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重铸天庭》 第一章 天帝,为什么不能是我? “杀!” 睡梦中的陈勾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嘴里面含糊地嘶吼了一声,抬手砸向一旁的插座,将上面的手机充电器直接拍飞。 充电器的插头在空中荡了一个圆圈,jing准地击中陈勾的鼻头,那酸爽,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涕泗横流的陈勾立即坐了起来,捂着自己的鼻子使劲揉搓。 头顶的风扇吱吱呀呀地转动着,只可惜由于空间设计的缺陷,彻夜运转的吊扇根本不能将凉风送到架子床上铺。满头大汗的陈勾意识逐渐清醒,突然间身体一僵,迷离的双眼顿时浮出两点jing芒。 “怎么回事?我不是中了天堂鸟人的伏击吗?” 吊扇?架子床?笔记本电脑?凳子?垃圾桶?…… 将周围物件仔细地看了半响,陈勾才从自己遥远的记忆中翻出有关此地的印象。 “这是我……大学时的宿舍?! 他说不出心里面到底是什么感觉,或者说应该是什么感觉,手忙脚乱地抓起枕头旁边的手机,解锁看了一眼时间。 2014年5月1ri,凌晨4点21分! 这不是末ri到来的三个多小时之前吗? 此刻,陈勾杀人无数、屠兽无数、斩妖无数的双手,居然握不稳一个小巧轻便的破旧手机,他再次确认了一遍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咕嘟一声咽下一口口水。 “难道我被人救回天庭了,那些家伙故意开个玩笑消遣我?” 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写满了兴奋和期待,浑身燥热的陈勾一脚踢开身上的毯子,纵身从上铺跳了下去。 此时正是五一小长假,学生们该回家的回家,该出去玩的出去玩,不算太大的宿舍内其实只有陈勾一个人。 男生宿舍的卫生条件素来堪忧,陈勾的宿舍更是其中“翘楚”。光脚踩爆两个塑料袋之后,陈勾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冲进楼道。 一名夜里起来上厕所的男生看到匆匆忙忙的陈勾,惊愕道: “你拉肚子了么?怎么连鞋都不穿?” 这个人……好像是自己的大学同学?! 陈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脚,对着眼前记不得名字的同学尴尬笑道: “睡迷糊了,现在就去穿。” 那名男生对此也不以为意,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打算钻进被窝再续旧梦。而转身回到宿舍的陈勾则静静地靠在门上,双目中神采夺人。 重生了! 我陈勾挣扎了十几年,居然重生到末ri开始之前! 没有人知道末ri到来的确切原因,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了一种较为公认的看法:这其实是两个世界正在融合,因为伴随末ri出现的不仅有各种生物或亡灵,还有众多的江海山河。 谁也不知道地球的面积为什么会越来越大,而且还没有因为质量的增加而月兑离原有的星球轨道。 难道太阳也变大了?陈勾并不清楚。末ri到来的第一件事似乎就是毁了所有的卫星和太空飞船,哪怕陈勾在ri后成功加入天庭,也没有机会去外太空一探究竟。 至于所谓的天庭,乃是人类强者在末ri中重新建立的统治阶级。当然,这个阶级既然以天庭为名,那就不只是过过嘴瘾,而是真的如同神话传说中的道教天庭一般,执掌天地,万古长存! 究其原因,则是两个世界的融合给这个宇宙带来了早已枯竭的“灵气”,使得那些早已死寂的本土神灵重新焕发生机! 不过这些神灵毕竟死去了不知多少个元会,甚至很难真正意义上的苏醒,而人类强者则是取得了他们的认可后重立天庭。 这里所说的“人类强者”,准确地说应该是“中国区人类强者”或者“道教信仰人类强者”,因为除去道教系统的神灵,诸如景教、佛教等教派的神灵同样会因为灵气的注入而恢复神念,选择自己信徒重立统治阶级。 前世的陈勾在末ri里熬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混到个天将的身份,哪知道很快就在天庭与天堂的一场冲突中被数名天使联手偷袭,当场战死。 他一直以为重生只不过是网文写手虚构的桥段,所以醒来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天庭的同僚给自己开了一个该死的玩笑,但是当他看到那位记不得名字的同学时,这种推断瞬间烟消云散。 就算那帮同僚从陈勾偶尔的描述中还原出这间大学宿舍,他们也不可能还原出这位连陈勾都记不得名字的同学啊! 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的末ri场景,那些血腥恐怖的画面并没有让陈勾感到任何的不适,反而让他浑身通透,舒服地快要**了起来。 当然,场景本身是没有任何让人愉悦的能力的,陈勾虽然早已适应了那些,但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好杀之人,杀戮并不能让他产生别样的快感。之所以如此愉快,则是因为那些事情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遗憾,身处末ri的人尤其如此,只是他们没有机会去弥补。 但如今的陈勾,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百世不换的机会! 陈勾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亲生姐姐的死亡。他的父母在末ri来临前的2013年出了车祸双双离世,从此世界上只剩下姐姐一个亲人。可惜的是,当陈勾历经艰苦终于找到自己的姐姐,那个善良坚强的女人只给这个世界留下一具尚带余温的尸体。 伸手在大腿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陈勾掐断回忆,三步并做两步爬上架子床,抓起手机拨下了姐姐的号码。 数秒之后,听筒里传来了无尽的忙音。 十几年的思念本已经涌到喉咙将要月兑口而出,在这种困境前也只能化作无奈的摇头。一时间没法联系到姐姐,陈勾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现在身处杨陵,而姐姐则在几十公里外的长安城上班,深更半夜里自己也赶不过去,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 何况长安本身就是末ri初期中国七大避难所之一,至少在一开始的时候还算安全。前世的陈勾在外面苦苦挣扎了一年,方才有机会进入长安寻找姐姐,就算那样也只晚了几分钟而已。 他虽然不清楚姐姐一个弱女子如何在末ri中活了一年,但至少在这一年里她是安然无恙的。 “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变强,然后赶到长安去找姐姐!”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陈勾强迫自己不去想姐姐的事情,转头看向了宿舍阳台的门窗。 今夜的月sè格外明亮,透过敞开的窗户撒进一方月光。这时候刚刚进入夏天,天气已经有一些闷热,大多数人为求通风都没有关闭门窗,“夺舍甲虫”也正是通过这些没有关闭的门窗,轻易地闯进众多学生宿舍。 夺舍甲虫是大多数人类遇到的第一种末ri生物,这种来自于异世界的甲虫有一个柚子那么大,与地球上的鞘翅目昆虫一样,前翅骨化,可以依靠膜质后翅进行短距离飞行。 这种巨大的甲虫生有一对强而有力的镰刀状上颚,能够轻易地夹开普通人的头骨,但是他们最可怕的地方其实不是口器,而是藏在月复部纵裂下的骨质刺管。 夺舍甲虫将通过这条刺入人体脊椎的骨质刺管控制人体,从而将普通人成为类似于丧尸的傀儡生物,“夺舍”的名字也正是由此而来。 此时的陈勾当然可以跑到其他宿舍,提醒他们注意这些夺舍甲虫,不过他这么做唯一的下场是被当做神经病送进保卫处。哦,还有另外一种下场——被当做谣言散布者送进保卫处。 末ri,是一个礼乐教义彻底崩塌的时代,被救者恒死,自救者恒存,弱肉强食是末ri生存的唯一准则。 在这个时代,强者,可上九天称帝!弱者,沦为恶兽血食! 黑暗中的陈勾抬起了头,眼神中逐渐升腾出一种被称作的野心的东西。 “既然一切还没有开始,那成为天帝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陈勾慢慢地爬下架子床——他的身体还没有经过强化,光脚跳到地上真的很疼——随后坐在桌子前扭开台灯,翻出纸笔。 末ri之后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了,陈勾甚至需要列个提纲来参考规划一番。 传承者、天子令,这是陈勾最先写出的字样。 传承者是人类在末ri活下去的武力保证,异世界不仅给地球带来了灾难,也给地球上的生物带来了变强的契机。当一个普通人类吸收到足够的灵气后,就有可能激发血脉中的传承力量,从而成为强大的传承者。 传承者会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不断变强,等子弹甚至核弹都无法对付异世界生物时,这些人就是地球生物最后的壁垒。 前世的陈勾正是一位成功激发传承力量的二线强者。所谓二线强者,比下绰绰有余,比上如隔鸿沟,虽然知道自己比绝大多数人强得不要太多,但可惜总是和那绝少数人厮混在一起。 而天子令…… 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三个字,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全是凌霄殿金光万道,瑞气千条的浩大场景。 那般风光威赫,不也就是得到了一块天子令,建chéngrén类据点,发展壮大,最后取得本土神灵的认可被封立为天庭吗?! 曾经的陈勾毕竟经事太少,起步就落后别人太多,中间又被坑了数次——就算如此,依然坚挺地爬到天将之位,可见他的能力手腕之强! 而如今,带着几十年的记忆回到了末ri开始之前,天下大势又如何绕得过他? 模出打火机将记满文字、图案、数字的纸张点燃,直等到火苗舌忝上自己的手指,陈勾才将剩下的残纸丢在地上。 微红的朝霞在远方的天际挑起一抹赤亮,陈勾面沉如水,缓缓地站了起来。 第二章 末日,如约而来 纸张上写了太多的东西,等陈勾点燃它们时已经是早晨七点钟。他目前的计划是固守在宿舍楼内,通过斩杀夺舍甲虫和它们的丧尸傀儡,尽快激发传承力量的觉醒。据陈勾推测,这大概需要五天的时间。 在这五天里,他基本上会寸步不离得守在宿舍楼内,所以食物和饮用水就成为目前必须提起准备好的资源。 估模着食堂和超市已经开门,陈勾带上卡和现金去采购了大量的矿泉水、饼干、巧克力、火腿、罐头、白酒、碳酸饮料、面包、馒头、消毒酒jing等囤积在宿舍。超市和食堂的人只当是陈勾要出去野炊,倒也没有多问。 接下来陈勾又将宿舍内的一应杂碎全部扔进水房的垃圾桶,反正舍友们肯定不会回到这里,所以那些笔记本电脑、单反相机什么的扔的是无比干脆。 用冷水仔细地洗了一遍脸,陈勾在楼道里很是癫狂地大喊了几声“地震了,世界末ri到了”之类的话,随后走进宿舍将门反锁。 楼道里已经传来了诸如“神经病”、“那个**在哪儿瞎喊”之类的叫骂,但是陈勾置若罔闻,俯身从架子床下翻出三把工兵铲,整整齐齐地摆在床上。 这些工兵铲是陈勾专业发放的实习工具,虽然和大名鼎鼎的德国工兵铲所差甚远,但是对付起一般的夺舍甲虫和丧尸傀儡还算是绰绰有余。 时间很快就要指向八点钟,陈勾握起工兵铲,走到阳台门口看着外面的天空。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湛蓝的天空纯净透明;然而在碧空西南,却有一团不断扭曲晃动着的未知存在,它仿佛就是天空的一部分,又仿佛是一团不断散发出热浪的空气,看得久了会令人头晕目眩直翻恶心。 陈勾明白,这应该就是那道裂天血痕的前身。据称裂天血痕就是异世界入侵地球的通道,这个说法从未得到过任何有力的考证,不过既然正好在末ri开始时形成,总归是有些联系。 当手机屏幕上的时钟走到八点四分的时候,那一团莫名的“存在”猛地一顿,似乎连扭曲的痕迹都冻结了起来,紧接着,一根纤长锋锐的血sè利爪突然从那团“存在”的中心刺了出来! 即使从录像中无数次看到过这根血sè利爪,亲眼目睹此景的陈勾仍然感到一种窒息感扑面而来! 再怎么高的画质,也体现不出这根利爪撕破苍穹的壮烈狰狞啊! 前世有无数强者推断揣测过这根利爪,他们的看法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一点是:这根裂天的利爪,其实只是利爪主人很短很短的一丁点指甲盖! 利爪的样子很简单,骨骼质感,稍带一点弧度,不客气的说,甚至还有些纤细轻薄的感觉。然而下一刻,这根纤薄的利爪毫不着力地轻轻一划,天空瞬间裂出一道狰狞巨大的创口! 利爪上本来沾满了暗红sè的粘稠流质,随着这一划尽数抹在那道创口上面。由于利爪的速度太快,那些血sè流质还没来及完全覆盖住住那道创口,一个同样水蓝sè的星球甚至在创口的后面闪烁了一瞬。 随后,血sè的流质彻底覆盖在天空上的创口,仿佛一道滴血的创口出现在天空之上。 裂天血痕,正式形成! 末ri,如期而来! 陈勾收回望向血痕的目光,默默地退回宿舍。这道血痕自出现后就似乎要亘古不变地出现在那里,至少前世里直到陈勾身死,这道血痕也没曾变化过一分一毫。 随着血痕的出现,宿舍楼下白光闪耀,众多狰狞凶恶的夺舍甲虫凭空出现,纷纷扑向身边经过的行人,陈勾的耳朵里也传进了各种各样的呼喊,或哭或怒,不一而足。 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受到任何影响,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工兵铲,盯着一只摇摇晃晃飞向宿舍阳台的夺舍甲虫。 曾经的他抬手就能随随便便解决掉一群这样的甲虫,但此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成年男子,稍有不慎,依然要饮恨当场。 夺舍甲虫停在了阳台的台沿上,头顶的触角一阵转动,对准陈勾便冲了过来。 膜翅挥舞中发出了沉闷的嗡响,配合上夺舍甲虫巨大的体型和狰狞的口器,的确能吓到不少人。不过陈勾早就面对过比之恐怖万倍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被它吓到,举起工兵铲向夺舍甲虫当头砸去。 “糟糕!速度太慢了!” 陈勾虽然带着满脑子的战斗经验,知道这种甲虫体表的外骨骼硬如jing铁,还知道触角和膜翅是它们的漏洞,他甚至知道就算打不中触角和膜翅,多拍几次也能把这种甲虫生生震死只可惜目前的身体素质还无法匹配他的战斗经验。 就比如说刚才,他早就算好了距离,只等夺舍甲虫撞上来时狠狠地削上一铲,哪知挥铲速度太慢,被夺舍甲虫成功飞到面前。 这种甲虫身体粗壮,但是飞行速度倒不算太慢。陈勾只来及侧开脑袋躲过夺舍甲虫的镰刀上颚,接着就感到肩颈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来不及分辨这些伤口到底是由鞘翅还是肢爪造成,陈勾反身一铲拍在夺舍甲虫的前胸背板上。这种甲虫直线速度虽然不错,但是转向能力就有些不够看了,越过陈勾后一头撞在门板上,晕头转向地掉在地上。 对于痛打落水狗这样愉快的事情,陈勾素来以业内专家自居,将工兵铲带有锯齿的那一边疯狂地砸向地砖上的夺舍甲虫。 楼道内尽是惊恐万分的呼叫声和奔跑声,宿舍内却只剩下合金与外骨骼的激烈碰撞。抡着铲子砸了数十下,面目全非的夺舍甲虫已经死的不能再死,陈勾终于停了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从甲虫尸体上飘散出来,随着呼吸进入陈勾的体内。这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就是被称作“灵气”的东西,是传承者一步步走向强大的重要原因。 当然,以陈勾现在的水准,暂时还无法察觉到这丝灵气。不过他知道,只要体内的灵气堆积到一定程度,足够觉醒血脉传承时,他就能清楚地察觉到这些灵气。 可惜并非每个人都能觉醒血脉传承,不然活捉一些异界生物让每个人都杀几只,哪里还用害怕这该死的末ri。 第三章 猎杀丧尸 半个小时之后,气喘吁吁的陈勾有些不甘心地在阳台张望了一阵,随后将两具夺舍甲虫的尸体扔到楼下,关上门回到宿舍。 夺舍甲虫在丧尸状态下会变得尤为难以对付,所以他想趁着这些恶毒虫子还没有获得“机甲”前多杀几只,可惜自始至终仅有两只夺舍甲虫飞进自己的宿舍。 将工兵铲放在一旁的床板上,陈勾顾不得收拾地面上的绿sè虫血,迅速翻出酒jing和纱布站到镜子前面。 这面贴在墙上的半身镜在刚才的战斗中被陈勾一铲击中,此时只剩下大概四十公分长的上半部分,不过这并不影响陈勾观察自己肩颈处的伤势。 撕开纯棉短袖,三道不算太深的伤口出现在锁骨上方,陈勾长舒一口气,看来还不需要将伤口缝起来。接着他拔出了酒jing瓶上的橡胶塞,用棉签蘸着酒jing仔细地清理伤口。 夺舍甲虫虽然没毒,不过还未觉醒的陈勾暂时只是一个普通人,万事小心一点为妙。 伤口处不断传来剧烈的蛰痛感,陈勾满脸平静,临了甚至还自行撑开伤口,洒出小半瓶酒jing细细地冲洗了一遍,这才用纱布将伤口包裹了起来。 伸出胳膊活动了一番,发现纱布并不会影响自己的行动,陈勾满意地点点头,取来一块巧克力红豆面包,狼吞虎咽地几口解决掉。 随后的十几分钟里,陈勾先是将地面上的虫血擦抹干净,然后坐在床上悠然地喝掉半瓶可乐,等身体状态完全恢复到巅峰之后,提起工兵铲走到宿舍门后。 侧耳贴在木门上听了一会儿,外面并没有传来什么异响,陈勾打开门锁,将木门拉开一条小缝。 并没有发生什么“突然间一只手插进来拔住门沿”之类的惊悚事件,夺舍甲虫在控制丧尸时,就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会发出比较沉重的呼吸声,通过刚才的倾听陈勾至少可以确定,门外两米之内没有丧尸的存在。 把这些傀儡说成丧尸其实并不准确,这些人只是脑死亡,身体在夺舍甲虫的控制下依然迸发着旺盛的活力。不过名字终究只是一个代号,加上它们与人们想象出来的丧尸太过相似,姑且称之为丧尸倒也无妨。 缓缓地拉开木门,陈勾探出头向楼道内左右观望,偌大的楼道里空空荡荡,只有尽头的水房处半露出两条一动不动的小腿,也不知道是正在被夺舍甲虫寄生,还是已经失去肌体活力,沦为丧尸的血食。 由于宿舍处于远离水房的一端,陈勾并没有选择去那边一探究竟,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向楼道另一侧的尽头。他的计划是从这侧开始逐一猎杀每个宿舍的丧尸,先将六楼的丧尸全部清除,也好给自己制造一个相对安全的大本营。 没走出几步,陈勾眼角一跳,如临大敌的将工兵铲对准一间大门洞开的宿舍。丧尸们虽然力大无穷,但是夺舍甲虫那点可怜的脑域还不足以完成“拉开门——走出去”这样复杂的演算,只要陈勾不去推开房门,丧尸基本不太可能主动出击。 不过这种敞开门的宿舍就不一样了,丧尸们可以轻轻松松地来个七进七出,不由得陈勾不谨慎起来。 屏住呼吸向屋内一看,陈勾立即缩了回来,额头上立即冒出一层涔涔的热汗,这间房里居然有三个丧尸! 如果是在宽阔平坦的空地上,他自诩可以毫发无损地宰了这三头丧尸,不过若是换成狭窄杂乱的宿舍,可就没有这个底气了。 陈勾很想走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那扇木门,然后继续前进,但这也只能想想而已。 万一引得三名丧尸狂xing大发,它们虽然拉不开木门,但是会持之以恒地拍撞木门——要知道宿舍门的质量,其实也就那样子而已。 更重要的是,如果三名丧尸弄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整层楼的丧尸——那后果,陈勾根本不敢想象。 情知这间宿舍是躲不过去了,陈勾狠下一条心,瞅准时机冲向三只全然未觉的丧尸。 此时两只丧尸靠内,一只丧尸靠外,而且靠外的丧尸背朝陈勾。工兵铲准确地斩中外侧丧尸的颈椎第七节,这个地方是夺舍甲虫插入骨质刺管的位置,而且没有鞘翅保护,正是它们身上最大的弱点。 前世无数次成功偷袭丧尸的经验绝对不会误导陈勾,这一下就算不能斩断骨质刺管,也能让夺舍甲虫暂时失去对“机甲”的控制,吃此一击的丧尸立即软软地倒在地上。 看都没看那头倒地的丧尸一眼,陈勾踩着丧尸的胸口向另外两名丧尸攻去。这两名丧尸本身就正对着门口,嘶吼一声,齐齐迎上陈勾。 丧尸最难缠的地方就是力气大,哪怕夺舍甲虫控制的只是一个终年不见阳光的瘦骨嶙峋的宅男,它也能将这具“机甲”所有的潜力全部激发出来,变成一具刚猛霸道的人形武器。 面对奔袭而来的两只丧尸,秦烨突然一缩身坐在一旁的床板上,借着惯xing将工兵铲挥向丧尸的大腿前侧。 工兵铲锋锐的锯齿轻易地刺透那条很久没洗过的牛仔裤,接着便绞入丧尸的股四头肌,将之撕裂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在这头丧尸的牛仔裤上晕染出一大块污迹,陈勾双脚齐出,将还没转过身来的丧尸踹向他的同伴,趁机抽出自己的工兵铲。 丧尸们力气虽大,灵活xing却不算好。陈勾缩身坐到床上时它们还在扑击前方的空气,中了这一脚后两名丧尸更是收不住惯xing,齐齐倒在地上。 随后陈勾便长身而起,工兵铲对着那名未受伤丧尸的后颈疯狂砸下,直到虫体留出绿sè的血液,他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而那只被斩中大腿的丧尸正不停地在地上挣扎,但是由于股四头肌断裂,夺舍甲虫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傀儡从地上爬起来。陈勾怕它弄出的动静引起其他丧尸的sāo乱,只好强忍着肺部不断出来的痛苦撕裂之感,奋力砸死了这只不断挣扎的夺舍甲虫。 夺舍甲虫号称“天然强力防腐剂制造工厂”,被它们寄生过的尸体根本不会有霉变生虫的困扰,所以陈勾也不急着处理尸体,将那名被偷袭后生死未知的夺舍甲虫用工兵铲砸碎后,转身离开了这间宿舍。 第四章 水房异象 接下来的行动中,陈勾又遇到几个大门敞开的宿舍。其中有一间里空空荡荡,可能是里面的人逃出去时没关门,剩下的几间里最多不过两只丧尸,凭借着陈勾老辣的战斗经验,一路上无惊无险地走到了楼道的尽头。 对于那些已经上锁的宿舍,陈勾自然不会理睬,这些宿舍里肯定没人,所以也不会有夺舍甲虫飞进去。而对于那些房门紧闭却没有挂锁的宿舍,他则先隔着门屏气倾听,接着无论门后面有没有丧尸,都会沉肩猛撞木门。 如果门后面有丧尸,这一下足以将毫无防备的丧尸掀翻在地,陈勾可以趁机解决其他的丧尸;如果门后面没有丧尸,这一下也足以保证他能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去,抢得先手。 由于无法提前获知诸多宿舍的具体情报,陈勾的闯门之旅还是颇有一番惊险的,最刺激的自然是有一个宿舍全部中招,陈勾进去后看到了足足六名丧尸! 不过这六名丧尸中有三个靠坐在架子床上铺,另外三个则各自坐在电脑面前,其中甚至有一台电脑尚在运转,上面显示着三个鲜红的大字——“第二名”。 对于这种情况,陈勾是相当的喜闻乐见,老实不客气地冲过去斩断电脑前三名丧尸的颈椎,然后坐等上铺的三名丧尸被栏杆绊倒,头朝下摔在地砖上。 清理完这个宿舍后,陈勾又遇到了几个推开门后空无一人的宿舍,想来是被他末ri来临前的那一嗓子惊到,成功地逃了出去。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几间宿舍正是他大学时同专业男生居住的地方,即便早已看淡了他人的生死,对于这个结果陈勾也是颇为满意的。 至此,他已经清理完小半个楼道的丧尸,月复中也传来阵阵饥饿之感,便返回了自己的宿舍。 刚将门关上,陈勾随便找了一张床,横卧在上面不愿起来。他目前的身体条件还是太差,仅仅猎杀了二十余名丧尸,就已经全身酸软无以为力。 “不行,还是得睡上半个小时恢复些体力,否则再过一会儿连工兵铲都举不起来了。” 从角落里的大批物资中翻出两块高热量的巧克力塞进嘴里,陈勾又拆开一盒鱼罐头,就着尚且松软的馒头将之吃完,随后草草地喝了几口水,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半个小时之后,陈勾被手机的震动叫醒。前世的他早已能完美控制自己的生物钟,说睡半个小时,绝对不差一分一秒地睡半个小时,不过如今还没有养成那种习惯,所以才在睡觉前把调好闹钟的手机牢牢握在手中。 一觉睡醒正是中午时分,门窗紧闭的宿舍内极其闷热,陈勾暗道就算有可以飞行的异世界生物,也会被其他宿舍浓重的血腥味吸引过去,便走到阳台处打开了门窗。 至于身上那件沾满人血和虫血的衣服,陈勾暂时也没去换,提起一柄崭新的工兵铲转身离开。 接下来陈勾打算去清理掉剩下的半条楼道,也好让自己晚上能睡得安稳一点。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事情有些奇怪。 这端楼道不仅大门敞开的宿舍数量激增,同时这些宿舍里连一只丧尸都没有。剩下寥寥几个掩起房门的宿舍,里面的丧尸也都集中在宿舍门附近。 挥铲给地面上的夺舍甲虫补了一记狠的,陈勾皱着眉头退出这间宿舍,将目光投向水房附近,那里依旧只露出了两条小腿。 顾不得逐一处理那些被关在宿舍内的丧尸,陈勾轻捷而迅速地向水房方向走了过去。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丧尸似乎被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得离开了宿舍,而水房处露出的两条小腿则为陈勾指明了那个东西的方位。 随着视野不断拓宽,他的心跳止不住地向上加速。饶是有着数十年的末ri经验,眼前的场景依然让他感到一阵惊悚。 几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狭小的水房中,鲜红的血液以及碧绿的虫血在地面上肆意蔓延。寄生在丧尸头部的夺舍甲虫似乎被什么东西生生地扯了出来,陈勾甚至可以透过后脑部巨大的洞口看到空空荡荡的脑壳内部。 至于那些被生生扯出来的夺舍甲虫下落如何,陈勾并不知晓,因为地面上只剩下近百枚坚硬的骨质鞘翅。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与夺舍甲虫相关的部件。 当然,除去那些绿sè的虫血。 “别吓我,这时候来几只虎锹甲或者战神大兜,我就算是交代在这儿了!” 虎锹甲和战神大兜同为夺舍甲虫的天敌,前者身长三米,生xing凶残,后者头顶一米五的骨质长枪,轻轻松松送现今的陈勾一个透心凉。 “不对!” 陈勾停下转身yu跑的脚步,仔细地看了看地上完整的骨质鞘翅,“没听说虎锹甲和战神大兜吃夺舍甲虫还带吐鞘翅的,它难道以为自己在吃葡萄吗?” 陈勾几乎没有犹豫过,这是他数次被背叛的原因,也是他数次从众叛亲离中活下来的原因。前去探探虚实的念头一起,他便握紧工兵铲,小心翼翼地向水房内部的厕所走去。 水房通向厕所的地面上有一条粗壮的血痕,但比起虎锹甲或战神大兜的身体宽度来说还是要纤细很多,以那两位主的体型,根本没法正常地通过厕所大门。 果然,出现在陈勾面前的东西根本和虎锹甲或者战神大兜没有一毛钱关系,因为那玩意根本就是一只夺舍甲虫! 一只正在进化中的夺舍甲虫! 陈勾根本没见过这种稀罕物,一时间也没想到这方面去,此时得见杀虫凶手的庐山真面目,整个人立即陷入中了**彩般的狂喜之中! 眼前这只夺舍甲虫的月复部已经彻底还原成幼虫模样,如同家蚕般臃肿柔软,上面沾满了绿sè和红sè的血液。以此看来,地面上的那道血痕肯定就是它的杰作。 如果这只夺舍甲虫全身都还原成幼虫模样,它就会吐丝结茧,接着再次发育为成虫。直到那时候,它才算是进化完成,如同传承者一般掌握全新的强大力量。 不过此时的它,可能还比不上一直普通的夺舍甲虫。新的力量还未获得,沉重的月复部反而使得它无法飞行。陈勾狞笑一声,冲过去一铲拍飞虚张声势的夺舍甲虫,接着蛮横地斩断了夺舍甲虫柔软的月复部。 虫血飞溅,进化失败的夺舍甲虫徒劳无力地痛苦挣扎。秦烨深吸一口气,清晰地感受到虫尸上冒出丝丝的灵气,从周身孔窍尽数钻入自己体内。 传承之力,觉醒! 第九章 恩威并施 被猎食之戈捕捉的凶鸟名为“赤爪鹫”,是一种以腐食为主的猛禽,偶尔也会成群结伴地捕捉人类或其他生物。不过这种猛禽的胆子非常小,只要有同类死亡,它们就会立即飞离此处。 陈勾提着赤爪鹫的尸体来到二楼,这种姿态立即吸引到无数震惊与崇拜混杂的目光,他不知道已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场景,面不改sè道: “谁知道哪里有绳子?要最结实的那种。” 一名看起来颇为清纯的女生怯声道: “三楼最里面的实验室里有麻绳……” 几个比较机灵的男生立即去实验室拿回一捆麻绳,他们刚才一直在跟着陈勾斩杀丧尸,多少也能放得开一些。 陈勾用麻绳把赤爪鹫的尸体五花大绑,然后同几个拿来麻绳的男生一起,将之挂在了五楼边角处的窗户上。 此时的教学楼外,几十只满月复油水的赤爪鹫正游荡在校园上空消食。猛地看见那具被吊在半空中的尸体,赤爪鹫齐声戾嗥,双翅在空气中转了个方向,远远地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数百号人聚集在二楼环绕天井的廊道中,刘远民双手扶着栏杆,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剩下的几百号学生就没老教授这么淡定了,一个个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脸sè极为暗淡。 跟在陈勾身后的一名男生最终还是没忍住,在三楼楼梯的转角处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开口道: “我以为您抓那只大鸟是用来吃的呢!” 陈勾停下了脚步,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神sè大变,都以为此语触怒了陈勾。尤其是那个开口说话的男生,手心掌心立即冒出了冷汗。 哪知道转过身来的陈勾并没有暴跳如雷地斥责他们,反而露出了一个极其轻微的笑容,道: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饿着的。” 几个人百感交集地对视了几眼,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低头跟在陈勾的后面。 来到二楼廊道,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放在了陈勾的身上。他们已经有整整一个白天没有进食,然而外面又是那么危险,只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陈勾身上。 常人难以力敌的丧尸和赤爪鹫在陈勾面前仿佛土鸡瓦狗,还有那神秘莫测的黑sè战戈,在这群人心中,陈勾已经和“无所不能”画上了等号。 看到那些殷切的目光,陈勾将一直没取下来的背包拿在手中,刻意加大音量道: “所有参与斩尸行动的人,来我这里集合。” 近四十名男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陈勾的面前,眼神极为热切。崇拜强者是动物的天xing,加上他们与陈勾的关系又较为密切(相对在场其他人而言),有如此表现并不为怪。 陈勾将自己背包递给刘铮,道: “把这些东西分了,五分钟之内吃完。” 刘铮拉开背包看了一眼,尴尬问道: “怎么分,这好像不够啊?” 陈勾扫了一眼周遭数百号神情渴求的同学,冷声道: “你们四十个人分。” 数百号人的目光重新暗淡了下来,默默地回到原处坐好,偶尔朝这边看一眼也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足足等了五分钟,期间有不少人想将食物分给自己的女友或兄弟,全部被陈勾生硬地一口回绝。即便如此,人群中也没有传出不满的声音。 当然了,表面上平静不代表这些人心里面满意——不过对陈勾而言足够了,这说明他在众人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威信。 “好了,你们现在跟我去超市,把食物搬过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寂静已久的人群终于被陈勾的话重现点燃,不少人甚至喜极而泣,抱着身边的人边哭边笑。 这种场景令陈勾心中莫名一酸,但是却没有一丝后悔。 的确,他为了让这些人死心塌地地跟随自己,不惜将昔ri同学的情绪玩弄于鼓掌之上。然而这种事情看似残忍,却很有必要。 如果这群人始终把自己当同学看待,那么总有一天他们会越过界限,到时候对双方脸上都不好看,最终的结果就是陈勾亲手杀了这些他救出来的人。 刘远民站在对面的栏杆处望着陈勾,暗叹一声: “这个人,所谋甚大啊。” 实际上陈勾一直也关注着刘远民,他觉得这位老教授是个人才,有些统筹调度的能力,而且为人比较正派,如果能收为己用也算一股助力。不过这个时候只是末ri初期,人们一时间还没适应社会秩序的改变,所以陈勾才暂且按下不提。 四十个人在陈勾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向超市赶去,路上遇到丧尸都不需要陈勾出手,全部是这四十人上前处理。 他们前往的超市并不算大,但里面的东西也足够数百人吃上两天有余。 由于货架的阻隔,现在谁也不能确定超市里有多少丧尸。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陈勾在超市门口停下,让其他人等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徐良本想跟上陈勾的脚步,却被刘铮一把拉住。 “我们进去只会添乱,还是安心在这里等着吧。” 两人隐隐中已经是四十人的头目,一旦站定等待,身后的人也就没有了其他的想法。 很快,陈勾只身走出超市,示意刘铮两人带人进去搬运食物。 守候在教学楼内的人自陈勾离开后,就一直处于一种忐忑不安的状态之中。不知不觉间,陈勾的存在对他们而言就是安全的保证。 “他们回来了!” 几名扒在窗口的学生看到了运送食物的队伍,饥肠辘辘的身体中似乎都平白生出了几分力气,一边喊一边跑向廊道的人群。 刘远民模了模干瘪的肚腩,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继续指挥学生搭建滑轮系统——这是由于陈勾在离开教学楼时,嘱咐过刘远民尽快封闭楼梯口,所以他也只能在天井处建立人力电梯以供出入。 等四十余人将食物搬进教学楼时,二楼廊道的人立即发出了阵阵欢呼。陈勾看到天井处的人力电梯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刘铮等人优先将食物运上去。 第十章 滑轮系统与梯子 由于时间的关系,这个临时搭建的人力电梯颇为简陋,但是已经足以用来运送食物。留守在教学楼内的人围着二楼廊道的栏杆,对着下面的四十余人以及众多食物发出阵阵欢呼。 近在眼前的食物对于二楼的人有着别样的魔力,本已饥肠辘辘的他们热火朝天地将所有食物运了上去,然后在刘远民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分发领取面包和甜点。 陈勾见状暗中点头,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毕竟还没有真正走上社会,xing格相对来说比较纯善守序,这对陈勾的谋划而言是一件好事。 刘远民笑容满面,将香气四溢的蛋糕递给一名面sè黝黑的矮胖男生,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酸涩,温和笑道: “吃吧。” 他今年六十有四,教了大半辈子书,一向看不得学生受苦,一半以上的收入都资助给了家境困难的学生。看到眼前的学生喉结上下耸动,满脸期待地看着这些食物,刘远民心中大怜,顾不得自己同样身受饥饿之苦,一心只想着尽快将食物发到每个学生的手上。 “年轻人怎么能饿肚子,我一个老头子,忍一忍就过去了。” 矮胖男生强忍住一口吞下蛋糕的冲动,对着刘远民道了声谢,接着又走到栏杆旁边,对着陈勾等人大声称谢。 刘远民这下才意识到,运来食物的陈勾等人还在下面等着,不由得心中大窘,刚要有所行动,就听得人群中又传来一阵惊呼。 原来,陈勾见上面的人一时间忘记将人力电梯放下来,便吩咐身后的四十人留在原地等自己,随后助跑几步,高高跃起后攀住二楼的地面,双臂一引翻过栏杆站定。 身为刚刚觉醒的一阶传承者,陈勾的灵气量只能支持他连续释放九次猎食之戈,这还是在他非常熟悉该能力,施展时根本不会浪费一丝灵气的情况下,所以能省则省,轻易不要动用自己的传承之力。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用来施展传承能力的灵气量和体内蕴含的灵气是两个概念。后者存在于人体之中,大部分被用来强化各项身体素质,而前者只是后者的一种衍生物,流动于经络丹田之中,可以理解为“法力值”、“怒气”之类的东西。 两者之间关系密切,基本成正比关系,体内蕴含的灵气越多,经络丹田中的灵气量也就越多。同为一阶,刚刚觉醒的传承者和临近二阶的传承者,他们的差距不仅仅在身体素质上,连灵气量都有很大的不同。 陈勾自己都没想到,这么一次仅仅为了节省灵气的轻松一跳,竟然比他耗费灵气使用猎食之戈所引起的反响还要剧烈。 “好厉害!” “跳得真高!” “飘逸!” 听着四周嘈杂的欢笑声,陈勾满脸黑线,猎食之戈比这个猛多了也没见你们这样啊! 刘远民看到陈勾自己跳上来的矫健身影也是一愣,暗叹一声韶华易逝,笑着迎了上去。 “刚才一时激动,把你们忘了,真是不好意思!” 陈勾对刘远民还是很尊重的,像他这种老教授,肯定会有专门的配车,但是他并没有独自离开,而是主动留下来组织同学们对抗末ri。且不论刘远民的年龄和知识,仅凭这种责任感,他就足以赢得陈勾的敬意。 “老师您言重了,我们又没饿肚子,在底下多站一会儿又能怎么样?” 陈勾从进入刘远民的视线起就几乎一直是冷脸示人,这时候开玩笑的样子才让老教授暗中点头微笑,这才像是年轻人的样子嘛,整天绷着个脸做什么。 “你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吗?大几?” 陈勾闻言一滞,他倒是真的忘了自己是几年级学生,仔细思索一番,这才沉声道: “大三,林学院。” 刘远民朝堆放食物的地方看了一眼,见大家正自觉取食,没有发生哄抢之类的事情,点了点头,转头继续道: “这个滑轮系统用来运人的话耗时耗力,你能不能带人去百竹园伐些竹子,咱们做几条梯子就方便多了。” 学校内大部分树木都是成熟体,长度足够的太粗,宽度合适的太矮,只有竹子方便易得,而且xing质坚韧,枝干笔直,很适合制成梯子。陈勾的打算与刘远民不谋而合,他只身上来也正是为了取些砍伐竹子的工具。 见陈勾也有此意,刘远民相当高兴,正要亲自带着陈勾前往实验室拿取工具,一名女生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将一块面包递给刘远民。 “导师,你先吃东西吧,我带他去拿工具。” 陈勾对这名女生有些印象,仔细地看了几眼,发觉对方正是那名告知三楼有麻绳的清纯女生。 刘远民见所有学生都拿到了食物,这才接过面包,道: “这是我带的研究生柳若仪,她跑实验室的次数比我都多,就让她带你去吧。人老喽,就懒得动了……” 说罢便坐在一旁的长凳上,左手扶腰啃起了面包。 关于谁带自己去拿伐竹工具,陈勾倒是无所谓,对着柳若仪客气一笑,示意对方前面带路。 柳若仪容貌姣好,身段窈窕,平ri里倒也大方得体,只是陈勾的能力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所以就显得有些怯场。当下勉强回了一个笑容,带着陈勾往放置工具的实验室走去,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 取了工具的陈勾正打算从栏杆处翻下去,突然想到一事,连忙到刘远民的身边耳语了一阵,随后便带着刘铮等人前往百竹园。 刘远民从陈勾离开后脸上就yin晴不定,柳若仪正奇怪陈勾到底说了什么,就听到刘远民叫她过去。 “把你师弟师妹都带上,把教学楼内所有的蓄电池都充满电。” 这里所说的师弟师妹自然是另外几个刘远民带的学生,柳若仪闻言若有所思,却没有多问,招呼了师弟师妹自去忙碌。 看着柳若仪匆匆离去的身影,刘远民脸上忧sè更盛,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所有人,尽量收集干净容器,接满水放在一起!来几个力气大的男生,跟我去拿大桶和水管,快!” 第十一章 断电停水 “可能会长时间地停水停电,早作准备。” 没有人比陈勾更明白末ri初期的艰难,从天而降的异世界生物让人类社会的每一个职能单位陷入瘫痪,发电厂失去管理控制,供电网络损坏后无人修理,所以过不了多久,几乎一肩扛起现代文明的电力系统,就此香消玉殒。 互联网神通广大?家庭电器用着很方便?灯火辉煌的街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寒流?没有电,它们只是一堆塑料与金属混合起来的垃圾,摆在面前都嫌占地方。 至于城市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自来水供应系统,也会随着电力的崩溃化为陈年往事。 刘远民琢磨着陈勾话中的深意,边走边摇头,喃喃道: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百竹园,位于林学院实验楼后方,里面种有种类众多的竹子,夏天ri长,此时虽然已经是傍晚六七点,园内的一草一木依然清晰可见。陈勾带人选了八杆粗度合适的毛竹,随后又准备伐一些儿臂粗细的竹子用作梯子的横隔,期间有不少潜伏假寐的丧尸循声而来,被刘铮徐良带人轻易解决。 “停电了?!” 一名偶然中看向教学楼的男生突然失声大叫,陈勾回头扫了一眼,对着略显sāo动的人群高声道: “不要慌!按照原计划伐够数量,加快速度!” 四十余人立即噤声,砍竹子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陈勾冷着脸四处巡视,竹园内虽然没有什么异动,但他还是紧紧地握住手中的**。 这柄**全长约四十多公分,是他刚才去拿工具时顺手拿过来的,重心在前,非常适合劈砍。 末ri的夜晚绝对是一场噩梦,夜食xing的凶兽自不必说,运气不好还会遇到怨气很重的游灵——以陈勾现在的实力,遇到游灵只有赶紧跑路的份。 见陈勾都如此慎重,众人心中忐忑,工作效率再次提高一个档次,十分钟不到就完成了预定的指标。陈勾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左手一招,示意众人把竹子抬到教学楼里面去。 由于之前来的时候已经清理过路上的丧尸,回去的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危险,一行人顺利抵达教学楼的天井之中。 偌大的教学楼内尽是汹涌的流水声,一名留守在二楼栏杆旁的女生看到陈勾等人回来后眼睛一亮,一路小跑地赶去通知刘远民。 刘远民抹掉额头的汗水,急急忙忙地朝二楼走去,刚才停电的时候学生们或多或少有些情绪失控,害得老教授一通好跑。 等刘远民抵达二楼时,四十余人已经通过手搭人梯送上来一半人,正在将竹子递向二楼。老教授神sè复杂地与陈勾对视了一眼,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楼的几个楼梯已经被彻底封死,等到将其他人都送上去之后,陈勾再次使用猎食之戈将刘铮和徐良带了上去。 “你们两个,带人去做梯子,我和刘老师谈谈。” 支开刘铮徐良后,陈勾与刘远民走到一处无人的墙角。刘远民似乎有很多事情想知道,但最终也只是长叹一声,问道: “以后该怎么办?” 这是投靠我的意思?陈勾有些拿不准刘远民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直视着刘远民的眼睛缓缓说道: “尽全力活着,总有看到希望的那一天。” 刘远民没有接话,从口袋模出一包“猴王”,递给陈勾一根,掏出火机道: “最后两根,抽完去看看咱们的排泄问题该怎么解决。” 吃喝拉撒睡,人活着就必须面临的问题,排泄之事看似污秽,却绝对不能马虎。教学楼内的厕所是水厕,停水之后就不能使用,否则教学楼内臭气冲天,众人的健康卫生将存在很多隐患。 一般而言,除去那些动辄几十层的高楼,大部分供水都是先将水抽到一个海拔较高的地方存起来,然后依靠重力势能将水流压入水管,所以自来水在断电之后还能使用一段时间。 不过这个世界上有眼光的人很多,知道存水的不只陈勾一个人,没过多久,汹涌的水流声便逐渐变小,直至最后细不可闻。 最开始的时候,很多学生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储存自来水,但是当大开着的水龙头连一滴水都流不出来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栋教学楼里没有一个人是傻子,稍一思索,他们就能明白这其中到底包含着如何可怖的意味。 在此之前,他们都没有想过,或者说不愿去想:其它地方是什么情况? 这到底是只发生于学校的灾难?还是说发生在中国局部地区的灾难?甚至说……发生在整个世界的灾难? 此时的停电停水,不由得就让他们想到了别的地方。 为什么会停电停水? 这是说明其它地方也遭遇了灾难吗? 既然其它地方也遭遇了灾难,那么整个世界……???!!! 洪灾、旱灾,人们可以逃荒。如果是整个世界都陷入灾难,我们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数百号人从各楼层的水房走了出来,再次聚集在二楼廊道,气氛静默压抑。此时天sè已晚,靠近天井的二楼廊道更是昏暗难视,只有两个忽明忽暗的烟头不时映出陈勾和刘远民模糊的脸庞轮廓。 “世界末ri……” 一道幽幽的声音在廊道中回环盘绕,也不知道是谁有感而发。片刻之后,不少女生越想越害怕,又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 陈勾并没有出声训斥这些胆战心惊的女生,默默抽完了指间廉价的香烟,伸手将其按灭在一旁的墙壁上。 “你们几个怎么半天没有动静,梯子搭好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虽然只是说给制作梯子的刘铮等人听,却刚好能让廊道上所有的人都听到。 闻声知人,这些人听到陈勾的声音,自然就想起了他手中诡异的猎食之戈,想到了他轻松斩杀丧尸的英姿,想到了他捕杀赤爪鹫的强大…… 为什么猛将麾下多悍卒?因为猛将给兵卒带来的jing神鼓励太过强烈。在教学楼众人的心中,陈勾的实力又岂是一个“猛将”所能涵盖? 是故听到陈勾的声音后,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定,刘铮等人开始叮叮哐哐地削砍竹子,哭泣女生旁边出现了劝慰的身影,空气中也传来了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 本是一片死寂,却因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鲜活了起来。 刘远民眯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将烟头按灭在陈勾按过的地方。 第十二章 夜谈 用毛竹做梯子其实是个技术活,首先用来做横踏的竹子必须两端都带有竹节封口,否则会因为受力不均而断裂。其次,由于竹材质地的原因,无法使用铁钉固定,所以需要在两旁的主干上根据横踏粗度临时削刻槽口。 这些东西刘铮徐良不知道,陈勾也不知道,多亏有一位来自岭南山村的男生,名为韦横,家中三代制竹,及时站出来制止了刘铮等人的错误做法,这才免得众人好不容易搬回来的毛竹就此报废。 在韦横的带头下,众人终于赶在天sè完全暗淡前制作出第一架竹梯。教学楼窗户极多,陈勾为了避免引来什么趋光xing的恶虫,严禁使用灯光,所以竹梯的制作只能暂且放下,等到明天天亮再继续进行。 数百号人集中在四楼的一条廊道上,陈勾与刘远民站在最中间的地方,刘铮徐良则带人守在人群的最外围。 刘远民清了清嗓子,强打jing神道: “同学们,现在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能考上我们学校的人没有一个笨人,外面是什么样子,你们心里肯定也会有自己的推断。zhèngfu有可能会来救助我们,也有可能……自身难保,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及时赶到。所以,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互帮互助,自强不息。” 听到刘远民的话,在场的数百人不由得心生孤独,仿佛自己这些人与整个世界都隔绝了起来。在一片沉默中,男生勾住了兄弟的肩膀,女生则扣紧了女伴的手掌。 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已经与身旁的伙伴生死相依。 刘远民本想继续说下去,陈勾暗中拽了他一下,接着说道: “今晚大家先在四楼廊道将就一夜,我守前半夜,徐良带人守后半夜。明天早上,我和刘铮等人清理教学楼附近的丧尸,其他人听从刘教授的安排,把教学楼内剩余的尸体运到外面统一处理。如果有人想上厕所,男生去北边第一个教室,女生去西边第一个教室,记得早上把净桶提出去倒掉。另外,在没有找到固定水源之前,不允许用水进行清洁。” “啊?!” 女生闻言讶然失声,但是一想到目前的境况,又不好意思反对,只能无奈地长吁短叹。 对于这些意料之中的反应,陈勾置若罔闻,继续道: “折腾了一天,大家肯定也都累了,别的我就不说了。你们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现在问我。” 刘铮咽了一口唾沫,嘴唇几张几合,那个问题就在喉咙眼打转,却是怎么样都没办法出声。 他真的很想知道陈勾为什么会这么强,为什么会有猎食之戈那样的能力? 但是他没办法问。毫无疑问,这是陈勾不能说的秘密,自己贸然相问,会不会让陈勾在众人面前很尴尬? “你为什么这么厉害?那个黑烟变成的武器是什么呀?”就在刘铮百般纠结的时候,一道动听的女音传入众人的耳朵。 这是谁?刘铮头脑发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完了,气氛肯定要尴尬死了。这是刘铮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提完问题的秦瑶疑惑地看了看周围,悄悄像一旁的柳若仪问道: “怎么回事?大家好像都怪怪的?” 廊道中寂静无声,秦瑶的悄悄话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柳若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天然呆的妹子解释,只能苦笑着拍了拍秦瑶的胳膊。 陈勾轻轻一笑,徐徐道: “我在宿舍楼杀了一只变异的甲虫,感觉到有一种奇怪的气息涌进我的身体,接下来大脑里就莫名其妙地出现了猎食之戈的使用方法。哦,猎食之戈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由黑sè烟雾组成的武器。” 秦瑶当即“哇哦”了一声表示惊讶,而其他的人却完全陷入了呆滞。 陈勾对众人的反应了然于心,嘴角挂上一丝自傲之意,你们以为我不会说? 笑话,我巴不得传承者越多越好呢! 我陈勾输,是输在了起跑线比别人远,而不是输在速度比别人慢! 刘远民突然间笑了起来,沙哑问道: “这样重要的秘密,你也舍得分享出来?” 如此重要的秘密,如果换做自己,会说出来吗?每个人心中都犯起了嘀咕。老教授看似随意地一问,却为陈勾拉得了不少人心。 陈勾闻弦歌而知雅意,多少明白了刘远民投效自己的意思,只是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好,没有必要非得挑明了说。轻轻地拍了一下老教授的肩膀,认真道: “我总觉得,外面的情况比大家想象的还要糟糕,多一分力量,我们的安全也就多了一分保障。夜深了,大家早点睡吧,明天的任务会很繁忙。” 一整天的担惊受怕,众人的确都累了,很快就响起了轻重不一的鼾声。陈勾扶在廊道的栏杆上,抬头看着天井上方的玻璃,父母与姐姐的音容笑貌在眼前不断闪过。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陈勾回头一看,是一名不怎么眼熟的瘦高男生。 “这包烟给你,晚上提神用。” 男生说完后便转身走了回去,嘴角上可能还带着一丝善意的微笑,只是天sè太暗,陈勾也看不清楚。 “谢谢。” 陈勾冲着男生的背影低声致谢,心中一阵暖意。开始的时候,他就是因为刘铮的善举才留了下来,现在看来,这个选择着实不错。 善良,而且懂得感恩的人,陈勾必须要让他们活下去,而且还要让他们活得很好。 末ri中活下来的人大多感情淡薄,不是他们愿意如此,而是现实逼得他们不得不如此。是的,每个人都知道救人等于自救,但是当自救和救人同时摆在面前时,有几个人能够选择舍己救人? 十几年的时间,陈勾已经很久没有从陌生人那里,感受到这种贴心的暖意了。 月朗星稀,天井顶部的玻璃一片通亮,陈勾点燃一根香烟,如释重负地长吐了一道烟柱。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过惬意的感觉了,就像现在这样。 第十七章 暂离营地 陈勾大概不到一米八的个头,偏生长着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战神兜前胸背板上的骨戟虽然也有五到六公分的直径,放在他手里却刚好合适。 刘远民围着双戟战神兜的尸体看了一会儿,皱眉道: “听刚才的动静,一般的物理手段可能没有用,我先用浓盐酸试试吧。” 浓盐酸的xing质不稳定,此时宿舍楼外的阳光又颇为明媚,陈勾只好去食堂弄了一辆板车,好不容易才将重达一吨的双戟战神兜运回教学楼。 刘远民起先用浓盐酸试了一下,成效甚微,最后不得已现场配置了王水,终于将这根骨戟取了下来。 除去取戟过程中的消耗,骨戟长度一米六出头,乌黑油亮,大概有几十斤上下的重量,陈勾握在手中挥舞了一番,甚是满意。 老教授用强酸腐蚀骨戟耗用了不少时间,刘铮等人已经搬完了营地所需被褥,正站在一帮围观,见到陈勾舞戟,眼中不由得流露出羡慕之意。 刘铮犹豫了一下,突然间又想起昨晚秦瑶询问的场景,当下不再迟疑,急道: “大神,你能不能教我们两手?” 陈勾一挑眉毛,愕然道:“大神?” “单挑boos。”刘铮指了指地上的兜虫尸体。 “怒刷装备。”刘铮指了指陈勾手里的骨戟。 陈勾艰难咽下一口口水,止住了刘铮意犹未尽的说辞,无奈道: “叫我陈勾就可以了。” 刘铮只当陈勾就是传说中的习武之人,便想着学上几招以备不时之需,他哪里知道陈勾的本事是在无尽的杀戮中磨砺而成,不是习武之人,胜似习武之人。 不见血的武术,那只能叫做杂耍。 四十三个人将陈勾团团围住,全神贯注地听着陈勾讲解,在他们身后,则是刘远民等其他所有幸存者。 陈勾讲解地很仔细,从如何选择身边的物品作为武器,到根据武器的特点选择使用方法,再到简单的走位和躲避招架,每一处简单的变化、细微的要点,都被他以一反三,娓娓道来。 这一讲,就是足足三个小时,期间陈勾多次亲身示范,还拉来刘铮徐良两人几番演武,总算让所有人对于如何进行杀戮有了最直观的认知。他讲得东西很基础,剩下的就只能看他们个人的造化,教再多也是无用。 武道,说开来就是杀戮的手段。杀戮这种事情,你想砍我,我自然也要砍你,谁生谁死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如果这时候满脑子还是师傅教过的招式,那这个人离死也就不远了。 真正的武道应该是审时度势,灵机应变,身随意走,不拘泥于招式,只有做到了这些,才能算初步踏入武道的大门—— 你用的是什么刀法? 我用的是我的刀法。 这些还只是基于身体素质的武道,便已经是个人有个人的特点,更何况灵气的存在又为战斗平添了无数变数,陈勾怎么能在一开始就将这些人的路,禁锢在自己的武道领悟之中。 人群逐渐散去,场中只剩下刘远民、刘铮和徐良陪在陈勾身边。 “我们明天干什么?”刘铮随口问道,他的手中依旧提着那柄工兵铲,看样子是颇为喜爱,连陈勾换下来的**都直接让给了徐良。 陈勾回道: “你们明天去校医院,把里面的药物都运回来,再去宿舍楼拿一些干净的衣物,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你要离开这里?”刘铮徐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惊讶喊道。 两人声音极大,教学楼内的人听到后立即炸开了锅,围在栏杆处议论纷纷。陈勾瞪了两人一眼,抬头大声喊道: “我出去一趟,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最多两三天时间就回来!” 说罢又指着刘铮和徐良笑骂道: “你们两个,高考语文肯定是零蛋!说得我好像要弃大家而去一样!” 被骂的两个人落荒而逃,只留下刘远民和陈勾依然站在天井之中。 “这个东西,”陈勾踢了踢脚底下的双戟战神兜,“你可以用来做实验,或者试试能不能吃,总之尽快解决掉,否则招来苍蝇什么的就麻烦了。” 刘远民屈起食指敲叩战神兜的外骨骼,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不过你一个人出去,不要紧吗?” 陈勾用骨戟捅了捅双戟战神兜的头,颇有些炫耀地笑道: “您觉得呢?” 刘远民顿时哑然失笑,拍了拍陈勾的小臂,招来柳若仪等弟子商议如何利用这具虫尸。 天sè已晚,众人用过晚饭后实在是没什么事情做,便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闲谈。陈勾安静地坐在四楼的栏杆上,忽然察觉有人接近自己,不过他倒没有动,依旧稳稳地坐在远处。 “陈同学,你是怎么打过那只大个双叉犀金龟的?” 这声音的主人乃是秦瑶,陈勾转身跳下栏杆,刚要开口,几百双直勾勾的眼睛已经将他围了起来。 其实不止是秦瑶,在场哪个人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 陈勾知道自己的突然离开多少会有些打击士气,而这件事却可以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开玩笑,人家在最危险的时候都没走,又怎么可能现在抛弃我们?” 战斗过程并不复杂,陈勾只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就让当时的场景重现在众人的脑海。众人或惊叹或感概,哄闹了一阵,逐渐睡去。 晚上陈勾并没有守夜,和衣平卧,一夜转瞬而过。 次ri清晨,陈勾独自前往自己的宿舍,换了一套衣物,顺便将里面所有的物资全部带下楼,除去塞进背包的那部分,剩下的全部放在营地的仓库中。 紧了紧背包和骨戟,陈勾嘱咐道: “不要让人去我那栋宿舍楼,嗯?” 刘铮满脸苍白,强笑道: “就凭那个味道,刀架脖子上他们都不去。” 他自然知道那种腐臭的味道代表了什么含义,此刻也只是强作欢颜而已,完了又将一辆崭新的山地车推给陈勾,郑重道: “这辆山地车比你那辆轻便结实,你骑去用。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陈勾跨上刘铮的山地车,对着相送的人群一挥手,径直骑车离开了教学楼。 第十八章 碰瓷 树影倒驰,教学楼在身后越来越远,陈勾一摆车头,加速绕过一只作势yu扑的丧尸。 “丧尸们估计要大面积进入饥饿期了,教学楼的压力会越来越大,所以夺取天子令的事情必须要速战速决,这些零散的丧尸就暂时放过它们吧。” 陈勾已经骑行至学校外面的公路上,每过一段时间就需要绕过一处惨烈的车祸现场,不时还能遇到行动僵硬的丧尸,或单或群地跪坐在宽阔的马路上啃食尸体。 他现在满脸寒意,夺舍甲虫在前世始终高居“必须彻底灭绝物种榜”首名,可见这种专门寄生于灵长目生物脑部的昆虫有多么遭人愤恨。 速度飞快的山地车刚从十字路口转了一个方向,陈勾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拼命地朝自己招手。 凝目在在那人四周扫视了一圈,陈勾冷笑一声,脚下加速,竟然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这个人身上没有包裹,也就是说他没有太多的生活物资,但是看他那副活蹦乱跳的状态,一点都不像饿了一两天的样子。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生活物资在别的地方——这就更奇怪了,生活物资在别的地方,干嘛平白无故地站在公路中间,还一副等了很久才见到人的样子,这可是末ri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勾现在有要紧事情要办,哪里管这个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一蹬脚踏就要离开。 公路中间的男人见陈勾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恨恨地冲着陈勾吐了一口浓痰,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等到距离陈勾还有十米远的时候,年已中年的男人四仰八叉地倒了下面,扯着嗓子嗷嗷直叫: “撞人啦!撞人啦!小王八蛋撞人啦!” 中年男人话音刚起,七八个男人便从各种隐蔽处走出,挥舞着手中的钢管砍刀等物将陈勾包围了起来。 “妈的,哪个小王八蛋敢撞我兄弟!”唯一一名手提砍刀的男人生得人高马大,体胖面黑,一脸戏谑的狞笑,一步三摇地走向陈勾。 陈勾心知对方来意不善,也不做口舌之争,冷笑一声,停车取下背后的骨戟。 黑胖男人“呦呵”一声,指着陈勾大骂: “**的,撞了人还**这么牛逼!拿个塑料玩具吓唬谁呢?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啥叫认错道歉!” 陈勾眼中冷焰升腾,单手将背包挂在了车头上面,这才刚刚进入末ri,有些人渣就已经这么嚣张了?! 黑胖男人嗤笑一声,陈勾的眼神虽然凶狠,但在他看来就是一个笑话,堂堂薛雄飞,能让你个小屁孩子给吓住? 薛雄飞朝着一个手提钢管的jing瘦青年一努下巴,命令道: “把他的包给老子拿过来。” jing瘦青年面sè黑红,一头枯黄炸毛,一边走一边瞪着陈勾骂道: “看你妈逼看,腿给你打断,让你看!” 陈勾并没有急于还口,直等到黄毛走到自己身边时才yin森森问道: “你刚说要把谁腿打断?” 黄毛怪眼圆睁,污言秽语喷薄而出,手中的钢管径直朝陈勾的yin部砸去。 “爷现在就把你中腿打断!” 陈勾怒极反笑,骨戟后发先至,第一下弹开黄毛手中的钢管,第二下就直接轰在黄毛的裆部。这一戟自下而上,锋锐的分叉似乎捣碎了什么东西,黄毛只来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人没落地就晕死了过去。 薛雄飞大骂了一声,招呼其他人一起上前,哪知道陈勾一击得手,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竟是比他们还早一步地反冲而来。 那名负责碰瓷的中年男人手无寸铁,一直在后面冷眼看着陈勾,嘴角一扯自语道: “找死,杨总手底下就数薛蛮子下手最狠,你个小王八蛋连全尸都留不下。” 但是接下来,他的嘴巴越张越大,眼睛越看越直,最后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路边跑去。中年男子体格羸弱,胆小如鼠,不然也不会被派来碰瓷,早就提起棍棒加入薛雄飞的行列,要知道杨总给打手们开的待遇,可比他们这些负责碰瓷的高多了。 跑出了大概二百米,中年男子眼前昏暗,金星直冒,双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上。 “不要杀我啊!我也是被他们逼的,这不怪我,不怪我!” 中年男子伏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喊了一阵,睁开眼缝朝外一看,立即一跃而起,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土一边叫骂: “**的!不把你弄死,丁跃俩字爷爷我反过来写!” 丁跃发疯似得骂了一会儿,突然间想到陈勾会不会就站在他背后,连忙回头,发觉四周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经过这么一折腾,丁跃也没有了继续叫骂的兴致,满脸yin狠地向不远处的一栋大楼走去。 这栋办公大楼足有二十四层之高,但目前真正常用的却只有二到五层——因为电梯不能用,没人愿意爬楼梯。 丁跃来到五楼最大的办公室门口,两名壮汉伸手拦住他,皱眉问道: “干嘛的?” 丁跃哭丧着脸回道: “我是薛雄飞的小弟,薛队长他们被人打死了!” 两名壮汉对视一眼,犹豫道: “杨总在里面办事,要不要现在说?” 办公室内的旖旎之声早就传进了丁跃的耳朵,他脸上的哭丧之声也只是装出来的,哪里肯因此打扰杨世华的事情,连忙道: “杨总是大,我们等他完事再说。” 房间内的娇喘声着实撩人,三个大老爷们听得浑身燥热,又不敢放肆,只能做眼神交流,其中写满了羡慕之意。 “咔!” 办公室的门被拉开,一名身材丰满的浓妆女人乜了三人一眼,带着阵阵香风妖娆离去。 杨世华四十上下年龄,个头中等,相貌普通寻常,但是一双眼睛异常明亮有神,打量了丁跃一瞬,淡淡道: “你是薛雄飞的小弟吧?有什么事进来说。” 办公室中青眼袅袅,还带有一种奇怪的味道,闻得丁跃心猿意马,小兄弟频频抬头。 “你是说,那个人照面就杀了薛雄飞七个人,自己一点事都没有?”杨世华按灭烟头,目光中终于有了一丝凝重。 “带我过去看看。” 第十九章 隋太陵 隋太陵从远处看,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土堆,上面的树估计都是环保局、文化局之类的zhèngfu部门补种的,枝干矮小,倒是很符合文帝杨坚怕老婆的气质。 陈勾解决掉薛雄飞等人后就直接骑车赶赴这里,丁跃的逃跑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任其自生自灭而已。这种拦道抢劫的小团伙在末ri初期很常见,他并不知道薛雄飞背后还有人,只当是这伙人没有完全适应国家暴力的消失,或者说多少还要点脸面,所以才使出碰瓷这种伎俩。 无论如何,一个负责碰瓷的丁跃,在这个小团伙中大概也就相当于街边老太太的角sè,没有其他人撑腰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所以陈勾也就由他去了。 太陵附近是一大片耕地,绿油油的小麦铺连成海,远处麦浪翻滚,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鸡慌张地蒲扇着翅膀,刚飞到半空,麦田里突然窜起一道青灰sè的身影,一口咬住野鸡的**拖进地里翻滚。 “青影狼?看样子是一匹独狼,没什么威胁。” 陈勾扫过一眼,便不作理会。青影狼速度较快,全力奔跑之下仿佛一道青影,它们对人类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属于遇到什么吃什么的主。不过单个的青影狼并不是高效的猎手,除非有狼群的协助,否则它们只会向体型娇小的生物发动攻击。 青影狼有一个特殊的习xing,叫做“夫唱妇随”。其他的狼群只有头狼是夫妻,青影狼群却是由数对夫妻组成,每一对夫妻从结识起便形影不离,哪怕冬天翻田鼠都是夫妻齐出,倚肩并食。它们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伴侣如果战死或者病死,另外一只青影狼就会安静地卧在尸体旁边,不食不眠直到死亡,所以也有人叫它们“形影狼”或者“情影狼”。 眼前这只青影狼动作矫健,但是身旁并没有伴侣出现,那一定就是刚刚成年,离开狼群去寻找伴侣的独狼,自然不会有狼群协助它。 陈勾将山地车藏在一颗石榴树下,顺手折了一些茂密的枝条掩盖在上面,这么做倒不是为了防人,而是为了防止异世界生物进行破坏,虽然只能算聊胜于无,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沿着陵边的小道一路向上,陈勾不时用骨戟拨开路边的草丛,谨慎地审视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天子令的守护力量和陪葬品有很大关系,杨坚虽然大开薄葬之风,但毕竟是开国之君,加上这座陵又是他和独孤皇后夫妻共葬,守护力量必定不低。 “呔!何人胆敢惊扰吾皇长眠!” 两名横刀陶俑从突然从前方的草丛中窜上半空,用无形的jing神波动向陈勾发出咆哮,这是亡灵生物特有的jing神交流能力,某些高级的亡灵生物甚至可以借此伤害或控制其他生物的jing神体。 眼前这两只陶俑自然算不上高级亡灵生物,彼此见jing神交流的强度对陈勾而言有如清风拂面般温柔,唯一的不足就是信号太弱,以至于上面那句充满愤怒的质问有些断断续续,需要陈勾连蒙带猜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横刀陶俑大概有常人小腿那么高,周身盘绕着暗灰sè的亡灵之气,两点幽绿的灵魂之火在双眼处摇曳跳跃,随着俑体的升空,地面上的泥土碎石、草木枝叶在亡灵之气的引导下将陶俑覆盖,转瞬间化作人形。两柄粗壮的木枝被握在土俑的手中,亡灵之气盘绕其上,隐约呈横刀模样。 这个过程说来复杂,其实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幽绿的灵魂之火刚从头部渗出,两名土俑便一左一右向陈勾包抄而来。 这两名土俑的身材都在一米九开外,木土混合,显得异常雄壮,木枝上的亡灵之气如同灰暗的妖焰,令人望而心寒。 这一类的怪物通称“yin俑”,由亡灵之气依附于陶人石狮等雕塑上形成,由于yin俑通身一块,无法ziyou行动,它们会吸附周围的土壤、冰雪等物覆盖在体表进行战斗。这种方式和高阶的元素生物很相似,不过两者在cāo控方式上有着本质的不同,yin俑的威力比起元素生物来就有如荧光之火yu与皓月争辉。 不过这毕竟也是能初步动用“气”的生物,实力比之丧尸还是要强上一大截。这些陪葬陶俑虽非活人亲自殉葬,却是以杨坚亲卫为原型烧制,死后魂魄归入俑身,两柄横刀在挥斩中尽显沙场百战的凶煞之意。 沙场战法与游侠技击大相径庭,游侠独来独往,未思胜先谋败,着重于闪避招架,防守反击,而沙场战士却是袍泽共进,先死后生,招式简单粗暴,杀意滔天,而且极善合击之术。 两柄横刀上下交错,前行之路已经被彻底封死,陈勾脚下连退三步,向后猛地一跳,避开yin俑刀势最强之处。 极强之后就是极衰,两名yin俑刀势已老,正是最好的进攻时机,但陈勾并没有急于进攻,反而倒提骨戟再退两步。他现在位于封土堆半腰处,两名yin俑借助地势从上方攻来,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而那所谓的极衰之势就像是收拳蓄力,等陈勾临近的时候刚好化作迎头大棒。 “横刀”的本体虽然只是一根木枝,但上面的亡灵之气却最擅“销*魂”,哪怕沾染上一丁点都会使jing神受创,极为难缠。 yin俑挥空之后立即刀收身后,一齐向陈勾扑来,这一扑极为突兀,根本没有任何征兆,如果陈勾没退那两步,此时必然要遭受死气浸体之苦。 亡灵之气几乎紧贴着陈勾的脸庞削过,陈勾目光闪烁,双手持戟,狠狠地砸在了右侧yin俑的肩头。 yin俑的肩头在巨力下碎裂成块,整条胳膊掉落在地,露出了一个裂至肋部的洞口。 这么一具看似威猛的土木怪物,居然是中空的! 陈勾对此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异之sè,左手松开骨戟凝结猎食之戈,右手前探,将骨戟送入那个正在愈合的洞口,一往无前地捣入yin俑月复部。 “咔嚓!” 横刀陶俑在骨戟的捣锤下发出碎裂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并没有任何人听到,因为那具土木躯壳在瞬间崩溃坍塌,哄然间倾泄在地。 ps:好多词都变成了“**”,只好手动防*和*谐*……好无奈0.0 第二十章 阴阳桥 另一名yin俑的反应速度极快,毫不迟疑地俯身加速,一头扎进战友还未彻底落地的残骸之中。 庞大的土木之躯挤压着气流,无数细微的灰尘腾跃而起,使得yin俑的身影更加难以捉模。身为亡灵生物,用jing神交流,用jing神探查,这些尘土自然无法影响到横刀yin俑的行动,但对陈勾而言,却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两点明灭不清的幽绿sè冥火转瞬而至,yin俑脚下未停,盘绕着亡灵之气的横刀拦腰斩向陈勾。这一记冲斩,洞察战机,激流勇进,尽显战场搏杀之jing要。 但这里不是战场,yin俑面对的也不是曾经那些与大隋交战的普通士卒。 早在捣碎前一名yin俑本体的时候,陈勾就已经将猎食之戈反手掷向身后。亡灵之气的“销*魂”特效对他而言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又岂能给横刀yin俑任何得手的机会? 陈勾的身形在猎食之戈的反拽下急退三米,这个距离足以避开yin俑的亡灵横刀,同时也足够陈勾在yin俑再次行动之前发动绝杀! 这三米的距离,陈勾一跃可至,为什么还要特意消耗灵气凝结猎食之戈?这里面自然有及时摆月兑另一名yin俑追击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无需在退却的过程中发力! 肌肉的每一次收缩都有其间隔时间,这个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在搏杀中却是极其重要的制胜因素。简单地说,如果陈勾选择用跳跃躲开横刀攻击,他的肌肉根本没办法及时地再次收缩,抓住yin俑全力一击落空的空隙进攻。 但是利用猎食之戈后退时,他只需要腰月复发力稳住平衡,至于臀腿背臂等关键运动部位,则全部处于待命而发的状态。 这其中的差异,就是陈勾的脚尖刚一着地,整个人便如同猎豹扑击羚羊般地冲了出去! 他的落脚选择很jing妙,虽然身处小路旁边的松软地面上,但每一下都踩在杂草根部的位置,杂草生命力顽强,根系组织发达茂盛,固定泥土的能力极佳,所以陈勾的速度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yin俑虽然不受肌肉收缩的限制,但之前那一斩全力而出,它也需要克服泥土本身的惯xing后才能让横刀反向挥来。 骨戟高举,如泰山压顶般砸在yin俑的肩头。这一式在传统棍法中被称作“举火燎天”,由脚发力,经过腿、臀、腰、背、肩、臂、腕的多重加持,最后借助骨戟本身的重量,悍然砸断了yin俑的一只臂膀! yin俑的躯壳乃是死物,自如流动的能力很差,所以在诸多关节处都留有空洞,以此保证战斗的灵活xing。肩膀之下乃是供yin俑躯壳转体的肋部,同样是空洞一片,陈勾再进一步,骨戟灵蛇探洞般地顺着肋部空洞插向yin俑的本体。 低级的亡灵生物根本不畏惧死亡,它们的本能中并不存在这种概念,这就使得它们哪怕下一秒就死,这一秒仍然会向敌人发动猛烈的进攻! yin俑本来是双手持刀,左臂在断裂之后立即松散成泥土掉落,一下子就变成了单手持刀。它并没有浪费时间调转刀身,而是顺势发力,直接将短短的木柄向陈勾砸来! 这一砸乃是两虎同死之意,刀身上的亡灵之气甚至倒转至刀柄,吞吐间便shè出三尺灰芒! 陈勾的脸上毫无波澜,任凭灰芒刺在自己身上,骨戟一往无前地捅在yin俑的本体陶人上面! yin俑骨节粗大的拳头在距离陈勾还有六十公分的地方碎裂,无数泥土碎石迎面而来,陈勾却只是特意避开了那根失去亡灵之气盘绕的普通木枝。 其实从yin俑本体所藏的位置,就可以小窥亡灵一族的鸡贼本质。陶人在聚集泥土时是被包裹在躯壳头部的,而两点灵魂之火同样也出现在那里,借此将所有的注意力成功集中到头部后,yin俑的本体却不声不响地移动到守护最严密的月复部。 横刀上盘绕的亡灵之气同样如此——哪怕陈勾不知道亡灵之气有“销*魂”之能,打眼一看就知道那玩意不好惹吧? 还未交手,巨大的jing神压力就已经降临在对手的头上。 而事实上那种浮夸的东西,除了能让常年体虚的人jing神不振几天,再无其他作用。真正的亡灵之气深藏在木枝之内隐而不发,直等击中目标后才会趁机发作。 试想一下,对手几番挣扎,还是被那东西扫中,正在万念俱灰之时,突然发现自己一点事都没有,他会怎么想? “哈哈哈,你个银样镴枪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 故事往往就是这么悲伤。 将骨戟从泥土中抽出来,陈勾继续向封土堆顶部走去。亡灵生物的自主觉醒几率并不高,否则以地球四十余亿年的历史,整个世界将片刻间被亡灵生物彻底占据。 yin俑这种非生物遗骸的觉醒几率更是低得可怜,能在这个地方出现两具,估计都是凭借杨坚亲卫的忠心不二,而且魂魄在机缘巧合下没被岁月之力侵蚀殆尽。 从封土堆顶部进入墓穴绝对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是当一个直径一米有余的幽深洞穴出现在封土堆顶部时,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帝墓是至阳之命死后所化的至yin之地,但至阳虽死,气息不绝,所以这里天生就是yin中隐阳的妙地。这个直通墓穴的洞穴叫做“yin阳桥”,乃是那丝至阳之气感应到天地灵气的出现,接着引动灵气灌入帝墓,凭此壮大至阳之气,使得此处成为至阳至yin水**融的无上妙地。 也只有这样的无上妙地,才能产生天子令那般的无上神物! 洞穴中传来类似于檀香的淡淡味道,陈勾将骨戟和背包绑在胸前,取出两片夺舍甲虫的坚硬鞘翅握在手中,身影缓缓沉入yin阳桥内。 被灵气冲刷消融过的洞壁颇为紧实,陈勾背贴洞壁,双腿抵住对面,只需要用锋利坚硬的鞘翅刺破一层薄薄的硬层,整个人便可以此为依托,缓缓向下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