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尘狂剑令》 1骷髅之梦 红艳似火,然而却又比火幽暗,片片花瓣随着微风有节奏地摇曳。 在这铺满鲜红花朵的河川彼岸,注视着我的两具白骨,而今出现了第三具。它们向我挥舞着手,诡异而反常的动作像是木偶在舞蹈,只令人觉得不安,可白骨们似乎感到欢快愉悦,丝毫没有因为我的恐惧而有停下来的打算。 那扭动着的关节不停地发出咯咯的响声。 真是惊悚! 纵容它们这样反复召唤着我又能怎么样,有谁又会情愿和尸骨跳舞呢? 不过拜这个凄凉景象所赐,我的大脑在一瞬间产生了很多消极的想法。 我在想。 这是否是我最终的归宿,这具血肉之躯终将不复存在,我早晚也会到对岸去,连同他们一样成为骷髅,连同他们一样载歌载舞。 真失望。 就好像在说,人活着的时候不管努力地去攀登,与人争斗,追求所思所爱,都是没有意义的。财富、金钱、爱情、权利,没有什么事物是永恒的,又何必劳神伤脑、伤筋动骨地去为这些而拼搏呢。 这种念头使得我感到无比空虚,悲怆在心头汇聚,它通过鲜血流遍全身。在这样的心声之中,有着为自己的无力争辩着的言语,温和地如同圣母玛丽亚的**。 它说:我的孩子啊,只要做自己就好了,只要顺其自然就好了,凡事都没有必要勉强,没有必要去抗争,没有什么事物是不可或缺的,和和平平,在自我创造的温室之中,简单快乐地度过一生就好了。 多么让人怦然心动的说辞,反正再怎么努力,死后也是什么都没了,就这样子活吧! ——嗯,好的,这一定是对的,慈爱的圣母玛丽亚,我有些困了,让我好好依靠着您那散发着白色蔷薇花香的身体休息一会吧。 困倦了。 就这样子活吧。 就这样子活? 可是—— 突然在那黑暗的前方看到了一丝曙光,有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我。 我睡意全无,睁开眼睛看清那身影。 …… …… 啊!是你啊。 真是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我嘛,好像没有你在我身边,连自己是生是死,是人是尸都分不清了一样。 当看到你的一瞬间,我明白过来刚刚的情绪是怎么一回事,这有些令我发笑,原来我只是在我自己的才疏学浅,为自己的懒惰和侥幸找借口啊。 明知道万物都会腐朽,但还是会想去获得的吧,大家不都是在为这些腐朽的事物做斗争吗。况且因为有你的存在—— 我没有办法就这样什么也不在乎的活下去! 人总会有不得不去争取的珍贵之物。而我的珍贵之物一直未曾改变。 生时化身为光芒,为你而令百花盛开;死时化身为白骨,也要与你携手彼岸,这就是我的心愿。 我的这份炙热之情,终有一日会跨越时空再度传达给真实的你。 …… …… 一定。 眼睛感受到了强烈的阳光,耳中传来树梢嬉闹的鸟鸣声。 年轻人的意识慢慢从迷糊的梦境里清醒过来,他从床上坐起身,捂着自己月复部隐隐作痛的伤口,迷茫地望着四壁。 大脑晕晕沉沉的,记忆里有一大段缺口。 在自己昏迷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年轻人一概无知。 他开始冷静下来理清思路,自己叫刘孝羽,今年十八岁,是就读于龙城的第九中学的高三学生。就连身上穿的也还是学校难看的白色为主、蓝色为边的运动校服。绝对没有理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古代建筑的屋子里。伤口被谁非常在行地包扎了起来,看来在这之前自己还因为什么事故导致受了伤。 这里应该是救了自己的恩人的家中吧,总之先下床走动一下看看。 走到门口时,刘孝羽看了看房门边上放着的铜镜,一张略带愁容的面孔便浮现在了眼前。 为什么会露出这种不开心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表情。看到自己不开心的样子,然后变得更加不开心了,真是一种难以言状的心情。刘孝羽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一定是事出有因,我大抵是个快乐的人,刘孝羽自以为是地想。 刘孝羽发现自己身处二楼,他刚一走出房间,就有超出预料的事发生了。 “嗯!啊、啊啊啊、嗯!” 对门的房间里传来一阵**的女子申吟之声,那声音悦耳动听,连绵不断,由慢渐渐变地急促起来,音调也渐渐变得尖锐,宛如惊涛骇浪一波高过一波。 这样的申吟持续了数分钟之久后,在到达**的一瞬间化为哀嚎,随后声音变低,变成续续断断的绵羊般地娇喘,慢慢地止于风平浪静,变得悄无声息。 作为正常的男性,刘孝羽完全明白了怎么一回事。虽然有伤在身,还是忍不住有了生理反应。 要赶紧离开现场才行,不然一定会惹麻烦的。在刘孝羽犹豫着回房间假装不知情地在熟睡,还是不辞而别逃离屋子的时候。对面房门被急匆匆打开了。一名白衣女子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这白衣女子皮肤白皙,身材妖娆;五官精致,美貌非凡,俨然仙女一般,然而眉头紧皱,略带凶相。 她脸色微红,以一脸责备的口吻询问刘孝羽:“你、你不声不响地站在这门口做什么?你刚才都听见了?” “是……我不是有意的,希望你们别见怪。”刘孝羽非常尴尬,不敢直视女子。 “你们?我不太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子疑惑地反问道。 刘孝羽不解,显然两人的理解有了些偏差,他向女子身后的屋子瞧了瞧,没发现有男人走出来。 这时女子明白了刘孝羽的话,冷冰冰地说道:“没别人,就我自己一个人……” “原来如此。” “不过你可别误会了,我修行以来,就有这样的体质,一直如此。且从不需要他人帮忙。或许你们这些男子撞到了会想着是否有机可趁。不过我可绝对不是那么轻薄之人,我不喜好男色。”女子故作镇静地解释道。 “不喜好男色?原来如此。” 刘孝羽仿佛明白了什么似地点了点头。 “……我也不喜好,我只是说我并非轻薄之人的意思……总之我除了会法术外,都与寻常良家女子一样。” “……” 原来寻常良家女子大白天都会躲在闺房内这般,刘孝羽不支声,内心暗暗地想。 “你若将此事宣扬出去,我就用火术把你焚烧殆尽。”女子威胁道。 “这个我自然不会。” “另外,你受了剑伤,晕倒在山下,是我救了你,你应该感谢我。” “额,多谢,敢问如何称呼。” “我姓什么名什么并不重要,你在这里养好伤,便请离开。切记,今日之事也不许乱说。”女子再次叮嘱道。 “我不会说的啦!这位姐姐,我很奇怪,我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这里真是古代吗?总不可能是我穿越了吧。” 自己究竟身处何时何地,这是刘孝羽急切想弄明白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嘀咕些什么,我只能告诉你这里是无终山。我看你是被仇家追杀,昏迷受刺激,变得糊涂了,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在此调养些时日。” 无终山?这地方听都没听过,可能是因为无知的缘故。但是依照眼前的情况来看,自己可能真穿越了吧。 也不见得是什么娱乐节目的特别企划,设下圈套故意让人产生穿越到古代的错觉,再让电视机前的观众看自己洋相百出、惊恐慌乱的模样,然后拉高收视率。不会的,就算真有这样的企划,也不会找默默无闻,身材、长相、能力各方面都很平庸,甚至偏弱的自己吧。无论是哪种情况,看上去都很离谱。 一个好好的高三学生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方。 “烦请姐姐告诉我,这是哪年哪月?” 白衣女子有些不开心地答道:“问这问哪的,真是烦人。我不食人间烟火的,一概不知。你几岁了就喊我姐姐?” “十八岁。”刘孝羽如实说道。 这令白衣女子更加不悦,她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又指了指一楼的一间房间:“那是厨房,肚子饿了就自己去弄些吃的。我要修炼法术了别来打扰我。” “法术?莫非姐姐刚刚那个声音,其实也是在修炼法术?”刘孝羽随口问道。 “你诚心想死,我就成全你!”白衣女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身上隐隐传来杀气,使刘孝羽不敢再说话。 待女子回房后,刘孝羽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便下楼去厨房弄吃的了。厨房又脏又旧,摆放着一口要烧柴的大锅。要说吃的,也就放了一些冷馒头,和一些生的蔬菜,连米饭和生肉都没有。 这个女人就吃这些吗?刘孝羽有些无奈,试图啃馒头,发现又冷又硬难以下咽。便自己动手用柴火把锅烧开,光是用打火石把柴点着就废了不少劲。把三个馒头蒸热以后,刘孝羽便蹲在柴堆边上吃了起来。 好好的高三生涯,变成了现在这样子,也不知道班上的同学现在在做什么。自己平白无故地不见了,同学们会不会想念自己。不知为何,刘孝羽虽然很想回学校,但是对学校里的事情不敢想太多,总觉得想太多的话,就会戳中自己的痛楚。 吃着吃着,不知不觉间,泪水就落了下来,滴在馒头上。 自己身为男生,稍微遇到点事情,居然会这么懦弱,不可思议。刘孝羽自己也感到很惊讶,正在暗自庆幸没人看到的时候。 白衣女子手持利剑,微微仰着头,用很瞧不起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是馒头太淡了吗?” “什么?”刘孝羽迅速擦干眼泪,他没听清白衣女子说什么。 “我是说馒头太淡了,才要用沾上眼泪来变咸吗?还是说外面那个废物就是你的仇家?你被他吓哭了吗?” 外面? 从自己思索的世界里回过神来,刘孝羽才注意到,刚刚没听清是因为门口有人在朝着屋子里大声地喊着什么。 2玄女命 “玄女命大人,快点出来!我会明媒正娶你的。你就不要再羞涩地躲着我了。反正早晚我们都要月兑光了衣服坦诚地在洞房相见的!”门外的人粗鲁地嚷嚷着。 这玄女命应该就是白衣女子的名字了,刘孝羽心想。 玄女命说道:“真头疼。如你所听,虽然你未曾看见外面那人模样,但光凭这声音你也应该能猜到那人长什么样了吧?” “满脸胡渣、五大三粗的抠脚大汉?”刘孝羽通过想象描绘着那人的身形。 “正是如此。”玄女命浅笑了起来,这一笑令她变得妩媚迷人起来,这让刘孝羽看得有些出神。 “那人是个比你还要蠢的呆瓜,你就好好在这里啃馒头就是了,我马上出去收拾他就回来。” 说完玄女命就出门迎战。 虽说玄女命一看就是身手不凡之人,无须担忧她的安危,但外面那人到底什么来头,以及究竟有怎个纠纷在其中,刘孝羽还是想看个明白的。 刘孝羽也跟了出去,躲在半掩着的大门后头观看起来。 只见一名手持长枪,五大三粗,相貌滑稽的大叔,正一脸献殷勤地对玄女命嘘寒问暖。 “啧啧啧,玄女命大人,数日不见,便越加地觉得你美丽起来了,啊啊,你这娇艳欲滴的模样,真是令我心驰神往。你我是故交,你就别再吊着我胃口了,想必你在此地居住如此之久也是有意与我成亲啊。选日不如撞日,咱什么都别说了,就今天结婚吧,我还急着和你洞房呢。” “童渊,你个老色鬼。谁与你是故交,你我素不相识,只有一面之缘,你便烦上我了,真是恬不知耻。” 刘孝羽暗暗观察,玄女命虽然言语坚决,然而面无表情,既无憎恨之色,更无羞愧之情。想必应当是这童渊经常来骚扰,玄女命有些麻木了。 “啧啧啧,好吧,既然你又是这番说辞,那么我们还是通过武艺来决定吧,我若赢了你,你便做我夫人。”童渊将手中长枪对准玄女命,yin笑道:“玄女命大人,我手中枪法厉害,下面的长枪也非常了得,嘿嘿,也希望你领教领教。” 玄女命露出不屑的神情,大概是觉得太过低级趣味了,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愿。随即双手摆出结印,嘴里念着咒术。 在童渊和玄女命对峙的上空,一阵强烈的风流渐渐地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法球,玄女命手势向前一推,法球便高速向童渊飞去。 “又是这一招,真不耐看啊,我早就识破了。看招,百鸟朝凤枪!” 童渊手中长枪直接对准法球,一瞬间并发的力量将法球刺破。在下一刻,枪头又对准玄女命,长枪直接从童渊手中划了出去。 玄女命右手一挥,狂风随她手势刮去,立刻将长枪挡下。 长枪顺着风势掉头向童渊刺去,那势头比来时更凶猛致命。 “嗨!” 童渊大喝一声,并不躲闪。他眼疾手快,竟硬生生地将折返的长枪接下。 “哎哟!疼疼疼!” 童渊突然大叫了起来,他的身后鲜血喷洒而出。 原来趁着童渊全力接住长枪之时,玄女命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鬼魅身影移到他身后,将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直接刺入他臀部。 见童渊这般窘相,面无表情的玄女命发出了吟吟笑声。 那笑声悦耳动听,让听者内心酥软,但却纯真自然,毫无矫揉造作。 “童渊,我虽不愿嫁你,不过被你诚意感动。这把剑是我特意赏赐于你的。希望童大官人好好保管。” “额呀呀,那倒是多谢玄女命大人了。这应当算是定情之物了。” 童渊忍着疼痛将宝剑从股间拔出,撕上的布料来止血。 “你自作多情,胡言乱语些什么。”玄女命听了那“定情”二字,有些不高兴起来。 “啧啧啧,你定然是害羞了。不管了,我下回再来领教。” 童渊却不理会玄女命的生气,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然而待童渊正欲要离去的时候,目光一扫,注意到屋子里头的刘孝羽。 顿时,童渊惊愕不已,又立刻变得满腔怒火。 “额啊啊啊啊,玄女命大人!你居然私自养了个野男人!你怎可这般轻浮,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你胡说什么,那是我在山下看到的受伤之人,我因为好心才收留他的。” 玄女命涨红了脸,不悦地辩解道。 “你休要再瞒我了,你现在已经结了这新欢,只是也还舍不得我,才这般说辞,想讨好我是吧?” “唉,真佩服你的想法,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你要死要活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玄女命扶住额头,只觉得这童渊实在无理取闹,让人头疼不已。 “你当真这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为了这小白脸就不要我了?我再给你片刻时间,你自己快赶这小白脸下山,我就原谅你,不然我就在你面前自尽。” 童渊原本就有些扭曲的五官更加扭曲地缩在了一起,作出怨妇般的表情,这只令玄女命想吐。 “好吧,随便你吧,那就麻烦你快点自尽吧,离我远点就好了。” “你居然这样说,真是个无情的女人啊!我这**上的剑伤没几天就能痊愈,而心中的伤却一辈子也无法治好,哼!还有什么好说的,枉我对你一番情深,你居然这般对我。不可饶恕。”童渊觉得自己受到了难以弥补的伤害。他左手持枪,右手持剑便冲向玄女命。 “你真是烦到不行啊,不过就算动真格,我会怕你不成?” 玄女命摆出防守姿态,长枪和利剑同时飞驰而来,这一次速度和力量上都不容小觑。两样兵器的周身都围绕着剑气,如被刺中非同小可。 玄女命双手迅速摆出结印,将周身所能利用的风流全部吸收,风流汇聚一处形成防御结界,势必要挡住这两样兵器。她可绝对不想再碰到那把变脏了的宝剑。 两样兵器疯狂地要刺破风流的防御结界,然而在一阵阵冲击之后仍然未奏效,终于力竭而落地。 “童渊纵容你认真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快滚回家上吊吧。” 待玄女命环顾四周,却已经不见了童渊和刘孝羽。 “这下糟糕了。” 玄女命不由地担心起刘孝羽的安危。 童渊打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刘孝羽去的,他声东击西,趁着玄女命大意,便用疾风迅雷之势冲进屋内将刘孝羽掳走了。他的力气强大无比,刘孝羽没有任何抵御的办法。 童渊的住所离无终山不远,是另外一座山上的洞中。洞中昏暗潮湿、又阴冷异常,阵阵寒气直令刘孝羽打哆嗦,完全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你这个王八蛋!混小子!居然和玄女命厮混到一起去了。我要撕烂你的嘴,把你的皮剥下来,喝干你的血,把你的骨头熬成汤喝。” 刚一到洞中,童渊丝毫不顾及刘孝羽有伤在身,将他捆绑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摔了一次又嫌不过瘾,又单手拎起刘孝羽,又狠狠地摔了一遍。刘孝羽叫苦不迭,身上疼痛难耐。 然后童渊又一边恐吓一边谩骂起来,他长相虽然滑稽,但眼下看来却极其凶神可怕。 “前辈……你不会当真要吃了我吧?” “吃!当然吃,为什么不吃。你以为我不敢吃人是吧,早些年闹饥荒的时候,人吃人的现象可遍地都是,父食子,兄食弟,那都没什么奇怪的。我看你这小白脸想必是富贵人家出身,这细皮女敕肉的,啧啧,我告诉你,人肉可好吃了。我一会把你宰个半死,再分你一块自己的肉如何?” “前辈,你我无冤无仇的,你何苦要这般对我?我看你也不是真的什么坏人。” 刘孝羽嘴上求饶,心想这个人可当真心胸狭隘,为了一个完全不喜欢他的女人,就如此对待自己这个无辜人。 童渊哼了一声,掉头去砧板上拿菜刀开始磨起来。他越想越气,突然又龇牙咧嘴地持着菜刀跑到刘孝羽面前。 “哈!我就问你一句怕不怕!”他恐吓道。 这我还能说不怕吗,我真服了你这老疯子。刘孝羽又好气又好笑,但不敢说话,只是心里这般想着。 童渊又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起刘孝羽。 “你这小白脸,你是要红烧吃啊、还是清蒸吃啊,啧啧,就红烧吧,你看怎么样,红烧味浓比较香……等等,我越想越不对劲,你这面孔虽不丑,但说是小白脸也未免太不对劲。玄女命怎么会喜欢上你呢?说,她到底看上你什么了?哦我明白了,你定是那活了得,且让我一看究竟。” 说着童渊就要去解开刘孝羽的裤子。 “住、住手!前辈休要胡说了!正如玄女命所言,我确实是在山下受伤后被她所救,今天才醒过来第一天,就被你误会了。”刘孝羽吓得一生冷汗,赶忙解释道。 “当真?”童渊将信将疑。 “千真万确……” “你可没碰过玄女命?” “那更是自然,连衣角都未曾触及。” 童渊冷静了一下,又看了一下刘孝羽的伤口,确信如此之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呀,你瞧瞧我,当真太失态了!” 这人当真是喜怒无常啊,刘孝羽无奈地想。 3山洞中 “这么说来玄女命大人还是清白的了,是我错怪了她。我可要向她陪个不是才行。” 童渊由怒转喜,很高兴地拍了拍刘孝羽的肩膀。 “哎呀,小兄弟,你早点讲嘛!我童渊可是很有爱心的。真抱歉,我才注意到你身上还有伤,不过不用担心。来来来,我这里有些能快速愈合伤口的灵丹妙药,保证能助你早日康复。”童渊热情地去柜子里翻出一瓶药丸,他自己吃了几粒,也要给刘孝羽吃。 鹤顶红? 或许是受到武侠电视剧里的影响,刘孝羽一看到这瓶药丸,就想到了投毒谋杀的桥段,这使他纵然有伤在身也无法说服自己安心吃下去。虽然他明白如果童渊想杀自己易如反掌,没必要用下毒这种伎俩。 “来呀,小兄弟,你快点吃嘛,客气什么啊。” “不、那个,我还是不用了。”刘孝羽支支吾吾地应答。 “你可别怕啊。味道还不错的,有点酸有点甜哦,哈哈,骗你的,不是特别苦啦。” 童渊嬉笑地说道,这更加让这药丸没有说服力了。 “不,还是算了,真的不需要,谢过前辈了。” “不吃?你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童渊吧,啊啊,我明白了,说来说去你果然和玄女命有一腿,居然敢骗我。”童渊大怒,说着又要去抄菜刀。 “等等……等一下,前辈这是怎么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的,我吃就是了。我只是觉得太不好意思了,既然您这么诚心诚意地说了,我怎么可能不吃呢。” 迫于无奈,刘孝羽勉强吃了一粒药丸,舌头触及药丸时有些苦涩。刘孝羽刚舌忝了一下,就整粒吞下了肚。 数分钟内,伤口并无明显变化,也没什么感觉。 “这药吃了见效比较慢,不过很有用,就算没病的吃了也能强壮身体,活络筋骨。而且是我童渊自制秘药,别家可卖不到。你以后只怕想吃也吃不着。” “多谢前辈,但愿我不再受伤不用再吃任何药丸。” “那自然是最好的,话说你叫什么来着的?” “刘孝羽。” “那我就叫小刘好了,小刘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山下的村子里,去去就来。” 待童渊一走,刘孝羽就拼命挣扎起来,他试图赶紧挣月兑绑绳逃走,和这神经病待一起可真要命,他不禁这样想。 可惜童渊的绳子绑得死死的,根本不给他挣开的机会,反复的尝试失败过后,他索性放弃了,只期望于玄女命来救。 不到半个时辰,童渊就回来了,他去买了两壶酒,一斤牛肉。替刘孝羽松了绑,两人便一起吃喝了起来。 “自从我的那几个徒弟走了以后,说实话真是很寂寞啊。”童渊大碗喝酒大碗吃肉,不断地说着话,很是心生感慨。 刘孝羽完全没喝过白酒,但又不敢违抗童渊的命令,勉强忍着猛烈的酒劲喝,这让他有些难以适应。倒是因为肚子还不算饱,在玄女命那里伙食又不是很好,这新鲜的牛肉挺合他胃口,当然如果有醋蘸着吃那味道就更好了。 “你怎么都不说说自己的事情,你是怎么受伤的?”童渊问道。 “不瞒您说,我受伤昏迷以后在这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而且我的故乡离这个地方也很远,现在心里慌得很,一点打算都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原来这样,真是每个人都挺有各自的苦衷呢,其实玄女命也很惨啊。” “我一直觉得玄女命是个一心修炼法术的世外高人,她也有烦恼的事情吗?”刘孝羽问道。 “啧啧,你怎么这般幼稚,这世上哪有没烦恼的人,关键看你怎么对待烦恼一事了,不是一定表现在脸上的、哭天喊地地才叫烦恼,有很多烦恼是扎根在心中的。关于玄女命的烦恼嘛,说来话长,而且她也不喜欢别人议论她的事情,我和她的同门有些交情,所以才知道了。还是不讲这个了,我们还是把话题转回来,聊聊玄女命本身,你不觉得玄女命真的很诱人吗?是不是也是你喜欢的类型。” “额,不是啦。”刘孝羽苦笑着否认道。 “没关系的,就算是你喜欢的类型,说出来也无妨,只要你别夺我所爱就好了。你看玄女命婀娜多姿的身材,无瑕白玉般的肌肤,那让人心乱神迷的容貌,尤其那明眸善昧,真是让人欲罢不能,你说怎么可能会不是你喜欢的类型的啊。” 童渊进一步地诱惑着说。那张贴近的粗狂的脸庞,刘孝羽只觉得实在是猥琐无比。 “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刘孝羽心里其实没有太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顺着感觉说出口而已。 “你撒谎,我最恨撒谎之人,你不要再瞒我了。你这般满口谎话,还算是男人吗?还是说你不是男人,不行,我要检查一下。”童渊神态严肃起来。 “额,也是我喜欢的类型就是了。”刘孝羽赶忙应答道,说到底,他只是想让我说也喜欢玄女命这种类型的女子吧,可绝对不能让他检查…… “呵呵哈哈,我就说吧,怎么可能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啊。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吧,话说那种事情你应该做过的吧。”童渊借着酒意,小眼睛眯成一条缝,色眯眯地问道。 “什么事情?” “就是那种事情了,男女之事。你别说你没做过啊。” “确实没有,我觉得前辈很像我班上一个同学。” 刘孝羽脑海内浮现了一个嬉皮笑脸,酷爱谈论私密话题的人的面孔。虽然因为记忆的问题想不起来这个同学姓什么叫什么,但是模糊的印象里,这个同学应该跟自己关系还蛮不错吧。 “胡说,怎么可能没做过,还是说你念书念成呆子了,连这人世间最有乐趣之事也不尝试一下吗。我童渊,十三岁那年就……”童渊喝得有几分醉了,便更加开始肆无忌惮地说话。 刘孝羽没把童渊的话再当一回事,他把牛肉吃的差不多了,便也有些心满意足,他在洞中发现了一竹卷,上面有记录着童渊的三名弟子,因为是隶书,文字有些难以辨认。 刘孝羽认真地看着,辨出这三名弟子的姓名:他们分别是张绣、张任,还有赵—— 这时,洞外面有了动静。 “童渊你给我滚出来!” 那声音听过一次就不会让人忘记了,毫无疑问是玄女命来了。 比起和这个口无遮拦,五大三粗的家伙来,刘孝羽自然更愿意跟玄女命待在一起,虽然很感谢他买的牛肉就是了。 “玄女命姐姐!我在这里!” 刘孝羽朝着洞口喊道。 “那不是玄女命大人的声音吗,是要来答应嫁给我了吗?”童渊醉醺醺地说道,听到玄女命之声,立刻精神抖擞地起身。 玄女命急切地赶到洞内,一看这刘孝羽酒足饭饱的,不悦地问:“我正担心你的安危,你可到好,在这酒足饭饱的,和这老**反倒混熟了。看来是我多虑了,你应当和他颇为交心,这样也好,你既然在这如此快活逍遥,我自己回去就是。” “冤枉啊,姐姐听我说,我只是迫于这言行无常的童渊的yin威,我自然是更想和姐姐在一起了。不,与其说更想,倒不如说只想!”刘孝羽赶紧辩解道。 “你……只想和我在一起。”玄女命面如难色地打量着刘孝羽。 “姐姐这是怎么了?”刘孝羽问。 “你一口一个姐姐的,我其实也只比你大一岁,你就这么肯定我比你年长。”玄女命问道。 “这倒不是,姐姐这般娇女敕,光看外表要比我小上一样许多,说是不到十五、十六岁我也十分相信。我只是觉得你本领比我大许多,这样称呼以表尊敬而已。” “哦,不过我不喜欢这称呼。”玄女命说道。 “那我要怎么称呼?” “随意,你自己看。” “这我实在想不到。” “真是个呆瓜,你直接叫我玄女就好,我亲朋好友都是这么叫的。” “好,劳烦玄女带我一起走。”刘孝羽说道。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刘孝羽,你也可以叫我孝羽。” 正在两人谈话间,童渊忽地扑向了玄女命,玄女命一脚狠狠地踢中童渊命根子。 “啊啊啊啊啊!” 童渊惨叫不止。这时玄女命便拉着刘孝羽一同冲出了洞穴。 刚到洞口,玄女命止住脚步,转身回头。 “怎么了?”刘孝羽问。 “童渊这般无礼,我自然要给他点教训。” 说着,玄女命又双手施咒,半空中的空气诡异地流动起来,一个大火球成形,玄女命双手朝着洞口方向推去,火球当即砸向了洞中。 顷刻间,洞口被熊熊烈火覆盖。 这,这童渊岂不是死定了?刘孝羽心想。 “这童渊虽然性情古怪,但也罪不至死吧。”刘孝羽说道。 “你放心好了,这人虽然道行不深,但也不至于就这么被低等的火术给杀掉,他要不了几天就会活蹦乱跳地再来骚扰我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快回无终山。” 4夜 沿着被童渊掳走的路返回,刘孝羽发现比来时要费劲不少,然而有玄女命陪在身旁倒也不觉得漫长。 回到住所之后,玄女命询问道:“你现在还肚子锇吗?” “不饿了……”刘孝羽答道。 “我看也是,你和童渊好吃好喝的。童渊给你吃了些他自己秘制的疗伤药吧。”玄女命又问。 “嗯,是的。”刘孝羽答道。 “他那个疗伤药效果蛮很好的,他有时会卖给山下村民换些酒钱。你这样吃了他的疗伤药用不了几天,伤口就会痊愈了。本来你的伤就不是特别严重。” “嗯。”刘孝羽应道。 玄女命随即又露出不悦的神情。刘孝羽虽然察觉了这点,但不明白怎么得罪了玄女命,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沉默不语,气氛甚为尴尬。 良久,玄女命才问道:“你怎么老是就‘嗯、嗯’的这几句?半天也不见你多说些什么,你刚刚在山洞里还说想和我在一起,这么闷,像个木头似的。是想在一起闷死我吧。” “我……心中困惑太多,不知说些什么。如果多些时日理清思路,应该不会这样的。”刘孝羽解释道。 “我刚刚就是想说你伤口很快就会好的,你到时候有什么打算?准备去哪里?” “我……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说着,刘孝羽心想,不如就如实和玄女命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好了,信与不信全凭她,毕竟她救了我一命,还是坦诚相待比较好。 “玄女,我其实不是这个时代之人,我是来自遥远的未来之人。或许你以为我信口雌黄,但是确实如此。” 玄女命将信将疑地打量了一下刘孝羽,观察着刘孝羽的校服,故做正经说道:“你这件衣服真难看,真的很难看,是你那个时代的囚衣吧……呵呵,我有空帮你织一件衣裳吧……话说回来,既然你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你不妨暂时在这里陪我些日子好了,当然有没有你陪伴我其实也挺无所谓的。” “那我还是在这里待些日子好了。”刘孝羽说道。确实一个人到处乱跑也不是办法,有玄女命相陪,有个照应也比较好。 玄女命又好奇问:“你说你是来自遥远的未来之人,那你是来自离这多远的时代?” “我又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如果你能告诉我些外面的情况和知名人士或者是在位的皇帝是谁,我或许会知道。” “这样啊……我其实自幼跟随师父修行法术,不闻外界之事,也才离开师门一年多,也不知道当今皇帝是谁,如果你说现在很知名之人,那便是黄巾军的首领张角了。”玄女命说道。 黄巾军……张角。 原来如此,刘孝羽对每个年代具体的历史知之甚少,但是黄巾军的张角,他还是听过的,那便是东汉末年、三国时代没错了。然而若真是三国时代,也有很多不可思议之事,例如玄女命会法术,这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现实世界里。刘孝羽觉得这其中还是很蹊跷的。自己究竟穿越到了什么时代还不好说,既然张角的大名出现了,那就暂时认定是三国便是了,哪怕它和历史的三国有很大区别。 “看你痴痴地在想些什么呢,早点回房间休息吧。”玄女命打断了刘孝羽的思绪,走上楼梯的时候,又回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有时候,尤其是夜深人静的夜晚,会觉得有个人就在自己身边就会觉得很安心……不管是谁。” 不管是谁都可以吗? 玄女命说这话时的表情,刘孝羽又有点猜测不透,刘孝羽的直观反映是玄女命很高兴多了个人和她住一起,不会那么无聊,那么应该是出于高兴的,然而最后消失在房前的背影里,又有些寂寥和悲凉。 这样的对话,在这样的夜晚,和只有两个人住的山上,真是萧瑟凄凉的场景。令人突觉孤独之感。 或许人不管怎么样都是很孤独的存在吧。 又或许是受到玄女命话语的影响,刘孝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后,从窗户里望着外面的温柔月色和漫天的星辰,突然涌起了悲伤的心情。 “真奇怪,明明在城市里一颗星星都看不到,现在这样漫天的繁星是多么奢侈的景象,我却不觉得高兴,只觉得难过,只觉得……” 刘孝羽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了,眼泪一滴一滴地划过脸颊。 多么没出息的人啊,他不断地自责起来,在那个原本的校园生活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令自己如此悲伤呢?刘孝羽擦干眼泪,心里暗暗对着明月和星光发誓:好,既然上帝对我这么好,让我享受穿越的特权,那么我就既来之,则安之,我要给自己定好目标。 一是要在这个三国时代好好地磨炼自己,让自己改变原先那懦弱不堪的秉性。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二是要让自己失忆的部分回忆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的,以及想办法回到现代。 刘孝羽下定决心以后便躺到床上休息,对门房间里隐隐传来玄女命自慰之声,这会刘孝羽没有任何生理上的反应,只是在想玄女命单独居住在这个地方,以及修炼那么高强的法术,在她那些表象之后又有着怎样的故事。今后和她慢慢相处,她是否会自己袒露心声呢。 睡觉吧,刘孝羽慢慢地自我催眠,终于要进入梦乡了。 这一次,在梦乡里等待着刘孝羽的不再是骷髅。 沿着校门外两旁种满了参天大树的、长长的坡道上,她在前面迈着轻盈的步伐,刘孝羽就安静地跟在后面,彷如电影的慢镜头般,她回首向着刘孝羽招手,示意刘孝羽快点跟上,右眼俏皮地闭上,脸上挂着无比灿烂的梦幻般的笑容。 她身材不胖,个子不是很高,胸部发育的很好,即使穿着校服也难掩魅力四射的丽质少女气息。发迹有些高,额头上光溜溜的,但是却意外的很可爱,脸上有点婴儿肥,大大的眼睛明亮动人,鼻子和嘴巴很小巧。总是给人呆呆傻傻的感觉。 就是那样子的她吧。 想要为这样的她化身为万丈光芒,然后令万物生机盎然,繁花竞相绽放。 梦境渐渐如云烟飘散开,梦中的思绪也逐渐不见,待刘孝羽再有意识之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9红龙魔剑 这日早晨,刘孝羽和玄女命刚吃完早饭,就听到屋子外有人急促地敲着门。 “这除了童渊还有谁会上山来,可这时间和外面这人的气息也不似童渊。” 玄女命说着就去开了门,一看,居然是村子里挂着鼻涕的小胖上山来了。 小胖气喘吁吁,眼里满含着泪水,上气不接下气地跟玄女命说道:“玄女姐姐,不好了,黄巾贼杀到村子里了,请你们帮帮我们。” 玄女命听了,淡淡地问道:“对方有多少人?” “有一名头目,武功了得,之前他一个人从南边来到村子里,杀掉了村子里三十个最厉害的男子汉,然后他和童渊师傅打起来了,还有一百多骑马的黄巾贼在烧杀整个村子。爹娘他们都还在村子里……” 小胖说着露出了又惧怕又担心的神情,这么小的孩子从来没有遇到今天这种血腥的场面,所以他的反应也是理所当然。 玄女命点了点头,她把手放到小胖的肩膀上,努力地平复小胖的内心,她用刘孝羽未曾听到的温柔声音抚慰道:“我知道了,小胖你别着急,你就在山上好好休息,我尽量保护好村子里的人。也不会让你的父母受到伤害。” 待小胖情绪稍微平缓过来后,玄女命又转头对身后的刘孝羽道:“你也跟我一起下山,我先去取剑。” “我也一起下山?” 刘孝羽不禁惧怕起来。要说应对眼前这桩血腥事,他可一点都不比小胖稳重多少。但玄女命这么一说,他又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等玄女命从房间里取出用布包裹着的兵器来,两人便一起下山了。 行路间,刘孝羽又问:“玄女,你当真要我一同下山,只怕我帮不上什么忙?” 玄女命斩钉截铁地回道:“对,我哟呵你同我下山,我已经做好打算了,我来对付那个头目,你去对付那一百骑兵。” “这,别说一百骑兵,我恐怕连一个都打不过。我去的话真的只会碍手碍脚的。” 刘孝羽极力推诿,这实在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这样贸然前去无疑送死,刘孝羽可没有这种慨然牺牲的觉悟。 玄女命道:“那个头目一人能斩杀三十人,恐怕光是童渊也难以对付,我必须先去阻止此人,孝羽,你能理解我的安排吗?我去阻止那个头目,那一百多的黄巾骑兵就没人管了。你看到山下那村子点点燃起的火势了吗?我没有让你硬拼去死的打算,我希望的是你能整合村民,把损失降到最低。管鹰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我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 …… 这样啊,对呢,或许正如玄女命所言吧。即使这样没用、乏力的自己被信赖着也挺好的。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 “我知道了。”刘孝羽不安地回应道。 玄女命又把被布包裹着的武器交给刘孝羽。 刘孝羽将布打开一看,一柄没有剑鞘的血红之剑,待刘孝羽定睛一看,差点吓的把剑扔掉。那剑身之所以会如此鲜红,并非天然之色。而是剑身内居然有一条活动的红色之龙。那龙悄无声息,悠然自得地活在这剑身的世界之中。刘孝羽则出神地望着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孝羽问。 玄女命说道:“很惊讶吧,如果不用布裹着,一直带在身边会很不自在的,曾经有一次我下山办事,差点被置于死地,但是这把有灵性的红龙剑却救了我一命。我觉得这柄剑不止这点秘密,它或许也是三大匠师的产物,我现在就把剑交给你保管,希望你能平安地带回给我。” “嗯,我一定会的。” 两人到达村子后,便分开行动,玄女命沿途遇上两名迎面持刀砍来的黄巾贼骑兵,就用术法轻松解决了他们。她直往南边走,在快要出村子的路口地段,玄女命看到倒地不起的童渊,和略有些狼狈的张梁。 童渊居然真的败北了。 张梁注意到玄女命,他打量着眼前这一身素衣的惊艳少女,突然感慨道:“可惜,虽然姿容俏丽,不过我更喜好年纪大些、成熟丰满的。还不如那村妇吊我胃口。” 玄女命一言不发,用火球术回应了张梁。 张梁看这招数,忽然打起精神来,用风盾当下火球后,惊呼道:“这,你竟然也会这招数,看来老大和二哥要我找的玄女命大人便是你了!在下黄巾军张梁,失敬失敬。” “你们有何贵干?”玄女命问道。 “自然是希望玄女命大人同我等共谋大业了,大家都是师出南华,理应团结一致才是。” “你这招揽只是徒费口舌,不过我有一事正好要问你们黄巾军。” “玄女命大人尽管开口,我张梁一定答你,若能帮得上忙,也必定帮你。”张梁恭敬地答道。他内心想:老大、二哥让我来找这人或许真有他们的道理,若这人和她的秘宝,能助我黄巾军,那自然不惧朝廷。 “你们军中可有一人名叫八荒玲珑?”玄女命问道。 张梁顿了一下,然后道:“未有此人,但倘若玄女命大人加入我军,必然不会令你失望。” “够了,我实在懒得和你再费口舌。”玄女命怒道,随即施展开法术。 张梁惊惧,然而不得不迎战。 两人便开始一场法术对决。 而这头,眼前的一切混乱至极,散乱溃逃的村民,烧杀抢掠的黄巾 10百骑兵攻略战 剑中的红龙那亢奋、充满戾气的神情,那张开嘴来跃跃欲试地态度…… “这是怎么回事!” 刘孝羽被这光景震慑住了,浑然没察觉黄巾贼的大刀近在咫尺了。 “喂,老兄!快躲开啊!刀子砍过来你在那发什么呆啊。”一旁观战的年轻村民提醒道。 ——什么! 刘孝羽抬头的一瞬间。 只听咻的一声剑刺。 “额啊啊啊啊!” 那持刀的黄巾贼被红龙剑刺中了,他从马上摔下来,几乎就是在同一瞬间,那黄巾贼的面容、身体迅速地变得干瘪枯萎。 而持着红龙剑的刘孝羽,只觉得神清气爽,身体充满了活力,求战**更加旺盛。 如果我持着这柄魔剑的话,那么这些黄巾贼也好、村民也好,没有人能够阻挡住我的吧。 如此强大的力量。桀桀!有意思…… ——等一下! 不对! 不能这样。这并不是我的初衷,也不是我的所思所想,有什么东西在蛊惑我,诱惑我,想把我拉到另外一个昏暗无比的世界。不能被这种思路牵着鼻子走。很显然我知道问题处在哪了。 这把剑有问题! 对未知力量的敬畏和自身的胆小慎重,硬是强迫刘孝羽保持理智,他猛地将红龙剑从黄巾贼的体内拔出。 绝对不能借助这把剑的力量。 尽管确实是拜这把剑所赐,刘孝羽达到了他的第一个目标。他用布料重新把红龙剑包好。他仿佛听到了有什么声音传来,那威严的声音像是在嘲笑他是个胆小鬼。 胆小鬼就胆小鬼吧,刘孝羽丝毫没被煽动。他收好魔剑后,转而对身后那目瞪口呆的两人,用命令的口气说道:“你们刚刚看到了,这就是我的实力,不过我和你们全村人是站在一边的,现在解救全村的人,光靠我一人不行,需要你们帮忙,我希望你们照我说的办。如果你们不顾大家的利益而违背我的命令,那么我只能让你们和这黄巾贼落得一样的下场了。” “请您尽管吩咐!”两名年轻人异口同声说道。 “好,现在就让我们大家齐心协力,一同赶跑这些黄巾贼。”刘孝羽高兴地说道。 这村子最东边,有一条河流,从村子中央往东边的住户的道路只有一条小桥,而且离这边较远,似乎还未被黄巾贼波及。刘孝羽就打定了注意,在此地把村民聚集起来开始保卫村子的反击战。 “你们两个让沿途看到的所有村民聚集到村东,让所有但凡有点力气的男子守住那小桥。” “可这……”其中一名年轻人有些退缩地要说些什么,被刘孝羽瞪了一眼便不说话了。 另外一名年轻人指着从黄巾贼那缴获的马匹说道:“我能骑着马去吗?” “当然,越快越好!”刘孝羽答道。 在吩咐安排下去后,刘孝羽自身也赶往村东,他在各栋房子间穿梭,躲躲藏藏地避着黄巾贼,把遇到的村民也全部召集到村东去。 这路上刘孝羽看到有不少村民的尸体,其中还有luo身被奸杀的村妇。这些灰头土脸,极其悲惨死去的村民令刘孝羽的精神有些恍惚。 其实他刚刚杀死黄巾贼的时候,就已经在很勉强支撑自己了,他快到了崩溃的境地。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杀人,哪怕是个十恶不赦的黄巾贼。 以前在武侠小说里看到大侠铲奸除恶是多么意气风发的事情,然而真的轮到自己手刃他人之时,又是另一番滋味。刘孝羽并没有觉得黄巾贼的生命多宝贵,只是介意他死在自己手中,杀人一事和他在现代遵纪守法的观念相违背。 他觉得这很丢脸。 这并非因为他迂腐,而是长久以来在和平年代的生活所形成的一切意识,令他不由自主地这么想。 以后回到现代怎么办?和同学们说我杀了很多人吗? 之所以是很多人,而不是一个黄巾贼,是因为刘孝羽的理性告诉自己,只要没立刻回到现代,在这个时代继续生活下去,他将来还会杀很多人。 手中的红龙魔剑即使用布包裹起来,也还是散发出淡淡红光,那戾气直令人觉得不详。 不过眼下没时间让刘孝羽想那么多,很快,他便将数百村民聚集到村东。比预想中的更顺利,因为之前那两名年轻村民耐心地对其他村民述说,刘孝羽是如何英勇斩杀黄巾贼,这使得手足无措的村长也把希望全寄托到刘孝羽身上。这让刘孝羽感到很满意。 他从几百名村民中挑出力气尚可的年轻男子组成以长杆、锄头为兵器的队伍,用长兵器对付骑兵是基本原则,又让小孩和女人在队伍的保护下从河边打水救火。 “少侠,小孩子就不要再让他们去冒险了。”年迈的村长说道。 “不行,现在刻不容缓,保卫家园每个人都有责任。”刘孝羽立即否决掉村长的建议,他对自己如此坚定的态度也颇感惊讶。 “村长爷爷,您不要说了,我们也要为赶跑黄巾贼出力。”一名小孩子说道。 “现在队伍分三队,一队据守住这桥头,千万不要让黄巾贼进攻到这里。另一队保护妇孺去救火,剩下的跟我一起和黄巾贼展开游击战。” 刘孝羽下达命令后,村民们便迅速地展开了行动。 百名黄巾军骑兵正如刘孝羽所想,因为轻视村民,所以十分分散。刘孝羽带领数十人的村民对其发动攻势,他们先是碰到了三名在劫掠的敌人。村民们在刘孝羽的命令下,瞬间展开进攻。他们用长杆封锁住马匹的冲击,又用锄头挥向黄巾贼的身体。 起初,黄巾贼没有把村民放在眼里,很快那人多势众的攻势就令他们畏惧起来。而相反村民则是从怯懦变得胆大起来。 围攻没有持续多久,三名黄巾贼坠落下马,被村民们团团围住,他们被锄头砸破脸、四肢、身体,被长杆压制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呼喊便阵亡了。 “黄、黄巾贼也没什么好可怕的啊!”一名村民说道。 “没错,正是如此,有会骑马的人吗?去把他们的武器和马匹收缴掉。我们再组织骑兵。”刘孝羽说道。 三名会骑马的村民依照刘孝羽的吩咐,变身成骑兵。 就这样展开以多打少的游击战,刘孝羽带队顺利地杀掉了二十多名黄巾贼。己方仅阵亡两人,重伤三人。 然而刘孝羽的队伍的活跃,很快便传入程远志的耳中。这样分散着部队会慢慢被蚕食,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损失。程远志很快便下达部队集合的命令。 剩余七十多人的黄巾贼很快聚集到程远志身边,他们虽然纪律差,但是勇武异常。此刻二十多名的兄弟被区区村民所杀,更是让他们怒火中烧。 程远志下达了先剿灭刘孝羽部的命令。 刘孝羽也察觉到了黄巾贼部队开始会合。眼下,是绝对不能和黄巾贼硬碰硬的。他下令所有部队回到村东的桥头防守。此时,妇孺的救火队也得到了成效,阻止了整个村子落入被烧毁的境地。 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聚集到了村东的桥头,这场攻防战将决定刘孝羽先前的所作所为是非会白费。 村民们密密麻麻地据守在桥的这头,他们上下一心,同仇敌忾。而另外一边的黄巾贼骑兵则虎视眈眈。 随着程远志的一声令下,黄巾贼展开了进攻。 11示弱 “来呀!你们来进攻试试看!” 面对黄巾军的骑兵的攻势,刘孝羽内心虽有几分畏惧,但却选择了带头挑衅。 村民们在刘孝羽的鼓舞下也群情激奋,个个摆出拼命的姿态来。 “三个三个一起上,你们勇敢点,不要畏惧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程远志喊道。 桥的宽度窄小,黄巾贼以三人一队的骑兵展开冲击。密集的村民在桥的另一端严阵以待,他们用长杆、锄头为武器死死抵住骑兵。任凭骑兵怎么冲击都无法突破防线,小桥两头又没有护栏。 只听“哎呀”一声,一名黄巾贼一不小心便连人带马坠到河里去了。 骑兵三次冲击均无功而返,程远志气急败坏,又寻思这骑兵于桥头行动不变,便下令骑兵下马,做步兵冲刺。 众多黄巾贼徒步杀来,这次他们的行动看上去灵活许多,至少避免了堕入河中的悲剧,威胁也变得更大,后排盯着前排猛烈地冲刺,眼看就要突破桥头了。 “别松懈,别害怕!他们也只是普通的老百姓组成的队伍,我们为什么要害怕他们!前排顶住!后排的开始投掷!” 刘孝羽又命令村民将事前收集的石砾投掷黄巾贼。这小小石砾虽无法令黄巾贼减员,却叫他们恼怒不已,严重阻挠了他们的攻势。 这僵持的局面很快令黄巾贼的士气大减。 程远志眼看着黄巾贼锐气尽失,在桥的那头干瞪眼,不能做徒劳之举,他无可奈何,只得先再收回部队。 而刘孝羽却突然命令村民进攻。 这可令程远志乐坏了,他不知什么勇气令刘孝羽反而敢进攻,然而这正是他求之不得之事。 可这时他的队伍里突然混乱了起来,队伍内四处传来砍杀声、惨叫声。许多手下被莫名其妙地杀掉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程远志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心想刘孝羽这人或许也会妖法不成,倘若如此,就不是他能应付的了,他惊恐不已,完全慌了阵脚。 刘孝羽根本不容他多想,尽情带着村民冲杀。 这眼前意想不到的内讧和村民的勇敢作战,终于令黄巾贼彻底崩溃。 “收队!收队!快往张梁大人那集合。”程远志喊道。 剩余的黄巾军仓皇而逃,刘孝羽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 黄巾贼其实并未发生内讧,只是原本在这之前,刘孝羽还令有胆量的村民换上黄巾贼的衣服和头巾,组成二十多人的骑兵队,趁着敌我双方在桥头专注对峙之时,令这二十多人混入黄巾贼,从其内部展开攻势。而不明所以的这些黄巾贼,见到兄弟被杀,而不知敌人从何处进攻,自然便丧失斗志。 “少侠真是号胆量,如此帮助我们,我们全村的人对您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村长由衷地赞叹刘孝羽。 “村长过奖了,眼下村子损失惨重,还望你们自己好好修复。我同伴还在与黄巾贼搏斗,我现在应当立刻前去。” 刘孝羽惦着玄女命那边的安危,他害怕程远志会合会那黄巾贼头目,对玄女命不利。 “我们一起助你。”村民纷纷道。 “不用,那人听小胖所言,一人能斩杀三十人,是不可用常理看待的人,恐怕人去了再多也是送死。我们就别做没必要的牺牲了,我自己会万分小心就是。” 刘孝羽说着便骑走一匹马赶往村南。 刘孝羽刚骑上马没走几步,便扑通一声摔了下来。 “哎哟!痛!”刘孝羽喊道。 在无数村民们憧憬的目光下,刘孝羽就这样狼狈的摔了脚。 这…… 刘孝羽看向村民想辩解什么,最后有些难为情地牵着马到村民看不到的地方。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上马。 却说这头,张梁因为和童渊已经酣战一场,有些力不从心。眼下又要面对法力高强的玄女命。他自然有些惧怕,若比试起法术来,自己必然不是对手。 张梁心想,可这玄女命也不知道我的道行,我必然应该先示弱,然后以奔雷咒奇袭,或可一举获胜,否则必败无疑。 “玄女命大人,我知道您道行高深,若论资排辈,我还是您晚辈,应喊您一声师叔才对。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敢对师叔不敬,也不想被师叔为难。我看我们最好别伤了和气,就此收手可好?”张梁恭敬地说道。 “你的南华术法,究竟是跟谁所学,我并不知南华有你这一号弟子。我虽离开南华一年,但岂有这一年上南华仙宫求学,便又下山来为非作歹的。我看你的这术法学得定有蹊跷,想来是跟我哪位师兄弟偷学的不成?”玄女命说道。 “这个您若真有心想知道,我说过加入我黄巾军自然便能知道真相。我倒是有一事问您,您看我虽然被他人强迫着称为人公将军,但我是放浪形骸之人,最烦这条条框框的,今日来到这穷乡僻壤之间也是被老大和二哥所逼迫,他们非让我来取什么秘宝,本来二哥想亲自前来,可他事务繁忙,便让我来了,说是那秘宝在您手中。这样您看我们再商量商量如何?究竟如何您才肯将那秘宝交于黄巾军。” “秘宝?什么秘宝?”玄女命反问。 “您明知故问啊,就是那能左右世间力量的木盒子啊。”张梁道。 玄女命冷笑道:“哦,我知道了,这东西恐怕你取去了也没办法用,我同你废话实在太多了,而如今你在这村子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我岂能容忍你。” 说着玄女命便对张梁变幻出一个风之法球。 法球在张梁周身分散开,无数气流变成利刃,刮破了张梁的身体、面颊。 这刺痛虽然刻骨,但张梁早已忍耐贯了。 他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不但没有反击,反而是任凭风刃摧残自己的身体,他跪下对玄女命拜倒。 “玄女命大人,请您务必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也请你为天下苍生,助我黄巾军一臂之力。” “你这在村子里烧杀抢掠反倒是为了天下苍生了?”玄女命道。 “汉朝腐朽不堪,以至生灵涂炭,而如今气数已尽。我们这反叛朝廷自然是为了天下苍生,我今日虽然因为鲁莽做下这些错事,但终究心系天下。也请玄女命大人同我——” “住嘴!天下大势于我何干!我只见到你今日所作所为!你这样跪着也好,让我尽快解决你。” 玄女命怒道,说着便要给张梁致命一击。 可就在这时,突然间,玄女命察觉到不对劲。 一道惊雷落向玄女命。 玄女命下意识地往后撤去。在躲闪的同时,她心想好险,这人果然会奔雷咒,想必那身体都被烧焦一部分的童渊正是中了这一招。张梁故意下跪低头,原来是为了避开我眼目,在那念咒。他便是想用这招偷袭我。 就在玄女命避闪向后方的那个位置时。 几乎同一时间,从天空中又一道惊雷落向那个位置,它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玄女命,在被张梁施加了数倍的威力后,那轰然而下的惊雷爆裂开来。 “额,咳咳。中了!中了!哈哈哈哈,二哥,看到了没,我打败了这比我道行高深的玄女命了呀!” 张梁抬起头来,仰天长笑,同时因为连续施展奔雷咒,令他气喘吁吁,疲惫不堪。 刚刚他预料到了,第一道惊雷必然会被玄女命躲开,于是他强迫自己连续施咒。 在计算出玄女命躲闪第一道惊雷的落点后,他在这落点施展了几乎与第一道相同速度的第二道惊雷。 玄女命的身体为躲避第一道惊雷做出的反应已属极限,第二道惊雷她未曾想到,自然来不及躲闪。 因为玄女命的道行高深,不容小觑,张梁宁可超出自己的体能耗费法力也要加大惊雷的力道。势要至玄女命于死地。 12传闻 然而呢—— “啊咳咳,真是服了你的小心思了,张梁。” 在那第二道惊雷落下的黑烟之中,玄女命有些狼狈地走了出来,白色的衣服也变得有些脏乱,灰头土脸的,然而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伤痕。 “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不、不可能!”张梁惊呼道。 “怎么会一点事都没,你看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这可是大事!”玄女命愠怒地说道。 “刚刚的奔雷咒,明明我特意耗费了平日里数倍的体力施展的!不、不可能!”张梁握紧拳头懊恼地说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这就是我们道行的差距,我虽然确实被你那强力的奔雷咒给击中了,然而这风、火、雷、土、水这五元素,是我南华修炼的基础。同门互相习练之时,自然难免会击中彼此,为了避免伤亡,这能减免五元攻击术法的——五元抗御心法,更是我南华派基础中的基础。我修炼了十余年的五元抗御心法,几乎可以彻底抵消掉你这低等级的奔雷咒。这你可不知吗?想必是你因为偷学时没用心的缘故。” “请、请您饶恕我。”张梁心悦诚服地说道。 “怎么可能,被你这种货色的奔雷咒击中,已使我十分羞辱,也全怪我太大意了。我现在让你见识见识更高级的法术,即使是南华修行之人,若被击中也无法抵御的招数。”玄女命说着便念起心法来。 “等一下!我知道八荒玲珑此人在哪里。”张梁喊道。 “……”玄女命停顿了一下。 “玄女命大人不是很急切地想知道八荒玲珑的下落吗?不是非常急切地找这个人吗?我知道的哦,也知道一年前南华的事情,怎么样?我们做个条件交换吧?”张梁狡猾地说道。 “胡说!你刚刚还说不知此人。你只是为了活命才这般说的。”玄女命说道,可她的内心已经动摇,她对这个交换条件貌似很感兴趣。 她的神态告诉张梁,只要让她信服自己所言,就可以谈判,就可以活着回冀州,否则必然在这里被她击杀。虽未见她使出什么招数,然而被奔雷咒击中还毫发未伤,实力的差距不言而喻。若等她使出真本领来,那自己也要去见阎王了。 “我同你说一下八荒玲珑其人,她常披散长发,身着红衣,偷练南华派**意形杀人剑,一年前在南华派诛杀了同门中人可是?”张梁道。 “……为何你一开始不说。”玄女命问道。 “我一开始不说,那是因为此人也是我黄巾军重要人物,二哥交代不能泄露半点信息,可我现在性命堪忧,也顾不得这么多,你若想知道这人究竟在哪?你便绕我一命如何。” “不行!” 玄女命看他言之凿凿,已经颇为心动,可这又能如何放掉为非作歹之人。 “随便你吧,那我张梁今日就死在这里好了,玄女命大人尽管宰了我吧,我张梁自知不是对手,也就不反抗了。只怕你这辈子也无法知道八荒玲珑的下落了,她这一年以来又同在南华派时更不一样了。”张梁哂笑道。 “你快说!我好让你死个痛快!”玄女命愤怒地威胁道,又要动手施咒。 …… 等到刘孝羽骑着马赶到村南时,已经不见了张梁、黄巾军的骑兵,只见玄女命一人出神地望着南边。 刘孝羽下马看了一下仍旧昏迷的童渊。 “好在还有呼吸。应该能苏醒过来的。”刘孝羽道,他转而问玄女命:“那个黄巾贼的头目跑掉了吗?” “他叫张梁,是黄巾贼的三号人物。”玄女命没有看向刘孝羽,仍然一动不动地望着南边。“是我放掉他的。” “这样啊。”刘孝羽心里想,虽然这不像是玄女命的作风,但是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指责的。 这时玄女命回头,情绪复杂地对刘孝羽道:“孝羽,我和张梁做了个交易,他告诉我八荒玲珑的下落,我放过他的性命。所以我不能再像往常那样和你一起住在山上了。我要下山去找八荒玲珑。” 玄女命离开南华有一年多了。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让她只觉得虚度光阴,她有时回头数日子时都会很惊讶,她总是有过了很多年的感觉。 ——无终山、无终山、无疾而终之山。 她常常在想,或许自己以后会就在这无终山了结余生吧。 毕竟再也找不到八荒玲珑,也不是不可能。世界这么大,人又这么多,神明不会总是惯着你一个人的,并不是你想要怎样就能怎样的。 可是神明连管鹰都要夺走。 在山下救了刘孝羽的那个瞬间,是玄女命这一年来最为惊奇的事情,那个瞬间她在想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是否意味着什么呢,是否是神明要给自己什么暗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平凡无奇的一个人的生活里,突然有了人照应。 那种难以言喻地感觉实实在在地徘徊在玄女命的心头,如果就这样和刘孝羽一直待在山上,忘掉管鹰又会怎样? 每次她一有这种想法,就会拼命谴责自己。管鹰死了,玲珑也堕落了,凭什么只有自己想过安分的生活? 自己这一生都不应该活在未来,过去的事情都没有解决。终有一日自己会知道八荒玲珑的下落的,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自己没有任何理由逃避。 而这一天,就随着黄巾贼打破村子宁静的那一刻开始了。 已值正午时分,红日高挂,散发出温煦的光来,那光芒照在玄女命的脸颊上,与精致的面容交相辉映,仿佛是慈祥的菩萨一般。 但是菩萨的脸上还沾着烟灰呢。 “现在想起来,她确实跟黄巾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听存活的师弟说八荒玲珑离开的时候,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黄天应该就是指的黄巾贼吧。”玄女命说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是黄巾贼的口号。”刘孝羽道,他在历史课上有听到过这句话。 “是吗,我一点都不知道……明天我就离开这了……”玄女命欲言又止地看着刘孝羽。 “嗯,我跟你一同去找八荒玲珑。” 刘孝羽说道,这个想法,他早就有想过。 玄女命有些感动。但是刘孝羽不会法术、武力也不高强,这也确是亟需解决的一桩事。 “孝羽,有你同行自然最好,可江湖险恶,你毕竟不会武功,只怕……” “额。”刘孝羽反应过来,自己恐怕确实会拖累他人。 “如果你有心随行,不妨听我安排怎么样。”玄女命思考片刻后,说道。 刘孝羽点了点头。 玄女命走到依然昏迷的童渊旁边,蹲子,双手抵住童渊额头,阵阵真气传向童渊。 不一会,童渊便醒过来了,察觉到黄巾贼已不在,立马明白了现状。他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玄女命。 “玄、玄、玄女命大人,你这是答应要嫁给我了吗?” 玄女命不理会童渊的胡言乱语,说道:“童渊,我有事让你帮忙,你去你那破山洞里收拾一下,随我和孝羽一同上山住。” “什么!不会吧,我是已经死了还是在做梦,你当真要嫁给我?”童渊惊讶道。 “你别闹!听我安排便是。”玄女命道。 “……好吧,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这对在下都是莫大的荣幸,既然玄女命大人开口,在下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童渊道。 “那好,我和孝羽先上山等你。”玄女命道。 17一见倾心 二 王越心想,这“剑风疾走”的刘玄德,果然不容小觑,这大战来临之前的对峙,令王越血脉喷张。四周看客也变得鸦雀无声。 “刘备,你终于肯出手了。”王越道,也拔出手中宝剑。 “二弟、三弟你们退开些。”刘备双手同时拔出背上和腰间的两把剑。 待关羽、张飞退开后,刘备竟自舞起剑来,那剑招变幻莫测,宛如疾风般,剑速越来越快,却不向王越进攻,不一会,那林间的飞沙走石,落叶枯枝都纷纷被刘备的剑风刮了起来。 “这刘备搞什么啊!”一看客喊道。 “呸呸呸,刘备这兔崽子!”又一看客骂道。 刘备依然在卷起尘埃,直到黄沙漫天,阻挡了人们的视线。 刘孝羽发现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尘埃袭来,不得不用手遮挡眼睛,那剑风强烈地仿佛能轻易把他整个人给吹开一般,一时间,周围喧哗开来,这喧哗声大多仍然是骂刘备娘的。 刘孝羽忽然感觉有双手隔着背上的长枪,搂住了自己的腰间。 “两位老弟,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大哥我就先走一步了,哇哈哈哈。” 刘备戏谑的声音传入了耳朵,然后那个圈子里明显有什么东西向刘孝羽冲了过来。 随后,一只手强有力地牵住了刘孝羽的手。 “哇啊!”刘孝羽被拽上了了马,同时腰间依然被小小的手死死搂着。 “好了,坐稳!出发了!” 刘备的声音在刘孝羽前面传了过来。随后,马蹄飞扬,刘孝羽就莫名地跟着疾驰起来了。 …… 刘孝羽回复视线时,已经在河边了。他作一脸无辜状。 刘备则捧月复大笑,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孝羽。”刘孝羽一边回答,一边捉模刚刚究竟怎么一回事。 “哦哦,我叫刘备,人称‘剑风疾走’的刘玄德,我们居然同姓,说不定你也是汉室后裔呢,你看刚刚,我虽然视线受阻了,但还是准确无误地找准了你,然后又带着你上了马跑到这里来。额,虽然中途有些小意外。不过总之这说明我们非常有缘啦。怎么样,你要不要跟着我刘玄德混。”刘备拍拍胸膛,自信满满地说道。 “额,与其说是有缘的话,倒不如说是你强行要拉着我来这的吧。”刘孝羽尴尬地答道。 “也没什么区别了,这也是缘分的一种,我觉得你和他们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样啦。” “那里不一样?”刘孝羽问道。 “这个嘛。”刘备再次打量了一下刘孝羽,平凡的身躯、长相、外貌,除了背了一杆长枪表面自己是习武之人外,别的都和落地书生没什么区别。 刘备沉吟片刻,又道:“总之,既然我看上你了,就说明你不一样了,别人肯定以为你是个一般人,但是只有我不那么觉得。所以说这也是缘分的一种,你还是跟着我混吧。” “虽然,怎么说呢。”刘孝羽有些困扰地扰扰头,说道:“我和人约好了半个月后在青州见面,以后可能也会跟着那个人行动。” “不会吧,被人捷足先登了,太失望了。”刘备像是怀春少女般露出忧伤的表情来,忽然又道:“半个月去青州啊,最近黄巾贼就要打到涿县了,要不然这样吧,你先在涿郡待几天,让我们好好招待你,然后等黄巾贼退了,你再启程如何?” “……嗯,也好。” 既然有黄巾贼阻扰去路,在涿郡停留几日也并无不可。 刘备又把刘孝羽浑身上下看了个透,又问道:“孝羽,额,等一下,这样随便称呼你没关系吧?” “没什么关系的,亲朋好友都这么叫我的。”刘孝羽道。 “那最好不过了,孝羽是字吗?还是就是名。” 汉、三国的许多人除了姓、名以外,还有字,而刘孝羽作为现代人自然是没有的。 “我没有字,我就叫刘孝羽。” “了解了,我看你应该不到二十岁吧。” “十八岁。” “我今年二十三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叫我刘大哥怎么样?” “没什么值得介意的,刘大哥。”刘孝羽很欣然地称呼道。 刘备听了很高兴,又注意到了刘孝羽背上的长枪,他说道:“我觉得孝羽不应该用长枪,以孝羽的风格,更适合用剑吧,当然,只是我的直观感受罢了。试着练习一下剑术怎么样。” “额,其实我对武艺方面不是很在行,枪法也仅会几招,剑的话,之前也有用过。”刘孝羽道,脑内回想起了和红龙魔剑的不愉快记忆。 “哦,那你有杀过人吗?”刘备问道。 “……有。之前在村子里杀过黄巾贼。” “哦哦,看来你也是行侠仗义之辈啊,杀黄巾贼的感觉怎么样?” “……很差。”刘孝羽一想起用红龙剑杀人的情景,就不由得心情低落。 “但是有时候杀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呢,总之你不妨试着用一下剑吧。我这两把剑是一对的,名叫雌雄双股剑,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秘宝,不过也非常锋利,这一把雌剑交给你。接着!” 刘备说着就把腰间的那一把直接扔给了刘孝羽。 “为什么给雌剑?”刘孝羽问道。 “因为想讨好你,但是又不想自己用雌剑,哈哈哈哈。”刘备爽朗地笑道。 刘孝羽有时候会在想,人与人之间那奇妙的关系究竟是怎样形成的,会有人无端由地厌恶或者喜爱一个人吗。有什么值得刘备这么对自己热心的吗。 还是说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地方呢。 纯粹的被人所喜爱,还是纯粹的被人所利用。 但是不管喜爱和利用,都会体会到被人所需要到的那种感觉。 如果永远地被利用,仅仅是利用,也不会觉得受伤吗? 那些复杂难鸣的关于人的关系里,只有一种是最无法令刘孝羽接受的吧。 那就是背叛。 ——我虽然对三国不是很了解,但是很多人都说刘备是个伪君子。 虽然和眼前的刘备相去甚远,但是这不得不让刘孝羽有些提防起来。 在他们两个打开话匣的同时,还有一个刘备所言及的意外,那就是抱着刘孝羽,也被拉上马的女娃——小梅。 18一见倾心 三 当时在林间,刘备扬起漫天尘埃,使众人失去了视线,小梅没有喊叫也没哭闹,但是她很害怕,她下意识地抱住了刘孝羽。她一直以为她抱住的人是爷爷。她没有预料到刘孝羽的身上也有像爷爷那种温和令人安心的气息。随后刘孝羽虽然被刘备拽上马,但是小梅死死地抱着刘孝羽。于是三人共骑一匹马跑掉了,刘备驱马跑了良久,确认王越他们不会追过来了,才在这河边歇脚。 在刘备和刘孝羽交谈的过程中,小梅也是异常安静地等待着。 刘备心里想,这个孩子真是很特别啊。 当他走到小梅的身边,蹲子来的时候。 刘孝羽明白了一个事情,如果真有无端地喜爱,而没有充满一点利用的层面在其中的话,就是这一刻了。 刘备露出了从来未曾有过的表情,那种怜爱的目光,在林间的时候不曾出现过,在他拉拢刘孝羽的时候也不曾出现过。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刘备询问道。 “小梅,甘小梅。” 小梅用无邪的大眼睛看着刘备,答道。 “哦哦,我叫刘备,‘剑风疾走’的刘玄德。嘿嘿。” “我知道,我听他们说过了。”小梅道。 “小梅今年几岁了。” “八岁了。”小梅答道。 “哦哦,我刘玄德今年二十三岁了。”刘备道。 “刘备大人,我刚刚认错人了,我错把那位大哥哥当成爷爷了,然后就来到这里了,爷爷现在一定很着急。我知道那些人在追刘备大人,但是您能不能把我送到离刚刚的林子稍微近一点的地方。我一个人走回去的话,肯定来不及的。” 小梅一直在忍耐着刘备和刘孝羽的对话,也在等着刘备询问完才开口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 这样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大大出乎刘备的预料。刘备在自己记忆里八岁的时候,大概只会又哭又闹吧,要是上街跟娘亲走散了,也会哭得要死要活的。 刘备发现小梅脖子上挂着一尊白玉观音,那白净的感觉就好像是小梅本身一般,这个孩子以后或许会成为观音不成。 “可是,小梅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呢?刚刚那些人也有说我刘备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吧。”刘备问道。 “刘备大人不是坏人,那个大哥哥也不是。”小梅说道,她很想找出明确的理由告诉刘备为什么不是坏人,但是还是想不到,因此只能加强语气说。 “嗯,我知道了,我刘备本来就不是坏人。这么问一下去的话,肯定就太耽误你时间了,我现在就去带你见爷爷好不好。” “谢谢刘备大人。”小梅的表情有些高兴起来。 “刘大哥,这条路经过涿郡吗?”刘孝羽问道。 “正是,怎么了?”刘备问。 “你送小梅回去,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刘孝羽道。 “好,这样也快些。” 小梅走到刘孝羽身边,有些难为情地鞠躬道:“对不起,大哥哥,我认错人了。也给你造成麻烦了。” “不,没关系的。”刘孝羽寒暄道。 随后小梅被刘备抱上马。 “小梅坐稳了。” 刘孝羽看两人策马而去,只能在这河边耐心等待。 待刘备再折回林间时,人群已散去大半,小梅遥遥地指出老翁、裴元绍极其同伙。老翁神情焦急,应是为不见了小梅而犯愁,裴元绍则在一边无奈地宽慰着。 刘备在不远处一颗树后,把小梅从马背上抱下,又道:“快些去见你爷爷吧。我不便再过去了,要是让那些人又寻找了我可就麻烦了。” “谢谢刘备大人,您的恩德,我不会忘记的。”小梅有些不舍地说道。 刘备模了模小梅的头,又道:“这种小事怎么能称得上恩德呢。” 刘备与小梅道别后,注视着小梅和老翁上了马车,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思虑间,忽听到身后有人喊道:“你这刘玄德,可真是无情。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就这么抛弃了两位弟弟。” 刘备回头一望,捂嘴笑道:“噗,原来是关张两位贤弟,贤弟们为何如此。好像受伤很严重啊?” 只见张飞鼻青脸肿,关羽右眼圈也肿了一块。 关羽淡然道:“无妨。” 张飞则愤愤道:“就因为你独自跑掉了,你的那些仇家寻我们出气呢,我们也不能就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把他们宰了吧。” “哦哦,我今日遇上了两位让我很感兴趣的人呐。”刘备兴奋道。 “你别岔开话题啊,就想这么蒙混过关吗,那‘哦哦’的吱两声就想打发我们了吗?”张飞喊道。 “你就别抱怨了,我们现在还要和孝羽会和,另外也有些事我很在意。”刘备道。 “那是谁啊?”张飞困惑地问。 …… 傍晚时分,马车渐渐偏离了大道,往更加偏僻的小路驶去。 老翁从窗口探望,发现路线有些不对劲,询问道:“这不是往南去的路了,壮士,这路错了。” 裴元绍哂笑不语,仍然驱车前行。 老翁内心不安,又道:“壮士,不麻烦你们了,请让我们在此下车,我身上还有些银两,算是犒劳两位壮士。” “老人家莫急,再走几里就放你下车。”裴元绍漠然道。 又走了两里路,已至荒无人烟处,裴元绍这时脸色一变,露出狰狞模样来,他突然对车厢内怒吼道:“老头,快带着行李下车来!” 老翁胆战心惊,不敢多言,只得收拾了包裹,和小梅一同下车。 小梅拉紧了老翁衣袖,手不住地哆嗦,直觉告诉她,她和爷爷有大麻烦了。 老幼两人毫无办法,老翁内心不住地自责,自己怎么就轻信了这两人,他们早就计划好,假意奉承,将他和小梅带至荒凉之处,再杀人劫财。 只听“咚”的一声,裴元绍一脚把老翁踹到在地,笑道:“今个总算做成了一桩买卖,老人家,休怪我无情,我现在要宰了你,再卖了这女娃。我看这女娃长得水灵,再长些年纪必然是美女,卖到青楼去,定然能卖个好价钱。” 19劫难 老翁摔倒时很是痛疼,他一大把年纪了,还没遭过这样的罪,他又是害怕又是愤怒,比起生裴元绍的气,他倒是更加自责,他心想,我这一把老骨头,因为糊涂,信了这贼人,就这样被杀害了也是命,可偏偏连累了小梅,这九泉之下,如何有脸面去见她女乃女乃,如何向她的父母交代。 正如裴元绍所言,小梅是多么优秀的美人胚子,这样的懂事听话的小女孩,却出身在了贫困的人家里,她应该出在富贵人家才是。 小梅的父母从小就去世了,她从六岁开始跟着爷爷在周大官人家做事,她负责伺候周家小姐。周家小姐没有小姐的贤淑,只有大小姐的臭脾气和傲慢刻薄,贪婪丑恶的个性令她的身体更加臃肿,面部更加丑恶,明明自己是大小姐,却一点都没这丫鬟好看。她内心的嫉妒之心,驱使她总是给小梅做苦差事,想着法子羞辱小梅是她最喜欢的一桩乐趣。小梅遭受的这种种不公,这两年来爷爷都看在眼里,爷爷没有办法为小梅打抱不平,因为他们的经济收入都要看周家的脸色,而小梅一开始就明白这一点,她也从来没有向爷爷抱怨。 老翁想了很多,原本他打算回徐州以后,至少让小梅找个心好些的人家伺候。怜惜孙女和自责的心情交替着涌上心头,令他胸闷气短,最后只能化为无声的泪滴。 “爷爷。” 一看到爷爷遭受这样的折磨,小梅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她也没有哭出声来,只是不断地拿小手擦着泪水。 “啧啧啧,多么感动的爷孙别离啊,爷爷还有什么话要跟孙女说吗?孙女呢,赶紧赶紧,有什么遗言趁早说,我裴字打劫铺今个要打烊了。”裴元绍看木偶戏般地欢快地说道。 “我,我跟你拼了。” 老翁徒然做着无力地抵抗,害得孙女落入虎口,令他羞愧不已,无颜面对小梅,更不用说当着这两个恶人的面,被当笑话般地对小梅说遗言了。 老翁奋力向裴元绍扑去。 “不自量力的老东西!” 裴元绍大跨步迎上,重重的一拳把老翁打到在地。 “哎哟”一声,老翁摔到在地,晕厥了过去。 裴元绍抽出大刀,就要砍向老翁。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爷爷。”小梅挡在爷爷身前,抽泣道。 裴元绍只觉得有趣,他打量起小梅来,真是俏丽的小姑娘,可这年纪也未免太小了,否则便可…… 裴元绍看了一眼同伙,问道:“你觉得这女娃如何?” “美妙至极,只是太小了些。”同伙道。 裴元绍有些可惜地点点头,可当他的视线又注意到小梅身上时,一种奇妙的罪恶的快感令他的胯下之物膨胀起来,他有些兴奋地说道:“我记得你叫小梅吧,要我不伤害你的爷爷也可以,那你要照着我说的去做。” 小梅呜呜地哭着,拼命地点头。 “你就在那别动,让我碰碰你。” 裴元绍便把手伸向了小梅,小梅下意识地躲开了。 这一躲闪的动作,令裴元绍气急败坏,他怒道:“看吧!小梅你真不是个乖孩子,怎么不按照约定来呢,是哪个没教养的狗东西生下的杂种!你要再这样,我就把你爷爷剁成肉酱。” “对、对不起。”小梅泣不成声地求饶道。 “算、算了吧,裴大哥。”裴元绍的同伙道。 “住嘴!”裴元绍如欲兽般地开始去月兑小梅的衣服。 小梅的心如死灰,她在想受这样的屈辱,还不如就死了算了,可是只要自己忍受地住他,就能救下爷爷,爷爷对自己这么好,就算这样被侮辱也在所不惜。 但是这样可怕的过程,真希望能快点结束。 自己明明才八岁,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对待。 虽然她从来不抱怨,但是从有意识以来,就没遇到过什么开心的事情啊。 外衣已经被裴元绍全撕扯下来,只剩肚兜了,那一身白玉的肌肤,令裴元绍更是兴奋不已。他用一种发狂地态度说道:“额啊啊啊,小、小梅,你真是太棒了,做我老婆吧,我决定不卖你了,我要你做我老婆。” 从来未有过的厌恶感袭遍小梅全身,即使是被周家小姐冤枉的时候也未有过。小梅如此地厌恶着眼前的这个恶心男人。 真的好像一死了之。她对死没有概念,而且对生的信念很执着,但是她脑海内冒出的想法就是,死掉了就能立刻停止眼前的一切。 还是说,除了死以外,有谁会来救救自己呢! 在那么多遇到过的人里,没有谁会令小梅产生信赖崇拜的感觉。以前父母生病的时候,小梅祈祷着上苍,可是上苍也没有回应小梅,还是把她的父母带离人间了;被周家小姐冤枉偷东西时,她也指望周家小姐能揭开误会;爷爷被周大官人辞退时,她也曾期待周大官人会回心转意,重新聘用爷爷,可这样的希望也落空了,在任何时候,从来没有好事降临在自己身上。 可是,她还是喊了出来。 “刘——备——大——人!救救我!”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喊刘备的名字,只是在那脑海里掠过的群像里,那个爽朗温柔有魄力的形象,挥之不去。 “刘?刘?备?”裴元绍听到的一瞬间,哈哈大笑起来,他又道:“我就是刘备,哈哈哈,来,小梅,不,老婆,对,老婆,我来解救你了。” 说着,裴元绍就把小梅扑倒,扯开她的肚兜,又要去月兑她的裤子。 小梅方寸大乱,拼命地哭喊着刘备,无助的小女孩,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这个虚幻的偶像上。 这么虚无缥缈的偶像—— 随即回应了她的呼唤。 “快从小梅身上离开!你这个畜生!” “谁!” 被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给吓到了,裴元绍从小梅身上爬起来,拾起大刀,惊恐地环视四周。 在不远处,一人神情可怖地走来。 “刘、刘备。” 借着夕阳还未完全下沉,裴元绍看清了那人的面貌。 20震怒 裴元绍只觉得不可思议,刘备不是早就逃之夭夭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 “你、你这个家伙,怎么就真的出现了,你是从哪冒出来的!”裴元绍惊恐万分地问道。 刘备更不答话,他脸色阴沉,用剑指向裴元绍,脚往地上一蹬,刷地一下卷起风尘。 这风尘强烈地刮向裴元绍,令裴元绍的视线受阻,待裴元绍再次睁开眼睛时,刘备已经站到了他的身边。 这般敏捷的身形远超裴元绍的想象,他丝毫没有办法招架,手中的大刀还未握紧,便被刘备一剑挑飞。 “刘备,你这无赖汉!真是可恨!” 裴元绍挥起拳头正准备反击,却被刘备瞧准裴元绍的手臂空手挥击,这一挥击力道刚猛无比,令裴元绍的手骨发出咔嚓一声。 “哇啊啊啊!” 裴元绍疼得嗷嗷直叫,一手握紧骨折的手臂,连连后退,像躲避洪水猛兽般躲着刘备。 刘备虽然满腔怒火,但也不急着教训裴元绍。对他来说,还是小梅的安危更要紧。他月兑上的短衫后,来到仍然躺着的小梅身边,他蹲子,小心翼翼地给小梅遮盖身体。 “刘…刘备大人,他们把爷爷打晕,还让我、还让我……”小梅抽噎着坐起身来,向刘备解释情况。 “不要说了,小梅,已经没事了,我来了,不会再有任何人敢欺负你了。” 刘备温柔地抱住小梅,就像是自己的女儿被欺负了一样,那种心疼和愤怒的劲头竟然让刘备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刘备不停地安慰着小梅,他让小梅把这些不愉快的经历全忘掉。 在刘备的关怀下,小梅紧张、害怕、难受等等负面的心情消散,心里慢慢地得到了极大的放松。 或许还是受到刚刚那未曾遭遇的恐怖经历的影响,她的身体疲惫不堪,她闭上了眼睛,像是说梦话般,喃喃地念着刘备的名字,不一会就在刘备的怀里睡着了。 这时,趁着刘备不注意,裴元绍的同伙提着长枪便要来偷袭。 然而那长枪还离刘备有几十公分远,就被一柄长刀连枪杆一起斩断了。 裴元绍同伙一看,那持长刀之人那是一赤面长须的大汉,大汉身后还有两人跟随。 原来是关羽、张飞、刘孝羽赶到。 刘孝羽看到衣不蔽体的小梅和晕厥过去的老翁,便知道刚刚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又是震惊又是愤怒,心想:这两个强盗可真不是人,竟然这样欺负小梅这么乖巧的孩子,真是该千刀万剐才是。 “大哥,你的眼睛好红,你该不会是哭了吧?”张飞惊讶问道。 “别胡说,我那是被这儿的风沙给吹的!你们给我看住这两头畜生,我先把小梅抱上马车,好让她安心点休息,麻烦三弟你把那位老人家也一起扶上马车吧。” 刘备安放好小梅、老翁后,便可以专心地教训裴元绍两人了,他**上身,目露凶光,如豺狼虎豹般扑向裴元绍。 一拳重重地挥向裴元绍的面庞,这一拳让裴元绍碎了两颗烂牙。 裴元绍见刘备武艺高强,又人多势众,不敢多做反抗,只心存求饶之心,他拼命地磕头赔罪,可刘备哪肯饶他。 “你这畜生,居然这般欺负小梅。” 刘备一手伸向裴元绍夸奖,抓住了裴元绍睾丸,然后用力一捏。 顿时,裴元绍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来。 “看来大哥这回真是发狂了。”关羽又对刘孝羽道:“孝羽切莫介意,他平时不是这样的。而这两个贼人欺负这一老一少的,又对这么小的女娃起了色心,着实可恨。” 即使捏爆了裴元绍睾丸,刘备还不觉得解气,又取了马鞭抽打裴元绍两人。 每一鞭都使足了劲道,一直抽了近五六十下才停手,抽得刘备手都酸了,而裴元绍两人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刘备厉声道:“还不够,还不解气!今日不杀你二人,难解我心头之恨。” 刘备取出剑来欲斩杀裴元绍,关张默然。 “住手!刘大哥,就这样算了吧,他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刘孝羽道。 “就这样算了?”刘备剑已举过头顶,揣测刘孝羽用意,冷冷问道。“孝羽,你这是在替他们求情?” 刘孝羽摇摇头道:“我并非圣贤之人,虽然力量薄弱,但无妇人之仁。斩杀这两个强盗并无大碍。我只是在担心小梅醒了以后,你怎么和她说。” “就说已经帮她把那两个恶人杀了,叫她安心便是。”刘备道。 “刘大哥,你既然如此了解人心,能一眼看穿这两个强盗并非好人,知道这两人肯用马车载老翁、小梅也只是为了谋财害命。你为了保护小梅,不惜跟踪至此,那你为何不冷静下来,好好想一下,你为小梅杀人,小梅会怎么想,她虽不似一般孩子那样幼稚,不过她也就八岁而已吧。” 刘备沉思片刻,从怒气冲冲的狂态里缓过神来,终于冷静了下来说道:“等到小梅醒过来后,就和她说好好教训了这两人,但是给了这两人改过自省的机会,放他们走了……我真是太冲动了,有时候总是因为生气而丧失了理智,孝羽,你说的对。真抱歉,我不应该杀了这两个人的。” 转而,他又对裴元绍道:“我知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我放过你们,从未指望你们改过自新,只是不想杀人而给小梅增加心里压力,如你们这般畜生,即使杀一千遍一万遍也是该杀的。我今日不杀你,但愿你们下回作恶时别被其他的什么英雄好汉给逮住了,那时只怕难逃一死,快些滚吧。” “多谢饶命!多谢饶命!” 裴元绍和同伙,连连称谢。 裴元绍捂着**,可怜巴巴地看向马车。 张飞见状怒道:“狗东西!你难不成还想收回这马车不成!” “不敢,不敢。” 裴元绍只得和其同伙相互扶持逃走了。 “那大哥,现在这么办?”张飞问道。 “去南方的路只怕有黄巾贼的势力阻拦也难以通行,这爷孙两今日经历此事,不便立即启程,姑且让我擅自安排一下,让他们和孝羽一道来涿郡作客几日。”刘备道。 “也只好如此了。”关羽赞同道。 那裴元绍同伙两人因被这刘备痛殴一事,意见发生了分歧,他同伙只怪裴元绍太过分,若不想着侵犯小梅,便不会被教训得这样惨。这同伙骂骂咧咧,说裴元绍色鬼上身,饥不择食,连这么小的女娃也不放过。 裴元绍听了又羞又恼,又受了刘备的气,正无处发泄,便偷偷绕到其同伙身后,一刀砍死了同伙。 裴元绍丢了马车,又杀了同伙,浑身又伤痕累累,正徘徊惆怅,南走数里,却逢大军安营扎寨。正疑惑间,便被那些人马给擒住捆了起来,待裴元绍观这些人马装束,个个头系黄巾,原是黄巾贼。 他这才记起来,前些日,传闻黄巾贼欲犯涿郡果然是真的。当下他便恬不知耻说道:“在下,熟知涿郡地形,特来投靠黄巾军。” 那擒住他的兵士便引他去大营内见头目。 裴元绍一进营内,发现这些黄巾将领正在议论战略。中间一人,三十岁不到,书生模样,手持重剑,应是这些人里最高级的将领了。莫非这人就是“剑道奔雷”的地公将军张宝。 兵士通告以后,那人点头便令兵士给裴元绍松绑,丝毫不提防裴元绍,令他在一旁坐下。 那人问道:“壮士如何称呼。” “在下裴元绍,熟知幽州地形,特意助大人来攻打涿郡。”裴元绍道。 “如此最好,可裴兄弟为何浑身是伤。”那人问道。 “我投黄巾时,在涿郡碰到了一名叫刘备的无赖汉,他诋毁我大黄巾军,我气不过,便与他争论开来,结果被他的几个手下给殴打了,我的一名兄弟还被刘备杀了。”裴元绍哭诉。 那人听了冷笑,大喝道:“裴元绍!你岂当我陈应白是傻瓜不成!你定是私下同那叫刘备的结了仇,正误入我黄巾军,为保性命,才如此说辞的。” 陈应白便是此人姓名。这众多黄巾将领里只有他没有头系黄巾。 他言罢,欲持重剑斩裴元绍,裴元绍颤栗不止,直磕头求饶。 眼看这重剑要斩下,陈应白却又收手,以轻蔑的口吻说道:“不管你出于何种目地,让你加入黄巾军带带路也无妨,我就留着你的性命,你下去让人治疗一下伤势。” 待裴元绍应诺告退后,陈应白又对在场的四位将领道:“本欲与诸位将军共同攻打幽州,但受‘人公将军’召唤,还要先谋划青州攻略,因此此处就交住你们了。程远志,你有伤在身,切勿贸然上阵,你统领大军,做好指挥为先。” “是,请大人放心。” 程远志满脸愁容地应道,自从攻打无终山下的小村子都受挫以后,程远志就越来越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邓茂、周仓你们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也切勿轻敌。” “是。”邓茂、周仓同时应道。 “张晴,你虽然法力高强,甚得‘天公将军’欢喜,但是行军打仗、诸多常识,还需要好好学习,不要凡是任凭性子使。我离开后,你要好好听程远志指挥。” “是。”年纪最轻的张晴应道,然而他却心想,就凭程远志这庸才也配指挥我。 “好了,就这样安排,我就等着诸位将军在幽州的战果。我明日一早就先去冀州走一趟,再好好谋划如何攻打青州。诸位将军也退下,早点休息吧。” 25庆功宴 刘备看向简雍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刘备的目光,然后简雍有些高兴地笑起来。刘备又忽然看向台中跳舞的美女,又望向简雍眨了眨眼,简雍见了,笑容又变得有些轻蔑起来。这两人说不明道不清的神情交流,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特有的方式。旁人要想介入,简直不可能,更别说搞清楚其中的意思了。 邹靖话也不多,但喝起酒来也不吝啬,兴致好了也会起来敬两杯酒。张世平、苏双是除了张飞外最活跃的客人了,他们高声地说着话,一会讲的是经商之道,一会是天下大势,他们夸赞刘备的前途无量,佩服关羽、张飞、刘孝羽的才敢,也会拍拍刘璋、邹靖的马屁。 而刘孝羽,他显然也很快乐,也很乐意融入大家。虽然这里的人吃饭可不讲些规矩,但是唯独他不管喝酒的样子也好,还是吃东西的样子也好,就连偷瞄歌舞的那些美女也会令他羞愧,这些都显得那么不成体统,总有什么让人觉得不一样的地方,和他书生的外表不符,更和现场的氛围格格不入,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一般。 刘备在心里偷笑他那手足无措的样子,但同时也很佩服他在战场上的思路,斩杀程远志时的机智与勇敢。刘备现在越加肯定自己为何会对刘孝羽这么看重了,因为刘孝羽确实是个非凡的人。他们彼此都姓刘,刘备真希望刘孝羽是自己的亲弟弟啊,如果那样,就能从小守护着他长大,一起度过这么多年的时光,那该是多么让人向往。 可是世间哪有那么称心如意的事情,现在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刘备想到这一点,又喝了一口酒。 老翁也坐立难安,但老翁的不安,很容易理解,那更多的是出于穷苦的劳动者,没见过世面,以及自己被邀请参加而受宠若惊,这两个层面的原因,虽然很残酷的,但确是事实,这不禁让刘备觉得,老翁这一辈子过得多幸酸。 每个人的表现各自不一,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参加酒席的人们都是带着愉快的心情来的,仿佛把所有烦恼抛之脑后般。 只有一个人不是这样的,那就是小梅。她虽然极力克制,不把内心的难过表现出来,但还是逃不过刘备敏锐地洞察力。更何况,她还不停地眨着那无邪的大眼睛看刘备,还自以为没有被刘备看到。 不知是否是因为微醺的缘故,刘备不可思议地发现,小梅竟然是在场最美的姑娘,简雍比不上,在场跳舞的所有美女也比不上,刘备平日里见过的那些女人们也都比不上,她才八岁而已,正是含苞待放时,还未绽放就已胜过万紫千红,那这花朵绽放时会是怎样的光景呢,刘备不敢再想象。 在酒席的灯光下,刘备甚至看到了小梅脸上有泪痕,唉,这才打仗回来一会不见,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愁容满面的小美人啊。 但是刘备不能在这酒席上去特意照顾小梅的心情,这样肯定会被简雍挖苦的。那天在院子里和小梅交谈后,只是被简雍轻描淡写地挖苦了一句,竟令刘备第一次变得难堪、在意起来,他虽然不明白这种心情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为了避免让这种情绪扩大,绝对要做到不能在简雍面前,温柔地关心这个小美人。 但这令刘备更加焦虑了起来,酒席才进行到一半,今天是要喝到很晚的,这是事先已经说好了的。 快到三更的时候,小梅因为年纪小熬不住了,便先行回房休息了。刘璋因为简雍对他不闻不问,有些失望,也想趁机告辞。却硬是被张飞拉了回来。 张飞对刘璋不依不饶,甚至要月兑他衣服一起跳舞。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征战太过高兴的缘故,关羽竟然不知不觉喝得有些醉了,他开始说醉话,嚷嚷着要去取大刀表演杀猪,简雍只道“这可是张大人的老本行,你可别抢他饭碗”。 趁着场面有些混乱,刘备起身离席,借口去茅厕。 刘备来到小梅的房间前,有些踌躇,这时,身后传来了小梅的声音。 “是刘备大人吗?” “是的,小梅你还没睡觉吗。”刘备问道。 “刚刚在酒席里就觉得很想睡觉,但是一出来就变得很清醒,睡不着了。”月光映照在小梅那张小小的,无精打采的脸上,她又怏怏地说道。“所以我在这里看看这些花朵。” “哦,那小梅从这些花朵里看出来什么?” “……什么都没。”小梅摇摇头,她又说道:“刘备大人,我明天就要和爷爷、张伯伯、苏伯伯他们回徐州了。” 啊,是这样啊,刘备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才意识到了,小梅是在为快要离开自己而烦恼呢。但是他还是非要确认一下,是否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问道:“小梅舍得离开我吗?” “不,我一点都不舍得。”小梅激动地喊道,她快要哭出来了。 随即刘备又勉强露出微笑,他说道:“我知道啦,你们要回徐州小沛嘛。我也很舍不得小梅,非常的舍不得,我的话语没有办法表达我的心情……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会去小沛看你的。” “刘备大人,其实……”小梅带着哭腔说道,那可爱的声线暖到刘备的心里。 “其实什么?”刘备问道。 小梅欲言又止,又摇了摇头,很快打消了自己的念头,这一瞬间,令刘备有些失望。 而刘备自己的表现也令自己失望,他也搞不清楚状况。 气氛不知为何陷入了有些悲伤的境地,这压抑的令刘备喘不过气来,他倒吸了一口气,模了模小梅的头发,又观望起院子来。 “小梅,你看到稍远处的那些树木没?它们就是梅花树。”刘备指着不远处的那些枯树。“只有这种树的花朵,它们是在严寒的冬天才会绽放的,而现在还只是刚到秋季,所以它们还在茁壮成长中,就像这么小的你一样。它们长好后,开出来的梅花是没有什么花朵能够相匹敌的。它们芳香四溢,美丽、高贵、纯洁,坚忍不拔,不屈不挠。” “梅花……”小梅喃喃念道,她明白了刘备话语的用意,她有些脸红地说道:“刘备大人也希望我能成长得像梅花一样吗?” “对,不管在何地,遇到怎样的挫折。”刘备高兴地说道。 小梅点点头,她有些担心地向刘备请求,甚至讲话都有些哆嗦起来:“刘备大人,能不能折一小段梅花树的树枝送给我。” 说完,还未等刘备反应,又怕提了太失礼的要求,又连忙说道:“如果不能的话,也没有关系。” 刘备被她的样子逗乐了,这令小梅把脸蛋鼓起来,有些生起自个的气来。 “这种小事能算什么事呢!”刘备立刻跑去攀上枝头,精挑细选,找了一段光滑漂亮,呈弧形的小枝条,小心翼翼地折了下来。 他从树上轻盈地跳了下来,把树枝递给了小梅。 小梅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用随身携带的手绢把它包好,小心翼翼地珍藏了起来。 26狮纹印 酒宴又进行了一个时辰,才宣告结束。众人仍意犹未尽,而刘孝羽却觉得越加无聊起来,这些古代的人娱乐项目真是匮乏。 苏双、张世平回了客栈,刘璋、邹靖也回了住所。刘孝羽直觉得浑身不自在,这样就回房入睡可安不了神,他只想洗个热水澡缓解一下这种无力感。 这点和刘备想到一起去了,刘备叫刘孝羽道:“一起去泡个澡吧?” 刘孝羽道:“那再好不过。” “二弟、三弟他们两个醉得不省人事了,只怕会溺死在澡堂里。就不叫他们了。”刘备开玩笑地说道。 刘孝羽又看到仍清醒着的简雍,便问道:“你不一起去吗?” “你想什么呢?我自然也是要洗漱一下,但谁要跟你们这些家伙一起洗。” 刘备忽地又叫住简雍道:“你等一下。” “怎么了?”简雍问道。 刘备略有些难以启齿地,吞吞吐吐的。 简雍有些惊愕,道:“你莫不是真要我陪你泡澡不成?” “怎么会,我就是想问你件事。”刘备道。 “但说无妨。这婆婆妈妈的,你还是刘玄德吗?还是你也醉了。” “那院子里的那三株枯树应当是梅花树吧?”刘玄德问道。 突然间,简雍噗哧地笑出声来,那笑容倒似妙龄少女。他说道:“谁告诉你那是梅花树了?那是月桂树,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清楚,亏你还在这住了这么久。” “我、我没怎么观察过,我看它都不开花,以为是到冬天要开,我只知道梅花是冬天开的。”刘备说着竟然羞愧地红起脸来。 这更令简雍哂笑不止,他道:“想不到,你这厚脸皮的刘玄德也知道起廉耻来呢,这月桂的种子是南方那头引过来的,它本身就生长缓慢,也时常不开花,且常常容易枯萎。我想应当是关、张那两个粗人种植不当所致吧。去年的桃花树为何要砍掉。”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三弟说看腻了,要换掉。” “好吧好吧,你快些去洗澡吧,这也没什么的,我也不再取笑你了。” 简雍强忍笑意,说着就离去了。 和刘备赤身相见,刘孝羽一开始显得很是拘谨,但是当整个人浸入到热腾腾的池水时,那惬意放松的感觉令他不再有所顾忌。 “真是舒服,比起酒宴来,好像泡澡更让人开心啊。”刘备笑逐颜开地说道。 刘孝羽很赞同地点了点头。 刘备忽然又问道:“刚刚我有注意到,孝羽你的右手臂上怎么会有散发这紫金之气的纹印。” 刘孝羽听了感到非常意外,那纹印在他右手臂上端的后方,靠近肩膀和后背的地方,他使劲把头扭了过去才看清。 那是一只狮子图案的纹印,确如刘备所言,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刘备问道:“真是不可思议,身体居然散发着光芒,孝羽,你真是非凡之人,仿佛不属于这个时代一般。” 刘孝羽用左手模了模那纹印,一边回答道:“其实我确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刘备听了哈哈大笑,问道:“那纹印是你们那个时代的特色吗。” 刘孝羽困惑地答道:“应当不是。” 看刘孝羽面露难色,刘备也没再问下去,他把眼睛闭上,充分地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感。 而刘孝羽,很在意起这个狮纹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用左手去模的时候,脑海内通过了一阵强烈的电流。 那绚烂离奇的画面在脑内一一呈现。 ——起初是在教室里,那亲昵的抱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很令人在意。男的高挑、俊美,女的可爱、温柔,仿佛是天生一对,他们含情脉脉地彼此相视,继而要接吻了,可那画面如破碎玻璃般迅速瓦解;在一片漆黑的背景上,一个戴着眼镜,中短发的阴暗少女在冲着刘孝羽冷笑。这个画面也如幻灯片般被切走;随后竟然是持着水果刀的,面目可憎的自己,那样子就像是要行凶杀人一般,不禁令刘孝羽看得冷汗直冒。 最后画面又回到了教室里,但是很离奇,没有一个学生和老师,只有慵懒、昏昏欲睡的银狮子,它目光空洞,有些迷茫;霸气地环视四周的老虎,它的毛发如火焰一般红;目露凶光,垂涎欲滴的苍狼,它的一举一动都体现着本能的贪婪;温顺忠诚的黄犬,它的样子颇有些滑稽;悠然地舌忝着自己手掌的黑猫,它的眼睛很有灵性,甚至有些可怕,仿佛是死神一般能摄人心魄,能带人到另外一个世界;还有悄然翩舞的黑蓝纹路的蝴蝶,它最飘渺不定,仿佛永远也不会被抓住一样,肆无忌惮地徘徊在狮子和老虎之间。 这浮现的所有画面,在它们的背后,一定有什么意味,刘孝羽的情绪难以稳定。脑袋就像短路的电线,但是这电线快要修复了,只需要再排除一个故障,所有的思路就会理清了,在自己的那个世界的记忆就会回忆起来了。 就差这么一点点了,刘孝羽想得筋疲力尽,令自己陷入了混沌的思绪中。 不知过了多久,脸颊被轻轻地拍打着,有人在呼唤自己。 “孝羽?孝羽?” 刘孝羽睁开犯困的双眼,啊,是刘大哥啊。他的意识慢慢恢复过来。 “这样很危险,不管是身体上还是思想上。你太累了,快起来冲一下澡,回去睡觉吧。我也要起来了。”刘备道。 “嗯,对不起,真的有些犯困了。”刘孝羽道。 两个人赤身**地从池子里出来,淋了几桶水,便擦干身子出去更换衣服了。刘孝羽发现刘备是用的冷水冲身体,而自己即使夏天也很难忍受冷水。 “纹印的事情应该有些来头,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应该是失忆了吧?”待刘孝羽的意识彻底清醒后,刘备一边穿衣服,一边试探性地问道。 “看来什么也瞒不过刘大哥啊。”刘孝羽道,他看刘备那擦干后健硕硬朗、犹如希腊神话雕像的身躯,不禁有些羡慕。 “我看你刚刚很痛苦地在想着,不过似乎也没什么成效,不要太勉强自己了。有很多事情,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你在这再待些时日吧。明天我教你些用剑的方法怎么样?”刘备说道。 刘孝羽觉得在庄园里待的这些日子,比起在无终山上似乎更加有趣充实,这种想法让他觉得对不起玄女命,说起来也有些时间没见到玄女命了,不知道她是否安然无恙。刘孝羽思考后,道:“我必须要和人遵守约定,不过时间上应该还算宽裕,我就在这再麻烦刘大哥两天吧。” “那真是再好不过。你知道明天小梅就要走了吗……哦,不,应该是今天,已经过了子时了,我想他们大概中午走吧。我要早点起来准备一下,好体面地送送他们。不过孝羽可以多睡一会。”刘备絮絮叨叨地说着,又道:“唉,没什么了,你快些休息吧。我也回房了。” 27血色少女 一 刘孝羽在庄上又待了两天,刘备试着教授了他些许用剑的技巧和步法要领。等到第三天早上,刘孝羽便出发了,刘备、关张、简雍都来送他。简雍细心地告诉他该如何前往青州。刘孝羽把刘备先前所赠雌剑还给了刘备。他觉得自己剑法如此稀松,不应该浪费了这把好剑,持双剑才能好好发挥刘备的真正实力。不管刘备怎么想把这雌剑再赠予他,他都不再接受。 众人依依不舍地和刘孝羽道别。他们个个情真意切,让人甚感温馨。刘孝羽这才发现自己有多不舍得离开这些家伙们。不过前路漫漫,也容不得他想这么多。 从涿郡到青州,必须要绕开黄巾贼所盘踞的冀州各要地,刘孝羽依照简雍的指点,从渤海以东北方向,特意走远道,策马行了一天的路程。 他只要再达到乐陵,乘船渡过黄河,就离青州临淄不远了,便能和玄女命再会了。 可这一路上有许多令他费解之事,纵然他所行之路是冀州东部的小道,可也应是被黄巾贼占据,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官兵模样的人。 从渤海以南的路程开始,这些官兵们就没有离开过刘孝羽的视线,没有系带黄巾,军纪也较为严明,他们虽然略加乔装,月兑去了盔甲和头盔,可所配裤子、靴子,以及所使用的兵器,都同邹靖的那五百士兵装备相同。种种迹象表面他们是官兵。 他们扼守在方圆几十里的各个道路口,盘查过往行人,尤其是对年轻的女性特别留意,会多加询问。刘孝羽在两个路口也都遭受了盘问。 刘孝羽在第二个路口被盘问时,官兵中有唯一一位身着铠甲、长满了稀疏胡须的中年将军。一名兵士来到他身边,道:“朱儁将军,皇甫嵩将军那一带也未曾找到。” 他对手下人说道:“你去通知皇甫嵩将军,这一带已搜查过,那人似乎不在此处,应在往更南的方向。” 那名叫朱儁的将军看到刘孝羽,便亲自询问,他说道:“小子,往哪去?” “是往青州临淄看亲的。”刘孝羽从容答道。 “这一路上过来可见到些怪人怪事?” “不曾看见。”刘孝羽摇头。 “我见你老实巴交的,也不似恶人。你快些离开吧,这可有吃人的妖怪!”朱儁道,便让刘孝羽离去。 刘孝羽继续前行,在到达乐陵之前,天色渐晚,他正好路过一片荒郊野岭,这时他才意识到,确有怪人怪事了。 四处弥散着波谲云诡的气息,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无时不刻地盯着刘孝羽,天上的月色仿佛被刀枪刺中了一般,慢慢地染成了红色,那颜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加鲜红,甚至从月亮上弥漫开,要把整个天空染红般,刘孝羽只觉得有些恶心。 “真见鬼,这里居然会有这……”刘孝羽自语道,握住马缰绳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那件宽敞的、用黑木搭成的屋子,它的门梁上挂着红字书写的棺材铺三字,门口就坐着一名磨着刀的白发老太婆。 刘孝羽冷汗直冒,不敢多看那老婆婆一眼,就骑着马径直前进,这里离乐陵还有些路程,可绝不能在这一带露宿,更不用说去那棺材铺借住一宿。 刘孝羽刚一骑过那棺材铺,身后就传来了老婆婆咯咯的笑声。忍不住了,刘孝羽吓得“哇”地一声喊出来,骑着马奔驰起来,快点跑远些,快点跑远些!他内心不住地呐喊。 也不知跑了多远,再抬头看时,月亮又是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四周只有夜的萧瑟感,再无恐怖氛围,这才令刘孝羽放缓了速度,他叹口气,自语道:“太可怕了。” “这位公子!”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清澈纯粹,音色别致。 但是纵容有如此天籁妙音,也还是令刘孝羽刚一放松的心,又差点提到了嗓子眼。这种时候怎么会有女子在这,只怕当真是女鬼不成。 “这位公子,你先别回头看我,待我把话说完。”那女子又道,言语虽然流畅,但不知为何给人奄奄一息的疲惫感。 “好,你请讲。”刘孝羽心想,我也不敢回头。 “这位公子,请你不要害怕,我只是个普通的弱女子,我遇上了些麻烦,以致现在如此虚弱,这四下已寻不到人了,没人能帮得我了,除了公子你了。”那女子道。 “我、我能帮你什么忙?”刘孝羽问道。 “能麻烦你送我回冀州中部吗,只需要到达平原就好了。”女子道。 “为何你要去平原?你一个弱女子是独自出行的吗?为何没有同伴。”刘孝羽疑惑地问道。 “公子,现在情况紧急,恐怕难以和你说明了,但请相信我,如果你能保证回头看到我,不受到惊吓,那你就会明白我的状况了。”女子有气无力地说道,气虚越加衰弱。 “为什么会受到惊吓?你长得很丑吗……你好像身体很不好吗。你能保证你不会是妖魔鬼怪吗?如果能保证,我不会受到惊吓的。”刘孝羽问道。 “我,能保证。时间已经不多了。”女子道。 “好,我知道了。”总之先回头看看究竟吧。 刘孝羽后退了几十步,先同女子保持了距离,然后他手里握紧了长枪,才敢掉转马头。 这回头一看,令刘孝羽惊讶不已。 只见红衣少女浑身是伤,靠在一株大树边。刘孝羽仔细看时才发觉,她的衣服不是红色的,是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她的嘴角也挂着血,额头上也还在流血。手臂上的大块伤口上白骨若隐若现。 刘孝羽下了马,屏住呼吸慢慢走进。 她的披肩长发,乌黑亮丽,很飘逸柔顺,身材异常消瘦,虽然她没站起来,但刘孝羽也能感觉到她个子很小, 她的容貌倒还算挺端庄优雅,即使是浑身被这鲜血与伤口所包围的,这样子的潦倒模样,也无法掩盖这一点。 她的嘴唇很薄,脸上没有任何红润之色,一张苍白的脸,都预示着这个人的死气沉沉,唯有那略微吊梢的双眼非常闪耀,仿佛是独一无二的钻石般。 28血色少女 二 血色的少女,精致的脸庞就像是人偶,在这迷离的夜色中显得那样不真实。 她很费力地试着挪动身子,可严重的伤势不允许她这么做,很快,那身体里的鲜血又汩汩地溢出来了。 恐怕活不成了吧,刘孝羽在之前的战斗里虽然也见识了各种血腥场面,可没有哪一次比这次更让他震撼了。 她只是个少女而已,若不是那磁性而成熟的声音,她更加容易让人误会成小女孩,她是那么小,那么地瘦弱。怎么会有人这样对她大打出手呢。 刘孝羽动了恻隐之心,就像是自己的挚友遇到了这种事情一样,很是悲愤,可他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状,他只觉得要是玄女命在场就好了,她一定会用法术去救少女的。 “你受这么重的伤,我应该怎么做?” 直觉告诉刘孝羽,这理性而沉稳的少女,一定有她自己的做法。 “不需要管这伤势,我不会死的,只要公子带我回平原就好了,就坐公子的马上。”少女说话的时候,脸色更差了。 可是同样的,刘孝羽也保持很理性的态度,虽然他很担心这少女的安危,但是有些问题还困扰在他的心头。 他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梦蓉,公子呢?”少女迟钝了一下说道。 “我叫……刘孝羽。” 刘孝羽觉得少女好像隐瞒了什么,本想用化名回敬一下,可后来一想就算知道了真名也没什么关系,自己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而已。更何况,说不定只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好吧,梦蓉,在我帮你之前,你必须要告诉我几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受这重伤,而且还要去平原,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可是黄巾贼的地方。”刘孝羽道。 “这些,都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梦蓉含糊其辞地说道。 这不禁让刘孝羽有些光火,他沉默不语地作着抗议,仿佛梦蓉不把这些原因说清楚,他就下狠心绝对地见死不救。 没有一会的功夫,梦蓉妥协了,她勉强地笑着说:“我的父亲是黄巾贼的将领,我从平原出来游玩,被官兵里一个叫皇甫嵩的糟老头看上了,他想要霸占我,我决死反抗,以至被他弄得伤痕累累,他把我关押起来,可是被我找准时机逃跑了。但是我的伤势越加严重,已经没有办法行走了。” 刘孝羽认真地听着她的话语,揣摩着她那笑容,那笑容究竟是出于无奈还是有在向他挑战的意味。不知为何,刘孝羽总有一种被这个女的发自内心地当成傻瓜的看法。可是她都直接把自己是黄巾贼将领的女儿,这件事告诉了自己,那岂能有假,她就不怕我出卖她吗。之前被官兵盘查时,也得知了皇甫嵩这人也确实在这一带。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能对的上号。 况且,一个男人,应该像这样子去怀疑一个受伤的少女吗? 刘孝羽思考片刻,开口道:“好吧,我相信你,可是如果按照你所言,就让你骑在马上的话,只怕这长途跋涉,你的身子撑不过去。” “这一点,请刘公子一定放心,我的求生**很强烈,我一定要活着见到我的父亲,不会在中途倒下的。”梦蓉说着,又补充道,“不过只怕我身上这些血迹会弄脏刘公子的衣服和马匹……” “这是小事,我现在就把马迁过来,背你上马。” “有劳公子了。” 梦蓉松了口气般,把神采奕奕的双目闭了上,这闭眼的瞬间令她失去了生气,苍白的面庞真犹如死者一般,若不是她平坦的胸部因为呼吸在起伏着,刘孝羽会当真以为她死了。 刘孝羽让她坐在自己身后,可她连在马背上坐稳的力气也没了。好在她身材真的很小,个子就一米五出点头的样子,又特别消瘦,刘孝羽便让她坐自己前面。 一手握住马缰,另外一只手稳稳地抱着她。 这让梦蓉很感激刘孝羽。刘孝羽若能看到梦蓉那安心的眼神,必然连他自己也会被感染到。 可梦蓉要是有力气把脸转过去看一下刘孝羽的脸,她或许会很沮丧,因为那血液沾到刘孝羽身上,只令他觉得恶心和不悦。 他现在只后悔自己遇上这麻烦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时,就更令他想把这女的抛开,只管跑掉。 真如梦蓉所言,那接下来必须避开皇甫嵩带来的那批官兵才是。 “原来那批官兵就是来抓你的。”刘孝羽道。 “他们把各个路口给封了吗?”梦蓉问。 “对,我很肯定,至少在乐陵那还有一批人在盘查,他们人马很多,一路上过来都有看到。” 刘孝羽在想,现在回平原的话,又要往西走,可不管怎么走,总要先出了这条路,回头再绕路的话未免太远,出了乐陵的话,可以坐船去平原。应当只能往乐陵方向走了。可这乐陵也过不去。梦蓉这么醒目的一身红衣,必然会被皇甫嵩拦下来的。 想着这些,只让他唉声叹气,感慨自己的不幸。 这皇甫嵩也真是不学好,黄巾贼席卷各州,你不去平定,倒一心要来抓这弱女子。而这梦蓉也是奇葩,不好好在家待着,大晚上的跑这荒郊野岭来。 “刘公子,看来只能强行突破乐陵那的官兵了,你有什么好方法吗?”梦蓉问。 “别别别,这强行突破,只是自讨苦吃,绝对成不了的。就我们这两人怎么会是官兵的对手,我也没什么太高强的本领,打一两个人或许还能勉强支持,这面对一群官兵,那肯定是行不通的。” 刘孝羽正想着,脑中冒出了一个令他自己也觉得恐怖的想法,但是除此之外,或许别无他法了。他很矛盾地想了良久,最后还是决定这么做了。 他对梦蓉说道:“我想到了一个方法,刚来时,有一家棺材铺,我们去买口棺材把你放棺材里去骗过那些官兵。” “仅凭这棺材就能瞒过这些官兵?他们要把棺材打开来看不还是会被认出来吗?”梦蓉道。 “只是一个设想,具体细节可以看看那些棺材怎样子再说。而且实在不行,也可以到那户人家借宿一下,避避官兵的风头。”刘孝羽道。 “我只怕等不及。”梦蓉失望地道。 “你身体快不行了吗?”刘孝羽有些担心地问。 “不,我绝不愿意在这待过今晚,我一定要赶回平原。还是去弄口棺材去蒙骗那些官兵吧。”梦蓉有些顽固地说。 这话令刘孝羽怒火中烧,给我添了那么多乱的可不是你这家伙吗,我恨不得马上就把你扔这走掉。可刘孝羽也实在懒得和她争论了。 他说道:“只是那家棺材铺附近气氛有些诡异,那有一位老婆婆,我来时她正在磨刀。我怕你会害怕。” 梦蓉冷笑道:“我被那皇甫嵩折磨成这样都不曾觉得害怕,我倒挺想见识见识那婆婆。莫不是刘公子你害怕了吧?” 刘孝羽深呼一口,努力使自己平静,他答道:“不会。” 返回棺材铺时,天上的月亮已不再是赤色的了,这令刘孝羽明白了刚刚那情况,不是单单此处才有,这至少表明这里没有特有的灵异现象。 “你刚刚有注意到月亮变成红色吗。我在来这时,整个天都泛红了。”刘孝羽问道。 “那是天神在活动导致的,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刘公子不知道吗?”梦蓉没有半点嘲讽地意识说道。 “好吧。”刘孝羽把她抱下马,走进那棺材铺。 老婆婆已经不在门口了,这就要让刘孝羽去主动敲门了。 咚,咚,咚。 刘孝羽尽量柔和地敲击木门,他小心翼翼地避免任何会得罪这家棺材铺的行为。 “公子,你声音太轻了,里头的人应该没听到,你说住这的是个婆婆,那婆婆说不定耳朵不好,你应当大点声敲才是。”梦蓉提醒道。 “再等等,说不定她正准备给我们开门。”刘孝羽道,他只觉得梦蓉很烦。 这样标致的少女,换在平时,刘孝羽定然会很尊敬,只是一大堆麻烦事都由她推给他,还不肯乖乖闭嘴,自以为是的说这说那,便不由得让人觉得烦了。 良久,木门嘎吱地被打开。刘孝不无得意的地心想,看吧,就这样轻敲几下人家就出来开门了吧。 可这得意因为门缝里显露出来的那张红脸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孝羽万万没想到老婆婆的脸颊如此鲜红,就犹如那赤月就是她的面容一般。 一想到这就令他作呕。 红色的月亮,红色的少女,红色的婆婆。 今晚注定要难逃血光之灾啊,刘孝羽不禁这样想。 老婆婆用慈祥的话语问道:“你们两位怎么了?” “我,我们是……”刘孝羽正要酝酿台词。 “我们是兄妹。”梦蓉抢过话说道。 这令刘孝羽颇为尴尬,他想,你倒是挺有主见,那你怎么不把话说完。 “然后呢?”老婆婆耐心地询问道。 “好吧,实不相瞒,前辈,我妹妹被官军里的皇甫嵩将军看上了,家妹不从,他便派士兵把她虐待成这样,此刻我们正在逃难中。” 老婆婆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们两位先进屋吧。” 33逃亡与追击 一 刘孝羽好不容易装置好了简易马车,这个过程有些繁琐和麻烦,但是不知道为何,在地窖里时,靠在梦蓉身上的那种温和的感觉,促使他很有动力去做这种麻烦事。 可当他回到屋子里时,那眼前又出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把他刚从鬼婆的阴影里走出的心情又给破坏掉了。 那个叫翠花的高个女人已经成了血人倒在地上,很显然已经死了。 而剩下的两人,阿松身上有三处刀伤,但是她握着鬼婆的菜刀却在疯狂地捅着奄奄一息的若兰。 “快住手!”刘孝羽喊道。 阿松没有收手,她愤怒地吼道:“是她先捅我的!是她先捅我的!这个死丫头!没想到这么阴险!” 梦蓉面无表情地注视这眼前的一切,她既没有高兴也没有难过,对她来言,只是在看再平凡不过的事情一般。 等到刘孝羽试图阻止的时候,若兰已经死了,那阿松也因为失血过多,没来得及救成。这三个妓女虽然躲过了鬼婆的魔掌,却也还是死在了这个地方。 刘孝羽神情失望,双手抱头地靠在墙角。 他意识到人类真是脆弱,稍微受点伤害就很容易死去,可眼前那个唯一存活的木然的少女,明明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却还是能够活下来。每次只要趁着自己不在场,她总是会导致他人发狂,带来不幸。 刘孝羽忘却了地窖里从她身上散发的茉莉花香,越来越开始怀疑她的一切了。 她简直不是人类,或许是死神吧。 “刘公子,请不要又把这种事迁怒于我。”梦蓉好像明白了刘孝羽在想什么。 “迁怒于你?你这回又要怎么说,为什么这三个一伙的人,好端端地就在你面前互相残杀了!今天遇上了你,真是倒霉透顶。”刘孝羽喊道。 “冷静些,你只是无法忍受这种可怕的氛围罢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几个妓女他们之所以互相残杀也是合情合理的,她们在为谁导致被鬼婆所抓一事追究责任,再加上平日里她们表面和和气气,实则互相嫉恨。只是都因为这鬼婆的事情才爆发出来了。与其怪罪我的话,倒不如怪那个满是怨念的鬼婆更合理不是吗,这或许是她的诅咒也说不定。 “在这种特定环境里,每个人都会有负面情绪,正如你现在这样,你已经被自己的负面情绪给占据上风了不是吗?请你好好思考一下,就这样伤痕累累,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刘孝羽哑口无言,不一会,他有些勉强地说道:“对不起,我没能控制好自己心情。我太容易被环境影响了。” “没关系了,不过时间不多了,麻烦刘公子把若兰的尸体放在棺材上层以掩人耳目,再去把你身上沾了我血迹的地方擦拭或用布遮掩一下。我们可以马上出发离开这个鬼地方吗?刘公子。” “……我知道了。” 刘孝羽心里想,这个女人真是让人捉模不透啊,她的脸上总是没有表情。,究竟是由于她的天真无知,还是她的冷漠无情。明明身上散发着令人舒适的茉莉花香,却总是给人很危险的感觉。 渐渐的,刘孝羽一边照着她吩咐去做事,一边内心开始渴望知道她的一切,这样一个特别的人,她的过去,现在,乃至将来。 两人一路往南走,梦蓉仍然坐在刘孝羽的身前。刘孝羽怕马匹的颠簸会令梦蓉难以忍受,便想将速度放缓点,可是稍一放缓,便会被梦蓉催促,于是刘孝羽也只好快马加鞭了。 他只能嘱咐梦蓉如果忍受不住了,那一定要和他说。梦蓉满口答应,虽然刘孝羽也知她一心急切回家,必然不会说出口的。 一个时辰过后,便快要到了乐陵。这时刘孝羽把梦蓉抱下马,装进棺材底下一层的暗格内。等到了官兵们检查的关卡时,刘孝羽便下马牵着马匹放缓步子前行,一脸毕恭毕敬的样子。 在那群官兵中间,有一个人很引人瞩目。 那人虽然头发苍白,却容光焕发,手执长剑地站在关卡的最后面,显然他是这堆人里的最高长官,他的名字叫皇甫嵩。他忧心忡忡,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过往行人。 “小兄弟,为何深夜带着这口棺材?” 皇甫嵩问道。他的声音浑圆洪亮,目光似乎能把他人看穿一般。 “家妹不幸被强盗杀害,我只得帮她收尸,现正打算回青州老家。” 刘孝羽道,他想了很多种说辞,本来打算说得更详细些,让人觉得更可信,可他看了皇甫嵩那不怒自威的模样,只尽量说得简单些,以免露出马脚。 “我想那强盗多半是黄巾贼寇所为。”皇甫嵩说着,用眼神示意手下把棺材盖打开。 两名士兵便依照指示,检查一番后,道:“是一具妙龄少女的尸体。” 皇甫嵩一听是少女的尸体,便也特意走近了看,他提了一盏灯把那尸体照个遍,看得仔仔细细,不一会,大概是没有他所期待的答案,他的表情有些失望。他说道: “这少女被捅了这许多刀,真是可怜。想那黄巾贼真是可恨,小兄弟,你放心,我皇甫嵩早晚会把这些贼寇铲除!人死不能复生,也请你节哀顺变。” “家妹虽与我感情至深,但我早有觉悟,只盼望大人能武运昌隆,早日消灭黄巾贼。” 刘孝羽说道。他心想果然这人就是之前被提及的皇甫嵩。 “好吧,小兄弟你赶紧上路吧。”皇甫嵩道。 “是。” 这样刘孝羽便顺利借用棺材,实现了瞒天过海的伎俩。他走远些了以后,便推开棺材板,他必须先把若兰的尸体抱出去,再掀开隔板,这样他才能把梦蓉从棺材的暗格内抱出来,还要再把若兰的尸体放回棺材。这令他觉得有些恶心,也挺麻烦的。 他抱起梦蓉,让她同自己一起骑马。 “刘公子,前面没有关卡了吗?”梦蓉问道。 “我不清楚,如果有,我再把你装进棺材便是。”刘孝羽说道。 “你为何不一直让我躺那棺材里?这样又把我抱出来的,多麻烦还浪费时间。”梦蓉问道。 “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在棺材里躺着呼吸不顺,身体适应不了吗?”刘孝羽尴尬地说道。自己的好心反而被当成碍事了。 “我不觉得,我躺这棺材里一点都不觉得不舒服。算了,既然出来了,那就这样吧。下次在保证没有官兵之前,把我放回棺材里就不用让我出来了。”梦蓉道。 “我知道了。”但刘孝羽内心却嘲讽道,你就躺一辈子的棺材吧。 皇甫嵩握着长剑,愣愣地站那里,沉吟了片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他心头蔓延。他一直在想着刘孝羽和那口棺材,总觉得有些蹊跷,但又没什么证据,这是出于纯粹的一种直觉。 这个时候,朱儁率着他的人马来和皇甫嵩会和了。 “皇甫将军,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吗?”朱儁问道。 “看来你也一样了。”皇甫嵩道,又想了一下,那带着棺材的小兄弟,由北而来,必然也路过朱儁大人那的关卡,便问道:“朱儁大人,那个带棺材的小兄弟路过你那里时,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可疑。当然了,我是觉得那小兄弟人挺老实的,但还是慎重点问一下比较好。” 朱儁肯定地说道:“未曾看见有人带着棺材而来。” “怎么可能,从你那到我这儿的关卡只有一条路,你莫不是偷懒了吧?”皇甫嵩严肃地问道。 “你说什么!我朱儁像是不知道今晚的行动有多重要的人吗!皇甫将军你出自名门世家,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才是,可别仗势欺人,随便诬陷他人。”朱儁吼叫道。 皇甫嵩知道朱儁为人刚烈豪爽并无恶意,也并为对他激烈的言辞放在心上。他只在意刚刚刘孝羽和那口棺材的事,他又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刚刚确实见到一名背着长枪的少年,驾着马车,带着一口棺材而来,那棺材里躺着一名少女,我询问他,他说是他妹妹,被强盗给杀害了。” 朱儁想了一会道:“背着长枪、骑着马匹的少年,我倒确实见到一位,但真没有见到过棺材。今晚就看到只有他一人是背着长枪的。” “那少年的头发是不是很短?穿了有些脏旧的白衣,骑得可是一匹棕色骏马?”皇甫嵩询问道。 “正是如此。这可倒巧,你我所见应当是一人才是。”朱儁回答道。 “不错,这真叫奇怪。我听镜中人所闻,我们所要抓之人精通幻化之术,只怕是这术法在其中作怪,总而言之,那少年必然有问题。哎呀,你我还在这聊些什么。那少年刚往南方走不远,事不宜迟,我们速速追过去。”皇甫嵩道。 “好在前方还有一道关卡,由镜中人所把守,他慧眼独具,应当能识破那少年。我们这边追过去,正好能前后夹击,我看他插翅也难逃。” 当下,两人命副将继续扼守关卡,又清点了几十兵士,便快马向南追了过去。 34逃亡与追击 二 皇甫嵩、朱儁两人一路追击,一直追到了他们设在那道路出口、沿着黄河边的关卡。可纵然追到了这,也不见刘孝羽人影。 他们追问此处关卡的副将,却也回答未曾见过刘孝羽。 “这可怪了,那少年怎么就不见了。”皇甫嵩叹道,又询问副将道:“为何不见了镜中人,我不是命他在此处把守的吗?” 那副将答道:“那位先生,只把这里交给我们,却说有事要走了。” “这,他还真是靠不住,明明给我们提供线索的是他,我看他是五方镜守之一,敬重于他,才带着这几百人马,冒着危险来到贼寇境地。可这却弄的什么,只捞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皇甫嵩说道。 就在这时,皇甫嵩身后传来一人声响。 “两位将军幸苦了,我不据守此处实在有罪。” 这人,言辞温和,文质彬彬。皇甫嵩回头一看,正是镜中人。 这镜中人头戴斗笠,身着深蓝色布衣,又披了件灰色外套,脚上穿了一双朴素的草鞋。他背了个竹篓,腰间挂着两个铜铃,走路时铜铃会发出轻快的响声。 “先生,你可跑哪去了!我们适才放跑了一个可疑的少年。只怕就是我们要找之人。”皇甫嵩焦急地说道。 “皇甫将军勿虑,我向北走了些路程,让我找到了那人受伤之地,我捡到了一小块沾血的碎布,应是那人衣裳上掉落下来的。如果如将军所言,那人必然未走远,我们可以趁此追击。”镜中人说道。 “谈何容易,那少年带着一口棺材从前一个关卡经过此路,还未曾过了这关卡,已经不见踪影了。”朱儁说道。 “两位将军莫急。”镜中人从竹篓里取出一只手掌大小的青色蟾蜍,他说道:“这是我门派内常用于追踪的巡蟾,只需给它喂食所追之人的发肤、血迹,它便会在我掌中指明方向。” 镜中人说着便将沾血碎布喂给巡蟾,待巡蟾吞下后,便开始指示起来,它先是朝向北面。 “看来那人又往北面折返了,事不宜迟,我们就跟着先生再去追击。”皇甫嵩道。 众人没追多远,便在一处山脚下,看到了被遗弃的马车和棺材。 镜中人上前查看,又开了那棺材,那棺材里头仍然放着若兰的尸体。镜中人也把她看了个仔细,然后摇摇头,又用手触模棺材内壁。不一会,他便发现了,这棺材还有第二层暗格,便不顾着若兰的尸体,直接掀开第一层。 下面这一层空无一物。 镜中人对皇甫嵩道:“我已明白了,那人让你们所见到的少年帮助,又以这具尸体掩人耳目,而她自己躲在棺材的暗格。就是以此骗过皇甫将军的。应是察觉了我们要追踪便把马匹、棺材扔这了。” “可是,先生,两边的路已经被我们封死了,他们东西落下了,可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朱儁问道。 “这已是显而易见的了,此处小路只有南北一道,已被官兵堵死,他们必然是沿着这陡峭山路攀爬了。她**冀州西部而去,我猜测应当是从这山上绕到黄河渡口,乘船沿河往南皮、平原一带而去。两位将军可带人从乐陵过,派一部分人乘船追击,另派骑兵沿河拦截。我只担心他们在这山上躲藏,又趁着我们不注意,绕回来,我单独带这巡蟾上山追击。”镜中人说道。 “一切听先生安排,若能在这擒住了那人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皇甫嵩说完,便按照镜中人所言,他带领骑兵准备沿黄河岸边追击。朱儁则负责登船追击。 却说刘孝羽原本准备再故技重施,把梦蓉装进棺材再骗过乐陵南侧的官兵,正欲把梦蓉装进棺材,却忽然听到北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而至。 这一下子令他们提防起来。 “刘公子,我怕是官兵觉得我们很可疑,便又重新追回来了。”梦蓉道。 “我想也是,这次再被检查,恐怕会露馅。”刘孝羽非常担心。 这时,两人都注意到了那陡峭的山崖,便想到一块去了。他们舍弃了马车、棺材。刘孝羽只带上了长枪,便背着梦蓉攀爬起这艰难的山路来。他们两人正如镜中人所言准备翻过这座山后,就去黄河渡口乘船。 山路的难走,令刘孝羽十分疲劳痛苦,倒是梦蓉已经没有任何伤势恶化的表现。好在他们做事果断,在镜中人发觉了他们登山时,他们已来到黄河渡口。 此时,天未明,船夫正躺在岸边歇息。刘孝羽好言好语和他交谈,又答应将身上钱财全给他。 可这船夫却不屑一顾,他只道:“天还没亮,又是去黄巾贼的地盘,不干!不干!” 他又调侃刘孝羽身上的钱财少得可怜,连二两银子都还少,若有十两黄金他必然二话不说就出船。 刘孝羽恭恭敬敬地道:“这位好心的船家,我们实在赶时间,你就帮我们一把吧。” 梦蓉也道:“你若帮了我们,事成之后十两黄金也不在话下。” 可那船夫却早已不耐烦,他不再接话,只是挥挥手,示刘孝羽滚蛋。 这下可麻烦大了,毫无疑问,一会官兵就会追过来了。 这时,刘孝羽闭上眼,深呼一口气,随后他很小心地把梦蓉放到一边,又拾了路边的一块石子。 他走到船夫身边,问道:“我最后在问一次,你开还是不开。” 可是船夫还没来得及回话,刘孝羽竟然就已经一拳挥到船夫的脸上了。 “哎呀啊!你这王八蛋!”船夫疼得跳了起来,抄起船桨就要和刘孝羽拼命。 刘孝羽更不答话,又将石子准确无误地往船夫的脑袋上砸去。 碰的一声,船夫的脑袋上起了个泡。 “哼,你这般野蛮地要挟我,我也不开船!”船夫痛苦地喊道。 刘孝羽酝酿了一下台词,他说道:“不需要你划船了,我杀了你自个划就是了。我要使出绝招了,百!鸟!朝——” “别!别!别!大爷!我怕了你们两个了,我开船便是了。”船夫无奈地说道。 上船后,刘孝羽又给了船夫一些钱财,又好生安慰了一番,于是这船夫反而感恩戴德起来,便卖力地划船。刘孝羽则和梦蓉躲到船舱里后,就不敢再出来了,唯恐被官兵抓到。 梦蓉问刘孝羽道:“之前见你犹犹豫豫,刚刚揍起那船夫来却如此果断,似乎不合你刘公子的道义啊。” 刘孝羽也不想多理论,只是照实把内心想法道出来:“官兵已发现我们踪迹,不可再磨磨蹭蹭的了,若被皇甫嵩等人抓住了,那我是必死无疑的了,唯有出此下策。而且我也不认为我做的对,我现在也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那船夫。” “我看你关键时刻,还是挺有主见的,只是那觉得对不起船夫的无聊想法就没必要了。”梦蓉道。 刘孝羽仍然在想棺材铺里的事情,如果那个时候按照梦蓉所言,强抢棺材会发生怎样的后果。是否有保全所有人的做法。 鬼婆也好、那三个妓女也好,对刘孝羽来说都是无关紧要之人,他们死了,刘孝羽也没有半点悲伤。可是若有保全所有人的做法,岂不是再好不过。 于是他开始设想这样的结果,强抢了棺材,先制服老婆婆,然后再找准时机解救出那三个妓女来,最后没有任何人死亡。 但是这种想象太没有实感,使刘孝羽不得不放弃,眼前的梦蓉却给了他一种魔力,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梦蓉一定会给他正确答案的。 他便问道:“如果,我当时按照你所言的,去打晕老婆婆,再抢走棺材会有怎样的结果?” 梦蓉不假思索,认真地回答道:“那么什么也不会发生,就刘公子所能知道的情况,就是鬼婆没有死,我们也顺利地拿走了棺材而已。而鬼婆和那三个妓女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卷入其中。或许鬼婆会杀掉那三个妓女,也有可能被那三个妓女反杀,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也是啊。”刘孝羽赞同地感慨道。 船只开了一个时辰,因为流速很急,又是顺流,所以开得很快,已经要过南皮了。 从刘孝羽见到梦蓉起,到现在,大概过了四个时辰,离天亮也就一两个时辰的事了,时间变得相当紧张,这令梦蓉第一次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突然间,船夫在舱外大喊大叫起来。 “出什么事了?”刘孝羽走出船舱询问道。 “不好了!不好了!我的老爷啊,你看啊,这怎么一大堆兵马来围追堵截我这小破船啊。他们好像是官兵吧!”船夫惶恐地询问道。 刘孝羽环顾四周,那岸上以皇甫嵩为首的人马,紧紧地追击着。而船后头,也有三条船追了过来,那朱儁站在其中一条的船头上,瞧到了刘孝羽,便大声喊道:“小子!你这王八羔子!看着老实巴交,却卑鄙得很,快点停下来,束手就擒。” 真糟糕! 刘孝羽冷汗直冒,心想大难临头。 而岸上皇甫嵩却说道:“小兄弟,我想你是被坏人给利用了,你快些停船下来,把那人交出来,你这么做可算是为江山社稷做了一桩大贡献,我必然不追究你责任,反而要禀奏圣上,重重有赏。” 刘孝羽面色沉重,谁的话都没搭理。 是啊,我确实是被坏人利用了。 他生着气冲回船舱,又对着梦蓉大喊道:“都是你!都是你!我肯定会被他们杀掉的。我明明只是个高三的学生!为什么会这么倒霉!不行!我要停船回去,把你交给他们,这是我唯一活着的机会了。” 刘孝羽讨厌这样失常的自己,讨厌这样的行为,可是求生的**,却使他即使鄙视自己也不得不这么做。说到底,正如他自己所言,他只是个高三的学生。很多事情只是本能地从自己的利益去考虑,一旦威胁到了自己的利益,那么这样的事情便不能再进行下去了,更何况这次被威胁到的是生命。 35逃亡与追击 三 “刘公子,别被那皇甫嵩骗了,此人心狠手辣,他若真是安排的天衣无缝,必然不会劝降你。我们还有机会逃月兑。”梦蓉道。 “怎么逃月兑?真受不了你这种冻住了似的脸,一点变化都没,你就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吗?”与梦蓉成鲜明对比的,倒是刘孝羽的脸庞因为慌张而憋得发烫发红,他又下定了决心了一般说道:“我们投降吧。这样说不定我们都会得到好点的下场的。” “刘公子当真要把我送给那恶人,任凭他凌辱。”梦蓉问道。 “你别诓骗我了,你真当我傻了,我越想越不对劲,我虽然不明真相,也没闲工夫问清楚,但我现在能确定的事情,就是事情绝对不如你所说那般,是皇甫嵩看上你了。你别再磨蹭了,没有时间了。”刘孝羽抓狂地说道。 “好吧,如果能平安无事的逃月兑,为什么要投降。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你照着我说的去做就是了,我也懒得再和你多费口舌。”梦蓉没有半点要投降的意思。 “你想怎么样?别跟我说让我跳河,带着你游泳逃跑,我不会游泳的。”刘孝羽早就对梦蓉不抱希望,他现在只期待皇甫嵩是个心慈手软的将军,能放他一马。到时候只要极力和这女人撇清关系就没问题了。 “我们假装投降,让船夫靠岸,然后借机夺一匹马逃跑。”梦蓉很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别再——” “听我说,我自有办法,你只要照做就行了。” 梦蓉打断了刘孝羽的抱怨,用坚定不移的眼光看向刘孝羽。这眼光在诉说她的权威性,是不容违抗的。 ——真是奇怪,明明就算我投降了,她也应该拿我没办法的,可我竟然想照着她的意思去办。好吧,到时候,再加一个袭击官兵,抢夺马匹的罪名。看看给我判什么罪吧。 想着这些,刘孝羽又叹了口气,便走出了船舱。 “将军,我错了,我现在就靠岸投降,把那少女交还给你们,请你们网开一面。”刘孝羽冲着岸边的皇甫嵩喊。 “小兄弟,我就知道你不是恶人,定然受人欺骗,迷途知返再好不过。” 皇甫嵩喜道,于是下令士兵们伫立岸边,去迎那船只靠岸。 船只慢慢地划向岸边,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后头朱儁带队的船只也靠了过来。现在想跑也没办法了,已经无路可逃了。刘孝羽只觉得心惊胆战。 离岸边只有十米不到的距离,梦蓉呼唤刘孝羽回船舱。 “现在怎么办?按照你所说的,我们已经被前后围住了。”刘孝羽问道。 “刘公子,你现在背我准备上岸,我会用隐身之法,掩盖我们行踪。然后再趁机抢夺马匹逃走。”梦蓉道。 “你会隐身之法?唉,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既然这么神通广大,你为什么要麻烦我呢?”刘孝羽不满地说道。 “我已没有力气再施展法术了,现在贸然施展法术也是无奈,况且只怕我的法力维持不了多久,现在只盼你能行动力索些。正如你所言我对你确有隐瞒,那只是为了不想让你顾虑太多,但你对我而言确实是不可或缺的。船靠岸了。公子行动吧。” “我知道了。” 刘孝羽背起梦蓉走出船舱。 这时梦蓉便施展了隐身之术。 突然间,刘孝羽只觉得自己和背上的梦蓉变得如同透明一般,四周的人犹如处在另外一个世界一般,这种难以形容的奇妙感受,令刘孝羽确信不疑梦蓉会隐身法。 能够逃月兑了!这个念头在刘孝羽心中变得坚定起来。 可就在下一瞬间,梦蓉的鲜血猛烈地喷涌着,渗到他的衣服上。 正如她所言,她现在已经虚弱到极限了,还要施展法术。 这令刘孝羽很担忧,他迅速迈开步子,从船上敏捷地跳到岸上。又瞧准了离官兵较远处的那匹马,士兵们因为围到岸边,都纷纷下了马,这就给刘孝羽免除了袭击士兵的麻烦。 “小兄弟,出来吧。”皇甫嵩对着船舱喊道。 没有任何反应,皇甫嵩很警觉,他知道不能再失误了,他立马冲上船,后头的朱儁也跳到这船上来。 船舱里空无一人。 “人呢!”朱儁愤怒至极,把船夫整个人都拎了起来。 “哎呀,官兵老爷们,我不知道啊,他们刚刚还在船上啊,一下子就不见了,我真不知道啊,饶命啊,我还是被那少年强迫来的,你看我头上还被他用石头砸了个包,脸上还挨了一拳。”船夫拼命求饶。 朱儁放手甩开船夫,没有半点想理会船夫的意思。 他和皇甫嵩又气又急。 “这小兔崽子,又耍了什么鬼把戏!”朱儁愤怒地说道。 “这不难理解,早就听闻那人会幻变之术,现在光靠我们恐怕没有办法,只盼望镜中人先生能预料到这一步,及早采取措施。” 皇甫嵩话音刚落,他身后一匹马突然动作了起来,待他回头一看,刘孝羽抱着满身是血的梦蓉往平原方向疾奔。 “好呀!你这小兄弟,当真是自寻死路。”皇甫嵩愤愤道,他立马从船上回岸,骑上马,又看有些士兵仍然没有回过神来,便怒吼道:“快随我去捉拿那两个反贼,违者斩!” “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刘孝羽一边马不停蹄,一边询问道。梦蓉在他的怀里没有半点反应,在伤痕累累的情况下,施展隐身术已经耗费了她所剩不多的元气。她根本没就没办法回应刘孝羽的话了。 而刘孝羽只觉得她的身子变得更加轻了。 “喂,你可别吓我啊,如果在这里就死了,那之前的一切不就没有意义了吗?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刘孝羽搞不清自己的话是在对梦蓉说,还是在自言自语了,只是一种心酸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开始怜惜起梦蓉来,明明之前那些人死去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本领那么强,到底怎么把自己弄得受那么多伤啊,老实说你我萍水相逢,相处了一天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尽是经历些不愉快的事,可是我现在回想,反而觉得是一种令我值得骄傲的经历,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为我们这段历程画个完美的句号。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刘孝羽拼命地说着话,仿佛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一般。 而梦蓉呢,她的意识还很清醒,只是没有办法开口了,她知道自己不会就这么死去的,所以只觉得刘孝羽的喋喋不休没有半点意义,然而她也在想,自己是值得这个人这么在意的吗? 追逐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后方隐隐的马蹄声,对刘孝羽来说就是死神的招呼声,只要稍微慢下来一点就会被追上。 “这小兔崽子!” 朱儁只气得咬牙切齿,他和皇甫嵩的马匹并排前行,这两匹马自然是所有马匹里最好的两头,因此追得最近。可想逮住刘孝羽总还是差点距离。 “皇甫将军,再这般追下去,可要到黄巾贼的境地了。危险的很。可如何是好。”朱儁的担心不无道理,再这样追下去可是自投罗网。 皇甫嵩道;“朱儁将军,现在我们没有弓箭手,可又够不着那混小子,我有想法,只怕不是很可行。” “都这种时候了,还犹豫什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朱儁催促道。 “我们将手中兵器投掷那少年如何?若能命中那是再好不过的了。”皇甫嵩道。 “这距离有近十丈开外,我们又在马上颠簸,只怕确实不行,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嗨!” 说着,朱儁便将自己的长枪投掷出去,可那枪从离刘孝羽很远的地方划过,以至刘孝羽连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 但朱儁却发现了,他的长枪就落在道路中间,自己经过时,仍然可以迅速拾起来继续投掷。 “好,轮到我了!”皇甫嵩也将长剑投掷出去,那长剑倒是从刘孝羽身边划过,惊出刘孝羽一身冷汗。 皇甫嵩见状长叹一声。 “皇甫将军,你看我们的兵器都立在道路中间了,我们路过时迅速取下来继续投掷。”朱儁说完,又手脚麻利地拾取了自己的长枪。 这次,朱儁卯足了浑身地劲对准刘孝羽。 那长枪嗖地飞出,倒有几分童渊的百鸟朝凤枪法的风采。 那长枪又偏离了刘孝羽,可这次猛地一下竟然刺入了他座下的马蹄。 那马发出凄厉的叫声,猛地一下将刘孝羽和梦蓉摔了下来。 “好呀!这回看你往哪跑!”朱儁得意地说道。 他和皇甫嵩大喜过望,赶紧围了过去,后头的士兵也陆续跟了上来。 眼前的处境令刘孝羽觉得跌落马的疼痛也不在那么清楚了,他只是很心疼梦蓉,她已经这样子了,惊得起这么重重的一摔吗。 一贯理性的他,现在已经不再去质疑自己的想法了,他大概觉得自己脑袋要是坏了,那就让它坏了吧,不管好还是坏,不管正常还是不正常,总之他就是要保护好梦蓉。 “你这小兔崽子啊,狗杂种!你们都别插手!我要亲自收拾这人模狗样的东西。”朱儁也下了马,粗鲁地喊叫着,他握着自己那杆长枪,便要刺死刘孝羽。 刘孝羽挑开朱儁那迎面刺来的长枪,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他精妙的枪法,竟令朱儁连连称奇。 “你!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刘孝羽很是委屈不满地冲着朱儁吼道,这种感觉令他自己觉得,很像学校里和老师吵架的学生们,但是他只能这般宣泄感情。 36女张角之献祭 “小子,你这枪法是跟谁学的。” 朱儁惊讶地发现刘孝羽的枪法套路实在厉害,若不是他疏于实战,自己早就败于下风了。 刘孝羽半点搭理朱儁的心情都没有,他只是连连地使出童渊所教招式。 朱儁和刘孝羽斗了十回合。前三回合,朱儁很是瞧不起刘孝羽,这险些让他被刘孝羽秒杀。 这令朱儁提高警惕,越加认真地和刘孝羽斗起来,当他使出全力来了,却还是拿不下刘孝羽。 双方你来我往的,已经斗了十五回合了。虽然枪法套路不如对手,但朱儁仍然相信自己会获胜。他已经感觉到了,刘孝羽的体力有些不支了,再斗不过十回合一定能获胜。 可就在这时,十几个士兵一拥而上。刘孝羽只觉得手脚都被人死死地抓住,噗通一声,刘孝羽被压住跪了下来,随后又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给按到地上了,已经没办法动弹了。刘孝羽知道自己大难临头,各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哎呀!皇甫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还怕我打不过这个毛头小子不成!”朱儁不满地问道。 “对不住了,朱儁将军,眼下我们已在黄巾贼的地盘,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还是快点抓了这两人回去。” 皇甫嵩内心在暗暗祈祷,他们一同追击到这里的士兵,也就在几十人左右,若是碰上了黄巾贼大军,那必败无疑,现在已经抓住这两人,速速返回便可万无一失。 转而他又想就在此处斩杀了梦蓉,以免夜长梦多。他便立刻持着长剑来到梦蓉身边。 他说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你可真是游手好闲啊,不管着你那百万手下,到处乱跑,也是活该致死,你看我说的可是,张角。” 张角? 刘孝羽听到梦蓉被称呼为张角,原来如此,原来张角就是梦蓉这个女人啊。原来她就是黄巾军的首领。这么一来,似乎就能理解明白了先前她的许多言行。 可这也不妨碍刘孝羽对梦蓉的感情。 “你这糟老头,老畜生!杂种!”刘孝羽用谩骂这种最没有实质意义的方式,反抗着皇甫嵩。 “你这小子,本来我看你习武还有几分资质,但你被这张角给蒙蔽了,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我也懒得理你。”皇甫嵩却不生气,只冷笑一声,他又对梦蓉道:“在下左中郎将皇甫嵩,就在此笑纳‘天公将军’的首级了,多谢!” 说着那剑便要斩向梦蓉。 梦蓉倒在地上,茫然地注视着天际,她只是在想着:天空渐渐有些泛白了,不知道还来得及来不及。还是说自己真的就会死在这种地方。 铿的一声,皇甫嵩的长剑竟被一匕首挑飞。 “什么人!” 皇甫嵩惊讶道,一队头系黄巾的人马随即出现在他面前。为首的那位就是用匕首挑飞皇甫嵩长剑之人,这队人里只有他没有系黄巾,他手持一口重剑,便要来到梦蓉身边。 “属下陈应白來迟了,还望天公将军恕罪。”那人道。 “你就是黄巾军的陈应白。”皇甫嵩道,心想这下可坏了,然而梦蓉离他较近,他又准备拿起长剑来速速斩杀梦蓉。 然而这举动已被陈应白看在眼里。 陈应白喝道:“给我住手,你若再敢接近天公将军,我就直接用匕首取你性命。” 吓住皇甫嵩后,陈应白迅速接近梦蓉,令手下人马保护好梦蓉。 陈应白审视现状,敌人大约有七十人左右,有两位上将;而己方有一百余人人,又有自己保驾,保护好天公将军自然不成问题。 朱儁看陈应白迟疑了片刻,便提了长枪来刺。 那长枪迅疾刺准陈应白心口,朱儁大喜,只以为得手。 可陈应白手中那重剑使得轻盈自如,他只单手持剑,猛地一下斩断朱儁的枪杆。又向朱儁劈去。 朱儁立即后撤,可那重剑却不依不饶,只两个回合,便斩向了朱儁月复部造成了轻伤。 “可有些偏了。”陈应白自语道,又准备继续斩击。 皇甫嵩见势不妙,便来助朱儁。两人联手抵御陈应白,斗了二十回合,陈应白仍然不落下风。 突然间,陈应白又向皇甫嵩飞出匕首,被皇甫嵩挡下,然而这只是为了延缓皇甫嵩的佯攻。陈应白趁此机会,迅速攻向朱儁,重剑只一挥。 “哇啊啊啊!” 朱儁痛苦地哀嚎起来,他的手臂当即被斩断,顿时血流如注。 官兵众人颤栗不已,皇甫嵩亦不知所措。 “小贼休要狂妄!” 一声怒吼令陈应白停了攻势,众人随声音望去,只见一背竹篓的道士,乃是镜中人。 皇甫嵩由悲转喜,道:“这贼人本领高强,望先生救我!” “是我來迟了,以至两位将军受苦,朱儁将军莫急,现在时间紧迫,我一会便接好你的手臂,先待我迅速收拾了这些贼人,可不能再放跑了这女张角。” 镜中人,从竹篓内取出十枚戒指,戴于手上,又对皇甫嵩道:“将军,借你士兵兵器一用。” “先生尽管取去便是。” 皇甫嵩命士兵把兵器交予镜中人。 镜中人先是模过一长枪,将那长枪飞向空中,它便立于空中不动弹,又是模过四把长枪和五把短剑,将他们都立于空中。 镜中人只挥动双手,那十把兵器便飞向陈应白。 陈应白虽本领高强,却也难以招架这犹如同时十人进攻一般的攻势。没几回合便招架不下来,他退到黄巾贼众中,令手下一道招架。 他说道:“我听闻有用戒指触及过的兵器,便能操控自如,想必这就是传闻中的‘术剑指环’吧,镜中人果然名不虚传。” “既然识得此物,还敢猖狂?快束手就擒。” 镜中人劝诫道。 陈应白自然丝毫没有投降之意,眼下恐怕只能撤退,为了保护好天公将军,只能牺牲些兵士了。 “陈……” 陈应白听到了梦蓉的召唤,便只让士卒抵挡镜中人,自个先退到梦蓉身边。 “天公将军无虑,属下一定保护好您的安全。”陈应白宽慰道。 “令……一百……下属……自杀……速。” 梦蓉用最后的力气说道。 “什么?” 陈应白惊道。危机的现状令他迅速明白梦蓉的用意。可是突然间他脑内冒出了一个想法,黄巾军的首领现在是最虚弱之时,我若提她首级去献给朝廷又会如何。 他只是一瞬间掠过了这个念头,但是并没有打算这么做,甚至连半点犹豫也没有过。 他对部众说道:“现在天公将军身体如此虚弱,需要你们自杀献祭黄天,以换取天公将军无恙。你们不得违抗,速速执行。” “什么,令我们自杀?” “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们。” 黄巾贼们乱做一团。 陈应白便用没有人能看清的极快剑法,先斩杀了身边一名黄巾兵, 陈应白又道:“你们再若迟疑,你们在冀州的亲人,我将会全部治罪。你看我身边这位士卒已做出表率,你们还等什么。若自杀者,其亲属都会被好生照料,赠予赏金百两,有亲属从军者连升三级。” 陈应白不断地鼓动着,渐渐地黄巾士兵们真的都纷纷自刎。 黄巾贼众哀嚎连连,不同官兵们交战,却都选择了自杀,这情况让镜中人、皇甫嵩等人都不明所以。 镜中人忧心忡忡,他抬头一看天,太阳仍未升起。 “坏了,皇甫将军,快令官兵阻止他们自杀!” 镜中人自身也继续用术剑指环攻向黄巾贼,皇甫嵩则令几十人马全部进攻。 陈应白听得梦蓉说只需一百士兵献祭,而此次他出行带的人马一百有余,他便令那多出来的几十人疯狂攻向官兵,给自杀的人员争取时间。 片刻过后,那进攻的黄巾贼在镜中人带领的攻势下,被消灭殆尽。 然而后方也已是一堆黄巾死尸,毫无疑问,他们全是自杀而亡。 “晚了,唉,已经晚了!” 镜中人叹道。 即将泛白的天空忽然迅速地变红,那红光如血雨般洋洋洒洒地落下来,照在那堆黄巾死尸中间,又如异界般被红光同这个世界隔开来,镜中人试图用术剑指环指挥兵器进攻,然而全无功而返,都被这红光所形成的屏障给阻挡。他甚至感觉到,只要试图兵器碰触这红光,自己的身体就变得难受异常,红光通过这些兵器以某种未可知的形式将伤害反馈给自身。 这种情况又持续了一会,红光才渐渐变淡,天空也恢复了白色,东方的日出,冉冉升起。 那一百具黄巾死尸堆里,忽然有了一点动静,一只纤细的白手先伸了出来,动作很缓慢,有些懒散。随后整个身体也爬了出来。 毫无疑问,那还是梦蓉其人,可是她之前的那些伤痕都消失不见,她的衣服是纯白色的没有沾染一丝血迹。犹如沐浴新生,蚕蛹破壳而出成了蝴蝶。 刘孝羽在官兵后方,仍然被两人押着,他看到眼前的景象,和众人一样,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终于看到了,因为计划得逞,梦蓉露出了笑容。那笑容直令人内心发慌,是极其残忍阴暗的笑容。 或者言及纯真也可以,那是小孩子抓到螳螂以后,玩弄螳螂,为慢慢扯掉螳螂的六足的过程觉得有趣而发出的笑容一般,对梦蓉而言,她的眼前现在多的都是螳螂。 刘孝羽只觉得她变了一个人,没有了受伤时的那种理性,而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这令刘孝羽发自内心地觉得被欺骗了,一种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