颜,他更多的还是觉得亲切,就觉得她一语一笑之间,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 陈三乐不敢多想,连忙说去把张文远请来,在许多双嫉妒的眼神中,张文远就坐在了那个他的专属座位上,这让那些排了一早上队的人如何能够不羡慕,只是却没有人敢说什么,一来大家都见到过昨天张文远帮助陈秀颜的事情,二来这些人也都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少爷,可是皇上的孙子,堂堂的亲王,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住在天上的人物,现在能够跟自己这样的平头老百姓坐在一起吃饭,那可是他们的荣幸。 陈秀颜把豆汁给张文远端了上来,还特意给他准备了白面做的花馍,这东西可是稀有东西,在这个时代,小麦的产量是很低的,普通人家一年也吃不了几回面粉做的东西,往往都还要用杂粮粉和面粉调和,才舍得吃上一顿。 为此,张文远总是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学学小麦的种植呢,如果能够将前世的技术用在这里,他完全就可以去开荒种粮,当个农庄王爷,掌控天下人的肚子,就有用不完的钱。 可惜啊,他不知道自己会穿越,如果知道会穿越,何止是小麦,什么玻璃、香皂等等的全都要学,到那个时候,全天下都将为他而疯狂。 张文远不禁再一次叹了口气,一切都是不可预料的啊。 陈秀颜站在一旁,却是非常紧张,问道:“王爷为什么叹气?难道是不喜欢这些?” 张文远笑道:“老板娘不要误会,本王只是想到这花馍平常人家一年都见不到几回,不禁感叹,我大郑朝的百姓要到何时才能够随便的吃着这些东西呢?” 陈秀颜不禁一笑道:“王爷真是好人,心里还想着天下的老百姓,其实现在天下安定,老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了,虽然还是吃不起白面馍馍,但也都吃上了五合粮,人人都说大郑朝好,称赞皇上是好皇帝。” 张文远呵呵笑道:“老板娘可真会说话,行了,本王就不耽误你的生意了,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呢,要是他们的肚子给饿坏了,可都要来怪本王了。” “不会的,他们都知道王爷是好人,怎么会怪王爷呢。”陈秀颜笑得很是开心,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对张文远不一样。 张文远不禁撇了撇道:“陈三乐,你也别傻站着了,你要是不饿的话,就去帮帮老板娘。” “是,卑职不饿。”陈三乐自然很感激张文远给他提供的这个机会,转身就走到炉灶前。 陈秀颜连忙说道:“这怎么可以?如何敢劳烦陈大人,我自己来就好了。” 陈三乐笑道:“没事的,正好我也不饿,帮着老板娘做一会儿工,也好饿得快些,一会儿还要多吃些呢。” 陈秀颜见此,也只得微微一笑,与他一起给客人去盛豆汁。 看着很积极的陈三乐,张文远边吃边乐,爱情的魔力果然很大,陈三乐这么憨厚的居然也会说笑了。 第114章 公子池明 就在众人排队之时,忽然店门口中又走进了一行人,张文远不禁抬头一看,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华服男子,身后带着三名家丁。 这男子身形高大,肤色微白,五官之轮廓分明有棱,一对幽暗的眼睛中射着一丝淡淡的寒光,与他那始终微翘的嘴角相配,竟有几分似笑非笑,似冷还温的邪魅之气。 张文远只是看了这么一眼,立刻就觉得此人来历不凡。 此时正巧玉灵儿从玉佩中出来,一见那男子,不禁眼前一亮,说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哥?真是太有形了。” 张文远没好气地撇了她一眼,低声道:“有形个屁,处处透着邪劲。” 玉灵儿切道:“人家这叫有个性,就跟你那猥琐的本性似的。” 张文远顿时就不高兴了,立刻就想要低喝玉灵儿,可这时,就见那个男子走向了张文远。 “这位想必就是平王殿下吧?”男子很是有礼的先行一礼。 张文远淡淡地道:“正是本王,你是哪头?” 男子也不在乎张文远那副不欢迎的样子,微笑道:“在下池明,陈州人士,早就听闻平王殿下驾临屏江,没想到今日却在些幸遇殿下,池明甚感荣幸。” “陈州人?”张文远冷冷地回了一眼。 池明微笑着点点头。 “你可认识陈秀真?” “自幼相熟,陈知府尚未主政之时我们两家便已是故交。” 池明并不隐瞒,直接就说出了他与陈秀真的关系,这样一来,张文远便就点点头,他果然没有猜错,一听池明是陈州人,他便立刻想到了陈秀真,而且他总感觉这个池明今天是特意来寻他的。 这时,陈秀颜也发现了池明,立刻就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公子明,你来做什么?” 池明转身看向陈秀颜,那脸的笑容仍是不减,但配上他那微冷的目光,张文远是越看越不舒服。 池明回答陈秀颜的问话,说道:“池明见过陈大小姐,多日不减,大小姐似乎还是不喜欢池明。” 陈秀颜冷冷地道:“公子明名动陈州,陈州女儿哪个不喜欢你,只是我这里却是不欢迎你。” 池明哈哈一笑道:“大小姐真是会说笑,我有什么名声可动,大小姐既然开门做生意,就没有理由将顾客向外推吧?” 陈秀颜冷哼道:“我这小店的粗贱东西,只怕会污了你公子明金贵的身份。” 池明连连摇手道:“大小姐这话就错了,池明是什么身份?也不过是一介草民,如何能有平王殿份尊贵,既然连平王都爱在这里用膳,池明怎么可以错过这与平王亲近的机会。” 陈秀颜见池明就是不走,顿时脸色更寒,说道:“池明,你要不要脸?我都说不欢迎你了,你怎么还不走?” 池明笑道:“我是来吃饭的,饭没有吃到,怎么就能饿着肚子离开呢?” “屏江虽然不大,却也有很多的酒楼,你池大公子有那么的黑心钱,到哪里不能吃饭呢?何必把你的脏钱扔进我这小店之中呢?” 陈秀颜对于池明这种皮滑的性格,一向都没有办法,她与他自幼相识,对于他的一切都很是了解,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始终且带微笑的贵公子,其实却有着一副心肠,这些年来在陈州没少做了黑心的买卖,据说陈州府地之内的青楼与赌场都有他的身影,甚至连印子钱庄他也好开了好几家,凭着那些吸血的买卖,让年纪轻轻的他就已经积累下了数不尽的财富。 而最令陈秀颜厌恶的是,池明曾经还向她家提过亲,两家人都很看好他们两个成为一对,只是那时她早已经反感池明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她还听说池明经常带着陈秀真出入青楼赌场,这就更让她气愤,怡就在这时,她与赵越成也已相识,如何再肯和池明结亲。 为了能够取消这个事情,陈秀颜甚至还寻过短见,后来陈母一见不能强求,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后来她听闻,赵越成的那次意外,幕后的主使就是池明,陈秀真不过是被他利用而已,可惜这事没有证据,不然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所以有着那么多的不愿意,她又怎么欢迎池明留在她的店里。 陈三乐也扔下了客人,站在陈秀颜的身后,而那些排队的客人却是叫苦连天,昨天就是这个样子,动不动就是扔下他们去忙别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喝习惯了,他们绝对不会再来了。 张文远看着被陈秀颜怒视的池明,就见他脸上的笑容仍是不减,就好像是被用胶水给固定在脸上的,不过他也不急,他倒要看看这个陈州来的公子明到底想要做什么。 从目前看来,池明与陈家的关系不浅,那么他的到来,必然就是与陈秀真有关,只是张文远已经说过不会再追究陈秀真,池明再来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想要替陈秀真找回场子?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够好笑的,一个小小的知州子民,如何能够和他一个亲王掰手腕呢? 池明笑道:“陈大小姐这话池明不敢苟同,所有的钱财都是干净的,只是看使用的是什么人,池明自知不算是好人,可是一分一毫也是靠自己赚来的,陈大小姐若是嫌脏,那是不是就是说那些花钱的人都很脏?” “你……”陈秀颜很想张口就说脏,但是想到其中不乏有许多被逼无奈的可怜人,心地善良的她不忍诋毁那些人,便压了压心中的火气,冷哼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心里有多脏,我还是知道的。” 池明哈哈一乐道:“难道大小姐看过?那不知大小姐可真的看清楚了?要不要池明再为你敞开心扉?” “混蛋,无耻。”陈秀颜顿时就被气的玉脸通红,这个池明简直就是气死人了,他怎么可以这样的无耻。 陈三乐顿时跨前一步,就想走到池明的身前,而池明的家丁一见如此,也是跨前一步,就要去包围陈三乐,一时间气氛紧张。 张文远不禁冷哼一声道:“这位公子明果然是好口才啊,你是想要去学说相声吗?” 池明闻言一愣,回头道:“相声是为何物?” 张文远淡淡一笑道:“相声一门语言的艺术,池公子可以慢慢地去领悟,不过本王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来喝豆汁的吗?” “确实就是。”池明点点头。 “好,陈三乐,给这位池公子端碗豆汁来。” “是。”陈三乐撇了池明一眼,转身就去盛来一碗豆汁,陈秀颜很是不忿,但是张文远已经开口,她又不敢违背。 池明接过陈三乐递过的豆汁,轻声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慢慢地喝起豆汁,再不理会别人。 张文远不禁一愣,难道他真的只是碰巧而已? 再看了一眼,池明还是在那里喝着豆汁,张文远摇了摇头,也许是自己多疑了,最近简直就有点草木皆兵的味道,什么事情都先往不好的方面去想,果然还得好好的放松一下心情。 心里想着,张文远便开始慢慢的深呼吸,来调理自己的心情,而就在这时,程易安忽然从外边走了进来,一脸焦虑的走到张文远身前。 “殿下,出事了。” 程易安的声音很小,但是那种焦急与担忧却是半点也掩盖不住。 张文远眉头一皱,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郎中被人杀死了。” “什么?”张文远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居然连秦郎中也死了,“派去监视的人呢?什么时候的事情?” 张文远急于想要知道事情,却没有注意到,池明此时的眼神中,闪过了一道精光。 第115章 相互猜测 屏江县衙,还是那间停尸间,现在却多了一个冰冷的秦郎中。 张文远阴沉着脸走了进来,汤玉和早就在了那里,脸色也是不好。 “汤县令,这就是你保护的证人?” 张文远一进房间就对汤玉和冷声指责。 汤玉和眉头紧皱,冷冷地道:“下官一直都是尽力保护证人,可还是挡不住有心之人的算计,说到底是没有人家那样的高手啊。” 张文远目光更是一寒,问道:“汤县令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心中已经有了目标?” 汤玉和摇摇头道:“没有,不过想要致秦郎中于死地的人,想必也不多吧。” 张文远冷笑一声道:“确实不多,不过也不一定就需要高手,只需要一个熟门熟路之人,便可以轻松的将人杀死。” “殿下只怕还不知道秦郎中是如何死的吧?” 张文远一怔,他倒还真不知道秦郎中是怎么死的,之前听到程易安来报,就立刻来到了县衙,根本没有去想秦郎中是怎么死的,在他看来,反正死就是死了,他并不关心是怎么死的。 其实后来他仔细想过,秦郎中并不一定知道什么,如果他真的知道什么的话,汤玉和早就会像处理刘伍四那样的把他杀掉了,又怎么会让他安安静静的在县衙里住着。 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是大意了,看来秦郎中一定是知道什么,才会难逃被灭口的命运,张文远一路上简直要把汤玉和给骂死了,一连三条人命,真可谓是心狠手辣,与汤玉龙没有什么两样,如果不除掉他,绝对对不起屏江百姓。 现在忽听得汤玉和说起秦郎中的死法,张文远立刻就察觉其中定有隐情,便问道:“怎么死的?难道有什么蹊跷?” 汤玉和微微摇头道:“并无蹊跷,却让下官很心惊,殿下先看看秦郎中的伤口。” 张文远一脸疑惑的走到秦郎中的尸体旁,仵作揭开尸体上的白单,顿时玉灵儿一声惊呼,张文远也被吓了一跳,他们自然就是看到了秦郎中头上的那个大血洞,不只是血肉,还有一些白物显现。 “汤县令还不承认这是熟人下手的吗?”张文远惊怒的看着汤玉和,说道:“这很明显就是被人在熟睡的时候用利器贯穿了头颅。” 汤玉和冷哼道:“殿下莫非没有看到秦郎中那双不能瞑目的眼睛吗?说明他死的时候是清醒的。” “死前是清醒的,但是已经晚了。”张文远现在就是认定了汤玉和派人杀死的秦郎中,看到伤口更是证实了他的想法。 汤玉和这次却没有反驳,只是说道:“咱们暂时先不说这个,下官请殿下移步去现场看一看。” 张文远怪笑道:“好啊,希望现场没有被人给改动。” “殿下放心,除了尸体被移动了,现场谁也没有动过。”汤玉和很是傲慢,这回他也不再跟张文远虚与委蛇。 两人来到秦郎中生前所住的厢房,最先入目的地方就是门口的那滩血迹。 张文远不禁一愣,他没有想到血迹会在门口,难道不是在床上被杀死的? 汤玉和领着张文远迈过血迹,来到了屋里,屋里很是整洁,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 “殿下看出什么了吗?” 汤玉和看着张文远,眼中居然有了几分挪揄。 张文远没有说话,只是四下里看看,而最主要的就是研究那滩血迹,他不禁去动了一下一旁的门,结果就发现了门板上的那个血洞。 “咦?难道凶手是从外面动的手?” 张文远一脸的惊讶,他显然是无法想像隔着门板是怎么杀人的。 可汤玉和却是点头道:“殿下好眼光,凶手确实就是隔着门板将秦郎中刺杀的,早上捕快来看秦郎中,敲了半天的门没有人应,这才发现了门板上的血洞,打开门就见到秦郎中的尸体倒在了门下。” “真隔着门板?”张文远越想越是惊讶,他仔细一看更是发现这是那种最简单的门板,没有窗户,门材很厚,就算是门匠在上面凿出一个洞也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与力气,而想要在一瞬间刺穿门板又准确的杀死人,这得是多么高强的杀手才能做到? 汤玉和继续点头道:“下官推测,凶手很有可能是先敲响了门,趁秦郎中站在门内的时候,便突然出手刺死了秦郎中。” 张文远也是点了点头,这个猜测很是合理,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秦郎中为什么会乖乖的让人给刺。 “好高明的手法,只怕这杀人者并不简单。” “所以下官才说了,这必须是高手才够做的,下官这小小的屏江县衙里,可没有这样的高手,就算是整个屏江县,也找不出半个有这样手段的人。” 汤玉和说着说着,脸上不禁现出了微笑。 张文远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无非就是在撇清自己的嫌疑,同时也在暗指他张文远身边有着那么多的大内护卫。 “汤县令这么想只怕是错了,这样的手法,可不是一般武师所有的,这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杀手所为,而杀手只需要有钱就可以了。” 张文远哪肯示弱,只是他的心里也在犹豫了,秦郎中是不是汤玉和派人杀的? 能够用这种手法杀人的杀手,只怕也不是普通的杀手,价格也一定不低,汤家就算是再有钱,也犯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杀一个土郎中吧?要想弄死秦郎中,至少有一百种方法,而且还能够做神不知鬼不觉。 如今这么一弄,反而是尽人皆知,这似乎是一种挑衅。 汤玉和也认为这是在挑衅,也是一种示威,不过在他看来,这就是张文远在向他示威,他相信张文远一定有这个能力用这种方法致秦郎中死地。 “嗯,殿下说的很对,只是有谁会请杀手来杀一个郎中呢?这个秦郎中会得罪了什么人呢?” 汤玉和说得阴阳怪气,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好,他就是要看看,张文远是怎么的来掩饰。 张文远冷冷地看了汤玉和一眼,说道:“汤县令,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人是在你县衙里死的,当日你信誓旦旦的给本王保证会保护好证人,现在你还如何向本王交待?又如何向未来的主审官交代?” 汤玉和冷笑道:“下官确实保护不力,可是下官也只能无奈,凶手太过高明,行为太过猖獗,下官无能为力啊。” 张文远道:“你无能为力?凶手敲门的时候,你的人在哪里?你不是说要保护证人吗?为什么不安排人与证人同吃同住?” 汤玉和一愣道:“这……秦郎中曾说不习惯与外人同住,下官就想他也不是犯人,所以让他一人住在厢房之中。” “那么你为什么不在屋外安排人保护?连人都没有又怎么能够算是保护?” 张文远咄咄逼人,他不能让汤玉和一直的挤兑他,而且现在汤玉和也没有完全洗月兑嫌疑,虽然这样的杀人有些杀鸡用牛刀,但要是有人偏偏就喜欢用牛刀,那是没有办法的。 汤玉和不禁语塞,这些确实就是他的疏忽,可却也不能就说是他失职,其实之前他也安排了人手保护,可是现在的人却没有把这个事情当回事,只在第一天的时候认真的执勤,一看没有事情,他们也就不那么在乎了,尤其是发现了张文远似乎并不怎么关心这里,就连汤玉和也觉得张文远不在乎这个秦郎中。 结果偏偏就在他们放松的时候发生了命案,汤玉和更是有理由相信,这就是张文远布的疑阵。 第116章 仇家众多 “汤县令,本王希望你能够在主审官来到之前把这个案子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张文远冷冷地扔下这句话,然后大步的就走出了屏江县衙。 只把后面的汤玉和气得直跺脚。 “贼喊捉贼,杀了人还这么的狂妄,真以为他是皇孙就可以平安无事了吗?休想,你要结果是吗?那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汤玉和面色狰狞,越说越是阴冷,这对于他来说可就是一个好机会啊,一定要把这潭水搅得更浑,让张文远知道,在这屏江之地,他这条龙也要乖乖的盘着。 张文远直接回到驿站,在房间中写了一个字条,交给一个刑部捕快,说道:“马上飞鸽传书给楚怀瑞。” “是。”捕快拿着字条离去。 张文远关上了门,坐在椅子上皱眉道:“你觉得这是汤家下的手吗?” 被他询问的自然就是玉灵儿了,只听她思索着道:“按说汤家没必要动这么大的手笔吧?毕竟秦郎中就住在县衙之中,想要杀他简直就是易如翻掌,何必弄得这么惊骇。” 张文远冷冷地道:“也许他们就是想要嫁祸给本王。” 玉灵儿点头道:“确实有这个可能,这个案子越离奇,就越容易被人想到你身上,谁让你是皇孙了,手下要是没有几个能人异士,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一等亲王。” 张文远顿时苦笑一声道:“可我确实就没有什么高手啊,我还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王爷,你去整个京都看看,有谁像咱家那里的寒酸的?现在出了事情,我还要向刑部调人。” 玉灵儿耸耸肩道:“这话只怕没有人信,别忘了,皇帝可是刚给你派了二十名大内护卫,这可都是身怀绝技的人啊。” “屁,用大内护卫做这种事情,傻子才会这么干呢,被皇上知道了,不死也得月兑层皮。” 张文远虽然是这样的说着,可也是知道,这话没几人会相信,而且在这个案子上,他的嫌疑就是最大的,又有这方面的条件,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他占了两点,要是再有地利的优势,那他就是百分之百的凶手了。 “你说会不会是别人杀的秦郎中?” 玉灵儿忽然这样一问,张文远不禁愣,说道:“你怎么会这么说?” 玉灵儿道:“刚才我看汤玉和的样子,倒不像是在作假,我觉得他确实也不知道是谁杀了秦郎中,尤其是看他的眼神,就是认定了你的凶手,这种样子只怕是装不来的。” 张文远想了想道:“别人?除了汤家和咱们,谁还有理由要杀一个土郎中?” “这不好说,想杀秦郎中,未必就是因为要针对他的。” 玉灵儿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张文远不禁眼前一亮,说道:“有人想要把这潭水给搅得更浑?”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张文远点点头道:“确实有这个可能,那么那人的目的是什么?是把本王给陷在这里?还是想要借机打击汤家?” 玉灵儿摇摇头道:“这我哪知道,不过我看八成是冲着你来的,汤家不过是一个屏江的小家族而已,就算是能在屏江兴风作浪,可是得罪的也不过是一群平头老百姓,那些人没有能力,也没有那个心机来参与到这个案子里,只有你得罪的人太多了,而且其实不乏有高人。” 张文远不禁嘿嘿的笑了笑,说道:“这话说的,我怎么就得罪人了?” 玉灵儿冷哼一声道:“你自己说说你都得罪了哪些人?齐家这个就不必说了,之前你还把明岗那样的杀手组织给得罪了,你觉得他们有没有可能出手?” “有。”张文远很郑重的点点头,经过玉灵儿这么一分析,他也不再开玩笑,说道:“你如果说是明岗,他们确实是有这个能力,只是这样的杀手组织,一向不是很少主动去招惹官府吗?而且他们向来都是讲究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要是想要报复,最大的可能就是来刺杀我,这样的迂回的手段,实在不像是他们的风格。” 玉灵儿想了想道:“嗯,这个可以暂时排除,咱们再说说你新得罪的那个知府公子,你觉得他会这么轻易的罢休?” 张文远一愣道:“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公子,本王不去追究他,他就该烧高香了,居然还敢来招惹本王,你太抬举他了吧。” 玉灵儿正色道:“这不能大意,往往最致命的敌人都是那些不起眼的人,这样的人都有着不能小看的隐忍性,也有着极强的报复心。” 张文远裂着嘴道:“太邪乎了吧?我还是不太看得那个陈秀真,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纨绔子弟而已。” “齐佑昆当初也是个纨绔子弟,可是后来不也是与你势如水火吗?”玉灵儿眉毛一挑,又说道:“而且你不觉得那个公子明很奇怪吗?” 张文远怪笑一声道:“你不觉得人家有型了?” “有型归有型,但是他出现的太巧了。” 玉灵儿不理会张文远怪笑的样子,她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外乎就是在吃池明的醋罢了,不过她的心里也觉得好笑,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在吃醋,越想越觉得好笑,同时,还有一丝甜蜜在心头。 张文远怪笑之后也点了点头道:“玉姐姐分析都很有道理,看来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啊,有很多人想要借此机会来看本王的笑话。” 玉灵儿冷冷地道:“这就是你四处惹事的下场,不过你最应该小心的还是齐家。” “嗯,我省得。”张文远目光一冷道:“其实无论是明岗还是陈家,都不如齐家可怕,齐家那个老狐狸随时都准备咬我一口,以他齐家的本事派个杀手出来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也许这件事情连汤玉和不知道。” 玉灵儿道:“汤玉和在齐家看来也不过是一条狗而已,齐惟盛想要做什么,根本就不用理会他,所以这个样子弄下来,只怕真到开审之时,你也并不好过吧。” 张文远冷冷地摇摇头道:“有什么不好过的?他们以为杀了秦郎中就能把本王怎么了?可笑,这个案子其实有一个很大的漏洞,他们谁也想不到,只要有那个漏洞在,我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玉灵儿笑道:“确实,那个漏洞太大了,可惜布局的人到底还是个古代人,他就算是知道怎么布局,却也不无法做到天衣无缝,反而让你给钻了空子。” “这就叫做天网恢恢,本王吉人自有天佑,也叫做邪不压正。” 张文远一脸的骄傲,无论是谁出手,只要没有人知道那个漏洞,他就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玉灵儿道:“那现在就要保护好周老龙的尸体,如果尸体再出了问题,你可就真的要麻烦了。” 张文远连连点头道:“必须要好好的保护尸体,这事还要隐蔽,不能让人察觉出来本王在乎那个尸首,不然可就要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玉灵儿道:“你想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让他们出马了,之前羞月楼的人简直太让我失望了,让他们监视的两个人都死了,回去之后本王非要文颖、明芝给我一个交待。” 想起被派出去监视的人,张文远就气不打一处来,派出去简直就跟没派一个样,到现在也没能传回什么有用的消息,还让两个重要的人物给死了。 玉灵儿不禁笑道:“人家可是两个美女,你别太欺负人家了。” 第121章 捉襟见肘 玉灵儿摇了摇头说:“不是每一个死人身上都会有煞气的,而且就算是有煞气也不定都能看得出来,像刘大宝他们夫妻两个身上的煞气,只怕是天底下也少见。” 张文远点了点头,“得,汤玉龙从这个角度来看,还算是做了件好事,让咱们能够顺利的找到他。” “你不会巴着所有的凶手都这么凶残吧?” 张文远嘿嘿一笑道:“我还没那么冷血,不过真要是说来,反正他们把人都给杀了,手段再狠点对于凶手和死者来说,结果都没有什么区别,但对于咱俩个来说,却就意义大不相同了。” “切,你不是冷血,你是无耻。” 玉灵儿赏了张文远一对大大的白眼珠,她真是服死这个张文远了,居然还能把事情给联想到那里去。 就在张文远在那里无良的做着美梦时,汤玉和却在县衙里得到了捕快的汇报。 “你确定那两个人是平王的手下?”汤玉和眉头紧锁。 那名捕快点头道:“小的亲眼见到他们走进了驿站。” “哼,看来平王殿下的高手众多啊。”汤玉和冷笑了一声,他现在就是认定张文远是凶手,对于张文远身边出现的人更是觉得个个都有嫌疑,不过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个使剑的男子是什么人?” 捕快摇摇头道:“不知道,只是听说那个人叫刘七,当时想要杀死平王的那两个手下,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走了,可惜当时咱们的人没有去,不然的话一定能跟上他。” 汤玉和淡淡地看了捕快一眼,说道:“算了吧,就你们那点功夫,还不够人家看的呢,你老实说,他们几个人的功夫怎么样?” 捕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说道:“听在场的人描述,小的以为,那三人绝对都是高手,而且就以那个刘七最厉害,一把剑能够抵住两件重兵器,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汤玉和思索道:“你觉得如果让刘七杀秦郎中,他可以做到那样的利索吗?” 捕快想了想道:“小的以为他能做到。” “可他为什么要杀平王的人?莫非凶手不是平王?”汤玉和还是在想,他的所有线索都在张文远一人身上转悠。 捕快思索着道:“大人,要不咱们把他们都先给抓起来?” 汤玉和眼睛一亮,笑道:“好小子,你这主意不错,不管凶手是谁,这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架斗殴,咱们屏江县衙就不能不管,你带着一队人去驿站把那两人给带回来,另外点一班人马,全城搜捕刘七。” “啊?小的去?”捕快一听让他去驿站抓人,顿时脸就苦了下来。 汤玉和脸色一沉道:“怎么着?你不愿意去?” “大人,那平王的脾气可不好啊,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抓他的人,小的怕他会发飙啊。” “他发飙又怎么样?他的人犯了法,就该接受咱们的审讯,难道他想要包庇不成?” 汤玉和说的很是义正言辞,可是捕快心里还是没底,他可是见过平王发飙的样子,连堂堂的县尊大人都不敢大声说话,他一定小小的捕快又怎么敢去招惹那位大神。 “大人,这话好说,要不您再换个人去?小的去抓刘七,保证把屏江县给挖地三尺。” 捕快就是不想去招惹张文远,只要不去招惹他,哪怕是脏活累活也可以。 汤玉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问道:“你挖地三尺做什么?” “找人啊。”捕快快速的回答着。 “废话,本官自然知道你是去找人,可你只是要挖地三尺吗?抓不到人怎么办?” 捕快一愣,说道:“大人,抓不到人还要受罚吗?” “你说呢?当然,你要是怕受罚,那就去驿站,无论你在驿站抓没抓回来人,本官都不怪你。” 汤玉和这回显得很好说话。 捕快却是苦笑连连,心道,去了驿站比受罚还要惨很多倍,您老人家当然是不会再处罚了。 “大胆,本官说过的话就是命令,稍稍给你点好脸色,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汤玉和脸色忽变,手掌在桌上重重地一拍,只吓得捕快身体一颤,连忙说道:“是,小的这就去驿站。” 捕快心中大惊,刚才见县尊大人没有怪罪,他还真有些蹬鼻子上脸,现在被汤玉和这么一吓,才想起来自己在跟县太爷讨价还价,这要是惹急了县太爷,少不得就得一通板子侍候了。 既然躲也躲不过,那就干脆去驿站吧,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早来一刀也省得去街上受苦了。 汤玉和冷着脸一挥手,就让那捕快快点滚出去。 驿站这里,张文远的手下也都已经集结完毕。 “现在分成两队,陈三乐,你带五名大内护卫和五名刑部捕快,与龙若一起从西向东搜查,程易安,你带五名大内护卫和五名刑部捕快,与龙云一起从北向南搜查,记住,一定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是。”所有人领命而去,驿站的小院里,就剩下张文远和玉灵儿了。 “你真不跟着他们一起去?” 玉灵儿坐在张文远的身边,很好奇他今天怎么就能闲得住。 张文远淡淡地道:“人手那么少,指不定要搜到什么时候呢,我去了也没有用。” 玉灵儿想了想道:“其实你这样的找并没有用,那样的高手,随便找一个地方就能躲过搜查,更何况这里不是京都,你身边的人手太少了,想要找他更是难上加难。” 张文远嘿嘿一笑道:“我当然知道没有用了,不过没用也可以变成有用。” 玉灵儿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紧盯着咱们的人呢,咱们既然有了这么大的动作,你说他不能闲得住吗?” 张文远奸笑地对着玉灵儿眨了眨眼。 玉灵儿顿时就明白了,笑道:“你这是想要借刀杀人。” 张文远笑着摇头道:“玉姐姐言重了,我可没有杀人,只是向汤县令借点兵而已。” “去,你的算盘打得可真精,就是不知道人家汤县令是不是那么在意你呢?” “应该会吧,毕竟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张文远与玉灵儿心中也是没有把握汤玉和会配合他的搜查,可惜他不知道汤玉和有多么的积极,汤玉和比他还想要抓到凶手。 张文远抓凶手是为了给自己洗月兑嫌疑,而汤玉和要抓凶手就是尽快给张文远定罪,就算不能给他定罪,也得要给他弄一身骚。 “唉,说到底还是人手不够啊,想当初在京都搜索幽影的时候,那可是四部人马供我差遣,现在手里就剩这么二十几号人,这么捉襟见肘的日子,就算是勒紧裤腰带也没有用。” 张文远想想在京都的日子,他就不禁摇摇头,这回出来还是太意了,原以抓到汤玉龙就万事大吉,结果没想到被陷进了这么一个泥潭子里,最后就算能走出来,也少不得要沾一身的泥巴,其实他还并不知道,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风暴在等着他。 以往很是精明的张文远,这回来到屏江,可谓是败招连出,弄得自己很是狼狈,而他与玉灵儿在这个时候还没有真正的意识到事情的可怕。 玉灵儿笑道:“就该让你过一过苦日子,回去之后也好知道珍惜一下眼睛的生活,别再四处惹事生非了。” 张文远不服气地道:“凭什么说我惹事生非?你怎么不说是事情来惹我呢?” 第122章 玉灵阴风 张文远觉得自己很是委屈,张口还想要为自己辩解,这时,就见一个驿站的驿丞走了进来,后面还带着四名屏江的捕快,为首的正是那个在汤玉和面前叫苦连天的方大壮。 “平王殿下,这几位捕快大哥有事来求见您。”驿丞恭身在张文远面前行了一礼。 方大壮也带着三名捕快向张文远行礼。 张文远是把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指,根本不正眼看那几人,冷冷地道:“屏江县衙的?你们汤大人是不是很闲啊?没事又让你们来找本王做什么?” 方大壮尽量挤出一个看上去很亲切的笑容,说道:“殿下,我们这次来是想要请您的两个手下去协助调查个事情。” “你们哪次来不是说要协助调查?干脆这屏江的县令让本王来接管吧,事事都要本王协助,还要他汤玉和有什么用?朝庭养你们这帮子捕快又有什么用?” 张文远张口就没有好话,就如方大壮之前所料想的那样,这个平王爷的脾气太大了,不过如果只是说几句气话,那也是好的,平日里什么怒气都吃过,也不乎多吃些平王的,更何况这可还是来自于皇家的怒气,以后想吃都不一定能吃得到。 方大壮不禁就这样的安慰自己,可他的心里就担心平王的怒火不会只有这么简单吧。 “殿下息怒,实在是有个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来麻烦殿下啊。” 方大壮一直都陪在着笑脸,全然不似平日里去抓犯人的样子,那个时候他都会横得想要飞到天上去一样,现在却低的像个孙子,他觉得自己这根本就不是来抓犯人的,而是来请大爷的。 当然,如果请走,那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说吧,你们想要找谁?本王可提前你们给说清楚了,现在本王的人都已经出去了,你要找谁也找不着。” “啊?出去了?”方大壮一愣。 “不信你可以问驿丞。”张文远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驿丞连忙说道:“是的,就在你们来前不久,现在这个院子就剩殿下一人了。” “还有你姑女乃女乃我呢。”玉灵儿走到驿丞的身旁,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结果驿丞就觉得身体一颤,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吓得他连忙四处张望。 这一切看在张文远的眼里,他不禁失笑一声,玉灵儿真是太调皮了,他用嘴型轻轻地说了几个字:你不是人。 玉灵儿顿时又瞪了他一眼,这时,张文远也觉得自己像是被一道寒风吹过一样,身体颤了一下。 “阴风?” 张文远低声一呼,诧异的看着玉灵儿。 方大壮这时正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忽然就听到张文远说了句阴风,他不禁一愣,问道:“殿下在说什么?” 而那驿丞则是大惊失色,说道:“殿下也感觉到了阴风?” “你也感觉到了?”张文远装作不知的样子,大声的反问着。 驿丞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好像是从哪里吹来的。” 驿丞指着刚刚玉灵儿站过的地方,张文远顿时就做出了很是害怕的样子,这样一来,更是吓坏了驿丞,直接就往方大壮的身后躲去。 “哎,你们在干什么?什么阴风阳风的?” 方大壮用力将驿丞给甩开,说道:“殿下,请问您的手下去哪里了?能不能尽快的让他们回来?” 张文远没好气地瞪了方大壮一眼,说道:“闭嘴,这个院子里不干净,肯定是被你们给带进来的。” 方大壮眉头一皱,说道:“殿下,您到底在说什么啊?请您尽快让您的手下赶回来,不要再耽误大家的时间。” “他妈的,本王都叫你闭嘴了,他们出去有事,本王又没有电话电脑,怎么能让他们尽快回来?” 张文远仿佛被打扰到了,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看了方大壮一眼后,就继续地在院子里寻找着,那个驿丞也和他一起寻找,口中还说道:“殿下,您能看到脏东西吗?” 张文远摇了摇头道:“不能,不过本王的感觉一向很灵敏,我敢断定,这里一定有鬼,你们这里以前是不是死过人啊?” 驿丞摇手道:“没有啊,从来都没有死过人,前年的时候有个外省的官员病重,家人很快就接回家了,也没有死在馆里。” “那就只有他们能够带来的了。”张文远撇了方大壮一眼道:“他们经常都要接触死人,难免会有个鬼上身什么的,快点让他们离开,不然的话鬼有可能就会上了我们的身。” “啊?不要啊,方捕头,你还是快些走吧。” 驿丞很是胆小,听到张文远的恐吓,更是吓得腿都要打颤,连连对着方大壮他们挥手,却不敢再靠近他们。 玉灵儿这时却在一旁低头的思索,她没有理会张文远在搞什么鬼,她只是不解驿丞为什么能够察觉到她?先前被高人给看穿,现在又被普通人感觉到,这都让她很是吃惊,她是不是在发生着什么变化? 不行,还是要再试一下。 玉灵儿目光一寒,冷冷地又瞪了驿丞一眼,立刻驿丞的背部一寒,他就觉得有股寒风直吹入他的心里。 “哎呀,鬼啊。”驿丞吓得拔腿就跑,也不再管张文远他们了。 玉灵儿这时心情忽然难以平静,她终于确定自己又出现了新的变化,而这变化是好是坏的呢? 她不知道,因为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属于什么变化。 这时方大壮皱眉道:“殿下,您在搞什么鬼?小的们只是奉命来抓人的,请您不要为难小的们。”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本王的手下都在街上找人,你们也可以去街上找他们,别在这里弄脏了本王的地方,看你人家驿丞给吓得,如果吓出个好歹来,你们负责吗?” “我……”方大壮觉得很是委屈,他真的不明白张文远在搞什么,装神弄鬼的,是想要吓唬他吗? 玉灵儿此时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新变化,听到了张文远的话,立刻就将目光又对向了方大壮,然后用力一瞪,果然,方大壮也是一颤。 方大壮也是被吓了一跳,他刚才还在暗讽张文远疑神疑鬼的,没想到自己立刻就感到了一阵凉风,再一想到张文远刚刚说过的阴风。 连忙问身边的人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一阵发寒?” “没有啊。”其他捕快都摇了摇头,心中开始犯嘀咕,莫非真的有什么东西?怎么连方老大都变怪了? 方大壮一听这个回答,心中更是大寒,此刻虽是冬际,但是那股寒意却像是要吹到了骨子里,别人偏偏就没有感觉,难道他真的被鬼上身了? 一想到这里,方大壮的脸色更是发白了,张文远心中大乐,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应该是玉灵儿的新本领,就觉得这本领做恶作剧是最好不过了,他对屏江县衙的人没有半点好感,居然三番两次上门来索人,真当他平王爷是纸糊的吗? 现在既然发现了玉灵儿的新本领,怎么着也得利用一下吧。 玉灵儿也为了试验自己的新变化,顿时又瞪了方大壮一眼,结果正全神戒备的他,更是清晰的感受到了阴风的寒冷,直让他冷汗直冒,双腿开始打颤。 “方老大,你没事吧?” 一个捕快看出了方大壮的变化,关心地问着他,同时也伸手去推了他一下。 而玉灵儿则在这时把目光转到了那名捕快的身上,立刻那捕快也是全身一颤,快速从方大壮身上收回了手。 第123章 大壮被整 “有、有、有鬼啊。” 那捕快声音发擅,看着方大壮的眼神简直就要被吓得掉了出来。 方大壮的内心更是震荡,难道他真的就被鬼上身了?想起刚才张文远和驿丞说的话,他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听着那捕快的话,只是让他更加的寒冷。 其实这是因为玉灵儿还在继续的试验,她就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有了这样的变化呢? 只是她这样的试验,却可怜了方大壮,全身一阵一阵的阴风,一股股的冷寒流到了骨子里,他就觉得自己的灵魂也要被冰冻了。 “殿、殿下……小、小的……” 方大壮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却什么也说不出了,这个时候他的脑子已经没有思维的余地了,所有的思维都被恐惧给占据了。 玉灵儿这时也不只是把目光放在方大壮的身上了,她开始将目光转向其他三个捕快,此时那三名捕快已经很自觉的远离了方大壮,但是玉灵儿的目光他们却是躲不过,当被玉灵儿扫过之后,立刻就能看到他们全身寒颤的样子。 “流氓,这真的都是因为我吗?” 玉灵儿还是不敢相信,她从来都没有和外界这么的接触过,哪怕是与张文远共同生活了四年,可除了被他看到之外,他都无法感受到她的存在,如今却因为她的目光,可以让人感受到了她的存在,这让她觉得比被那个神秘女人看到还要震惊。 张文远用力的点点头,他可是亲身感受过那种阴风过体的感觉。 玉灵儿心神一颤,这回她是真的就相信了,是那种完完全全,真真实实的相信了,她不禁兴奋地一跳,用眼睛不停的看着方大壮与那三名捕快,可怜的四个人身体忽寒忽暖,心情也随着温度的变化而起伏。 他们也很想要像那驿丞一样的跑掉,可是当他们想要跑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力气,仿佛被那冷暧之间,身上的力气就那样的消耗掉了。 “老、老大……我、我好冷啊。” 一个捕快简直就要哭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真是有鬼吗?一想到鬼,他就觉得身上更冷了。 方大壮这时也是方寸大乱,他已经非常肯定的相信了张文远的话,没错,一定是被鬼上身了,想想他以前做过的事情,人家都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是像他这样做尽坏事的人,就是专门被鬼给附体的。 想起曾经听说过被鬼缠身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方大壮的脸色就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 “哟,几位这是怎么了?今天似乎也不是很冷啊,几位怎么都冻成了这个样子?莫非是棉衣不够厚重?” 张文远很是无耻的说着风凉话,看着四个捕快的狼狈相,他就觉得很开心,想要来抓他的人,那就随时准备好被整吧。 张文远越看越是好笑,不禁就转头对着玉灵儿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真不愧是神奇的玉姐姐,随便来个新技能就这么的好用。 玉灵儿此时很是新鲜,玩得很是得意,而且她发现,当目光经过那些人的时候,她就会觉得很是舒服,仿佛有一股股的热流从那几人的身上传到她的身上。 这种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要继续的去看向那几个人,慢慢地她就发现这已经不是恶作剧了,而是一种真真正正的享受。 “喂,玉姐姐,你还没玩够啊?还是把他们给放了吧,再在这里,今天可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 张文远看着方大壮几人还是时不时的抖动身体,再看玉灵儿的目光还是定在那几人的身上,他就不禁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子?玩上瘾了? 玉灵儿满不在乎的道:“没事的,玩玩又不会死人,我觉得很有意思呢。” 张文远低声道:“就算不会死人,可是这样的玩来玩去,难保不会出事啊。” “切,算了吧,我去找别人玩。”说着,玉灵儿就很是不高兴,双脚微微离地,就想要立刻飞出去找人继续做试验。 可是就在这时,方大壮四人一离开玉灵儿的视线,便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就瘫软在地。 甚至有一个人已经开始翻白双眼,呼吸也很是微弱。 “喂,你们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张文远一惊,这就算是被吓了,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吧。 那人没有回答,方大壮也没有回答,他现在没有力气回答了,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张文远顿时一阵疑惑,这个样子可就不是被吓着那么简单了,这完全像是被抽走元气所造成的。 “玉大姐,这是怎么个情况?” 玉灵儿看着那四人,她还在四人之间穿行而过,仔细观察着四人的反应,当然,这个时候她的目光变得很平和,没有再用寒光去注视他们。 “奇怪了,他们身上的力气呢?” 玉灵儿看出了那四人是真的没有了力气,就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一样,难道吓也能吓成这样子? 张文远走到四人身前,他先是伸手去模了模情况最严重的那个捕快,入手之处,就觉得身体一阵冰凉,如果不是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他一定就会觉得手下的是一具尸体。 而这时那人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 张文远再去模其他人,发现和那人都是一样的症状,只是那几人相对都很轻,神志都还清楚,尤其那个方大壮,虽然大口的喘着气,但是他还是能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张文远。 “殿下救、救我……” 方大壮看着张文远没有事情,就好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 张文远皱眉道:“你感觉身体怎么了?” 方大壮道:“我觉得、觉得身体已经没有力气了,好累好累,好想睡觉啊。” 张文远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玉灵儿,而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之下,他又是一惊,就见玉灵儿原来洁白的脸庞,此刻却有了一条条紫色的纹路,虽然还是很细,但是密密麻麻的布在左脸颊上,就好像是一张蛛网一样。 “随我来。” 张文远忽然觉得事情好像并不简单,他连忙把玉灵儿给叫到了房间里。 “玉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啊?” 玉灵儿不明白张文远为什么这么问,但是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说道:“没有不舒服的,相反还觉得很舒畅呢,我觉得现在我都能飞几百米高。” 说话间,玉灵儿的眉眼之间都露出了一副很是得意的样子,全然没有考虑自己的体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张文远冷笑一声道:“只怕这种舒畅不是好兆头啊。” 玉灵儿不解道:“怎么就不是好兆头了?我能够把自己的灵气外放了,这对于咱们两个来说,可都是一件大好事啊。” 张文远道:“灵气外放也许会给你的身体带来伤害。” “你想到了什么?”玉灵儿还是没有想到,“我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你就不要担心了,这对咱们两个来说会是一个很大的帮忙。” 张文远再次皱眉问道:“你之前就没有什么感觉吗?你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玉灵儿想了想道:“没有感觉,一点感觉也没有,就是突然之处看到你和那个驿丞发抖的样子。” 张文远很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玉灵儿为什么就忽然间多了一项新的变化呢?这样的变化会怎么样? 第124章 以鬼逼供 “我怀疑你在吸取那些人的无气。” 张文远眉头更深,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玉灵儿一愣道:“你在胡说什么啊?聊斋看多了?” 张文远摇头道:“你先别急着否认,你看看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吗?” 玉灵儿沉着脸,在身上找来找去,可是也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变化,毕竟那个变化是在脸上的,她再怎么看也不可能看到自己的脸,而且她是玉灵,也无法照出镜子来,所以便没好气地道:“你少在这里疑神疑鬼的,我这应该就是灵气修炼的更进一层了,所以才会有灵气反放的变化。” 张文远的眉头还是没有解开,他说道:“灵气是可以滋补人体的,为什么你的灵气会阴风一样的冰冷?还会把那几个人给弄得半死不活的样子?别忘了,我可是经历过灵气的人,是可以分出什么是灵气的。” 玉灵儿听了张文远的话,不禁心中也是一突,是啊,如果灵气反放,那几人可就赚大了。 “难道事情就真的如你猜测的那样?” 张文远耸耸肩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修炼的功夫上有没有写到这种情况?” 玉灵儿立刻大叫一声道:“你先等等,我这就去查看。” 玉灵儿嗖地一声进入了玉佩的空间里。 张文远坐在屋里,想了想便又站直身来,去看看那方大壮几人怎么样了。 而在张文远刚一到院子里的时候,就见到方大壮已经开始能自己站起来了。 而那么个昏迷过去的捕快,这时也开始有些苏醒。 “你们感觉怎么样了?” 张文远这回倒是很关心他们。 方大壮想了想道:“感觉力气有些回来了。” 张文远冷冷地道:“那是因为鬼也走了吧。” 方大壮立刻就说道:“最好快点,我不欢迎它。” 张文远冷笑道:“你有什么不欢迎的?平日少做点缺德的事情,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方大壮苦着脸道:“殿下,小的、小的可是好人啊。” “好人?哈哈……”张文远立刻就仰天打了个哈哈:“你们屏江县衙里有好人吗?鬼会附体在好人的身上吗?看你把其他人给吓得,就能够知道你一定没干过好事,才会招来这么大的一只鬼,说吧,最近做过什么事情?是不是害死过人?” “啊?没……没有……”方大壮被张文远这么一问,忽然脸色一变,他还真是想到了最近确实有一个大案子与他有关,可不是他动手的啊,是有人去动手的,为什么鬼来找他呢? 张文远一看方大壮的脸色变化,就知道被他给说中了,心中不禁一喜,但脸上却是冷冷地道:“怎么样?让本王给说中了吧?说说,是什么人被你给你害死的?你是怎么害死他的?” 方大壮一听被这话,立刻就大声的反驳道:“没有,我没有害死他,我只是在一旁参观的,他不应该来找我。” “你真的只是参观?谁是主谋谁是黑手,鬼可是一清二楚的,他现在就已经附在了你的身上,你再狡辩也没有用了。” 张文远立刻就把握时机,今天这样的事情可是很神奇的,以后也许就没有了,所以他决定要逼供方大壮。 果然方大壮这时被吓得如惊弓之鸟,差点就从地上跳了进来。 “不可能,我怎么会是黑手呢?我没有那个本事。” 张文远道:“跟你没有关系?他为什么就选择了你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方大壮还在那里狡辩,不过他说话的样子已经很没有了底气,他真的很害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就把秘密给泄露出去了。 张文远冷笑道:“你现在还想隐瞒什么?难道你想要让鬼在你的身上住一辈子?” “不要,我不要啊。”方大壮一听一辈子三个字,顿时就吓得大叫起来,而旁边的那三个捕快这时能慢慢的坐起身来了,一听方大壮身上的鬼会住一辈子,也是大吃一惊,更是不由自主的再远离方大壮。 张文远斜眼看着那三个捕快,说道:“你们来说说他都做了什么错事?弄得鬼都来找他。” 那三个捕快立刻就摇摇头,他们也是不说是因为什么事情,看来他们应该是知情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整齐的一起摇头。 但显然他们已经被下了封口令,是什么样的案子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居然还会让屏江的捕快讳莫如深? 张文远邪笑一声道:“你们就替他隐瞒吧,如果继续这个样子下去,也许那个鬼就会转移到你们的身上,然后来惩罚你们。” “啊,这个……”一个捕快顿时就被吓得大声惊呼,想要转身就走,这是招谁惹谁了?“那件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真的没有关系。” 张文远冷冷地道:“你说的倒是很轻巧啊,也许之前跟你们没有关系,但是现在你们敢要替他隐瞒,那就跟那只鬼有关系了,他们一定会认为你们和他就是同伙,只要他们一想要报复,你们谁也逃不掉的。” “不要啊,我不要啊,我说,我来说。” 之前昏迷过去的那个捕快,心中已经是气血翻滚,他可不想要再经历那种感觉了。 这时,方大壮忽然开口道:“凭什么告诉你?告诉你之后就能保佑我们了吗?别以为你是皇孙,可是你也不过是一个人。” 张文远冷冷地道:“对,没错,本王也不过是一个凡人,看不见鬼也不能与鬼沟通,可是本王可以感知到那个鬼,如果你继续的招惹鬼,一定会把鬼给惹急了,只要他一发怒,就会疯狂的报复你,到时候很有可能就会要了你的命。” “没有、真的没有……”方大壮低声的嘀咕,可是他再怎么嘀咕也没有用,就算是大声的吼叫,也改变不了他被附体的厄运。 而这时张文远又说道:“你真的不相信?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上的寒气更重了?鬼这是在发怒啊。” “啊……”方大壮已经开始身体的颤抖了,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刚才和张文远对答,身体便开始在恢复,他还以没有事情呢,可是现在经过张文远的这么一说,他立刻又觉得身上的阴风生起,只把他吓得大叫一声。 他心中很是相信了张文远的话,他现在鬼给惹怒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张文远看着方大壮那副窝囊样,不禁就笑了进来,说道:“你是说还是不说呢?” “我……”方大壮还在犹豫,他不敢说啊,如果这事说出去,最后倒霉的一定不是他,可是不说他也是最倒霉的,“怎么这么的欺负我呢?” 张文远脸上立刻就挂起了一个冷笑道:“你被欺负?那些平时被你欺负你的人呢?尤其是这一只鬼,你能相信有什么用吧?咱们家这口子,你说什么也没有用。” 其他三个捕快,慢慢地站起了身,一个捕快说道:“老、老大,要不我们几个先走这吧,这里的点子太硬了,我们回去吧。” 其实那三个捕快就是想要快点的逃离出去,听着张文远的话,真是越听越心惊,他们这时什么也不顾了,只想要快点的逃命。 方大壮顿时也就急了,说道:“你们怎么可以跑?就算是跑也要带上我啊。” 可是他越是这样说,越见那三个的事情发撒腿就跑,根本就不理你在说什么,他们只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其实如果不是阴风的事情,他是一点招也没用。 第129章 再得嫌疑 “平王殿下,你能否为下官解释一下,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死了?” 汤玉和让人去查看方大壮,就见方大壮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呼吸也快要没有了,汤玉和不敢让人移动他,就叫人去请郎中来看看,然后便用目光逼视着张文远。 张文远却是毫不在意,淡笑道:“你这话问的好没道理,本王又不是他的保姆,他爱死爱活关本王何事?” 汤玉和冷哼一声道:“平王,你未免太嚣张了吧?方大壮可是正经的衙门捕快,也是有官身的人,就这样死在了你的院子里,只怕你是难辞其咎了。” 张文远脸色一沉道:“汤玉和,你说话小心点,什么叫本王难辞其咎?你看看他是被本王害死的吗?明明是他自己身有疾病,突发而亡,这与本王何干?倒是你应该给你的这个好下属弄一个表彰什么的,好歹他也是在工作时间死的。” 汤玉和一摆手道:“方大壮平时身强体壮,来前下官还见他红光满面,怎么可能身染疾病?” 张文远笑了笑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病叫做隐疾?就是平日里看不出什么,却随时都有可能要人性命的疾病。” 汤玉和冷冷地道:“有没有隐疾怕不是由平王你说了算的吧。” “好吧,不是由本王来说,那你就去找仵作来验尸,看看到底你这个好下属是不是被本王给害死的。”张文远耸耸肩道:“其实如果真能这样无声无息的把人给杀死了,本王倒还是很喜欢的。” 汤玉和冷笑道:“平王这话可真是露出了本性啊。” 张文远不以为意地道:“你汤大人心里就没有一个想要杀死的人?而且如果你有了这种无声无息的杀人之法,下回再陷害谁的时候,也好方便一些。” “平王这话何意?下官何曾陷害过人?” 汤玉和眼睛一瞪,目光冷冷地看着张文远,而他的心里却是一惊,之前虽然他们都是相互指责,但是却从来没有说的这么明显,如今张文远就这样的说出来了,难道是因为方大壮之前跟他说过了什么? 汤玉和心中惊疑不定,不禁转头看了一下方大壮,此刻的方大壮已经快要没有了声息,如果不仔细看,只怕根本就看不到他那微微煽动的鼻翼。 张文远嘿嘿一笑道:“本王没什么意思,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对了,汤县令说本王杀人,那你觉得方大壮这个样子是怎么造成的?我可保证他身上没有一点伤口的。” 汤玉和冷冷地道:“下官也没有看到什么伤痕,不过平王神通广大,想要杀人自然就有着很多的手法,比如隔着门板便能将人的头颅刺穿,那么无声无息的杀人想来也难不到平王,光是下官猜测,就可想到什么神奇的毒药,只怕连仵作也检查不出来。” 张文远点点头道:“佩服佩服,汤县令的推理能力只怕连福尔摩斯都要自愧不如啊,听了汤县令的一席话,本王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厉害。” 汤玉和一愣,问道:“福儿模死是谁?” “老福是京都前门楼子旁边算卦的,平时最擅长的就是推理一些东西,但是听了汤大人的话,本王觉得他不如你汤大人啊。”张文远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 玉灵儿则一旁笑着白了一他眼,说:“堂堂的名侦探到你嘴里就成了算卦的,小心华生找你算账。” 张文远得意的冲着玉灵儿眨了眨眼。 汤玉和却是听出了张文远是在嘲笑自己,顿时冷哼道:“下官办案多年,虽不敢说自己断案如神,但这么明显的案子,下官若还看不出,那就成了昏官。” 张文远笑道:“不昏,汤县令料事如神,怎么可能是昏官呢?倒是可怜的本王,来了一趟平江,接连被指是杀人犯,难道本王长得像那种穷凶极恶之人?” 汤玉和忽然阴森森地笑了一声道:“常言道人不可貌相,又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平王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但是内心如何,却无人得知。” “嗯,汤县令所言极是,那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解决呢?” 张文远现在很有闲心和汤玉和在这里斗嘴,反正所有人都在外面寻找刘七,就他一人留在这里,正是闲着无聊的时候,来了个汤玉和陪他聊聊,倒也是不错的。 汤玉和淡淡地道:“此事尚不明了,下官还要调查,还请平王殿下不要擅离驿站,随时听候传讯。” “咦?汤县令不是已经认定了本王就是凶手吗?为什么不把本王给抓走呢?” 张文远确实很是诧异,汤玉和不是一直想要把他抓起来吗?刚才还一副气势汹汹就要把他指为凶手,现在却是高起低落,难道汤玉和转性了? 汤玉和当然不可能是转性了,他倒是很希望把张文远给抓起来,可是他心里还是清楚的,言语上和张文远斗两句这没什么关系,可真要把张文远给抓回去,从目前来看还是不行的,方大壮之死很有可能就如张文远所说是隐疾发作。 毕竟张文远太镇静了,而且他也完全没有了理由杀害方大壮,像方大壮这样的小人物,更是不可能让张文远费心用什么高明的毒药给杀死了,如果因为这样的小事就把张文远给抓起来,最后反而会给了他借口,让他有机会对汤玉和还击。 汤玉和现在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周老龙的案子上,那个案子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定不可能让张文远月兑走,现在秦郎中死了,虽然对他也有一定的影响,可对于张文远来说,却也不是好事,这样的结果只会让他越陷越深。 正所谓欲先取之,必先欲之,打蛇一定要打七寸,绝对不能给他出手的机会,现在把张文远放开,却就是在等着给他最后一击。 汤玉和阴冷地看着张文远,仿佛就看到了他最后的下场。 “平王不用急,下官一向都是讲求证据,之前所说不过是下官的猜测,尚需要调查一番才能知道,到时候还请平王殿下多多配合。” 张文远顿时就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汤县令真是一个好官啊,实事求是,真的太对了,没问题,你想让本王怎么配合都行,对了,本王先给汤县令说个很奇怪的情况吧。” 汤玉和一愣,说道:“什么奇怪的情况?如果平王现在有时间的话,最好能将方大壮死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下官。” 张文远点点头道:“没问题,本王要说的就是方大壮死前发生的事情,真的太诡异了,这事还有驿丞和与方大壮同来的捕快见到了,汤县令可以把他们叫来问询。” 汤玉和点头道:“下官想要先听本王说。” “行,咱们就在这里说?这可是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的,要不咱们去院里,本王可是刚沏了一壶好茶,汤县令有口福啊。” 诉说案情居然还要喝茶,张文远莫不是以为这是茶余之谈? 汤玉和身后的捕快都是眉头一皱,毕竟方大壮可是他们的熟人,现在正在地上奄奄一息,他这个最大的嫌疑人反而一副谈笑风声的样子,真是太不将人命放在眼里了,难道在他这个皇孙的眼里,平民就不是人吗? 张文远这样的举动,立刻就引起了那些小捕快的反感与愤怒,看向张文远的目光也都带起了寒光。 这让张文远不禁一愣,一想之下才明白他这是犯了众怒。 第130章 阴风入骨 “好吧,那咱们就在这里说吧。” 张文远耸了耸肩,他也觉得就算要逗弄汤玉和,现在也不太是时候,方大壮虽然不是什么好人,死也就死了,可是常言道死者为大,无论他生前做什么事情,死了都应该得到一定的尊重,更何况这个方大壮被玉灵儿给玩死的。 于情于理张文远都不能太过分了。 汤玉和点点头道:“殿下请讲。” “嗯,这事必须得是从头说起。”张文远清了清嗓子,就跟说书似的,就把‘闹鬼’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当然,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自是更加的惊险离奇,什么阴风啊幻影啊,全都都被他添枝加叶的说了出来。 只怕汤玉和与那帮捕快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平王这是在编故事吗?”汤玉和最先表示不信,这实在是太有违常理了。 张文远淡淡地道:“你爱信不信,本王说的句句属实,而且当时在场的还有驿丞和其他三个捕快,你完全可以问他们的。” 汤玉和立刻就转过身去,喊道:“王四狗,郑天发,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大人。”王四狗与郑天发就是最先逃走的那两个捕快,也是他们两个去把汤玉和给叫了来。 汤玉和本就很担心方大壮能不能顺利把龙家兄妹给抓到,他相信张文远一定不要乖乖放人的,说不定会怎么为难方大壮,所以当王四狗他们惊慌的回去时,他并不觉得意外,只是一听到什么阴风鬼魂之类的,却是让汤玉和心中一惊,心中猜测这是不是也是张文远的手段? 他也没敢停留,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驿站,还没进门就又见到了那个被驿丞给纠缠的捕快,更是惊疑这鬼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当他看到方大壮奄奄一息的时候,汤玉和还是不相信什么鬼,他从来都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鬼魂什么的,他觉得这一切只是个巧合,正好就被张文远给利用了。 如今又听到张文远自己说闹鬼,而且讲得就跟真事一样,这让汤玉和心中第一次有了疑虑。 “王四狗,你们跟本官说,平王所说的是不是事实?” 王四狗与郑天发立刻点头道:“没错,就是平王说的那样,那阴风很冷很冷的。” 汤玉和眉头紧锁地道:“什么阴风?这是冬天,有点寒风很正常,是你们自己疑神疑鬼吧?” 王四狗摇头道:“不是的大人,寒风虽然冷,但绝对不比那阴风能冻动人骨子里啊。” 郑天发道:“大人,小的们说的句句属实,你看方老大那样子,一定就是被鬼给勾走了魂。” “胡说。”汤玉和还是不肯相信。 张文远忽然叫了一声道:“对了,本王又想起一件事,方大壮昏迷之前叫了一声报应,还说什么,你的死虽然不是我害的,却也和我有关系,你找我报仇也不冤。” “他真的这么说?”汤玉和眼睛一瞪。 张文远点点头道:“嗯,就是这么句话,难不成方大壮以前做过什么亏心事?现在被鬼给找上了?那他的死就不是隐疾给造成的了,本王猜测有误,还是汤县令说的对啊,这绝对不是病。” 汤玉和不理会张文远一脸赞叹的样子,心中却是一颤,他已经相信了这话是方大壮说的,因为他很清楚方大壮说的那个‘你’是指的是谁,分明就是之前死去的周老龙。 难道这真的就是周老龙来索命?不可能,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鬼魂?哼,这不过是坊间的杂谈,岂能作数,平王还是不要来混淆视听了。” 汤玉和坚决就是不承认鬼魂。 张文远却是怪叫一声道:“这怎么是本王混淆视听?本王只是转述方大壮的临终遗言而已。” “平王这话又错了,方大壮现在还没有死,也许他能够活过来。”汤玉和又看了方大壮眼,顿时喝道:“郎中呢?怎么叫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你们再去催一催。” “是。”立刻就有两名捕快转身就向外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就见外面一个捕快领着一个中年郎中走了进来。 “大人,这是回春堂的吴郎中。”捕快向汤玉和介绍郎中。 那吴郎中立刻就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道:“草民吴自开见过大人。” “行了,别啰嗦了,先救人要紧。”汤玉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吴自开连忙就走到了方大壮的身旁,伸手去搭方大壮的脉搏,然后又翻了翻方大壮的眼睛,没一会儿就站起身来说道:“回大人,这人是救不活了。” “他怎么了?”汤玉中面色一沉。 吴自开说道:“此人脉象虚无,明显就是体内的精元耗尽,除非有灵丹妙药,否则便撑不过盏茶的时间。” “那么是什么样的情况能造成他这个样子?” 吴自开想了想道:“像他这样的情况,正常来说是年老体弱之人才会有的,要么就是久病沉珂,将人体完全消耗,可是看他的体态与年纪,与以上两种情况都不符合,这倒是怪了,请问他这种情况有多长时间了?” 张文远接话道:“他在半个时辰前还是活蹦乱跳的呢。” “什么?”吴自开一怔,说道:“这就更奇了,难道是一下子就把精元给抽光了?” “怎么个抽光法?会不会是中毒所致”汤玉和心中大惊,他急于要弄清情况。 吴自开道:“从脉象上小的看不出有中毒的迹象,至于抽空一说,完全是随口一说,倒是在戏文和志异里常见,可那都是神精树怪的荒诞故事,世上又岂会真有那样的事情。” “你这不是废话吗?”汤玉和顿时大怒,他当然知道戏文里有很多这样的故事呢,他想要的是一个可以信服的、正常的理由。 “是是是,小的废话。”吴自开一见县太爷发怒,顿时就吓得全身一抖。 汤玉和一挥手道:“滚滚滚,快滚。” “是,小的告退。”吴自开立刻撒腿就跑,也不敢提什么出诊的费用。 张文远问道:“汤县令,现在你相信了吧?” 汤玉和脸色很是不好,却不是沉声道:“这等说法实在让人难以信服,下官一定会好好的查出真相,我就不信这世真的有鬼。” 张文远面色一正,一本正经地说道:“本王却是相信的,因果报应,天理昭昭,这些都是有的,你做过什么事情,也许世人不知,但是举头三尺有神灵,低头三尺有冤鬼,想要神不知鬼不觉,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汤县令,我看你们屏江县衙最近死人太多,应该找些法师道士的开坛驱驱邪了,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危及到你汤大人的。” 汤玉和面色一整,说道:“下官会有什么危险?下官行得正站得直,无所畏惧。” 张文远嘿嘿一笑道:“当真如此?你汤县令倒真是一身正气啊。” “哼,不敢当。”汤玉和一脸的骄傲,但是他的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毕竟他已经开始相信方大壮是被索命的了。 这时,方大壮忽然身体抽搐了一下,接着就一动不动。 “你去看看。”汤玉和让一个捕快去查看,那捕快小心翼翼地走到方大壮的身旁,探了探鼻息,顿时就吓得收回了手。 “大人,方头死了。” 汤玉和更是一惊,而就在这时,他就觉得身上忽得一寒,果然就是阴寒入骨,全身连带灵魂都要发颤。 阴风,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阴风,原来真的有啊,难道周老龙索走了方大壮,现在就该来找他报仇了吗? 第131章 乐于助人 “英年早逝,当真是可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也是死有余辜啊。” 张文远摇头一叹,他不禁看向玉灵儿,玉灵儿的脸色有些阴沉,想来她的心里也并不平静。 好歹这也是条人命,无论他生前做过什么,但是死在她的手里,终究还是她的罪责。 张文远想要安慰玉灵儿,可又有这么人在场,他不便说什么。 于是他就转过头对汤玉和说道:“汤大人,方捕头已经逝世,你们也不能让他暴尸在这里吧?” 汤玉和冷冷地看了张文远一眼,对着旁边的捕快说道:“把方大壮抬回县衙,让仵作好好的查出他的死因,本官一定要还他一个公道。” “是……”那捕快答应下来,就叫了两个捕快来帮他。 可是那两个捕快却是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毕竟先前张文远说的太吓人了,万一方大壮身上的鬼魂跑到他们身上,他们就会变成下一个方大壮。 之前的那个捕快叫道:“快点啊,磨蹭什么呢?” 其实那个捕快心中也很是害怕,可是县尊大人已经下令了,他不能不动啊,现在方大壮死了,捕头一职就虚悬着,他还想要接任那一个位置呢。 那两个捕快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走到方大壮的尸体边,伸出手去拉方大壮的衣服,很害怕和方大壮的身体接触,可是只拉衣服又怎么能够提起这么重的尸体。 汤玉和顿时就怒喝道:“你们在做什么?怕什么怕?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能有鬼?就算是有鬼,咱们一身正气,又怕他做什么?” 那两个捕快被这么一说,心中也算是有了些底气,便大胆的抬起了方大壮的手脚。 “等等,找块布给他搭上,难道你们想要让他暴尸街头吗?” 汤玉和不忍让方大壮就这么被抬着走一条街,便让之前那个捕快去找个东西给他遮住。 那个捕快一转身就看到了驿丞晒在院子里的一个床单,大步的就跑去取。 张文远看了一眼便转身向院子里走去,现在已经没有他的什么事情了,汤玉和说什么让仵作验尸,无非就是说给他听的,随便仵作怎么去验,能验出什么来才叫怪了呢。 他现在最关心的却是玉灵儿心里的那个结,他一直看着玉灵儿,却见她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眼睛一直盯着方大壮的尸体。 虽然之前已经开导了一番,可这个结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解开的,只怕会在玉灵儿的心中留下好一阵子呢。 汤玉和看着张文远悠哉的样子,忽然心中就是一怒,一直以来他都是在算计张文远,可直到现在张文远还是这样的逍遥,今天更是又折了他的一个手下,虽然他现在已经相信此事不一定就是张文远做的,可是他就是看不得张文远太舒服了。 再说了,如果真是周老龙的鬼在作怪,归根究底也是因为要陷害张文远,他才弄死了周老龙,无论从哪里来看,罪魁祸首就是张文远。 “平王留步。” 汤玉和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开口叫住了张文远。 张文远慢悠悠的转过头,问道:“汤县令还有什么事情吗?” 汤玉和冷哼一声道:“想必平王已经知道了方大壮为何事而来了吧?” 张文远点点头道:“嗯,听他说了,本王也和他说明白了,现在本王的所有手下都去上街了,如果你们要抓人,就只能去大街上了。” 汤玉和眉头一皱道:“平王的人为什么都在街上?” 张文远淡淡地道:“他们又不能离开这屏江县,不去街上消磨时间还能做什么?难得汤县令还要剥夺他们上街的权力?” “不敢。”汤玉和冷冷地道:“只是平王的手下皆是奇人高手,就这么上街,下官很是担忧啊,今晨就有人来报案说平王的两个手下在街上与人斗死,差点就造成死伤,所以下官让人来带他们去接受调查。” 张文远忽然一拍巴掌说道:“你要是不说,本王倒还给忘了,本王也想去报案的呢。” 汤玉和一愣,问道:“平王要报什么案?” 张文远说道:“本王要报案,这屏江的治安真的太差了,走在大街上居然会有人行凶,我那两个手下今天刚刚来到屏江,就那么在大街上走着,结果就差点被人给杀了,这简直是太危险了,如果不是他们都有武艺傍身,只怕如今尸骨已寒了,所以本王要让汤县令为他们主持公道,抓住行凶者,严惩不待,不然的话,这屏江大街以后还有谁敢去走呢?” “哼,这话只怕是平王的一家之言吧,下官可是得到消息说,是您的那个两个手下先动手的。” 汤玉和心中不忿,这个张文远可真是能说啊,居然还想要用这个借口来给他的月兑罪,哼,这回才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给得逞呢。 张文远突然大怒道:“胡说,这是谁说的?让他站出来,简直是一派胡言,本王的人可是真正有受害者。” 汤玉和淡淡地道:“平王当时又不在场,如何敢在这么说呢?” 张文远冷哼道:“本王虽然没在现场,但是本王的手下绝对不敢对本王撒谎,而且他们都和我一样,最是奉公守法,还爱乐于助人,怎么可能会抢先和人动手呢。” “嘿,平王真是好人啊。”汤玉和差点就呛得背过气了,这个张文远可真敢说啊,照这么一说,他就是十全十美的好人了。 张文远很是谦虚的笑了笑道:“过奖过奖,这都是本王应该做的。” 汤玉和简直就想骂人,做人可不能这么无耻啊,你可是堂堂的亲王啊。 “平王虽然这么说了,但下官还是要好好调查一番。” 汤玉和决定不再跟张文远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他现在只要抓走人就行了。 张文远点了点头道:“行啊,你们去找人吧,本王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里,对了,本王的手下中有几人很是不服,居然有人敢这么的欺负他们的弟弟妹妹,这在京都都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没想到这种穷乡僻壤却被人给欺负了,所以他们说了,只要是在街上看到那人,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他。” “什么?这是暴力,这是斗殴,平王难道就让他们任意妄为?这就是平王所说的奉公守法?” 汤玉和心中大急,他已经算是明白了,张文远这是让他的手下去做什么事情,很有可能还会动手,之所以跟他这么说,就是在出事的时候好进行狡辩。 张文远耸了耸肩道:“本王也是约束了他们,只是这种事情乃是出于要乐于助人,这是好事啊,本王也不能太打击了他们的积极性,不然的话他们还怎么有信心去帮助别人呢?” “好一个乐于助人,原来平王就是这样教导手下的。” 汤玉和真的很想要骂人,他一直都是在努力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张文远嘿嘿一笑道:“没有没有,都是他们的觉悟高了,对了,汤县令如果怕出什么事情,还是很快点派人去街上找找他们,如果他们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完全可以替本王教育一下他们,放心,本王不会怪你的,这也是要让他们更好的奉公守法,本王懂的。” 听着张文远很是义正言辞,汤玉和已经无力再和他计较,他算是知道了,无耻之人的脸皮是多厚,绝对比他的脸皮还要厚上几多倍。 “我们走。” 汤玉和终于是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了,他怕自己会被气死。 第132章 何为挚友 屏江东郊有一个小酒馆,这里并不大,而且地点也很偏僻,基本上很少有人会从经过,更别提有人来喝酒了,但是老板却就坚持在这里开店,一连几年都不关门,哪怕是深更半夜,又或是年节时令,这里都是随时营业。 菜品不多,只有几个清淡的小菜,酒也不高,却足够人开怀畅饮,也就因为这样,一些想要图个清静的人,或是夜半心乱之人,往往都会来到这里,小酌几杯,说闹一番,无人管,无人厌,倒也是一件美事。 也许这就是小酒馆存在的理由。 池明从来没有来过这家小酒馆,在他的概念里,吃饭喝酒就要去那些豪华的酒楼雅馆,这里不过是乡间小民才会来的地方。 可他今天还是来了,一走近酒馆,才发现这里连个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大大的牌子上写着一个狂草的酒字,也不知是谁酒后涂鸦,乍一看去,倒有了一股狂妄之气扑面而来。 走进酒馆,一个破旧的柜台后站着一个老头,看样子怕是过了古稀之年,他低着头,一手拿着算盘,一手拿着一个账本,也不知道他这间小店里有多少账目供他来算,他算得很仔细,时不时的拨弄一下算珠,就连池明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在他的身后是一排酒架,上面放着一排排的酒坛,都是不大,却各有名字,想不到这乡野小店,也能收集不少东西啊。 再看店里,只有两张桌子,一张空闲,另一张桌上正有一个男子背对着池明,看他手中的酒杯,端详了半天也没有送到嘴边。 “少邑兄这是在喝酒还是在看酒?” 池明走到桌旁,坐在了那男子的对面,那男子正是树才林内的宋跃宋少邑,也是池明要见之人。 宋跃一见池明坐下,微笑着拿起酒壶,为他斟了一杯酒,道:“有时看酒才醉人。” 池明拿起酒杯,猛然喝到嘴里,说道:“我可没有你宋大才子的诗性与雅性,酒这东西就是用来喝的,嗯,这酒倒也不错,想不到这种小地方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宋少邑笑道:“明公子所言极是,酒就是用来喝的,却有很多人还是不明白,这间酒馆虽小,但却藏着真正的酒意,去其繁华,留其芳华,远离浊音,静聆天籁,这方是喝酒的最佳之地,在此地饮酒,就算是再普通的酒,也会变得并不普通。” 池明摇头一笑道:“得,到你宋大才子的嘴里,什么都能说出花来,你今天不会就是约我来这里听你说怎么喝酒吧?真要是那样,你还不如跟我去陈州的庆芳馆里,那里才是喝酒的好地方呢。” “哈哈,你确定去那里喝的是酒还不是花?” “花酒同饮,岂不快哉?” “难比难比,你我所求不同啊。”宋跃摇摇头,笑道:“今日约公子前来,实则是谢公子此次相助之情。” 池明夸张的笑道:“想不到你宋少邑也会说谢,之前本公子给你的学堂捐了那么多的银子,也不见你说谢谢我。” 宋跃微微一笑道:“你池公子腰缠万贯,捐些银两于那些贫困学子,这也是给自己结个善缘,再者自有那些受益之人相谢,跃何必越俎代庖。” “切,怎么都有你说的。”池明又喝了口酒。 宋跃说道:“此次之事,跃是真心感谢公子。” 池明眉头紧了紧,说道:“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这事弄不好可是会害了你的。” 宋跃也是喝了口杯,淡淡地道:“此事关乎到宋跃的一个心愿,纵然有险,却也要做,只是以后怕是要牵连到公子,宋跃心中不安啊。” 池明一摆手说道:“你少来这一套,本公子要是害怕被你牵连,那也不会帮你了,放心吧,这事我已经处理好了,最后绝对不会查到我的头上。” “如此最好,公子一向谨慎,宋跃也能放些心。” 宋跃再次为池明添酒,并端起自己的酒杯,敬道:“此事之后,宋跃若还安在,必报公子之恩,若是不在,只能来世再报。” 池明却是不拿酒杯,只是低头吃着菜,冷哼一声道:“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你少来恶心本公子。” 宋跃也只得放下酒杯,说道:“公子也是看到了这事的凶险,宋跃必然要如此,今日一见之后,日后就不能再见了,免得连累了公子。” 池明脸色一沉,说道:“你到底有什么心愿?冒这么大的险值得吗?说出你的心愿,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做到。” 宋跃笑着摇头道:“我这心愿很大,大到可以用我的生命去交换,所以公子你是做不到的。” “哼,在这陈州之地,只要我公子明想做的事情,还从来都没有做不到的,你先说来听听。” 池明很是不服气,他这些年顺风顺水,还真的就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住他。 宋跃不禁目光一寒,说道:“我要灭了方家灭门。” “方家?朔州方阁老家?”池明一愣,他根本没有想到。 宋跃点了点头。 池明问道:“你与方阁老不是忘年之交吗?怎么……” 宋跃冷哼一声道:“有时害你最深的便是挚友,如果公子因为此事而被我牵累,必然就会明白。” 池明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又是一口,然后才说道:“难怪你敢去算计平王,更把汤家也拉下水,你这是想要借平王和汤家的手来除掉方家啊。” 宋跃摇了摇头道:“平王与汤家还是不够,我要的是他们背后之人出手。” “皇上和齐家。”池明点了点头,确实,这两个大家伙一出手,方家绝对没有可以幸免的道理,只是方家到底如何得罪了宋跃,居然会让他布下这么一个大局。 在这个大局里面,池明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推手,当他把事情做完之后,他便可以抽身而出,之后的事情便会由其他角色出场,在这个大局中包括了太多的人。 平王张文远算是一条大鱼,汤家虽然也大,却还不足与平王相提并论,而此刻一听宋跃的意思,原来背后还有一条更大的真龙。 这简直就是一个旋风之涡,在里面的人怕都会受到伤害,此刻池明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做了这个推手,虽然现在已经抽出身来,但还是等于在这漩涡的边上,难保不会有掉进去的时候。 好在他还有后手。 池明喝了一口酒后,说道:“你这个局只怕真要是弄到最后,后果会超出你的预料。” 宋跃点头道:“确实,其实公子你所知道的还只是一小部分,还有很凶险的事情在后面呢,如果这个局真的发动起来,整个大郑朝都要为之震动。” 池明不禁一惊,“还有更可怕的?你这样会不会玩过了?为了一个方家弄出这么大的乱子,你疯了是不?如果你真的恨方家,那本公子出钱给你请杀手如何?” 宋跃摇摇头道:“杀手太便宜了他们,我要让方家身败名裂,他们不是御赐的及第之家吗?不是号称书香门第吗?我要让世人知道,方家其实都是一群欺世盗名之徒。” 宋跃越说越是激动,抓着酒杯的手在桌上不停的拍动,弄出好大一阵动静。 而就是这样,那个老掌柜还是在低头算着自己的账,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一样。 池明很是诧异,这人莫不是聋子?宋跃敢这么大胆的把话说出来,看来是相信他不会泄密了。 第137章 温文而雅 看着面前的方霖,张文远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方霖居然还想要拉他下水,可真是看得起他张文远啊,若是方霖知道最先算计的人其实就是他张文远,却又不知会是什么反应呢? 常言道算人者人亦算之,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张文远能够想到的办法,别人自然也能够想到,而且从方霖的角度来看,再也没有比张文远更合适的人选了。 正如张文远选择了方霖。 方霖看着张文远,心中却是暗暗有些焦急,这个平王怎么想像中的不一样?明明就是个小毛孩子,说话却是滴水不漏,难道他被人陷害真的就一点也不生气?又或者是他确实就有问题? 不该啊,早在京都之时就听说过这位平王爷不是吃素的,连齐太师府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一个附庸齐家的汤家呢?而且若是他真的就有问题,那更是应该表现的很是愤怒,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啊。 如今这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的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 方霖决定还是要探一探,看他是不是在假装。 “老夫方才所言,其实还只是一小部分呢,汤玉和志大才疏,心中全无百姓,老夫若不是已经致仕,早就想要上奏疏参他了。” 张文远眉头微皱道:“如果真有此事,阁老就该上奏疏参奏他,阁老本就是朝庭重臣,就算是致仕,也依然是国之栋梁啊。” “殿下言重了,老夫已经老了,再也过问不了那么多的事情了……”方霖心中一结,好家伙,这小子还真会抓话柄,居然不接汤玉和之事,反而教训他来了。 “阁老又在说老,古人云老当益壮,阁老尚有虎威,对于下面这些不平之事,自然就是不能让他们胡作非为。” 张文远说得是义正言辞,心中却是暗笑,你想要激本王的火,本王先来逗一逗你。 方霖叹了口气道:“殿下所言极是,老夫原本想着致仕之后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治书研学,可是下面的这些人实在是胡来,让老夫难以平静啊,就说这汤家之事,老夫只是在外面走动了一下,就听到了这么多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敢这么的滥用职权,连堂堂的亲王都不放在眼里,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不行,老夫回去就向皇上写奏疏,拼着被皇上责罚一通,也要整治这个不为民不为正的县官。” 方霖越说越是气愤,好似心中压了太多的积怨,如今一发不可收拾,其实方霖所说的也是真事,他是一个已经退下来的官员,不能再过问朝中之事,这些年他也一直就是这样做的,不然的话,元封帝也不会那么的看重他。 其实元封帝对方霖的恩宠,就是要让那些老臣、功臣们看看,到了时间你们就退吧,好好的回家养老,我张正同是不会忘了你们的,朝庭也不会忘了你们,荣华富贵绝对都少不了你们的,你们只需要在家里好好的享清福就行了。 方霖一向的名声是刚正不阿,可他要继续的刚正不阿,退了休还要继续管地方官的事情,那他就等着元封帝整治吧。 张文远就算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此刻他才不管这个太过于爱惜羽毛的方霖呢,就听他说道:“阁老此言差矣,阁老心怀家国,皇上怎么可能会怪罪于你,如果汤县令真的有这么多的不法之事,皇上反而会夸赞阁老呢。” “呵呵,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老夫只是不想让这些宵小之辈,坏了皇上一手打造的万年基业啊。” 方霖脸上微微一笑,心中却是一阵苦笑,好嘛,这个平王爷居然就跟哄小孩子一样的哄他,夸赞?当他方霖是三岁孩童吗? 说了半天,张文远就是不吐口,一点也没有怪罪汤玉和的意思,若他心中真的想要整治汤玉和,此时就该说要和方霖联名上奏疏弹劾汤玉和,那才是方霖的目的呢,可是说来说去,结果还只是方霖一个人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呢? 方霖看着张文远,就看到张文远一副很是真诚,而且真诚中又透着一股纯真的笑容,难道这就是平王的真面目?之前的传闻不过是以讹传讹? 张文远又是对方霖微微一笑道:“阁老所言极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果不能及时的修补这些小的漏洞,纵然是再坚固的基石也能被腐蚀掉。” “正是如此,对了,殿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难道就任由汤玉和这般的胡为?” 既然张文远不说,方霖就决定自己去问,直接了当的问,看张文远能够说什么。 张文远摇了摇头道:“就如之前所说,本王就在这里等着刑部来审理此案,只要案情真相大白,本王自然也就无事,身正不怕影子斜,本王才不会怕这些事情呢,正好这也是本王第一次离京,就在这里好好的游玩几天也是挺好的。”说到最后,张文远又露出一丝微笑,好像很是满足似的。 “好,殿下说得对,身正不怕影子斜,老夫也就不担心了。” 方霖拍案而起,说道:“殿下就权当来屏江游玩,不要急,待过几日如果玩厌了,就到朔州来,老夫扫榻相迎,至于汤玉和之人,殿下可以全然不必理会,他已经蹦跶不了几天了。” 一见方霖起来,张文远就知道他要离开了,便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好,如果有时间,本王一定去朔州拜访阁老。” 就算是到了最后的时刻,张文远还是说与汤玉和有关的话,方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心中暗叹一声,强笑道:“既如此,老夫也不便再打扰了,老夫就在朔州方家恭候殿下。” “阁老这就要走吗?天色这么晚了,不如在驿站歇息一晚?” 张文远很是虚情假意的礼让方霖,但方霖还有事情,怎么可能住在这里,就见他摇头道:“不了,老夫今日不回朔州,还有一个老友需要拜访,正好就留宿在他家中了。” “哦,这样啊,那本王也不再留阁老了,阁老一路走好。” 张文远说得很是客气,一副彬彬有礼,却又有一番大气,显示出了良好的家教,只让方霖心中感叹,看来这个平王爷果然就如他的父亲老平王爷一样,谦和有礼,性情温厚,之前那些关于他与齐家的传闻,看来都不足为信啊。 这样的性格,若是普通人家倒也是不错,只是皇家之中有着这样的性格,就难道他不受皇上的待见了。 罢了,少邑此次的计谋是不行了。 方霖叹着气走出了驿站,张文远一路送他上了马车,直到马车转过街角,张文远才回到驿站。 “你真是越来越会演戏了,先前是跟池明,这会儿又跟方霖,一大一小两只狐狸都被你给耍得团团转,奥斯卡影帝都不如你。” 玉灵儿看着张文远,不禁一番感叹,好家伙,太能装了,就他那无耻的流氓性格,让他装着一个温文而雅的贵公子,还真是不容易啊。 张文远得意的奸笑一声道:“这有什么?本王这是不想演戏,如果真的要演,什么影帝影后的都一旁站去。” “切,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对了,你就这样把方霖给忽悠走了,他心里只不定多郁闷呢,不过你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啊,你想要借他当刀,他也想到了你,可惜他没有你脸皮厚啊。” 玉灵儿想想方霖跟真正的幕后黑手做交易,这感觉也真是太好笑了,就算方霖位极人臣,只怕也没有遇到过这么奇妙的事情吧。 第138章 老当益壮 “这很正常,方圆三百里内,除了我,他找不到第二把可以借的刀了。” 张文远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温度也开始冷了,可是龙云他们居然还没有回来,这不禁让他皱了皱眉头。 玉灵儿却是想了想道:“你说他会不会还来?” 张文远回过神来,笑道:“我看他八成是不会死心,从现在看来,咱们之前的分析没有错,方霖太爱惜羽毛了,他才不肯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地,而且他还要考虑整个方家,所以他一定会拉一个垫背的。” 玉灵儿笑道:“你把祸水东移,人家倒来拉你当垫背,这一饮一啄之间真是太奇妙了。”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他应该是去拉张天殊当垫背的,如果不是他弄了了这么一出,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 玉灵儿笑道:“其实你真的要怪还是去怪皇帝吧,如果不是他的意思,张天殊也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张文远无奈的摇了头道:“如果这么说来,最后真的就要怪汤家,如果不是他们的胡作非为,也就不会这有么大的案子。” “确实,还是那句话,一吹一啄,自然就是有因有果。” 玉灵儿不禁感叹,这让想起了佛家的一句话,万法皆空,唯因果不空,这世上最大的莫过于因和果。 张文远打了个哈哈道:“管他因因果果,这事能躲就躲,既然已经给了方霖,就断没有再被沾上的道理。” “但愿如此,就怕他一直盯着你啊。”玉灵儿不无担心的说,说实话,她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方霖毕竟也是一个聪明人,他如果弄点什么阴谋,也不一定就能够防得住,现在张文远一身的麻烦,虽然还没有真正的触到他的要害,可是哪一个出了问题,都是会要他好看的。 可惜的是,玉灵儿就算是再高估,她也想不到,方霖背后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宋跃,那才是方霖真正的智囊,而且他现在还在酝酿着一个居然大的阴谋。 同样可惜的是,方霖也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去阻拦的,而唯一知道一些的人,却又不会去阻拦。 池明就很是放心,他才不会去管这些事情呢,只要事情最后不会牵扯到他的身上,他倒是很乐意的看一场好戏。 真正的好戏,在这个戏里的角色绝对都是重量级的人物,说不定舞台也会延伸到整个大郑王朝。 方霖此时心中只想着怎么把张文远给拉下水,这个张文远,说了一堆的话,就是一点有用的也没有说,方霖不禁心想,堂堂的王爷如果这么的懦弱,那真是太没用了,这简直就是一个窝囊亲王。 “少邑,你说当今皇上雄才大略,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孙子?汤玉和这么的对他,他怎么就能够无动于衷呢?说了半天全然就都是老夫的事情了。” 方霖越说越是气愤,忍不住就跟面前的宋跃说道。 宋跃笑了笑道:“棋翁不要动怒,正所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皇上纵然是万圣之尊,下面的子孙也不会都是人中之龙,不过棋翁难道不觉得这个平王很滑头吗?” “哦?怎么说?”方霖一愣,他倒没想到宋跃什么这么的评价张文远。 宋跃笑道:“棋翁你太心急了,完全忘了一件事情。” “何事?”方霖还是不解,他想了想,没有发现自己忘记什么了。 宋跃道:“棋翁这几日心中只想着皇册一事,已经都要入迷了啊。” 方霖叹了口气道:“此案太大、太重,稍不小心,最后就会是家破人亡的下场啊,老夫没有想到,临老临老,居然还会这样的遭遇。” “是啊,只怕棋翁年轻时所经历的事情,也都不如这件事情般暗藏凶险啊。”宋跃点了点头,他也不禁有些同情方霖,你说这是谁这么阴险,连一个告老之人都不放过,弄了这么一个大的祸事给他。 不过宋跃心中却还是感激那个人,如果那人弄出这样的事情,他也就没有机会对方霖下手,只怕是此生也没有机会能够完成自己心中的心愿。 方霖还是关心宋跃所说的事情,又问道:“少邑你先别卖关子了,说说老夫到底是忘了什么事情?” 宋跃微微一笑道:“棋翁最后答应平王了什么?” 方霖一愣,说道:“老夫自然就是说要弹劾汤玉和啊。” 宋跃又问道:“如果汤玉和倒了,平王会如何?” 方霖一怔,心中顿时就明白了,说道:“哎呀,老夫真是糊涂了啊,原来平王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啊。” 方霖这时才回过味来,难怪张文远并不着急,原来是他把底牌亮得太早了,结果张文远一见有出手,他自然就不用出手了,如果此时张文远与他联名弹劾,纵然最后把汤玉和给拿掉了,却会落得个公报私仇的骂名。 而如今既然有他方霖出手,张文远自然也就是要坐享其成了。 “可恨可恨,全都怪老夫啊。”方霖心中悔恨不已,原来一直都是他的问题啊,这几日他的心中全是如何让张文远同意与他一直联名,结果全忘了,如果有他出手,张文远自然就不必再下水了。 可笑他还以为张文远只是一个懦弱之人,原来那一副模样全都是装出来的,这一切之中最可笑的就是他。 方霖一边叹气一边拍着桌子,这要是传扬出去,只怕真的会笑掉别人的大牙,混了一辈子的官场,被称为是朔州五百年最聪明的人,结果却被一个少年给耍了,而且还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这让方霖的脸上不禁老脸羞红。 宋跃连忙安慰道:“棋翁不必如此,你也是关心则乱,这几日被这么大的事情给压在心头,难免会有些失误,无妨,现在也算是知道了平王的秉性,接下来咱们再用别的办法逼他同意。” 方霖又是一叹道:“看来是传言不虚啊,这位平王并不简单,难怪敢和齐惟盛叫板,老夫自问是阅人无数,倒叫他给骗过了,如今他心中已经有了算计,再要让他同意,就是难上加难啊。” 宋跃笑道:“其实越是聪明人越好,就怕平王太过于莽撞,把事情给弄糟了,如今既知他也是聪明人,那就是再好不过,而想要拉他下水,其实并不困难。” 方霖想了想道:“少邑的意思是先要让他痛?” 宋跃点头道:“没错,平王之所以不着急,一是他心中有了算计,如今又见棋翁出手,那他就更是不急,而咱们就先不动,任由汤玉和继续行事,想来汤玉和一定还有后招,到那时,平王一旦着急,他就会自己来求棋翁了。” 方霖微微摇了摇头,还是叹道:“唉,想不到居然要这样的对付一个年轻人,难道老夫真的是老了吗?” “棋翁老当益壮。”宋跃轻声安慰。 “老当益壮?平王也是这样说老夫的,嘿……”方霖自嘲的笑了笑。 宋跃却是心思飞去,他现在忽然对张文远有了兴趣,这个小王爷似乎比传言中的还要有意思,也许张文远的存在,会令他的计划弄加的精彩呢。 张文远忽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说道:“肯定有人在背后骂我。” 玉灵儿此刻正站在镜子前面,自从进了屋,她就一直没有离开,她不停的欣赏着自己的样貌,时不时的感叹,原来自己长得这个样子啊。 听到张文远的话后,随口说道:“骂你的人太多了,真要是打喷嚏,你早就打死了。” 第139章 荒宅伏杀 “切,本王百毒不侵。” 张文远撇撇嘴,不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黑暗下来,可是出去的人却还是只有那四人回来。 “陈三乐他们这是干什么去了?就算是找不到人,也应该回来了啊。” 张文远心中有些担忧,眉头微微的皱着。 玉灵儿被他这么一说,也是心中疑惑道:“是啊,人家那四个都已经回来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呢?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张文远摇摇头道:“十六个大活人,个个都身手不凡,他们能出什么事?” “那怎么就不回来了呢?要不我去看看?”玉灵儿说着就想要飘出去找人。 张文远连忙拦住她说道:“你去干什么?这屏江县说小也不算小,你要是没找到他们,反而把自己的灵气给耗尽了,还得我再去找你,还是让他们四个去吧。” “好吧。”玉灵儿无奈的答应了,其实她很是想要替张文远做些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她好像就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每天只是陪着张文远,看着他忙来忙去。 张文远看着玉灵儿答应下来,心中就是松了一口气,如果是平时,他倒不会管玉灵儿,她爱去就去吧,可是现在不一样,她的情绪还不算稳定,心里有着一个结,这个时候他还真的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 “来人啊。”张文远高叫一声,就把旁边屋里的四人给叫来了。 “殿下有什么吩咐?”四人恭身站在门外听令。 张文远先问道:“你们今天是怎么分组的?” 一个捕快就说道:“回殿下,我们是两人一组,小的几人负责的就是西城门处,陈统领说了,无论找到没有找到,在天黑之前都要回到驿站。” “这天都已经黑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张文远一听捕快这么回答,心中顿时就升起了一股不安,事情真的就是太诡异了。 捕快也是不解,说道:“是啊,按说他们早就应该回来了才对。” 张文远眉头皱了皱说道:“你们现在再去找找他们,别是他们还在外面继续的寻找吧。” 张文远不想给其他人的心里弄出阴影,便没有将自己心中的不安说出来。 那四人领命而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张文远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 “我也去吧,我总是比他们要快的。” 玉灵儿看出了张文远的担忧,还是要求出去找人。 “先等等。”张文远又是摇摇头,不到最后时刻,他还是不想让玉灵儿出去。 玉灵儿很是不高兴,她已经猜到了张文远的顾虑,她很想要对张文远说自己没有问题的,可是一想到这里,她却也是心中有着疑虑,自己如果离开了张文远,能不能够忍得住呢? 一想之下不禁一阵心虚,最后也只能从张文远的待在他的身边,而这样她的心里也是感觉很是温暖,当然,她的心本来就是虚无的。 张文远一直就看着门外,那四人的身影已经走出了院外,就在这时,就听一人惊道:“程统领,你怎么了?” 程统领?程易安? 张文远立刻就奔向院门,就在快要走到院门的时候,那四个捕快就又走了回来,手上还扶着一个有些虚弱的人,张文远借着屋里的烛光一看,果然就是程易安,此刻的程易安身上血迹斑斑,尤其是腿上的血迹最重,显然是受了重伤。 “怎么了?” 张文远心中一紧,果然还是发生事情了。 程易安一见到张文远,连忙就说道:“殿下,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其他人呢?”张文远焦急地追问。 程易安面色一悲,说道:“别的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五个弟兄已经牺牲了。” “什么?”张文远大声惊呼,玉灵儿更是惊得捂住自己的小嘴巴,而那四个捕快更是惊得张大嘴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张文远不禁抓住程易安的胳膊,他急于要知道答案。 程易安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一件令张文远震惊且愤怒的事情。 今天下午,他们分完组后,程易安与另外一人在所负责的地方寻找,之前他们就已经从龙云龙若的口中知道了刘七的特征,便特别注意与刘七相近的人,果然也就发现了一个和刘七特征相符的人,他们立刻就追了上去,最后一路跟踪到了一个荒宅,那人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程易安两人就在外面监视,而在这时,忽然又见远处来了一个人,衣着居然和之前那人一模一样,他也是进了那个荒宅,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程易安仔细一看就认出那是自己人,两个刑部的捕快。 那两个刑部的捕快也是在外面监视,可是等了半天再也没有动静,就在他们怀疑人是不是离开的时候,就听见荒宅内出现了两声惨叫。 程易安他们立刻就从暗处出来,一起就进入了荒宅,结果便发现了地上躺着两个人,鲜血正在他们从身上不断的流出,眼看就是不活了。 这时就听到与程易安他们一同进来的两个的刑部捕快大声惊呼,原来地上的两人也是他们的人。 程易安此时才发觉不对,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有人是要把他们给引到这里来,程易安立刻就要带着人离开之里,一转身才发现出口已经被三个黑衣人给堵住,而在荒宅的破屋里则又走出了三个一样打扮的人,显然就是敌人的三个饵。 程易安质问他们是什么人,结果他们一言不发,直接就杀了程易安他们,四人只得全力反击,但是交手之后才发现,那六人都是训练有术的杀手,招招都是夺人性命,很快两个刑部的捕快和另一个大内护卫就被他们给杀死。 程易安也是身中数刀,但还是拼着又挨了两刀,才杀出了荒宅,一路上小心躲藏,好不容易甩掉了杀手,到了天黑才模回到驿站。 当他向张文远述说完之后,身上的气力终于用尽,直接就倒在了一个捕快的怀里。 那捕快连忙去模他的脉搏,然后才松了口气道:“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快带他去包扎。”张文远的脸色很是阴沉,简直就有些狰狞,但还是不忘让人把程易安给抬进屋里。 “你说这会是什么人做的?”玉灵儿的脸色也很是阴寒,她与张文远本就是一体,杀张文远的人无异于就是在杀她的人,她怎么能够不怒。 张文远冷冷地道:“不管是谁,都得死。” “我们先去看看现场吧。”玉灵儿想要去现场,说不定能够得到凶手的讯息。 张文远点点头道:“等程易安醒来,对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忘了汤大县令。” “嗯,对,一定要好好的问问他,这个屏江县到底还能不能住了?” 玉灵儿这时心中不禁在想,刚才就该吸了汤玉和的元气,留着他就是浪费空气,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心想了想,立刻就被她给压下了,这不是好苗头,不能助长。 这时两个捕快把程易安给安顿好后,留下两个给程易安包扎,他们两个便出来听候张文远的差遣。 “程易安还要多久才能醒?”张文远关心程易安,当然他更关心的就是凶杀案的现场在哪里。 一个捕快想了想道:“程统领失血过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时另一个捕快忽然一激动说道:“殿下,这是什么人吃了狗胆了?居然敢杀咱们的人,可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第140章 悔之晚矣 “放心吧,血债一定会血偿,现在先把弟兄们的尸首给找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张文远阴沉着一张脸,他的心中比别人都要愤怒,但是他现在必须要保持冷静,这是一个有预谋的事件,从刘七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算计好了。 刘七与龙若他们的相遇,看似是巧合,其实就是刘七在那里等候他们,就算没有龙若的那一脚,刘七也会找机会出手。 而他之所以在最后关头放过龙若与龙云,为的就是要引出其他的人,然后一一诛杀。 可是刘七是怎么知道龙若与龙云的身份?张文远与龙家的关系,在京都虽然已经是人尽皆知,但这里是屏江,怎么会有人知道呢? 张文远心中疑惑,却又开始在思考,程易安六人遇袭,五人牺牲,那么其他人呢?现在都还没有回来,难道都已经…… 张文远不敢再去想,他眉头一皱道:“你留下来等着程易安醒来,只要他醒了,一定要让他说出那荒宅在哪里,你,跟本王去县衙,出了命案,自然是去找父母官了。” “是。”两个捕快连忙领命。 张文远也不再说话,大步就走出院外,被他点到的那个捕快,立刻就追了上去。 天色黑暗,路上已经很少有人了,四周都是静静的。 “殿下,要不就让卑职自己去吧?” 捕快很是担心,现在有人专门针对他们,他很害怕张文远会受到伤害,如果平王在他们的保护下还出了问题,那他们的罪责可就大了。 张文远听出了捕快的关心,不禁微微一笑道:“你就不怕吗?” 捕快很正式地点点头道:“怕,但这是卑职的职责。” “好,你叫什么名字?”张文远不禁看向那捕快,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很承实,却又很有勇气。 捕快微微恭身道:“卑职柯明扬。” “嗯,好,本王记住你了,不过你不必为本王担心,如果有人想要来杀本王,那就让他来好了,本王正想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呢。” 张文远傲然一笑,他倒还真是不怕杀手,一是他有灵气护体,只要不死就能复原,二来就是他觉得这幕后之人并不是为了杀他,不然的话,早在下午他在城中乱转的时候就会有人来杀他了。 “可是……”柯明扬还是不放心,他可不知道张文远的秘密,他只是在想,平王如此文弱,就这样走在大街上,还不是随便任人袭杀吗? 张文远一挥手道:“没有可是,赶路吧。” 既然张文远都这样说了,柯明扬也只得依命,但他的眼神却看着四周,只要发现任何可疑之人,他就要第一时间冲到张文远的身前。 好在一路无事,平安的来到了屏江县衙。 大门还没有关闭,前衙却是空无一人,张文远直接就走进了后衙,就见汤玉和正坐在后衙的院中,身边还放着一盆炭火。 汤玉和有些背对着张文远,并没有发现张文远来了,也就没有动静,只是把眼睛都放在在炭火之上。 张文远走上前去,一脚就把炭火给踹翻在地,而从炭盆中滚出几个圆圆的东西,原来汤玉和正在用炭火烤薯。 这薯与张文远前世的那个世界有些不同,是一种长在深山高崖处的根茎植物,肉厚味甘,口感爽滑,是一种非常美味的食物,因为采摘不易,所以也很是珍贵。 汤玉和最爱的就是这种食物,结果却被人给踹翻在地,心中顿时大怒,从座位上跳起来就骂道:“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居然敢打翻本官的炭盆,你活腻了吗?” 张文远冷冷地道:“难怪这屏江县都快成了匪徒的地盘,都是因为你这样的昏官毫无作为。” 汤玉和这才看清来人是张文远,顿时就把还想骂的话给咽了回去,但脸色还是不好看,淡淡地道:“哟,原来是本王大驾光临啊,不知道本王有何见教?” 张文远盯着汤玉和的眼睛说道:“本王遇到了刺杀,特来向汤大县令报案。” “什么?刺杀?怎么可能啊?”汤玉和一惊,他看着张文远的脸上,看了半天就觉得张文远不像是在干玩笑。 张文远冷哼道:“本王的五名手下殉职,还有十人下落不明,汤县令觉得本王是在开玩笑?”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那个人所为?”汤玉和惊得脸色都变了,如果张文远真的被人刺杀了,而且还有刑部和大内的人死在了屏江县,那么他这个县令真的就是当到头了。 张文远点了点头道:“就是那人。” “事情发生在哪里?我怎么没有得到一点消息?”汤玉和还是觉得不太可信。 张文远冷哼道:“你汤大人的眼里只有白薯,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汤玉和脸上一红,却还是说道:“殿下可否带下官去看一看现场?” 张文远冷冷地道:“本王不知道现场在哪里,还要请汤县令给带路呢。” 汤玉和眉头一皱道:“平王殿下,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连现场都不知道,又怎么被人刺杀的?怎么知道有五人殉职?” 张文远道:“之前你也知道,本王的手下都去逛街了,他们就是在逛街的时候被人给伏杀在了一个荒宅里,有一人跑了出来。” “荒宅?城中的荒宅不少啊。”汤玉和低头思索,忽然又问道:“这似乎不是刺杀殿下吧?” 汤玉和立刻就眼睛一亮,只要不是杀张文远,但是刑部与大内的人,他还有希望保住性命。 张文远冷哼道:“他们先杀光本王的亲兵,下一步就是要杀死本王。” 汤玉和扯了扯嘴角,说道:“殿下所言极是,殿下放心,下官一定会保护好殿下的。” 张文远的眼神始终不变,说道:“本王现在只要凶手,汤大人就别再浪费时间了,先带本王去现场吧。” 汤玉和皱眉道:“荒宅好几处,下官也是不知道啊。” 张文远想了想道:“哪里的荒宅最大?能够藏得住人,想来也是不小吧。” 汤玉和思索了一下道:“东城有一处大宅,曾经是一个大富商的家宅,后来全家人一夜而亡,人人都说那宅子闹鬼,所以再也没有人敢去入住,就成了本县最大的荒宅了。” “先去那里。”张文远说完也不再看汤玉和,转身就向外走,他在用行动催促汤玉和。 汤玉和也不怠慢,立刻就叫来手下,带着十几名捕快就杀向了那个荒宅之处。 来到宅外,玉灵儿当先而入,张文远与汤玉和带着人也随后就进去,天色很暗,汤玉和让人点起火把,一照之下,顿时心中大惊。 就见五具尸首正倒在了院子的正当中,张文远心中一紧,虽然之前已经听到五人死去,可是当亲眼见到自己的手下残死在这里,想想半天之前他们还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如今却只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张文远的内心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愤怒、伤心、后悔,全都堆积在了他的心里。 “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张文远咬牙切齿的叫喊着,玉灵儿也正站在尸体旁边,点头道:“报仇,一定要报仇。” 汤玉和走到尸体旁,看着血迹已干,就知道人已经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忽然有些后悔,真不该把张文远给留在屏江,结果正事没有办成,反而惹了一堆的麻烦。 这五具尸体,他该怎么解释呢?还有十个下落不明,但愿他们没有事吧。 第145章 龙若遇仙 张文远沉声说道:“这时候顾不了那么多了,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撑爆的。” “好。”玉灵儿猛一点头,眼神立刻就变得阴寒,这个时候确实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不仅对于龙云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举动,对于玉灵儿来说,也是存在着极大的凶险,元气对她的伤害,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她与张文远一直都在避免再触及元气,可现在却要主动去吸收,一切都只是为了救人。 果然,通过眼睛的吸取,龙云体内的灵气与元气都冲入了玉灵儿的体内,不过这次与吸取方大壮的时候不一样,方大壮体内的元气是他自身生成的,而当人的年龄越大,体内的元气就会越来越不精纯。 龙云此时元气虽然稀少,但他自幼练武,又兼之年轻,元气之精纯自然不是方大壮所能比,再加上灵气正充斥着他的体内,当精纯的元气与充沛的灵气混合着进入了玉灵儿的体内后,玉灵儿的身体瞬间就散发出了一层白光,就好像是圣洁的光环一样。 “好舒服啊。”玉灵儿一声长啸,这种感觉简直比吸取方大壮时的舒爽还要猛烈几十倍,她感觉全身上下都像是在炎炎的夏日,吹到了一股清凉的海风,轻柔、顺畅,令她的身体不禁飘在了空中。 因为体内元气与灵气的散出,龙云的表情终于轻松下来,而在他的体内,其实也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只是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张文远现在只是想着如何能够阻止灵气,以前的灵气当到达一定的量后就可以慢慢收住,这次为什么就收不住了呢? 灵气从张文远的身体流进龙云的体内,再被玉灵儿吸走,一时间他们三人就被连在了一起,宛如一条输水管道,玉佩是源头,张文远是管道,龙云是中转,玉灵儿就是最终的水库,只是玉灵儿这个水库能够承担多少的灵气呢? 张文远不知道,他也不敢赌,所以他就拼命的去阻止灵气继续散出,现在他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疼痛的感觉,一股股的灵气在经过他的身体时,也会留下一些灵气,已经饱和的身体,开始无法再承受新的灵气,现在他们三人更像是三个气球,随时都有被撑破的可能。 “咦?平王,云师兄好些了吗?” 就在张文远焦急的时候,龙若走了进来,见张文远抓着龙云的急迫样,还以为龙云有什么危险呢。 张文远一见龙若进来,顿时眼睛一亮,立刻叫道:“你快过来。” “怎么了?”龙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却还是快步走到了张文远的身边。 立刻,张文远松开龙云,伸手抓住了龙若的左手,并大声地叫道:“换人。” 这一声提醒自然是对玉灵儿说的,现在龙云已经平稳,不能再折腾他了,正好龙若进来,那就借龙若的身体一用吧。 张文远体内的灵气瞬间就拥入了龙若的体内,强烈的冲击感令龙若大惊失色。 “平王,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说话,你先忍一忍。” 张文远艰难的说着话,他现在的精力全部都要集中在玉灵空间的那个宣泄口上。 龙若果然就闭上了嘴巴,主要是因为她初得灵气的滋润,身体就像是沐浴下在温和的阳光之下,全身的每一个地方都好像是欢乐的跳了起来,这种感觉她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自然是要好好的享受一下。 这时她不禁想到,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真气吧,早就听说武林高手能够修炼出真气,可以帮助他人疗伤,想来平王刚才就是在帮龙云疗伤,只是为什么又把真气输到她的体内呢? 龙若想不明白,但也不关心了,现在她就觉得身体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这是她一生中最舒服的时刻,而这时她也在暗暗吃惊,原来这个平王爷居然也是一个武林高手啊,就凭这一手的真气,只怕是她师父也要败下阵来,幸好之前没有和他动起手来,不然的话整个龙家巷都要遭殃了。 龙若一边感觉着身体的舒爽,一边就在那里胡思乱想。 而张文远却已经是急得满头大汗,此刻他体内的灵气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点,他身上的血管开始一根一根的鼓起,他就觉得体内的血液正在高速的流转着,再这样下去,血液就会随时从血管冲破出来。 可是玉灵空间的灵气半点收敛的样子都没有,依旧是那样的宣泄着。 玉灵儿闭着眼睛,她在炼化着从龙云身上吸收的元灵之气,她就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座火山,那充沛的能量,只想找个时机爆发出来。 龙若体内的灵气正在快速流转她的全身,滋养着她的每一个细胞,舒服得她差点就要叫出声来,她就像一直这样的舒服下去,可是好景总是不会太长。 很快她体内的灵气就已经开始达到顶峰,她的身体开始出现撑胀的疼痛。 “啊,好难受啊,平王,可以停了吗?” 龙若的脸上开始出现痛苦的表情,她看着张文远,不明白张文远为什么还不停呢? 张文远没有理会她,他的心神已经全部都留在了玉灵空间的那个缺口处,他好像已经快要能够堵住缺口了。 玉灵儿一听到龙若的呼喊,连忙睁开眼睛,开始吸取龙若身上爆满的灵气,同样也是元灵之气,与龙云一样充满了活力,而且更加的充足,玉灵儿简直像是在狼吞虎咽。 她身上的光芒越来越亮,渐渐地居然能够照亮了房间,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龙若也看到了光芒,吃惊的看着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出现的光芒。 难道这就是神迹? 就在龙若惊疑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那么的难受了,又恢复了之前的舒服,她相信,这一定就是神迹,是平王创造的神迹。 而在这时,她就觉得自己看到了那团白光之中,有一个美丽的女子站在那里,只是影子很淡,如果不是她仔细去看,她根本就不会看到,但这已经足够让她坚信,自己就是看到了神仙,原来平王是有神仙相助啊,难怪会这么的厉害。 龙若觉得自己好像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心情顿时很激动,对于身上的变化,一点也没有去注意,其实她的身体,此刻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 张文远脸色大变,猛然一咬牙,终于就将玉灵空间的缺口给堵上了,灵气立刻停止。 他将最后一点多余的灵气输送到了龙若的身上,再由龙若的身体进入到了玉灵儿的身体,这时他才回过神来,就看到了玉灵儿的变化,同时也注意到了龙若的表情,他知道,龙若看到了玉灵儿。 “咳咳……”张文远松开龙若的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的开口,只好轻声的咳了一声。 而这时玉灵儿也结束了吸收元灵之气的工作,眼睛的寒光消散,身上的白光也暗了下去,她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人的视线之中。 “咦?消失了?”龙若连忙在转头寻找。 张文远佯装不知地问道:“什么消失了?” 龙若一脸激动地道:“平王,你身边原来有一个仙女啊。” 张文远还是一脸不解地问:“什么仙女?你幻觉了吧?” “没有吗?刚才明明就在站你身边的,被她看着,我就觉得好舒服啊。” 龙若一脸回味的样子。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那是本王给你输送的真气,你当然觉得舒服了。” 第146章 谁有嫌疑 “真的是真气啊。” 龙若又是一声惊呼,这一次却都是惊喜。 张文远点头道:“不是真气你能有这么精神?好好的感觉一下自己的身体吧。” 龙若依言,微闭双眼,深吸一口气,运起自己的功法,果然就觉得比以前更加强大了数倍,居然能抵她修炼好些年的,她不禁舞动起手脚来,以往的招式在此刻打来,更觉得虎虎生风。 “太厉害了,平王,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武林……啊不,应该是先天高手?” 龙若一脸崇拜的看着张文远。 张文远很是得意,笑了笑道:“这是秘密,本王一向很低调的,你可要替本王保密啊。” “嗯嗯,我一定会的。”龙若连连点头,却又问道:“平王为什么要把真气传给我?” 张文远很是高深地说道:“本王在替龙云疗伤,发现真气输送的多了,怕他承受不了,就分给你点,真是便宜你这个小丫头了。” “谢谢平王。” 以前张文远叫她小丫头时,龙若一定会很不高兴,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既然已经知道了他是一个先天高手,那么张文远就完全有资格叫她小丫头。 “云师兄没事了吧?” 龙若这才想起龙云的伤势,立刻就又变得很是担心。 张文远看了看龙云,就见龙云此刻的脸色很是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昏睡之间,那脸上却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想来是没有危险了,再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吧。”张文远站起身来。 龙若立刻就松了口气,现在张文远说什么她就会相信什么。 “真是太感谢平王了,等云师兄醒来,我一定会告诉他是平王耗费真气救活的他。” 在龙若看来,真气是非常宝贵的,张文远能够用真气救人,还把真气给了她,这是一种极大的馈赠,也是一个很大的恩情。 张文远淡淡地笑道:“你们替本王办事,本王救他也是应该的,只是可惜了那么多的弟兄啊。” 想到死去的那些手下,张文远的脸色又变得很是难看,他心中的恨意再次涌了上来,只恨得他咬牙切齿。 龙若却是一脸正色的道:“替平王办事是我们的职责,那些死去的大哥也一定没有怨言,但是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这已经是张文远不知道第几次听到手下人说要报仇的事情,可见他的手下们也都是痛恨那个幕后黑手。 张文远冷笑道:“报仇,必须报仇。” 龙若这时忽然一阵激动道:“有平王您这个大高手在,什么样的敌人也不用怕,而且还有那个仙女,一出手就一定能够灭了他们。” 张文远眉头微皱道:“哪里来的仙女?明明就是你的幻觉。” “没有吗?不可能啊。”龙若一阵疑惑,她明明就有看到的,难道真的就是幻觉? “绝对没有,好了,你在这里照顾龙云吧,今天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 张文远的脸色非常郑重,如果他会灵气的事情传扬出去,必然就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后患。 龙若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平王放心,我绝对不会说的。” 张文远微微颌首,便就走出房间,陈三乐、杜三来与陈秀颜他们都在外面焦急地等着,本来他们也想要像龙若那样的模进去,但是他们又与龙若不一样,他们可都是懂规矩的人,不敢去惹怒张文远。 “殿下,没事吧?” 陈三乐立刻就迎上张文远。 张文远点了点头:“没事,本王只是看了一会儿龙云,他现在已经稳定了,应该可以移动了,你去带人把他抬回驿站,记住,一定要小心。” “是。”陈三乐连忙去布置。 张文远走到陈秀颜的面前,说道:“这次多谢老板娘了。” 陈秀颜微微一笑道:“没什么的,大家都是熟人,应该帮一把的。” “好,老板娘真是女中豪杰,只是你这里必然会引起杀手的注意,不如今晚随本王回驿站休息,等这件事情过去,你再回来。” “这……我的生意……”陈秀颜一阵犹豫。 张文远道:“这几日的损失,全都由本王来承担。” 陈秀颜摇头道:“不是的,我不是担心损失,而是这么的老主顾,我就这么的关门,只怕是不好交待啊。” 张文远傲然道:“放心吧,不喝豆汁他们也死不了,你就当是给自己放放假。” “可是……”陈秀颜还是在犹豫。 张文远眉头一皱道:“哪来的那么多的可是,就这样决定了,你去收拾下东西,立刻随本王走。” “啊……好吧。” 一看张文远的脸色不好,陈秀颜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转身走回房间,收拾自己的细软之物。 “殿下,你没事吧?” 又一个声音询问张文远,不过这次的声音却是从外面传来的,一听声音张文远就知道是汤玉和来了,果然就见汤玉和从外面走了进来。 “殿下,你怎么离开驿站了?”汤玉和这话语充满了责怪之意,他是真的怕了,之前听说张文远回到了驿站,他还是悄悄的松了口气,可是接着就听说张文远又带着人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汤玉和顿时就急了,立刻就带着人寻找,幸好还是有人听到了张文远的去处,他便一路追了来。 张文远淡淡一笑道:“本王来接自己的手下,不会也要向汤县令申请吧?” “不敢。”汤玉和微微弓身,他一听张文远的话,就见到陈三乐正带着人将龙云给抬了出来,因为找不到做单架的东西,他们居然把陈秀颜家的门板给卸了下来,陈秀颜居然也就让他们卸了,真是太好说话了。 “此人伤得如何?”汤玉和担心这又是一条人命。 张文远冷冷地道:“伤得不轻,但应该没什么危险。” “那就好,其他人呢?”汤玉和知道还有六人下落不明,此刻见到了三人,那另外三人呢? “死了。”张文远现在最不想说的字就是死,每次说到死,他的脸色都会阴得可怕,他不禁说道:“汤县令,这屏江的治安真是令人堪忧啊,这么的多杀手涌进来,你事先就没有一点消息?” 汤玉和脸上一红,好在晚上看不清楚,“此事确实是下官的疏忽,却不知殿下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本王一直都是毫无头绪。” 面对着张文远的指责,汤玉和也是毫不留情的给予还击,问他有没有消息,其实就是在指责他招来的祸事,张文远却是一点也不在乎,就那么直接的回答。 他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好意思又有什么用,只要现在能够找到凶手,让他再丢点脸也无所谓。 汤玉和一皱眉头道:“殿下就一点目标也没有?往日与殿下有怨的那些人有没有嫌疑?” 张文远冷笑一声道:“本王的仇人不多,齐佑昆是一个,现在汤玉龙也算一个,你觉得他们哪一个有嫌疑?” “他们不是在大牢里吗?”汤玉和神情一顿,本是想让张文远难堪一下,却没想到张文远会抬出那两个人,也确实是,与张文远恩怨最深的那两人,轮实力一定是可以做到这些事情的,可是那两人与他的关系自然也不用说,他自然不可能猜是他们做的吧。 张文远又是冷笑一声道:“大牢对于某些人来说也没有用的。” 张文远这话虽是在暗讽,但在他的心里却也不禁猜测,以齐惟盛的手段,齐佑昆与齐佑震不知道能被关多久,难道这事情是他们做的? 第147章 调集人马 汤玉和一直觉得县衙里的停尸间太大了,常常都会空着大半的位置,他总是想着是不是要把房间给弄点小一点呢? 可是现在,汤玉和却觉得停尸间真的就不够用啊,十二具新进的尸体,再加上周老龙与秦郎中的尸体,一共是十四具,这是他当上屏江县令,不,应该是生平见过的最多的尸体。 看着那血迹斑斑的尸体,汤玉和忽然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来这里。 张文远看着那一具具紧挨着的尸体,眉头一直就都没有展开过,而从进来到现在,他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所有的话语,都无法挽回这十二条鲜活的生命。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报仇。 张文远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了停尸间,汤玉和立刻就跟着跑了出来,终于是长长的松了口气,那里的气味实在是让人太难受了。 张文远忽然说道:“汤县令,周老龙的案子进展的如何了?” 汤玉和一愣,他没有想到张文远在这个时候会问起周老龙的案子,便说道:“正在等京都的消息。”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怕是你汤县令在拖延时间吧?” 汤玉和立刻就不干了,眉头一立道:“殿下怎么可以这么说?下官有什么理由拖延时间?” “你的理由有很好,但本王现在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要么立刻就把这个案子给我审结了,要么就不许再限制本王的自由。” 张文远阴冷地看着汤玉和,汤玉和不禁心中一颤,他好像看到了一头发威的猛兽,那眼神中的凶光就要直接夺走他的魂魄。 “这……下官也是没有办法,殿下还是配合一些,这可是你之前答应过的。” 汤玉和强定心神,好歹他也是人过中年,怎么可能连这么一点的定力都没有。 张文远沉声道:“本王一直很配合你,可是你做了什么?证人被杀,现在本王的手下在你的地盘也遭遇到了屠杀,你让本王还怎么来配合你?” “我……”汤玉和脸上一红,他还真是无可反驳,这两件事情都是代表着他的失职,他也很是无奈,秦郎中之事还可以说是与他有关系,可是张文远的手下被杀之事,其实与他真的没有什么关联啊。 人是你平王派出去的,而且人家显然是和你有仇,你现在怪到我的头上,简直就是找好欺负的人来欺负。 汤玉和突然有了一种委屈的感觉,他就觉得自己应该早早的把这个祸星给送回京都,本来就是汤玉龙惹出来的祸事,那就让他们京都的人自己去解决了,自己陪着受什么罪啊。 张文远却并不去管汤玉和心中的委屈,他如果知道汤玉和此时心中的想法,那么他一定会送他一个字:该。 “从现在起,收回你监视本王的人,本王会随时离开屏江县,你也不许阻拦,如果你敢来惹我,我不介意就地解决了你。” 张文远的声音很是阴寒,汤玉和听得心中一寒。 “殿下,你这样是公然抗拒律法。” 汤玉和也是有些怒了,敢这么的威胁他,当这里还是京都吗? “律法?本王违背哪一条律法了?本王不过是协助调查,只要还在大郑国内,你随时可以传讯本王,却无权拘押本王,这次本王没有离开,完全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却得到了如此回报,果然是好人难做,现在本王不再好心了。” 说完,张文远转身就走,只留下了又气又笑的汤玉和。 他居然敢说自己是好人,真是太好了。 汤玉和心中就觉得好笑之极啊。 张文远回到驿站,立刻就对跟着后面的杜生来与陈三乐做出吩咐。 “杜生来,你马上传信回京都,问楚怀瑞起程了吗?如果还没有,那就让他立刻起程,另外再调一队人马来屏江。” “是。”杜生来离开。 张文远又转头对向了陈三乐:“你去给府里送信,让龙在行派几个龙家的高手来,记住,是真正的高手。” 陈三乐却是问道:“殿下,要不要把府里其他的大内弟兄给调来?” 张文远摇摇头道:“不用了,你们大内的护卫都是皇上的亲兵,这次折损六人,本王已经无法向皇上交待了。” 陈三乐说道:“我们本来就是派来保护殿下的,为殿下而死是我们的职责,皇上怎么会怪罪殿下。” 张文远还是摇头道:“话虽如此,但是本王却不能不珍惜你们,好了,此事不用多言,你去传信吧。” “是。”陈三乐一见如此,也不能再说什么。 张文远看着陈三乐离开的背影,微微的冷笑一声,他倒是也想把大内的护卫都调来,不过细想之下,就发现大内的护卫也没有什么用,对方连他们都杀,显然他们的身份没有用处,而论身手,他们虽然比刑部的捕快厉害一些,但比之龙家的人还是差得远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到底都是皇帝的人,用起来反不如龙家更加值得信任。 张文远忽然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就转身来到了驿站的后院,那里有一个马厩。 “本王的马喂得如何?” 张文远看似随意的跟马夫说话,伸手去模着他那匹白马。 马夫说道:“小的天天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保证把王爷的宝马给喂得强壮健硕。” “嗯,很好。”张文远淡淡地笑了一声,忽然低声道:“今日之事你可知道了?” “是的殿下,小的已经知道了。”马夫微微一恭身,好似更加的恭敬了。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事情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羞月楼这几次的事情都让本王很失望,难道离开京都你就变成了一堆废物?” “小人等无能。”马夫把头低得很低,他正是羞月楼派在张文远身边负责联络的人,这几日羞月楼的行动接连失败,这让他很是羞愧。 张文远越说越怒,低喝道:“你传信回去给文颖和明芝,本王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一定要查出这次的事情是何人所为,如果你们做不好这件事情,那本王还真是养不起你们这些饭桶。” “是,小的这就去办。”马夫转身就走,张文远听出了他语中的怒意。 张文远并不在乎,这很正常,羞月楼本就独立惯了,除了文颖的命令,他们很少听命于别人,如今跟了张文远,有文颖与明芝压着,他们都还算是听话,可仅仅只是听话,并不能说是忠诚,此刻听到张文远这么辱骂,以他们桀骜的性格,不生气才怪呢。 可是张文远就是要骂,这几次的事情他早就想要怒了,自从来了屏江,几乎没有一件事情给办成了,原本在京都不可一世的羞月楼,出了京都就成了一条虫,真是让人可笑之极。 “你有点过分了啊。” 就在张文远冷笑地时候,玉灵儿又现身了,在经过了先前与龙若、龙云传送灵气的之后,玉灵儿就回到了玉灵空间之中,张文远也没有见到她,此刻她一出来,居然立刻就指责他。 “我怎么过分了?”张文远并不服气,他身为羞月楼的主子,骂他们两句怎么了?如果连骂都骂不得,那他还算是主子吗? 玉灵儿眉头微皱道:“羞月楼本来就是新认你为主,对你还不熟悉,如果在屏江行动,又不是他们熟悉的地方,难免会有一些纰漏,你应该安抚为先,这样只会激发矛盾。” 第148章 明哲保身 “你这是妇人之仁,一味的安抚,只会让他们不惧怕我,我宁愿让他们恨我,也不要让他们敷衍我。” 张文远的话语很是沉冷,玉灵儿所说的事情其实也并不算错,可是对付这种黑道中人,他比她更要了解,对于这些人,恩只是小情,威才是最大的控制,当能够恩威并济的时候,那便是真正能够驾驭他们。 玉灵儿却是不能理解这些,她却也不去管这些,反正是明芝的人,张文远爱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随你的便吧,对了,你看我有什么变化吗?” 玉灵儿站在张文远的面前,就像是展示自己的新衣服一样,身体旋转了一圈。 张文远被玉灵儿这么一提醒才注意到,她确实有些不一样了,仔细一看,就发现玉灵儿脸上的那个紫纹居然消失了。 “咦,你脸上的紫纹……” 玉灵儿摇头道:“不只是那里,你再找。” “还有?”张文远心中惊诧,连忙再去寻找,可是看了一圈,却又没有发现什么新的变化,“没有哪里不一样啊。” 玉灵儿很是不高兴地道:“你再仔细看看。” 张文远又看了一遍,不禁咦了一声道:“好像是有些变化,可就是说不出来。” 玉灵儿撇着嘴道:“你天天见我,难怪会看不出呢,算了,还是我表演给你看吧。”说完,玉灵儿忽然穿墙到了驿站旁边的一家客栈里,张文远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就在他等待的时候,突然听到客栈里有大声尖叫:“有鬼啊……” “鬼?”张文远顿时一愣,这时玉灵儿就奸笑着回来了。 “怎么样?知道哪里不一样了吗?” “你可以在平常人眼里现身了?”张文远大为震惊。 玉灵儿非常得意的道:“没错,想不到龙若和龙云身上的元气与灵气一混合,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功效,这可比方大壮的元气要强多了,早知道就不吸他的了,他也不用死了。” 说到这里,玉灵儿脸上的得意开始变淡,没办法,那怎么说也是死在她手上的唯一一条性命。 张文远立刻就笑道:“这就都是命,也是他命该绝,如果不死,咱们今天又怎么能够救龙云呢?正所谓一因一果,这都是注定好了的。” “一因一果,也许他就是为了让龙云活下来才会死的吧。”玉灵儿重复着张文远的话。 张文远点头道:“没错,他的使命就是这个,现在已经完成了,你不用再去想了,这也算是给他积了一个大德,说不定去了下面,阎王爷会给他加官呢。” “切,像他那样的人,不下油锅就不错了。”玉灵儿知道张文远这是在开导她,便也随着他一起说笑起来。 张文远不禁嘿嘿一笑道:“这话也不能这么说的,人家好歹也是做了一件好事,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玉灵儿娇哼一声道:“人是我救的好不?” “好好好,这都是你玉姐姐的功劳,我们都是帮忙的,尤其是我,就是一个苦命的搬运功而已。” “嗯,乖,以后姐会给你奖励的。”听得张文远说得可怜,玉灵儿不禁乐得咯咯娇笑,就这样一说笑,两人心中的烦闷就解掉了一些。 “有什么奖励?”一听到以后的奖励,张文远不禁就把眼睛盯上了玉灵儿的身体,这次有心去看,果然就看到了一些不同,以前的灵体虽然很清晰,但总是会有一丝虚无的感觉,可现在看来,却有了一些实体的感觉,看来再这样的修炼下去,玉灵儿很快就会有自己的身体了。 “喂,你那眼珠子往哪里看呢?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玉灵儿很自然的就猜到张文远心中的龌龊,立刻就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 可是这次她真的是有错怪了张文远,最初他确实有些不纯洁,但是后来真的就很纯洁了。 张文远没好气的白了玉灵儿一眼,难道她就不能淑女一点? “懒得理你,我去睡觉了。” 张文远一甩头就向自己的前院走去,经过这么一番的吵闹,稍稍缓解了心中的沉闷,想来今天夜里是可以睡上一觉了。 而就在张文远熄灯睡觉的时候,有一个人却没有睡,他才刚刚回到自己的别院。 池明连夜回到陈州,虽然没能进城,却也算是远离了屏江那风云之地。 “他们已经动手了?” 池明坐在书房,静静地听着一个家丁的回报。 “是的公子,平王一共死了十二个人,听说平王的脸色很不好看。” 池明叹了口气道:“能好看才怪呢,十二个手下,放在谁身上也不可能好受得了。” “公子,你之前不是说要帮平王吗?怎么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看他的人被杀?” 那家丁一向最得池明信任,什么事情也很少瞒他,所以说起话来也是很大胆。 池明摇了摇头道:“那些人如果不死,那又能如何呢?只要平王一点不离开屏江,他就一天不得安宁,我之前提醒过平王王让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看来他现在是更不可能离开了,我也没有想到他们下手会那么的狠辣啊。” 家丁点点头道:“是啊,太狠了,十二个人就这么被杀了。” 池明问道:“刘七怎么样了?都安排好了吗?” 家丁又点头道:“公子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过真的不用处理掉他?” 池明摇头道:“不行,刘七还有别的用,对了,你确定他不知道本公子的存在?” “绝对不会,就连小人也没有亲自出面,他绝对不会知道咱们和这个事情的关联。” 家丁说得很有自信,他跟着池明那么多年,什么样的坏事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他都是轻车熟路。 池明点点头道:“行了,你下去吧,记住要密切关注屏江的事情。” “是。”家丁退下。 池明依然是坐在那里,他不想动,也不想去睡觉,因为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大大的结没有解开,只怕这个结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开的。 “我真的不该参合进去啊。” 池明摇头感叹,可是这种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啊,如果不参合进去,最后反而是良心难安,现在既然已经参合进来了,那就不能这样的袖手旁观了,就算是他想要袖手旁观,很多事情也不一定会如他的愿。 “疯子,绝对的一个疯子啊。”池明想到那个人,他就更是感叹不已,明明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就要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呢?他的心里到底有什么难解的恩怨?居然连相交多年的朋友都下手,如果有一天他们两个之间起了冲突,他会不会也像对付方霖那样的对待自己呢? 池明心里的影像渐渐清晰,其实这世间没有坚不可破的关系,哪怕是至亲骨肉,在遇到心中的**时,也是难以自拔,现在只有自保了。 与此同时,方霖也得到了张文远手下被杀一事,不禁脸色剧变,连忙跑去宋跃。 “少邑怎么来看此事?” 宋跃沉思道:“此事应该平王的私怨。” “私怨?私怨就会下这么重的杀手?而那可不是普通的王府亲兵,那都是吃着朝庭俸禄的官身之人,他们就不怕惹怒了龙颜?” 方霖不觉得这是私怨,他不觉得有人敢去触犯龙颜。 宋跃点头道:“棋翁言之有理,不过以平王的身份,能够与他结仇的人,自然也不寻常,就比如齐家。” “齐家?少邑在怀疑齐家?” 第153章 紫玄老道 “想不到平王殿下倒是写得一手好字啊。” 说话之人正是方霖的‘知交好友’宋跃,而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那封被劫走的奏疏。 “那是当然,想来你还没有见过平王吧?说实话,咱们这位平王殿下,那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这时说话的人,是一个白发长须,一身紫袍的老者,他与宋跃对面而坐,面前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两个促膝而坐,相对饮茶,倒也很是享受,而张文远此时如果在这里,却是要大吃一惊,因为这个紫袍老者,正是齐佑昆身边的那个老道士。 没错,此人就是紫玄,只是此刻他并没有穿着道袍,看上去倒像是一个饱学之士。 宋跃微微一笑道:“可惜啊,跃一直无缘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平王爷,听说贵府可是没少吃了他的亏啊。” 紫玄嘿嘿一笑,被宋跃这么一问,他还是真有些不好意思,“惭愧啊惭愧,原以为齐家二公子与三公子都是个人物,虽然不比老主人,但在同龄人中,也算得上是有胆有识,却也连连受挫,如今还在大牢里面坐着,最后不得不让老主人出马啊。” 宋跃点点头道:“能够让齐太师出手相对,平王也足可以骄傲的了。” “是啊,事实证明,谁要是小看了平王,那么他必然就会吃大亏。”紫玄深有感触,却又笑道:“此次少邑肯出手,再加上老主人,平王可真是有难了。” 宋跃淡淡一笑道:“如果可以,跃是不想与平王交恶。” “嗯,确实,当你说要对付平王的时候,贫道可真是大吃一惊,你一向都不染尘事,这回却主动与我联系,是不是平王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你?” 紫玄看着宋跃,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想问,他与宋跃认识了近十年,知他虽有大才,却一向厌世不出,此次主动染尘,差点让他以为眼前不是宋跃。 宋跃摇了摇头道:“平王与我无忧无愁,但是跃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道兄还是不要问了,反正你也是奉命来找平王的麻烦,咱们联手而击,各取所需,不需要问个为什么。” “也好,那贫道就不再问了。”紫玄也不强求,这样的事情,不是你强问就能问得出,宋跃不是一般人,如果惹恼了他,反而会带来很不便的麻烦。 这次紫玄来到屏江,是奉了齐惟盛之命,协助汤玉和留下张文远,最好能给张文远一记重击。当日齐佑昆以为紫玄已经弃他而去,其实他并不知道,紫玄一直都是齐府的人,属于是齐惟盛暗中力量的一部分,在齐佑昆疯魔之后,紫玄以自己的医术慢慢替他调养,然后陪在他的身边,一直帮助着他,以免他再发病,可是没曾想到,齐佑昆又败在了张文远之手,这次也不知道会不会疯,本来他还是要留在京都的,以防齐佑昆发病。 但是张文远在屏江这边逼得太急,齐惟盛无奈,只得就把紫玄给派到了这里来,其实齐惟盛并不是只有紫玄一人可用,可是紫玄却不只是精通医术,他还与明岗有着很深的关系,为了用到明岗的力量,齐惟盛自然就要用到了他。 来到屏江,紫玄原本想要去找汤玉和,结果却遇上了宋跃,他与宋跃交情也是不浅,所以说话也就失了些警惕,结果三言两语之间就被宋跃套去了此行的目的,本来还在懊悔着,却听到宋跃说要帮他。 这令他很是意外,心中很是怀疑宋跃的目的,可是当听了宋跃的计划后,觉得很是可行,就将信将疑的施行了。 原来宋跃给他提议,说既然要做,就把事情给弄大一些,将平王的触角全都给斩断,让他被死死的困在屏江,到时再由汤玉和从官方出面,一直的压制他,纵然他是亲王,也休想在屏江全身而退。 紫玄一想也是,你再是亲王,可是你只是一个光杆王爷,身边没有了手下,你还能做成什么事情吗?再说你又嫌疑,想要离开屏江,那就是畏罪潜逃,到时候就能够上呈刑部下海捕文书。 于是就在这个阴谋之后,张文远的十二名手下就那样的牺牲了。 紫玄后来一想,再看宋跃的时候却也不禁心中一寒,谁说读书人就心慈手软了,读书人玩起阴谋来,那才是真正的血腥,那么多的大内高手与刑部捕快,说杀就给杀了,这也就是来了紫玄,也就是出手的是明岗,换了别人和别的组织,他们都没有那个胆量敢下手。 也正因此,紫玄才一直好奇,宋跃为什么会对张文远下如此重的手?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呢?可惜宋跃不说,他也只得不问,反正现在看来宋跃的计划对他是极大的好处,他现在很想去看看,只剩下几个受伤惨重的手下,平王殿下的脸色会是什么颜色呢? 想到这里紫玄就是想笑,在京都的时候张文远多么的厉害,可是现在却就成了这副模样,看来离开了京都,他也不过如此嘛。 而此时紫玄虽然在笑,但是他却不知道,一个看似对他有利的计划,其实也不过是宋跃计谋中的一环,最初的时候宋跃也没有想到紫玄会来,也没有想到明岗会来,但他们既然来了,那就正好加强了他的计谋,让他的计谋更加的完美。 只是可惜了那些死去的人,但和后面的计划相比,这些人还不算太惨,宋跃心中惨笑一声,他知道他的双手现在已经开始沾满血腥,以后还会血债累累,而他却一点也不后悔,他必须要这么做。 小莹,你等着,我会替你发仇的。 宋跃眉毛一立,心中再度变得坚硬,而他眼中在不经意间露出的那道精光,却让紫玄一惊,好家伙,那是杀气啊,一个文弱的书生眼中,怎么会这么重的杀气?他到底想要杀谁?平王? 这得是有多大的恨啊。 紫玄一言不发的直着宋跃,宋跃很快就察觉出了紫玄的异样,心知是自己让他看出了什么,连忙微笑一下,说道:“道兄在看什么?莫非我的脸上有花?” 紫玄淡淡一笑道:“有花,很美。” “哈哈,道兄真是会开玩笑,这话要是对个美人去说,自然是会哄得芳心愉悦啊。” 宋跃放声大笑,只是用来转移话题。 紫玄也无意紧追不放,嘿嘿一笑道:“说来也是,贫道有多日没近了,不如今夜由你宋少邑坐东,带贫道去快活一番?” 宋跃连连摇手道:“你还是饶了我吧,你该知道,我一向是不近的,倒是你这个出家人,一点也不清净啊。” 紫玄傲然道:“阴阳乃天地之道,正所谓孤阴不长,独阳不生,出家人也不能违背这一法则,倒是你,都已是不惑之年,却还是这般清高,你就不去想着给你宋家留后之事?” 宋跃淡淡一笑道:“跃非长子,传宗接代之事自有长兄去做,我何必再去受那份累,女人是种麻烦的动物,有了她们,我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清静的治学呢。” 紫玄撇了撇嘴道:“你呀,真该找个山头出家当和尚去得了。” “这个提意不错,也许哪一天,我还真去做了和尚,到时候咱们一僧一道,就去游历山河如何?哦,只怕不行,你并不是自由身啊。” 宋跃淡淡地看了紫玄一眼,就不再说什么。 紫玄叹了口气道:“游历山河,那是何等惬意的事情,可惜与贫道无缘啊。” 第154章 大头玉和 就在宋跃与紫玄一道品茶感慨的时候,张文远与玉灵儿也在喝茶。 “你怀疑这事是齐佑昆做的?” 玉灵儿端起茶杯,是真的端起茶杯,她现在已经可以拿起一些现实中的物品了,只不过还不能拿太重的东西,单是端着茶杯,她就有些吃力,但她还是喜欢拿,那种指尖角碰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与明岗有关系,又与我有深仇大恨的人,除了那个齐三,你觉得还能有谁?” 玉灵儿闻着茶香,她没有喝茶,因为她现在还不能真正的吸食什么。 “你和明岗也有大仇,人家的大高手幽影都折在你的手里了,也完全有理由对你出手。” 张文远听了玉灵儿的话,却是摇摇头道:“不,明岗与我虽然有仇,但明岗是杀手组织,他们不是私人帮会,不会为了一个杀手而和别人起冲突,更何况我还是个亲王,就算他们想给幽影报仇,那也应该是来直接刺杀我,何必拐那个大弯,杀一些无辜的人呢?” 玉灵儿点了点头道:“嗯,你这么说也对,那你准备怎么应付呢?” 张文远喝了口茶,“现在对于齐佑昆还只是怀疑,我要等羞月楼传回消息,看看齐佑昆是不是已经出了大牢。” 玉灵儿放下茶杯,她终于是累得端不动了,就听她淡淡地道:“以齐惟盛的能力,刑部大牢是关不住他们的。” “妈的,都是因为那只老狐狸,如果不是因为他,齐三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本事。” 张文远提起齐惟盛就恨,真是恨不得一口咬死那个老狐狸。 看着他气愤的样子,玉灵儿却是失笑道:“你至于的吗?你和齐佑昆差不多,都是靠着自家爷爷的地位,你要不是因为是皇帝的孙子,你现在早就被齐佑昆给踩死了,哦不,如果你不是皇孙,说不定你和齐佑昆也不会有什么交际。” “切,谁说的?”张文远很不是服,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话无绝对,“本王这么英明神武的人,怎么可能和齐三那种废物相比?就算我不是皇孙,以我堂堂穿越人士的身份,还斗不过那个废物?” 玉灵儿撇撇嘴道:“你就吹吧。” 张文远嘿嘿一笑道:“我这可不是吹啊,就算我不是皇孙,我不是还有玉姐姐吗?只要有玉姐姐在,一百个齐佑昆也不够玩的。” “嗯,算你说了句人话。”被张文远拍了一记马屁,玉灵儿立马笑逐颜开,说道:“你貌似心情不错啊,说话这么有水平。” 张文远点点头道:“没错,我的心情还不错,既然知道了谁在背后捣鬼,不用再疑神疑鬼,自然也就不用担忧了。” 玉灵儿点头表示同意,说道:“是啊,既然已经知道了是明岗出的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还怕他们什么。” “玉姐姐现在灵力大涨,是不是有什么新技能了?完全可以用在他们身上。” 张文远心情一好,就想到了玉灵儿这两日的变化,半开玩笑半正经的询问她。 玉灵儿却是摇头道:“你还是别问了,除了能够显形和拿些东西之外,没有其他的变化。” 张文远想了想道:“你也别担心,一定会有变化的,这次救人,也算是因祸得福,有那么大量的灵气,这是咱们以前从来都不敢做的,而且还有两个人的精纯元气,这些精气一综合,绝对会创造奇迹的。” 玉灵儿也是跟着点头,张文远说的没错,救龙云的时候虽然很是凶险,但是那种元灵之气的冲击,却是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如果还是按以前那么按部就班的修炼,只怕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修炼成功呢。 现在有了元气的辅助,进境之快,让她咂舌,而且这次的元气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变,一切都是在好的方面去发展,她已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的身体再一点点的生长着,只要再以一些灵气去滋补,长出身体将不再远了。 “你这次有什么变化吗?” 玉灵儿想起张文远这次受到的冲击也是不小,不知道他有什么变化。 张文远嘿嘿一笑,忽然伸出了手,对着茶杯轻轻一压,玉灵儿眼睛一亮,惊呼道:“好啊,你这回也是赚大发了啊。” 张文远得意的道:“这也是托了龙云的福啊,就目前看来,龙云龙若也一定是受益非浅。” 玉灵儿点头道:“嗯,没错,他们本来就是练武之人,现在得灵气滋养,其好处只怕比你还要大。” 张文远却是不屑的摇头道:“这个只怕是不容易,我可是你们的源头,最大的苦都是我吃的,除了你之外,他们是超不过我的。” “哦,原来你也知道啊,那你说说你该怎么谢谢我呢?”玉灵儿奸笑地看着张文远。 “谢你?大姐,要谢我也是去谢龙云好不?要不是他受伤,咱们怎么会冒这个险。” 张文远看着玉灵儿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他就是不能让她太得意了。 玉灵儿顿时就不高兴了,冷哼道:“那你应该去谢明岗的人,要不是他们杀人,龙云也不会受伤。” “哼,会的,一定会的,必须要好好的谢谢他们。” 提到明岗,尤其是提到死去的那些人,张文远的脸色又是一变,玉灵儿也不禁有些后悔,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好不容易刚忘下的,而她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但好在两人都不是太娇情的人,很快就开始转移话题。 就在他们转移话题的时候,屏江城外的树林里,那个驿丞的尸体被发现了,还是由汤玉成发现的,然后报告了汤玉和,这是张文远安排好的。 驿丞的尸体必须被发现,奏疏丢失的事情也必须要让人知道,尤其是让汤玉和知道,不然的话,怎么能够让他头疼呢? 事实上,汤玉和的头确实很疼,他昨天夜里了都没能睡好觉,在他这小小的屏江县,怎么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呢?这都是惊天的案子啊,早知道就不该让张文远进城,都是被他给带来的,简直就是扫把星。 在汤玉和的心里,张文远的形象是差到了极点,这驿丞的尸体一被发现,又从他的身上搜出了物品的清单,再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平王张文远奏疏一份。 汤玉和的头立刻就感觉大了起来,奏疏,那可是递呈皇上的东西啊,现在什么也不少,唯独就少了奏疏,这案子也够他受的,如果只是丢了还好说,若是被人杀人谋走了,这简直就是对朝庭的侮辱,皇上一旦发怒,最先开刀的就是他汤玉和。 苍天啊,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汤玉和真的就想找个地方吊死得了,现在的案子已经快要把他给压死了,平王杀人案没破,证人被人杀案没破,结果平王的侍卫被谋杀,现在又有驿丞被杀、奏疏丢失,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都是要他命的案子。 “大人,四周都找了,没有发现奏疏的影子。”一个捕快带回来了汤玉和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汤玉和大喝道:“找,继续找,一定要找到。” 捕快们无奈,只得继续在树林里寻找,把那一地的枯枝枯叶都给翻了起来,却连一个纸片也没能发现。 汤玉和沉声问身边的汤玉成道:“你确定发现尸体的时候就是那样子了?你没有动?” 汤玉成肯定的点头道:“我确实没有动啊,就是那个样子的,根本没有发现奏疏。” 第155章 德悟荐才 “事情真是越来越大了。” 汤玉和坐在后衙,手指不停的挠头,说实话,他现在的头真的觉得有两个大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地盘上发生了呢? 张文远,全都是因为那个张文远,都是他得罪了人,才把祸水给引到了屏江,想他屏江几十年了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刑事案件,结果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死人,都快把他给吓出病来了。 现在他这个屏江县衙,绝对可以改名叫义庄了,再弄点棺材纸钱,那就是好买卖啊。 汤玉和自嘲的苦笑着,要是真的只是开开玩笑,闹一闹,那也没什么,可这不是开玩笑啊,这是真的命案。 “大人,此事不能小视啊。”张德悟在一旁也是紧锁着眉头,在他的身旁,还有两个师爷,这些都是汤玉和身边的幕僚,出了事情,汤玉和自然要找他们来商量解决的办法。 “本官当然知道不能小视了,关键是你们有什么办法啊?那份奏疏会在哪里啊?那可是上呈给皇上的东西,居然就在屏江县内给丢掉,你说本官得有几个头够皇上砍的啊?” 汤玉和现在真的是有点气极败坏了,找到发泄的地方就是一通发泄。 其他两个师爷都是被吓得身子缩了一缩,以前虽然汤玉和也有发火的时候,可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吓人,可见这回县尊大人是真的怒了。 张德悟也是心中一惊,不过他比那两个师爷有见识,并没有被吓到,他想了想道:“大人,这件案子与昨天的案子应该都是一个组织所为。” 汤玉和冷哼一声道:“这不是明摆着吗?分明就是那些人冲着平王去的,可怜咱们却遭了殃。” 一个师爷说道:“不如就劝平王回京避难吧,万一真的把本王给伤了,那咱们屏江真是上下都要不安宁了。” “没错没错,从现在看来,那些人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他们下一步就要对平王出手了。” 另一个师爷也是出声附和,他们虽然只是汤玉和私人聘请的师爷,但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也是要担责任的。 汤玉和又是一怒道:“放屁,平王是你们说让走他就走的吗?而且还有周老龙的案子没有结,万一到时候上面找咱们要人怎么办?” 被这一怒喝,两个师爷就更是不敢说话了。 张德悟沉思道:“这个时候就算是把平王给请走,那也是没有用的,案子既然已经发生在了咱们屏江,这个责任咱们是逃不掉的。” 汤玉和点头道:“这回本官是危险啊,能够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张德悟道:“不如咱们向大学士求助一下?” 两个师爷也是点点头,他们都知道,向汤诚如求助,其实就等于是求助于齐太师。 汤玉和却是摇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是叔父肯帮忙,可是处罚还是有的。” 张德悟点了点头,两个师爷也是神情一暗,不过汤玉和的心里却是冷笑一声,心说:求助的事情我自然就会求助,可是这屏江的县令是再也做不成了,只能寄望着调往别处了。 原来汤玉和早就想好了自己的退路,可是他还是不放心,毕竟这些案子太大了,都是通天的案子,谁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他,就算是齐太师出面,怕也不一定能够保全他吧,所以汤玉和纵然心有侥幸,也还是提心吊胆。 张德悟又说道:“其实现在最好的自保方法就是把这个案子给破了,只要破了这个案子,也可以功过相抵,就算是皇上也不会怪罪于大人,说不定还会欣赏大人的能力呢。” “没错没错。”两个师爷这时就像是应声桶一样,只是跟着张德悟的话语走。 汤玉和没好气地道:“如果能够破案,本官就不用愁了,可现在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能够破案呢?” 张德悟道:“咱们破不了案,是因为这个案子不是普通的刑事案子,这都是江湖高手所为,想要破这种案子,最好是向刑部的高手去求援。” 汤玉和摇头道:“这个你就不用想了,刑部的高手来到这里也晚了,再说了,昨天死的那些人里面有一半就是刑部中的人。” 张德悟点头道:“确实,刑部中的人对咱们来说,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所以咱们就只能是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汤玉和一愣,问道:“怎么个攻法?” 张德悟笑了笑道:“江湖案子,咱们就找江湖中人来办理。” “江湖中人!”汤玉和眼睛一亮,他明白了张德悟的意思,却又皱眉道:“可是咱们上哪里去找江湖中人呢?” 张德悟得意的笑道:“下官倒是认识一人,对于江湖之人很是了解,不过有一件事情大人得先要明白。” 汤玉和问道:“什么事情?” 张德悟道:“这个案子虽说是江湖高手所为,可其幕后之人只怕却是官场中人,正所谓民不与官斗,就算是高来高去的江湖人,也是不敢得罪官府,更何况还是皇孙,所以这个案子如果真的去查,惹怒了幕后之人,大人可想过怎么应付吗?” “这……”汤玉和眉头紧锁,是啊,能够跟亲王作对的人,必然不是简单的人物,只怕就算是齐太师也要忌惮三分,那样的人物一旦发怒,直接就有可能会毁灭了他。 “大人,你可一定要三思啊,这个案子的背后并不简单,可以说是危机四伏。” 张德悟继续提醒着汤玉和,身为通判,他还是对自己的上司很关心的,当然,如果能够再年轻十岁,他还真有点想看着汤玉和倒霉呢,因为那样的话,说不定县令的位置就可以由他来坐了,他就能够从一个小小的八品通判,一跃成为七品县尊了。 可惜,他现在已经老了,已经没有资本再向上爬了,而这些年他与汤玉和配合的也是不错,如果再换一个县令,还不知道会不会要换上人家自己的人,所以保住汤玉和,也就是保住他自己,他一心为汤玉和谋划着。 汤玉和想了好一会儿,终于一咬牙道:“这个案子必须得查,纵然是会得罪后面的人,但正所谓不知者不为过,本官身为屏江县令,捉拿凶手乃是份内之事,他就算是再有权有势也是要讲道理的。” 张德悟还是有些担忧道:“怕就怕这样的人不会讲道理,他能够这么疯狂的对付平王,就必然也敢做出别的事情来。” 汤玉和又是思索了一下,猛得一拍桌子,说道:“这些已经都不是最重要的,如何把这个案子给破了,才是本官的重中之重,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吧。” 张德悟一见汤玉和决定了,不禁心中有欣慰,当机立断,县尊大人也算是有几分胆识啊,他点头道:“大人说的对,是下官多虑了,既然这样,下官就去请那位先生,有了他,我想案子就好办多了。” 汤玉和很是好奇,“先生?不是侠客?” 张德悟笑道:“不是侠客,只是一个书生,不过学识渊博,屏江方圆三百里内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就算是天下之事,他也能够到个四五成,江湖中也认识许多人,他一来,一定能够看出很多来历。” “好吧,那你就快去请。”汤玉和等不及了。 张德悟转身就走。 而在这时,外面的捕快忽然来报:“平王来了。” 第156章 果是奇人 “汤大人,你说的那个奇人呢?怎么还没有来?” 张文远坐在后衙,身边的茶水已经续了五杯,可就是没有见到汤玉和所说的那个奇人,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 汤玉和也是眉头紧皱,这个张德悟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还没有回来?不过他心中虽然埋怨,但嘴上还是说道:“平王稍待,也许是路途比较远,就那么给耽误了,不然咱们先去用饭?也好一边吃一边等。” 张文远点头道:“成啊,你汤县令掏腰包,本王自然要给这个面子了。” “能够请得平王吃饭,那是下官的荣幸啊,说来平王来到屏江后,下官一直都没有为殿下接风呢。” 汤玉和脸上堆着笑容,不过他与张文远都明白,他才不想请张文远吃饭呢,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已经没有心情再斗了,从破案的角度来说,他与张文远现在是一条战线的人,都是想要揪出幕后的黑手,他们心里可谓是恨透了那个家伙。 汤玉和不禁心想,这事要不是发生在屏江多好啊,他肯定会高高兴兴地去看好戏,说不定还会很关心的去看看平王有没有受伤呢?如果没有,就给他气出内伤来,而要是有了伤,自然也是要让他伤上加伤。 张文远不知道汤玉和心中恶毒的想法,不然的话,准会吐他一脸。 汤玉和招手叫来捕快,就让他去准备饭菜,而就在他刚刚吩咐完后,张德悟回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瘦高的中年男子,只看了第一眼,汤玉和就大吃一惊,这位先生长得真是太奇特了,果然不愧是奇人。 张文远也是神情一怔,好家伙,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真是太会长了,就见那人面如黄纸,双目眼角下垂,额头却是高过了鼻头,而鼻头则是大过了眼睛,整个五官,最正常的也就是一张嘴巴了,说也是有意思,那嘴巴居然长得是唇红齿白,如果把上半部分的脸给遮住,肯定没人会想像得到上面的真容会是如何。 “下官见过平王殿下。”张德悟走进来,一见张文远在这里,连忙向张文远行了一礼,虽然他的心里很是瞧不起这个小王爷,当时初到屏江之时,做的是不可一世,结果现在损兵折将,亲王也不过如此啊,不过这些心中想想就可以了,表面上亲王还是不能得罪的。 张文远挥了挥手,淡淡地道:“这位就是你去请的奇人?嗯,确实很奇啊。” 汤玉和不禁失笑一声,张文远真是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啊,不过他立刻就正了正表情,说道:“张通判,你不介绍一下?” “啊,是下官疏忽了。”张德悟连忙指那个‘奇’人说道:“这位就是岳先生,岳先生这位是京都来的平王殿下,这位就是县尊汤大人。”张德悟最后又对那个岳先生做了介绍。 岳先生连忙行礼道:“草、草民岳利来,见过平王,见过汤大人。” 一听声音,张文远与汤玉和的眉头几乎就是同一时间的皱了起来,声音可真是有够难听的,就好像是一面破锣一样,而且还有些结巴,人长成岳利来这样的样子,那也真是太难得了。 张文远不禁嘲笑道:“汤大人,你说这位奇人能帮咱们破案子?” 汤玉和也是苦笑一下道:“张通判信誓旦旦的说了,下官想来,这位岳先生一定是有些本领吧。” “嗯,天赋异禀,岳先生,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为什么把你叫来了吧?” 张文远直接就向岳利来问话。 岳利来点头道:“是、是的……草、草民知道了。” “那就说说你的看法吧。” 岳利来想了想道:“此事平王是当事人,草民想问,你认为凶手会是什么人?”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本王不知道,本王如果知道,现在就不用跟你在这里废话了。” 岳利来不理会张文远的蔑视,说道:“平王可以猜一个。” 张文远冷冷地道:“这可还真不好猜,与本王有仇的人不少,那边坐汤县令就是其中之一。” 汤玉和立刻就急了,“平王莫有开玩笑,下官怎么可能与你有仇呢?” 张文远瞪了他一眼道:“现在是在说正事,收起你的那副虚伪。” “我……”汤玉和简直就要被气笑了,这个张文远还真是不管不顾啊,什么也敢说,连一层窗户纸也不给留了。 岳利来微微一笑道:“这算是一个了,平王还能想到谁?” 张文远眉头微皱,说道:“现在先不来说这些,你就告诉本王,出手杀人是什么人吧。” 岳利来笑了笑道:“平王这是要考验草民啊。” 张文远傲然一笑道:“你不拿出点真本事,本王就不跟你废话了。” 岳利来点头道:“好,那就请带草民去看看那些尸体。” “行,带他去看看。”汤玉和立刻就点头,他也是对这个请来的奇人很是怀疑,所以就一挥手,带着众人来到了停尸间内。 岳利来对着每一具尸体都仔细的检查着,十四具尸体,就连秦郎中的尸体也看了。 “怎么样?岳先生有什么结论吗?” 张文远双臂抱胸,倚在门框上看着岳利来。 岳利来思索着道:“这具尸体与那十三具尸体的伤口不同,这是用宽剑所伤,这种剑很是常见,草民不好推断是谁所为,不过那十三具尸体的凶手,下官倒是有些知道了。” “哦?是什么人?”汤玉和眼睛一亮,不会这人真的就知道吧? 岳利来一字一句地道:“明岗。” “你是怎么知道的?”张文远脸色一正,此时他也收起了对岳利来的轻视之心。 岳利来微微一笑,很自信的道:“这些人的伤口虽小,但创伤却是不小,很显然是被一种歹毒的兵器所伤,这样的兵器虽然不大,但四面有棱,一旦刺入人体,那就无法愈合,直到鲜血流尽。” “有这种兵器?”汤玉和顿时一惊,光是听听就觉得那兵器的可怕,可想而知它的杀伤力有多大,果然看向那些伤口,都像是一个个的血窟窿一样。 岳利来道:“这种兵器叫做夜阎刺,是明岗的招牌兵器,通体幽黑,就算是在白日,也不会发出一丝光芒,如果在暗夜之中,等你发现之时,那已经是刺进了身体之中,所以就被称为夜晚的阎君。” “乖乖,真是厉害啊,只是这个明岗又是什么?”此时汤玉和已经相信了岳利来,他的分析很是有理,光是从伤口就能看出杀手的来历,果然不是县衙的仵作所能比的。 岳利来看着张文远,笑道:“平王一定比草民更了解明岗吧?” 汤玉和把眼睛看向了张文远,问道:“莫非平王早就知道凶手是谁?” 张文远微微摇头道:“本王也是今天早上才刚刚知道的,岳先生果然是见多识广啊。” 岳利来谦虚地道:“平王过奖了,草民不过是侥幸见过这些人而已。” “你在哪里见过他们?”汤玉和本来只是随口一问。 岳利来却说道:“就是前天夜里,草民在一个小院边见过他们,他们都是化装成为普通的行脚商人,不过有人不小心露出了夜阎刺,草民才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却没有想到他们会做下这些事情。” “既然你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为什么不来向本官报告?”汤玉和大急,如果早点知道那些人的来到,也就不至于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岳利来无奈的道:“草民当时无凭无据,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来,就不敢来打扰大人。” 汤玉和叹了口气,他听出了岳利来的潜台词,那就是在当时就算是报告给他,他也不一定会重视的。 第161章 滑不留手 盛情难却,张文远只得留下来在程府用饭,席间方霖数次都向张文远透露有关汤家的种种恶行,就是想要激起张文远的愤慨,可是张文远只是夸赞程府的酒菜好吃,却就是不理会方霖,偶尔回答一句,还是不痛不痒的,只怕方霖恨得是牙根发痒,这个小家伙简直是太滑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想要置身事外,那就好,就看看等到他自己出事的时候,他如何的来求自己。 方霖这次算是发狠了,决定就是不说了,反正现在已经有奏疏在手,张文远就休想再逃,哼哼,好小子,看你滑到几时。 张文远自然是看出了方霖的心中恨意,可是他偏偏不能理会方霖,其实在张文远的心里,早就是想要利用方霖手上的证据了,这次他的手下牺牲,虽然不是汤玉和的原因,但若不是被汤玉和留在屏江,他又如何会死那么多的手下? 如果回到了京都,凶手又怎么敢这么的无法无天? 归根究底,就是汤玉和的错,所以张文远的心里也是更恨汤玉和,尤其是见汤玉和居然只想要随便结案,这更是激怒了张文远,好家伙,当着他的面都敢这么的藐视他,如果不好好的收拾一下这个汤玉和,他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可是,收拾汤玉和却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是利用方霖手上的证据,那就更是不明智了,若他真的能利用那些证据,当初他就不会去拉方霖下水了,如今闹了这么一出,要是再被陷入了那样的泥潭之中,他就更加的麻烦了。 现在这个案子还不知道最后会牵连到什么样子呢,也不知道最后会抓到谁发,如果再与皇册案相合,到最后死的最快的一定就是他张文远。 别看他是什么一等亲王,皇家嫡孙的身份,但是在这样的大风暴之中,这样身份只会是一个招风的大树,很有可能会被连根拔起,所以他不能参合到里面去,绝对是不可以的。 任凭方霖再怎么说,任凭自己心里也是多么的想,但就是不能同意,所以他宁愿与程睿初聊天,也不去接方霖的话。 方霖居然也跟小孩子一样,一见张文远这样的不理他,他竟然一句话也不说了,只是一个人喝着酒,这让程睿初很是尴尬。 “方兄今天喝的不少啊,就算是好不容易喝到了我的宝贝,那你也该省着点啊。” 程睿初一副很是心疼的样子,其实他就是想要制造话题。 可是方霖此时心中有气,没好气地道:“不就是一坛酒吗?至于你个老东西这么心疼吗?” “嘿,你个方阁老,你这是怎么说的?喝了我的酒你还不知道感恩啊,平王你给评评理,这是老夫小气吗?” 程睿初装着很生气的样子,手指用力的指着方霖,一定要让张文远给他评评理。 张文远心中一笑,他知道这是程睿初这是在制造他与方霖说话的机会,看来这个程睿初也不简单啊,他一定是知道了方霖手持皇册的事情,而方霖连这样的事情也告诉他,那就表示程睿初一定有他不同寻常的价值。 “呵呵,如此美酒,确实不怪程员外小气啊,如果是本王,只怕是根本也舍不得拿出来,阁老好不容易尝到了美酒,自然也是想要多喝一点就是一点的,本王若非是不好意思,一定喝得比阁老还要多。” 张文远微笑着说着,这一番话简直是谁也不得罪,还把两人给给夸奖了一下。 方霖眉头紧锁,真是太滑了,连这样的话也不得罪人,皇上的孙子里面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滑头呢? 程睿初笑了笑,但是心里却是一苦笑,这个平王虽然看轻,但也确实不简单啊,简直可以说是滴水不进,真是的,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静静的看着了,但愿方霖能够克制自己的脾气,如果跟平王发怒了,那么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方霖这时也确实是想要发火,他真的就是很想直接的问张文远,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事情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还在顾虑什么?是不是就想要一直这样的拖下去?直到别人把事情都给他办好了? 天底有这样的好事吗?就是看到了他方霖想要整倒汤家,所以就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态吗? 张文远现在还真就是这样的心态,反正他是最清楚方霖手里捧着一堆炸药,一不小心处理不好,就会自己给炸了。 方霖以为他不知道,如果让方霖知道了真正挑起事端的正是他张文远,那只怕他能够立刻气得跳了起来。 看着张文远那微笑的样子,方霖心中的火气忽然一下子就消失了,没办法啊,张文远这么的滑,跟他生气又有什么用呢?唯一的方法就是拿住他的七寸,让他无路可退,无油可滑。 两人就这样的僵持了一顿饭的时候,张文远也觉得很是无聊,吃完饭他就说要告辞了,方霖这时居然有了一股松了口气的感觉,这个油滑油滑的平王爷终于走了,再待下去,真不知道最后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走在路上,张文远这回没有带护卫出来,陈三乐一直想要跟碰上他出来,可是只是一个人又会有什么用呢?而且从目前看来,对方还不想来要他的命,所以张文远就大胆的走在街上。 看着依旧的穿梭的人流,张文远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过,真的就是这样子吗?一点头绪也没有,该怎么找到凶手呢? 虽然现在开始怀疑齐家,但是到了现在这样子,他也不知道该去怀疑谁了,好像什么人都有嫌疑,也好像什么人也都没有关系。 单从明岗而言,他自己就有出手的理由,虽然明岗一向不与官府起冲突,可万一那个幽影就是明岗中很重要的人,自然也会是引得明岗来出手,所以现在弄得张文远也很是迷惑。 齐家、方霖、明岗,这三个家伙都有嫌疑,却又无法确定是谁,不过张文远的心里却是有了一点小小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个案子与之前的案子之中多少会有一些关联,至于是什么关联,他又说不上来,因为他现在什么并没有证据。 真是太可恶了,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窝囊的样子,自从离开京都,他就一直受到掣肘,想做什么都不行,这样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 他感觉能与自己有这么大的愁恨的脸,可是谁会这样做呢?齐家有这个嫌疑,明岗也有这个嫌疑,只是很多人都会有恨富的没有给你横,现在甚至是陈秀真都有可以是凶手,可是证据呢?没有证据就只是一件供词,而供词又有那么大的变数,真的很不安全啊。 张文远走到回驿站,这时,陈三乐就站在门口,这段时间,陈三乐他们一直就很紧张,生怕平王会出了什么样的危险呢,早知道这样的话,那就一直跟着了,省得一直在这里着急。 走进驿站里,玉灵儿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张文远坐在屋里,倒上一壶茶水,开始等着玉灵儿,其实他也可去支配,只是要小心一些,只是要怎么小心呢?事情都全部都无了 “配合,一定会配合的。” 张文远点点头,现在如果不好好的配合他,有可能就会把他们的小命留在了屏江,如果那样可就要赔大了,怎么会这样的事情?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第162章 发现端倪 就在张文远想不通的时候,玉灵儿忽然就回来了。 “玉姐姐有什么收获吗?” 张文远一见玉灵儿回来,他便就放心了,没办法,现在的玉灵儿与之前的玉灵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玉灵儿身上出现了太多的变化,这些变化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好还是坏,所以他一直都是提心吊胆。 玉灵儿坐在张文远的对面,一脸正色地道:“你绝对猜不出事情都是有多的复杂。” 张文远皱眉道:“怎么个复杂法?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道道?” 玉灵儿点头道:“这里的道道可真的有很多,我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无法去相信啊。” 张文远很好奇地问:“那你倒是说说啊。” 玉灵儿:“你可先猜一猜那个岳利来去见了谁吧。” 张文远皱着眉头,说道:“他能去见谁?莫不成他是汤玉和的人?” 玉灵儿摇遥头道:“不是,你继续来猜。” 张文远很是无奈的笑道:“你有什么就说吧,我实在是猜不出来,他能与什么人有关呢?” 玉灵儿神秘一笑道:“你绝对想不到的,他居然和齐佑昆身边的那个老道士在一起。” 张文远目光一寒,说道:“看来这事果然就是齐家干的。” 玉灵儿又是摇了摇头道:“你先不要急着去下结论,你继续猜猜,岳利来最后又去见了谁?” 张文远一皱眉头,疑惑地道:“难道他还和别人有关系?” 玉灵儿笑了笑道:“你今天中午是不是吃的醉蒸鸭?” 张文远先是一愣,结果脸色一变,说道:“方霖与齐惟盛勾结起来了?” 玉灵儿摇头道:“从目前来看,他们还没有联合起来,我看最关键的就是那岳利来。” 张文远思索道:“那个岳利来会是什么人?他怎么和齐家与方家用有关系?” 玉灵儿冷笑道:“他同谁有关系不重要,不过那以后少走些破的路了。” 张文远很是汗颜,没办法事情没有头绪,他这个样子他还是懂的,不然的话他就不能从里面发现一个怪异的现象。 怎么会这样个子呢?事情还是慢慢地来啊,不能急可是他可以有什么静心的事情呢? 张文远就是在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那些黑暗中人。 玉灵儿淡淡地说道:“他只怕会是风跑一阵,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现在还不能说是齐惟盛做的了啊,他只能说有一个嫌疑,那这样的事情,最后还是指望不上了。” 张文远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而且那个老道士似乎并不是齐家的人,上次没有能抓到他,也没有得到与他有关的罪证,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的什么?” 玉灵儿道:“他们说的事情并不重要,又或者是他们在用什么暗语,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这个时候见面,他们绝对有问题。” “看来这岳利来很是不凡啊,齐家与方家都能跑得开,现在又去参与汤玉和的事情,看来就要麻烦玉姐姐去调查一下他了。” 张文远开始思索,这个岳利来到底是什么人,齐家有他,方家有他,现在连汤家也要有他,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玉灵儿点点头道:“好,我回来就是给你说一声,让你心中有个防备,至于那个岳利来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会把他给严密的监视起来,除了他去厕所我不管,别的时候他休想到逃得过的法眼。” 张文远立刻就鼓起掌来,“玉姐姐就是厉害,只怕这个世上还没有人能够从玉姐姐的眼下给逃月兑的,只是不知道这次不知道要去多长时间,你的身体能够撑得住吗?” 玉灵儿感觉了一下道:“我到现在都还感到精神充沛呢,应该是没有什么吧。” 张文远这才有些放心,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去监视起来吧,一定要那个岳利来的本事给调查清楚,就是要找到他犯罪的证据。” 玉灵儿一点头,说道:“那行,你不用管我了,我现在就去。” 玉灵儿转身就走,张文远本来还想要叫住她,问问她想要吃什么呢,可是玉灵儿去的很快,一下子就没有了影子,只把张文远给弄得摇头感叹,现在这个的时间里中,玉灵儿的威风已经开始闪现出来了。 玉灵儿现在也确实觉得息很是有劲,什么也不害怕,她寻着岳利来的气味,很快就找到了那岳利来,因为之前她已经知道了的岳利来的大概位置,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他。 玉灵儿直接就站在他的身边,他现在正在用药水,好像是受了伤,玉灵儿直接走到岳利来的膝边,她看了那个伤口,很像是被什么钝东西给伤到的。 因为受了伤,岳利来什么也没有做,他清理完伤口,就在那里看起了书,然后就一动也不动,这个样子还真是让人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 玉灵儿就在好奇,刚才还没有发生什么,就是这么一会儿,他怎么就受伤了呢? 岳利来只是看书了,什么也没说,反正他有时间,那就让他去呗。 玉灵儿也很在耐心,她就是要看看,他能够忍到什么时候。 而在这时,岳利来的房门被打开,方霖从外面走了进来。 “少邑的伤势如何了?”方霖很早关心。 岳利来连忙放下水,说道:“多谢阁老关心,这样子的事情,我想应该没有事情的。” 方霖皱眉道:“可千万不能大意啊,大意了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岳利来说道:“没事的,现在的也不急,让它自己慢慢的进行吧。” 方霖这时松了口气,就说道:“少邑,今天老夫与平王各写一份奏疏逞给皇上,老夫自然就是句句都紧扣汤家一案,想来这次平王是跑不掉了。” 玉灵儿听着一方霖一句一个少邑什么的,心中在猜测着这是不是岳利来的表字呢,只是看那样子,你随便在哪里都可以的,而且如果他的真只是一普通人,那么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岳利来与方霖说着话,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在脸上左按按右按按,居然就是那么的揭下来一张人皮。 玉灵儿一惊,立刻就走到路的两边,果然就看到了宋跃的面貌,虽然已经到了四十多岁,但却不可否认,他长得很是英俊,方霖再派人来请,觉得可以做去的,早晚都得去,那要好好的过日子了。 岳利来又听到了了人皮面具体是查找旧账,一定要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玉灵儿这现在倒是些有省事。 岳利来接着方霖,其实他就是从灶台的事情之前一站,事情就立刻有了改善,可它是要不无那么也其实也没什么大。 “棋翁可曾看到了平王奏疏里写的什么东西吗?” 方霖拿出那封信交给岳阳的时候,你看看他们做了多大的麻烦。 岳利来一见什么事情就能够知道,这就是经验,中介水草事情,岳利来很是喜欢整形他,穿着大的人背心,就像是黄马甲一样啊。 方霖摇头道:“什么也没有看到,也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 方霖一点也不放过细节,他现在就是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能笑最后。 而听得方霖叫他少邑,很显然他就是宋跃宋少邑,现在的事情就是他为自己的计划而进行着,方霜一点也不知道他从背后做的那些事情,还是在对他表示着绝对的信任。 不过方霖之时又想到一件事情,就说道:“关尚的事情该如何处理呢?” 第163章 哪方高人 宋跃微微一笑道:“棋翁不必担心,关尚出不了事。” 方霖皱眉道:“现在关尚可是落在了汤玉和的手里,而且还是当着平王的面被捕的,我就奇怪了,关尚怎么会去那里呢?” 宋跃还是全不担心,仍然笑道:“就算是被平王给知道了,那也没有什么的,你觉得平王会因此而怀疑棋翁吗?” “想来不会吧。”方霖说的很是不肯定,他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毕竟人心不好猜测啊,张文远若是真的相信了,那也是可以理解的,现在这个样子,张文远说不定是谁也会怀疑,就从他今天来程府,就说明他的心中已经起了疑心。 可若真的说他怀颖吧,又怎么会在这里写下奏疏呢?所以方霖不敢肯定。 宋跃道:“肯定不会的,平王此人虽然年少,但却也不是好糊弄的,如果汤玉和真的想拿关尚的事情做文章,那必然会是惹怒了平王,毕竟咱们可是清白的,正所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的不了,汤玉和若是强要拿关尚做文章,明眼人一定会看出来的。” 方霖还是不放心的道:“就算是平王看出来了,他又怎么会去关心这个呢?虽然他不会怀疑,可要是起了提防,再想要接近他可就难了。” 宋跃摇头道:“汤玉和如果真的要拿关尚做文章,必然是会激怒平王的,因为汤玉和要的是一个交待,可是平王要的却是一个真相,如果汤玉和不能给他真相,反而是要糊弄他,棋翁觉得平王会怎么做?” 方霖眼睛一亮,“莫非汤玉和已经这样做了?” 宋跃一愣,有些诧异道:“棋翁怎么突然这样说?” 方霖微微一笑道:“平王今日在此写下奏疏,一定就是因为被汤玉和给惹怒了,所以才不会再想要坐壁上观了。” 宋跃双掌一击,赞道:“棋翁所言极是,跃也只是猜测,还是棋翁看得清楚啊。” 方霖微微摇手道:“少邑过奖了,全靠你分析得好啊。” 宋跃只是微微一笑,不过他这回称赞方霖却是真心的,毕竟他可是亲自到了现场,所以知道张文远的反应,而方霖却是听了他的话,就想到了张文远的反应。 可惜,他们两个都猜错了,张文远今天只是来试探方霖,看他到底有没有嫌疑,至于奏疏的事情,那全是一时起意,借方霖的方便而已。 而此时,宋跃也在思索,要不要再让明岗的人去把奏疏给劫下来呢?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再劫了,要让皇帝知道这件事情才好,反正之前抢劫奏疏只是要让张文远愤怒而已,让他把目标都集中在方霖的身上。 没错,就是方霖,宋跃真正的目的就是要给方霖引来这么一个皇家的亲王做对手,要让方霖在不知不觉间被张文远给盯上,然后一口给吓掉,而在最初的时候方霖一定不能知道真相,要让他以为自己的计谋已经得逞,只有那样,才能够实现宋跃心中的目标——铲除方家。 为了这个目的,他什么都愿意做,就算是最后与方家同归于尽,他也心甘情愿,而明岗与池明,全都是他手中的棋子,秦郎中与张文远的那些手下,也都是他派人所杀。 最初杀秦郎中用的是池明的手下刘七,就在刘七去杀秦朗中的时候,紫玄来了,带着他的明岗手下也来了,别人不知道他与明岗的关系,宋跃却是很清楚,所以他就改变了计划,因为最初的计划只是想要杀掉刘七,然后嫁祸给方霖,可既然有了明岗的人,那么完全可以玩的太一点。 把那些大内和刑部的人也杀掉,直接激怒张文远,弄成一个可以上达天听的大案子,一个可以让方霖死无葬身之地的案子。 本来他完全不必让去劫张文远的奏疏,可是为了弄得更加严重一些,他还是让人出手把奏疏给劫了,这样一来,不仅杀了皇上的人,还把呈给皇上的奏疏也劫了,这已经不只是张文远一人的事情了,这根本就是在挑衅皇上,这个案子最后不严重,那才就怪了呢。 到时候再加皇册一案,方家要是不灭,那才叫没有天理了呢。 宋跃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他正想着怎么把事情给闹大呢,结果就来了明岗,能够做出这么多惊天的案子,也只有明岗才能够做到,而且听说明岗与张文远有仇,正好就可以利用,而下一步,他就是要想办法把明岗与方霖正式的联系在一起,让他根本就跑不了。 玉灵儿在一旁听着方霖与宋跃的谈话,看着方霖那微笑的样子,不禁替他可怜,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人已经和别人勾结在了一起,不过至于宋跃与紫玄为什么在一起,玉灵儿就不知道了,她觉得自己可以离开了,再监视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什么的消息了,倒是应该去看看那个老道士,也许他那里可以知道更多的东西。 不过去之前,玉灵儿还是先回了驿站,此时张文远正在小憩,程家的酒虽然不是很烈,却也后劲不小,张文远本来还想要继续去调查呢,结果晕乎乎的他也没有办法出去。 玉灵儿回来一看他睡得正香,顿时脸色一变,怒喝道:“张文远,你给我滚起来。” 张文远没有反应,玉灵儿看了看桌上还一杯茶,直接就端起了茶杯,倒在了张文远的脸上,大冬天的,茶水已经冷,泼在身上立刻就是一个寒颤,张文远瞬间跳起,怒道:“玉灵儿,你抽什么疯啊?会拿东西了就了不起了?” 玉灵儿得意地道:“没错,我会拿东西了,就是了不起,怎么样吧?”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不怎么样,等你身体完全出现了再怎么样。” “切,到时候我也不会让你怎么样的。”玉灵儿一副傲骄的样子。 张文远问道:“你不是去监视那个岳利来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玉灵儿道:“基本上已经知道了大概,就不必再监视了,我现在倒是对那个老道士很感兴趣。” 张文远想了想道:“那个岳利来与方霖到底是什么关系?” 玉灵儿略一思索道:“不像是主仆,倒像是朋友一样,方霖对他很尊重,称他为少邑,我想应该是表字吧。” 张文远点头道:“方霖的朋友,却带人去抓了方霖的仆人,你说这个朋友是不是想要害方霖?” 玉灵儿赞同道:“没错,我看那个岳利来一直都是在哄骗方霖,明明知道关尚的事情,却什么也不说,而且他的脸上还带着人皮面具,如果他没有阴谋,那才叫奇怪了呢。” “人皮面具?”张文远一愣,没想到宋跃还有这么厉害的道具,他又想道:“我觉得这个岳利来应该就是齐家的人。” “为什么这么想?”玉灵儿倒不这么认为。 张文远道:“他这么参与攻击咱们的事情,如果不是齐家的人,他有什么理由这样做?我可不知道咱们有他结过仇。” 玉灵儿想了想道:“可是目前还不能证明他与咱们的人被杀有关,也许他和紫玄负责的不一样。” “那你觉得他是负责做什么的?” 玉灵儿轻轻地道:“我倒觉得他是冲着皇册的事情来的,也许他是齐惟盛派来处理方霖手中的皇册的。” 张文远一愣,道:“这倒也是,那这么来说,皇册的事情已经泄漏了,如果让汤家有了防备,那还怎么查啊。 第164章 三年之恨 玉灵儿也是皱眉道:“是啊,如果这个岳利来真的就是齐惟盛派来的,皇册的事情可就达不到最初的效果了。” 张文远沉思了片刻,忽然一笑道:“齐惟盛最好是派人来,把汤家皇册的案子给压下去。” 玉灵儿一愣,说道:“你又有什么坏主意?” 张文远笑了笑道:“什么叫我有什么坏主意,就是不想看着汤家遭受灭顶之灾而已啊。” 玉灵儿没好气地道:“滚蛋,说正事呢。” 张文远这才此住笑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如果齐惟盛把这么大的案子给压下去了,你觉得皇帝会怎么想?” 玉灵儿道:“他都已经压下了,皇帝还怎么知道?” 张文远奸笑道:“他给压下了,别人不会给再揭开吗?别忘了,这事本来就是燕王想要揭开的。” 玉灵儿这时也笑道:“哦哦,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看来就是这个样子啊,如果齐惟盛想要压下去,那才是最不明智的事情。” “没错,他要是想压就让他压吧,如果不压,那才没有意思了呢。” 张文远就是不怀好意,他是巴不得看到齐家倒霉的呢,可是也知道,齐家只要还有那只老狐狸,齐家就不会有问题,想要灭掉齐家,就必须要先除掉那个老狐狸,只是皇帝也太宽容了,对齐家迟迟不肯动手,难道就是为了留着齐家来做磨刀石用? 真是的,这个说法以前也曾经听说过,可是就算是做磨刀石,那也不用来麻烦他啊,他又不想当皇帝,磨得着他吗? 张文远一想到齐家,心情就很是不好,这都是什么事情啊,简直就是太可恶了,他不想找麻烦,可是麻烦还天天的来烦他,原以为出了京,他就可以作威作福的了,谁想到,出了京反而更加的倒霉了。 “不过齐老狐狸的事情还太远,咱们还是要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张文远现在又把目光转向了明岗,他很恨在京都的时候没有除掉他们,不过要想在京都除掉他们也是不容易的,毕竟那也是一个超级的大组织,只是这都是怎么回事呢?他怎么就这么的倒霉呢? 这样一个大组织,偏偏就跟他给对上了,别人只怕是一辈子也遇不上这样的组织,难道这就是穿越者的福利?这福利也太他妈的好了,人家别的穿越者都是想要打怪升级,成就什么王图霸业,可是他又不想,他只是想要当一个逍遥王爷而已,怎么就让他遇到这些事情了? 玉灵儿提议道:“不如咱们先把明岗的人给抓住?” 张文远点了点头道:“你先去把明岗的人给监视起来,等到龙家和刑部的人来了之后,就立刻动手。” 玉灵儿道:“光是这些人怕是不够吧,不如把陈州的驻军也给叫上。” 张文远想了想道:“嗯,人多好办事,不过这件事情一定要做的隐蔽,绝对不能让明岗的给察觉到。” 玉灵儿点头道:“嗯,明岗的那些人太难对付了,一旦被他们给得到了消息,只怕他们就会像风一样的跑掉了。” “风?这回就算是他们变成微分子也休想跑掉。”张文远说得是咬牙切齿,他这回是真的恨极了啊,杀了他那么多的人,他要是不生气,那才叫是奇怪了呢。 他就算是在前世,也从来没有遭受过这么大的失败,可是这一次,却是达到了如此的羞辱,这样的事情,没完,不让他把火气给发出来,谁也别想要好过,先把明岗的人给除掉,算是收取点利息,等到回到京都,好好的再向齐家去收账。 玉灵儿道:“那我就去看看那个老道士,然后去找明岗的藏身点。” 张文远点头道:“嗯,又要让你去受累了啊。” “呸,别说的那么肉麻了。”玉灵儿好笑的呸了张文远一句,这小子一点诚意都没有,那话一听就知道是一个场面话。 张文远也是哈哈一乐道:“哪里哪里,我是真心的,你不要觉得肉麻,这样的真心话,听了应该是感动啊。” “对对对,感动,我非常的感动。”玉灵儿摇摇手道:“走了啊,我怕我一会儿会感动的吐了。” 张文远撇撇嘴道:“好吧,那你走吧,真是的,白浪费了我的感情。” 玉灵儿转身要走,忽然又转过身来,说道:“我走了之后你是不是还要睡觉?” 张文远点头道:“对啊,我头正晕着呢,不睡觉去干什么?” 玉灵儿一瞪眼道:“现在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你还有心情在睡觉,你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啊?” 张文远皱眉道:“我当然知道事情多了,可是事情多又怎么样?简直是乱得像一团麻,我想要做什么也找不到头绪,只能等人来齐之后,找一个头,狠狠的去抽开。” 玉灵儿又瞪了张文远一眼,不过这回她倒没再说什么,是啊,现在虽然事情很多,可其实都是串在一起的,只有等到真正动手时刻,所有的事情就都能够得到头绪,这就像是在抽丝剥茧。 “去去去,你去睡吧,最好是睡死你,真是懒人有懒命啊。” 玉灵儿很是不愤,凭什么这小子就有那么的好命啊?这简直是太没有天理了。 张文远笑了笑道:“嗯,这个可以有,如果真睡死了倒也不错啊,就是死了会看不到美丽的玉姐姐,那样我会很难过的。” “滚,懒得理你。”玉灵儿转身就走,这回是真的被气走了,反正她跟他斗嘴也没有什么好处,还是早早的离开吧。 看着玉灵儿离开,张文远慢慢收起笑容,这回他倒真是没有心情再睡觉了,正好玉灵儿所说,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啊,虽然现在找不到头绪,一切只能等待,可是在等待时机之前,他也要想办法筹备一下,不能就这样的干等啊。 只是要准备什么呢?现在要人没人,要物没物,如果在京都,他到哪里都能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何需这样的烦恼。 就在张文远烦恼的时候,宋跃也送走了方霖,此时他又看向自己的伤口,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真是想不到,居然会那种东西给伤到,不过这一回伤得也值,最少他知道了那东西的所在,有了那东西,也许他保命就不成问题了。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与方家同归于尽的准备,可是如果能够不死,那是再好不过,所以他为自己准备了一个后手,这是一个巧妙的,能够瞒得过天下人的后招。 宋跃想到这个计划,就不禁脸露微笑,嘿嘿,这个天下是属于有智慧的人,只要你有智慧,就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方家,朔州望族,这回就要被他的智慧给彻底的打入尘埃之中,他们要为他们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以为方家与别的大族不同,方霖虽然很爱惜名声,但是读书人哪一个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就拿他来说吧,他也很是爱惜自己的名声,如果不是为了名声,他又怎么会弄起一个树才林。 可是爱惜名声固然是可以,但是在那之下,不要用阴暗的事情去保护名声,宋跃没有想到,方霖这样的一代大豪,居然也是那样的阴暗,也曾做过最可恨的事情,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做出的事情,竟是伤害了一个宋跃最重要的人,这个事情也是前年才被他知道,所以方家必死,这个在他心中想了三年的念头,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第169章 死囚杜奎 汤玉和领着紫玄一路走向牢房的最里间,别看这屏江大牢挺小的,但是里面的道道还是不少的,左转右转,如果不了解的人,还真容易给转迷糊了。 这是为了防止犯人越狱,当他们逃跑的时候,在这里转来转去,先不说会不会转迷糊,就算是转不迷糊,那时外面的守卫也已经防御好了,一定就能把犯人给堵在牢门口。 紫玄用手轻捂着自己的鼻子,这牢房的味道是一点也不好啊,各种的霉味,汤玉和一见这样,不禁有些尴尬的笑道:“让道长受累了,这里的环境确实不好。” 紫玄淡淡一笑道:“无妨,正事要紧,牢房要是环境优美了,怕是要有不少人抢着进来呢。” 汤玉和也是笑道:“是啊,要真是那样,下官这小小的屏江县衙真是要装不下了。” “哼,就你这贪官,装再多的犯人也高兴。” 就在汤玉和与紫玄说笑的时候,一声嘲讽从旁边的牢房里传了出来,汤玉和脸色立时一变,紫玄好奇的转头去看那人,就见那个牢房里坐着一个蓬头大汉,长长的胡须比紫玄的白须还要长,再看他手脚上的镣铐,居然比一般的囚犯要粗上几倍。 汤玉和脸色阴沉地道:“杜奎儿,你不要猖狂,等到春决之时,你就再也叫嚣不起来了。” 那大汉长得魁梧,却叫了一个很是稚气的名字,就听他冷哼道:“大爷我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姓汤的,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死。” 汤玉和死死地盯着杜奎儿,冷笑道:“可惜,你永远也看不到。” 紫玄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凭直觉,这个杜奎儿的来历一定不简单,只看他那份气质,虽然是坐在地上,却是有一股煞气扑而来。 杜奎儿哈哈大笑道:“这可说不定啊,也许一会儿出去天下就会掉下一道霹雷,汤大人可要小心点啊。” 杜奎儿的声音很是响亮,整个牢房里都回荡着他的笑声,随着他的笑声,居然有不少的犯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杜头领说的对啊,汤大人可一定要小心点,出门最好是顶着个铁壳子。” 这是又一个人说道:“不行,听说雷电专劈铁壳子,还是弄个乌龟壳子最合适不过了。” “哟,那汤大人不就变成大乌龟了吗?” “哈哈……” 一时间,牢房中笑声震天。 汤玉和面如朱赤,这时看牢的衙役连忙跑过来,叫道:“干什么干什么呢?一个个想造反吗?今天都不许吃饭了。” 这些人犯人都是正当壮年,这一晚上要是没有吃的,那还不得饿个半死啊,一个个想到自己的肚子,立刻就止住了笑声,唯独杜奎儿还是在笑,可衙役却不敢去说他。 汤玉和阴寒着脸看了一眼杜奎儿,也是不再理他,转身对着紫玄道:“让道长见笑了,这是一个死囚,只等春决就要押赴刑场,因为没有了几天的活头,所以就什么也不顾忌了。” 紫玄淡淡一笑道:“这样的亡命之徒,汤大人不用理会,会有王法收拾他们的。” 汤玉和阴笑一声道:“没错,等到人头落地,看他还能笑得出来吗?”说着,汤玉和满眼恶毒的看着杜奎儿,那眼神就好像要把他给吃掉一样。 玉灵儿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禁对这个杜奎儿起了兴趣,这是什么人?怎么会让汤玉和如此的痛恨?听别的犯人叫他杜头领,难道他是哪个山头的山大王? 玉灵儿就这样的猜着,汤玉和与紫玄已经走了进去,站在了关尚的牢门前。 关尚因为之前被打了三十大板,这会儿还趴在那里申吟着,说来关尚虽然是生就了个奴才命,但倒也从未受过这样的痛苦,这三十大板打下去,差点就没要了他半条小命。 “把他带到旁边的审讯室去。” 汤玉和冷冷地指挥着衙役,他则是领着紫玄当先进到了审讯室,这里各种刑具齐全,紫玄却是看都不看一眼,一**坐在了最正中的椅子上。 “啊哟……” 关尚一路申吟着被拖进了审讯里,抬头一见是汤玉和站在那里,他不禁心中一寒,身体打了个颤,结巴地道:“汤……汤大人……你要做什么……” 汤玉和阴阴一笑道:“本官看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特意给你请了个大夫来瞧瞧。” “大夫?”关尚顿时一愣,转头看向了紫玄,就见紫玄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他的心中顿时大安,连忙谢道:“大人真是太好了,还给我请大夫来,这让我……我……” 关尚连说了几个我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接。 汤玉和笑道:“好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本官一切都明了,还劳烦道长为他施针。” 紫玄点点头,站起身来,关尚被衙役们扔在了地上,就那样的趴在地上,关尚还是一脸笑容的等着紫玄来给他治疗。 紫玄走到关尚的身边,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卷,然后铺在了关尚身旁的地上,就见上面插着一排排的银针,明晃晃的看上去自有一股寒意,关尚心中一颤,但是想到这是在为自己治疗,是为自己解除病痛,他顿时就给自己打了些底气。 这时,紫玄终于出手,也不见他掀开关尚的衣服,直接就隔着衣服将银针给刺入了关尚的身体,关尚微微一声惊呼。 紫玄笑着问道:“怎么?很疼吗?” 关尚笑着摇头道:“不疼,就是吓了一跳,现在有点凉凉的,很舒服。” “哦,很舒服啊,那现在呢?”紫玄捻动着手中的银针,顿时,关尚脸色一变,叫道:“唉哟,不舒服了,疼啊。” “很疼吗?”紫玄不紧不慢地问着。 关尚的头上顿时就冒出了汗,他想要翻身起来,却发现自己没有半点力气了,就见他哀号着道:“大夫,不能再扎了,疼啊,疼……” 汤玉和坐在了椅子上,笑着道:“大夫这是在给你治病,良药苦口,你就先忍忍吧。” 关尚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大人,疼啊,太疼了,我忍不住了。” 关尚并没有说谎,那感觉确实是太痛苦了,简直就像是数百只蚂蚁在向他骨头里面钻一样,又麻又疼,还有一股痒痒的感觉,真的就是从心里都是痛苦的。 紫玄笑道:“怎么会疼呢?这是在治病,一般来说,只有不诚实的人才会觉得痛苦。” “不诚实?我是诚实的人啊。”关尚一怔,这跟诚实有什么关系啊。 紫玄摇头道:“没有了,你不诚实,你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 关尚想了想道:“没有啊,我从来都不骗人的,啊,对了,有一次小翠的手帕不见了,其实是被我给捡起来了,可是我没有还给她,这也算是不诚实吗?” 汤玉和顿时失笑,冷哼地道:“你不要再装了,说你今天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今天?”关尚这才明白,原来还是在审他关于今天的事情啊,什么治伤,分明就是一个圈套,立刻他就大叫起来:“你不讲信用,那个平王爷不是说了吗?不许再审我了,你们还对我用刑,我要去平王爷那里告你们去。” 汤玉和哈哈一笑道:“谁说我们在对你用刑?伤呢?我们这是在给你治伤,是你自己不诚实,弄得这么痛苦,这能怨得了谁?” 关尚脸上悲苦,说道:“胡说,我没有,就是你们,你们都是坏人。” “坏吗?”紫玄阴阴一笑,手上再次捻动。 第170章 银针诱供 “啊……” 关尚的惨叫声从审讯室里传到了整个牢房之中,所有的犯人不禁都看向了那里。 平时也是见听到过不少受刑的,他们自己也曾经历过各种的刑罚,但是叫得这么凄惨的,却倒也少见,真不知道汤玉和那个魔鬼又在怎么折磨人了。 在屏江城内,尤其是在这座屏江大牢里,背后都喜欢称汤玉和为魔鬼,搜刮民脂民膏,剥削百姓的血汗,而在这大牢里的犯人,其实有一半的人都是被他给逼得走投无路,其中最厉害的,自然就要数杜奎儿了。 杜奎儿也是看了一眼那间审讯室,但他却没有过多的反应,反正进到这里来,你就别想再全乎的出去,受点刑罚那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玉灵儿一直在一旁看着,也不禁是眉头紧锁,这两个家伙也真是太坏了,居然这样的祸害人,一时间,她就想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两个坏人,可是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现在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还是不要干扰他们,反正这个关尚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受点苦就受点苦吧,谁让他跟错了主子。 关尚此时的声音已经开始嘶哑,就听他叫道:“你们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会疼死的。” 紫玄沉声道:“那你想好了想说实话了吗?” 关尚连连点头道:“想好了,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就问吧。” 紫玄笑道:“嗯,早这样不就省去受这份罪了吗?” 关尚有些无力的摇头道:“是,小的错了,求道爷放过小的吧。” “回答完本尊的问题,自然就会放过你。”紫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关尚立刻就觉得很是轻松,这时就听紫玄问道:“方霖是不是派你去看看那小院里还有没有人?” “是。”关尚想也不想就回答,他现在只顾着享受这难得的舒适感。 紫玄又问道:“方霖是不是知道那个小院里住着明岗的杀手?” 关尚还是点头道:“是的,他知道。” “谁知道?”紫玄追问一声。 关尚立刻就答道:“老爷……方霖。” 紫玄冷哼一声道:“你要回答清楚,如果有一句让我满意的,我就要你好看。”说着,紫玄的手又放在了银针之上,只是轻轻一弹,关尚立刻就又是一声惨叫。 “我说,小的一定让道爷满意。” 关尚现在就是如同是惊弓之鸟,其实那一弹也没有多么的痛。 紫玄就说道:“现在你把方霖对你的指示都说出来,一句也不许落下。”说着,紫玄对着汤玉和使了个眼色,汤玉和立刻就拿起旁边桌上的纸笔,准备给关尚入口供。 关尚苦着脸道:“我……我该怎么说呢?” 紫玄面色一沉道:“你自己心里的话,还用得着本尊教你吗?莫不是想让本尊用针给你醒醒脑?” “啊!不用。”关尚连忙摇头,他想了想道:“今天早上,老爷叫我……” 汤玉和插话道:“老爷是谁?说名字。” “是,是方霖方老爷,叫我去房中……叮嘱我,叮嘱我去那个小院里看看明……什么……”关尚用力去想,就是想不起明岗这个名字。 汤玉和提醒道:“明岗。” “哦,明岗,看看明岗的人是不是还在那里。” 汤玉和又问道:“你之前见过明岗的人吗?” “没……”关尚刚想要说没有,却看到了汤玉和阴寒的目光,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身后紫玄的手好像又要攀上了银针,连忙改口道:“见过。” “在哪里见过?是与方霖一起见的吗?”汤玉和继续追问。 关尚点头道:“是的,当时他们就在程员外的府上见的,小的就在旁边。” 此时关尚已经明白了汤玉和他们想要什么了,无非就是要诬陷方霖与明岗的人有勾结,虽然他不知道明岗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之前敢听到了紫玄说是杀手,那就一定不是好人,把方霖和他们联系在一起,对于方霖来说绝对就不是好事。 可是现在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关尚在心中不禁暗暗祈祷,老爷啊,你不要怪小的,小的也是没有办法的,还是自己的命重要啊。 “很好,你说的程员外是不是程睿初?”汤玉和点了点头,对于关尚予以表扬,关尚居然还有一丝高兴。 “没错,就是程员外,当时他也在场。” 关尚被汤玉和一夸奖,立刻就更加的有精神,直接就把程睿初也给说了进去。 汤玉和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关尚会这样的说,不过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多个程家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于是他就又问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他们好像是要说去杀什么人。”要说关尚的脑子就是快,一想到明岗是杀手,他就知道这事肯定是与杀人有关。 汤玉和点了点头,还要再问,这时紫玄冷冷地道:“你一个下人能听到这些也不容易啊,看来再隐密的事情你就听不到了吧。” 汤玉和心领神会,说道:“嗯,想来机密之事,方霖一定会避开你吧?” “嗯,是的,小的当时就在外面,根本听不清楚。”关尚虽然有些奇怪怎么会这么说,但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只要是顺着他们说就行了,反正这些话都他们给教出来的。 其实紫玄的意思就是点到为止,因为眼前的这只不过是一个下人,只需要给方霖泼点脏水就行了,不足以将他致于死地,如果想借着关尚的供词就打倒方霖,那真是太天真了。 也不想想,堂堂的阁老如果要密谋什么事情,又怎么会让一个下人给参与其中呢?所以一个下人有着一份详细的供词,那才是最不正常的事情,很容易就会被人抓到漏洞,到时可就无法交差了。 汤玉和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在写供词的时候,也是将很多地方给写得很模糊,只要其中写到了方霖与明岗的人有勾结就行了,自然就会有下一步的行动去进行。 “好了,你看看这份供词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汤玉和很正式的将供词拿到了关尚的面前,让他去看。 关尚却是脸上一红道:“小的不识字。” 汤玉和摇头一笑,然后拿起供词读给关尚听,读完之后又问:“听清楚了?还有什么要添加的吗?” 关尚摇了摇头道:“没有了。” 既然汤玉和他们不让再说了,那自然就是没有了,关尚明白这个道理。 汤玉和拿来朱沙,说道:“画押吧。” 关尚把手指按在朱沙之上,然后就要向供词上的画押,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犹豫了,他知道,就这么一按下去,供词就会生效了,那里的话可是会害死自己老爷的。 汤玉和一见关尚犹豫,冷哼一声,然后将供词对着关尚的手指,两手一用力,就给他按上了一个清晰的手印。 “行了,没你的事情了,你就好好的回牢房里待着吧。” 汤玉和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交差了,无论是真假,只要把案子报上去,他就能轻松不少的。 紫玄这时又在关尚身上的施了几针,这回却是一点也不痛苦,反而很是舒服,当紫玄取走银针的时候,关尚已经可以自己站起来了,只是神情有些低落,被衙役给押回了牢房。 “道长出手,果然不凡。” 一切搞定,汤玉和不禁对紫玄大拍马屁,紫玄淡淡一笑道:“这都是贫道应该做的,接下来就看汤大人你的了。” 第171章 搜查程府 “开门开门。” 程府之外,一群屏江的捕快正气势汹汹的将大门给包围起来。 之前与方大壮一起去找张文远的那个郑天发,这次就做了领队的,看他现在嚣张的样子,应该是已经之前的恐慌中调整过来了。 “什么人啊?急什么急?” 程府里传出了一阵不耐烦的声音,很快大门就被打开了,就见一个中年的家丁从里面伸出头来,结果顿时就吓了他一跳,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捕快呢。 “官爷们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家丁声音发颤的问道。 郑天发把下巴仰地高高的,说道:“方霖还在不在你们府上?” 家丁点头道:“方阁老正在和我家老爷说话。” “那就快点带我们去。”郑天发推着家丁就要向里面走去。 家丁愣愣地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郑天发冷哼道:“你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事情,快点带路,误了大爷我的正事,小心我把你抓进牢里去。” 家丁显然就是个老实人,把脖子向后缩了缩,没敢再说什么,只得在前面乖乖的带路,程府的宅子不算太大,一群如狼似虎的捕快走进去,立刻就引起了很大的哄动,下人们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愣愣地看着这些捕快,猜测着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外面的动静自然也就惊动了方霖和程睿初,两人立刻就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见这阵势,方霖首先脸色一变,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私闯民宅?” 方霖到底是做阁老的人,一股威仪不自觉的就散发出来了。 郑天发刚才还是气势汹汹的样子,可是一见到方霖发怒,顿时就气势弱了几分,但想到来前汤玉和的交待,他又不禁强打底气,说道:“我们是屏江县衙的捕快,奉命来搜查刺客以及刺客的同党。” 方霖与程睿初对望一眼后说道:“什么刺客?这里哪里有刺客了?” 郑天发道:“关尚已经招供,说方阁老和程家勾结明岗的刺客,意欲刺杀平王,所以我等奉命搜查程府,并要带方霖和程睿初回去接受调查。” “不可能。”程睿初脸色也是大变,他说道:“这是诬告。” 方霖的眉头则是紧锁着,他冷声道:“关尚招供?他有什么可招供的?老夫要见关尚。” 郑天发道:“你们去了大牢里,自然就能见到他了。” “你们真要抓老夫?”方霖的眼神阴的很是可怕,他此时心中已然气急,他为官那么多年,哪怕就是当年没有入仕之前,也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 可是如今一个小小的屏江县的捕快就敢要来抓他,不,一个小捕快哪里有这样的胆量,这分明就是汤玉和所指使的,哼哼,好啊,看来这个汤玉和是察觉到了什么,居然想要先下手为强,关尚能够招供什么?分明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不过这也让方霖心中开始疑惑,之前他就有些奇怪,关尚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他是让他去买糕点,却没有说是指定什么地方啊? 结果关尚出现在那里,就好像是被人给算计好了一样的。 方霖眉头紧皱,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哪里给出现了疏忽,才让人给有机可乘,不然这么隐密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呢?方霖不禁看向了程睿初,他现在就在想,在方家是不可能出问题的,可是来到了屏江却就不同了,莫非问题出在程家? 程睿初被方霖这么一看,却不明白他在看什么,只得静静地回视他一眼。 可惜无论方霖怎么怀疑,他都不会向那个真正的黑手身上怀疑,这一切自然都是出自宋跃之手,关尚之所以去了那个地方,也是被宋跃所引导,只不过宋跃很是巧妙,只是小小的给了些信息,就把关尚给骗到了那里去。 方霖就是这样的去想,才把事情的方向给想错了,他现在的目标全都放在了汤玉和的身上,以为这是汤玉和对他的打击,而程家在他的心里自然就是被怀疑成了帮凶的位置。 由此可见,方霖此人心中很是多疑,只可惜他的多疑却没有用在真正的方向上。 郑天发看着方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说实话,初来时的底气现在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他现在心中惭惭开始胆怯,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面对着曾经的一品大员啊。 可是县令大人的命令他又不得不去完成,只是硬着头皮说道:“阁老你也不用跟我们动怒,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如果你们真的是清白的,只要调查一下,就会没有事情的。” “阁老,你看这事?”程睿初心中有些不安,他到底只是一个普通的富绅,又是在这屏江城里生活,如果被县太爷给盯上那可就不好了。 而且他之前还有参与对汤家的密谋,所以他更害怕被汤玉和给知道,他不禁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汤玉和那么快就会派人来,他就不参与那件事情了。 方霖傲然的冷哼一声道:“好,老夫就跟你们回去走一趟,我倒要问问汤县令,他有什么权力来捉拿老夫,就怕他无法给老夫一个交待啊。” “没错,没凭没据的就想要捉拿阁老,这事要是闹到皇上那里,看谁最后倒霉。” 程睿初立刻就开口帮声,他是打定了主意,既然已经这样,那就紧跟方霖,只要方霖没有事情,他就不会有事情。 郑天发一听程睿初搬出了皇上,他倒并不害怕,皇上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在皇上的眼里,他们不过就是一只小蚂蚁,他用不着害怕,要是害怕也是由县令大人去害怕,所以郑天发笑了一声道:“多谢阁老体谅,那咱们就先搜查一下吧。” 郑天发手一挥,身后的捕快们立刻就冲进了程府的各个角落,一时间把府里弄得是鸡飞鬼跳,就连内府的人也都被吓到了前面来。 虽然这里不是方霖的家,可方霖的脸上还是带着浓浓的怒意,当着他的面搜查他的好友,而且还要把他们都给带走,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汤玉和,这个仇咱们结定了。 方霖心中暗恨,之前他还有些不情愿接手皇册一案,完全都被人给逼迫着做的,可是现在有了这么一出,他与汤玉和的仇就自然是形成了,他必须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七品小官,让他知道知道,曾经位极人臣的人官威,不会因为告老而被消散。 搜查了一会儿,忽然就有一个捕快捧着一个兵器走了出来,叫道:“郑大哥,在后院的一个房间角落里发现了一把夜阎刺。” 郑天发眼睛一亮,立刻就走上前去,接过后器一看,果然就是那个奇特的夜阎刺,现在整个屏江县衙的人都认识这个明岗的招牌兵器了。 “程员外,这个你怎么解释?” 郑天发举着夜阎刺来到了方霖与程睿初的面前,冷笑着问程睿初,他不敢问方霖,他已经看出了方霖的脸色就在发怒的边缘,所以不敢再去刺激他了。 程睿初一副茫然的样子,他说道:“这是什么啊?” 方霖也不是解,皱眉道:“这好像只是一把铁刺吧?” 郑天发笑道:“两位就不要装了,这个东西可是在程府搜到的,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它是什么。” 程睿初连连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172章 逮捕阁老 “你的不去帮一下方霖?” 玉灵儿问张文远。 就在程家大院里乱成一团的时候,张文远与玉灵儿其实就在程家不远处的一个小茶棚里喝茶,现在天色有些晚了,茶棚里已经没有了别的客人,张文远更是将茶棚给包了下来,让老板去一边休息了。 听到玉灵儿的问话,张文远正悠闲地喝着茶,然后奸笑一声道:“帮他?我为什么要帮他?反正他与汤家早晚都是要有一战,现在也是正好,就看谁能压倒谁了。” 玉灵儿撇撇嘴道:“就怕他不道自己身边有一个大间谍,万一被齐家与汤家给玩死了,说不定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张文远想了想道:“没事,他会知道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玉灵儿不明白,张文远自从知道了宋跃与紫玄的关系后,他就突然变得很是安心,明明对方正在一步步的逼近他们,可是他为什么就不着急呢? 张文远道:“在合适的时候我们去告诉他,他不就知道了?” 玉灵儿一愣,不禁失笑道:“你这是在想要借刀杀人啊。” 张文远笑道:“为什么不呢?明明就有这么好的机会,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借刀杀人了。” 玉灵儿道:“也是,反正他不知道咱们知道,那就自然不能让他出事的。” 张文远道:“那是当然的了,他要是出事了,谁来替咱们给清除汤家呢?现在方霖与汤家的事情其实不用再理会了,适当的时候给方霖提供点情报,让他跟汤家好好的斗就行了,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那个老道士,还有他手上的明岗。” 玉灵儿点头道:“没错,这才是一条真正的毒蛇呢。”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他是不是毒蛇我不管,但是他既然敢杀我的人,那么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玉灵儿笑道:“放心,我已经取了一些利息了,最起码那个老道士要好几天不能正常的使用真气。” “没错,玉姐姐干的非常漂亮,就是要这个样子,哼,敢来得罪咱家,也不看看我们玉姐姐是吃什么的。” 张文远半开玩笑,半夸奖着玉灵儿,可是听在玉灵儿的耳里,却是一点都不让人高兴,就听她冷冷地道:“那你说我是吃什么的?” 张文远笑道:“玉姐姐是吃肉的。” 玉灵儿没好气地道:“我要是吃肉,就先把你给吃了。” “吃,没问题,尽管吃。”张文远还是那样一副无赖的样子,看得出他现在的心情很好,不像之前那样的阴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不知道的时候,心中总是在牵挂,可一旦是了解了,那就不会再去紧张,反正都已经知道了,只要去化解了就可以了。 这个世上只要是知道的事情,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玉灵儿不再理会张文远,白了他一眼,起身就又飘进了程府,现在程府之中已经搜查完了,除了那根夜阎刺,再也没有发现什么。 只是方霖与程睿初看着那么夜阎刺,还是不知所谓,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想到了,这个刺就是用来杀人的,可是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方霖问程睿初,但程睿初也不知道,于是程睿初又问周围的下人,结果都说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郑天发冷眼看着程睿初一个又一个的问,不禁冷哼一声道:“程员外就不要装了吧,这可是明岗的招牌的兵器,一般能够把兵器留下的,要么是人已经死了,要么就是他们很信任这个地方,所以才把兵器给留下,不知道程员外选哪一样呢?” 程睿初皱眉道:“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 郑天发笑了笑,又问方霖道:“方阁老觉得呢?” 方霖冷哼一声,他没有说什么,他现在已经懒得理郑天发这样的小人脸孔,真正要和他对话,汤玉和也只是勉强够格而已。 见方霖不回答,郑天发并不以为意,他笑了笑道:“好吧,既然两位都说不知道,那我也就不问了,两位还是跟我回一趟县衙,由县尊大人亲自问你们吧。” 方霖这回还是不答话,直接就当先走出,反正是要去见见汤玉和,现在又何必再跟这样的小人物浪费时间呢,他倒是要看看,汤玉和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小人物嘴脸。 郑天发心中虽然怒,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人家可是阁老,那是以前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他这样的小人物怎么能够高攀得起。 郑天发让人半押半带的把方霖与程睿初给带走了,只留下程府的人惊慌的看着离开的人群,而在暗处,还有方霖的一些护卫,本来他们早就想要冲出来了,可是被方霖给制止了,这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跟屏江县衙的人动起手来,那才叫是麻烦了。 所以现在他就是要去看看,汤玉和到底还能耍起什么花招。 可是方霖想的很好,却不想汤玉和这回可真够绝的,他居然没有见方霖与程睿初,直接以公务繁忙为由,让人把方霖与程睿初给押起了大牢里,好家伙,这就是要关押他们了。 方霖心中真的是大怒,他对着牢头说道:“去,把汤玉和给老夫叫来,老夫要问问他,他凭什么关押老夫?” 牢头淡淡地道:“方老爷,您先消消火,县令大人现在正在忙,等他忙完了自然就会见您了,您就耐心的等等吧,缺什么东西就跟我说。” 说完,牢头居然转身就离开了。 “喂,你回来。”方霖大声的叫着牢头,可是牢头就不回来,真是的,差点没有把他给气死,反了反了,想不到小小的屏江县衙居然这么的猖狂,上到县令下到仆役,全都要好好的惩治。 哼,好好好,汤玉和,会有你求我的时候。 方霖一看暂时是出不去了,他便坐了下来,心中思索着怎么来对付汤玉和,想到自己手中的那份证据,他就不禁冷笑出声,那就是汤家的催命符,现在这一切都是汤玉和在逼他了。 程睿初看着四周阴森森的牢房,心中更是不安,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阁老,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方霖冷冷地道:“等,我倒要看看他汤大县令能忙到什么时候。” 程睿初皱眉道:“万一他就这样一直把咱们给关着呢?” 方霖摇头道:“不可能,他不会的,要是他真敢一直关着咱们,他就离死不远了,除非是能判咱们有罪,可是就凭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是判不了老夫的,老夫这回就要让他请神容易送神难。” 程睿初心中稍安,点了点头道:“嗯,有阁老这话我就放心了。” 方霖冷眼看了程睿初一眼,相交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程睿初是一点的担当也没有啊,原以为他还是个人物呢,原来也不过是一个胆小的人。 方霖不再理会程睿初,他倚在墙上,闭目开始养神,这里的环境虽然很差,但是方霖也是能够忍受,因为他现在的心并不在这里,他的心一直都是在梳理着整个事情,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关尚会诬告他?为什么那个什么明岗组织会和他扯上关系,如果这是汤玉和的行为,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可惜少邑不在这里,不然的话还可以找他商量。 方霖心中叹了口气,他对于宋跃还是很依赖的,可是他却忘了,依赖最重,伤的也最重。 而此刻,方霖全没有这样的意识,他还在庆幸宋跃没有被抓来,只要宋跃没有被抓,他就一定会救自己出去。 第177章 紫玄之恨 如张文远所想,他的手下们现在已经都回到了屏江城内,他的下一个计划,现在已经就要开始。 不过现在他还有一个最关注的事情,那就是汤玉和如何对待被抓到的明岗的这些人。 汤玉和一定不知道这些明岗的杀手就是紫玄老道的手下,而现在盛怒的他,会如何来发泄自己的怒火呢? 玉灵儿与张文远对视一眼,笑道:“你要不要再去添一把火?” 张文远怪笑一声道:“不必了吧?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就够汤大人生气的了,再生的话,可就得气死了。” 玉灵儿好笑道:“不至于吧?好歹汤大人的肚子也不小,应该不只有这一点的气量吧?” 张文远看了看汤玉和的肚子,还别说,确实不小啊,以前没有怎么去注意,要怪也怪古代的衣服太臃肿了,腰身都显不出来。 “就怕那肚子里装的只是油,没有空再装气了。” 张文远说的很是恶毒,只引得玉灵儿一阵娇笑。 就在张文远与玉灵儿在那里说笑的时候,汤玉和终于在捕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扶本官去大牢,本官要好好的审一审这些大胆的匪徒,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居然敢胁持朝庭命官。” 汤玉和的脸上已经变了色,这跟之前那吓得苍白的颜色不一样,这次是气得发黑,黑红黑红,看上去很是精彩,只怕张文远与玉灵儿看得又是一阵发笑。 汤玉和一撇眼,正好就看到了面带笑意的张文远,就听他冷冷地道:“平王要不要与下官一直去审问犯人?这些人应该就是那些伤害平王手下的人了。” 张文远淡淡一笑道:“本王就不参与了吧,这毕竟是汤大人的职责之内的事情,本王还有事情,就不再打扰汤大人了。” “那好吧,下官也就不留平王了。”汤玉和其实也并不想让张文远留下,那样的话,他可就很不自由了,张文远如果不在了,他可以为所欲为,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张文远点了点头道:“汤大人请便,本王就先告辞了。”说完,张文远转身就走,他还有计划要进行,这里的事情没有他反而会更好,他完全可以想想得到,汤玉和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而就在张文远离开的时候,黑暗之处有一人影显了出来,恨恨的盯着张文远消失的地方,他就是紫玄,本来他只是想要看个好戏,看看张文远在见到了明岗的人会有什么精彩的反应,可是却没想到张文远的身手会那么的好,那么多的人居然就没有拿下他,反而还折进去了很多的人。 紫玄心中大恨,难道说明岗遇上张文远真的就是遇到克星了吗?张文远有这么的厉害吗?紫玄还是不愿意相信,这都是怎么回事呢?他一个亲王皇孙,怎么就会有这么厉害的身手呢? 眼看着大好的计划就这样被破坏了,紫玄咬了咬牙,不过转念一想,虽然方霖没有救走,但是这个嫌疑却是有了,就算是张文远说是相信方霖,只怕是心中也不会太相信吧? 紫玄还在那里想着好事,他就是不想让张文远太痛快了,不过现在他还是要想办法去保住被汤玉和抓住的杀手们,虽然是一群废物,可以后还是有用的。 汤玉和来到了大牢里,那些刺客都被戴上了重镣铐,现在没有张文远在,如果他们又突然恢复了战斗力,那可就没人能够拿得下他们了。 “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带到审讯室来。” 汤玉和阴森的笑着,他就是要玩死这几个杀手,他不急,他可以一个一个的玩,只要能够发泄他心中的怒气就可以了。 汤玉和坐在审讯室里,看着周围放着的刑具,在想着要先用哪一样呢?是一个人一样呢?还是每人都上全套的呢?一个人一样吧,那样也好慢慢的折磨人,没事,他不急,一点一点的做,反正他今天晚上也不想要去睡觉了,就只干这一件事情了。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汤玉和也没有回头,只是说道:“把人给我放到架子上,先来三十鞭子过过瘾。” “哦,汤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呢?”说话的正是紫玄。 汤玉和连忙转头一看,就见紫玄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其实紫玄现在心中是阴云密布,并不想真的笑出来,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他还要维持他那仙风道骨的样子。 “道长怎么来了?”汤玉和连忙起身相迎,一副很是欢迎的样子,可是他的心里却在暗骂,真不会挑时候,这是来打扰我的雅兴呢。 紫玄道:“贫道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想要麻烦汤大人给我帮助一下,本来是去县衙找大人的,结果就听他们说大人在大牢之中,贫道这就来了,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大人呢?” 汤玉和连忙笑道:“怎么会呢,道长驾临,下官高兴还来不及呢,不知道下官有什么可以为道长效劳的?” 紫玄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贫道这几日在为太师配一副药,可就是缺一味很重要的药,正好屏江就有,所以想请大人替贫道采取。” 汤玉和更是轻松的笑道:“原来只是要取药啊,那简单,请问道长那是什么药啊?” 紫玄道:“三尾蜈蚣,生活在屏江河边,最爱晚上出来觅食,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抓它最好的时候,还请汤大人派几个人随贫道去屏江边上寻找一些。” “好的,没有问题,下官正好也没有事情,也与道长一起去吧。” 汤玉和一点也没有犹豫,因为这可是给齐惟盛取药啊,如果他表现的好一点,到时候传到太师的耳中,他现在的麻烦事,说不定太师就能帮他给解决了。 而就在这时,捕快抬着一个杀手走了进来,那个杀手被张文远给踢碎了腿骨,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站立了,也不知道那两个捕快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居然先把他给抬来了。 “大人,这个人放在哪里?” 汤玉和一挥手道:“先抬回去吧,今天就不审了,等本官回来再说。” 汤玉和其实很想要现在就发泄一通,可是没有办法,给齐太师办事,这才是重中之重啊。 紫玄却是问道:“大人要是有事,只需要派几个人与贫道就可以了。” 汤玉和摇头道:“没事的,下官也是很想要给道长效力。” 紫玄微微一笑道:“难怪太师总说汤大人最是有心了。” 汤玉和眼睛一亮,说道:“这是太师说的?” 紫玄装作不高兴的样子道:“难道贫道还会骗大人不成?” “不会不会,道长不要生气,我不过就是有些惊喜啊。”汤玉和连忙向紫玄道歉,他现在心情非常的痛快,仿佛刚才受到的气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哈哈,这可是齐太师的称赞啊。 紫玄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其实这话并不是齐惟盛说的,可是他就谅汤玉和不会去问齐惟盛,笑话,就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怎么敢去问齐惟盛,你是不是夸奖过我? 这就算不是官员,就算是普通人,也不可能这样的问啊,这简直就是个白痴。 汤玉和自然不会去问,因为他现在已经相信了,他觉得紫玄没有胆量来捏造齐惟盛的话,而且以紫玄的身份也没有来讨好他吧,所以他现在非常的开心。 紫玄也是非常的放心了,终于算是保住了那些手下,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想要真正的保住他们,还是要把他们给救出去,说不得了,只能再去组织一次劫囚,正好也把方霖再给劫出去。 而这次就不能再让张文远出现了,一定要想办法把他给引开,不然的话,还是要倒霉的。 可恶,他怎么就成了明岗的克星呢?如果可以,一定要让楼主下令,除掉这个平王,不然的话,有他在,明岗以后就会成为一个笑话,接二连三的栽在一个少年的手里,这以后他们还怎么混啊。 至于杀了他的那么多手下,也是没有用的,只会让人觉得他们奈何不了正主,只能拿一些小兵来出气而已。 真是太可恶了,张文远一定要除,一定好好的教训一下他。 紫玄这回是发狠了,他就是生气了,这次的脸可是丢大了,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宋跃呢,总不能让他去看笑话吧,说来这也要怪那个宋跃,如果不是他要把张文远给叫来看戏,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一时间,紫玄也把宋跃给恨上了,而且眼前的这个汤玉和,他也是很恨,你说你这个窝囊废,怎么就那么配合明岗的人呢?如果不配合,最后反而会把事情给闹大,杀几个人,这次劫狱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一半,也不至于现在什么也没有啊。 好在还可以再进行一次,不然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向明岗楼主交差了,要说来也是很怪,张文远击败明岗的事件中,都是他为主谋,这样他在明岗人的眼里,只怕也是要被冠上无能之名了。 第178章 收取利息 张文远离开屏江大牢,在不远处的一个巷口,龙若正在那里等着他。 “殿下,他们都回来了,大队人马都在城外。” 龙若一见张文远来了,连忙迎上去,此时她对张文远的态度很是恭敬,因为有了之前为龙云疗伤的事情,而且她见识了张文远的厉害,对于张文远是心悦诚服。 张文远笑道:“很好,来的可真快啊,那咱们就行动吧。” 龙若也是一笑,应道:“是。” 张文远当先而行,龙若紧随其后,一路疾奔,很快就来到了明岗众人藏身的小楼外,陈三乐与杜生来就在那里。 “殿下。”两人恭身行礼。 “人都在里面吗?”张文远看着那个小楼,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要不是有玉灵儿找到这里,只怕还真是不易被发现啊。 就在张文远询问的时候,玉灵儿已经飘身进了小楼,在这种时候,还是玉侠女最是厉害,天上地下,没有她去不了的地方。 陈三乐与杜生来只是在外面守着,而且他们也是刚刚回来,所以有些不确定的道:“属下刚到的时候,就见到有三人回来,没见有人出去。” 张文远点了点头,那三个回来的人应该就是被他给吓跑的三个家伙,嘿嘿,也不知道再见到他的时候,那三人会有什么反应。 “一共有多少人进城来?” 张文远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再有其他人的影子,不禁有些皱眉,连人都没有,这还让他怎么行动啊? 陈三乐道:“一共有二十五人随属下翻城进来,都是陈州军中的好手,另外还有一旗队的人在城外等候,只等城门一开,就可以进来擒敌。” 张文远又点了点头,这才像样子嘛,如果没有人马,难不成让他自己去上阵吗?当然,经过刚才的交手,这时候他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可是就算他再厉害,但也擒不住那么多的杀手啊,而且就算是能够擒住,他可是王爷啊,如果什么都让他出手,那还要手下人做什么呢? 这时,玉灵儿从里面出来,说道:“老道没在,岳利来也没在,只剩下十三个小兵了。” 张文远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好嘛,主事的都不在,真是太便宜他们了,可是他不想等他们回来,他现在就要动手,只要拿下这些家伙,就能够破掉他们之后的阴谋,而且这些人就是杀害他手下的人,一刻不收拾他们,他的心里一刻不得平静,虽然这些杀手不过是奉命行事,但就算是奉命行事,也是他的敌人,至于幕后之人,自然也会算账的时候,放心吧,谁也跑不掉,无论是老道与岳利来,还是齐家与汤家,敢与他张文远为敌,那就准备好承受他怒火的时候吧。 “行动。”张文远一声令下,陈三乐与杜生来立刻就发起信号,就见在黑暗之中,一群黑影冲了出来,简直就是都太快了,刚才都完全没有发现他们,看来这些人不愧是军中高手,应该就是古代的特种兵吧。 那些黑影欺近小楼,他们没有再向前进,而是从背上取出一个东西,然后用力甩向小楼,那是一个包袱样的东西,砸在小楼的墙上,立刻就爆裂开,好像还散出了一种液体。 这时小楼的杀手们也听到了动静,就听有人惊呼道:“不好,有火油的味道。” 一时间楼里大乱,就有人想要从窗户向外跳出。 张文远得意的奸笑着,没错,那就是火油,那些个包袱样的东西其实就是水囊,每个水囊里装满了沉甸甸的火油,此刻已经洒满了整个小楼的外面,所谓的火油,类似是前世的石油,不过却不是从地底发掘出来的,而是从一种树木中提出来的,很黑很粘,沾在墙面上,将会很难被清洗干净。 小楼的杀手们已经打开了窗户,刚要跳出来,结果楼外的特种兵们就已经拉弓引箭,一支支箭羽将他们给逼了回去,而且更可怕的是,那些箭头上还带着火种,顿时整个小楼都燃烧了起来,小楼的杀手们都吓得大声惊叫。 火油的威力是很大的,不一会儿就小楼就已经烧得里外都是火焰,惨叫声也开始从楼里传出来,就有着杀手拼着大火从楼里跳出来,张文远早有交待,只要有人跑出来,那就尽量活捉,所以外面的特种兵立刻就冲上去,替那杀手扑灭身上的火焰,然后用绳子给捆起来,其实就算不捆,他也已经没有力气了,全身都被烧得没有又疼又麻,简直都快要了他的命啊。 有了这么一个例子,接着就有人开始效仿,在外面虽然会被擒,但好歹也是有条活命,总比这样葬身火海要强得多啊。 一个、两个、三个……不一会儿就有七个杀手从里面跳了出来,不过有一个跳得晚了,当给他扑灭火焰的时候,他就已经倒地没有气了,但是这样的人,张文远也是早有交待,如果真的没有反应,那就给他补上一刀,绝对不允许有装死逃月兑的人。 于是特种兵的剑刃就刺穿了那个杀手的胸膛,这可把其他的杀手给吓了一跳,虽然他们都已经看惯了死亡,可是当死亡离自己那么近的时候,他们还是感到了恐惧。 火势越来越大,小楼很快就出现了垮塌,再也没有杀手跑出来了,应该都已经去见了阎王,张文远不禁暗暗点头,行啊,那几个家伙居然死都不出来,也算是有些骨气。 就在这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有很多人都奔向这里。 陈三乐与杜生来连忙护在张文远的身边,他们不知道来的人是不是与明岗的杀手有关,他们可不能让张文远暴露在危险之中。 张文远笑着摇了摇手道:“你们不用担心,来的应该是屏江的捕快,这么大的火,他们要不来才叫奇怪了呢。” 虽然张文远这么说,但是陈三乐他们还是不敢放松。 很快,就有人打着火把冲到这边,就听有人叫道:“出什么事了?怎么烧起这么大的火?” 陈三乐高声道:“平王爷在此捉拿杀人凶手,凶手拒捕**了。” “什么?平王在这里?”这次说话的声音很熟,正是汤玉和。 “汤大人也来了啊,真是很重视啊。”张文远笑了笑,走上前去,就见汤玉和甩动着他那肥肥的身体跑了过来。 “平王,这是怎么回事?”汤玉和语气很急,隐含着一股责怪的味道。 张文远笑道:“本王得到线索,知道明岗的杀手就藏在此间,所以带人来捉拿,可惜他们太过于顽抗,居然把楼给点着了,只抓到了七个不想死的。” 汤玉和看看已经从倒塌的小楼,再看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杀手,不禁眉头紧皱道:“这么大的事情,平王为何不向下官禀报?”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向你禀报?你是本王的上官吗?” “我……”汤玉和一时语塞,确实,他的品级比之张文远还低了一品,而且人家可是堂堂的亲王,怎么可能向他禀报,可是他还是沉声道:“这里是我的治地,平王有什么事情,必然要向我这个父母说一声吧?” 张文远淡淡地道:“时间紧急,本王没有来得及说,而且就算是说了,以屏江县衙的实力,怕也是指望不上了,所以本王还是要靠自己,不过这些人你可以带回去,好好的审问,一定要把幕后的指使者被问出来,说来本王这也是在帮你汤大人啊。” 张文远很是玩味的看着汤玉和,汤玉和心中暗恨,却也没有办法,说的也是啊,他屏江县衙的实力,自然是不可能和明岗的杀手相对抗,之前要不是有张文远相助,他的小命都是难保的。 再看看那些被擒住的杀手,汤玉和心中倒还有些窃喜,不错啊,就这样得到了这些杀手,他对于这个案子也算是有了几份交待,如果能够破得了案,那更是再好不过,这样一想,汤玉和心中就平衡了很多,也就不再怪张文远给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说来张文远这回真是太胡闹了,这里可是县城内啊,他就敢这样的纵火,只怕周围的居民都被吓着了,咦,只是为什么没有人来救火呢? 汤玉和并不知道,为了不被人打扰到,张文远早在部署的时候,就已经分出了人去把守路口,而对于屏江县衙的人可不必阻挡,但其他人等是绝对不能放进来的,而且也不能放出去。 汤玉和这时忽然又想起什么,他连忙去看看守杀手的那些特种兵,不禁心中奇怪,张文远的人不都快要死绝了吗?他哪里又来的这么手下? 张文远看出汤玉和的疑问,笑道:“这些都是本王从陈州驻军借来的高手,对了,城外还有一旗的人马正在等着,还请汤大人下令开城,让他们都进来吧。” “陈州驻军?”汤玉和脸色一沉,好嘛,这个平王还真是不嫌事小,居然连陈州军都给调来了,之前他也提意过调请陈州军,可是当时只是一时害怕,现在事情都过去了,他就不想再把事情给弄得太大了,只是现在这样子,他都有点难以收场。 第179章 陈州驻军 屏江城门一开,陈州驻军立刻就拥入城内,这一次陈州军的参将也是很给张文远面子,只看那一旗士兵的气势,就知道不是一般的草兵,一定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 其实这陈州驻军的参将与张文远正是旧识,那参将姓周名羽,曾经是威王张天啸的亲兵队长,因为战功被提拔为四品参将,在陈州驻扎,在京都时,张文远与张文苏关系最亲密,平王府与威王府也是常有来往,两边的人都很熟悉。 后来张文苏被派出去历练,张文远才跟威王府那边的来往少了一些,可就如此,情分还在,如果要说这些叔叔里面张文远与谁的关系最好,那就是张天啸了,张天啸豪气干云,最让张文远钦佩,比之张天殊那个阴险月复黑的人,可是让张文远喜欢多了。 正因为这样,一见到张文远的手书,周羽立刻就派兵来了,本来他想要亲自带队的,可是他毕竟可是堂堂的四品参将,想要离开驻地的话,那也很是麻烦的,必须是万不得已的大事情,才能够让他有出马的理由。 既然他不能来,那他自然也就派了实力最强的一旗人马,而且连他最心爱的陷阵军也调出了一半,足见他对张文远的重视。 “属下王五成见过平王。”带队的旗总走到张文远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张文远笑着点头道:“免礼吧,你们来的可真够快的啊。” 王五成说道:“接到平王殿下的书信,我家将军就立刻命属下出发,我家将军说了,如果让殿下受到半点伤害,属下就不要回去了。” “哈哈,这个周羽,还是这么的火爆脾气,只怕他也想来吧?”张文远跟周羽很是熟悉,完全可以猜出他说话的样子。 王五成笑了笑道:“嘿嘿,殿下说的一点没错,我家将军要不是因为职务不便,这会儿子早就来了,不过他说了,明天他一定会来拜见殿下。” 张文远摆了摆手道:“你让人回去送信的时候随便跟他说,让他不用这么紧张,本王没事的。” 王五成道:“是,属下会说的,只是我家将军还是要亲眼见到殿下才放心。” “嗯,那就让他来吧。”张文远摇头失笑,没办法,来就来吧,不过一个四品的参将驾临,一定又得让汤玉和紧张一番。 而现在这个样子也已经让汤玉和很紧张了,一旗的军人出现,这就意味着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他这个父母官的权限,而且看着王五成对张文远那恭敬的样子,尤其是听到连陈州参将也对张文远很是恭敬,顿时就让汤玉和心中一沉,这样一来,以后屏江的事情可就再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了,这支生力军的加入,只怕是比张文远自己带来的那些手下还要可怕,因为这些军人中,有不少人都是陈州本地人,对于这里是非常的了解。 张文远却是不管汤玉和,他现在心中已经大定了,有了陈州军的加入,就如汤玉和所想的那样,他现在就有了充足的底气,而明岗在屏江的人现在也已经被打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专心的对付背后之人,而这个时候才更需要自己的力量。 “如今歹人已经抓到,剩下的就是汤大人的事情了,还请汤大人好好的审问,一定要查出背后之人是谁。” 张文远终于看向了汤玉和,他的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微笑,可是这股微笑其实并不怎么好看,最少在汤玉和看来,这微笑之中分明就有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意思。 汤玉和就奇怪了,按说这个时候张文远应该是很激动才对吧,终于为自己的手下报仇雪恨了,他应该是有着颇多的感慨啊,可为什么他却是那么的怪异呢,好像这并不算得了什么,难道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手下人的性命?可又不像,之前他愤怒的样子,汤玉和可是见过的,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的。 难道就是因为没有抓到幕后之人?那他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汤玉和就在那里惴测着张文远的反应,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这对于张文远来说,仅仅只是一点利息而已,固然是觉得高兴,却也不会因此而激动,如果这样就激动了,等到他收拾了齐家和汤玉和的家里之后,他还不得高兴的心脏病发作啊。 这显然不可能的,他有那么没见识吗? 张文远看着汤玉和,见汤玉和只是在那里思索,却不回答他的话,这让他很生气,眉头不禁一锁,说道:“怎么了汤大人?莫非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汤玉和这才回过神来。 张文远冷哼一声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那下官就告退了。” 汤玉和急着回去,他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他要回去慢慢的想,这可不能在这里就思考的,这里很容易就分神的。 张文远并没有再理会汤玉和,甚至就连他带人离开也没有正眼去看,一个小小的汤玉和而已,他现在可不理会他了。 “陈三乐,带着陈州军的兄弟们回驿站吧。” 张文远觉得自己也该回去了,反正那些明岗的人已经被汤玉和给带走了,他也不用管了,至于那些人的口供,他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无外乎就是那么点的信息,说不定还不如玉灵儿调查回来的详细呢。 其实这事也很正常,毕竟那些人都只是一些小兵而已,说白了他们就是工具,怎么可能让他们知道太多呢。 而张文远要是没有玉灵儿这样神奇的存在,他也不可能知道这背后隐藏着的秘密。 “我发现那个老道士了。” 玉灵儿忽然开口,她就指着汤玉和消失的地方,张文远连忙去看,就见那里一片黑乎乎的。 “哪里呢?”张文远小声的问,他不禁对玉灵儿那双灵眼很是羡慕,大半夜的也能看到那么远的东西。 玉灵儿眉头微皱道:“他已经走了,好像是追着汤玉和去了,该不会是要劫囚吧?” 张文远眨了眨眼睛道:“不可能吧,就凭他能做到?” 玉灵儿撇了张文远一眼道:“你都能办到,凭什么人家就不能办到了?你是没有见到那老道士的本事,真气非常的强劲,功力很是深厚。” 张文远却是不服,撇嘴道:“再厉害不也被我们美丽的玉姐姐给收拾了吗?” 玉灵儿得意一笑道:“那当然了,也许他那点本事对你来说也是很厉害的。” 张文远翻了下白眼,开玩笑吧,他现在的实力有多强,那可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是老道士有着几十年的功力,但也没有他来的强大,他现在就跟段誉的北冥神功一样,就差让他来修炼六脉神剑了。 这时,杜生来见张文远一直在那里好像在自言自语似的,他远远的站着,也不敢去偷听张文远说什么,后来看了看天色,不禁出声提醒道:“殿下,咱们也走吧。” 张文远这时也反应过来,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地方,便点头道:“好的,咱们也回去吧。”说着就迈开步子。 玉灵儿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那老道士到底想要做什么。” 张文远道:“你的能量还够用吗?” 玉灵儿点头道:“放心,没事的,我现在全身都是力气。” “那就好,你去吧。”张文远与玉灵儿分道扬镳,他现在就要回到驿站等消息,随便就是休息一下。 事情已经处理,等下的事情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都会顺着第一块而倒下。 所以现在张文远已经不急了,他就是要等,等待合适的时机。 玉灵儿几个闪身就追上了汤玉和他们,然后全神戒备,果然就发现了老道士的踪影,他居然已经跑到前面去了。 “让道长久等了。” 汤玉和迎上紫玄,很是恭敬的给他行礼。 紫玄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贫道的事情也不急。” 汤玉和点了点头道:“那咱们就先回县衙吧,今天还有事情,实在是抽不出空啊,只怕只能等到有时间的时候再为道长效劳了。” 紫玄却是依旧微笑道:“无妨,公务要紧,多等片刻也无妨。” 汤玉和笑得更灿烂,真是太好说话了,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身居而狂妄,之前紫玄就为不想被张文过误会,所以就没有和汤玉和一起去,他则是在这里等消息。 可是汤玉和哪里知道,这之中半点误会也没有,现在他抓着的那些人,以及大牢里的那些人,全都是紫玄的手下,这时候在紫玄的心里也早已经开始问候一些人的祖宗十八代了。 简直真是太窝囊了,张文远是怎么知道那个小楼的?而且他还调来了陈州军,下次再想动手,他们是别想再这么容易了,更可怕的是,现在他们是什么人马也没有,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紫玄看着正在申吟的那些杀手们,此时杀手人也认出了他的身份,可是却没有揭穿他。 第180章 谁是内奸 紫玄非常的郁闷,从京都的时候,张文远就好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每次有什么行动,全都被他给抢占了先机,好不容易在这次得了便宜,却又是很快就被他给抢了回去。 看着手下那样的惨状,再想想小楼里那些惨死的手下,紫玄的心仿佛都在滴血,为什么每次遇到张文远,他就没有好事呢?这几次明岗的行动全都是由他带领的,每次都是败的那么惨烈,回去他还怎么交待呢? 不行,一定要查出原因,张文远凭什么就能知道这么多的秘密?难不成有内奸? 紫玄心中一惊,他还从来没有向那个方面想过,也许真的就是那样,一定是有一个人在偷偷的给张文远传递情报,不然的话,张文远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查,一定要查出那个内奸,先他的身边查起。 紫玄开始想着自己身边的人,可是想来想去,却忽然发现其实他身边没有几个人啊,他一向都是独来独往,就算是在齐家,也从不与人亲近,当初被派到齐佑昆的身边时,他也是一副外热内冷的态度,也正因为这样,齐惟盛才对他很是信任。 在明岗之中,他更是没有亲信,他只不过是以一个长老的身份存在,除了任务,他从不参与组织的任何内部事务,就像是在齐家做客卿一样,也是因为这样,明岗的主人才觉得他是一个无害的人,对他也很是相信。 以前他觉得这个样子很是好,既有了自己的利益,又不用怕被各种争斗给卷进去,可是到现在一想,他才觉得自己其实很悲哀,就算是想要怀疑人,那也是无从想起啊。 他不得不把范围扩大,那些与他哪怕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人,也被他列入了怀疑之内,只是想来想去,却没有一个是能够知道他的秘密的人,那个内奸会是谁呢? 紫玄随着汤玉和一路回去,心思也想了一路,就是想不到有谁会是内奸,因为他一向很是谨慎,不可能会被人知道秘密,尤其是来到了屏江,认识他的人就是更少了,除了宋跃,就再也没有外人知道这些事情了。 难道是宋跃? 紫玄心中一惊,他一直都是很信任宋跃的,如果现在宋跃反过来算计他,那么他一定会死的很惨。 不对,一定不是宋跃。 紫玄很快就否定了心中的想法,整个计划都是宋跃所策划的,他杀了张文远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是张文远的人,就算是他想要去投靠,只怕张文远也会杀了他,除非他有什么阴谋。 紫玄想了想,觉得这对宋跃来说并没有好处,他的目标是方霖,不是他紫玄。 那么还会有谁呢? 紫玄实在是想不到了,他甚至还去怀疑汤玉和,可是汤玉和根本就不知道他与明岗的关系,更何况以他的本事,哪里可能查到那些,如果真的是被他查到的,他就不会让张文远出手了。 可恶啊,到底谁是内奸? 紫玄心中懊恼,可惜无论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真正厉害的人是看不到的,而且这一切并不是什么内奸所为,全都是因为张文远有个强大的外挂金手指,而那个金手指此刻就跟着紫玄身边。 玉灵儿看着紫玄一脸思索的样子,不禁得意的冷笑两声,她可以想像得到,紫玄一定是在奇怪小楼是怎么暴露的。 嘿嘿,别说是一间小楼了,就算是天上地上,也休想难倒她玉灵儿。 来到屏江县衙,汤玉和直接就让把明岗的杀手全都扔进了大牢里,就跟之前的那些杀手给关在一起,一夜之间就捉到了十个明岗的杀手,虽说都是张文远给抓到的,但是人却关在他屏江的大牢里,而且还是由他来审理,这个功劳就必须是有他一份的。 想想之前还是一愁莫展,现在却是这样的顺利,汤玉和简直就想要大笑几声以发泄心中的激动。 不过这个时候他却不禁也更加的佩服张文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都还能够破案,之前还以为他只是功夫好呢,却不想智慧也是这么了得,看来想要对付他,却是并不容易啊。 算了,还是想办法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等过了这关,想来张文远也就离开了,其实让他离开才是最好的,真要是跟他斗,最后也不会有好结果的,毕竟人家可是堂堂的皇孙,有着天然的优势,怎么可能是他能够对付得了的,现在他算是想通了,只要自己平安,其实才是最好的。 一想到自己的平安,汤玉和就更加的想要破案了,只有破案才能够把他给救出来,而想要破案,自然就着落在那些杀手身上了,汤玉和一脸谄媚的看向了紫玄。 此时紫玄还在思考着,一见汤玉和看向了他,不禁眉头一皱,问道:“汤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汤玉和嘿嘿笑道:“下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长能否答应。” 紫玄不耐烦地道:“说。” 汤玉和也不以为意,就笑道:“道长也看见了,现在明岗的杀手已经落网,下一步就是从他们的口中得到情报了,先前看道长的针法很是玄妙,可否再施几次,用在这些杀手身上呢?” 紫玄忽然叫了起来:“你让本尊用针法替你审讯这些杀手?” 汤玉和还是笑道:“正是,此事干系重大,还请道长再帮下官一次。” 紫玄立刻就摇手道:“不行,绝对不行,你当本尊是什么人了?针法是用来救人的,不是你用来做那种恶事的,先前帮你一次已经让本尊破了例,不可能再跟为你破例第二次。” 紫玄这时心情激动,一点也不再谦虚,一口一个本尊的说着,直把汤玉和给说得愣住了。 道长怎么那么大的反应啊?先前可没见他说这么多啊? 相较于汤玉和的吃惊,玉灵儿则是笑得直不起腰来了,她头一次觉得汤玉和原来也很可爱啊,居然想让紫玄帮他刑讯那些杀手,这真是欺人太甚啊,难怪紫玄会发怒,不过就算是他发怒也没有办法,因为汤玉和不知道他与明岗的人有关系,汤玉和一直都以为明岗是与方霖相勾结的,紫玄之前的本事那么大,现在就在身边,他又怎么会不来请呢? 紫玄心里真是恨不得揍汤玉和一顿,这个混蛋,他也真敢想啊,这个亏还真是要吃定了,总不能告诉他,明岗的人都是我的吧? 汤玉和看着紫玄那生气的样子,只得无奈地道:“既然道长不愿意,那下官也不强求了,下官自己去解决吧。” 汤玉和的语气里有些生气,这个道长明明是派来助他破案的,结果却一点也不配合他,真是让人很是生气,可惜他的级别没有人家高,有什么不满也只能是忍了。 紫玄自然也是听到了汤玉和的不满,可是他现在没有心情去理会他,如果真的把他惹急了,他保证敢一掌劈死这个混蛋,真是笑话,让他去审自己的手下,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想得美啊,你还是自己去想办法吧。 紫玄冷冷地盯了汤玉和一眼,忽然他眼睛一亮,立刻就想到了,汤玉和为求口供一定会往死里去整这些杀手,而从这些怕死的从小楼里跳出来看,这些人只怕是守不住秘密的,不能让汤玉和去审,万一就那样露馅了,事情可就要更麻烦了。 既然汤玉和提议让他去帮这个忙,最少他可以帮那些手下减轻些负担,而且有他在那里,想来那些人也不敢随便乱说,不然的话,他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汤大人请留步。” 紫玄叫住了汤玉和,想通了之后,紫玄的心情很是好,所以他才会对汤玉和这么和蔼,一定要到汤玉和的身边去。 汤玉和皱了皱眉头问:“道长还有其他什么吩咐吗?” 紫玄不理会那语气中的冰冷,这回该换他来讨好了。 “也不算是什么吩咐,就是贫道忽然想到了,这样大的事情如果好好的审理一下,最后不知道还要有多少的人性命不保啊。” 汤玉和心中一喜,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真的有了紫玄的加入,他一定就会剩去不少力气。 “道长虚怀若谷,这般一心为了天下百姓,上天一定会给你一个机会” 既然现在紫玄已经同意了,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去斤斤计较,紫玄也是笑着罢了罢手道:“这都是太师交待过的事情,如果办不好,那就要麻烦了,贫道也索性就再帮大人一次吧。” “太好了,能得到道长的帮助,真是三生有幸啊。” 汤玉和心中暗笑,很好,就这样把紫玄给弄来了,真是太好了,有了紫玄的帮助,他再审理起来可就要省事多了,之前紫玄只有两根银针,就把关尚给收拾的服服帖帖,这些杀手肯定是比关尚更有毅力的,可是只要技能书朱寿给送走了,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汤玉和心中开始盘算着,这到底是划算不划算。 第185章 灵儿吃醋 “霍家?霍明芝?” 张文远一愣,他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屏江县城居然还能听到与明芝有关的消息。 玉灵儿点点头道:“应该就是霍明芝吧,不然的话定远还能有几个出事的霍家。” 张文远沉思道:“看来羞月楼背后的水也不浅啊。” 玉灵儿不禁冷哼一声道:“你现在才知道啊?之前我就跟你说过,羞月楼的浑水不好趟。” 张文远笑了笑道:“想要借助人家的力量,不付出点代价又怎么行呢?不过我就觉得有意思,转来转去,好像我跟齐家总是会有冲突。” 玉灵儿一愣,顿时好笑道:“你确定上辈子没有欠他们家钱?” 张文远摇摇头道:“这可是欠钱那么简单,说不定我把他们家的祖坟都给刨了。” “哇,那你可真是缺德到家了啊。” “是吧?所以也就难怪人家齐家跟我过不去了吧。” 两人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说来这事也确实是太有意思了,好似张文远跟齐家要是不倒下一个,那这事情就不会完。 玉灵儿想了想道:“其实这也不能说是人家跟你过不去啊,好多事情都是你主动去招惹的人家啊。” 张文远不干道:“谁说的?怎么就是我招惹他们家了?当初齐佑昆跟范紫芸的事情是我主动的吗?” 玉灵儿道:“除了那事,你说后来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你先做的?你要是不管汤玉龙的案子,会有后来的事情吗?” 张文远撇了撇嘴道:“就算是我不去管汤玉龙的案子,最后齐佑昆也不会放过我,他回来为的就是找我报仇,你以为齐家人会咽得下这口气?” 玉灵儿冷哼一声道:“那就不一样了,最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复杂。” 张文远皱了皱眉头道:“怎么听你这意思好像是在责怪我?你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没有。”玉灵儿撇撇嘴道:“我能受什么刺激?只是觉得这个事情好像没完了似的,难道真的要跟齐家拼个你死我活吗?” 张文远冷冷地道:“你觉得现在还有缓和的余地吗?十二条人命,齐家不付出他应有的代价,我张文远就跟他们一个姓。” 玉灵儿叹了口气,真的,她忽然又有些怕了,她也很愤怒那些手下被杀,她也想为那些手下报仇,所以她才会一直那么拼命的去寻找紫玄他们,可是当听到紫玄与霍家也有关系,那就表示齐家与霍家也有关系。 这就代表着这个案子完了之后,还有另一个案子在等着,更可气的是还是与齐家在争斗,经过了这次手下人被杀一事,玉灵儿就觉得有些恐惧,这次是对着手下人来的,下次万一是冲着张文远来呢?虽然他有灵气护体,但灵气不是万能的,他不可能长生不死,也不可能刀枪不入。 只要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有危险的,玉灵儿不想让张文远有危险,这不是为了她自己考虑,虽说她与张文远一体两命,她也很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她更关心张文远,她不想让张文远有问题,她想要让他好好的活着。 可是这样没有休止的争斗,尤其是朝堂争斗更加的可怕,这其中所涉及的事情,那都是步步惊心,随时都有可能会付出生命,更何况对手还是那个齐惟盛,一个在大郑朝混迹了三十多年的老人精,张文远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就算是加上她玉灵儿,那也不可能和他相斗的。 一次可以胜出,两次三次呢?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样的斗下去,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把自己给玩进去,而且最让她不舒服的是,霍家的事情是与明芝和文颖有关的,为了她们两个如果把张文远的小命给搭进去,玉灵儿只怕自己会气得魂飞魄散。 太不值了,那两个狐狸精,当初看她们就觉得不好,现在果然就要出事情了。 玉灵儿想起明芝与文颖,不禁又是冷哼一声。 张文远看着一脸不快的玉灵儿,问道:“你又在想什么呢?” 玉灵儿白了张文远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说我能在想什么?还不是在想着怎么给你收尸呢。” 张文远笑道:“还收什么尸啊,直接扔去喂狗吧。” 玉灵儿恨恨地道:“没错,就是直接扔去喂狗,让你再这么儿狼心狗肺。” 张文远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说道:“怎么了这是?火气这么大啊,真生气了?” 玉灵儿点头道:“没错,我生气了,我非常的生气。” 张文远不解地道:“为什么啊?就为了齐家的事而生气?那就太不值了吧,咱们跟齐家斗了又不是一天两天,有什么可生气的?你不会害怕吧?真是的,你放心好了,就给他们一百个本事,也不可能把本王怎么着的。” 一听这话,玉灵儿顿时就爆发了,吼道:“不能把你怎么着?你有什么可狂妄的?人家可是当朝太师啊,齐家经营了这些年,在大郑王朝盘根错结,连你那皇帝爷爷都得忌惮三分,你有什么可傲的?为了那两个狐狸精,你就连自己的小命都不要了吗?你就不为我考虑考虑吗?” 说着,玉灵儿越说越委屈,脸上不禁流下了泪水。 “额。”张文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玉灵儿这样小女人的样子,一直以为她都是很坚强,哪怕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也都不退缩,只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狐狸精?你是明芝与文颖?” 玉灵儿冷哼道:“除了她们还会有谁?” 张文远苦笑道:“怎么好端端的又说起她们了?就因为那个老道?” 玉灵儿道:“你不是要替她们做一件事情吗?到时候还是要跟齐惟盛斗,为了那两个狐狸精,这样斗下去值得吗?” 张文远连忙笑道:“你想多了,还不一定就会为了她们而与齐惟盛斗呢,单单只是咱们自家的恩怨就足够把他致于死地了,霍家的事情就只是一个捎带了,再说了,收了人家的势力,那他们也就跟死去的那些人一样了,都是咱们平王府的人,保护自己家的人,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玉灵儿还是不爽,冷冷地道:“收了他们又能怎么样?这次办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漂亮的,出了京城就是全都是废物。” 张文远还是笑道:“是,他们这次办事不利,不过之前的事情却是做的不错,而且也不能就这样的说了,宽容点吧。” “宽容?你的意思是说我小气了?”玉灵儿顿时就炸了,好呀,口口声声为他们开月兑,这是在回护那两个狐狸精吗? “没有啊,我就是这么一说的。” 张文远一时还就给愣住了,这都是怎么说的呢?玉灵儿今天很不正常啊,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简直就是吃了枪药一样。 “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张文远立刻就想到一种可能。 玉灵儿先是一愣,顿时就吼道:“我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就凭她们也配让我吃醋?” 玉灵儿一连三个问题,那样子就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张文远连忙说道:“是是是,你不是吃醋,你这是在关心我,她们确实不配让你吃醋。” “哼,这还差不多。”玉灵儿脸色稍缓,不过被张文远这么一说,她也不好再发火,而她的心里也是一惊,她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在吃醋嘛,以前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怎么这一次就这么的激烈?尤其是一想到明芝很快就会成为张文远的侧妃,这让她更是心中不痛快。 她现在忽然发现自己很不喜欢张文远的身边有别的女人了,以前看着他进青楼也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可自从身体开始显现出来之后,她的心性就开始出现转变,起初她都没有发现,要不是今天这一发火,她还是不知道,原来以前她都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一个人,而现在有了希望成为人,她自然就会想要的更多,而张文远更是最先被她给定为私有。 可是这个私有她现在还没有办法给完全占有,想到这里,玉灵儿就气得咬牙切齿,居然让那个女人给占了便宜,如果不是她现在还没有身体,哪会让那个女人给得到了这么大的便宜,张文远是她的,她要做张文远唯一的妻子。 突然,玉灵儿一愣,她这才想到一个问题,张文远现在的身体不一样了,他可是皇孙,他的婚姻还不能由他作主,谁做正妃还是要让皇宫里的那对夫妻来说了算。 可恶,这事她也没有办法,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就得依着这个世界的规矩来,不然的话那就是给张文远找麻烦。 皇孙有什么好的?一点不受待见,还要处处受的限制,还不如不当呢。 玉灵儿心中恨恨的想着,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这个皇孙的身份,现在她与张文远也不会过得这么舒服,身份与地位,这一直都是张文远所追求的,这一世他拥有了,她也很替他高兴的。 第186章 明芝心伤 京都,羞月楼。 入夜之后便是羞月楼最热闹的时候,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明芝的脸色却是一点也不好,站在她面前的阿贵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贵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小姐生那么大的气,不过想来也是,屏江那边的家伙办事也太没不靠谱了,居然让平王直接就写信来斥骂小姐她们。 这时就听明芝沉声道:“阿贵,你亲自带人去屏江,现在平王正处于困境之中,正是显示咱们修月楼价值的时候。” “是。”阿贵没有二话,立刻就恭身领命,他就猜到是让他去了,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能够去帮平王,谁让他跟平王合作了几次,而且他自问自己做事也绝对不是那些小家伙们能够比的。 “还有,你去的时候给平王带些棉衣,现在天气正冷,平王这次出门只怕也没想到会在那个小地方待那么久的时间,衣物什么的也一定没有带齐全。” 明芝思索着,她虽然还没有进平王府的门,也并不算是张文远的女人,但是她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是张文远的女人,若大的平王府没有一个女主人主持,这事也自然是要由她来考虑了。 阿贵再次领命,也不禁心想,自家大小姐可真是实在啊,这么早就把自己的身份给定位了,其实在阿贵的心里,他并不是很赞成明芝牺牲自己,可是他一个下人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他也知道,和张文远结盟对霍家也是有好处的,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却一直都是他们在帮助张文远,想想也觉得委屈,自家大小姐都跟了他了,结果把家底还陪嫁给他,而他却什么也不用付出,哼哼,等到他该出血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让他付出一次。 阿贵的心里越想是越不服,他就想着,这次去了屏江,一定要让张文远感激他们霍家,一定要让他知道,霍家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不只是一群打手而已,在这样的危难之时,霍家还是可以救他于水火之中的。 明芝不知道阿贵心中所想,她还是在思考着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当接到张文远的传信之后,她是又惊又怒,她没想到自己的手下居然这么的无能,连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为了这个,她还跟文颖吵了一架,虽然没有说得太重,但她就是在指责文颖这是怎么教的手下?居然办事不利,如果不是这些人失手,说不定平王早就回来了。 文颖当时是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她没想到明芝会这样的说她,毕竟屏江不是京都,羞月楼这些年的势力一直是京都周边,这次为了张文远,可是派了一支精锐出去的,但是在那种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也不能做到像在京都这般得心应手。 最主要的是,文颖有些伤心,明芝居然会为了张文远而责怪她,她们姐妹那么多年,可是从来没有红过脸的,都是因为那个可恶的小流氓,只会用花言巧语来哄人。 因为这样,文颖赌气回房,不再理会这件事情,最后还丢下一句话道:羞月楼以后就归明芝管了,她什么也不理会了,省得最后还要受埋怨。 明芝想了想,觉得也没有什么再去想的了,就说道:“你去吧,一定要好好的协助平王,再也不许出乱子了。” “是。”阿贵还是只点头应命,他一个下人,心中再怎么想,也只能是服从命令,这样的事情还能说什么呢?连老板娘都被责怪了,他一下人要是说多了,最后只怕更加没有好果子吃。 阿贵转身离开,去准备出发的事情,虽然他心里有些小怨怼,但还是要把这件事情给做好,他要给羞月楼把面子给挣回来,要让张文远知道羞月楼真正的实力。 看着阿贵,明芝就把头转向了紧闭的房门,不禁叹了口气,说实话她也知道今天不该那样的说文颖,这些年来整个霍家都是由文颖来操持,从当年那一贫如洗的时候,到现在经营着全京城最大的青楼楚馆,这其中的辛酸她都是看在眼里的,每当看着文颖在外面抛头露面,被男人调笑打趣,甚至还会侮辱,这都让她很是气愤,但却又无可奈何,霍家还要生存,他们还要复仇,没有这座羞月楼,他们什么也做不了,所以这一切只能忍着。 而且最重要的是,连她霍明芝的命,也是文颖给救过来的,无论如何她都不该那样的说文颖,可是看到张文远说他很是生气,更是因为那些手下而误了张文远的大事,顿时就让明芝很是紧张,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的在乎张文远,反正听到张文远生气了,她就觉得自己心中一颤。 这就好像是她把张文远当成了依靠,可是为什么呢?她明知道和张文远结盟其实就是在利用他,而利用的话两人就是各取所需,但是现在这个样子,让她就觉得自己不再是利用他,自己好像已经离不开他的一样。 真是好笑,明芝摇头失笑,她算是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无能了,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很是聪明,也很是冷静,却不知道原来自己都是在伪装,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 明芝的笑容不禁有些苦涩,这些年她真的太累了,当看着全家人的死在屠刀之下时,她的心里就再也忘不掉那一幕,全都是血与人头,她已经分不清那是谁的头颅,只知道那一双双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恐惧,唯独有一双眼睛是写满了不屈,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他依然还保持着他特有的气节,那是她的爷爷,霍家族长霍凡然,一个饱读诗书,在士林享有极高声誉的一代文豪,却最终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这一切都是拜那个人所赐,如果不是他栽赃嫁祸,又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惨剧,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杀了那个人,哪怕是让她受尽苦难,她也心甘情愿。 一想起家族的血仇,明芝的心中又充满了斗志,她还不能就这样的软弱下去,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那些条人命就像是悬在她心头上的一座大山,如果不把它们给搬开,她这一生都不会心安。 慢慢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起身向屋里走去,既然自己做错了,那就要去勇于的承担,文颖也是很苦的,自己这个最亲近的人,又怎么能够向她的心上再划一刀呢? 轻轻的敲响房门。 “有事吗?我睡下了。” 文颖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声音有些低哑,也有些消沉,与往日那轻快的声音无法相比。 明芝听的心中一痛,她低声道:“姐姐,我有话要对你说,开开门好吗?” 里面没有再传出声音,明芝也没有再说话,她知道文颖在犹豫,这门也许会开,也许不会开,无论开不开,她都不会怪文颖,这都是她自己种下的因果,她有什么理由去怪文颖。 终于,就听得里面传出轻轻的脚步声,明芝心中一喜,姐姐还是原谅了她。 屋门打开,文颖转身就回去,明芝跟在后面,从侧面看到文颖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一双秀目已经被哭得红肿。 “姐姐,对不起。” 明芝一开口,眼泪也流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 听到这话,文颖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她仰起头,尽量不让眼泪流得太快。 明芝从后面一把抱住文颖的身体,把脸埋在她的背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187章 一笑而过 明芝失声的痛哭,文颖无声的流泪,一时间姐妹都无法说话,甚至连面都看不到,只是通过眼泪来述说着彼此心中的伤痛。 哭泣中,明芝死死地抱着文颖,好似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了她,文颖一动不动,只是那样任由她抱着,从来都是这样,每一次她伤心的时候,都是这样抱着文颖。 文颖早就习惯了,在刚才生气的时候,她就知道明芝会这样做,记得很小的时候,因为强迫明芝学习,明芝就大声的吼斥着她,但即使那样,她还是把书本摆在明芝的面前,只说了一句话:老爷是当朝名士,霍家的岂可不读书,就算是女子,也要精通诗文,如果你不想做霍家的传人,那也可以不读。 明芝当时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拿起了书本,只是却与她赌了好几天的气,最后想通了,也是这样的抱着她哭了半天,然后向她道歉,后来她们也曾赌气吵架,不过长大了之后,却很少再吵架了,因为彼此都已经能够理解对方,就不会再去伤害对方,可是这一次,却又吵了架,而且还是因为一个男人。 这让文颖很是不解,也很是伤心,她们可以为了家族的事情而出现分歧,也可以因为一些对外的事情而有争执,但是为了一个外人而吵架,这让文颖真的无法适应,她就觉得自己在明芝心里的地位还剩下多少呢? 那一刻她对于明芝已经失望了,直到明芝再来敲她的门,这让她的心中顿时一喜,只是她还要赌赌气,所以打算不给她开门,但想来想去,还是给她打开了门,她不是明芝,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赌气这样的事情,只会把事情给弄得更严重,还不如就这样子呢,这样的事情她是不会允许发生的。 而且从小到大她都已经习惯了先让步,如果她不原谅明芝,那么明芝只怕会一直都走不出那个困境。 仔细想来,她其实也不怪明芝,她心里知道明芝一直都是很苦的,虽然她一直都在保护着明芝,但到底还只是个女人,无论再强,也比不过男人,当张文远的出现,让明芝看到了一丝安全感,那是一种异性之间的吸引,就好像楼里的那些姑娘与恩客一样,只要是看上了,那就怎么着都愿意,张文远与明芝也是这样。 因为这些年她一直在对明芝述说着张文远如何的特别,这样的赞赏自然就是帮张文远吸引明芝,慢慢的张文远在明芝心里的影子也就越来越重,当真正见到张文远,那以前的种子一下子就成长起来,直接把张文远种在了明芝的心里。 只需要那一下子,明芝就足够看上了张文远,依赖上了他,这是文颖所不能比的,她心里的非常,可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呢?难道只需要那么几天,就可以把她这个姐姐给丢到一边吗? 就因为手下人误了他的事情,就要怪罪到她的头上吗? 文颖还是心中委屈,她真的就是委屈极了,她一个人容易吗?要受到那么的屈辱,就连张文远那小流氓也经常来欺负她,她还要笑脸相迎,最可气的是,他收了明芝还不够,居然还把目光投向了她,当她是什么人?陪嫁丫环? 虽说她会一直守护着明芝,但也不代表就是他张文远的人啊? 当然,以他们这些年的交情,而张文远那人除了阴险流氓一点,也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尤其在贵族的公子哥里,他也是少有的有志气有胆识的人。 如果没有明芝的出现,文颖说不定真的会答应了张文远,真的,就在那一瞬间,她真的就想要点头,可是因为有明芝在,她不能答应,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她相信明芝也不会答应的。 果然,一旦涉及到了张文远的事情,明芝立刻就会变得失常,这真是让她又好气又好笑,真是的,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至于吗? 文颖越想越想笑,她已经想通了,她怎么可能真的生明芝的气,如果真的去生,早在小时候她就被气死了。 “好了,再哭下去姐姐的衣服都要被你给用眼泪洗一遍了。” 文颖出声去劝明芝,如果她再不劝,说不定明芝会哭到什么时候。 明芝一听之话,不禁失笑一声,但是想到自己脸上还有泪水,立刻就又板着脸,抬头一看,文颖还没有转过头来,她连忙把眼泪给擦干,说道:“姐姐,你不生气吗?” 文颖走到床边坐下,撇了明芝一眼后说道:“我生什么气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差点就害死了你那个如意郎君,这样的事情本来就该我来受罚啊。” 明芝一听这话,心中一松,文颖越是这样说,就越说明她已经不生气了,她这只是想要出口气而已。 明芝立刻就微笑着走到文颖的身前,蹲道:“这怎么会是姐姐的错呢?姐姐最厉害了,这要怪就怪那些人太倒霉了,怎么不等咱们的人到了再再死呢。” 文颖白了明芝一眼,说道:“行了,少在这里耍贫了,这事本来就是咱们的人办事不力,平王生气也是应当的,你生气自然是更应该,是我高估了咱们的实力,想不到出了京都还是不行。” 明芝坐在文颖的身旁,说道:“是啊,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办起事情来就是不顺手,也不知道现在平王怎么样了,居然被一个小县令给欺负了,那个狗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文颖说道:“齐家的狗,自然就是要听主人的,平王这一次去人家的老巢里抓人,能够把人给抓回来就不错了,而那个杀人案想来也伤不着他吧。” 明芝叹了口气道:“如果是别人的地盘,就算是真的杀人了,想来以平王的亲王身份,也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可这是齐家的地盘,这一次齐家的老东西还不得抓住机会狠狠的出一次手啊。” 文颖眉头微皱道:“话是这说,不过平王也不是好东西,他肚子里的坏水也是一堆一堆的。” 明芝有些不高兴的嘟着嘴道:“平王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我觉得平王就不错。” 文颖不禁摇了摇头道:“好吧好吧,这还没进门呢就说不得了,以后还不知道得成什么样子呢。” 明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姐姐不要再笑话人家了,人家只是在说一个事实嘛。” “嗯,事实事实,对了,你让阿贵出去了?” 文颖抚模着明芝的头发,刚才明芝对阿贵说的话,她也是听到了,毕竟这里屋外屋的,什么也藏不住,她现在只不过是开口引一下。 明芝点点头道:“事情出现了那么大的问题,不让他去也没有办法的。” 文颖道:“嗯,现在也只有阿贵去才是最合适的了,你有没有让他带着黑星队?” 明芝摇摇头道:“平王身边有那么多的高手,又是大内又是刑部的,用不着咱们的黑星队,我听说连龙家也派人去了,这些人在平王的身边,一定不会出会什么事的。” 文颖笑道:“还不错,还没有失去理智,我还以为只要是涉及平王的事情,你就会非常的紧张呢。” 明芝顿时就举起小拳头打了文颖一下,说道:“姐姐不许笑话人家了,我说的是实话啊。” 两姐妹立刻就打闹了起来,只是她们却不知道,她们以为张文远的身边非常安全,结果却是最安全的人全都死去了。 第188章 奇耻大辱 天刚蒙蒙亮,汤玉和从屏江大牢里出来,他从来都没有这样通宵的审讯过犯人,但是这次他却是在一夜之内,审了十名犯人,虽然有些累,却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大人,您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张德悟看着汤玉和的那满眼血丝,不禁出声提醒着。 汤玉和摇头笑道:“没事,本官的身子一向都是不错的,这点小事情还是能够顶得住的。” 张德悟当然看出汤玉和是在逞强,却也没有点破,而是笑道:“大人的身子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还要注意保养啊。” 汤玉和道:“说到这保养,德悟你可要多多注意啊,毕竟你的年纪不饶人啊。” “哈哈,大人说的是啊,老了,真的是老了,这身子骨是不如年轻人了,如果昨夜让我去审那些犯人,就算是陪着大人你,我也是顶不住的,更别说像大人这样大有收获了。” 张德悟人老成精,随时随地都不忘拍汤玉和的马屁,一时间汤玉和哈哈大笑,那神情是非常的得意,其实他现在的得意不只是被张德悟给拍了几记马屁,他最得意的是他现在已经没事了。 虽不能说是绝对安全了,但是有了这些口供,到时只要向刑部一交,就算是冲突责任,他也大可以功过相抵,嘿嘿,说来这也是多亏了张德悟,如果不是他推荐了岳利来,也不会破的这么快。 不过汤玉和忽然想到,张文远是从哪里得到消息?他怎么就能够把明岗的杀手给堵在小楼里呢? 原以为张文远已经是没有牙的老虎了,却不曾想,一下子他又翻身了,有陈州驻军帮着他,想要再对他下手,那也是不容易了。 这刑部的公文应该是快要下来了吧,只要刑部的公文一下,那就是张文远麻烦的时候了,嘿嘿,说来也有意思,张文远与文霖都是大有身份的人,跟他们比,汤玉和这个小县官就不算是管了,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大人物,在他屏江县却是倒了大霉,两个人都要有着牢狱之灾,嘿嘿,这就是他汤玉和的地盘,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想要在他的地盘上张狂,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德悟,走,陪本官去用早餐。” 汤玉和心情一好,整个人都觉得很是轻松,刚才的疲惫感现在也好像感觉不到了。 张德悟一点头,笑道:“谢大人赏。” 两人大步就走向街上,这时的汤玉和心情就是一直的好,拿下两个大人物,虽然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如何,但却能成功的把自己给择出来了,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庆祝呢。 其实在从大牢里出来之前,汤玉和去看过方霖了,他与程睿初两人半躺半坐的睡在牢房里,那个样子真叫一个惨啊,想想都是养尊处忧之人,何曾受过这样的罪啊。 当汤玉和靠近的时候,本就没有睡实的方霖,一听到脚步声,立刻就睁开眼睛,一看是汤玉和,那眼睛一下子就像是要喷出火一样的。 汤玉和乐得嘿嘿直笑,问道:“方阁老昨夜休息的可好?” 方霖冷冷地道:“狗东西,你不要猖狂,用不了多久你就再也笑不出来的。” 汤玉和还是在笑,说道:“方阁老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这可不行的,很容易伤身的,一会儿我让他们给阁老弄点清淡的饭菜,给你降降火啊。” “无耻,狗官,待老夫出去之时,一定要让你好看。” 看着汤玉和笑脸,方霖真是气得直咬牙,他真的就想要冲破牢门,把汤玉和那可恶的笑脸给撕破,真是太可气了,他方霖出身书香门弟,也曾位列朝堂,何曾有过如此的羞辱,就算是与齐惟盛相斗,也没有如此的惨败过。 结果到了最后,却一个小小的芝麻官给如此欺辱,他是如何不怒啊。 应该说他已经不只是怒了,还有屈,太委屈了,他的眼睛不禁有些红,差点就想大哭一声,这怎么会是这样呢?好端端的他怎么就跟杀手扯上关系了呢? 方霖越想越觉得汤玉和一定是知道了皇册的事情,这是在阻止他去上告,哼哼,可惜汤玉和不知道,他的奏疏早就送到京都了,只要皇上看到了他的奏疏,就一定立刻就把他给救出去的。 方霖想到这里,看着汤玉和的眼神就没有之前那么怒了,反而是有着森森的冷意,让汤玉和不禁一愣,这是怎么了?这眼神怎么好像有点怜悯的味道?笑话啊,他现在是胜利者,用得着他来怜悯吗? 汤玉和顿时就大怒,他本来是想来看方霖受辱的样子,要看他气愤的样子,可是现在他好像是不生气了,怎么会这样?他是认命了?还是想通了? 汤玉和不解,可是这样的方霖让他很是不爽,他不想要见到这样子的方霖,可是方霖就还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而且还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怎么会是这样子呢? 汤玉和不明白这才一下子的时间,方霖这是抽的什么风呢? 而方霖的心中此时只有冷笑,哼哼,就是这样,这并不可怕,大丈夫能屈能伸,没有什么好可怕的,只要他方霖还在一天,那么这个小小的七品县官就休息再有好日子过,哼哼,汤家,汤家很厉害吗?那他就把这个案子给做到底了,他要毁掉汤家,看他汤玉和还如何的笑出来。 此时方霖是第一次感谢那个把皇册给送到他手中的人,如果没有皇册,他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去对付汤玉和呢,虽然这个麻烦很有可能就是皇册给带来的,但是那也比不过他现在的怒,没关系,既然弄到手了,那就继续这样做的吧。 正好让他狠狠的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方霖越想越是得意,这就是这样子的,哈哈,没错,太好了,汤玉和,你就笑吧,笑得越得意越好,没有什么再比他更好的事情了。 你越是得意,最后就会跌得越惨。 汤玉和又看了一会方霖的这个表情,他真是越看越生气,可恶的方霖,你怎么就不生气了呢?你怒啊,你好火啊,真是的,以前你不是神气的吗?上门求见你都闭门不见,你狂什么狂啊?你现在不过是一个顶着阁老名头的闲人而已,真的还以为你是以前的大学士吗? 汤玉和恨恨地想着,可还是见不到方霖发怒的样子,最后无奈,他就决定离开,不过离开之前他还特意叮嘱牢头,一会儿给方霖送饭的时候,只给他一个小小的窝头,只够让他吃一口的,就是要饿着他,看他还有力气在那里摆谱吗。 牢头点头应命,果然就在分饭的时候给方霖和程睿初一人送了一个小窝头,比之鸽子蛋也大不了多少,而且给的时候,还是直接从栅栏里扔了进去,窝头在地上滚了几滚,沾满了泥土。 “你……”方霖大怒,这哪里是在给人送饭,分明就是在给狗喂食,可恶的汤玉和,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他这样的对待自己,真亏他还是个读书人。 方霖很想发怒,却又无法对着牢头发火,没有办法,毕竟这些小兵只是奉命行事,你和他们说破大天也没有用的。 方霖最后还是选择了忍耐,他一定要忍,只要能够走出这个牢门,那就离汤玉和的死期不远了,有了这个信念,方霖就把地上的小窝头给捡起来,也不管上面的泥土,直接就送到了嘴里,在程睿初惊讶的眼神中咀嚼着,那泥沙的刺激,让他心中一直在暗暗的发誓,绝对不能忘了今日之辱。 第193章 好戏开锣 “冤枉?好你个程睿初,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汤玉和怒喝一声,抓起面前的令牌就扔到地上,说道:“给我重打程睿初二十大板。” “是。”捕快们应声出列,把程睿初就给按在了地上。 程睿初大惊,说道:“大人啊,大人,草民真是冤枉的。” 这回程睿初是真的怕了,这可是杖刑啊,别说他是一把年纪,就算他是年轻人,这一通打下去,也得是小半命没有了。 可是汤玉和就要是从他身上再挖下一个口子来,让方霖无话可说,坐实了方霖的罪名,于是这回汤玉和就彻底的下了狠心,以前没有打过程睿初,不代表现在不会打。 “打。”汤玉和一声令下,立刻就听到了板杖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程睿初惨叫的声音。 “大人饶命啊。”程睿初一边大声的惨叫着,一边还不忘给自己求情。 可惜汤玉和就是不理,张德悟这回也只是看着,反正这个程睿初又没有功名在身,只不过是一个富绅而已,打就打了吧,自古民不与官斗,一个小的富绅,也只能怨自己运气不好了。 “哎呦,大人啊,饶命啊。”程睿初的声音开始弱了下来,七板打下去,他只觉得自己的**就已经不是他的了,可是偏偏还那么的痛。 汤玉和还是不理,他就是给程睿初一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知道,不乖乖配合他的下场就是这样。 二十板的时间其实很短,不一会儿就打完了,但对于程睿初来说,这可是经历了很难熬的一段时间,他只觉得自己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上的棉衣都已经被汗给湿透了。 “程睿初,现在你招了吗?” 汤玉和冷冷地看着他,那种表情是从上向下看着,一种藐视、睥睨的看着他。 程睿初大口的喘着气,摇头道:“草民实在是不知道招什么啊,大人,草民真的是冤枉的啊。” 汤玉和目光一寒,说道:“上夹刑。” “啊?大人啊,不能再上刑了,草民的小命就快要没有了。” 程睿初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吓昏了,怎么就摊上这种事情了呢?他的小命啊,谁能来救救他呢?他算是看出来了,汤玉和这就是要屈打成招啊,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程睿初心中盘算着,如果是别的事情,那屈招也就招了,可是现在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够随便招的啊,这是要了命的大事情,真的招了,最后死的就会更惨,而且这是直接攻击方霖的。 他当然知道方霖的重要性,只要方霖没事,他也就一定不会有事,但要是把方霖给害死了,他也会跟着一起死的,没有人来救他的。 所以哪怕现在是疼了点、苦了点,但只要撑过去,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程睿初在心中给自己打着气,只是当看到捕快把夹棍弄了上来,他的心中再次一颤,这哪里是疼了点、苦了点,这分明就是剧痛啊,真要是被这夹棍给弄到腿上,那他的腿就是要废了。 “大人,救您了,饶了我吧。” 程睿初这个时候只能求饶,没有办法,他不求饶还能有什么办法吗?有,那就是招供,但那就不是断腿了,而要断脑袋。 汤玉和冷冷地道:“说实话就可以免受刑罚,你还要继续的顽抗到底吗?” 程睿初苦着脸道:“大人,草民这说的就是实话啊。” “很好,真是大实话啊,那你就去问问夹棍相不相信吧。” 汤玉和这会儿倒是不急了,反正就是这个样子了,他急什么,程睿初好歹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不是像关尚那么好拿下,所以他就要慢慢的来,只要能够拿下程睿初,他这个案子就算是办完了。 他可完全都不必理会方霖的口供,当然,方霖招供是再好不过,只要方霖招供,那就算是皇上也不可能翻案,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方霖一生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汤玉和自然知道他与方霖的差距,所以他知道自己是拿不下方霖的。 而且方霖既然敢把事情给做了,他就不会把自己给卖了。 汤玉和一开始就没有把方霖当成是主要目标,提审方霖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而真正的目标,其实就是程睿初,既然杀手都是说了他帮凶,那么他这个帮凶的口供一样也可以定主谋的罪。 捕快们一看汤玉和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刑是非上不可了,说起来这上刑也是说法的,如果只是吓唬一下,那县尊的脸色就会显得很有威严,可是要很淡淡的那种表情,就表示这是一定要动手的。 因为假的才会用表情来唬人,而当真的时候,脸上反而就没有那么可怕了,毕竟有了刑罚的可怕,还要表情来吓唬干什么。 捕快们立刻动手,就把夹棍放在了程睿初的腿上。 程睿初只吓得身体发抖,连声音都抖了很多,“大……大人,求……求你了,不要啊……” 汤玉和不理会他,反而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指甲。 捕快们哪里还会怠慢,用力一压,夹棍就使上了力,把程睿初的腿给压得差点就能听到骨裂的声音。 程睿初一声惨叫,那惨叫声比之前的可要响亮数倍,他就觉得自己的腿断了,完全的断了,骨头都快要发出细碎的声音来了。 捕快们继续用力,程睿初牙关一咬,反而发不出声音了,他现在已经痛的不知道该怎么叫了,只知道剧痛刺激着他的全身,冷汗简直就是形成了小水流,终于在压了半刻之后,程睿初昏了过去。 汤玉和冷哼一声道:“泼醒。” 捕快看着程睿初的样子,不禁说道:“大人,不能泼啊,现在这个天气,就他这个年纪,被冷水一激,只怕会要了性命啊。” 汤玉和看看程睿初那逼模样,也知道捕快所言不虚,想了想道:“算了,把他押下去吧,明天再审。” “是。”捕快们就把程睿初给抬了下去。 汤玉和也知道这事情能够进展到现在的地步已经不错了,他也该知足了,剩下的就要一点一点的来了,不过也不能太拖,拖得时间太长,就会要出大事的。 而汤玉和审讯方霖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张文远的耳朵里,张文远不禁笑了笑道:“这个方霖,这回算是遭罪了啊。” 楚怀瑞一旁说道:“殿下,您似乎相信方霖是清白的。” 张文远点头道:“当然了,方霖不过是一个倒霉蛋而已,不然的话,你觉得本王与他无怨无仇,他怎么会对本王下毒手,而且就算是有仇,他也不敢做这种疯狂的事情,除非他不要方家了。” 楚怀瑞点了点,又问道:“可为什么汤玉和就认定方霖是凶手?那些证词是怎么回事?” 张文远笑了笑道:“所以说方霖太倒霉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在算计他,汤玉和也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真正的大鱼,一直都在最深处藏着呢。” 楚怀瑞也笑道:“那是在等着殿下下网去捞啊。” “一定的,既然汤玉和那边的好戏已经开锣,本王也该活动活动了,去把王五成叫来,说来还是要麻烦陈州驻军的人啊。” 张文远的话音刚落,就听到王五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殿下说哪里的话,能为殿下效劳,那是属下们的荣幸。” 原来王五成正好有事求见张文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张文远要传召自己,他便开口发言了。 第194章 找上门来 “殿下,就是这里吗?” 楚怀瑞看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院,不明白张文远是怎么知道这里就猜着他们要找的人,其实早在京都之时,他就一直很好奇张文远怎么会知道很多连他们这些经手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呢? 张文远却笑道:“没错,就是这里了,陈三乐,你带人把外面守好了,楚令使与王参将随本王进去。” “是。” 楚怀瑞与王五成两人跟着张文远走到小院门口,王五成当前把门打开,他也不敲门,都这个时候了,还敲什么门啊,他用手一推,察觉是从里面给栓住了,便用力一踹,直接就把门给踹开的。 张文远摇头失笑,真是太野蛮了啊,不过要是让他来开门,自然也是这样子的了,只是别让人里面的人跑掉就好了。 不过他也不担心,因为里面还有玉灵儿,只要有玉灵儿在,那人就算是上天入地,也一样能够被他给抓住。 三人走到小院里,张文远站在哪里,小院都静悄悄的,什么人也没有,楚怀瑞与王五成都很是疑惑,平王殿下的消息可靠吗? 张文远在等,他知道那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一定会藏起来的,所以他就是等,等玉灵儿告诉他那人藏在了哪里。 玉灵儿很快就现身了,然后招手让他进屋。 张文远微笑着走进屋里,楚怀瑞与王五成自然也不敢怠慢,连忙就追上他。 屋里空无一人,不过在书桌上却还留着一副墨迹非干的寿字,显然是那人正在练字。 张文远笑了笑,看向玉灵儿,玉灵儿指了指书桌旁边的一个衣柜,说道:“你看看吧,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张文远点了点头,走到书桌前,仔细的看着那个寿字,虽然才字了一半,却已经形神具备,足见写字之人的功底。 “好字,真是好字啊,宋先生这一手字,真是让文远羡慕不已。” 楚怀瑞与王五成都不是笨人,一定张文远这话,就知道要找的那个人一定就藏在这个屋子里,可是这个屋并不算大,能够藏人的地方只有那个衣柜,两人不禁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这时才发现,原来平王居然是把背部对着那个衣柜,这真是太危险了。 楚怀瑞就想要出声提醒张文远,可是张文远却一点也不害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让他害怕,而且玉灵儿可是随时都在监控着,只要并没有发现他手中有什么武器。 而张文远口中的宋先生自然就是宋跃,不过张文远却只知道他姓宋,字少邑,真正的名字却不知道,但这并不重要,只要知道他是策划谋害他手下之人的主谋之一就可以了。 宋跃听到张文远的话后,心中顿时大惊,通过文远两个字,他知道了外面来的人居然就是平王张文远,只是张文远怎么知道他猜在这里?又怎么知道他与整个事情有关? 难道是紫玄被抓了? 想到这里,宋跃更是大惊,紫玄从早上出去就再没有回来,难不成真的出事了?如果连紫玄都出了事情,那他可就要倒大霉了。 一时间宋跃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然他一向都是智计百出,可是这一次,张文远完全就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的脑子都快要停顿了,想想外面很有可能已经布满了官兵,他该怎么办的好呢? 见宋跃还不出来,张文远又笑道:“怎么?宋先生不愿见本王吗?说来也是,本王不请自到,确实是冒昧了,在此先向先生赔礼了。” 张文远说的很是谦逊,可是听在宋跃的耳朵里,却是让他的心头再次一寒,这个平王表现的越是平静,他的危险就越大,当然,如果平王发怒,他也是好过不了,想想明岗那些被烧死的人,他才是知道,平王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楚怀瑞与王五成对望了一眼,都不知道张文远在卖得什么药,既然已经知道人在哪里,那就索性冲上去抓住就行了,还跟他客气什么呢? 他们都不知道,张文远这是在用心理来压迫宋跃,被宋跃算计死了那么多的手下,他的心里早就大怒了,对于宋跃的恨,比之对明岗和紫玄的恨要重,那些不过是执行者,他们是杀手,他们也只知道杀人,可是宋跃却是阴谋的策划者,可以说没有他,就不可能会死那么多的人,所以这个宋跃一定得死,而且还要让他死得非常难看。 先是这个心理压迫,就是要让他的心中充满恐惧,看他选择在这里躲藏,还真以为这里就是绝佳的藏身之地吗?他打击就是他,张文远就是要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将他一举击溃,让他再也不无法得意起来。 所以看着那个衣柜,张文远一点也不着急,他让宋跃在里面好好的思考,他不怕拖延时间,宋跃想的时间越久,心里的恐惧就会越重,这样的游戏才好玩呢,就像是猫戏老鼠一样,在吃掉你之前,就是要先玩死你。 宋跃就如张文远所想的那样,此时他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全身,这个平王太可怕了,他怎么就能够找到这里来呢?宋跃此时很是后悔,如果不把这里告诉紫玄,那也就不会有事了,果然这天下除了自己,谁也不值得信任。 现在怎么办呢?张文远真的就是知道他藏在这里吗?还是他只不过是在诈自己? 宋跃在那里犹豫,他很想要赌一下,看看是不是张文远在诈他,也许张文远并不知道他藏在那里,等一会儿要是见没有动静,说不定就会离开了。 宋跃就这样的安慰着自己,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不过是侥幸心理,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看不到他,只怕张文远就会下令让人把他给搜出来了,真是可怕了,他怎么就能打上门来了呢? 宋跃再次心中一颤,他决定就是这样的拖下去了,无论张文远会不会动手,现在只有拖,能晚一刻与张文远见面,那就是最好的。 张文远见宋跃还不出来,脸色不禁一寒,好家伙,给你面子你还上脸了啊,都已经被逼到家门了,你还能怎么着呢?真要是在里面躲一辈子吗?那好啊,只要你能够忍得住心里的恐惧,那也算是你厉害。 张文远又是冷眼看了看那个衣柜,他虽然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没有去打开那个柜门,也没有让楚怀瑞他们打开,他现在就是要等,好,既然你跟我拖,那我就跟你拖,看你拖到什么时候。 张文远索性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看也不再看那个柜门一眼,反而对楚怀瑞与王五成笑道:“两位也坐吧,看来这位宋先生很是腼腆啊,咱们就再等一等。” 楚怀瑞与王五成也坐了下来,说实话,他们现在也有些急了,平王这不是在浪费时间吗?还是那里根本就没有人? 一想到那柜子里可能没有人,楚怀瑞不禁心中一突,不是吧,看平王那自信满满的样子,要是里面没有人,那丢人可就要丢大发了,当然,跟他们这些下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外面还有着那么多的陈州驻军,这事要是传扬出去,可是丢人都丢大了。 他知道张文远一向是最爱惜名声的,要是这样把脸给丢了,不知道张文远会怎么发飚呢。 可是他又不能提醒张文远,毕竟这旁边还坐着一个王五成呢。 楚怀瑞担心自己要是说了,说不定反而更让张文远难堪,所以他不得不忍住了。 第195章 请君现身 时间又过了大约有一盏的工夫,宋跃还是没有动静,张文远这回决定就不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可以了,如果再给他时间拖延下去,说不定他就会有了心理准备,那样的反而会坏事。 于是就听到张文远轻咳一声,说道:“看来宋先生还是不好意思见本王啊,其实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呢?楚令史,你去将宋先生给请出来吧。” “是。”楚怀瑞早就在等这句话了,虽然在这里等的时间也不算长,可是这样枯燥的等待,还是让他和王五成有些不耐烦了,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能说罢了,现在既然张文远让他去把那个什么宋先生给弄出来,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楚怀瑞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就拉开了衣柜的门,果然就见里面藏着一个中年文士。 那文士一脸的苍白,看着楚怀瑞的眼睛,忽然大叫一声就从柜子里面给冲了出来,直扑楚怀瑞而去,楚怀瑞早就防备着被柜子里的人给突然袭击,身上早有戒备,一见宋跃向他冲来,想也不想,使出他的擒拿手,一把就把宋跃给按在了地上,可怜宋跃一个书生,怎么能够跟刑部的书令史相抗衡,被按在地上,立刻就是一动不动,不过眼中却是现出了惊恐的神色。 张文远走到他的身边,仔细的看着他的容貌,果然比戴着面具岳利来要顺眼多了。 “宋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行这么大的礼?楚令史快快放开宋先生,怎么可以对宋先生这么无礼呢?” 张文远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一时倒把宋跃给弄迷糊了,这个平王是来做什么的?不是来抓他的吗?怎么对这么的客气? 楚怀瑞这时已经知道了宋跃不会武功,也就不在意了,松手放开宋跃,一个破书生在他的眼里,还是看不上眼,且不说他与王五成都是身有功夫的人,就连自家的殿下也是功力不凡,又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书生给伤着。 张文远又伸手把宋跃给拉了起来,笑道:“宋先生有没有受伤啊?楚令兄并非是有意伤害先生,本王在此替他向先生道歉。” 宋跃看着张文远的那一脸笑容,心中真的是惊疑不定,张文远这是来做什么呢?不是来抓他的? “不敢不敢,草民不过是一介书生,怎敢当得平王殿下的大礼,只是不知道殿下找草民有什么事情吗?” 张文远笑道:“没什么,只是听说先生住在这里,所以就想要来看看,毕竟本王可是对先生闻名已久啊。” 宋跃皱眉道:“殿下以前听说过草民?” 张文远微微摇头道:“也能说是以前,其实就在前日,本王的一众手下被人害死在了屏江城,然后就有跟本王说,这一切都是宋先生的手笔,这让本王很是不解,我与先生素不相识,先生怎么会送我如此大礼呢?” 宋跃心中一惊,果然就是那件事情,只是张文远怎么知道的呢? “殿下在说什么?草民实在是不知啊,殿下的手下被人杀害了吗?这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啊?” 宋跃装作很吃惊的样子,现在他的心中虽然还是惊魂未定,但是较之前已经好多了,所以他能恢复一些正常的思维了,开始对那件事情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张文远哈哈一笑道:“先生真是会说笑啊,明明就是在先生的手笔,怎么又来问本王呢?” 宋跃装作很苦恼的样子,“殿下可不要这么说啊,草民对殿下仰慕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暗害殿下的手下呢?这到底是谁在陷害草民?” 张文远也是假作,他是装作吃惊地样子:“是吗?这事真的与宋先生没有关系?” 宋跃立刻就说道:“没有关系。” 宋跃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景,发现张文远好像就带了两个随从,院子里面没有看到人影,看来并不是来抓他的,只是对他心有怀疑,这不禁让他心中大定,可还是很好奇,张文远怎么知道他与这件事情有关?还知道他住在这里,这个问题让他很是害怕,他不知道是谁出卖了自己,难道就是紫玄?可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张文远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呢?明明那人说的很是信誓旦旦,怎么反而却与先生没有关系呢?” 宋跃立刻就说道:“当然没有关系了,殿下可不要相信那人的话啊,他一定是想要借殿下的手来打击草民。” 张文远点了点头,却还是问道:“是这样吗?” 宋跃很肯定的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 张文远又看向了楚怀瑞与王五成,问道:“你们觉得是这样吗?” 王五成对这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楚怀瑞却已经是明白了,眼前这个什么狗屁宋先生一定与那个案子有关系,也不知道平王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现在只不过是在戏弄他而已。 于是楚怀瑞就顺着张文远的话说道:“只怕不是这样子吧,下官觉得那人说的话还是可信的。” 张文远立刻就说道:“是吧,本王也觉得可信,怎么宋先生却说不可信呢?这到底谁说的可信呢?” 说着,张文远就装作一副很是不解的样子,如果放在平时,宋跃一定就有看出张文远这是在做作演戏,可是现在他可没有那个判断力了,他现在的心思已经乱了,他满脑子都在想,到底是谁出卖了他,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一听到张文远似乎是相信了的样子,宋跃连忙就辩解道:“草民说的绝对都是实话,殿下你可以一定要明鉴啊。” “你也是实话?”张文远装作一副很是纠结的样子,最后不禁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们都说自己说的是实话,那干脆你们自己去对质一番吧。” “对质?去哪里?” 宋跃心中一惊,脸上也开始变色了。 张文远好像没有发现这些,就说道:“去屏江大牢,他现在正在屏江大牢之中呢。” 宋跃更是大惊失色,他这时才算是明白,人家本来就是来抓他的,之所以跟他说了那么多的话,不过就是戏弄他而已。 宋跃心中又怕又怒,可是现在他却无计可施,可恶的紫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如果有他在的话,说不定还能帮帮他呢。 “好了,咱们就请宋先生移步吧。” 就在宋跃愣神的时候,张文远却是收起了冷笑,对着楚怀瑞与王五成一挥手,就让他们两个把宋跃给架了出去。 宋跃很想要反抗,可是一见旁边的这两个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所以他也没有动,更没有说什么,事情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还能再说什么吗?他现在就是想要去见见那个出卖他的人,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出卖了他,只有知道了那人是谁,他才好知道该怎么想对策。 这回的教训可真是够深刻啊,他决定了从今以后再了不能相信任何人了,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把他的秘密之所给泄漏了出去,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也不难猜,他现在越来越怀疑是紫玄干的,如果不是紫玄,又有知道他的秘密之所呢? 想到这里,宋跃心中更恨,到现在紫玄都没有现身,以前他还吹嘘自己的武功多么的厉害,完全有能力与张文远一战,现在如果紫玄现身,完全还是可以有机会把他给救出去的,可是现在却是一点也不见紫玄的身影。 第196章 宋跃无奈 宋跃一直盘算着紫玄能来把他给救出去,他真的还不能够坐牢啊,虽然他已经把生死给置之度外了,可是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呢,他还不能坐牢,如果他再坐牢的话,谁来更进一步的打击方霖呢? 可是张文远就是不理会这个,他的目的就是要把宋跃交给汤玉和,然后把整个水给弄得更加的浑,到时候他就能够借着这个事情,来完成他心中的所想。 其实现在张文远也恨不得把宋跃这小子给一刀一刀的活剐了,可是现在还不行,还要忍着,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办,如果只图一时痛快,这仇倒也是报了,只是最后的结果必然不会是让他满意,哼哼,为了我所图之事,就先让你多活几天。 张文远看着宋跃,心中闪过一丝寒意,反正宋跃现在已经是他的阶下囚,笼中鸟,他什么时候想杀宋跃都可以,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宋跃被楚怀瑞与王五成给架出了小院,立刻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陈州驻军,这才知道,原来这回真的就是来抓他的啊,看来张文远的心里已经相信他就是主谋了,这回把他带回去,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这么一想,宋跃更是心急如焚,不行啊,一定不能进监牢,他还有事情,他还有仇没有报完,他就不明白了,明明就是为了陷害方霖而制定的计划,怎么却这么早就把他自己给搭进去了呢? 宋跃完全都不知道,他现在只是想要知道怎么逃,他看了看周围,全都是陈州的驻军,一个个的单打实力虽然不如张文远之前的那些手下,但是他们配合起来的力量,却也足够强过那些会武功的人,这就是江湖中人为什么都惧怕军队一样,再强壮的一个人,也打不过瘦小的一群人。 有了这些人在,他一个文弱之人,又怎么能够跑掉,紫玄也是没有办法啊,紫玄现在所有的手下都消耗殆尽,被烧死的被烧死,被关押的被关押,结果就他自己一个人,又怎么能够来救他呢? 看着自己被一群士兵给围了进来,宋跃心中开始有些绝望,难道老天真的就不能让他报完仇吗?好吧,就算是进了监牢,他也要想办法把方霖给拖下水,当然,现在方霖就已经在水里了,不过他还要把他给拖到最深处,让他根本无处可逃,要把他活活淹死在水里。 想通了这一点,宋跃的心情就稳定多了,现在再害怕也没有用了,张文远既然已经找上门了,他就算是再害怕,也肯定改变不了注定的结局了,想到这里,宋跃不禁就感叹起来,难道平王那么小的年纪就能跟齐惟盛过招,果然就有不同之处啊。 只有那么短的时间就抓到了他,无论是哪一个人出卖了他,这都无法来掩盖平王的本事,真的是太厉害了啊。 他才不过是十七岁啊,刚刚成年的小家伙,他怎么就有这么强的本事呢?换作是别的贵族子弟,现在大都是还都在享受着家族势力所赋予的便利。 又怎么会在这里与各色的大人相斗呢? 宋跃叹了口气,要说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以前也曾以为自己就是一代智士,可是现在呢?却也不过是一个阶下之囚了。 张文远看着宋跃的背影,他没有跟宋跃走到一起,他一直就在后面跟着,其实他是在思考,现在把宋跃给抓到了,他该怎么样把利益给最大化呢?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汤玉和的布局给打乱了,绝对不能让汤玉和得意了,哼哼,真当他张文远是纸老虎吗?在他面前搞七搞八,也要问问他张文远同意不。 张文远就想着了,现在方霖与汤玉和的仇已经结的够深了,这个时候如果张文远出面再添一把火,那么接下来的一场大风暴就势必是难免得了。 嘿嘿,好啊,就让他看看,在这场大风暴中,汤玉和与方霖谁更胜一筹了。 说实话,如果是单论实力,方霖自然是要强过汤玉和,毕竟方霖曾经位极一品,人脉关系、包括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自然都不是汤玉和这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能比的。 可是论靠山,汤玉和却就是要强那么一点,齐惟盛如果想要保住汤家,那也不是难事,毕竟齐惟盛依然还活跃在朝堂,所以这一件事情最后结果如何,那可真是很期待的。 张文远想想最后他们的大战,他就觉得很是可乐,让这些家伙们再算计他,现在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谁敢来惹到他张文远,那么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玉灵儿看着张文远那一脸奸笑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他又在想着什么坏主意,真是的,这个流氓只要一有机会就在肚子里酝酿着坏水。 “喂,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看着周围没有人,玉灵儿就大声的喝问张文远,有什么好事就要拿出来分享,可不许一个人吃独食呢。 张文远低声笑道:“什么叫坏主意啊?我这是在为一些人的未来做打算,你说我容易吗?谁的后事都要考虑着,太累了。” 玉灵儿撇撇嘴道:“你累也是活该,听我的话就不会累了,不过你给谁准备后事?这个宋少邑?你不会让人家死了还不安生吧?” 张文远微微摇头道:“没有,他要是死了,我自然不会再对一具尸体怎么样,我说的这个后事,也不一定就是死了的后事,还有活人的后事,嘿嘿,你也知道的,很快就会有一场大事件要发生了,在这场大风暴之中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会被牵连,别人我管不了,也用不着去管,可是汤大县令与方阁老这两位可是重要人物啊,我不管也是不行的。” 玉灵儿一斜眼,看着他冷哼一声道:“你放心吧,他们的事情不用你去闹腾,也自然就会出现了,你又何必把自己给陷进去呢?” 张文远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这样的事情我要是不去插一脚,我会觉得很可惜的。” 玉灵儿很是不屑地道:“你哪里是觉得可惜,分明就是不放心,非要把人家亲手给打进尘埃,你才会安心呢。” 张文远嘿嘿一笑道:“怎么能够这样说呢?我这是负责任的表现。” 玉灵儿不禁劝道:“你要是想插手也行,可是你要注意了,千万要注意分寸,不要把自己给陷进去,接下来的这场风暴会出现多大的漩涡,你心里自然也是有数的,所以不要把自己给弄进去啊。” 张文远点了点头,他知道玉灵儿说的是对的,现在这样的事情,他是能够不参与,那就不参与,而且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就算是不插手,也不会有太大的关系了,方霖与汤玉和的大仇结下,只要方霖出手把皇册送到皇上那里,这必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汤玉和就算是先不被皇册一案查处,也会被打击举报人的罪名而倒霉。 而张文远如果参与进去,就会连他也要被审查,他现在有着两起杀人案都没有完,如果再与皇册案扯上关系,那就真的是离死都不远了,那样他之前也不用把皇册丢给方霖了。 只是张文远却有一个毛病,正好玉灵儿所说,他是不放心啊,他的控制**太重了,所以他非要把事情给弄得清楚,最少自己手上能够把握一些方向,他才会觉得安心啊。 而就是这样的脾气,却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也会给事情带来一些变数。 第201章 心神暗怒 常言道狡兔三窟,像方霖这等聪明的人,自然也不会把宝都押在一个人身上。 他纵横朝堂那么多年,如果连这一点的常识都不知道,只怕都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哪怕是他一向很信任宋跃,但是在最紧要的地方,他也会留着一手,这样的话,他也是给自己的性命留一条后路。 他与宋跃的关系,其实更多的就像是一个编外客卿,这些年来他没少给宋跃送钱,宋跃也就给他了不少的点子,这样算来大家谁也不欠谁的,就因为这种谁也不欠谁的,有时才会让人担心,万一出点什么事情,那可就要麻烦了。 所以方霖给了宋跃一万两银票,不需要说太多,宋跃一定会明白的,看着那一万两银票的份上,宋跃也会在出卖他的时候犹豫一下吧? 方霖这样想的是很好,可惜的是,现实却给他开玩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那一万两银票在他看来是一个道保险的所在,可是,却就是那一万两银票会把他和整个方家都给害死的。 汤玉和让人去查那张银票的来历,果然就在银庄里找到里方霖的记录,而且就在三天前,方霖才从银庄取出来,这一切也就明了,汤玉和的心中大定,嘿嘿,好啊,太好了,方霖,我看你这一次还怎么狡辩。 “来人啊,带方霖。” 汤玉和精神一振,这个时候正好是再提审方霖的好时候,他就是要看看,方霖还会怎么样说。 方霖又被带了回来,这个时候看着方霖,不禁有萎靡,说来也是,他也是一把年纪了,一天两次往返大堂与监牢之间,这段距离虽然不算远,但对于老人家来说,却也不算是近。 “汤大人,你又有什么手段?” 方霖虽然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是眼中的厉气却是一点也不减,他瞪了汤玉和一眼,脸上挂着冷冷地笑容,丝毫不把汤玉和给放在眼里。 汤玉和这次却不以为意,反而微笑道:“方阁老,不知道在大牢休息的如何?” 方霖冷冷地道:“有劳汤大人挂念,老夫休息的还不错。” “哦,那就好,我还怕阁老住不习惯呢,毕竟这以后还要住上一时间,如果不好好的熟悉一下,最后可是会麻烦的。” 汤玉和的脸上一直挂着微微笑容,却让方霖恨得牙关一咬,说道:“汤玉和,你真以为能够关得住老夫?我告诉你,你不要妄想了,老夫一生行得正走得直,又岂会被你这个狗官给一直关押着,你就等着上面对你的责罚吧。” “哦,好可怕啊,阁老真是好威风啊。”汤玉和立刻就是一副很是害怕的样子,但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可气,只恨得方霖想要冲上去打他一顿。 方霖冷冷地道:“且让你猖狂一时,之后有你哭的时候。” 汤玉和收起笑容,冷哼地道:“本官猖狂?我看你是你这个老东西不知死活,连平王都敢谋害,你对得起皇上你的恩宠吗?” 方霖撇了汤玉和一眼道:“老夫不想多说,总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的那些个供词,休想陷害老夫。” 汤玉和点头道:“很好,那些个证词确实太过于单薄,不知道这张银票作为证据的份量如何?” “银票?”方霖一愣,什么银票啊?他抬头一看汤玉和的手中,果然就拿着一张银票,他不解道:“这张银票又怎么了?” 汤玉和说道:“你且先看看这张银票熟不熟悉。” 汤玉和让捕快将银票拿到方霖的面前,但却没有让他动,方霖看着银票,起初很是不解,这银票能有什么可看的,类似的东西多着呢,可是当他看到了银票的面额,心中忽然一愣。 一万两,好大的一张银票啊,汤玉和为什么要拿出这么大的一张银票来?难道和自己有关系? 方霖心中思索,他就觉得一万两的银票很是眼熟,忽然,他想起了自己给宋跃的不就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吗? 方霖心中一惊,再次去细看,果然就在银票的一角发现了一点墨迹,这是他在拿银票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当时还在担心会不会影响银票的使用,后来一看墨迹不大,这也就放心了。 也正因此,他才会对这张银票记忆深刻,可是这张银票现在出现在了这里,这让他很是心惊,这不是应该在宋跃的身上吗?难道宋跃也被抓了? 汤玉和看着方霖的脸色,知道他已经认出了银票,这让汤玉和很是高兴,好,认出来了最好。 “阁老想起这张银票的来历吧,怎么样?这张银票适不适合作证据?” 汤玉和问得很是得意,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想再掩饰自己的心情了,他只想哈哈大笑一声。 方霖皱眉道:“这张银票从哪里来的?你是不是抓到了宋跃?” “宋跃?”汤玉和点了点头道:“原来他叫宋跃啊,你承认你认识他了?” 方霖点头道:“这有何不能承认的?这张银票又怎么能够当证据?” 汤玉和道:“宋少邑……哦是宋跃,他已经承认自己参与谋害平王一事,说这一万两的银票是你给他的订金,还有一万两是要在事后才给他,阁老不会是想要赖账吧?” 汤玉和看着方霖,脸上奸笑不断,在最后还不忘跟方霖开了一个玩笑。 方霖顿时怔住了,“他承认了?” 汤玉和点头道:“没错,他又不想死,当然不会替你背这个黑锅了。” 方霖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又问道:“宋跃承认了?” 汤玉和再次点头道:“没错,承认了,怎么着?你还不相信?那就让他上来,你们两个当面对质。” 说着,汤玉和对着旁边的捕快一挥手,捕快领命下去,很快就所宋跃给领了上来,这时的宋跃已经戴上了一副轻镣铐,他与方霖不同,方霖有功名在身,汤玉和可不敢随便锁他,可是宋跃没有功名,又正值年富力强,自然就不能大意了,所以还是用镣铐最保险,更重要的是,犯人怎么能够不戴镣铐呢。 “少邑,你没有受伤吧?” 方霖一见到宋跃,居然是先关心他的身体,这让宋跃不禁一愣,但是他与方霖的恩怨,又岂会因为这一句小小的关心而受影响。 “有劳阁老挂怀,跃没事。” 宋跃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冷笑,现在他已经不用再跟方霖敷衍应付了,这几年来,为了不让方霖察觉有异,他对方霖都是笑脸相迎,如今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虚伪的笑容也就没有用了。 方霖立刻就感觉到了宋跃的变化,他现在还是不敢相信,宋跃会出卖他,虽然他之前也在防着宋跃,但那只不过是为了谨慎,从内心里,他觉得宋跃是不会出卖他的,他们相交多年,一直都是关系不错,怎么现在他会出卖自己呢? “少邑,汤玉和说你……” 方霖问到一半,忽然有些不敢问了,他突然有些害怕听到那个结果,毕竟这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如果真的是背叛了,他怕他会承受不住啊。 宋跃却是冷冷地道:“阁老,你还是承认了吧,现在大家都承认了,你逃不过的。” “什么?少邑,你再说一遍。” 方霖心中一紧,脸上的表情有些发暗,但他还是强压心中的怒火,再次询问宋跃。 宋跃说道:“阁老,事情已经败露了,平王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秘密,我就是被他给抓来的,汤大人也掌握了大量的证据,我们没法再隐瞒了。” “宋跃,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是不是受了他们的好处?” 方霖的怒火终于暴发了,他看着宋跃,就恨不得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跃的声音还是很冷,说道:“没有,我只是想活命,如果再跟着你一道路走到黑,最后只会让自己的小命不保。” “保命?你这样的做是为了保命?哈哈……”方霖气极反笑,在笑了一阵之后,大喝道:“把没有的罪名戴在自己头上,这还叫做保命?宋跃啊宋跃,你当你自己是一个傻子?还是当老夫是白痴?” 宋跃淡淡地道:“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汤大人说了,只要是积极发现的人,就可以得到减刑。” “放屁,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怎么可以把明明没有的事情给弄到自己的头上?宋跃,你不要你的名声了吗?” 方霖看着宋跃,他就是想要看看,宋跃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跃道:“名声怎么能够性命重要,我还年轻,我可不想死啊。” “你……”方霖心中大恨,如果不是因为熟悉宋跃的容貌,他一定就会怀疑眼前的这不是宋跃。 “宋跃,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说,是不是他们在胁迫你?你不要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只要我们能够撑过援兵,那么最后倒霉的就是那位汤大人。” 方霖冷冷地看着汤玉和,他知道这一切肯定就和汤玉和有关系,不然的话宋跃怎么会这么的反常。 汤玉和这时就说话了:“方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本官陷害你?” 方霖冷哼一声道:“我与少邑都没有参与此事,怎么可能有罪?少邑的这番话分明就不是他的本意。” 汤玉和冷冷地道:“他是不是本意你要问过他,你凭什么就能认定本官是作恶?” 方霖则是大声的对宋跃说道:“少邑,你来说,这是不是他逼迫你的?你放心,只要你说实话,他是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宋跃冷冷地扫了方霖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白痴一样,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没有受胁迫,方老爷,你也不要现装了,这样的事情能躲过一时,可是不能逃过一世的。” 方霖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先前他还存着一丝幻想,以为宋跃只不过是被人给威胁了,可是当他听到宋跃对他改变称呼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情已经大大的不妙了,更重要的是,宋跃的那个眼神,那个眼神说明了太多的问题,方霖觉得自己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他还以为没人会背叛自己的,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他谁也不敢相信了。 真的,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一个人了,为什么明明没有的事情,就非得被给弄出这么大的变差来呢? 看着方霖失落的样子,宋跃就觉得很是得意,真是想不到仅仅是一天多的时间,他就弄出了这么大的成果,可怜的方霖就这么被给他算计了。 而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在得意,那就是汤玉和,没办法,他就是要这样的结果,这个结果对他太利了,而且看着两人狗咬狗的样子,汤玉和就很是得意,说道:“方霖,你还有话说吗?” 方霖冷哼一声道:“就算是你有这么的帮手,那我也不会屈服的,老夫做过的就是做过,没有做过的就没有做过,就算是咱们闹到皇上那里,老夫也绝对不会改口。” “哼,好,方霖,你就继续的挣扎吧,反正你放心,这里我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足够让你死一万次的。” 汤玉和见方霖还是这么的倔强,不禁心中暗怒,他小子,你来就来了,还非得弄出这么多的麻烦。 方霖咬着牙,他现在的眼里只有宋跃,没有别的想法,他就是要知道,宋跃到底是收了多少的好处。 “你不用吓唬老夫,那些东西都与老夫无关。” 方霖高傲的抬着头,但是眼角却是注视着宋跃,这时的宋跃很安静,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连看都不看别人一眼,只是的一直盯着自己的脚下,就算是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也好像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越是这样越让方霖大怒,这种隐忍的人真是太少见了,他到底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为什么又用近乎于无赖的方法啊。 汤玉和说道:“好,今天就先到这里,反正你们两个也认识了,再有什么重要的证据,就第一时间来告诉本官。” 汤玉和直觉觉得宋跃一定没有说实话,不然的话,怎么他到现在反而什么也不说了,汤玉和的直觉告诉他,宋跃在等什么,是在等人?还是在等时间? 宋跃与方霖都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就被捕快给押了下去,汤玉和看着面前的银票,嘿嘿,真是发东西啊,有了这个东西,那就是一定会为这个案子再添新把握了。 方霖走到汤玉和的身边,冷冷地道:“宋先生,你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啊。” 宋跃淡然道:“并不意外,有事情那就是注定的,就算是你不去碰,最后也没有什么好结果,方老爷,我劝你还是招了吧。” 方霖怒道:“招什么招?老夫一向清正廉明,怎么会向那些人低头?” 宋跃耸了耸肩,说道:“随便,反正那是你是主谋,这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方霖面色森冷地道:“宋跃,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宋跃笑道:“方霖,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真的不方便在你家里混日子,你这次就认栽吧……” 方霖冷哼地道:“你先不要得意,你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 方霖知道这些事情肯定少不了宋跃的问题,而现在却又没有办法,他现在什么也没法说。 宋跃又是耸了耸肩,这样的事情还能说什么呢?没有话来说了。 宋跃那么正在得意着呢,忽然就觉得现在的事情,其实还可以再加点火,这把火还是不够旺啊,只是他该怎么说呢?这可是一件很费心的事情啊,就看汤玉和还在那里皱着眉头,便知事情不好处理。 是啊,再怎么说这个案子牵涉的人太多了,而且身份也很厉害,一小心就会把自己给搭进去,不过这一切都不在宋跃的考虑之中,他现在最是想着怎么加快给方霖定罪,免得夜长梦多,在这一点上,宋跃一直做的很好。 等吧,相信很快就会结束了。 宋跃还是很信心的,他相信,凭方霖是逃不掉的,看着前面大步走着的方霖,再看看县衙里的汤玉和,一个计划忽然就在宋跃的心里形成了,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个计划,宋跃不禁脸上露出笑容,好啊,这个方法的加火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啊。 汤玉和不知道宋跃在盘算着什么,而他的心里也在盘旋,现在这个样子八成是要开始了,可是这个样子真的够用的吗?也许还应该点的吧。 汤玉和想着要加点别的,顿时就想起了宋跃,也许可以通过他再做点什么,而汤玉和就想定了,这样的事情不能怠慢,方霖还在那里狂妄的等着呢,他就是不怕,你们是打也不敢打,骂也不敢骂,只要再拖几天,他就不用再怕了,他相信皇上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现在这个样子,他只需要静养,但是真的是能歇就歇息,只是事情还没有完成,还不能歇息了。 第202章 方霖困惑 方霖回到牢房,眉头一直都是没有解开,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宋跃为什么要背叛他? 他自问和宋跃的关系不浅,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把宋跃当成是至交好友,可是这个好友却在最后这样的算计他,这让他很是生气,而在生气之余,他还有着一丝痛心。 其实他很信任宋跃,不然也不会在得到皇册后,第一时间就去找宋跃商议,之前虽说没有将皇册交给宋跃,但这也不过是为了多一道保险。 可就是这个样子,没想到还是被他最亲近的人给背叛了,他是该庆幸自己的英明呢?还是该愤怒宋跃的可恶呢? 说实话,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处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是吞不下,也吐不出,他真的很想把它给吐出来,这是为了什么?怎么就会这样子? 宋跃难道是投靠了汤家?将皇册一事告诉了汤玉和? 方霖心中一惊,如果真的那样,那么他可就要危险了,说不定汤玉和会狗急跳墙,出手来对付他,这一想之下,方霖的冷汗就留出来了,他不禁看看身边的环境,三面都是墙壁,一面却也是一道木栅栏,很粗,只怕就算是武林高手来了,也休想能够打开,他不禁心中稍稍安心,这个牢房里只有他和程睿初,想来也是安全的。 他听说过,那些在牢房里小小的使些手段,就能够让犯人之间互殴,哪怕最后是出了人命,也只需要随便处理一下就行,这就是监狱里对付人的手段,如今他很害怕这样。 想来程睿初不会再背叛他了吧? 方霖看着趴在地上昏睡的程睿初,他一身是伤,只怕就算是想要出手害方霖,现在也是力不从心了。 方霖的眼睛一直盯着牢门,如果汤玉和真的要对付他,那么应该也还有少的手段,他该怎么应对呢?现在身在牢笼里,根本就是没有自保的能力,也没有带护卫,可恶啊,之前还想着让宋跃想办法救他出去呢,现在根本就只是一个笑话了。 只能是寄望于家里人能够得到消息来救他了,可是就算是家里来人了,只要是汤玉和铁了心不放人,他们也没有办法。 方霖皱着眉头,现在的事情让他很是头疼,他知道自己只要是多在这里待一刻,生命就会危险一刻,这都要怪那个该死的宋跃,他几乎所有的秘密都被宋跃所知道,他该怎么来补救呢? 方霖在心里一直在怎么办,为什么,其实现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些乱了,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一头困兽一样,随时都要被猎给杀害。 宋跃啊宋跃,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方霖的心里还是在关心宋跃的问题,这一切都是源于宋跃,他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诬陷与明岗的杀手有关系了。 这根本就是设好的一个局,他们的目标就就是自己,只不过是要借平王那一把刀而已,有了平王那把刀,就算他方霖的脖子再硬,也足可以砍下来了,毕竟那可是皇孙啊,谋害皇家子孙,这样的罪名,无论他之前有多少的功劳都白费。 皇上会相信吗? 方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他觉得皇上会相信的,因为这是一个禁忌,只要是有证据指向他,无论是不是真的,他都要死,不然的话如何能够向天下人交待,如果他不死,那么以后随便出个人来杀害皇子皇孙,甚至还有可能是杀皇上,那么天的威严何在? 这就是一道线,只要不过了这道线,怎么着都是可以的,可要是过了一道线,谁也不行,就算是你与皇上关系很好,那也是不行的,自古以来,哪一个开国皇帝的手上不会沾染自己的同袍好兄弟的鲜血。 当朝皇上还算是仁慈的,除了几个实在是有不轨之心的老臣外,大部分的老臣都是安然无恙,有的还依然是手握重权,比如太师齐惟盛。 而方霖他不是开国功臣,他也没有和皇上的同袍之情,他只是因为自己的学问与品德而得到皇上的赏识,而这样的赏识其实很薄弱,皇上喜欢你,那就是天恩,皇上一不喜欢你,那就是雷霆。 天雷是可怕的,天子一怒,血流漂杵,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皇上也不是在那里的摆设,就算是当今天子再仁慈,这种涉及禁忌的事情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方霖叹了口气,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之前他还在安慰自己,皇上是英明的,可是现在看来,那不过是一个安慰,皇上真的是英明的吗? 也许是,但英明的皇上更加不会放任这种事情,更何况这还是一个被人设好的局。 不行,一定不能让皇上就这么把他收拾掉了,他一定要想办法自救,想他堂堂的阁老,曾经的一品大员,隐然就是一代宰相,怎么就可以被一群小家伙们给陷害掉呢? 他手里还有武器,皇册,那就是汤家的催命符,就算是宋跃告诉了汤玉和又如何?只要皇册还在他手里,只要那份真正的地册在他手里,他就根本不用怕,哼哼,他还没有死,他还没有放弃呢。 方霖冷哼着,他想起宋跃那冷笑的样子,他就心中一怒,宋跃,只要能够从大牢里走出去,他就一定要问问,他宋跃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可恶的家伙,这些年的朋友之谊他不要了吗? 汤家有什么好的,居然能够让他背叛自己? 方霖在心中想着,他就是不明白宋跃为什么要背叛他呢?他并不觉得汤家有什么特别之处啊,宋跃为什么会舍他而取汤家呢?难道就是因为汤家是齐家的附庸? 对了,齐家,没错,宋跃一定是投靠齐家了,也只有齐家才能够吸引宋跃,汤家就算是再过十年二十年也不够宋跃看的,方霖太了解宋跃了,那就是一个狂妄到极点的书生,他因为不满朝堂的规矩,所以一辈子都窝在那个小树林里教书,所以汤家不过是一个富绅之家,家里虽然也出了两个官员,但也都不是什么英才人物,自然入不了宋跃的法眼,但是齐家却不同,齐家别的人虽然不怎么样,可是齐惟盛那个老狐狸却是一代人杰。 方霖就算是再恨那个老东西,却也不得不佩服,那个老东西就是厉害,他这一辈子也没能斗得过齐惟盛,所以宋跃如果是被吸引,那就一定是齐家了。 可是宋跃以前很是不齿齐惟盛的为人啊,怎么突然就改变了?是什么让他改变了心意?难道是因为皇册一事? 会不会是皇册之中有宋跃要保护的人? 方霖就在猜测,宋跃以前都没有与他红过脸,这次却来背叛他,那一定就是因为皇册一事,说不定宋跃的亲人就要涉及到皇册一案之中的,所以宋跃才想拉拢齐家来阻止他去揭露皇册吧? 但是没有听说宋跃还有什么亲人啊?他自幼就是孤儿,现在也没有取妻生子,从来都只是见他孤孤单单一个人,怎么就会有人涉及到皇册之中呢? 可要不是因为亲人涉案,那宋跃会为什么而背叛呢? 方霖又否定了心中的一个想法,他现在就是在那里一直一直的猜测,却又一个一个的推翻,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啊,宋跃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简直就成了他心中最大的纠结,如果不能知道宋跃为什么背叛他,那么以后就算是反击也没有办法去做到。 不行,一定要想,一定可以想到的,从以前的蛛丝马迹,他不信他想不到。 方霖不禁在牢房里走来走去,这时他已经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程睿初,就连程睿初想要翻身,他都没有注意到,好在程睿初还在睡觉,只是睡梦中要翻一,因为扯到了身上的痛处,就没有再动继续的睡着了,程睿初现在很虚弱,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差一点就把自己的小命给丢在了大堂上。 现在能够趴在这里睡觉,那简直就是一件美事,所以他要好好休息,不知道方霖正在他的身旁急得像一个热锅里的蚂蚁。 宋跃的事情完全打乱了他的内心,他怎么也想不到啊,这都是怎么了? 终究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宋跃做出这样的决定? 方霖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到,之前也没有见他有什么异常之处啊?如果说是要阻止他去查皇册一案,当初他就不该支持自己啊,他就应该把自己给吓住啊,其实自己是很相信他的,如果他说不可行,自己一定会想办法给把这个麻烦给扔掉的,可是他没有,他反而很支持这件事情。 宋跃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到后来就又变卦了? 方霖还是在想,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快要炸了,可就是要炸了,他也想不出来,这简直就是毫无征兆,以前根本就没有背叛的影子啊。 咦,以前……方霖忽然一惊,他突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相法,那就是宋跃以前的身份,他只知道宋跃是一个孤儿,因为不愿入朝,而选择到朔州去教书,这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可若是再一想,宋跃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明明就有一身好学问,却并不愿意做官,这虽然说得过去,但是对于大多数的读书人来说,做官才是最重要的,正所谓读书好做官,谁会愿意有官不做而去选择做一个教书匠呢? 以前是觉得宋跃的气质独特,但现在一想,也许这根本就是一个局,这一个一早就设好的局,而真正的目标就是他方霖,把宋跃安插在他的身边,以便是知道他的动向。 记得七年前,他在处理一起河道案时,本来就是快要成功了,却因为不知道被谁给泄漏了消息,最后只抓到了一些小人物,反而跑了主谋。 当时没有找到在哪里出的问题,他只是和宋跃通了一下书信,去征求了一下宋跃的意见,以前从来都没有怀疑宋跃,甚至怀疑过是不是送信的人给偷看了,可就是没有怀疑宋跃,现在想来,那一定就是宋跃露出的消息了。 看来对手是从一开始就在对付他,嘿嘿,够厉害啊,齐惟盛,难怪斗了那么些年,他都没能斗得过齐惟盛,原来是早就在他的身边种下了一个眼线啊,可笑他还把那个眼线当成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方霖只恨得握拳用力的砸在墙上,他怎么就这么笨呢?怎么就可以相信宋跃了呢?这次一定是因为皇册一案涉及太大,所以宋跃才不得不现身,如果不是因为皇册一案,只怕他进入了棺材之中,也不知道宋跃就是间谍吧。 现在看来,他还是应该感谢皇册了,多亏了给他送皇册的那个人,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居然就把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好吧,他一定不会让那人失望的。 方霖冷笑着,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他已经半点退路都没有了,他现在只有一直向前冲,把汤家给拉下马来,只有汤家的尸体,才能成为他的道路。 等,只要再等一天,家里的人就是一定会进来的接近他,到时他就要去找外援,先把他给救下来再说,至于找谁来救他呢? 朔州知府是他的学生,虽然关系一直很近,但是对于汤玉和来说却明显不够用的,这里是陈州治下,朔州知府的官职虽然不小,但是权力不在这里,汤玉和未必会理会,而陈州知府呢?只怕是也不敢管,因为这是涉及到了皇孙的案子,他现在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向前凑,这是左不行,右也不行啊。 对了,找平王,平王身为当事人,一定不会像那些人一样的向后退缩,只要让他相信自己不是凶手,那么他就一定会来救他出去的。 方霖想到这里心中一松,没错,就是找平王,平王为了给自己的手下报仇,一定会要找到真正的凶手,如果让他知道汤玉和在敷衍,那么他一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包住自己,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方霖现在很盼望家里能够来人啊,早一点去接触平王,那就能早一点的得到安全。 想想平王之前大展神威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这一次若能得到平王的保护,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方霖暗暗思量,一定要去找平王,一定要说服平王,如果说不服平王,他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平王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想之前他还想要跟平王起处理皇册一案呢,现在这个样子,最好还是要让平王知道皇册的存在,只要他知道了皇册的存在,应该就会相信自己是被汤玉和给迫害的了。 嘿嘿,不用太多,只要平王知道汤玉和与宋跃,甚至是齐家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就是要借平王的大刀,除掉方霖,同时也是除掉方霖手中的皇册。 这样的话,平王就一定会把火气转向汤家,只要肯查,就一定能够找到关于这个案子的线索,他才不相信这个案子会没有破绽。 不过方霖想不到的是,关于这个案子,张文远知道的,远比他要多得多,从现在看来,真正躲在幕后的人,其实该是张文远,任那紫玄、宋跃、以及汤玉和与方霖,他们再怎么算计,现在的事情,都已经落入了张文远的计划之中。 方霖以为是他拖累了张文远,其实根本就是张文远把他给害了,先是皇册一案,把他从朔州养老之地给折腾出来,结果又是为了要对付张文远,宋跃就与紫玄连手拿他当刀。 可怜的方霖还以为张文远是刀呢,其实他也是刀,当然,对于宋跃来说,张文远正是他的刀。 没有张文远,也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可惜这一切方霖都不知道,相反的是,他现在对张文远充满了期待,他很希望张文远能够再来看看他,之前张文远来到大牢好几次了,怎么这回却又不来了呢? 汤玉和会不会把自己是凶手的事情上报上去了? 方霖猜测着,他想到了,汤玉和一定已经上报给张文远了,最好是能够让张文远来大牢里质问他,那样的话,他就能够见到张文远,效果比之让下人去的更好,此时方霖忽然很期待汤玉和去搬弄是非了。 这样的搬弄是非对他来说可是大大的好事啊,汤大人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偶尔也该去干点好事了,不然的话,那真是可恶透了。 方霖期待着,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那么的紧张,那么的用心去期待一件事情,到底还是生死攸关啊,他怎么也是看不破生死,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他是一个人,一个人怎么可能看破生死,他还不想死啊,最主要的是,他不能让方家全族都陪着他去死,他也不能让方家的名声从此被玷污。 方霖暗暗咬牙,这一次一定要度过,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些人得逞。 第203章 三个选择 就在方霖绞尽脑汁的思考时,宋跃也在思考,他考虑的事情,与方霖考虑的倒也有几分相似,因为他也在考虑皇册一事,只不过他考虑的则是怎么把皇册的事情告诉汤玉和。 如果直接告诉,只怕效果反而会不好,那样的话,汤玉和说不定就会把方霖给秘密的杀掉,然后就把这个案子给压了下去,虽说方霖是得到了报应,但是方家却没有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对宋跃来说,那是一点也不划算,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方家全灭,一个不留,全府上下,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是得罪了他,那就去死吧。 宋跃心中大恨,他就是要这样,哼哼,方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要如果不杀方家的人,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安心的。 而让汤玉和下定决心除掉方家,这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如果是这现在来说,汤玉和也只不过是找一个替罪羊而已,到时候方霖是不是真的死,只怕他也不在意吧。 宋跃就这样的想着,他觉得想要让汤玉和下定决心,就必须要让他知道,方家全家都是他的威胁,都有可能会对汤家带来巨大的危险,只有这样子,才能够让汤玉和下定决心来出手。 嗯,最好汤玉和搜不出皇册,那样的话,他的目标就一定会在整个方家的身上。 宋跃想了想,他觉得方霖的身上一定没有皇册,不然的话,汤玉和就不会只关心刺客一案,这样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嘿嘿,这样的事情,完全可以找方家的其他人来背这个黑锅,哦不,只要没有搜出皇册,方家的人就都有凶险,这个是不会错的,所以说这也不错是黑锅。 看来这个秘密也是很好说的啊,那就等着汤玉和再来找他吧,现在还不能急着告诉他,让他先得意一下,然后再突然的告诉他,不知道会不会把他给吓得尿裤子呢? 宋跃想着那个可能的画面,不禁哈哈大笑,真是可乐了。 宋跃觉得可乐,而汤玉和现在却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看着整个案子的供词,每一张都是直指方霖,嘿嘿,方霖这也是死定了,要是他能够月兑身,那只能说是皇恩浩荡,连这样的罪都能够没事,这天下还有谁能够和他比呢? 不能,绝对是不能,要是真有那一天,汤玉和觉得自己一定要跑,不然的话就等着被他给报复吧,所以这样一来,方霖就不能活,一定要死,不然的话就只有汤玉和去死了。 可是汤玉和才不愿意去死呢,他活得好好的,如果想死的话,他就不会去做那些事情了,也就不会到现在还那么的忙碌了。 嗯,这个案子要做实,一定不能给方霖翻身的机会,单从现在的证据来看,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给方霖定罪,但是如果能再加上一两成的胜算,那就更好了,只是这一两成该怎么加呢? 如果有了方霖自己的证词,就是十成的把握,可是现在没有,方霖才不会傻得自己去说呢,而他又不能把方霖对刑,这让汤玉和很是无奈,什么刑不上士大夫,狗屁,全都是没用的话,士大夫又怎么了?还不都是人,该打就得打啊。 汤玉和不禁就是想要去上告,一定要人人平等,方霖也可以被打**的,可惜这话没人会听他的。 而且想来也是好笑,这会儿子他倒是要求人人平等了,以前可从来没有见他提过什么人人平等,他一直都是很看中人的等级的。 既然弄不到方霖的证词,那么就只有去想想别的办法,还有谁的话能够打击到方霖呢? 汤玉和就侧头沉思,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本案的当事人,平王张文远,作为本案的当事人,如果他都相信方霖就是凶手,那么到时回京一说,皇上也一定会相信的,没错,就是这个样子,看来还是要再跑一趟驿站啊,正好要跟平王说道说道,那些宋跃可不是主谋啊,他偏偏说人家是主谋,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啊,要不是他明察秋毫,这就要冤枉一个好人了。 “哦?那人不是主谋?” 张文远看着汤玉和,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汤玉和很是得意的笑道:“就是如此啊,下官仔细一审,才知道宋跃是被冤枉的,当然,他也是参与者之一,也不能说他冤枉,不过他也是受人指使,没有办法啊。” 张文远淡淡地笑道:“这么说汤大人还真是法眼如矩啊。” 汤玉和嘿嘿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虽说嘴上说着不敢当,但是汤玉和的笑容里却是充满了得意。 张文远心中则是冷笑连连,好你个汤玉和,你是铁了心要让方霖顶罪啊,行,你最好就是这样的办,本王看你最后怎么办。 心中想了完,张文远就笑道:“看来还是本王轻信他人了,还要多谢汤大人避免了一个冤假错案啊。” 汤玉和很是重重地点头道:“是啊,如果真的相信了那个宋跃就是凶手,那么方霖这么大鱼可就要跑掉了,平王殿下,你到底是从何处得到消息?不会是方霖的人故意演得一出好戏吧?” 张文远点头道:“很有可能,可笑本王当时就相信了啊。” 说着,张文远叹了口气,好像真的很懊悔。 汤玉和就安慰道:“殿下不用叹气,这也没有什么,多亏了殿下抓到了那个宋跃,对给方霖的罪证再加一条,这一次看他还怎么逃。” 汤玉和现在心情好,看着张文远失落的样子,他就很开心,而且他现在还是有求于张文远,所以他对张文远的态度很是温和。 只把张文远给气得暗暗咬牙,好家伙,真当自己是什么了?还居然反过来安慰他,而且还是一副很悲天悯人的样子,妈妈的,本王是你这个笨蛋来可怜的人? 连这样的案子都办不好,被人家给牵着鼻子走,只怕人家说屎是香的你也相信吧。 张文远在心里把汤玉和给骂得狗血淋头,不过他也有点冤枉人家汤玉和了,那样的证词之下,谁也会怀疑方霖就是主谋,正所谓谎言说了千遍就会当真,虽说这个谎言没有被说千遍,却也架不住一群人来说啊。 张文远要不是有着玉灵儿这个好帮手,他现在也是要被蒙在鼓里呢,所以他也不能太笑话人家汤玉和了。 当然,汤玉和现在这个样子确实很让人生气,就凭他一个小角色,居然也敢这么猖狂,真是该拉出去喂狗了,可惜这也只是想想。 张文远压了压自己的火气,说道:“汤大人现在准备怎么办?是要把这个案子上报给上级吗?” 汤玉和点头道:“现在案子已经审得差不多了,是该上报的时候了。” 确实这个案子从发生到现在,汤玉和就把消息给压制在了屏江城内,连陈州府都没有上报,现在已经审到了这里,也是应该先报给陈州府知道,然后再上报给刑部。 张文远就笑道:“那就恭喜汤大人这么快就破了一个大案,也感谢汤大人给本王的那些死去的部下一个交待啊。” 汤玉和微微一笑道:“殿下客气了,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事情,不过还有件事情想请殿下帮个忙。” 张文远问道:“怎么了?是什么事情?” 汤玉和就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殿下给这个案子做个见证,这个案子在部分的人都是由殿下给抓到的,而这些指证方霖的证词殿下也看到了,所以就请殿下做个证明,这样的话,上面在定案的时候,看到了殿下的证词,也好快速的定案,给那些死去的英灵们一个交待。” “见证?”张文远心中冷笑,好,真是想要把方霖给彻底的打死啊,他当然知道那个见证的意义了,不就是借着他平王的名头来给方霖定罪吗,如果连这个事主都认定方霖就是主谋,这个案子再变的可能性就会变小了。 汤玉和还是笑道:“对,只是做个见证。” 张文远皱眉道:“这似乎是于理不合吧?” 汤玉和一愣道:“怎么不合了?” 张文远说道:“这个案子虽然说是本王捉到的人,但是最后的审讯却不是本王所经手的,说实话,本王现在也只是怀疑,并不能认定谁就是凶手,这一切还是要靠汤大人你,还有其他府衙的官员们来查清,如果本王写了什么见证,反而会影响了其他人办法的方向。” “这怎么会呢?事实就摆在这里,就算是报上去,上面也只是复查一下而已,有了殿下的见证,上面也可以省些力气去办重要的案子了。” 汤玉和有些急了,他没想到张文远会这么的不配合,看来他还是不相信方霖就是主谋,可恶的家伙,活该他的人被杀。 张文远忽然冷哼一声道:“去重要的案子?汤县令的意思就是这个案子不重要了?” 汤玉和一皱眉道:“不是啊,下官没有这个意思。” 张文远冷冷地道:“你没有这个意思?我看你就是那个意思,这个案子现在也都只是一些证词,怎么就能够定罪了?要知道人嘴两皮,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汤县令这么急着去结案,那是为了什么呢?” 汤玉和脸上红,暗怒道:“平王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说下官故意迫害方霖?” 张文远哼一声道:“是不是迫害还不好说,但是本王却觉得你将我那十二个弟兄的性命不放在心上啊。” 汤玉和顿时就低喝道:“平王殿下,你说话可以讲良心啊,从案子发生到现在,下官可是连一个好觉都没睡好,为的不就是那十二条人命吗?现在案子好不容易有了进展,你却在这里说下官居心叵测,你这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张文远冷冷地盯着汤玉和,说道:“你在跟谁说话呢?本王面前你也跟如此的放肆,真当本王是好脾气的吗?” 汤玉和被张文远这么一说,虽然心中更是生气,却还是忍了下来,没错,张文远说的对,无论是从爵位还是官职,张文远都要比他大,跟张文远这样的无礼,可是官场上的大忌。 看着汤玉和的气势被压下去,张文远不禁又是一声冷哼,他说道:“汤县令,你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了吗?案子发生在你屏江县内,这本身就说明你们屏江的治安真是太让人失望了,而后,你一味的刑讯逼供,这些证词里有多少是可以相信的,还是有待商讨,你不好好的去想办法破案寻找证据,却来打本王的主意,真是其心可诛,你要知道,这个案子其实大部分都是本王帮你破的,如果你再不拿出点突破性的证据,可别怪本王在皇上那里参你一本。” “你……”汤玉和被张文远说的又羞又怒,尤其后来听到张文远还要参他,这让他顿时就惊出一身的冷汗,好家伙,太狠毒了,居然这样的紧逼他,之前的杀手怎么就不是来杀死这家伙的呢? 汤玉和心中暗恨,他是恨不得张文远去死呢。 张文远自然就是看出了汤玉和眼中射出的恨意,但是他不在乎,他和汤玉和的恩怨早就结下了,没有刺客一事,他们之间也还有周老龙的案子,现在虽然不知道最后那个周老龙的案子还能办多少,但是这也是横在张文远喉间的一根刺,如果不把汤玉和这根刺给拔掉,他是不会安心的。 汤玉和很想要大骂张文远一次,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否则的话,不论发生了什么案子,也不论他有什么功劳,上面保证会第一时间来处罚他,可恶,全都是因为这个丧门星,你说他为什么要来屏江呢? 想到这个,汤玉和就不禁想到了那个已经被抓走的汤玉龙,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收留他回来,也更不该把张文远给留在这里了啊。 汤玉和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后悔了,没办法,再后悔这个事情也已经铸成了,他也只能是认了。 最后没有办法,既然话不投机,那就各自的散了吧,汤玉和恨恨地离开了驿站。 张文远连屋门都没有出,甚至连说送也没有说,他才懒得跟那种东西来虚伪的呢。 “这个汤玉和真是胆子不小啊,方霖那样的人他也跟下黑手,咱们也得小心点。” 玉灵儿看着汤玉和背影,眉头不禁一锁,她心里倒还是真的担忧,正所谓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这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咬你一口,而且还是最狠最重的那种。 张文远傲然道:“他当然敢了,现在有那个宋跃和老道士在暗中帮他,他有的是证据,还以为自己多么厉害呢,不过就是别人的一枚棋子,只怕也是一枚弃子,与方霖同归于尽的弃子,现在咱们要知道的是老道士,看他还在背后耍什么阴谋诡计。” 玉灵儿说道:“还不如直接把那个老道士给抓起来呢,这样的防着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他给算计了。” 张文远摇头道:“不行,我还要看看齐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这样的就把老道士给抓了,说不定齐家还会派一个别的和尚来呢,现在就盯着老道士,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玉灵儿点了点头道:“嗯,说的也是,放心吧,你是跑不掉的。” 张文远笑道:“我发现你现在的功能真是越来越强大了,连远程追踪都有了,以后会不会还有gps定位啊?” 玉灵儿白了张文远一眼,没好气地道:“有,所以你以后给我小心点,要是让我看到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小心我吸干了你。” 张文远奸笑道:“什么叫不该去的地方?” 玉灵儿冷冷地道:“你自己知道。” 张文远摇头笑道:“我不知道,我以前可是什么地方都去的,你可从来都没有说哪里是不该去的地方。” 玉灵儿很是正色地道:“以前没有说,但是现在不行了,我现在要给你说清楚,除了羞月楼,其他同类的地方你都不许去,就算是羞月楼你也要少去。” “哟哟哟,这是在管家了啊,你说我是听呢还是听呢还是听呢?” 张文远凑到玉灵儿的面前,很是好奇地打量着,自从玉灵儿开始显影之后,她的脾气也开始出现变化,以前可从来都不会说这些事情的。 玉灵儿嘿嘿地笑道:“你敢说一个不听吗?” 张文远摇头道:“三个选择已经够多,不能再加了。” 玉灵儿笑道:“那我就三个全选,可以吗?” 张文远连忙点头道:“哦,好吧,我听你的。” 玉灵儿不禁一愣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怎么不顶嘴了?” 张文远笑道:“我不顶嘴了不好吗?难道你还想要我吵架?” 玉灵儿哼一声道:“你就装吧,我看啊,你绝对没有好事。” 第204章 紫玄探访 “你绝对有被迫害妄想症。” 张文远撇撇嘴,女人这种动物就是奇怪,你对她不好的时候,她跟你要死要活,你要是动她好了,她却又疑神疑鬼。 玉灵儿听到张文远的话后,顿时就要发火,而就在这时,她忽然神情一愣,然后看向了院子里。 张文远不解道:“怎么了?哑火了?” “嘘。”玉灵儿对着张文远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张文远目光一沉,他知道,玉灵儿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用眼睛问玉灵儿。 玉灵儿闭目感应了一下,皱眉道:“那个老道士来了。” “一个人?”张文远低声的问。 玉灵儿摇头道:“他的身上有我的灵识,我只能感应到他,你在这里小心点,我去看看,记住,一定要小心,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张文远点了点头,“你去吧,我就算是打不过他,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玉灵儿这才放心,确实啊,张文远现在的身手也不算低了,以她看来,如果是性命相搏的话,张文远也只是差上一点点而已。 玉灵儿一下子就从屋顶穿出,然后向后院一个角落里看去,果然就看到紫玄正悄悄的趴在那里,如果不是有心去看,还真是发现不了,这时后院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个马夫和两个杂役,但是紫玄谁也不敢惊动,只是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玉灵儿来到紫玄的身边,看了一圈,又在周围找了找,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人的存在,显然就只有紫玄一个人了。 玉灵儿放下心来,只要是他一个人就好解决多了,她还就不信了,她与张文远两个人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老头子。 只是他来这里做什么?要刺杀张文远? 玉灵儿一想到他可能是来刺杀张文远的,顿时心中一怒,好啊,这个老东西,真是活腻了啊,吃了那么多亏,竟然还没有学乖,看来这次还真是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惨重的代价。 紫玄一直小心的看着周围,却不知道,就在他的身边,正有一个高手正对他虎视眈眈,这时的玉灵儿真想要用眼睛吸光紫玄的元气,让他就这样一辈子的蹲在这里。 这时,两个杂役回到前院,马夫也回到了马棚边上,想要轻松的眯一下。 紫玄看准时机,身形一闪,就像是一只大鸟一样,快速的向前院闪去,玉灵儿一直在后面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紫玄的身手确实不凡,闪转腾挪之间,他就来到了前院的走廊下,这里距离张文远的卧室已经不远了,门前就有着陈三乐与杜生来亲自把守,紫玄想了想,他抬头一看屋顶,心中便有了计较。 就见他轻轻一跃,飞到了屋顶之上,不过却是后半部的屋顶,他把身子贴在瓦上,正好就利用屋脊遮住他的身形,前院的守卫都发现不了他。 他悄悄在屋顶爬着,就像是一条蛇,没有声音,动作很轻。 玉灵儿不禁冷笑一声道:“个老东西,本事还挺厉害的啊。” 紫玄模到屋顶的中间,向下一听,感觉这里就是张文远所在的地方了吧,于是他就揭开一片瓦,向里一看,正好就看到张文远的头顶,原来这里是张文远的书房,而此时张文远正站在书案前,专心的练着书法,而纸上写的字,正是一个大大的杀字。 那力透字背,笔法飘逸的杀字,一下子就把紫玄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第一眼看着就是看到了这样一个字。 这张文远在做什么? 紫玄慢慢平复自己的气息,好在这里没有高手,不然的话,刚才他被吓得那气息混乱之际,一定就能被人给发现了。 他再向屋里看去时,张文远已经写完一字,此时正拿出一张新纸,在那里思索着应该写些什么。 而紫玄却并不关心张文远要写什么,他小心的看了看张文远身边的环境,虽然看不到多少东西,却也能够知道,并没有他想找的人。 难道不在这里? 紫玄心中疑惑,他又看了看其他的屋子,决定要把其他的地方也看一遍,就见他贴着屋顶,快速的又来到了另一个房子,这间房子正是程易安与龙云养伤的房子。 “你说他在找什么?” 张文远感觉到紫玄离开他的头顶后,便放下了笔,刚才写的那个字,完全就是吓唬紫玄用的。 玉灵儿站在窗边,虽然在这里看不到紫玄的身影,但是她却可以感觉到紫玄的气息,就听她淡淡地道:“这还不好猜吗?不就是在找那个姓宋呗。” 张文远笑道:“要说来人家老道士也挺可怜的啊,总是被咱们给突然袭击,先是失了手下,现在又失了盟友,你说他会不会也在害怕,一觉醒来把自己的小弟弟也给丢了?” 玉灵儿俏脸一红,指着张文远道:“我看是你该担心自己的小弟弟会不会丢了吧。” 张文远摇头道:“我还不到那个时候,等你把身体给修炼出来了再说吧。” “滚。”这个玩笑虽然他们经常的开,但是玉灵儿到底还是一个女孩子,可不会真的像张文远这样的没脸没皮。 “切,连个玩笑都开不起,真是太没劲了,要不你去提醒一下那个老道士?别让他再给咱们擦房顶了。” 张文远也站在窗边向外看了看,可惜什么也没有看到。 玉灵儿摇头道:“算了吧,就让他自己慢慢的找,也算是给他找个活干,对了,你真的不抓他?” 张文远奸笑一声道:“现在还在太早了,慢慢来,抓住了他,以后的事情就不好玩了。” “随便,只要你别把自己给搭进去就行了。” 玉灵儿撇了撇嘴,反正她是不管的,张文远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这时,紫玄的气息再动,很快就出了驿站,玉灵儿立刻起身,说道:“我去跟他,你自己玩吧。” “ok,ok。”张文远摆了摆手,而这时玉灵儿却早已经消失了,他的手就只摆在空气里。 紫玄出了驿站,眉头一直紧锁,他确实就是在找宋跃,在回到小院的时候,还以为宋跃只是出门了,可是等了天,却没见宋跃回来,这不禁让他很是不安,毕竟这两天倒霉的事情可是太多了,千万不要让宋跃也给碰上啊。 他又不禁安慰自己,再等等再等等,这并不能是就真这么的倒霉吧,宋跃一定就会没事的。 就这样他又等了一会,结果就是半天过去了,这回宋跃还没有回来,他真的就是坐不住了,立刻就出了小院,在街上左看右看,也没有发现宋跃的影子。 紫玄的心真的就悬了进来,宋跃可不能再有事了,不然的话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这时,他的眼睛无意间扫过了小院的墙根处,顿时就发现了一排排混乱的脚印,这顿时让紫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宋跃一定是出事了,不然的话,哪里会来得这么多的脚印? 会是谁呢? 紫玄仔细地观察这些脚印,却发现他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出来,好吧,这简直是让他气极了,早知道他就去了解一些勘察之术了,可惜现在后悔什么也没有用了。 紫玄可以推断,宋跃是被人给抓走了,可是谁会抓他呢?又有知道他参与其中了? 难不在是方霖把宋跃给招出来了? 不会吧,方霖那样的人应该不会轻易招供的,而且他与刺杀一案没有任何关系,他更不会招供的,那么是谁让宋跃暴露出来的? 会不会是程家的人供出的宋跃?嗯,有这个可能,毕竟程家人有不少见过宋跃的,唉,这个宋跃,真是的,早就叫他不要跟方霖走的太近,既然已经决定要害他了,再跟他走的那么近,那不是要把自己给暴露在危险之下了吗? 紫玄这时很是生气,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问题,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紫玄就想要去屏江县衙走一趟,看看是不是能够把宋跃给救出来,实在不行他就劫狱,现在没了手下,要是再没有宋跃给他出谋划策,他真的就是寸步难行了。 而就在紫玄要离开的时候,就听旁边有人说道:“刚才那些官兵来做什么?” 一人就说道:“好像是来抓人的,抓走的是一个书生样的人。” 紫玄一听这个,果然是不出他的所料啊。 这时又听到之前那人问道:“这次来的是什么人?我怎么看不像是咱们屏江的官兵啊。” 还是那个知道内情的人回答道:“当然不是了,你没见那些官兵的军服上写着陈州二字?那是陈州的驻军。” “哦,原来是陈州的驻军啊,可是为什么要来屏江抓人?屏江的官兵没有用了吗?” 一人回答道:“我又不是官府中人,我哪里知道啊。” 他们不知道,紫玄却是听明白了,感情这就是张文远的人来抓的啊。 之前火烧小楼的时候,紫玄看得清清楚楚,张文远调来了陈州的驻军,现在居然又抓走了宋跃,真是太厉害了,他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啊? 紫玄皱着眉头,他现在的不禁又要怀疑是不是内奸了,可是现在手下人都死的并不多了,还有谁会是内奸呢? 算了,不想了,还是去想办法把宋跃给救出来吧,既然是落到了张文远的手里,紫玄的心算是沉到了谷底,但愿宋跃能够顶得着张文远的审讯,不然的话,宋跃可是知道很多事情的,一旦被张文远所知道,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利了。 这才有了紫玄去打探驿站的事情发生,可是找一了圈,什么也没有找到,这让紫玄不禁奇怪,难道是张文远没有抓宋跃?这不可能啊,屏江城内能够调动陈州军的人,就只有那个小王爷了,而且能够知道宋跃存在的,相信也只有他。 从小楼事件之后,紫玄就相信了,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住张文远,这让他很是无奈,却又不得不佩服,无论张文远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都是别人所不能的。 张文远,太厉害了,不得不佩服啊。 既然在驿站没有找到宋跃,紫玄想了想,还是要去屏江县衙以上次的事情来看,张文远很有可能就把宋跃给送给汤玉和了。 女乃女乃的,这个汤玉和倒是好福气啊,都不用出力,就有张文远给他送犯人,这案子破得真是舒服,只是真相却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能承受得了的。 紫玄不禁心想,要不要把真相告诉给汤玉和呢?这样的话就能保住了宋跃和明岗的那帮手下,不过紫玄转念一想,不行,汤玉和如果知道了,这个案子的性质可就变了,现在汤玉和不知道,这个案子就属于是黑暗中的行为,就算是最后被人给知道了,也都只能怪到明岗的头上,可要是被汤玉和知道了,那就不一样了,那就等于告诉别人,这是齐家人策划的一场阴谋,为了对付张文远,齐家动用了暗处与明处的两处力量,这是完全不允许的。 很容易就会暴露出来,齐家就要承受着来自各种的惩罚。 这不仅仅是皇上一人生气了,还会有其他的官员,因为齐家这样做,已经超出了官场的范围,官场中人,可以用阴谋,也可以用阳谋,但是却不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紫玄想了一下,便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行,太过分了,而且也太危险了,这样的结果可不是他能够想像的。 想要救那些人,还是要另想办法才是,实在不行就干脆来个集体大越狱,只要不惊动张文远,那么就凭屏江县衙的那几个虾兵蟹将,可是完全都不够用的。 哼哼,就这样办吧,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如果等到上面的人来接手这个案子,那可就不好办了,那时候的守卫可不是现在能够比的,只怕比之张文远的手下还要强上几分呢。 紫玄加快脚步,时间紧迫,不容他再消费了。 来到大牢前,正好就是正午,守牢的人都已经有些困乏了,紫玄想了想,决定还是光明正大的进去吧,如果把这样守牢人都打昏了,反而会引起汤玉和的警惕,再想救人可就麻烦了。 “咦,这不是紫玄道长吗?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守牢的人正是之前跟着紫玄一起审讯关尚的人,见识过紫玄针刺逼供的手段,所以心里对于紫玄很是警惕。 紫玄笑道:“汤大人让贫道前来看看关尚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守牢人连忙回身去打过牢门,说道:“道长请进。” 紫玄忽然伸手入怀,说道:“哎呀,汤大人还给了贫道一道令牌,施主不看一下?” 守牢人笑道:“您是大人的贵客,我还能信不过您吗?不用来那些麻烦了,您请进就是了。” 紫玄笑道:“那倒也是,如此贫道就进去了。” “请。”守牢人很是恭敬,紫玄堂而皇之的就走了进去。 玉灵儿也跟在后面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走过守牢人的时候,不禁冷哼一声,这就是汤玉和手下的兵啊,玩忽职守,一点也不负责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放进去了一个大坏人啊。 不过这时玉灵儿也算是知道了,老道士就叫紫玄啊,叫了那么长时间的老道士,总算是知道他的名字了,果然有几分道家神棍的味道啊。 紫玄一路走进,沿途都是有牢头跟他打招呼,他都是微笑的回应,走到最里间的时候,就有一个牢头迎上来,行了个礼道:“道长此来有何贵干?” 紫玄还了一礼道:“贫道奉汤大人之命,来看看关尚的伤口好了没。” “原来如此,道长请随我来。”牢头带着紫玄来到了关尚的牢前。 “关尚,道长来给你治伤了,你还快点的起来。” 牢头恶声的对着关尚叫道,在牢房里,这就是他们日常的语气。 “啊?道长?”关尚一听是道长来了,顿时心中一寒,身体打了个颤,他一听到道长两个字,就会想起那冷冰冰的银针啊。 “关施主,来让贫道看看你的伤口。” 牢头打开牢门,紫玄走了进去。 关尚连忙起身,谄媚地笑道:“有劳道长了,小的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你看,我都能跳了。” 说着,关尚用力的跳了两下,虽然还是有些痛,但他还是强忍着,脸上的笑容不减,没办法,他可不想再被这个道长给碰了,虽然他的医术不错,但是歹毒也是不赖。 紫玄自然能够看出关尚的小算盘,他微笑道:“恢复的不错,来让贫道看看,还有没有留下隐患,万一有什么隐伤没有发现,那可就是一辈子的大事了。” 一听这话,关尚也是心中一紧,是啊,真要有什么隐伤,他可就麻烦了,没办法,为了自己的身体,再怕也要让这个老道士给看了看。 关尚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趴在了地上,让紫玄掀开自己的衣服。 紫玄很是认真的为他检查着身体,还不时的用手推一推,捏一捏,一点也没有敷衍。 第209章 二人联手 “可恶,一个小小的屏江县令居然敢如此的藐视本官,很好,本官就好好的会不会这个小县令。” 陈有道坐在轿子里,脸色阴沉的像冰一样,这一会儿,被汤玉和给气得火气,终于全部都暴发出来了,而且他一边地低声咒骂,还一边情不自禁的挥手,也多亏他的轿夫都是训练有术的人,不然的话,说不定就把轿子被他给摇的摔在地上了。 可就算是这样子,轿夫与捕快们也是心中紧张的要命,他们可是知道的,知府大人这回的气可是受得很足啊,他们很害怕气会撒在他们的身上。 陈有道却不理会外面的人怎么想,他现在就是在思考着,怎么收拾汤玉和,正常来说,他应该直接上奏疏,参汤玉和一片,而且也可以派兵来直接控制住屏江县衙,然后再派别人来暂代屏江县令的职位,等到上面给他一个答复。 可是现在却不是这样的时候,因为现在屏江就是一个大漩涡,有着两件大案子,谁接手都不会有好结果,所以还不如就让汤玉和继续的来做呢,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他还是这个陈州知府,只要汤玉和还是屏江知县,那么他有的是机会来到整治这个汤玉和。 想到这里,陈有道的脸色才算是好看一些,只是他忽然又想到,现在既然已经来到了屏江,如果再不去见见平王,那么对于平王来说,可就是一个大不敬之罪啊,不行,还是要去见见的,现在再怎么说,他都是陈州知府,如果他不露面,那么最后被皇上给知道了,他这个陈州知府也算是不要干了。 就算是皇上不理他,可是他背后的靠山如果知道这事,也一定会怪罪他的。 “不回陈州了,去驿站。” 陈有道陪着轿子吩咐轿夫。 “是,转向,去驿站。” 轿子走的还是不快,陈有道不禁就在想,汤玉和说平王杀人,这其中到底是有多少的可能性呢?他虽然没有见过平王,但也是听说这个平王不像是一般的贵族子弟那么张狂,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吧? 以陈有道对汤玉和的认识,只怕这其中一定不简单,而且这事情还是因为汤家而起的,他就觉得肯定是有大事了。 陈有道一想到这个,心中立刻就是一惊,如果真是那样,事情可就不好说了,汤玉和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吧?他不会冒着天大的险而去诬陷堂堂的亲王吧? 陈有道就是这样的想着,可是他的心里却有些拿不定注意,这怎么就是这样子呢?这好多事情都难说的,陈有道就想了,汤玉和做出这种的事情,对他们汤家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处,而且这可是对一个亲王不敬啊,除非他是不要命了,要不他就是疯了,才敢去诬陷一个亲王皇孙。 “嗯,应该不会吧,汤玉和的胆子虽然不小,却还不会做这种要命的事情吧?” 陈有道有些担忧,虽然这事他没有参与,可是这里毕竟是他陈州的地盘啊,他怎么可能不去想呢。 唉,想想就觉得头疼,怎么就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好好的陈州,怎么今年就是一点都没顺呢?先是岁银被劫,上任知府被迫离职,而现在呢?却是一个亲王涉嫌杀人案,而且还死了那么多的大内与刑部的人,这都是大案子啊。 陈有道叹了口气,他现在不知道呢,方霖也被关在了屏江县的大牢里,如果他知道了这事,只怕会恨不得立刻就把汤玉和的脑袋给拧下来。 真是会给他找麻烦啊,这样的事情真是天大的事情了。 陈有道觉得自己的命好苦啊,当初来到陈州,还以为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呢,谁知道却是一个大麻烦。 早知道这样,他就该一到陈州就把汤玉和给办了,不然的话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乱子,而且就算不是汤玉和从中弄的鬼,就算是平王真的杀人了,如果是正常的办法,怎么着也得把这个案子给压下去,怎么还能够直接给报到皇上那里呢?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死吗? 汤玉和叹气啊,他现在的火气都差不多被他给叹出来了,而且这还不止,他还想要继续的叹,他现在就是有叹不完的气了,不然的话,他觉得自己心里就是憋的慌,如果不叹出来,他就怕自己会被气炸了。 妈的,汤玉和,全都是因为那个混蛋汤玉和,等着,这事没完,绝对没有完,如果完了,那才叫奇怪了呢。 哼,等着。 陈有道差不多就是咬牙切齿,他已经忘了有多少年没有这么愤怒过了,也忘了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的恨一个人了,应该说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的恨一个人。 可是汤玉和就做了,他成功的让陈有道恨上了他,就凭这一点,他也应该能够自豪了。 轿子来到了驿站前,陈有道调了一下呼吸,正了正衣服,那个被撕扯的地方好在不大,很容易就能够给盖上,而且他要是动作不大的话,一定也不会被看出来,不然的话,这仪表不整的去见平王,对于平王来说也是很不尊重的。 走到驿站门前,陈有道一见竟然是陈州府的驻军在把守,不禁心中一愣,好啊,这个周羽的动作还挺快的,居然这么快就派人来保护平王了。 陈有道心中一叹,他后悔自己反应慢了,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去怪周羽不通知他,虽然陈州驻军他也有权去调动,但是陈州驻军的行令却不归他管,所以除了陈州有危险的时候,陈州军完全可以不用理会这个知府。 没办法啊,谁叫人家是都督府直接管辖的呢。 来到门口,守门的官兵立刻就认出了陈有道,连忙行礼道:“小的见过知府大人。” 陈有道点了点头道:“麻烦去禀报平王,陈州知府陈有道求见平王。” 守门的应道:“大人请稍等,小的这就去。” 屋里,张文远正在独自的思考着,一听说陈有道来了,就让他进来。 不过张文远的心里却在想着,这个陈有道一直都没有露面,现在终于是出来了,他在打得什么注意呢? 张文远当然知道陈有道是在避祸了,毕竟他这次来是明摆着得罪汤家的事情,如果陈有道一见他来,就立刻来找他,那么在汤家,最重要的是在齐家的眼里,他就是在投靠张文远,这对于陈有道这样的小知府来说,可是很大的麻烦啊。 只是张文远却不知道,这个小知府其实也不小,身后也是有背景的,只是有靠山他也很谨慎,所以张文远是一点也没有猜错,也正如此,现在陈有道来了,才让张文远很是奇怪,他要么就不来,现在才来,岂不是太晚了? 张文远心思一转,终于想到了,哦,原来陈有道这是在害怕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要是再不出来,那他对谁也没法交待了。 张文远不禁冷笑一声道:“当官的可真是够贱的啊,不逼到最后,他是根本就不出来,这一点跟他那个儿子也是差不多啊。” 想到陈秀真,张文远不禁失笑,什么样的老子教出什么样的儿子,只是陈秀颜却一点也不像他们,这倒也是另类了。 这时,陈有道就走了进来了,一见到张文远,他就跪倒在地,口中说道:“下官陈有道见到平王殿下,见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张文远没想到他一来就行这么大的礼,连忙走到陈有道的身边,将他扶起来道:“陈大人可使不得啊,本王虽说是亲王的爵位,但是职位却不过是正六品的主事,比大人还要低一级,怎么能够受大人这么一礼啊。” 陈有道说道:“殿下永远都是殿下,下官拜殿下,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陈有道这话是说的一点也没错,张文远虽说是正六品的职位,可是谁会当真呢,不然的话,怎么人人都称他为殿下,而不是大人呢?就连他自己也是自称本王,所以品级在这里就不过是一个摆设。 张文远嘿嘿一笑,但心里却是骂了一句,女乃女乃的,这个陈有道还真是不好对付啊,原本还想要嘲讽他几句呢,没曾想他一来就行了这么一个大礼,弄得张文远也不好把脸再拉下来了。 “陈大人今天怎么有空来到屏江了?” 张文远给陈有道让座。 陈有道虚坐了半个**,说道:“殿下恕罪,下官新接任陈州不久,一切都不熟悉,所以这几日一直都忙去熟悉陈州事务,虽知道殿下来了,也一真想来拜见,却总是不能成行啊。” 张文远摇了摇手道:“没事的,本王来屏江是为了公事,如果不是出了一些小意外,也早就要离开了,倒是现在还没有走,真是麻烦陈知府了。” 张文远嘴上虽然这样的说着,但是心里却又是骂了起来,这个陈有道,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虽然是刚接任知府不久,但之前却是做了好几年的陈州通判,可是说这陈州府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再说了,三个月的时间还不够去熟悉的吗?用得着现在还要去熟悉吗? 这分明就是借口,张文远心中很是不屑,但却也不会当面说出来,毕竟这不是要翻脸的,如果当面把人给拆穿了,那可就只有翻脸了。 陈有道一听张文远的话,立刻就说道:“这都是下官的失职,下官没有把陈州治理好,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屏江县令汤玉和更是无能,下官这次一定好好的整治一番。” “呵呵,陈大人不用自责,陈大人刚刚上任不久,很多事情都很难兼顾,虽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是本王却并不意,至于汤县令嘛,嘿嘿,倒也是很卖力啊,可惜本事却就是差了点。” 张文远一听陈有道的话,就知道他跟汤玉和有仇,因为说到汤玉和的时候,他的眼神中是包含着怒火的,这让张文远很是一乐,好啊,看来这个汤玉和平时的人缘很不好啊,只怕也没少借着齐家汤家的名头来得罪人,居然连自己的上官都敢得罪,他这个县令是要做到头了,这一回的事情,陈有道要是没有看中机会,那他这个知府也就不要再当了。 不过张文远却是想不到的,汤玉和与陈有道的恩怨,却是刚刚才结下的。 而这时的张文远还不禁在想,陈有道一直没有出现,会不会就是在暗处看着汤玉和,等他自己折腾的差不多了,陈有道才出来收拾残局,顺便也把他给收拾了。 想了想,张文远觉得有这个可能,一想到这个,他还不禁有些高兴,有了陈有道这个地头蛇帮忙,汤玉和这回是想不死都难了。 而这也许就是叫做偏差吧,张文远因为不知道陈有道与汤玉和的恩怨,还以为陈有道是有心算计而来的,所以对陈有道高看了一眼,其实陈有道哪里有那么的算计,他现在也是被逼成这个模样,如果有可能,他才不愿意在人了的治下出现这些案子,这可是会出大问题的啊。 如果一不小心,他这个知府也会做到头的。 现在听到张文远也说汤玉和的能力不足,陈有道立刻就知道自己找到盟友了,看来张文远心也是有数的,只要他们两个联手,十个汤玉和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哼哼,汤玉和,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 “殿下息怒,这都是下官的错,下官对下面的官员疏于管教,才让他们一个个的都不知进取,殿下请放心,下官一定好好的整治一下这个风气。” 陈有道这话就相当于投诚了,他是要借助张文远了。 张文远点头道:“汤大人的能力确实不太适合做一县之首,其实给他一个管账的活计,我想也是不错的了。” 陈有道不禁心中一乐,这个平王还真是有意思啊,居然让一个堂堂的七品县令去管账,不过这个提意很不错,我喜欢。 陈有道就笑道:“殿下惠眼如矩,正好知府那边的库房还缸一个管账的,汤大人去了一定能够发挥所长,只是现在的屏江一时半会还找不到人来接手,下官也只能等几天了。” 张文远也笑道:“只怕也等不了几天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旨意下来,屏江的事务怕是要由陈大人来兼理了。” “啊?真的吗?”陈有道一愣,这事情还真是不好说啊,如果真的是让他来兼理屏江,那这些案子也就是他的了,到时候麻烦只怕是比这个更大。 张文远自然是明白陈有道在担心什么,心中不禁冷笑一声,让你再躲,这回看你怎么躲。 不过他的嘴上却说得很客气,就听他道:“汤玉和早几日就朝庭发了奏疏,相信用不了几天旨意就来了。” “哦,原来如此啊。” 陈有道无奈的撇了撇嘴,这事还真是不好办啊,怎么才能够保住自己呢?他不禁看了张文远一眼,心中顿时有了算计,那就死死的靠着平王,只要平王没事,他就一定不会有事,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汤玉和的身上,哼哼,管账?最后他自己都管不了。 陈有道对于汤玉和的恨,那是一点也不见小。 奏疏的事情连平王都知道了,就属他不知道了,汤玉和这样的做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吗?而且还是当着平王的面,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做的,居然这样连平王都知道他越过上级上奏疏了。 陈有道恨得握了握拳头,最后还是松开了,就听他说道:“如果那样,倒也能够加快让汤大人去换个新环境了。” 张文远笑道:“是啊,也该让汤大人换换环境了,而且现在如果不换,以后可不换不成了。” 陈有道一愣,“以后?” 张文远微微一笑道:“对,以后。” 陈有道不明白,难道是说平王还不打算放过汤玉和?等回京之后有新的报复?想想也是有这个可能,四年前齐家的三少爷不就是被平王给弄疯的吗? 当时大家也都以为事情要过去了,谁曾想平王根本不放心,一直出京都还要下手呢,不过平王的手段也真是高明,齐家那样的人,竟然就是找不到平王的错处。 只这一点,就足以让平王自豪了。 可惜陈有道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张文远随随便便就能搞出来,有什么可自豪,只有玉灵儿在,比这还离奇的事情也多得是,方大壮的死,汤玉和的信,哪一件不是玉灵儿做到的。 唉,全是靠了玉灵儿啊,如果哪天没了玉灵儿,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有这样的威风呢。 张文远不禁叹了口气,陈有道看着张文远的脸色,怎么说着说着,脸色不好了呢? 张文远看到陈有道的疑惑,他也不解释,就直接差开话题道:“其实说来本王与陈大人也是很缘分的,先前就跟你家公子与小姐认识,尤其是秀颜小姐的豆汁,真是让本王很是喜欢啊。” 第210章 智激庸官 “呵呵,是吗?那可是他们的荣幸啊。” 陈有道的笑容有些勉强,可以看出,他对于陈秀颜的存在感觉很不自然。 张文远微微一笑,他之前听过陈秀颜说起与家里的关系,所以知道其中的隐情,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说什么,这是人家的家事,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样的事情,还是让人家自己去解决吧。 其实陈有道笑得勉强还有一个关系,那就是因为陈秀真,因为他想起了陈秀真与张文远的冲突,当日陈秀真回去,陈有道立刻就对他进行了禁足,这个不知死活的混小子,当时他这个老子正在愁怎么躲张文远呢,结果他倒好,居然还敢去直接招惹平王,这真是要坑死他啊。 当时陈有道还在想,他要不要去见见张文远呢?毕竟儿子都已经得罪了人家,他要是再不出面,那可真是说不过去啊,可是出了事情再出面,这也说不过去,因为他之前可是根本就没有露面的。 陈有道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不见了,虽说按正常情况来说,他应该立刻就登门谢罪,免得被平王给记恨在心,可是屏江那么的乱,他可不想自找苦吃啊。 所以陈有道当时就忍啊,虽然这个忍得他心里很是不安,可就是因为这样的情况,他也要忍,没错,就是要忍,不忍不行,不忍的话,这些麻烦事全都是来找他了,他怎么去解决? 与其到时候无法对皇上交待,还不如现在就得罪一下平王呢,毕竟平王比皇上还是要差一些,现在他可以装作不知情,相信平王也对他没有办法,就算是平王想要怎么着他,一时半会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论官职他可是正五品的大官了,平王才是一个正六品的主事,而且还是刑部的人,根本就管不着他,嘿嘿,所以平王不能直接对付他,只能回京之后去找别人来对付他。 而等平王回京之后,他会不会还记着这个事还是两说呢,因为他并没有吃亏啊,所以说不定陈有道就能够逃过一劫,当然,如果平王的心眼很小,不能忘了这事,还是要想来对付他,那么也好说,他可以去托自己的靠山,反正那位靠山说话,平王还是要听的,只要到时候给足了平王的面子,他一定也不会再怎么着他。 陈有道当时就这样想的,而这个结果比之直接卷入屏江的漩涡之中来说,那可是要好很多的。 所以陈有道虽然心中忐忑,但还是忍住了没有来到屏江,直到最后连平王的手下也被人给伏杀了,陈有道才真正的慌了,他不来不行了啊,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汤玉和,如果不是因为他,屏江怎么会这么乱?屏江一直都是他在霸占着,所有事情都对上面是阳奉阴违,现在出了这么一回事,他真的就恨不得要一巴掌把那个东西给拍死。 想起汤玉和来,陈有道就觉得心中一团烈火在烧,脸色也越来越阴。 张文远看着陈有道沉默不言,而脸却又越来越阴,他不禁就问道:“陈大人怎么了?不舒服吗?” 陈有道一听张文远问话,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没事的,不好意思啊殿下,下官不一小心走神了。” 张文远微微一笑道:“无妨,陈大人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办的。” 陈有道立刻点头道:“下官确实有些事情要去做,只能先行告退了。” 张文远摇摇手道:“不用客气,有什么去忙就行了,对了,关于这次屏江的事情,不知道陈大人有没有向朝庭上报呢?” 陈有道说道:“此事下官这才是得到禀报,说来真是下官的罪过啊,竟然让殿下受到了那么大的惊吓,而且还是最后一个知情,请殿下责罚下官吧。” 张文远连忙说道:“陈大人这是说哪里的话,这里虽然是陈州府所管,却并不是陈州城,这里屏江城,出了事情也不该你陈大人来承担责任,现在既然已经是这样子了,陈大人应该早向朝庭上报,请求皇上尽快派来钦差查案。” 陈有道点头道:“是啊,殿下说的是,下官这就去写,不过听说屏江县令汤玉和已经写了奏疏,想来钦差已经在路上了吧。” 陈有道听到张文远的话,心中不禁一乐,好啊,平王这话说的太好了,这里是屏江,不是陈州城,谁是屏江的老大,那就该谁来担责任,哼哼,汤玉和,平日里你不是把屏江当成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吗?好啊,现在也是你该为这一亩三分地付出的时候了。 张文远眉头一皱道:“这事都过去那么多天了,钦差早就应该到了,可是现在还没来,真不知道是朝庭觉得这个案子不够大呢?还是汤县令的奏疏走的太慢了?” 陈有道当然能够听出张文远的话,就听他微笑道:“其实这个案子并不算大,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刑案,若说是因为殿下的身份尊贵,这才需要请报朝庭,当然,按理是这么的说,不过下官以为,这事有些小题大作了,从下官的心里,是绝对不会相信殿下会杀人的,就算是因为因身而亡,也不必大动干戈,只需要赔些钱财给家属就可以了,可是汤玉和偏偏要弄出这么多的事情,他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张文远还是笑了笑,他发现这个陈有道跟方霖是有得一拼啊,两个人都是要利用自己来打击汤玉和,而且都是那种为了目的可以不要原则的,不然的话,以他陈有道的身份,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无论案子的结果如何,这都是一条人命,结果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就已经说出了这样的处理结果,这分明就是徇私,不过张文远却还是笑着,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啊,只要有愿帮他,他当然很乐意看到了,毕竟汤玉和那个东西,把案子给弄成这样的麻烦案子,如果不快点给他摆弄回来,只怕他张文远非得出大问题不可。 “陈大人说的是,不过现在还需要调查一下,本王是绝对会积极配合汤县令的调查,咱不能让人家说皇孙就可以藐视法度了。” 张文远说的很是义正言辞,可是他的话里话外,却就是咬着汤玉和,陈有道听着很是解气,哼哼,汤玉和你个死东西,真以为有太师给你撑腰就没有事情了吗?居然敢得罪一个亲王,难道你忘了眼前的这个王爷,可是连齐太师都不放在眼里的吗? 陈有道说道:“殿下放心,下官这就回去上奏疏,一定要让接过这个案子主审权,一定会还殿下一个清白。” 张文远摇头道:“陈大人说错了,本王清不清白,现在还不好说,但是本王要的是一个公道,只要是证据确凿,那么该是本王承担的事情,本王绝对就会承担,但要不是本王该承担,有人想要强加到本王的头上,那么可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陈有道用力的点点头道:“没错,殿下放心吧,下官虽然本事不大,但怎么说也是陈州府的父母官,若是在陈州之地出现了徇私枉法之人,下官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如此多谢陈大人主持公道了,本王相信,有陈大人在一天,这陈州的天还是一片青天。” 张文远不大不小的给陈有道送了顶帽子,其实他的心里却是在冷笑,好你个陈有道啊,你身为堂堂陈州知府,如果想要停了汤玉和的官,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居然还敢在这里跟我说去向朝庭上报,妈的,分明就是在给本王耍花枪,你还是想要避开这个麻烦啊,先让汤玉和在前面顶着,出了事情自然有汤玉和去顶罪,而你就是想要在最后出来收拾残局。 哼哼,这样的好事没门。 张文远有些生气了,这样胆小的家伙也想要做他的盟友,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他张文远什么时候是怕过事的吗?哼哼,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虽然说在张文远的心里也是希望汤玉和一直主持这个案子,他就好把后面的招式全都用在汤玉和的身上,可是陈有道这样的畏畏缩缩,却让张文远改变了主意,好啊,你敢躲,那本王就让你躲不成。 陈有道听着张文远的夸赞,虽然知道张文远这只不过是说的一些好话,但他还是心中很高兴,嘿嘿,青天啊,谁不愿意被人说成是青天啊,而且这还是亲王皇孙说的,这话可是很有面子的。 不过嘴上陈有道还是谦虚的道:“殿下言重了,下官不过是做出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 张文远道:“一点都不言重,陈大人,这个案子也就是你来主审,本王才最放心啊。” 陈有道说道:“多谢殿下信任,那么就殿下放心,下官一定会亲自过问此案,等朝庭……” 陈有道还想要说朝庭,妈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一点担当,真不知道朝庭怎么就让他这种庸官来当一个知府呢? 张文远心中一怒,嘴上就有些冷冷地道:“陈大人,这里是陈州,你身为陈州的父母官,替代下属审理案子,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还用去请示朝庭?而且上面的旨意说到就到,你也还要推辞吗?” 陈有道一愣,他没想到平王说话会这么的强硬,他不禁皱起眉头来,说道:“可是殿下的身份不同,如果想要审问殿下,下官还是要上报朝庭的。” 靠,死东西,你刚才不是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意外事故吗?怎么这会又说要审问了?刚刚说的比喝的都好听,现在又来这一套,哼,本王就知道你个东西是靠不住的。 张文远眼睛一眯,陈有道的心中也是一紧,他这会儿就想要抽自己一嘴巴,刚才怎么能够把话给说满呢?现在好了吗?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啊。 张文远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陈有道,陈有道被他给瞪得心中发虚,身上不禁流出了冷汗,刚才他还说有事要告退呢,这会儿他也不敢说了,而且张文远也没有提醒他。 两人就这样的僵持了一会儿,陈有道知道,张文远这是在逼他表态啊,他的心里一时间就开始快速的思考,怎么就会这样子呢?按他原来的设想,虽然最后皇上会下旨让他来主审此案,可就算是如此,他也应该等到旨意来了啊,如果在旨意来之前他就主动接手,那么最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所以陈有道一直都想要去逃避,可是张文远就是不让他逃,妈的,都说了要当盟友,居然还不想要出血,好歹人家方霖还一起上了一份奏疏呢,这个陈有道却好,分明就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天底下有那么好的事情吗?开玩笑,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如果有这样的好事,他早就去做了。 陈有道心里虽然千不情万不愿,但是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要是再不表态,那肯定就会得罪了平王殿下,没有办法,必须要表态啊,陈有道一咬牙,就说道:“殿下说得是,下官这就回去下文,直接停了汤玉和的官职,这个案子就该由下官来做。” 张文远立刻就露出了笑容,说道:“这就对了嘛,陈大人真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好官啊,在皇上的心中,你陈大人本来就是最合适的人,现在你主动来替皇上分忧,待回京之后,本王一定好好的皇上说说陈大人的官风。” “啊……”一听张文远的话,陈有道不禁心中一喜,是啊,他怎么就给忘了,皇上下旨中,他是唯一适合与钦差一起主审此案的地方官,现在自己在被汤玉和隐瞒之后,主动的接手案子,到时向朝庭上报的时候,可以就把这个给写到里面去,这样一来,一方面可以体现出他为朝庭分忧的用心,一方面就可以把汤玉和的罪名给加重一层,嘿嘿,他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真是太笨了。 而且刚才在屏江县衙受到了汤玉和那样的侮辱,如果他回去不再做些什么,到时候这个陈州府里,只怕都会说他这个知府是一只纸老虎,以后谁都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哼哼,不行,一定不能这个样子,他可堂堂的正五品知府,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了,他还怎么向朝庭交待呢,而且也对不起那个扶他上位的靠山啊。 “殿下不要这样说,再这么说下官可是会不好意思的,既如此,下官也不便再耽搁,还是案子要紧,现在已经耽误了殿下这么长的时间,下官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还殿下一个公道。” 陈有道想通之后,立刻就要回去着手来接手屏江,这回他是豁出去了,也不等钦差来了,他先把案子给查个差不多,到时钦差来了,也好在钦差的面前露一小脸,等他们回京的时候,也一定就会告诉皇上,陈州的知府陈有道,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好官,而且明查秋毫,把案子给查得非常清楚,这才免了平王被奸人诬陷。 陈有道心中幻想着,只是想想他就觉得想笑,哈哈,太好了,一想到之后的好处,他就有些后悔,怎么现在才来呢?如果早来几天,说不定现在的功劳已经到手了。 “殿下,下官这就要回去了,请殿下在这里稍待。” 陈有道站起身来,向着张文远行了一礼。 张文远也起身还了一礼,说道:“既如此,本王也就不再留大人了,只希望大人早日破案啊。” 陈有道点点头道:“一定会的,绝对不会让殿下久等的,下官告辞了。” 陈有道快步离开,这时候他的心中充满了底气,他恨不得立刻就回去陈州,哼哼,汤玉和,你等着,既然你敢不把本官放眼里,那就别怪本官把你当做垫脚石。 “起轿,回府衙。” 坐上轿,陈有道就迫不及待的催促着。 张文远在内院里就听到他的大喊的声音,张文远不禁冷哼一声道:“真是个好官啊,趋利避害这一招学得真是太好了,可惜这样的官员在地方还有不少,管是管不过来啊。” 张文远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啊,这样的人,别说是这里,就是他的前世社会中,更是多得数不胜数,最后想要惩治都没有办法,好在张文远这回只是利用陈有道,而要是想要整顿吏治,那可不是一个好办的事情,只怕是用几辈子也办不完,为官之人,有几个不是为了把自己过得好,正所谓读书好做官,这样的事情就是每一个书生的目标,他们做官不是要为人民服务,而要人民为他们服务。 其实张文远觉得自己说这个也是不对的,因为他现在没有这个立场来说了,现在的他,也是众官员中的一员,他也是有事就先想到自己,不然的话,所以他知道,人都是一样的,谁也说不了谁啊。 第211章 该收网了 屏江城外三十里堡,玉灵儿忽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她皱着眉头,看着这周围的样子,心中却很是不解,紫玄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他还想从这里得到什么? 玉灵儿一路走来,寻着紫玄身上的气息找来找去,因为紫玄已经跑出了她所能识别的范围,所以找来找去,费了她很大的力气呢,好在她还在记得紫玄消失的方向,不然的话,她还真找不到这里来。 跟着紫玄的气息,玉灵儿来到了薜明凯的家里,这时在薜家讨论的人已经离开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老九和那个灰衣男子了。 这时就听到老九说道:“七叔公,咱们这回可真是要玩大的了。” 薜明凯点头道:“不玩大的不行了啊,自从那个平王来到这里,咱们就不可能有好日子过了。” 灰衣男子不禁有些怒道:“什么狗屁王爷,实在不行咱们就会和他拼了。” 薜明凯立刻就大喝道:“老幺,你没喝多吧,这话可是要杀头的。” 老九也眯着眼睛说道:“你怎么跟人家拼?人家可是王爷,身边有着那么多的护卫,那天在村头你又不是没有见到?连县衙的捕快都没有办法,咱们这些泥腿子,上去跟人家拼命,那不是找死吗?” 灰衣老幺一听这话,立刻也想起了张文远当日在村口大发神威的样子,他不禁缩了缩脖子,却又不服气地道:“就算是咱们一个人不行,那就一群人,全村都上,就不信弄不死他。” 老九冷哼道:“你弄死了他,咱们堡子怎么办?而且用所有人的命换一条命,值得吗?虽然在那些贵人的眼里,咱们的命不值钱,可咱自己得珍惜啊。” 老幺知道自己是说不过老九的,他就泄了气道:“我这不是就是过过嘴瘾吗?刚才都已经说好了,咱们就去告他,哼哼,相信就算是告不倒他,也能吓一吓他,让他知道,咱们三十里堡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薜明凯这才点点头道:“你总是说了一句人话,行了,你们也走吧,老九,让你家婆娘炒个鸡蛋来,我陪道长喝两盅。” 老九不禁笑道:“七叔公,人家道长是出家人,怎么可能和你喝酒呢。” 薜明凯一愣,点头道:“呀,我把这事给忘了,出家人不能喝酒的,那就只能弄点素菜了,只是上哪儿弄好吃的素菜呢?” 老九道:“您老就别操心了,我那里还有一些去年收的山货,一会我让婆娘给你送过来。” 薜明凯点头道:“行,那你们就走吧,我去看看道长。” 老九与老幺走了出去,薜明凯也走到了旁边的厢房。 玉灵儿则站在屋里没有动,她之前是因为听到有人说话,一时好奇才走进来,正好就听到了老幺说的那句‘狗屁王爷’,顿时这就引起了玉灵儿的注意,这才仔细一听,结果就听到了他们在要去告张文远。 这让玉灵儿一惊,他们要告张文远什么?这一定就是紫玄给出的鬼主意,就说他跑到这里来一定是不安好心的,哼哼,果然就是如此。 玉灵儿立刻就追上薜明凯,她倒要看看那个紫玄在耍什么花招。 薜明凯走到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道长,你在休息吗?” 紫玄很快就打开门,笑道:“老人家请进,那些人都走了?” 薜明凯走进屋里,直接就坐在了床边,说道:“都走了,都想要来感谢道长给我们指出明路呢,不过我怕打扰到道长的休息,所以就让他们离开了。” 紫玄笑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怎么还好意思让大家来谢贫道。” 薜明凯却是摇头道:“或许这对于道长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我们全堡的人来说,可都是关系到性命的大事啊。” 紫玄道:“嗯是啊,都是那些达官贵人太过跋扈,让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没有活路了,不过老人家请放心好了,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让那个平王伤害到你们了。” 薜明凯点头道:“嗯,没有错,一定不能再让他这样的伤害我们了,周老龙只是光棍一个,倒也还好说,可是秦郎中一家却是太惨了,家破人亡,也不知道秦娃他娘带着秦娃在外面怎么生活。” 想起那个流亡在外的秦娃母子,薜明凯不禁就是叹了口气,这附近几十里的人,没有不受过秦家恩情的人,想来只要还在屏江地界内,他们也不至于有什么苦吃,只是出了屏江,却就不好说了,那里人生地熟的,连吃饭都是个问题。 可要是不出屏江,却又怕被抓回来。 “唉,可怜了秦郎中啊。” 薜明凯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啊。 紫玄也跟着一叹道:“老人家不要太伤心了,逝者已矣,还是要多为活着人的去想想啊。” “嗯,好好活着,这就要靠道长给我们指点迷津了。” 现在薜明凯已经把紫玄当成是救命的稻草了,看着紫玄的眼神中,也都是充满了期待的光彩。 紫玄微微一笑道:“这是自然,贫道一定会帮助你们的,既然你们已经商议好了,那就等贫道传回消息,一到合适的时机,你们就去状告平王,告他草菅人命,相信一定会有人给你们主持公道的。” 薜明凯重重的点头道:“好,我相信世上还是会有好人的。” 两人就这样的说着,玉灵儿终于算是听明白了,好啊,这个紫玄原来是打着那样的坏主意,他就是想用舆论和民声来打击到张文远,哪怕是张文远没有做过什么,只要被百姓给告到衙门,那么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因为这事是可大可小,往大里说,这可就是关系到百姓的安危,一旦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对张文远的印象一定会坏到极点,要知道,百姓平时可是很温顺的,结果张文远却能逼着百姓去告他,这得是做了多么大的事情,才能够把百姓给逼成那个样子,这样一来,皇上如果只是心中生气那还好说,反正元封皇帝与张文远本来就不亲,所以皇上只是生气,那也没有用什么大不了的。 可要是皇上认真了,那事情可就要麻烦了,说不定皇上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责罚一通,这可是在古代,这里的一切事情都是靠着皇帝的喜怒哀乐来办的,所以皇帝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而这件事情也可以往小里来处理,那就是瞒着不上报,只要把老百姓给镇压住了就可以,不过镇压的效果也会带来反弹,还是安抚的比较好。 只是不论怎么说,这对张文远的影响还是不小的,毕竟在这个古代阶级地位那么明显的地方,老百姓只怕是打死了不敢告官,更不要说是亲王了,可是偏偏就有人敢了,那么这必然是需要极大的勇气。 这个勇气往往都是面临着死亡而爆发出来的。 玉灵儿看着紫玄,她真是没想到这个老道士居然还能想出这么一条毒计,好家伙,她要不是提前知道了,说不定还真的会被他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张文远那个家伙可就要麻烦了。 真是的,怎么就会这个样子呢? 以前还是太小看这个老道士了,张文远还偏偏说不要紧,真是的,这怎么可能不要紧?如果早点把他给抓起来了,那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玉灵儿看着紫玄,就听他跟薜明凯两人聊得很是设计,只是这事该怎么来处理呢? 一定不能让紫玄的阴谋得逞,这个就是必须的,不然的话,这背后可是有着很大的麻烦。 玉灵儿眼睛一转,她立刻就出了屋子,然后全速向屏江县城回去,她一定要尽快找到张文远,这事要以最快的速度去解决,不然的话,还真是不知道最后会成什么样子。 回到驿站,玉灵儿的身体又有些虚弱了,她这回可是飞着回来的,那可是最消耗灵气的。 张文远看着玉灵儿这个样子,不禁就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回来就累成这个样子?难道你现在的体力不行了?老了?” 玉灵儿白了张文远一眼道:“你才老了呢,少废话,你可知道我从多远回来的吗?” 张文远立刻就不高兴了,说道:“你没有事去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这样的消耗灵气,就算是有我给你输送,你也要考虑会不会把自己的身体给累垮了吧?” 玉灵儿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不用来教训我了,我这回去的地方还真是去的太对了,如果不去,说不定这回你就要玩完在这里了。” 张文远一愣道:“怎么回事?你发现什么了?” 玉灵儿道:“紫玄正在三十里堡。” “他在三十里堡?做什么?” 张文远想了想道:“他不会是想要利用那里的人来对付我吗?” 玉灵儿不禁一竖大拇指道:“行,你猜得很准啊。” 张文远就问道:“怎么?他在想什么坏主意?” “煽动百姓去告你。” 张文远一愣道:“告我?怎么告?” 玉灵儿撇撇嘴道:“人家说了,要告你草菅人命,说你是达官贵族,示老百姓的性命如草芥,所以紫玄就让三十里堡的人来告你,把你的名声给弄臭,说不定紫玄还一手安排出一个青天大老爷来接受老百姓的状子,然后你的小命也是不保了啊,哦不,小命应该没有问题,只是这样的事情,你以后再想起来,怕是不易了。” 张文远皱着眉头道:“好啊,真是好算计啊,想不到那个老道士还是有点手段呢。” 玉灵儿道:“那你说怎么办?再不不去做的话,那可就要麻烦了。” 张文远想了想道:“也是时候该去收网了,再让他这样的闹下去,也不一定能够再闯出什么了。” 玉灵儿点头道:“嗯,是该收网了,只是现在就算是抓住了紫玄,那帮村民怎么对付?我觉得这样反而会刺激到他们。” 张文远就笑道:“是啊,如果弄不好,当然就会事得其反,不过咱们为什么要弄不好?一定要弄得周全一些,只有这样才不会被紫玄给得逞了。” 玉灵儿还是担心地道:“问题是怎么弄得周全一些呢?” 张文远笑道:“紫玄能够搬弄是非,咱们难道就不能吗?如果让紫玄的颜面在三十里堡村人的面前扫地,那么你觉得还会有相信他吗?” 玉灵儿眼睛一亮道:“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要借着紫玄来演一出戏。” 张文远点头道:“嗯嗯,孺女可教也。” 玉灵儿立刻冷哼一声道:“滚蛋,你才是孺女呢。” “嘿嘿,我是孺子。”张文远笑得很奸。 玉灵儿道:“哪咱们就不要再磨蹭了,出发吧。” 张文远点了点头道:“行行行,出发,你可真是个急性子啊。” 张文远叫来楚怀瑞与王五成,让他们点齐兵马,随他去三十里堡。 当楚怀瑞一时好奇的问起去做什么时,张文远神秘一笑,说道:“收网,捞鱼,晚上有大鱼吃了。” 楚怀瑞听得一头雾水,这个平王殿下,他到底是在卖什么关子?好像他就一直待在这个院子里并没有出去啊,怎么还会布下了网呢? 楚怀瑞一直不明白,张文远为什么不让他去外面调查,现在却突然就弄出一个收网,这实在是让楚怀瑞奇怪,这都是怎么回事?平王为什么就会有这么的有自信?他从哪里得到的这些情报? 心中怀着这样的疑问,楚怀瑞不禁就想起了之前问杜生来的事情,才知道平王火烧小楼,就跟是天兵一样,只是用手一指,他们就调来了陈州的驻军,然后一把烧尽了小楼。 而他这个主角,当时也是没有出去,怎么就能够知道的呢? 只是现在想什么也没有用,只要是张文远不说,你是什么也不会知道的。 算了,反正殿下的实力强大,对于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人来说,也是很有好处的。 张文远带着一队人马,身边跟着楚怀瑞与王五成,一路就杀出了屏江县城,在城门处,就有守兵想要拦住张文远,而今天正好又是汤玉成在当班,他连忙拉了一下那个守兵,说道:“你不要命了?知道那是谁吗?你居然还想要拦。” 那个守兵就说了:“我认得他啊,那是平王殿下。” 汤玉成就瞪眼道:“知道他是平王殿下你也敢拦?你这是在藐视皇族,想要被杀头吗?” 守兵的人一脸委屈的道:“是县太爷让咱们拦的啊,你当时也在,现在要是被大人给知道咱们把平王放出去,那可是要倒大霉的。” 汤玉成一脸不在乎的道:“你就甭管了,大人不会怪咱们的,现在平王可以自由出入屏江了。” “真的?”守兵不信。 汤玉成怒道:“我骗你干什么?别忘了,咱们今天一个班,你要出了问题,我也跑不掉的,放心吧,县令大人真的不会管这个的,出了事情我负责。” 守兵立刻就是眼睛一亮,说道:“你负责?这可是你说的啊,你是大人的堂弟,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汤玉成很随意的点了点头,他现在觉得自己的底气很足,不过他可不会再靠着汤玉和或者汤家了,他现在在心里总是以平王府的人自居。 自从先前为平王通风报信得到平王的肯定会,汤玉成的就知道自己的好运了,他终于可以摆月兑现在的生活了。 虽然看上去现在平王的情况很不好,可是汤玉成还是很看好平王,因为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亲王皇孙,一定不会只有这个样子的。 只要得到机会,汤玉和又怎么能够压得住他,就从前夜火烧小楼,就可以看出平王的本事,那个事件虽然大多数人以为只是普通的走水,可是汤太成却是知道的,那就平王在发威,据说烧死了很多的杀手,这就是在报复那些杀他手下的人了。 哼哼,龙孙啊,那就是小龙,谁能够压得住一条龙? 所以汤玉成觉得只要自己好好的表现,机会就在眼前,此刻见张文远带兵出去,汤玉成就是一阵羡慕,那样子多么的威风,就看那些士兵都比别人有气势,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现在不能加入,那就做好外围的工作,所以当那个守兵想要阻拦的时候,他立刻就把守兵给拦住了,笑话,在他的面前拦他的主子,这是想要打他的脸吗? 守兵得到了汤玉成的承诺,也就放心的站回自己的岗位。 这时张文远的部队已经跑的快要没有影子,汤玉成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他归队的时候,一定也会像现在这样的威风。 张文远骑着快马一路奔驰,他并不知道在城门还发生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大笑一声,果然不愧是他的人,很有眼力啊,最主要的是,觉悟还不低呢。 第212章 不是本王 军队悄悄的进入了三十里堡,这一次张文远学了个乖,没有再从正面进入三十里堡,而是通过玉灵儿寻找的一条小道进入的三十里堡。 这道小条说来也真的不好走,这就是三十里堡的村民平时下地做农活才走的路,很窄,几乎是连一匹马都走不开。 张文远果断下令,骑马的人全都下马,一律当作步兵,然后就模进了三十里堡。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堡子里的人也少了很多,张文远他们走进去,也没有惊动什么人,偶尔有几个人发现,也被士兵给抓了起来,暂时的控制起来。 张文远知道,紫玄这样的高手一定不能被惊动,不然的话,想要再抓他可就难了。 所以张文远下了严令,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谁要是出了问题,休要怪他手下无情,而他的命令也是很管用的,士兵们确实就做到了走路无声,不过速度也一点不减,跟着玉灵儿,张文远就带人来到了薜明凯家的附近。 “就是这里了,大家全都要小心,对方是个武林高手,一点声响也可能会引起他的注意,所以都给本王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张文远小声的再次下令,很快就有人把他的指令一个传一个的传到所有士兵的耳朵里,立刻那些士兵都几乎是屏住呼吸,张文远看着很满意,点头道:“楚怀瑞,你带人绕到院子后面,如果犯人从后面逃走,你要死死的守住那里。” “是。” 楚怀瑞小声应道,然后就带着人慢慢的模到了小院后面。 张文远又对王五成道:“你负责去守右边,记住,绝对不能有失。” 王成成点了点头,他没有出声,因为知道自己的嗓门很高,所以他不能出声,然后就带着人去了右边。 这时张文远又对陈三乐道:“左边交给你了,能守住吗?” 陈三乐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能,殿下就放心吧。” “好,等你们守好之后,本王就从正面进攻。” 张文远看着不远处的小院门,嘴角现在出了冷笑,哼哼,这样的抓一个人,如果再抓不到,他张文远真的就没有脸再说带兵了。 很快各部人马都布置好了,整个小院的周围都是张文远的人,绝对可以说是连一只麻雀都飞不出去。 这时玉灵儿站在院门口点了点头,说明紫玄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张文远笑了,好啊,现在就是时候了。 “走,随本王去会会那些紫玄道长。” 张文远带着杜生来,与十多名士兵,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小院门前。张文远把杜生来与士兵们都留在门口,然后他一个人推开了小门。 杜生来立刻就紧张地道:“殿下,让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张文远撇了他一眼道:“你有本王的武功高?” 杜生来没话说了,他确实就是没有张文远的武功,通过这几次的事件他们算是知道了,自家的王爷,绝对就是一个高手,而且还是很高很高的那种。 张文远得意一笑,大步的就走进了小院,他心里很是高傲,咱现在也是高手了,这样的场面不算什么,带着这么多人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不然的话,光是自己一个人,也一定能够拿下紫玄,更何况还有玉灵儿这个大帮手在身边。 “有人在吗?” 张文远站在院里,高声的喊着。 薜明凯立刻就在屋里应道:“唉,有人。” 薜明凯就想要出屋去迎接,不过转头一看,却发现紫玄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还有一丝恐惧的样子。 “道长,你怎么了?” 紫玄阴沉着脸道:“老人家最好不要出去,此人来者不善。” “啊?怎么了?他是坏人?不像啊,不就是一个小少年吗?”薜明凯从紫玄打开的窗户缝中向外看去,就看到了原来院子里站着一个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啊。 紫玄道:“此人一身的煞气,手上必有鲜血命案,老人还是不要去招惹他的。” “鲜血?人命?看不出啊,这小小年纪的,怎么这么的心恨手辣?”薜明凯对于紫玄的话还是很相信的,一时间他就吓得不敢出去了,不过他还是不放心,问道:“就这样不管他行吗?他会不会进来?” 紫玄道:“现在还不知道,先看看再说吧。” “哦,唉,这样的人怎么就来到我们这里了?三十里堡怎么就是多灾多难呢?” 薜明凯在那里感叹。 却不知道紫玄的心里也在开骂,他真的没有想到张文远会追到这里来,看样子只有张文远一个人,莫非并非是冲着他的?可是紫玄却又不放心,因为他见识了太多的张文远的神奇,知道这个小王爷总有出人意表的行为。 这个时候出现在他所在地方,实在让他无法不向自己的身上去想。 通过窗户缝,就看到张文远正在院子里闲逛,好像是在观赏小院的风景,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 其实张文远早就通过玉灵儿知道了屋里的情况,他的心中冷笑,看来这个紫玄也不过是一个缩头老乌龟啊。让他再吓一吓他。 “咦?怎么还没有人出来?刚才明明有人回话了啊。” 张文远装作很奇怪的样子,然后就走到了正屋门口,又问道:“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薜明凯这时把自己的嘴给闭得紧紧地,他就祈祷着那个小伙子快点走吧,这时薜明凯忽然一惊,就想到,这样的人物来到自己的村子里,难道是那个平王派来的灭口的? 想到这里,薜明凯的脸上立刻就冒出了冷汗,天啊,不会是这么倒霉吧,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呢,难道今天晚上就是他老头子最后的一夜了吗? 这时张文远已经推开了正屋的房门,就说道:“有人吗?我进来了啊。” 说话间,张文远就已经走了进去。 紫玄一看有这样的机会,立刻就窜到了小屋门口,然后打开门就向外冲,他现在可真是怕了张文远,有能够逃跑的机会,他又怎么不跑,如果现在再不跑,等张文远从正屋出来,那就会来到这个小屋了。 这个时候,可真是见识到了紫玄真正的速度,就见他三步变作一步,几个跨步就来到了小院的门口,正庆幸院门没有关,他就向外冲啊,可是刚到了门口,他就立刻发觉不对,然后硬生生的停住脚步,这时就见一道寒光向他迎面打来。 紫玄向后一跃身,总算是躲过了寒光,定睛一看,才知那寒光是一把大刀,而这时在门口就站了一个人身穿刑部捕快衣服的人,那正是杜生来,他一直就守在门口,一见紫玄向外跑来,他就埋伏在门口,想要一击重伤紫玄,可惜紫玄的反应太快,这一刀虽然把他给逼退回去了,却并没有伤到他。 所以杜生来就改为站在门口死守,而那些士兵则就站在了他的身后。 紫玄心中一沉,好啊,看来张文远这一次是有备而来,如果只是普通的士兵,他倒也就冲出去了,可是问题是那些士兵都拿着弓箭,只怕他还没有走出去,就会被扎成了刺猬,这时,忽然又听到声响,就见两面的墙上也出现了箭手,而且就连正屋的顶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数名箭手。 这个时候,只怕有几十张弓对准了他一个人,只要他动一动,他今天就会促销在这里了。 “哈哈,紫玄道长,咱们好久不见了啊。” 张文远走了出来,他就是故意走到正屋,然后引紫玄自己出来,他知道,紫玄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而事实证明他猜的很对,而且他的手下也很给力,这么快就部署完毕,紫玄今天是插翅也难逃。 “呵呵,原来是平王殿下啊,方才我就听到有人说话,所以想要出来看看,没想到差点就被人给劈了,殿下的人可真是太厉害了啊。” 紫玄强装镇定,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乱,如果乱了,可就一点机会也没有出了,如果不乱,说不定还能够逃出去。 张文远听到紫玄这么一说,不禁对他有点改观,不错啊,这么快就调整过来,也不愧是老江湖了。 就听他笑道:“是吗?那可是本王的不对了,本王替手下人给道长道个歉,说来他们也是太紧张了,这几日本王身边可是不清静啊。” “哦?怎么了?有人敢跟殿下过不去吗?” 紫玄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那惊讶的表情,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就是主谋,还真以为他什么也不知道呢,张文远不禁心中骂了一句,老东西,还真够能演的啊。 不过他的嘴上却说道:“唉,本王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没有人真的把本王放在眼里,这不,一夜之间,就杀掉了本王的十二名手下,害得本王满世界的找凶手。” “啊?竟然有这种事,真是太可恶了,什么人敢这么的猖狂?一定要抓到那些人,连平王殿下的人都敢杀,活得不耐烦了?” 紫玄说得义愤填膺,甚至说到最后还比手划脚,好像真的很愤怒一样。 玉灵和看得连翻白眼,说道:“张文远,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会演戏了,这位道长比你还会演戏啊,他不该当道士,他应该去当戏子去。” 张文远点了点头,他也是有这样的感觉,真是太无语了。 不过再无语也得说,不能就这么被紫玄给说败吧,张文远就叹了口气道:“道长也觉得那些人该死吗?” 紫玄点头道:“没错,绝对的该死。” 张文远立刻就点头道:“道长真是好人啊,和本王想到一起去了,本王也是觉得那些人该死,所以就找到了一部分人,然后把他们给活活烧死了,道长,你觉得本王这样做的过分吗?” 听到张文远说到烧死了一些人,紫玄的脸不禁抽搐了一下,那可都是他的手下啊,就这样听到大仇人说如何的处置自己的手下,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啊,最关键的是,他还不得不赞同对方。 “殿下做得对,就是应该这样做,如果让贫道来做,贫道一定比殿下还要下手狠一些,像这样的人,就该把他们都给凌迟了。” 张文远微微一惊,“道长,你太狠了,这可不是出家人该说的话啊。” 张文远这话说得是实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紫玄了,刚才紫玄脸上的抽摔,他可是看在了眼里,可是没有想到紫玄居然还能说出这么狠的话,这让张文远心中起了警惕,且不说他做不做得出,只听这一番话,这紫玄就有敢舍之人,这样的人一定不能给他机会来报复,否则的话,一定就是心月复大患,这一刻,张文远已经决定不能放过紫玄。 紫玄不禁脸上一红,说道:“罪过罪过,贫道犯戒了,只是听到这个消息,贫道感到非常的气愤,所以一时失态,让殿下见笑了。” 张文远笑道:“哪里哪里,本王很感谢道长的理解与支持,对了,道长怎么会在这里?道长不是在京都吗?难道不与齐老三在一起了?” 紫玄微笑道:“贫道本就是个云游道人,从来都是居无定所,很少在一个地方待长久了,在京都的时候得蒙齐三少的招待,只是为了修行,不能再久居啊。” 张文远点头道:“哦,原来如此,本王还以为是齐老三要在后面玩一些什么阴谋诡计来要对付本王呢。” 紫玄连忙摇头道:“怎么会呢?齐三少现在人在京都,自然不可能要对殿下不利,而且贫道对殿下一向很是仰慕,又怎么可能会加害。” 张文远笑道:“不是就好,哦对了,这里的人呢?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人出来?” 紫玄道:“那个老人家正在屋里,他年纪大了,行动有些不便,贫道去把他给扶出来。” 张文远摇手道:“不必劳烦道长了,杜生来,去把人给扶出来。” “是。”杜生来收起兵器,走到了厢房之中,就见薜明凯这时正瘫坐在地上,那脸色一片苍白。 “老人家,平王殿下要见你,我来扶你出去。” 杜生来声音很轻,然后就要架起薜明凯的胳膊。 这时薜明凯就跟被电到一样,立刻向后闪去,说道:“不要杀我,我老头子什么也不知道的,不要杀我。” 杜生来眉头一皱,说道:“没人要杀你,是平王殿下要见你。” “平王?啊平王要杀我。”薜明凯这时已经被吓坏了,本来他就害怕,之后又见小院的外面出现那么多的弓箭手,这更让他以为张文远派人来灭口了。 杜生来这时就有些怒,妈的,什么东西啊,平王会要杀你这种老东西吗? 他心中有气,就说道:“你出不出去?你要是不出去,惹恼了平王,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啊?我不要啊,我出去。”一见杜生来发怒,薜明凯更是害怕,所以不敢不听杜生来的话。 杜生来就提着薜明凯向外走去。 张文远一见杜生来那粗鲁的样子,不禁斥道:“杜生来,有你这样对待一个老人家的吗?” 杜生来把薜明凯扔到地上,回话道:“殿下,这老头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居然说您要杀他,所以死活不出来,属下才把他给提了出来。” 张文远看了紫玄一眼,当然知道这是紫玄给他们灌输的思想,不禁对着紫玄笑道:“看来本王的名声很不好啊,怎么居然连一个山野小民也害怕本王?道长要不要给本王看看相,看本王是不是什么面带凶光?” 这时紫玄不禁有些尴尬,他现在也知道了,张文远就是在挤兑他,不过他也不禁有些得意,只看薜明凯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之前的话是管用了,到时就看张文远怎么办了。 当然,他的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就见他笑了笑道:“殿下说哪里的话,殿下气质俊朗,让人一见就如沐春风,这个老人家一定有什么误会啊。” 张文远也笑道:“哦,原来不是本王面相的原因啊,那他是怎么被吓着了呢?老人家,你来说说,你为什么觉得本王要杀你?” 张文远蹲到薜明凯的面前,微笑的看着他,虽然张文远自觉自己的笑容很温和,但是薜明凯还是记得紫玄之前所说的‘身带煞气,手有鲜血’,所以看到张文远靠近自己,心中更是害怕,仅剩的几颗牙齿也开始打颤。 “老人家难道不会说话?” 一见薜明凯一直都不说话,张文远不禁皱了皱眉。 而就是这一皱眉,又把薜明凯给吓到了,他怕张文远发怒,就连忙说道“不是本王要杀我,是平王要杀我,他要杀我灭口,还要杀我们全村的人,你们是不是来动手的?” 虽然害怕,但是薜明凯还是一口气把话给说了出来,那口气倒还还挺顺的。 张文远呵呵一笑道:“好,不是本王,是平王,那你说说平王为什么要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