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剑天行》 第一章:傲寒山庄 秋风呼啸,孤寂幽僻的道路上,两匹马儿缓缓驰来。马背上一男一女,男子面色坚毅,冷目高额,一条金色绸带结发,紫玉金簪別之,身穿一套金甲战衣,手中握着一杆漆黑如墨的长枪:长枪枪头分出三刃,每刃长度各异,如蛟蛇般弯曲游走,隐隐散发出迫人的气息,煞是威武非凡。女的身着洁白色的纱裙,一头乌黑的秀发垂至柳腰,容颜与身材极美,如不食凡尘的仙子。但此刻她的脸色之上却带着些苍白憔悴,似显病容。 女子目光望向身边的威武男子,道:“公子,我们此时已身在梵禁山中,估计再有一个时辰就能到达傲寒山庄了。”女子声音温柔而又细腻,让人听之心下便即生出爱怜。 男子回望女子一眼,他的目光冷漠,冰冷至极,点了点头,双腿忽一夹马肚,马行的更快。望着男子的背影,女子目中隐隐露出担忧之色,随即也加快了行走速度。 梵禁山奇大,山间遍布绿水小溪,野禽猛兽,但两人却丝毫不惧,没到一个时辰,两人已到得梵禁山的最深处。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古朴的山庄,山庄云雾环绕,仙气升腾,宛如仙境。 男子望着眼前的山庄,道:“没想到这人居住在此等仙山之中,这里对修炼武学大有裨益,像此等仙山我想也只有他这种人配得上吧!”男子双目之间精光闪烁,向山庄走了去。 忽然,山庄中传来一声暴喝,声音传遍整个山涧,惊得飞禽四处乱飞。女子惊叹,但脸色却丝毫不变,道:“好高深莫测的内功!” 男子冷目盯着山庄,一句话也没说,只见庄门“咔”的一声打开,走出一个长白胡须,白头发的老者,看上去像是有七八十岁,但看他稳健的步伐却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 老者大手捋了捋胡须,道:“是何人胆敢擅闯我梵禁山啊?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武林禁地么?” 男子冷目依然盯着老头。女子上前,微微屈身,行了一礼,道:“老先生,这是我家公子,我们来此不是有意冒犯,是来拜访你家庄主的!” 老者打量男子几眼,道:“你家公子?是哪家的公子啊?” 女子含笑,道:“老先生,我家公子姓濮阳,名长歌!” 老者眉梢微挤,道:“喔?” 女子道:“老先生,擅闯山庄实在多有冒犯,还请原谅!” 老者微微一笑,道:“我们敖寒山庄十几年没有现于江湖,今日濮阳家的少主亲自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女子含笑道:“老先生,我家公子喜爱武艺,素问“武林禁地梵禁山,天下第一聂水寒”的威名,于是今日特来拜会的!” 老者大笑一声,手掌一捋长须,登时目光如焗,道:“小姑娘,我见你温文尔雅,着实懂礼,本想你们是客人,殊不知你们也是抱着虎胆野心来此啊!” 女子顿时愣住了,此时那男子濮阳长歌忽的猛然大笑,“哈哈哈哈!”他的大笑声一出,顿时震慑山涧,云雾驱散,老者大惊,急忙运起真气相抗! 濮阳长歌目视老者,眉宇间一股凌威透射,道:“傲寒山庄果然不同与武林的那些泛泛之辈,连一介老奴也如此高傲,不愧其名!” 老者暗暗吃惊,道:“濮阳长歌,冷月冥枪在手,天下无人能敌,你的确没污了濮阳家族世代武林至尊的地位!”老者露出微笑,又道:“两位请进山庄吧!” 女子笑道:“多谢老先生!” 两人进了山庄,但见山庄之内甚是寂静,一间间空屋子却无人居住,女子顿时生出疑惑,问道:“老先生,傲寒山庄在武林中威名远播,可为何人丁如此稀少呢?” 老者道:“我们傲寒山庄在武林中名声甚广,江湖人人畏惧,更被称为武林禁地,但武林中的人不知道山庄之内,实则就只有五人而已!我们庄主性情孤僻,不喜外人,所以一直以来都只是我们四个老家伙在照顾庄主!” 女子心下吃惊,心想:“看这老者年纪已是七八十,那他们的庄主想必也是个年过古稀的老人了。这老庄主年轻时候默默无闻,在老年才为江湖人所知,真是一大奇事。”女子又望向濮阳长歌:“公子性格冷傲,痴迷武学,到至今难逢敌手,唯有聂水寒被他视为大敌,他要是见到傲寒山庄庄主已是个垂暮老人,唯一对手也活不过几年,心中定会难过至极了!” 濮阳长歌忽而沉声道:“我在这里座了这么久了,可为何,你们庄主却迟迟不来见我!” 老者眉头微挑,傲寒山庄人人都带着傲气,殊不知这年轻人话语举止比他们更加的高傲,登时冷笑道:“公子真是说笑,我虽带你们进庄,但却并没说要带你们见庄主?” 濮阳长歌哼了一声,道:“天下第一聂水寒,原来也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见我来了却躲起来不肯见我!” 女子急忙上前扯了扯濮阳长歌衣袖,但濮阳长歌理也不理,目光盯着老者,手中的长枪蓄势待发! 老者看了看濮阳长歌手中长枪,笑道:“天下神兵,冷月冥枪排名第三,百里之外都能感受到所散发的煞气,果然名不虚传!” 濮阳长歌道:“你既知道,就应该叫你们庄主出来见我!”声音一绝,屋外忽然传来三声大笑,笑声忽高忽低,仿若就在耳畔,又若远在天边。女子登时捂住耳朵,声音中携带着的深厚内劲,令得她心脉紊乱,脸上表情极是难受。 声音道:“濮阳长歌果然英雄少年,可是却不该独闯傲寒山庄,你难道不知道傲寒山庄乃武林禁地么?” 濮阳长歌道:“武林禁地?在我眼中从来没有禁地之分,只有强者、强者,天下何处去不得!”他声音浩大,瞬间将那临的三个声音的内劲驱散,女子顿觉轻松许多。 其中一声音道:“你认为你便是强者么?” 濮阳长歌道:“我当然是强者!” “好!那就请你领教一下我们四个老家伙的武功吧!”话音一落,屋外一个人影出现,他仿若从虚无中走出一般。接着又一个,直到第三个老者出现! 女子心中惊呼一声,道:“好快的身法!无影无形,仿若虚空。” 三个老者,一个头顶光秃,边缘却留着苍白的头发。一个则是一头光亮,实在是满头萧瑟,还有一个是个道者,身着道袍,手持一杆浮尘。 道袍老者神色严肃,浮尘一扫,身形瞬间直奔濮阳长歌,一掌便即拍出,掌声呼呼,掌未到,掌劲便逼迫而去。濮阳长歌一动不动,待得道袍老者来临之际,他忽然长枪一挑,对着老者咽喉一刺。道袍老者连忙掌势回收,浮尘打出,击在长枪之上。“嘭!”的一声,道袍老者登时退后,身形剧震! “不动如山,动如奔雷!好厉害的身手”身边的两位老者喃喃,随即身形游走,向濮阳长歌奔去。接待濮阳长歌的哪位长须老者亦是脸色严肃,在三位老者出现之际,已绕自濮阳长歌身后。 四个老者都乃当世高人,濮阳长歌以一敌四,情形本应堪忧,然而恰恰相反,他竟居于上风。 濮阳长歌手中长枪一扫,无形的内劲激荡而出,震得整个房间里的案几剧烈晃动,两个老者见长枪袭来,登时向后退却,直接退到了屋外,濮阳长歌不待他们有喘息的机会,身形一晃,长枪直刺其中一位老者。这一枪势头迅猛,那位老者登时处境堪忧! 忽然听一沉厚声音:“天公生四象,四象有电!”声音一绝,霎时间光芒闪烁,一抹仿若电弧从天而降,直劈濮阳长歌头顶。 女子大惊,失声道:“这是····天生四象,四神决!公子,千万小心!” 她声音未绝,濮阳长歌忽然凌空一翻,单脚一跺地面,长枪转而直指天空,一声大喝:“雄霸天下!”登时真气如光幕般激荡而出,接着一声爆鸣!电弧于半空中爆炸开来! 濮阳长歌身后屋子走出来两个老者。“哼!”那道袍老者冷哼一声,望了望其他的三人,其他三人点了点头,忽然纷纷手掐印决,嘴中喃喃。 “天公生四象,四象有风!” “天公生四象,四象有雨!” “天公生四象,四象有雷!” “天公生四象,四象有电!” 霎时间此处气愤凝重,危险重重,且风雨变换! 濮阳长歌望着几个老者,眼神淡漠,道:“没想到傲寒山庄单单几个老者就有如此神功,果然不愧是天下禁地。”话音一闭,手中长枪一抖,虚空挥舞,真气激荡。 “濮阳一族世代相传神功秘籍《雄霸天下》。此武功霸道无比,各位兄弟须得小心应付!”道袍老者传音至其他三位老者! “大哥不必忧虑,雄霸天下虽霸道,但这小儿定没有练到至高境界,我们四人合力料他万万不是对手!”光头老者传音道。 “说的不错!濮阳家族的小儿一向不可一世,今日定要替他先祖教训一番!”半边光头老者说道。那长须老者却没说话,眼神微皱,点头应是。 “呀!”一声暴喝,四位老者直指濮阳长歌!刹那风云变化,四周草木横飞!濮阳长歌身处四人的印决当中,忽然双腿一瞪地面,瞧他凌空而起,长枪舞动之际一枪砸向虚空,狂瀑真气从其体内激荡而出。“嘭!”四位老者只觉体内真气仿若被什么事物堵住一番,不敢前进。顿时印决被破,胸中一闷,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濮阳长歌身形再次一晃,已出现至四个老者面前,长枪一扫,四个老者顿时倒飞而出,摔出三丈! 濮阳长歌并未追击,“唰!”一声,长枪斜指苍天,威武滔天!道袍老者叹了一口气,道:“濮阳家族人才辈出,天公四老今日甘拜下风!” 濮阳长歌冷目横扫,道:“现在你们可以带我去见你家庄主了吧!” 听着濮阳长歌冰冷的言语,四个老者相互看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脸上显出无奈之色!长须老者叹道:“我家庄主····其实并未在庄中!” 第二章:天公四老 濮阳长歌惊道:“你说什么?” 光头老者道:“我们已有好几年未见到庄主人了,否则,今日傲寒山庄岂会败于你手上呢?”濮阳长歌道:“那你们庄主现在人在何处?”他的语气虽仍然冰冷,却略带失望。旁边女子却悄悄松了口气,心中一块大石落下,心想:“聂水寒人不在实在极好,世传聂水寒乃当世天下第一,武功出神入化!倘若公子碰上了,两人拼起来,公子定会十分危险。” 长须老者道:“庄主如今身在何方我们也不知晓!” 女子问道:“你们庄主为何离开山庄这么久,连你们与他如此亲近,却都不知晓,他武功高强,难道还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么?” 长须老者脸色一沉,道:“姑娘许是戏言,不过我们庄主确实失踪了!” 女子心惊,她的那句话本是随口说之,但没想到却成了真。转瞬间更加疑惑,聂水寒何等人物可想而知,试问天下有几人能使得聂水寒失踪,而几年不得回山庄? 濮阳长歌冷目一瞪,问道:“他是怎么失踪的,其中定有原因吧!” 四位老者均是一怔,道袍老者道:“濮阳家族中人世代至尊,但却也是世代武痴,今日我们算是领教了!”他们知道濮阳长歌来此是何目的,江湖中人谁都想和他们庄主一争高下,以名扬武林,但真正像他这般只身找上门来的却没有一人。 濮阳长歌冷目盯着四人,并未答话,他的性格便是问则应问,说则想说,如果是废话他一概绝不言语。 四人见状,微微一笑,他们虽是当世高人,但义气风发的年代早已过去,如今败在了年轻后辈手上他们并不感到羞耻,反而有些欢喜,能见年轻的后辈胜过他们这些不出世的老家伙,则证明武林昌盛,人才辈出,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长须老者道:“想必你们听说过三年前傲寒山庄和灵山寺的事吧!” 濮阳长歌道:“听说过!” 女子道:“你是说你们庄主和蝉空大师那场决斗?” 长须老者道:“正是!庄主年纪尚轻,但却打败了江湖各大名门高手,使得天下武林人人臣服。可庄主性格冷漠孤傲”老者说道此处,不由得多看了濮阳长歌一眼! 女子也是望着濮阳长歌,心中念叨:“公子的性格岂不是和老者口中的聂水寒相似么?难道人中骄子就都是这样的人么?”她微微一摇头,神色说不尽的忧虑! 长须老者接着道:“锋芒太露迟早会引来大祸,庄主终于还是上了灵山寺!” 女子道:“灵山寺是武林圣地,武学之祖,蝉空大师修为更是当世武林巅峰,你们庄主独上灵山岂不是危险万分!” 长须老者叹道:“姑娘说的不错,那蝉空大师位于武林巅峰,也是挑出三界红尘的出家人,他原不愿与我家庄主为敌,但最终在庄主的咄咄相逼之下答应了决斗!” 女子道:“那最后谁胜谁负呢?” 长须老者不愿说下去,那道袍老者接道:“是我家庄主胜了,那蝉空大师死于我家庄主剑下。蝉空大师乃是世外高人,曾多次挽救武林于水火之中,我辈习武之人无不敬仰,他的死实在是武林的大不幸,诶!”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们庄主自那一战后也就不见了人影,至今未得寻到。我们傲寒山庄也和灵山寺结下了仇恨,就有了后来我们傲寒山庄和灵山寺的交战!” 女子道:“原来外界传言蝉空大师之死是真的,他果然是死在聂水寒的剑下!蝉空大师慈悲为怀,但生死自有天命,决斗不容留情,蝉空大师自愿比武,傲寒山庄也不必太过自责。”女子背脊不禁生出一股股寒意,望着濮阳长歌,眼眸之间浓浓的庆幸之色!濮阳长歌却不然,他登时战意盎然,眼光雪亮,面容呈似笑非笑之状。 道袍老者道:“姑娘乃善人,宽慰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心。此事因我们山庄而起,那是万万不可推卸责任的,此事虽然已久,但我们还是放不下,每每提起,心中亦是愧疚难当。” 女子道:“几位老前辈年事已高,心怀不畅,小女子一言实在不能让老前辈放心下来,但愿老前辈他日能提早放下。” 道袍老者道:“多谢!” 长须老者道:“这位姑娘,我看你身体娇弱似有病状,方才你一介弱女却见我等毫不变色,实在也算是个女中豪杰,我电鬼除了习好武学以外,也略懂岐黄之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替你医治!” 听见这话,女子喜笑颜开,她的确身患旧疾,曾经遍访过不少名医,但都找不出根治之法,这长须老者乃是世外高人,想必能够治疗她的病症,不由得心下惊喜万分。但随即又沉而不语,目光微微望向濮阳长歌。濮阳长歌瞧过来一眼,面如死水,忽然舞动长枪附于后背,转身走进屋里,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缓缓的闭上双眼! 女子又笑了起来,道:“多谢老人家,我这病瞧了好多医者,可都治不好,今天得您老人家相救,小女真是感激不尽!” 长须老者对这女子与濮阳长歌的关系微感诧异,捋了捋胡须,眉开眼笑,脸露慈祥,道:“天公四老中我排行老四,上边有风神,雨魔,雷公。你可叫我电鬼,或者鬼叔也可!”旁边的三位老者中那半光头老者嬉笑道:“老四,你真是不服老啊!你还可让这小女子叫你叔么?咱们都一把年纪,脸皮总还是要顾忌点的。小姑娘,我是雷公,排行老三。”女子嘻嘻一笑,周到行礼。 道袍老者微笑道:“咱们几位老家伙,许久未出梵禁山,倒也有很久未报过自家姓名了,哼哼,我是四个老家伙中的最老的老家伙,风神是也!”女子心想:“几位老前辈年过古稀,但瞧他们面容依然健朗,想必与他们这豪爽的性格大有关系。”当下心生敬佩,微笑行礼。 光头老者忽然脸色奇怪,道:“瞧姑娘年纪今年许是十六了吧?” 女子道:“前辈说的是,小女子正是十六。” 光头老者道:“十六年纪本应体质健康,可为何患有旧疾,瞧你这病不像是天生而来,倒像是被人掌力所击,损伤了心脉。”女子面色一怔,心下惊异这光头老前辈竟然一语道出自己病症缘由。她的病的确是被人掌力所伤,但想到这人时,女子却不说话,脸色没有半点怪罪之色。 光头老者哈哈大笑,道:“不过你放心,老四那老家伙一生虽无半点可谈之迹,但医术之高明却令得我们大为佩服,纵然你只剩一口气,老四也定然救得活你的。” 女子道:“雨魔前辈宽慰的是,小女子能得电鬼前辈的医治,实在是幸运之至。”这老者虽未报高名,但方才另三位老者都说了自己名号,剩下的自然便是雨魔了,她何等聪明,自然明晓。 电鬼笑道:“这些老家伙平日时常讥笑与我,今日突然得到夸奖,我即觉吃惊,又觉凄苦。不过姑娘你的病便放心了,我自当为你寻出治疗之法。” 女子连忙曲身行礼,微笑道:“小辈嘤女,多谢各位前辈关心。嘤女劳烦鬼叔替小女治病了。” 长须老者开怀大笑,这一声鬼叔名直叫得心中甚欢,笑道:“无妨!我一定尽力!” 在电鬼给嘤女治病中,已过去了三天,电鬼医术果然超凡,嘤女的伤病果然大大好转,但到得第四天濮阳长歌忽然要离开,嘤女见濮阳长歌离开,当下便告辞了天公四老,跟随濮阳长歌而去。 两人出来傲寒山庄,行了一段路,两人未说一言半语,嘤女对这一现状,早已习惯于然了,可这时濮阳长歌忽然道:“你实在不该跟着出来,那电鬼医术高明,也许真能治好你的病症!” 言语虽然仍然冷漠,但期间却听得出些许关心之意,嘤女登时心花怒放,喜眉笑眼道:“公子去何处我就去何处。我这病症鬼叔说今后只需静养,便能痊愈!所以请公子不用担心我”她以往只要跑得几步,或稍一剧烈喘气,便觉心中烦闷头痛不止。但经电鬼医治后只觉心神轻松,就算跟着濮阳长歌再行千里也不觉疲惫。想到此处嘤女忍不住笑逐颜开,目光温和的望着濮阳长歌。 濮阳长歌目光直视前方,冷淡道:“我倒不是担心你,只不过我去的地方很危险,你一个无辜女子,不愿你送了性命。” 嘤女也不介意,反而奇怪问道:“公子你现在要去何处?” 濮阳长歌微微顿了顿,道:“天下唯一值得我去的地方,乃傲寒山庄。如今聂水寒既不在庄中,我便到江湖中去寻到此人!”忽然抬头望着天际,缓缓道:“此生,我定要与他一决高下!” 嘤女瞧见濮阳长歌眉宇之间冷傲坚定的神色,心中忧心不已,道:“公子,聂水寒武功极高,听说其人更是冷血至极,与他决斗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公子与他决斗危险万分,我担心公子····”一句话又不敢说出口。 濮阳长歌道:“担心我什么?死么?” 嘤女沉默不语,脸色隐隐有些后悔说这句话。 濮阳长歌又道:“我和他之间,必有一人要死,如果死的人是我,那有什么关系!此生能和他一决高下,足已!” 嘤女心中一痛,嘴巴半张,一句话要出口之际却又收住了口,心中却道:“公子心中只有武学,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心中忽然传来剧痛,但脸上却无半点显露。 濮阳长歌冷月冥枪附于后背,挺胸座于马背之上,一股顶天立地的霸气透射而出,仿佛天下任何事物在他眼中皆如草芥。忽一夹马肚,飞快奔了出去。 嘤女见他始终不正视自己一眼,脸上并无丝毫怨言,对于公子的这般态度她早已习惯,随即也立刻赶马跟了上去。 第三章:云州痞子 疯子乐 第三章:痞子疯子乐 云州城是个人杰地灵,武林繁盛的大城,城中百姓们来往频繁,车水马龙,叫卖声,吆喝声不绝入耳。一条街道旁坐落着一间酒馆,酒馆招牌上写着“运来酒馆”四个大字,义喻好运自来,财源自进之意。这家酒馆虽不是什么大场地,但却是云州的老字号,拥有一些忠实的老顾客:老顾客们做完工活后便来到这里,要一壶酒,围在桌子四周,谈一些杂七杂八的话语,时不时开怀大笑。这一刻但觉生活无忧无虑,胜似仙人! 一张桌子上就坐着四人,满脸胡渣的大汉,穷困撂倒的书生,一个半醉的老头,另一个准是刚务农从地里爬出来的中年男子,瞧他长相甚是粗陋不堪。胡渣大汉忽而一拍桌子,大喝道:“小二,没酒了。” 小二的声音远远传来:“诶!来了!”不一会酒就送了过来,小二道:“广胜,今天你打算喝几杯啊!” 胡渣大汉叫道:“什么?几杯?本大爷哪天不是喝好几壶!倘若几杯下肚,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小二一脸的鄙视,道:“哎呦,你可比吹了罢!从你来到我们这儿,就一共喝了八壶酒,每次喝上两杯便醉的不醒人事,可恨的是,其中七壶是记账来的!” 胡渣大汉道:“你小二可别小看我!好,再给我上来八壶!” 小二道:“算了罢!您还是喝了这杯酒了事,我可不敢再给你上酒,否则你再欠几壶酒钱,我非得被东家骂死不可!” 旁边落魄书生忽然伸来一把纸扇,纸扇破旧不堪,质料都变了颜色,道:“小二此言差矣,有道是乌雀能变凤凰,鳞蛇蜕皮化飞龙,广胜堂堂一表人才,我看他终有发达之日,待得广胜发达了,岂会忘了你的酒钱?” 小二一脸鄙夷更甚,笑道:“段秀才,谁都知道你家世代书香,高中无数,但到得你这一代却沦为穷秀才,考了八年,没有一年高中,连举人也没捞到一个!我看啊!是你的名子取的不好,叫什么不好,叫段举,这可倒好,如今真的段了举人了!你和广胜没什么区别!都赊了好几壶酒钱了!” 段举微微摇头,脸色竟说不出的辛酸,道:“小二啊!小二,你这张嘴可真说到我痛处了。” 小二笑道:“你可别摆出这副模样,你那次不是一出现这表情就要赊酒啊!你们这四个人啊!我看就只有张哥最老实,从不赊账!”小二看向刚从土里刨出来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没说一句话,一股脑的往嘴里灌酒,瞧他模样却是尽显落寞。 那半醉的老头赤红着脸,道:“小二,你这家伙,难道我赊过你酒钱?” 小二顿时怒意上升,一撸衣袖,道:“中间就属你最可恨,别说赊了,你喝酒从来没有一次付过帐的,我看你简直就是在白吃白喝!” 老头嘴里吹着泡,又喝了一杯酒,小二的话不知道他是没听见还是没得反驳。小二摇了摇头,道:“也罢!东家看你们都是可怜人,酒钱又不贵,就算是赏你们几壶喝的!”说着甩脸走人。 那胡渣大汉广胜忽然大呼,道:“小二,慢着!我们都是老顾客,虽说总在这儿喝酒,但每每都要受你的鸟气,你看不起我们,认为我们没钱付账,哼!”忽然广胜从怀里逃出一包东西,嘭!的一声摔在桌上,道:“睁大你的瞎眼看看,这是什么?” 小二眼睛登时离不开那包东西,这东西砸在桌子上的声音他是最熟悉不过了,道:“这是银子!你哪来这么多的银子!”登时两眼发光,亮晶晶似个老鼠。 其余三人也凑过来,那醉老头忽然大醒,着实精神。广胜洋洋得意,道:“哪儿来的?反正不会是偷的,去抢的。”忽然俯低身子,小声道:“这些天云州城来了很多外地人,他们出手阔绰,向我打听阮家在哪儿?我见他们是外地的,不识道,懒得搭理便随便给他们指了道,那料竟丢给了我一包银子,哈哈哈!” 小二笑道:“广胜真是好运气,好运气啊!刚才秀才那句话真是说对了,广胜一表人才,果然雅雀变凤凰了,哈哈哈!” 段举满脸笑容道:“那你还不去上酒来!” 小二道:“我这就去,这就去!保证是上等的好酒!” 小二走后,秀才忽然道:“广胜,你说的可是云州最大的财主,阮家?” 广胜道:“当然了,云州还有第二家姓阮的么?” 半醉老头忽然道:“你还别说,最近我也见着有很多外地人来到咱们云州城。这就奇怪了,以往来这里的外地人虽不少,但像这几天这么多,还是从来没有!” 广胜大笑道:“哈哈,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知道其中是何原因!”几人都竖起了耳朵听着他的话。 广胜道:“你们可知道天下第一美人么?” 段举道:“当然知晓,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貂蝉拜月,月里嫦娥尚且羞愧难当,这天下第一美人阮夕夕拜月,日月之色尽失!”秀才一脸通红,满口赞颜。 广胜道:“正是,这阮夕夕真是个大美人,听说她前几日去灵山寺求签,得真佛指引,说她的如意郎君是个武功高强,英俊不凡的豪杰。由此她回家后就宣布要召开比武招亲大会,邀天下武林豪杰前去比武,就在后日举行,这几天来云州的这些外地人,都是来参加这场比武的!” 段举惊道:“哦!原来如此,这消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广胜道:“你一天到晚埋在书堆里,哪会知道这些消息!”说着一口酒灌进口中。 段举又是满脸惆怅,道:“可惜我一生苦读,对于武学之事一窍不通,否则这大好时机岂能放过!” 广胜笑道:“你是没机会了,这辈子只能当个穷秀才,只能等有一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状元或许就落到了你的头上,哈哈,不过我就不同了,这几日正是勤加练功,专研武学,意图美人啊!” 段举大惊,道:“你要去参加比武招亲?”其余三人也是脸色各异,显示吃了一惊。 广胜道:“正是!”他忽然望着中年人,道:“张休,我看你一天苦恼忧愁,我们都知道你在愁什么!你在愁自己何时能娶到媳妇,但自己又无财无貌,女子往往避之不及,长此之下何日才能传宗接代,光大门楣。我看你日夜买醉空想,不如和我一同去比武,干一番大事业,万一图得美人归也不一定啊!” 张休摇了摇手臂,苦笑道:“就我们俩人这个模样,去了还不是癞蛤蟆吃天鹅肉,就算你侥幸赢了,人家阮夕夕会跟着你这癞蛤蟆么?别做梦了!” 段举道:“张哥此话说得在理,咱们这样的人哪配人家,想想也就了事了,咱们啊还是好好过咱们的日子吧!来,喝酒。”说着端着酒一饮而尽。 广胜忽的一笑,像是不屑,道:“你们啊!你们,怎么没有一点豪情壮志呢?好歹····”正待好好批评一番,忽听一声音传来:“四个家伙,四个穷鬼,四个可怜人!好好的酒不喝,却吵了半天,打扰我喝酒的兴子。”这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做着梦说话,又像是伶仃大醉之际发出的言语。 四人听见这声音,四顾望了望,却只见满是喝酒的人,这声音来自何人他们却瞧不见。 广胜忽然伸长了脖子,喝道:“这是谁在说话啊!不知道这是我广胜的地盘么?”酒馆忽然寂静,众人均是瞧过来,神色诧异。 那声音道:“广胜,哼哼,五大三粗,头脑简单,吃白食喝白酒之辈!” 几人一怔,这次他们听的很清楚,循着声音望去,但见角落处,一人横卧在哪里,这人一身粗布麻衣,披肩凌乱长发,瞧不见他面容,手中一个酒葫芦正往嘴里灌酒。 广胜几人见状,均摇了摇头,广胜叹道:“唉!我当是谁,原来你这个疯子!你一个人躺在哪里喝酒岂不孤单,过来一起?!” 那疯子道:“我为何要过去?你叫我去,我便去,岂不是很没面子!”众人均是一笑,寻思这疯子倒是有趣。 广胜摇了摇手臂,道:“算了,你不来就不来吧!咱们继续喝酒!”说着四人又喝了起来。 忽然广胜感觉被挤了一下,只见那疯子竟凑到自己身边,与他共挤一条板凳。这疯子是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出头年纪,脸庞清瘦,双眼明亮。广胜登时喝道:“你不是不来么?” 疯子道:“我这个人通常都是不请自来!况且有人请客喝酒,哪有不来的道理!我又不是疯子!” 段举笑道:“子乐兄弟知道有白喝的酒,想来还不是很疯啊!” 老头笑道:“子乐做事和说话总是疯疯癫癫,奇模怪样,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竟偷喝我们的酒,我们揍了他一顿,那料第二天他又偷喝,连续揍了他三四天,便即混熟了,最后咱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疯子乐!哈哈哈!” 疯子乐扬起头,瞪向老头道:“非也非也,我那不是偷喝,你们喝醉了,酒放于桌子上岂不浪费,所幸我就替你们喝下。老头啊!老头,我疯子乐的名号是你取的,可是我见你也没名没姓,不如我今天也回你一个姓罢!” 老头道:“好说,什么姓!” 疯子乐道:“记得你说过,你是被人从鸡圈里抱出来的,是也不是!” 老头道:“正是,那年家乡闹旱灾,我父母无力养我,便将我扔进了关过鸡的圈里,幸好得好心人路过将我抱走,不然我早就死了。那有今天跟你们喝酒啊!” 疯子乐笑道:“你即生与鸡圈,那便姓禽如何!” 老头道:“秦,可是秦皇汉武的秦?” 疯子乐笑道:“非也!是禽兽的禽!” 众人大笑起来,段举道:“老头啊!禽字自古和兽不能分离,禽乃兽中一种,你今后便叫禽兽得了!”众人又是大笑,苦着脸的张休也笑了起来。 老头道:“好啊!一个穷秀才,一个臭疯子竟然欺负起老子来了,该罚三杯!”说着给疯子乐和段举倒满了酒。两人均是一饮而尽。 广胜道:“各位,后日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咱们可不能错过了欣赏美人的大好机会啊!” 段举道:“正是,咱们虽然身在云州但却从来没见过天下第一美人的芳容,这次一定要大饱眼福才是!” 老头摇头,道:“年轻人啊!千万不能被所迷惑!” 疯子乐笑道:“,,穿肠之毒药也。你们是去自寻死路么?话说回来,广胜你不是要去比武么?为何改做看众了?” 广胜嘿嘿笑道:“我刚才只不过是吹吹而已,就我这点本事,那擂台上高手云集,我去不是找死么?” 疯子乐笑道:“能吹则吹,面不红,心不跳,广胜真不愧是顶天立地的真小人也,来,我敬你三杯!”这话广胜听着并没怪罪,疯子乐的习性他早已见之不惯,他们四人哪一个没有被疯子乐这样骂过,否则当初也不会揍他一顿了。笑道:“来!”两人举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第四章:疯子乐 酒馆闹事 几人喝酒之际,酒馆外忽然走进来十多个人,衣着华丽,腰间配着的宝剑闪闪发光。这酒馆内大都是些平民百姓,以往很少见到穿的如此华丽的人,登时纷纷目光望去。 当先一人面容俊俏,是个俊美的青年,但双目间投射出的目光高傲无比。还不等他坐下,他身后就有人去清理桌凳。 这人坐在凳子上,目光望了望四周,道:“小二,将这里的人全部请出去,今天你不必做生意了!” 小二急忙奔过去,笑道:“客官,这恐怕不妥吧!客人已经在喝酒了,怎么能让人家离开了,我们这儿是小本生意,可是万万不敢得罪客人啊!” 青年也不说话,他身边一人道:“你这小二真是不知好歹,我家少爷包你这酒馆那是你的运气,还不快去做!”这人是习武之人,说话带着一股煞气,小二身形瘦弱不会武功哪经得起这般大喝,顿时双腿发软,全身发抖起来。 小二道:“大爷,小的,小的真是做不得主,我去问过东家!”一句话说完,一股脑跑进了内堂去。不一会一个满面红光的老者快步走了出来,他满脸怒意正待发泄,然而见着对方有十多人,一看便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登时脸色发青,心中暗骂:“小二那个混小子,说有人闹事,为何不说清楚对方是些什么人!这些人一看不是武林中人就是大家子弟!这下我可得罪不起!”老者笑道:“几位客人,小店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恕罪,刚才我的小二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原谅,我这就亲自招待你们如何!” 青年身边的那个人点了点头,道:“还是东家的识趣,我们想暂时借用你的酒馆一用,这里的人你都要请出去,待会我们还有朋友要来!”说着从怀中拿出一锭黄灿灿的金子!登时整个酒馆里的人都睁大了眼睛。 满面红光的老子心跳加速,登时眼中全是金子,急忙道:“好啊!好啊!我这就办!”双手接了上去,那金子落在手心,犹如抱着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亲! 整个酒馆里的人见状,都识趣的离开,省的被请走时脸面无光。广胜哼了一声,道:“见财忘义的奸商,这里喝酒都是老顾客,他也拉得下脸,今天他请走了,看谁以后还会来。” 段举叹了口气,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呢?估计要他叫亲爹,也是叫得出口的!” 半醉老头笑道:“今天喝的尽兴,是时候走了!”说着起身离开,秀才和广胜脸上虽不悦,但是毕竟还不敢得罪哪一行人,也起身离开了,张休摇了摇头,一口酒灌下肚子,扭头就走。 青年见酒馆里的人陆续离开,转过了头,忽听有声音道:“哎呦,你怎么还不走啊?”他目光又望过去,只见是那个东家在说话,声音又是焦急又是无奈,他在叫那人离开,那人粗布麻衣,披肩散发,模样很年轻。青年微微皱了皱眉,怒意生腾而起。 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疯子乐,他左腿踩在凳子上,右手一个酒葫芦正往嘴里倒酒,模样十分悠闲,哪有准备离开之意。 东家焦急道:“疯子乐啊!你以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从来不管,但是今天你还是快走吧!我这儿有贵客,那些咱们可得罪不起啊!”东家认识疯子乐,疯疯癫癫出了名的无赖,以往要是请他走,他偏不走,你要不请他走,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清楚!而现在他就遇到了请他走,他偏不走的时候!心中焦急生怕惹怒了身后的大人物,但又拿疯子乐没有办法,登时欲哭无泪。 疯子乐一口酒喝完,道:“东家为何要叫我走?” 东家苦道:“这酒馆都包了,是人家的,你不走谁走?” 疯子乐道:“他们包管子,那是因为他们有钱,可我也有钱,我为何不能在这里喝酒呢?这么大的酒馆,我只不过就占一张桌子而已!东家不必苦恼!”手摇了摇,示意东家老者往哪儿来便回哪儿去。 东家听这话,想了想,倒也有几分道理,但转瞬就摇了摇头,满脸怒意道:“屁话,你赶快走吧!” 疯子乐笑道:“东家实在有趣,我们都是人,我的话为何就是屁话,如果是的话,那你说话也是一样屁话了。有趣,有趣,实在有趣!”话音一落,就喝了一口酒。 青年身边的那人瞧疯子乐模样疯癫,向青年道:“少主,此人是个疯子,我去赶他出去!”青年道:“赶走就行,不能伤了这人性命,以免引出麻烦!” 那人道:“是,轻风明白!”这人叫轻风,他的确像是轻风,身形瘦弱得一阵风就能将他刮倒。 轻风三两步就跨到疯子乐面前,冷声道:“识相的就快滚,免得我动手!” 疯子乐一怔,手中葫芦顿了顿道:“我在此喝酒,并没招惹你们,可你们却要叫滚,实在是太失礼了,失礼的人往往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轻风冷笑一声道:“一介乞丐,也跟我谈失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句话说完腰间长剑唰的一声抽出,想吓退疯子乐。他心想这些痞子无奈都是胆小如鼠之辈,听见他的剑鸣,看见剑光,当是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然,那料疯子乐竟看都不看他一眼,听见剑鸣亦是一动不动,轻风自幼习武,武功自觉高强,很少有人敢轻视与他,可此刻场景却令他下不来台,心想:“我堂堂武功高强的剑客,竟连一个痞子都吓不了,要是就这般算了,真是丢了大脸,以后还怎么待在少主身边。”登时挺剑向疯子乐的肩膀削去。他的动作不快,那是因为刚才那青年嘱咐不得杀此人,所以并未下狠手,而且他这一招普通人都能躲得过,目的就在于将此人赶出去。 然而哪知疯子乐肩膀忽然一偏,那长剑忽的一下劈了空,疯子乐人竟还是坐在凳子上,没有躲开。轻风微微一惊,狠狠咬牙,手中长剑转而刺向疯子乐的肚子,这一下速度忽然增快,不料疯子乐手中葫芦忽然打出,直接打在轻风长剑之上,登时叮的一声响,长剑一偏,轻风身体不由自主向前送去。疯子乐葫芦里的酒顿时向轻风脸上泼去,泼得轻风一脸,疯子乐哈哈大笑,还是坐在椅子上。 轻风恼羞成怒,他练武多年,竟然被一个普通人给泼了一脸的酒,而且又是当着自己的主子和其他同行的面,实在是奇耻大辱。顿时捏紧长剑,唰的一声直刺疯子乐心脏,这次他却是来真的,非要杀了疯子乐不可。 疯子乐笑了笑,道:“轻风不可无雨,轻风伴雨才是美景嘛!”突然他脚一蹬,身前凳子突然飞起,挡在他身前,轻风长剑立刻刺进凳子中,攻势被阻。这一下他万万没想到,这凳子居然这个时候飞起来,怒意更甚,然而还不待他反应,疯子乐从凳子后出现,嘴巴鼓起,“噗!”的一声,一口酒如下雨一样,又淋在他脸上,头发直接湿透,极为狼狈。 疯子乐大笑:“哈哈哈!轻风细雨,果然是美景,不过就是可惜了一口酒!” 轻风脸色发白,双眼透出血丝,他已怒到了极点,长剑蓄势待发。忽然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只见那个俊美青年走上前来。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兄台也会武功,刚才我却没看出来!” 酒馆里的小二和东家听见此话心下吃惊,他们与疯子乐接触两年有余,却从来不知道疯子乐身怀武功,不由得奇怪疑惑。 疯子乐打量着此人,见他衣着华丽,一表人才,摇头道:“可惜可惜!” 青年道:“可惜,可惜什么?” 疯子乐道:“可惜你一表人才,却生了双拙眼,当真是污了一副好躯壳啊!”青年眉梢微皱,但他身边的人却个个怒意滔天,恨不得上来砍了疯子乐。 青年只是皱了眉头,似乎没在意,道:“不知兄台是那个门派的,也许在下认识也不一定。” 疯子乐道:“云州痞子门,帮主广胜你可认得!” 青年道:“云州痞子门?这是何帮派,我行走江湖,各大门派皆有所闻,却从来没听过有这个门派!” 他当然没听说过,这是疯子乐胡乱编的。广胜在众痞子中,平日间总爱大吹自己在江湖上是多么多么神气。疯子乐灵机一动便说是广胜门下,也好给广胜宣扬宣扬大名,成全广胜,也算是对得起广胜了。酒馆小二听后,心中嘿嘿笑道:“疯子乐这小痞子,又在说疯话了。” 青年忽然露出冷笑,他明白了这人是故意在戏弄他,而他也大意间就上了当,不禁心中微微生怒,冷笑道:“兄台方才已霸占我包的这间酒馆,现在又故意的戏弄我,看来是要挑衅我了!” 疯子乐道:“挑衅你?真是可笑无极,我只不过想喝酒而已,是你们不让,还要我的性命。我很想知道是你们在挑衅我,还是我在挑衅你们呢?” 轻风再也忍不住怒道:“你这家伙,竟然跟我们少主这样说话,你可知道我们少主是何人,乃是神刀连成皇的公子,今日我便杀了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疯子乐微微一怔,众人都以为他被震慑住了,毕竟江湖上没人会在听见神刀连成皇的名号后还不敬畏动容。哪知疯子乐却喝起了酒,笑道:“连成皇是谁?也是痞子么?我从来没听过这人,你们可否说来听听,我这个人最喜欢听人说故事了。” 众人听见此话竟皆愕然,俊美青年和气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阴冷道:“我本不想与你为难,但你万万不该对家父言语不敬,冒犯连家!”说着身形忽然踏出,一掌击向疯子乐胸膛,劲风阵阵,掌间蕴含着霸道的内劲。疯子乐见状身形闪躲,忽然一掌反拍而出,青年冷哼一声,掌变为拳,一拳击在疯子乐的掌上,嘭的一声,疯子乐身形登时倒飞而出,直接摔到了酒馆之外。 青年冷声道:“此人已受了重伤,你们去将他杀了!” 轻风道:“是!”随即带着三四人奔出门外,可这时那有疯子乐的人影,轻风不禁惊怒:“受了重伤,居然还跑的这么快!”立刻带着人向前方街道追去。 第十章:酒馆激斗 行仗义 此时已是深夜,青石板的街道上已无一人,那酒馆自然也早就关门了。疯子乐在云州一向是寻到哪里,哪里便能睡得,但去得最多的当然是广胜的“痞子门。”痞子门顾名思义便全是痞子待的地方,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上,这条街道有些废弃的房屋,以前是一些乞丐占着,但自从广胜以非凡武艺打败乞丐后,这里就成了他的地盘,也招收了不少游手好闲的痞子。疯子乐也算是其中的一员,但他却不经常待在痞子屋,而是居于酒馆四周。那样便于他喝酒打酒,实在方便。 疯子乐哼着小曲来到痞子屋,见里边横七八竖的躺着二十来个人,安安静静,无人吵闹,也安静了下来。这么晚了想是全都睡下,他这一吵岂不是搅了别人的好梦。这种大犯‘不仁不义之事’他却不会做,去到一旁的废弃桌子上躺了下来。想着今天遇到的那件荒唐事,登时不禁暗笑,梦游天外去了。 这一觉睡得踏踏实实,以往要是不喝酒,他决计睡不着,但是这一觉却全身舒坦,心情大好。忽听匆匆急急的脚步声响起,有人焦急道:“快来,广胜哥在酒馆给人打成重伤了。” 有人问到:“什么?广胜哥被人给打伤了,谁给打伤的?” 那人道:“那个人身材高大,脸旁甚是凶恶,广胜哥跟他比喝酒,说谁喝的多便输五两银子,最后广胜哥输了,但却拿不出二两银子,于是跟那人斗了起来,谁知那人身手不凡,广胜哥被打成了重伤。我见他满脸是血,显是要了命的症状!” “啪!”一人拍在桌子上,恰巧是疯子乐睡得桌子,怒喝道:“是谁如此放肆,敢欺负我们广胜大哥,简直不将我们这么多兄弟放在眼里,走!去找他算账!定要打的他狗血喷头。”一时间群痞激愤,冲了出去。 疯子乐坐起身来,无奈摇头,刚才他幸好醒来,不然那一拍非将他吓得魂飞魄散不可,心想:“广胜在云州也算是臭名昭著,少有人会有闲情去找他的麻烦,打他的人定然是个外地人,说不定还是武林中人。诶!广胜啊!广胜!你这爱吹牛爱比试的家伙今天终于是载了。”起身向屋外走了出去,登时阳光照射,正是午日当头,原来他这一觉竟睡到了正午。 一行痞子横冲直撞的来到运来酒馆。见到酒馆内人员吵杂,议论纷纷,登时拨开人群,但见广胜躺在地上,满身伤痕,只剩下了两三口气的模样。两痞子扶起广胜。一痞子头暴喝道:“是谁将我们广胜哥打成这番模样的。”这痞子名叫小八,乃是跟着广胜混吃混喝的头一号痞子,平日大讲江湖义气,其他痞子也是对他敬仰三分。现在正是他出头杨威的时刻,登时面带十分霸气,喝道:“可知道这里乃是我们广胜大哥的地头,今天得罪了我们,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两句话骂完,却无一人出声。 忽然,只听嗖的一声飞来一只瓷碗,打在了他的鼻子上,登时人仰倒飞,摔出了三丈之外。只听粗狂的声音道:“哪里来的无赖小子,还不快滚出去,打扰了本爷喝酒的兴致。” 众痞子望过去,只见乃是一个魁梧身材,面容粗狂,大胡子汉子,他一对眼睛瞪起来,就像一对老虎眼睛,甚是凶恶。众痞子见着他模样,登时气焰就降低了三分。小八摇摇晃晃站起来,只见鼻子模糊,满脸鲜血。刚才那一区区小瓷碗竟将他鼻子砸的稀烂,力道之大着实恐怖,众人都是吸了口凉气。 小八瞧着身旁众人的眼神,便知道是何情况,再加上自己似乎已感觉不到了鼻子的存在,就更加清楚自己已经丢了个大脸。想到此处他便怒意中生,现在当是不能退缩,不然以后在众痞子中叫他如何抬得起头来。猛然大骂:“是····是你这混蛋打伤了我,打伤了广胜大哥?” 凶恶大汉一皱眉,心想今天真是晦气,刚一来到云州竟被一些不入流的痞子缠身,怒道:“是你爷爷我,又如何。你们这一帮小痞子,两次搅乱我的酒性,当真可恶!” 小八道:“你打伤了广胜大哥,却还这般张狂,真是气煞我也!”登时上前一拳向大汉的鼻子砸去,他便是要报那瓷碗砸鼻之仇,然他不明白,这大汉根本就不是寻常百姓,右手忽然探出抓住他的手臂,猛的一扯,小八登时惨叫,只觉得手臂瞬间失去了力气,痛苦难当。身体一送,栽在了地上。 大汉怒道:“不入流的痞子,老子懒得跟你们纠缠,输了酒,却付不起银子,当真无耻之极。”又是一脚向小八的月复部踢去,他这一脚用尽全力,小八是个普通人,哪受得了这一重击,定会要了命了。 哪知忽然飞来一只酒葫芦,不偏不倚击中了大汉的鼻子,大汉见眼睛有什么东西,出于习武人的正常反映,便是一掌拍出,然而那料葫芦的速度奇快,他这一掌竟然慢了一步。“啪!”的一声,酒葫芦破了开来,那掷出葫芦的人也是用了大力气,可是大汉却纹丝不动,脸部没有任何异状,可见气功深厚。大汉铁青着脸色,怒喝:“是····是什么人?”方才他用了这招对付那痞子,如今反被人用这招来侮辱他,这实乃奇耻大辱,习武多年竟被人用葫芦砸在了脸上,叫他以后如何见得人。 众人只听一懒洋洋的声音:“是我?”目光看去,只见酒馆的窗户上,一人倚在上边,这人身着粗布衣衫,长发披肩,年轻脸庞,手中拿着个瓷白酒瓶,正在喝酒。众痞子见到此人,立刻惊叫道:“疯子乐?”。他们不由得心中舒坦,小八和广胜都被三两下打成半死状,已被大汉吓得不能动弹了,此时疯子乐一个酒瓶砸完,他们也出了口恶气,心中甚是满足。但转瞬有担忧起来,怕疯子乐也会被大汉打成半死,因为那大汉此时已怒发冲冠了。 大汉不由得恼羞成怒:“又····又是一个痞子?” 疯子乐喝了一口酒,啊了一声,见他面露红光,看来喝酒喝得极为开心悠闲,道:“为何又是一个?噢!我忘了这里不止我一个是痞子啊!原来全都是。我身材矮小,是小痞子,你体壮如牛便是大痞子,牛痞子了。”他骂大汉体格健硕如牛,大汉本来瞧不起痞子,却故意将他说成是牛痞子。众人听着不禁暗暗好笑,众痞子却是笑得开心之极,心道:“这疯子乐平时古古怪怪,但是关键时候,还是最靠谱的。” 大汉听着这些笑声,怒意翻腾,面红耳赤,再也忍不住了,顿时扑将过去,双臂抓向疯子乐胸膛,他定要将疯子乐撕成碎片才可泄愤。众人都被他气势惊到,只见疯子乐已没有退路,大祸临头。哪知疯子乐单手探出,忽然一掌拍向大汉肩头。大汉登时心惊:这一掌出招迅速,攻击方位之准实乃精确,急忙收回攻势,护住肩头,疯子乐再一拍窗栏,人登时从大汉头顶翻过,到了大汉身后。大汉瞧着疯子乐已不在窗户上,明白刚才那一掌乃是虚招,登时大怒,他竟被一个痞子无赖耍弄,猛地转身,拳头猛的击向疯子乐头部,疯子乐身形晃动,那大汉的拳头未伤得了他分毫。他一**坐在桌子上,往嘴里倒酒,模样倒是悠闲自在,好不洒月兑。众人心下吃惊,众痞子更是脸色惊奇。 大汉收回掌势,到现在他要是还不明白自己遇到了高手,那可就是愚蠢之极了,拱手道:“兄台原来也是武林中人,在下刚才可是眼拙了。在下星云派大虎刀全振龙,方才兄台那一身行云流水般的身法,想必是出自大门派,不知是何门派啊?” 疯子乐歪着头瞧了他一眼,果然见大汉腰间挂着把大刀,道:“我乃云州痞子门是也”他指向一干痞子道:“那些是我师兄师弟!”众人见他指来皆是满脸疑惑,一些明白人却不禁悄悄笑起来。 全振龙道:“兄台真会开玩笑?” 疯子乐道:“我可没开玩笑,再说和你开玩笑却还不如喝这酒更加有兴致。”疯子乐喝了口酒,看他模样认认真真没有半点戏逾,这句话也变得实实在在,没有半点有辱别人之意。 全振龙微微皱眉,心道:“这人古古怪怪,到底要干什么?看他言语状态似癫非癫,武功又如此高强,江湖中却从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登时道:“兄台来此可也是为了天下第一美人,阮夕夕的比武招亲大会么?” 疯子乐一怔,手中酒瓶微微顿了顿,心道:“原来此人也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看来这次大会来的人可真是多式多样啊!诶!可惜他们还不知道,就算他们赢得了比武,那天下第一美人也是决计不会嫁的。” 全振龙见疯子乐没说话,且身形微顿,想来是被他说中了,微微一笑,道:“看来兄台也是为了美人而来,既然如此,咱们也是同道了,不如咱们就此罢手,留在比武大会上打如何。”说着冷眼望向广胜和小八,道:“这两个痞子,先一个在我面前大吹喝酒如何了得,与我赌五两银子,他们一介痞子也敢与我赌酒,老子大喝三坛,这痞子却喝不下一坛酒,真是无能至极,用五银两,谎言欺我。第二个又横冲进来,大骂于我,完全不将我放在眼里。”登时大怒中烧,方才见疯子乐的武功高强,他已知道打将起来恐难有胜算,于是错题岔开,现在便将怒气通通发在了广胜、小八两人身上了。 疯子乐突然大笑起来,全振龙道:“兄台为何发笑?” 疯子乐道:“我在笑修习武艺之人本该行侠仗义,扶弱敌强,最不济也该是阴谋阳谋,狡诈害人,但却从没见过像你这般,对于一个不会丝毫武功,身受重伤了的人毫不留情,还不放过。这样的人比那些阴险小人更加可恶,可憎!因为,他只会欺负弱小,对于强敌却畏畏惧惧。”他这话说得大义凛然,甚是英雄气盖,酒馆内的众人连连点头,对疯子也是另眼相看,酒馆的东家往日常见着疯子乐,听惯了他的疯言疯语,但今日几句话却让他对于疯子乐有了另一种眼光,心道:“疯子乐也有不说疯话的时候,真是一件奇事啊!” 第十章:酒馆激斗 拼酒 全振龙从头到脚似都已铁青,恨不得冲过去将疯子乐劈上两刀,但忌于疯子乐武功,还是强忍道:“兄台这几句话却是有些过了,咱们都是同去比武大会之人,说不定以后还会遇到,今日就撕破了脸皮,早早树敌,对于比武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疯子乐忽然抬起手中酒瓶,道:“诶!我可从来没说过是去比武招亲的,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全振龙听见他的话,愣了愣,心想:“这人在武功不知深浅,想来在江湖上也绝对不会默默无闻,只是自己孤陋寡闻没听过罢了。但这人却说来找他的,他知道自己这几年在江湖上已小有名气,这人想必是闻名而来,看来自己的名号也渐渐远播武林了!”想到此处登时心中大喜,笑道:“喔?不知兄台找我何事啊?” 疯子乐见他面色有异,怒突变喜,渐渐猜出了几分缘由,暗自冷笑道:“听闻阁下酒量之高胜过武艺,能饮千斤,实乃酒中之神。我大哥广胜外号酒中仙都败在你的手中,输了身家五两银子,实在是惊人无比,不过我这人甚爱喝酒,最喜欢和人拼酒了。听闻酒中之神在此处,想来比一比!”全振龙听他刚开始的一句话还大为欢喜,但是渐渐的便听出话中之意,他“酒中之神”,打败了“酒中仙”,酒中仙的酒量却只得喝完一坛,这岂不是说他酒中之神只能喝过酒量一坛酒的酒中仙么?这不是夸他,反而是在重重的辱他。登时心下更添了一层怒意,当下想道:“他处处忍让,但此人却总是拐着弯的辱骂他,太也放肆了,想他全振龙也是英雄豪杰,何曾受过如此大辱。” 嘴上冷冷道:“兄台当真是要与在下作对了?” 疯子乐道:“非也?我只不过是想和你拼一拼酒,一来赢回我大哥的那五两银子,二来你要赔礼道歉!” 全振龙指着广胜,道:“这人身无分文,从未给我分毫银两,再者他谎言欺我,是他的不对,为何我要道歉?” 疯子乐道:“我大哥虽身无分文,那是还没给你,欠着你的。再者他谎言欺你,你也将他教训了一顿,但你最后还不放过,将他打成了重伤,这就是你的过错,你的不对了。既然是你的不对,你自然就该道歉!” 全振龙顿时冷笑,道:“这么说来倒真是我的过错了。但你怎么知道你就一定能赢我呢?” 疯子乐道:“不比比,怎么知道呢?” 全振龙道:“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疯子乐道:“我输了,随你处置!” 全振龙道:“好!”众人见两人赌将起来,觉得有好奇看了,纷纷提起精神,但一干痞子却有些担忧,也有些崇敬,疯子乐为了他们大哥,竟然和大汉斗将起来,心中不觉生气一股暖意,都祈祷他能够赢。 酒店东家老者也有些无奈,刚还有些敬佩疯子乐但此时却早已烟消云散。他知道这一比起来,不管是谁输谁赢,他也是决计得不到酒钱的,倘若大汉赢了,大汉凶神恶煞,又是大醉之际,怎敢上前要钱。倘若疯子乐赢了,那家伙全身上下没有一文钱,任然是一场空。登时憋屈着命小二端上去几坛酒,虽然心中不满,但是脸上还得装作没有任何意见,生怕惹怒了凶恶大汉。 疯子乐心中大喜,别人不知道的是,他其实还有一个目的,那便喝酒,借此机会他要喝个痛快,以补昨晚没酒之仇。道:“咱们将这两坛喝下,如果都还不醉的话,那便再喝可否?” 全振龙冷笑道:“好!”他身材高大,酒量自然就大,反之疯子乐身材没他高,没他壮,酒量自然就不如他了,他断定这两坛酒一进肚子,疯子乐定会醉倒在地,到时候他便乘机杀了他,以报被辱之仇。 疯子乐哪管全振龙的诡计,精神全都集中在了酒上,抱起酒坛倒在碗中,一饮而尽,喝酒倒酒,毫不犹豫,洒月兑至极。全振龙微微一惊,也倒了酒,一饮而尽,但他喝起酒来却死气沉沉,毫不洒月兑。那是因为他虽在喝酒,但心意却早已不在酒上,而在谋划阴谋诡计,这样喝酒自然便少了份生气,多了份沉闷。 不多时,两坛酒竟然被他们全部喝光了,这样子喝酒众人还是头一次见着,酒量之高亦第一次见着。疯子乐兴致正盛,脸色红润竟没有半点醉意,然而观之全振龙,见他双面赤红,眼色发青,嘴唇发白,显示濒临大醉之际了。 全振龙也是知道,登时暗运真气,体内酒意当即缓缓消退。他见疯子乐居然面不改色,登时惊露于脸,心下只道疯子乐也像他一样,运真气逼退了酒劲,才平衡了下来。他们喝酒前并没有说不能运用真气化解酒劲作弊,所以倒是可以运用真气的。 疯子乐呼道:“小二拿酒来?” 小二哭丧着脸又抱来两坛酒,放在桌子上。疯子乐打开酒坛,竟然直接抱起来,往嘴里灌酒,连碗都不需要用。全振龙脸色阴沉,但防止让别人瞧见他脸色变化,以为他生出了忌惮之意,登时也抱起了酒坛,咕噜咕噜的喝起来。他方才喝的酒的酒劲被真气强压了下去,此时这般猛灌,登时酒劲前后夹击,真气一时压不住,嘴中噗的一声吐了出来,酒洒了一地。疯子乐目光瞧了一眼全振龙,不禁一笑。 全振龙冷哼一声,尽管头晕目眩,但任然再次抱起酒坛喝起来,然刚喝了几口,只觉肠胃鼓动,再也喝不下去,一口又吐了出来。同时双眼模糊,人一歪便倒在了桌子上。他酒量本不过两坛而已,此时喝了将近三坛,哪能不醉,就算真气化解也只能暂时抵挡酒劲发作而已。 疯子乐放下酒坛,“啊!”了大叫一声,道:“真是大块人心啊!”向全振龙望去,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道:“兄台酒量不足,比酒胜负已分。”一干痞子大为欢喜,疯子乐将那人喝的趴在了地上,等于是他们将那人喝趴,登时心中一口怨气发泄了出来,心中大快,对疯子乐更是崇拜不已。 全振龙眼神模糊,强行运功,酒劲渐渐的又缓解下去,站起来瞧着疯子乐,冷目寒光。疯子乐笑道:“即然你输了,就要履行规定,向我大哥道歉。另外还欠我五两银子。” 一干痞子喝道:“给钱,道歉。给钱,道歉。” 全振龙见此情形,那一干痞子令他心中怒火刹那间决堤,向疯子乐狰狞笑道:“我要是不给如何!”说着人向疯子乐扑去,双掌拍出,疯子乐早已防着他这一招,登时身形一闪,闪退了一丈开外。全振龙手向腰间一抓,登时一把大刀被他拿在了手中,照着疯子乐头顶就是一刀。疯子乐身形再次一闪,又闪到了全振龙左侧。全振龙大刀便劈在桌子之上,登时桌椅变成了碎屑。 全振龙招式虽猛,但速度却很慢,伤不到疯子乐分毫。不由得怒道:“有种的和我大战一番,躲来躲去算什么英雄好汉。”他其实是没有办法,如果疯子乐一直这番闪躲,他又伤不到,岂不像个白痴一般乱打乱砍么?只得大骂疯子乐逼他出手。 疯子乐果然停了下来,道:“好,那我便和你斗上一斗!”说着向前一跨,这一跨距离奇大,已栖进了全振龙,一掌向全振龙胸膛拍去。全振龙大刀急忙回砍,要将疯子乐手臂砍下,然而疯子乐忽然收势,一掌转而劈向全振龙手臂,全振龙顿时手臂一麻,人也倒退几步,手中大刀月兑手而出。疯子乐登时一脚踢在刀上,刀嗖的一声从全振龙耳边飞过,惊得他一身冷汗。刀铛一声插进了酒馆的柱子里。 众人大为震惊,没想到这疯子乐不显山不显水的,武功却如此高强,这凶恶大汉,被他几招之内就夺走了手中兵器,着实惊人。疯子乐笑道:“你兵器没了,还要跟我打么?”全振龙脸色发青,今日受到如此大辱,他岂会甘心,登时手臂一张,一招鹰爪功攻向疯子乐头顶和月复部两个方位。疯子乐摇头,喝了一口酒,见他神色无半点紧张,待全振龙来临之际,一脚闪电踢出,从全振龙双臂正中穿过,正中他胸膛。全振龙登时倒飞而出,忽然他袖子里嗖的一声射出一道寒光,直逼疯子乐,速度刹是惊人。 疯子乐也是一惊,完全没料到大汉会释放暗器,不过幸好他眼神犀利发现及时,凌空一翻,一脚踢在暗器之上,暗器反而直逼全振龙,全振龙登时啊的一声大叫。只见肩头已被一道飞镖刺中。 疯子乐仰卧在桌子上,喝着酒,神态甚是悠闲,微微笑道:“现在你还有和话说?” 全振龙冷笑一声,道:“今日遇到高人,打不过甘拜下风,但来日方长,他日遇到定要一雪前耻。”说着急忙起身,掏出了一袋银两,瞧也不瞧,扔在了桌子上,走到广胜面前,只见广胜半睁着眼,脸庞浮肿,虽不能说话,但眼中精光闪闪,想是极为激动。大汉拱手,道:“多有得罪!”一句话说完已夺门而出,连那把大刀也没取走。 待得大汉走后,众痞子开怀大笑,纷纷跑到疯子乐身旁,围成一圈,不停的打转,这是他们特有的庆祝方式,疯子乐心中亦是开心至极,嘴中已被酒瓶塞满。 第十一章:剑中君子 城外比武 一痞子道:“疯子乐我见你平日奇奇怪怪,早就在猜想你定不是一般人,没想到今日果然如我所料啊!哈哈!” 又一痞子道:“那可不,今日疯子乐揍了那凶恶大汉一顿,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以后我们就奉疯子乐为大哥了。” 一干痞子立刻就喝起来,道:“疯大哥,疯大哥,疯大哥。” 疯子乐脸上满是自豪的神色,他忽然拿起桌上的钱袋,也不瞧瞧到底多少,向小二说道:“这些钱就给了你们东家,说是赔了酒钱和被打坏的桌椅。” 小二双手捧着钱袋,只觉沉甸甸的,立时眉开眼笑,心花怒放,没料到疯子乐竟然如此大方,平日疯子乐可是赊了很多酒钱!今日这些银两差不多能付两倍的酒钱了。 “疯子乐道:“好了各位兄弟便回去吧!带着广胜和小八去看看大夫,全挤在这里也妨碍了人家做生意”,他的话此时就像是圣旨,各位痞子登时脸色郑重,觉得亦是如此,将小八和广胜抬了出去。疯子乐见着众人离去,摇了摇手中酒瓶,只见已是空空如也,哭丧脸来,心道:“刚才万万不该那般大方,全怪那帮痞子将我给捧上了天,竟忘了自己乃是一介穷光蛋,把钱全给了小二,现在可好,酒也喝不起了。”不禁叹了口气,心情甚是颓废起来。 忽然一声音道:“兄台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倒是愿意请你喝上一杯!” 疯子乐目光望去,只见是一人端端正正的坐在板凳上,悠闲的喝着酒,疯子乐认得此人,毅然便是昨晚在阮家见着的‘剑中君子’墨远离。登时微微一笑,刚才他和那大汉全振龙打斗之际,酒馆中人全都躲得远远的,但唯有他还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喝酒,全然不顾周围情况。 疯子乐道:“一杯怎行,我酒量可是很大,两三坛都嫌少。” 墨远离微笑道:“那便请你喝上三坛也无妨!” 疯子乐道:“不过刚才因为打斗了一番,勾起了我的酒性,估计现在两三坛也是不够了!” 墨远离任然微笑,道:“那便任兄台喝个足够,我请客!” 疯子乐大笑道:“好,兄台果然是剑中君子,叫我刮目相看啊!”他于剑中君子四字说得极重。墨远离一怔,心想:“这人见过我么?竟知道我的名字!”又想:“自己在江湖上虽不算名震天下,但也算名播四方,这人许是在何处见过我也不一定了。”随即道:“兄台请坐!” 疯子乐一**坐在凳子上,盯着墨远离,悄声道:“你为何要请我喝酒?”声音细如虫鸣,仿若深怕别人听见一般。 墨远离微笑,道:“方才见兄台喝酒,实在英雄气概,在下心生敬慕,所以请兄台喝酒,想请教高姓大名!” 疯子乐心中甚是欢乐,他经不住别人吹捧,否则必定心花怒放,不然刚才也不会将钱袋大方的全给了小二了。当即笑道:“兄台也是英雄豪杰,来我敬你一杯!”说着杯子举起,说是敬酒,还不待墨远离举杯,自己却喝了个精光。 墨远离瞧着他,见他喝完了酒,却对他的名字忘飞天外,只字不提,不禁轻轻一笑,心想:“这人心性古怪,却也爽朗。”但见疯子乐刚才替那广胜出头,大发豪情,这才心生结交之意。抱拳道:“在下姓墨,名远离,敢问兄台大名啊?”他再次问其姓名,也不喝酒,料定这人就算再古怪,也该说了。 疯子乐喝了一口,啊了一声,极是享受,道:“在下从出生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不过我的那些痞子兄弟却叫我疯子乐,你可以叫我疯子,或子乐都行。” 墨远离愣了愣,心想:“天下还有这等不知姓名的人?那可着实怪哉!”道:“子乐兄弟第豪迈之极,在下佩服,来我敬你一杯!”他瞧疯子乐年龄方不过二十上下,自己却大他三两岁,便于亲近,便呼他兄弟。 疯子乐自顾自喝酒,也不管墨远离,他酒量之大着实令墨远离吃惊,须知刚才疯子乐已和那大汉拼了三四坛酒,而此时又与他喝个不休,这般酒量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疯子乐心想:“这人和我不曾认识,却能请我喝酒,人品可真是极好,先前我还误认为他是个伪君子,实在是大错而特错。但我也从不是白吃白喝之辈,他不是对那个大美人阮夕夕很是倾慕么?不如就给他一个大便宜又如何?”向墨远离道:“墨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对于你可是大大的有好处。你可听么?”右手靠在嘴上,目光四顾。 墨远离又见他细声细语,神色一愣,心想:“这人喝酒许是喝醉了,说起了醉话!”但脸上还是微笑着,道:“喔?子乐兄弟真是有趣,不知是什么秘密啊?” 疯子乐正要说之际,忽然止住,心道:“糟糕,万一这人和那连道轩是一路的,共同图谋阮家,我将这秘密告诉了他,我岂不危险了。”心中顿时大是庆幸自己没有说出来。此时须得问个清楚,不能在冒冒然然了。 疯子乐道:“墨兄和连道轩交情可深?” 墨远离听见此话,登时脸上带着奇怪之色,心想:“他也认识连道轩?可为何与我问起连道轩呢?”问道:“连道轩么?” 疯子乐点了点头。墨远离道:“我和道轩兄同被阮前辈邀往阮家,先前只见过一面,交情倒不深。不过我素来敬佩连老英雄,所以对于能结实连道轩也是深感欢喜啊!” 疯子乐道:“那你认为连道轩此人如何?” 墨远离脸色一僵,冷声道:“子乐兄弟这是何意,在背后议论他人长短之事,在下万万做不得,对于那些做这等事之辈也是唾弃不及。我敬子乐兄弟的豪情,但没想到却是这等宵小之辈,实在令在下寒心!”说着自行灌了口酒,再也不瞧疯子乐一眼。 疯子乐着实愣住了,对于墨远离的这番话实在无奈之极,心想:“他这君子可做的极为老实,我只不过随便说了句,还没正式说连道轩如何如何,他便激动成了这般模样!”勉强一笑道:“我不是这等人,也不是叫你说他人长短。你却说连道轩是好人还是坏人就行!” 墨远离道:“在下不知!”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就欲离去。疯子乐顿时抢步上前,拦在墨远离身前。墨远离脸色沉下来,道:“子乐兄弟为何挡住我的去路,莫非也想与在下切磋武艺?” 疯子乐道:“连道轩此人外表看似正大光明,温和有礼,实则狼子野心,狡诈之极。” 墨远离听着他的话,登时怒目而视,道:“我敬你豪情,你却出言侮辱他人,实在是可恶小人也!你再拦着我,休怪我无礼了。”他本想大骂阴险,但自己从小受恩师教诲,这些辱骂人的话实在是难以开口。于是只得转换成其他的话语。 疯子乐听他此话,登时火大,心想:“我好意想卖你便宜,让你有幸抱得美人归,然而却没想到你这么迂腐不及,实在是个大大的伪君子!”疯子乐被气昏了头,又将墨远离看成了伪君子,刚才的杯酒之义早已忘飞天外了。道:“我是小人?我好意帮你,你却这般对我,我看你真真正正是个伪君子,迂腐不堪。” 墨远离听见伪君子三字,登时脸色铁青,这还是第一次被人骂伪君子,心中顿时怒火上涌,道:“方才见兄台身手不凡,亦是武林高手,在下不才想要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说着,向疯子乐一掌击去。 疯子乐见墨远离动起手来,也是带着怒意出手,出掌挡下墨远离的一掌,反而一掌击出,击墨远离的肩膀,墨远离身形一侧,一拳打向疯子乐胸膛,疯子乐见他身形、速度、掌力都要远胜大汉,不敢大意,躲开拳头,双指点向墨远离的腰间。墨远离知道他身手不凡,早已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拳拍开疯子乐的攻击身形暴退而开。 疯子乐双脚一蹬追了上去。一时间两人在酒馆内打了起来,这里喝酒的人再也没有兴致了,纷纷逃离,酒馆东家更是哭丧着脸。这疯子乐方才已大闹了一场,现在不知又为了何事打了起来,非要将他的酒馆拆了才肯罢休。但有不敢上前劝阻,只等干望着。 墨远离道:“这里乃是人家的酒馆,要打就到外边去打,休给人家酒馆拆了?” 疯子乐道:“好!” 墨远离挡开疯子乐的攻击,身形一纵,到了酒馆外边。疯子离也欲追将出去,但去时,将一桌上的酒瓶带在了手中。心想:“一边打架,一边喝酒,也是十分痛快的趣事。” 墨远离轻功绝顶,回望见疯子乐不知何踪,想是已远远将疯子乐甩在了身后。他此时已在城外的树林之间,心想:“那人武功之高,轻功却不甚高强,待我前去寻他,免得让他说我怕了他,躲了起来。”就要离去,忽然身后传来声响道:“我等你很久了,怎么这么慢!让人苦等,可万万不是君子的行为。” 墨远离道:“没想道你早已来了,看来你的武功倒似不在我之下!” 疯子乐笑道:“那可未必,没打怎么知道?” 墨远离道:“说的正合我心意!”话音一绝,一个箭步冲向疯子乐,一掌便直击而下。 第十二章: 绝学 墨殇七式 墨远离招式凌厉,呼呼之声,疯子乐身形微动,后退一步,双掌齐发,登时一股真气涌出,拍向墨远离。墨远离登时一惊,却没料到疯子乐后发先至,身形凌空一翻,落在地上,轻松躲过这一击。“哼!”一声轻哼,栖到疯子乐身前,哗哗哗攻出三掌。疯子乐双手舞动,尽数挡下墨远离的攻击。突然探出手,在墨远离不备之际,抓住他的胸膛,向远处一扔,墨远离登时被疯子乐扔出了五六丈外,身形翻动,却又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没受丝毫损伤。墨远离不愧是高手,这几回合之下面不改色。 疯子乐道:“你的身手不错,不过可惜这样打下去,却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是用剑吧!” 墨远离不用疯子乐提醒就已明白,刚才短短的交手间,只觉疯子乐真气磅礴,内力雄厚无匹,比拼掌力他只能撑得了一时,不久后便会落败。忽然手搭腰间,缓缓抽出那把朴实的墨殇剑。“叮!”墨殇剑被抽出,仿若在嗡鸣,疯子乐在远处依然能感受到剑上传出的慑人气魄。疯子乐心道:“真是把好剑,外表看似朴实,普通至极,却实则乃剑中王者。只不过不露其表而已。”忽而反应过来:“这下我可糟糕了,他有了剑,我身无寸铁,怎能是他对手?”只得望着手中酒瓶,喃喃道:“不过我有酒,酒有时候也不失为一件兵器!”说着往口中灌了口酒,双指探出,隐隐激射出三尺长的剑气。 墨远离见他在哪里自言自语,心中好笑,一箭步冲了出去,手中墨殇剑横扫,登时剑光霍霍,剑气凌天。疯子乐登时飞起,掠到一树枝上,无形剑气射向墨远离,墨远离大吃一惊,急忙闪躲而开,同时惊道:“无形剑气?”还不待他多想,疯子乐的无形剑气又激射而来。登时墨殇剑上前一挡,叮一声响,墨殇剑毫发无损。 墨远离身形闪动,剑光横飞,刹时间还击了十几剑,但疯子乐都一一挡了下来。墨远离心道:“好高强的身手,但这人却在武林默默无闻,真乃奇事,这般身手得和他打个畅快。让你试试我先师墨懂尊的自创剑法,墨殇七式!” 墨远离虽是自称君子,但有多少人能做到真正的君子之道。墨远离也是不能,他心中有一颗好胜的心,他要成为天下第一,达到武学的巅峰,然这条路却是踏在所有阴谋诡计之内,尔虞我诈之中,尸横遍野之上,方能成就。面对疯子乐这一强敌,好胜心由然而生,决心将其打败。 疯子乐听他说道:“墨殇七式!”心中一奇,但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知道这们功夫绝对不会简单,说不定厉害无匹。墨远离握着墨殇剑,嘴上喃喃:“墨殇剑第一式,风回剑转。”声音一绝,向疯子乐奔去,但步伐奇怪,有时向左三步,向右四步,向后退去,又急速前进,看似奇怪,其实玄奥之极,竟然不知不觉到了疯子乐身前,一剑上挑,削疯子乐肩头。要是这一剑中,疯子乐必将臂人分离。疯子乐心神仿佛被牵制,要不是他精力旺盛,真气雄厚,定然被这步伐引得走火入魔,顿时在地上一个打滚,那剑式削了个空。 然还不待他反应,又一剑直刺而来,疯子乐急忙一纵,这一剑擦着他后背而过,惊得他一生冷汗。 “墨殇剑第二式,无幻极剑”墨远离呼声传来,疯子乐只觉浓浓的危机,登时展开轻功,飞向树梢,哪知此时墨远离突然闪到他前方,一剑,两剑,三剑,墨殇剑化成了无数柄,对准了他,嗖的一声,剑直刺而来。疯子乐已是退无可退,双手探出,剑气缭绕在双指之间,嗤嗤嗤!激射而出。顿时光影闪动,四周草木均被剑气折断,散落而下。 剑气对剑气,光影四射,甚是壮观。墨远离的攻击再次受阻,并没有放弃,疯子乐能抵挡两式,早已在他意料之中。身形再次闪动,刺出两剑后,生生将疯子乐逼得退开了五六丈。疯子乐每每遇到险招,但却都能在千钧一刻化去。 “墨殇剑第三式,人剑合一”墨远离喃喃又起,手中墨殇剑一抖,身形游走间,如风驰电掣,这一剑式威力倒并不如前两式,但招式灵活犀利,往往令人眼光缭乱,随即出其不意。更重要的是,它是承上启下的重要招式,上可变化,下可延招。一时间,墨远离的攻击使得疯子乐狼狈不堪,落入了挨打的份。 疯子乐双指一弹,弹开墨殇剑后,身形往后一跳,人已离开了墨远离三丈开外,心中骂道:“这个家伙的剑法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按这般打发法打下去,我可非要吃大亏不可。”登时双手伸展而开,又回护在胸前,只见他脸色忽成安然入定之状,仿若入定老僧,再无以往那般轻松活泼,潇潇洒洒的面容。只听喃喃声从他嘴中传出:“无心境界!”短短的三字言语,却带着无穷的冷意,如冰雪里的寒风刮过。双臂忽然直指苍天,登时周身上下无数剑气激射而出,仿佛他就是一个剑体,繁衍出无数的剑气。 墨远离大惊失色,只觉到一股股足以击破心神的寒意袭来,连忙运动真气护住心神,身形突然凌空飞起,手中墨殇剑合于胸前:“墨殇剑第四式,剑惯天下”一声大喝,一剑刺出,身形急速翻转,剑于虚空舞动成一朵剑花,击在疯子乐的剑气上,叮叮叮作响。 “墨殇剑第五式,剑尊天下”翻转间,身形突然如一道流星坠落,击向疯子乐。疯子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手臂忽然一招,登时剑气激射如狂瀑海流,叮叮叮打在墨远离的剑上。墨远离的身形竟然寸步也不能进。 又是叮的一声,墨远离登时被剑气弹飞,但却仍然停在空中,他轻功奇高,受到一点攻击倒不至于使他摔落地上。他眼中布满火热,神情激愤,眼中精光一闪,喃喃:“墨殇剑第六式,剑霸天下”这一声喝完,只见他脸色神气虚浮,汗液溢出,不过却全然不顾,他身形如幻化于虚无,左方一刺,右方一刺,上一刺,下一刺,虚空点点,但却气势更甚。只见他点的方位忽然闪现出一柄无形的巨大墨殇剑,墨殇剑居高凌下,与那来临的无数剑气碰触在一起,登时声响震天,传出百里开外,惊得林中飞禽走兽,战战兢兢,躲藏起来。 “呀!”墨远离手中墨殇剑一挥,那于巨大剑气所化墨殇剑登时向疯子乐击去,“嘭!”的一声,剑气消散,声音沉静。疯子乐倒飞而出,墨远离从半空跌落下来。 “咳咳!”疯子乐咳嗽两下,满脸尘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目光瞧向墨远离,只见墨远离单手倚着剑,模样比他好过不了。他还欲动手,疯子乐急忙摇手道:“算了,别打了。再打下去,我两人非有一人死了不可!” 墨远离果然停手,喘着粗气,也不说话。疯子乐走到他身旁坐了下来,道:“你剑法高深,还有一式未使,我就已经精疲力尽了,要是再打下去,不是你的敌手了,反正今天打得尽兴,现在喝起酒来岂不是更加有趣。”说着哈哈大笑,大喝一口后将酒瓶递到墨远离面前。墨远离接过酒瓶,喝了一口,心中也是大为舒坦,觉得疯子乐此话甚是真理,痛痛快快的打了一架,心中什么事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再喝一口酒那就更是人间极乐了。 墨远离道:“你方才使了一招剑法,不知叫什么名字?”刚才疯子乐使得那招剑法着实厉害,竟然以身体为剑,幻化无形剑气,这虽和人剑合一相似,但实则比人剑合一更加高深厉害。更为吃惊的是,他最后连续使出了墨殇剑第四式,第五式和第六式,才堪堪稍胜一筹。须知墨殇七式可是他师父墨懂尊当年独步武林的绝学,自认已是武学巅峰,但却都隐隐不及疯子乐使出的那一招。心中不禁感慨那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不变真理。亦对疯子乐这个古怪奇人敬佩了三分,疑惑了七分。 疯子乐微微一怔,当下想到:“我刚才使出了什么招式,为何我却不记得了!”他打架从来不想过程,只管结果,有时自己如何赢的,用了什么方法却总是不在意。既不想,不在意,匆忙之间又有多少人能记得清楚做过的事情。疯子乐也是有些钦佩墨远离的武功和为人,虽然他还是不承认墨远离是个君子,但却承认墨远离是个好人,所以不想说自己忘了,以免让人家认为自己瞧不上他,当下胡编道:“刚才那一剑,乃是酒性大发,忽然灵感升起,自创的剑法,这剑法尚未熟练,我日后须得好好打磨,想必将来也是武林的一大绝学!”他这话说得自己都有些信了,脸上满是自豪得意。 墨远离可并不蠢,但经过这一架打来,他对于疯子乐古古怪怪的话语、武功倒已习惯了,微微一笑,倒没在询问。 第四十二章:暗中相助 话音一绝,一爪便是打向阮夕夕肩头,阮夕夕只觉劲风扑面而来,一瞧之下,鹰爪已在自己眼前,登时大惊失色。然张鹰突然“啊”一声惨叫,只见原本在他手中的鹰爪突然飞出了几丈,张鹰抱着他的手臂,狰狞的瞧着阮夕夕,原来方才鹰爪要打在阮夕夕身上之际,突然手臂一麻,鹰爪便是被什么东西击飞,他瞧着阮夕夕,心想:“这是谁做的?”瞧了眼四周,却是人人瘫软在地上,又想:“中了三刻酥麻散的人,十二个时辰之内绝对使不出内力,看来这女子定会几招邪术,我刚才有些大意了。” 阮夕夕被他这样瞧着,脸色也是奇怪,心想:“这人内伤已经很重了,我要是再和打上几招,说不定我就有胜算的可能了。”心中一喜,紫炎剑当即直刺张鹰,张鹰脸色登时一变,不敢大意,双掌变换,变指成爪,此时与阮夕夕打上几招,心中提防是否会再出现先前的变故,一时分心,不免缚手缚脚,阮夕夕却是逐见上风。 白若雪惊喜道:“没想到阮姑娘也是武林高手,她的武功不在那个张鹰之下,爹爹,看来我们月兑险有望了。”白家父子亦是惊喜忘外,此刻全部人都中了迷药,使不出力气,自己女儿又不会武功,正当灰心之际,阮夕夕竟然能敌得过张鹰,自是惊喜万分。 张鹰躲开阮夕夕一剑,退到一旁,心道:“我只要小心提防,你便再也不能偷袭我了。”登时身形一纵身,到得阮夕夕身旁,使出全身功力,手爪抓向阮夕夕咽喉,先前他连连败退,看似落入下风,实则乃是认为阮夕夕会使邪招,所以选择躲避,此时他突然发力,速度陡增,料定阮夕夕就算使出邪招,也断然来不及。 阮夕夕心下惊惧,实在没想到这张鹰突然变得如猛兽一般像自己扑来,登时委身一躲,张鹰一爪虽然躲过,可张鹰手爪变换,转而抓住了自己的右手臂弯,一握之下,手臂便是疼痛难忍,啊一声惨叫出来,白若雪几人见状亦是脸色大变。 阮夕夕被张鹰爪住手臂,只觉全身力气都使不出来,便是使出力气,手臂传来的痛疼,也让她不敢动弹。张鹰阴笑道:“美人,你现在可还如何能逃月兑?如果你现在选择顺从我,便绕你性命?” 阮夕夕怒道:“要我服从你,就是····就是将我千刀万剐,也休想!”一句话怒骂完,便是啊一声惨叫,张鹰掌力一握,阮夕夕便是忍不住叫出声。张鹰冷哼一声,道:“既然你死也不从,我便留不得你,去死吧!”另一只手掌猛地抬起,一掌便要拍向阮夕夕额头,这一掌下去,莫说人头,就是一块石头,也必将被他拍成齑粉,阮夕夕自是难道一死。 便在此刻,张鹰突然又是啊一声惨叫,只见他双目忽然空洞,全无神采,那手掌抬在半空却忽然顿住,阮夕夕见状,心念快速闪动,知道这贼人便是内伤发作,抓住时机,挣开张鹰的手爪,顺势就是一剑刺向张鹰胸膛。他虽与张鹰相隔甚近,呼吸可闻,但张鹰武功远远高于她,这一剑她本求自保,逼退张鹰,全无要杀张鹰之意,那料张鹰竟一动不动,这一剑便硬生生刺进张鹰胸膛,张鹰额一声无力的申吟,双目死死的瞪着她,阮夕夕脸色苍白,于张鹰的目中她见到的全是狰狞,她从未杀过人,这第一次杀人便是这种穷凶极恶的匪徒,心中自是说不出的恐惧。张鹰向后一倒,便是没有了丝毫气息。 在众人看来,全是阮夕夕在张鹰出手之际,突然挣月兑束缚,后发先制,最后危险中杀了张鹰。白若雪几人便是惊喜万分,先前的一幕实在吓得他们不轻,以为阮夕夕难逃张鹰的魔爪,哪知奇峰突转,阮夕夕反而将张鹰这个大恶贼杀了,一时转忧为喜,心中惊颤不止。 张鹰一死,人群便是一阵嘈杂,三个门派之人更是心中惶恐,均在想:“张鹰死了,咱们此刻又中了迷药,岂不成了对方的待宰之物,先前杀了白云山庄众多人,白云山庄的人会怎样对付我们?刀剐油烹,断手断脚,恐怕都不足以平息他们的怒意。”想到此处更是满脸煞白。 阮夕夕呼吸急促,心神错乱,她从小到大从未伤过人,如今竟然杀了一条人命,心神自是慌乱不止,只听墨远离呼道:“夕夕姑娘,快快搜搜张鹰身上有没有解药?” 阮夕夕听得墨远离声音,便是醒转过来,道:“喔····喔?”当即在张鹰怀中找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向墨远离道:“墨大哥,是这个么?” 墨远离道:“我不知道解药是何模样,你拿过来我试试!”当即拿过去,墨远离打开瓶盖,只见一缕绿色气体飘出来,用手轻扇过来一闻,但觉一股清新之感传遍心间,隔了半响,便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登时喜道:“这就是解药了。” 众人听见这话无不欢喜,墨远离道:“夕夕姑娘,你将解药给子乐兄弟他们拿过去。”将解药递给阮夕夕,自行盘漆而坐。阮夕夕接过解药,来到白家人身旁,将解药分别给他们闻了,最后来到疯子乐身边,但见疯子乐盘漆而坐,脸色红润,没有半点中了迷药之状,尽是醉意之色。 阮夕夕奇道:“你····你没有中毒?” 疯子乐见阮夕夕一脸诧异,对于自己方才帮助她之事全然不知,心想:“我要是中了毒,谁出手帮你,只怕你早就死在了张鹰的魔爪之下了。”他出手极快,本意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出其中玄机,这些人武功见识粗浅,显然只道是阮夕夕以奇妙武功将张鹰杀死的。说道:“你却怎么知道我没有中毒,我现在全身瘫痪,你还不赶快给我解药?” 阮夕夕诧异道:“我看你好像没有中毒的模样,要不你怎么会有力气座起来?”忽然将解药藏到背后去,显然一副不给之状。 疯子乐见状便是明了,心道:“你这女子,看来是诚心要捉弄我一番了,平日我对你多番无礼,今日找准了时机来报复我,哼哼,真是个阴险狡诈,心如毒蝎的恶女子。不过可惜,这区区微末的迷药,我早已尽数逼出了体内,你想要报复我,只怕没这个可能了!”微微一笑,说道:“貂兄,有个女子要对我们不轨,这女子心狠手辣咱们可不能就这样栽在她手里,你说该怎么办?”一句话幽幽说完,背后便是一白影掠出,立在他肩头,比一般老鼠大不了多少,却不是雪媚貂是谁? 阮夕夕见过雪媚貂的厉害,连墨远离那般武功高强,都被一口咬掉了半条命,她又怎么能经得住摧残,何况这雪媚貂长相酷似老鼠,令她心生厌恶,当即啊一声尖叫,指着雪媚貂,对疯子乐道:“你····你又拿这个恶心的老鼠来吓我,你好可恶?” 疯子乐道:“那你还不赶快将解药给我?要不然我便叫貂兄好好的招呼你了?” 阮夕夕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恶贼,算你厉害。不过你可要记住,今天我也救了你一命,以前你帮助过我的,咱们就算一笔勾销,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了。”阮夕夕不明其中玄机,完全不知其实自己能杀张鹰全赖疯子乐三次出手,三次都射出剑气,刺在张鹰背后的穴道上,而剑气的杀伤程度疯子乐运用巧妙,不重不轻,不快不慢,但每一剑都能使张鹰身形微顿,看上去就像是突然内伤发作一般。唯独最后一剑疯子乐使出杀招,因为张鹰便是要对阮夕夕下杀手,突然暴增的速度,又已贴近阮夕夕,疯子乐如若拖住张鹰,阮夕夕势必逃不出险境,当即只有痛下杀手,剑气逼向张鹰后脑,张鹰只得顷刻毙命。 实则不是阮夕夕杀的张鹰,而是疯子乐。阮夕夕自是又欠了疯子乐的人情,只不过她不知晓。疯子乐在她心中印象实在恶劣,但疯子乐于她有恩,在她心中实在是一个疙瘩,此时得到这么一个良机,哪会放过,这句话说完,便是全身轻松。 疯子乐接过解药,闻了闻,变色道:“这解药怎么比茅厕里的屎还臭,实在奇臭无比。”脸上满是恶心之状,扔还给阮夕夕,微微一笑,说道:“好吧!你今天如此神勇,大有天下第一女豪杰的风范,我曾救了你一命,你今天也救了我一命,咱们相互抵消,两不相欠!” 阮夕夕听他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女豪杰,心中登时喜不自胜,心道:“这痞子今天算是最不让我讨厌的一天了。”只见墨远离走来,说道:“子乐兄弟,可好些了么?” 疯子乐笑道:“我很好!”墨远离又向阮夕夕道:“夕夕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阮夕夕道:“墨大哥太客气了,你待我恩重如山,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救你。”此时白家人也走了过来,便是对阮夕夕和墨远离感恩备至,连连道谢。白兴义便是向阮家众人呼道:“所有家丁听令,将这些贼人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第四十三章:祸事之因 易长生等人听见此话无不惊恐,他们身中迷药,此时却只得任人宰割,那是毫无办法的。墨远离便是上前,道:“白前辈,有句话不知我当不当说?” 白兴义道:“墨远离大侠乃是我白云山庄的大恩人,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墨远离道:“白前辈,这些人虽然十恶不赦,但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如今白云山庄危机已解,何不放他们一条生路?以免多生杀孽!” 白兴义心下为难,这些人想要杀尽他整个白云山庄,心肠之歹毒,他怎能轻易原谅,要是放过了这些人,等墨远离一离开,这些人又折返而回,那不是等于放虎归山了。见白兴义没有言语,墨远离便知其中原因,他知道这对白兴义来说却是有些为难,但如若看着白兴义杀了八卦门等三帮数百人,他又于心不忍,当即便道:“白前辈,如若你在此刻放过他们性命,我相信这些人会对您心存敬意,虽然他们不会感恩戴德,但最少不会再与白云山庄为难。何况就算你杀了这三帮众人,他们帮派的其他门人岂不是要上门来寻仇,到那时白云山庄又会陷入今天这样的危机。在下实在不想看见再伤人命,所以请前辈思量!” 白兴义听见此话,心中一想,确实有理,对于他们山庄也是利大于弊,说道:“少侠侠义心肠,不愧是剑中君子,叫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听少侠的,老夫便放过他们的性命!”他刚才从白若雪口中就已得知墨远离就是大名鼎鼎的剑中君子,此时见墨远离心肠仁义,确实名不所虚。 墨远离将阮夕夕手中的解药拿过来,走到易长生近旁,将解药给了易长生,待得易长生解去身上麻药,易长生便是长长叹了口气,施了一礼,说道:“少侠饶命大恩,在下多谢。”这话说得甚为感慨,方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由死到生,便是领悟了许多,心有余悸之下不由得懊悔万分。 墨远离道:“易前辈,并非在下救的您,是白前辈不想妄造杀孽,由此放过你们,但求你们离去后能改过自心,切莫再与白云山庄为难了!” 易长生叹道:“多谢白庄主饶命之恩,在下定当永记在心,今生今世也绝不会踏入白云山庄半步!” 白兴义道:“如此甚好!” 随即易长生便携鬼阎罗等人缓缓退出了白云山庄。白家人登时松了口气,白兴义当即便邀墨远离三人进山庄,如今天色已是很晚,三人便选择留宿,当即一行人进了山庄,疯子乐一人缓步走在最后,墨远离便在停住脚步,向他望来,嘴角露出微微笑意。疯子乐走进,瞧着他微笑,不禁全身不自在,问道:“你····你看我干嘛?你这表情我可实在受不得,莫非你喜欢男的。我疯子乐大好男儿,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啊?”一句话便是略带胆怯,仿若揭穿了墨远离的底,生怕令得墨远离难堪之状。 墨远离微笑不禁哈哈大笑,心想:“他又开始说疯话了!”说道:“子乐兄弟真乃奇人,不知能否告知在下,你是如何解除三刻酥麻散之毒的?” 疯子乐一惊,心想:“他竟然看出我没中毒,眼力果然毒辣,恐怕我暗中相助阮夕夕之事他也看的清清楚楚了。其实倒也不足为怪,我出手虽快,能瞒得过其他人,但墨远离武功修为不在我之下,自是瞒他不过的。”悄悄问道:“你都瞧见了?” 墨远离微笑道:“子乐兄弟那三招精巧的剑法,如若换做我,不察觉之下,也是挡不住的!” 疯子乐干笑一声,忽而环顾四周,察视一番,确定无人后,便小声道:“那你可千万别告诉了阮夕夕那个疯子,她根本还不知道是我在帮她。” 墨远离道:“那是自然,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两人便是相视而笑,并肩进了白云山庄。 白兴义等人包扎好了伤口,众人便聚在客堂,白兴义拱手道:“这次如若没有三位的帮助,只怕我们白云山庄难逃厄运,来人?上酒,我要请三位喝上一杯。阮姑娘,不知你可能喝酒?” 阮夕夕道:“庄主客气了,阮夕夕能喝酒!” 白兴义大笑道:“阮姑娘真乃女中豪杰,在下敬佩。”疯子乐听见要上酒,登时精神大振,心想:“这白云山庄灵气浓郁,想必出的酒一定是绝品,我可要好生尝上一尝。”不一会每人手中端着一杯酒,白兴义便是邀众人举杯共饮。白兴义道:“阮姑娘,老夫有个问题不明,不知····可否?” 阮夕夕道:“白前辈有什么话,就请问吧?” 白兴义微一皱眉,便道:“最近江湖上有传言说,你们阮家失了一场大火,一百多口人都没能逃月兑厄难?不知道是不真假?” 阮夕夕心中登时一痛,此语便是又勾起了她心底的伤痛,一时便是说不出话。白兴义见阮夕夕忽变脸色,便是心愧,歉意道:“我这把年纪了,还说这种胡话,如今阮姑娘安然无恙,那些话自然就是谎言,在下的话实在贸然了。” 阮夕夕道:“不,白前辈,你····你的话一点都没错,我们阮家如今的确不存在了。”这话一出,白兴义,以及白若雪兄妹两亦是脸色大变。墨远离便是脸色柔和的瞧着阮夕夕,知道她此刻心中定然不好受。疯子乐忽然顿住手中酒杯,此时气愤凝固,他又如何喝得下去酒。 阮夕夕又道:“阮家被贼人所害,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阮夕夕之所以还活在世上,便是为了报仇,抓到这些贼人将他们千刀万剐!” 白兴义心道:“原来传言果然是真,阮家在一夜之间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当初听见此言,我是百般不信,毕竟阮家也是武林数一数二的世家,怎么可能说被灭就被灭呢?如今亲自听这女子说来,看来是一点也不假了。他们阮家也是被贼人所害,我们白云山庄如若不是被他们所救,只怕便是要赴阮家的后尘了。”登时心有余悸,所幸自己儿女都还相安无事。 白兴义歉意道:“阮姑娘,老夫之言实属无心,还请不要见怪才是。阮家遭此变故,老夫也是刚刚死里逃生,姑娘的心情我再了解不过了。姑娘今后需活得开开心心,便是对死去的人最大的安慰,切莫太过与悲伤啊!” 阮夕夕道:“老前辈说的是,爹爹对我最好,他在临死的时候,都还挂念我的安危,我要是轻言生死的话,那就是太对不起他老人家了。”双眼含着泪珠,她本是坚强的女孩,但处于亲情之下,她的心便是软到了一碰即破之地。 白若雪叹了口气,柔声道:“阮姑娘,我比你大,我就叫你阮妹妹吧?”阮夕夕道:“恩!” 白若雪接着道:“阮妹妹,我们白云山庄虽然不如阮家,但是从今日起就是你的家了,你就住在这里,我们姐妹相称,从此不分你我!”阮夕夕瞧着白若雪,眼中充满感激,但却知道她是看着自己可伶,便生出的怜惜之情,阮夕夕感激一笑,道:“多谢白姐姐,阮夕夕已决定从此浪迹江湖,四处为家,找寻杀父灭族之人,报仇雪恨!”见阮夕夕脸色坚毅,知道多说无益,只听白兴义道:“咱们共患生死,已是极大的缘分,伤心之事便不谈了,来,各位请喝酒?”一杯酒喝完,白兴义问墨远离,道:“墨大侠,不知你们这是要去何处啊?” 墨远离心道:“送大行经去灵山寺之事,万不可透露半分,不然定将惹上杀生之祸。”此事他们在离开云州之时,便相互决定: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可将大行经之事说出来。墨远离便随意找个借口,面带微笑道:“在下四海为家,路经云州,碰巧遇上了子乐兄弟和夕夕姑娘,素闻南方黔州的灵山之地,美如天境,我们三人便决定结伴而行,去往灵山。” 白兴义道:“喔,原来如此,要去灵山,便要经过我们析州。也倒是上天注定,我们白云山庄命不该绝,恰巧遇到了三位,解了我山庄之危。”说着不禁哈哈大笑,从白兴义的举动之中,三人便是感觉白兴义性格爽朗,倒是个豁达的老前辈。当即再无拘束之心,放开心来,疯子乐不管到得何处都从来不会感觉陌生,常言‘四海为家’,疯子乐便是将这四个字阐述的淋漓尽致。 墨远离道:“白前辈,听白姑娘说山庄日前得到一把剑,乃是聂水寒的宿剑勾戮,因此才引来易长生等人,这可是真的?他们真的就是为了此剑而来?”墨远离虽听白若雪说过,但那时白若雪担忧其父亲、哥哥的性命安慰,墨远离不免质疑其真假,此时亲自问白兴义,倒是想证实心中的疑惑。 白兴义微微一怔,向白若风和白若雪瞧了一眼,白若风脸色登时苍白,现出浓浓悔恨之色。白兴义叹气道:“不错,我儿的确得到了聂水寒的剑——宿剑勾戮。这把剑险些给我们山庄带来了灭顶之灾,当初一时私心骤起,险些酿成大祸,现在思之都还心有余悸啊!如今看来,我们白家是不配拥有这把剑的了。” 第四十四章:玉剑山庄 玉无心 墨远离尽管心中已确定,但还是不敢相信,心想:“真是宿剑勾戮么?那天见到的真是聂水寒么?”目光不知不觉瞧向疯子乐,疯子乐本沉浸在美酒当中,见墨远离目光望来,登时一愣,想到:“我脸上有什么不对么?他这样望着我是什么意思?”又将自己全身上下瞧了个遍,发现并无异状,心中更是奇怪,心道:“墨小子这几天总是用这样奇怪的目光瞧着我,等有时间我定要查查你到底是什么企图!” 墨远离目光转而望向白兴义,拱手作礼,说道:“白前辈,晚辈斗胆,想请前辈将剑赐于晚辈一观!” 白家人均是一怔,白若风当即脸色一变,心想:“他想要观剑?莫不是也和那些贼子一般,观剑是假,实乃夺剑吧?”便是向白兴义瞧去,此刻白兴义亦是脸色变换,与儿子目光碰触,便知儿子是何意思,但心中一想:“墨远离乃是出了名的君子,为人处世光明磊落,更是救了白云山庄于水火,他怎么可能和那些贼子一样呢?我那样想不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了吧!” 略一思量,便道:“墨大侠是持剑的高手,对于名剑自是闻之亲切,就算你不开口,在下也会将剑呈与墨少侠一观的。”墨远离听见此话,心下便是激动万分,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天下第一聂水寒的宝剑到底是何模样,比之他的墨殇剑又有何特别之处。疯子乐一愣,模样看起来极为感兴趣,一双眼睛亦是闪闪发光。白若风脸色变换,隐隐有些不满之状。 墨远离激动回道:“如此,就多谢白前辈了!” 白兴义哈哈一笑,道:“无碍,无碍,咱们武林中人,谁人不爱绝世名兵,这样吧?我····”忽然只听门外传来呼声:“庄主,庄主?” 白兴义听见呼声,心中一惊,当即便想道:“莫非那些贼人果然言而无信,又来了?”只见一老仆快步走来,白兴义连忙问道:“发生了何事?是不是那些贼人又来了?”众人脸色都是齐齐一变。 老仆道:“不····不是,庄主,是玉剑山庄来客了?” 白兴义先是一怔,随即便是一喜,问道:“玉剑山庄的人来了,来的是谁,快快有请?”不一会只见一白衣青年随着老仆走进来,疯子乐与墨远离看见这人,心道:“是他?”这人正是玉剑山庄少庄主玉无心,上次疯子乐和墨远离在阮家曾见过此人一面,没过几天倒还清楚的记得此人样子。 只见白兴义连忙起身,面带激动之色,笑道:“原来是贤侄来了,快快请坐,你父亲最近可好?” 玉无心面带微笑,样子温和,从一进门一直都是礼貌周到,说道:“玉无心拜见叔父,托叔父的福,家父一直很好。” 白兴义哈哈一笑,道:“当年一别,如今已快十年没见你父亲了,我甚是想念啊!想当初我和你父亲两人浪迹江湖,那段时光实在快乐之极。什么时候我非上你们玉剑山庄与你父亲叙叙旧不可!” 玉无心微笑道:“父亲也是经常提起您,时常怀念当年,无不盼望能与庄主见面。”忽然脸色哀伤,接着道:“可惜家父身体日渐衰弱,长途跋涉已是力不从心。这次突然接到叔父你的传书,说白云山庄有危难,他心中十分焦急,特命我星夜前来。现在见叔父相安无事,不知危难可曾解除?” 白兴义道:“这次多亏墨少侠他们三位拔刀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侄儿劳心了,一定要替我谢谢你父亲,如今白云山庄危机已解,叫他不要担忧。” 疯子乐三人心中均想:“原来白兴义已经叫了救兵,这救兵便是玉剑山庄。这玉无心星夜赶来,看得出白云山庄与玉剑山庄关系匪浅。” 玉无心目光扫过疯子乐三人,微微一笑,问道:“这两位我视乎在何处见过?”目光甚是疑惑,却也想不出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突然脑中精光一闪,瞧着墨远离,拱手道:“原来是剑中君子墨远离、墨大侠。墨兄大名如雷贯耳,在下可是久仰之至啊!阮家一别,墨兄近来可好?” 墨远离当即起身微笑道:“玉兄还记得在下,已是荣幸万分。粗誉微名能得少侠钦佩,更是好生感激。” 玉无心道:“墨兄这话太过谦虚了。以墨兄的武艺在当今武林算的上是一等高手,与我们这辈年轻子弟之中,墨兄更是数一数二的天骄。墨兄手持墨殇剑,秉持尊师仗剑天下之义,行走江湖,教那些贼人鼠辈闻风丧胆,如此侠义之行怎么能是粗誉微名呢?” 墨远离微微一笑,玉无心看向疯子乐,忽然目光奇怪,说道:“这位兄台的大名应该叫做疯子乐,疯大侠吧?” 疯子乐一愣,说道:“你认识我?” 玉无心笑道:“兄台上次与金探门严正一战,便自报过姓名,在下虽然武功低微,不过记性却是很好。兄台上次假意败走,我便有些奇怪:你明明武功远胜严正却为何最后假装败退呢?兄台出招巧妙,一手无形剑气当真是绝妙无穷,不过虽然瞒过了很多人,但是却瞒不过在下!”原来疯子乐一上台,便引起了他的注意,疯子乐与严正的比试,虽然看似拼命顽抗,凶险万分,但正如他所说,别人看不出其中玄机,却瞒不过他。 疯子乐便是一笑,心想:“我当时急着赶去找墨远离,哪管瞒得过你瞒不过你?再说我通常都是这样出招,哪些看不出我招式的人便说我武功高强,也只能说他们武功太低罢了。”阮夕夕却是心想:“原来这疯子当时是假意败走的,我还以为他真的打不过,贪生怕死才逃命呢?这个疯子真是个混蛋,明明打得过却又不打。”脸色便是有些怒意。 只听疯子乐说道:“我看你也是个武林高手,哪你最后有没有打过那个大汉严正啊?还有,和那个大汉一伙的那个书生,也是非常的厉害,还能跟那个聂水寒打呢!” 玉无心叹道:“惭愧,在下虽然赢了严正,却败在了铁剑书生的手里。”疯子乐心想:“那是当然了,铁剑书生即能跟聂水寒打上百十回合,武功自然出神入化,你不敌是应该的。”忽然跑到阮夕夕面前,将阮夕夕拉了起来,冲着玉无心嘻嘻笑道:“没事,你也不用叹气,虽然输了比武,见不到美人。但是现在那美人就站在你的面前,岂不是比赢了比武跟好。” 玉无心当即一怔,他与许多人一般,从未见过天下第一美人长什么样,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貌,心想的自然是超凡月兑俗,貌美胜似西施的美丽仙子,此时突然听见美人就在面前,不由的惊讶万分。但看着阮夕夕,见其容貌美丽,无不与想象中的仙子一样,心想:“她就是天下第一美人阮夕夕么?果然像天上的仙子一般美丽。”激动道:“在下玉剑山庄玉无心,见过夕夕姑娘!”他身份贵为一庄的少主,窈窕美女自然见得数步胜数,但与阮夕夕比起来,却犹如繁星比皓月。 阮夕夕脸色略显尴尬,被疯子乐这么一拉,更是脸色微红,心中骂过疯子乐无数遍,冲玉无心微笑道:“公子多礼了,夕夕如今已是孤家寡人,该我见过公子才是啊?”这一笑直如一股柔风扑向玉无心,纵然如玉无心这般心态镇静,也不由得心神激荡。 玉无心道:“夕夕姑娘的遭遇我也有所耳闻,是那恶贯满盈的恶窟七鬼所为,夕夕姑娘便请放心,在下如若见到这七人,立即取下他们的人头,替姑娘报仇!”一句话听着犹如肺腑之言,教人敬佩其侠义之心,疯子乐心道:“这女子好强的魔力,又来一个替他卖命的人,该不会以后也跟着我们一起去灵山吧?那可不妙,墨远离已经迂腐至极,这玉无心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两人加在一起,那我岂不要无聊透顶?” 只听阮夕夕微微一笑,道:“公子侠义心肠,夕夕感激不尽。”阮夕夕只当他随便说说,却也不真认为他便会为自己去拼命,但对方也是好意,而且礼貌有加,所以自己也是随口说句感激之言罢了。 白兴义哈哈笑道:“没想到侄儿与我的三位客人相识,那再好不过了。这个····墨少侠,如今天色已晚,我看大家也累了,这观剑之事,便放于明天如何?明天一早,我便命人去请三位。” 墨远离道:“这样也好,刚才大家都中了三颗酥麻散,现在余毒未清,需当好好调理。在下也不急于一时!”心想:“这宿剑勾戮即在白云山庄,也不会弄丢,什么时候看都一样!” 玉无心忽然问道:“叔父,那····天下第一聂水寒的宝剑在你这里?莫非····孤鹰堡那帮人来此便是为了抢这把剑?” 第四十五章:夜黑风高 黑衣人 玉无心先前并不知晓白云山庄得到了宿剑勾戮,白兴义在传书中也只说白云山庄有危难,被孤鹰堡等帮派围攻,于剑之事只字未提。此刻听来这把独一无二的宝剑竟在白云山庄,心中自是吃惊不已,聂水寒的大名天下当是无人不知,他手中的宝剑宿剑勾戮更是武林至宝,天下自是尽皆知晓。 白兴义笑道:“侄儿,当时情况危急,期间缘由并未说清。不错,这把剑确实就在山庄之内,侄儿也是习武天才,想必听见了这把剑,也很想看看吧?” 玉无心道:“叔父真是了解侄儿。上次在云州见过那聂水寒,那人武功之高的确天下第一,不过那时他却并未持宿剑,孩儿虽见识了聂水寒的武功,却并未见到他那把无敌天下的宝剑,实乃平生憾事,现在听见这把剑就在这里,我当是了却一块心病,激动之情实乃无以言表!” 白兴义哈哈大笑,道:“既然侄儿也对这把剑有着大兴趣,那么明天一早,我便邀你们一起来看剑,现在你们就先暂且回去休息,养足精神!” 玉无心脸色欢喜说道:“多谢叔父成全!” 白兴义微微一笑,向家奴招手,家奴便走了过来,白兴义道:“各位我已经安排了客房,家奴可带你们前去。” 几人谢过,便随这家奴离去。家奴带着四人来到客房,每人安排了一间,疯子乐三人都相隔不远,出门便能看见。 白云山庄夜色很美,由于地势较高,月亮似乎也格外的明亮,加上山间云雾,使得白云山庄呈现一派朦胧之色。此时已是三更天,疯子乐倒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早,拿起酒葫芦一摇,竟然空空如也,叹气道:“走了几天的路,却忘了打酒,此刻睡不着,偏偏没有酒喝,这可如何是好?”看着趴在枕边的貂儿,说道:“貂兄,莫非你也与我一样,没有酒喝酒睡不着?”貂儿唧唧两声,眼珠四处乱瞧。 疯子乐道:“即是如此,咱们出去找酒喝如何?这白云山庄这么大,想必好酒必然不少!”貂儿掠上他肩头,一人一貂便是走出房间。走在一条走廊上,但见四通八达,不知去往何处是好,当即寻了一道走去,那料白云山庄奇大,他走了许久,便是晕头转向,别说找酒,就连回去的路也迷糊了。心中骂道:“这白云山庄怎的这般大,现在可好,前也不是,退也不是。看来得找个人问问!”登时又走了一会,然而却是连一个鬼影都没看见。此刻人大都已在沉睡,如他这般精神极好的,那是一个也没有,他又怎么会在深夜找到人呢? 正值焦急间,忽然一道黑影从头顶飞掠而过,疯子乐一惊,瞧见这乃是一黑衣人,这黑衣人轻功可是极高,足下临空虚点,便是掠过一道道房梁,疯子乐叫道:“是什么人?”心中一想:“我可实在笨了,这么晚了穿着一身黑衣,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了!”足下一蹬,登时飞掠而起,直追黑影。 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施展轻功更快。疯子乐见黑衣人突然加快,自己也加快速度,真气猛然一提,在房顶上行动犹如平底,几呼吸间便是接近了黑衣人,同时指间一缕剑气便是直射黑衣人后背,黑衣人察觉到了危险,此刻猛的转身,一拳轰出,真气环绕在拳头上,撞击疯子乐剑气,嘭一声响,拳头上的真气瞬间被疯子乐剑气所击溃,黑衣人便是倒飞而出,然这黑衣人轻功实乃极高,倒飞间双脚虚空连踩,硬是卸去了后推之力,又借机掠出了很远,转身继续逃跑。 疯子乐惊道:“咦!好狡猾的家伙,被本大侠剑气所伤,竟然还跑得这么快?你这手轻功可着实非凡,要是换了别人还真叫你给逃月兑了!”他言外之意自然便是遇到了他,黑衣人却倒了大霉,是怎么也逃不掉的。便是猛运真气,快速追了上去。两人一逃一追,直接飞出了白云山庄,来到山林之中。进到山林,黑衣人便是如鱼得水,消失不见。 疯子乐落在树的枝干上,静静查看,望去树林乌黑一片,黑衣人一身黑衣与树林融为一体,自是什么也瞧不见。疯子乐骂道:“好你个家伙,以为穿黑衣服我便瞧不出你了?呵呵,既然找不到你的藏身之处,那我就将你骂出来。”当即骂道:“喂,你到底是何方妖怪?为何藏头露尾,你是男是女?是女的话,深更半夜的潜进人家里,莫非是私会奸夫?做那苟且之事?是男的话,我看你实在是个缩头乌龟,既然敢潜入人家里,被发现便出来与我一战,这才是大丈夫敢作敢为。”静了半响,除了自己心跳之外,却无半点声音。心想:“这家伙果然没有那么容易上当,也罢!我就再骂他两句,就不信他不出来?”又骂:“喂,你到底是什么人,深更半夜潜来山庄所为何事?莫不是与孤鹰堡那帮十恶不赦之徒一伙的吧!呵呵,我猜对了吧?如今你诡计被本大侠识破,还不快快现身,不然我将你找出来,非扒掉你两层皮不可!” 疯子乐骂声穿梭林间,但见四处静悄悄,任然没有半点回应,疯子乐心想:“莫非黑衣人已经走了?这人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是孤鹰堡那帮人又回来了?是了,他们肯定是夺剑不成,改作盗剑,我说墨子乐那家伙太也仁义,像这种人根本不需要留半点仁慈之心,一刀杀了不是更好!”既然黑衣人已离去,他再在这处也没有任何用处,当即道:“算你跑的快!”便是回到地面,再次瞧了几眼林间,随即转身便走。 不料刚走两步,只觉背后一股劲风扑来,疯子乐微微冷笑,心道:“原来你还没走,藏在我背后想要偷袭我,不过可没那么容易?”转身就是一指,剑气便是激射而去。果见是那黑衣人,黑衣人一掌正要拍在疯子乐背后时,那料疯子乐反应迅速,突然转身一缕剑气同时射来,反而后发先至,黑衣人连忙向后一仰,剑气登时从头顶擦过,实乃惊险万分。黑衣人倒飞三丈之外,落在地上,月光从树叶缝隙间照在他脸上,只见脸上蒙快黑布,一双眼睛却是阴寒之极,亦闪过屡屡狰狞的目光。 疯子乐惊道:“呀!身手不错,竟然躲了过去?”黑衣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双目将他死死盯着,疯子乐问道:“你是什么人,这身打扮想干什么?”黑衣人任然不发一句话,突然后退,想要再次离去。 疯子乐早已看出他想逃走,便道:“还想和我捉迷藏么?这次可不给你机会了?”话音一句,登时飞掠而起,双脚在几棵树干之上连连一蹬,人便赶在了黑衣人之前,随即落在地面,拦住黑衣人的去路。黑衣人明显一惊,转而向右跑,疯子乐又是一蹦,又挡在了他面前。嘻嘻微笑:“你现在可别想再跑。” 黑衣人眉头一皱,忽然一拱手,说道:“兄台武功好生高强,在下万万不敌,可我与兄台没有半点恩怨,请兄台不要为难在下,放在下离去,在下感激不尽。”他声音沙哑刺耳,实在难听之极,疯子乐听见这声音,只觉很是陌生,也并不是他所认识之人,当即说道:“我和你的确没有什么恩怨,不过你得告诉我来白云山庄目的是什么?干了什么事?” 黑衣人眉头皱得更深,疯子乐隔了半响也未见黑衣人回话,便道:“怎么不说话了?莫非干了什么坏事,不敢说出来?” 黑衣人又转为沉默,忽然手臂一抬,登时几道寒光向疯子乐飞来,疯子乐见乃是阴毒的暗器,手臂一挥,登时一股真气鼓荡而出,暗器便被打飞,叮叮叮钉在了树干上。然那黑衣人却同时飞起,很快远离了疯子乐,疯子乐眼看黑衣人又要隐入树林暗处,当即指剑一指,一道森寒剑气直逼黑衣人而去,只听嗤一声,剑气也不知刺中黑衣人没有,但黑衣人却已消失不见了。 疯子乐心骂道:“好生狡猾的家伙,竟敢放暗器来攻击我。不过想伤本大侠,就这点小伎俩,却还差了一大截!”疯子乐已是极力的抓那黑衣人,但无奈黑衣人诡计多端,终于还是让他逃了,那黑衣人轻功绝顶,此刻再追也休想再追到黑衣人,当即也不再树林逗留,回了白云山庄。疯子乐根据先前的路走,在山庄里走来半天,好不容易才寻到了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只觉全身疲惫,不竟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觉可是睡的很沉,只听砰砰砰敲门之声在门外响起,阮夕夕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臭痞子,太阳都晒**了,还不起来?”疯子乐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但见房间一片通亮,阳光已射进屋里,却已是正午时分,疯子乐走到门口,打开门,只见阮夕夕瞪着自己,双目已有怒意。 第五十章:袭击未成 疯子乐冲玉无心微微一笑,说道:“你暂且退下,看我来收拾那两个恶鬼!”玉无心应了一声,便是闪退出去。那两人一个拿着两把大铁锤,一个拿着一把大斧头,模样看起来均是十分恐怖。两人都是一惊,都想:“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子是谁?莫非是白云山庄搬来的救兵?”拿双大铁锤的人大声喝道:“小子,你是谁?报上名来?老子从不杀无名之辈!” 疯子乐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说道:“你老子我是疯子乐,人送外号疯大侠。你们又是何人?还不快快报上名来,你老子我手下也不杀无名之辈!” 两人眉头一皱,瞧着疯子乐一身打扮与痞子无异,心想:“这个怪人知道我们恶窟七鬼的名号,竟然一点也不惧怕!”拿大锤的人道:“你可知道我们乃是恶窟七鬼?我是牛鬼蛇神,他是鬼使神差。” 疯子乐哈哈一笑道:“喔,原来是一窟七狗啊!失敬失敬,本大侠久闻两位大名,却总是无缘相见,今日终于见到了,两位的雄风果然实在不同凡响啊!”疯子乐学着墨远离的口气,但却怎么也学不像,不过他却故意将恶窟七鬼说成了一窟七狗。 这两人的确就是恶窟七鬼中的牛鬼蛇神神鬼,鬼使神差差鬼,其实疯子乐早已见过他们,还从他们手中救出了阮夕夕,只不过那时他们只道是武林高手出手救的阮夕夕,却怎么也想不到就是他们面前这个看似古怪的痞子。 神鬼听见疯子乐的话,瞧着疯子乐嘻嘻哈哈,没有正形,活像个疯子,一时看不出疯子乐是故意说他们是一窟七鬼,还真道是疯子乐无意说错了话,朗声喝道:“是恶窟七鬼,不是一窟七狗,你耳朵没毛病吧?”他身形消瘦,但却拿着两个大铁锤当做武器,看起来实在毫不相称,一说话间,大锤舞动,完全看不出他身体在何处,只见头颅露在外边,不禁引人发笑。 疯子乐道:“喔,原来是一窟七鬼,不是恶窟七狗,好了我听见了!” 神鬼一听觉得不对,道:“你又错了,是恶窟七鬼,不是一窟七狗!” 疯子乐道:“是一窟七狗,不是恶窟七鬼!” 神鬼又听又觉得不对,当即一怒,道:“不是一窟七鬼,是恶窟七狗,记住你个笨蛋!” 疯子乐道:“喔,记住了,恶窟七狗。”说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阮夕夕一直在旁边瞧着,见疯子乐故意说话绕来绕去,将神鬼绕的糊涂,最后反倒说错了,不禁发笑。 神鬼见疯子乐大笑,便是意识到自己方才一怒,不加思索便说错了话,登时神色尴尬,瞧着旁边差鬼一眼,只见差鬼上前一步,冷目盯着疯子乐,道:“兄台好兴致啊!竟然敢拿我们恶窟七鬼取乐!” 疯子乐笑道:“恶窟七狗鼎鼎大名,我心下敬佩不已,哪敢有丝毫不敬!” 神鬼怒道:“小子,你还敢耍我们,找死!”话音一绝,大铁锤一抡,便朝疯子乐头顶砸来,这一锤实乃非同小可,那神鬼看似瘦小,但实则力大无穷,大铁锤在他手中,便如一块木板一样,这一锤要是砸在疯子乐身上,疯子乐非要脑浆迸裂不可。登时身形一侧,大铁锤擦身而下,嘭一声砸在面前地上,只见青石板铺成的地面,立即出现了一个坑。疯子乐向后一跳,便是远远躲开大铁锤,这大铁锤实在危险,他觉得还是躲开,不去惹它的为妙。忽觉一股劲风扑来,却只见一把斧头直削自己脖子,一惊之下,连忙身子一矮,那斧头从头顶掠过,带起的劲风,直吹得他头发凌乱。 疯子乐松了口气,心道:“好危险,要是斧头再快一刻,我的脑袋非要搬家了不可!” 两鬼见疯子乐竟然轻而易举躲开了攻击,无不惊骇,神鬼说道:“难怪敢拿我们恶窟七鬼的名头取乐,原来有两下子。”铁锤再次抡起,猛烈的砸向疯子乐。疯子乐连连闪躲,那大铁锤却总是碰不到他分毫。差鬼冲上前去,斧头连削带砸,尽数向疯子乐身上招呼。 疯子乐见两鬼同时出手,招数一前一后,连绵不绝,着实厉害,虽然他能躲的过去,但却只得连连退后,长久之下不免会落到退无可退的境界,当即飞身一纵,从两鬼头顶飞过,落在两鬼身后,两手指剑一成,直刺两鬼背心。 两鬼吃了一惊,差鬼道:“好利索的小子!”顿觉背后冒起一股寒意,知道疯子乐从后边攻来,两人同时转身,斧头与铁锤便是击出,嘭一声响,两鬼的真气便是与疯子乐的真气相撞在一起,这一撞击,两方顿时相持不下。两鬼不禁脸上变色,心惊:“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厉害,竟然以一敌我二人,还能与我二人打个不相上下,比之那个玉无心可要强上不少。这白云山庄怎的会有这么厉害的帮手?” 阮夕夕见疯子乐和两鬼比拼真气,心道:“没想到这痞子武功这么厉害,平时听他自吹自擂我还不信,一直还说他是三教九流的武功,没想到他还真的是个武林高手。”忽然双目一红,心想:“这样一来我就有机会报杀父之仇了,趁疯子乐拖住他们,我在他们背后捅一刀!杀了他们,为父亲和阮家百十口性命报仇。”打定注意,悄悄绕到两鬼的背后,拔出紫炎剑,一剑直刺其中一人,那人便是差鬼。 差鬼冷目忽然一皱,只觉背后危机陡然传来,他们均是习武多年的高手,模爬滚打于生死之间,对危险气息非常的灵敏,登时心念一动,左手一掌反拍而出,这一掌使出全力,阮夕夕一剑刚一临近,登时掌风袭来,啊一声惨叫,顷刻之间便被掌力卷得倒飞而出,摔在地上,口中同时吐出一口鲜血。 疯子乐见状便是大吃了一惊,只见阮夕夕的情形,知道已受重伤,登时怒火中绕,右手一缕剑气激射而出,直逼差鬼而去。差鬼刚一掌拍飞阮夕夕,此刻还未收回掌势,哪能抵挡疯子乐这一剑,登时就被剑气穿胸而过,身形飞出三丈之外,摔倒在地上。 疯子乐哪管差鬼死活,再次一掌震退神鬼,飞身纵到阮夕夕身旁,扶起阮夕夕,探她鼻息,只觉气若游丝,伤势已危及到了生命。疯子乐当即一掌拍在阮夕夕背心,将真气输进她体内,护住她心脉。不一会阮夕夕睁开眼睛,但目光无神,没了意识。疯子乐心道:“这个女子实在蠢的要命,那鬼使神差武功岂是她能抵挡的,要不是被我缠住,她只怕早就毙命了,那还能剩下一口气。” 忽听一声惨呼,却是那神鬼发出的,“五哥,五哥,你怎么了?你可不要死啊?”疯子乐一瞧之下,但见差鬼瘫软在地,没了半点反应,却是死了。疯子乐当即明了,原来方才那一剑竟然无意杀了差鬼。神鬼忽然冲与墨远离激斗的那人叫道:“三哥,五哥死了?” 那人正与墨远离激斗,忽听呼声,便是瞧过来,见到瘫软在地的差鬼,登时脸色一变,一刀挥出,同时借机退开,闪来神鬼身旁。 神鬼脸色又是怒,又是怨恨,说道:“都是你,鬼迷心窍了,非要来白云山庄抢剑,这可倒好,把五哥害死了!”一句话说完,已然泣不成声。疯子乐心蟣uo等唬?南耄骸拔抑坏蓝窨咂吖砣?际侨好挥腥诵缘男笊??幌氲骄谷灰不嵛?诵值苤?椋???黄?隆!包br /> 那人脸色阴沉,冷声道:“是谁杀了三弟?” 神鬼指着疯子乐道:“三哥,是那个家伙,你可别小看他,我和五哥两人都打不过他!” 那人一皱眉,随即脸色狰狞起来,大刀一挥,二话不说便是冲向疯子乐,疯子乐脸色变化,身形一闪,闪到一边,远远隔开了阮夕夕。他以免与这人动手时伤到阮夕夕,这才引开那人,那人果然转而追来,一刀直朝疯子乐头顶劈下。 疯子乐身形一侧,一指反而刺向那人咽喉,剑气嗖一声击出,那人只觉寒意扑面,脸皮刺痛,便是头一歪,躲开疯子乐的剑气,心惊道:“果然是个高手!”手中大刀横劈,便是要将疯子乐拦腰砍断,以报大仇。疯子乐双足一跺,闪身退后,忽然问道:“原来是你?”疯子乐见他双目阴毒,与自己相斗而使出的身法与昨晚那个黑衣人一模一样,便即明白原来黑衣人正是他。 那人收住攻势,道:“正是我,我就是那个黑衣人。” 疯子乐道:“原来是你,不知你又恶窟七狗中的那只恶狗啊?” 那人冷哼一声,道:“老子乃是恶窟七鬼中的老三,鬼迷心窍窍鬼就是我。” 疯子乐道:“是你杀了白若风?” 窍鬼道:“那小子嘴硬,我要他说出宿剑勾戮在哪儿,他死都不说,我只好慢慢折磨他,在他身上戳它几个洞,逼他说出来。” 疯子乐摇了摇头,道:“你可害我被冤枉得好苦啊?” 窍鬼桀桀笑道:“谁让你多管闲事,不过那老头也是糊涂的紧,竟然将你们赶下了山,但这也给了我好机会,白云山庄没了你们相助,就凭这些个脓包想要抵挡我们三兄弟,实在痴心妄想。既然盗剑不成,何不杀进山庄,到时候剑一样是我的。” 第五十一章:突然挟持 疯子乐道:“你可真是鬼迷心窍,实在没有半点头脑,当然没有想到我们又回来了吧?” 窍鬼哼了一声,道:“我确实没有想到,这点是我失算了,我已明白今天无论如何也拿不到那把剑了,但是你杀我兄弟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疯子乐冷笑道:“你要报仇?你记不记得阮家?阮家数百口人性命都被你们一把火绕死,他们去找谁报仇?你们恶事做尽,早已注定必遭天打雷劈,纵然将你们一个个千刀万剐,也是不够的。还敢谈报仇,实在是笑话。”疯子乐一想到大火中人声嘶叫的情形,便是心下愤怒,心想:“我疯子乐虽然没有良心,但却也不至于伤天害理,这些人实在比我要可恶好几倍,那阮夕夕虽然讨厌,但事到如今,我也非要替她报仇不可!”墨远离已扶起阮夕夕,正在替其疗伤,听见疯子乐一副正义凌然的话语,不禁心下佩服。 窍鬼道:“喔?原来你是阮家的人,没想到阮家那把大火竟然没能烧死你,真是令人吃惊啊!” 疯子乐摆手道:“我才不是阮家的人,被你们的兄弟狗打伤的那位姑娘才是,她正是阮天山的女儿,阮家唯一的幸存者。” 窍鬼一惊道:“是她?”方才的注意力里全放在疯子乐身上,却没有正眼瞧阮夕夕,此刻瞧去,只见阮夕夕脸色苍白无神,却是和那日见到的阮夕夕一模一样,不由得吃了一惊,那日一见阮夕夕容貌,他便难以忘怀,最后阮夕夕被一神秘人就走,他更是日夜思念,每每想到其天仙般的美貌,都不禁心神激荡。忽然凝神了半响,随即惊露于色,盯着疯子乐上下打量,说道:“莫非····那日救这女子的····是你?” 疯子乐微微笑道:“没错,就是我!” 窍鬼脸色一变,心下便在惊道:“那天若真是他的话,这人的身手只怕高强无比,我要是与他对上,只怕凶多吉少!”忽然冲神鬼朗声叫道:“六弟,你我二人一起杀了他为五弟报仇!” 神鬼道:“好!”二话不说便是直奔疯子乐而来,窍鬼当即也是出手,一刀一锤如狂风骤雨般向疯子乐攻去。墨远离见状,心道:“这两鬼武功着实厉害,对上子乐兄弟,子乐兄弟只怕不敌。”叫道:“子乐兄弟,我来助你!” 疯子乐道:“你照顾好阮夕夕便是了,看我怎么收拾这两只恶狗!”登时双掌一推,真气喷涌而出,两鬼攻来的招数竟是毫无用处,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袭来,直被逼得倒退数步。疯子乐桀桀笑道:“你们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本大侠我奉陪到底。” 两鬼一声怒哼,再次直奔疯子乐,神鬼将大锤抡起,朝疯子乐挥舞两锤,每一锤劲风刚猛,直击疯子乐要害。窍鬼大刀迅猛犀利,神鬼刚挥舞两锤,他已劈出了七八刀,一刀一式收缩自如,瞧得出刀法实在一流。当今天下刀法之中,排名第一的当数龙神刀连家,而窍鬼的刀法却正是连家的龙神刀法。他们恶窟七鬼不光偷财,还偷刀,偷剑,偷武功秘籍,遇到惹不起的人,他们便偷,如若是压不过他们的人,便硬抢。当年窍鬼暗自潜入连家,想盗取宝刀龙神刀,无意发现了龙神刀法的刀谱,那料最后被人发现,他便携刀谱仓皇而逃,虽说最后没有偷到刀,但得到了刀谱,也令得他满载而归。随后他潜心研究刀法,武功果然大大提升,比之其他几鬼,却是摇摇领先,连排行老大的孤魂野鬼也要敬他三分,地位从原来的老五直接奔到了第三的位子。疯子乐心下微惊,只觉窍鬼要比神鬼强上不少,当即左手快速一探,一掌拍在神鬼胸前,神鬼完全没看清疯子乐这一掌,只觉体内真气瞬间停滞,五脏六腑直如处在冰天雪地之中,冰冷彻骨,登时倒飞而出,摔在地上。疯子乐再一掌拍向窍鬼,窍鬼精神一震,只觉拍来的一掌危险之极,要是被击中,立时便能要了自己的性命。危机之间,大刀横在面前,疯子乐一掌落在大刀之上,只听嘣一声,窍鬼被震退数步,一瞧大刀,只见大刀之上泛起一层冰霜。窍鬼当即失声:“寒冰真气?”疯子乐不待他反应,三指一曲,立刻变掌为剑,唰唰唰,点出三剑,窍鬼脸色惊惧,足下一点,凌空旋转,剑气于他周身划过,凌厉之气直将他衣服撕碎,令他心惊胆颤。 疯子乐又是点出数剑,剑气直逼窍鬼要害,窍鬼连忙使出龙神刀法中的最精妙的招式,只听叮叮砰砰之声,剑气击在窍鬼大刀之上,传来的震动之力,令得手掌一阵发麻。忽然嘣一声,只见窍鬼大刀便是断为两截,一截掉在了地上。窍鬼惊叫一声,只觉一缕剑气击在肩膀上,手中的那一截刀飞了出去,窍鬼连忙捂着伤口,惊惧的瞧着疯子乐。 疯子乐道:“你的刀法好厉害,不过只可惜还没练到家,如今你没了武器,还有什么手段?” 窍鬼怒火中烧,原本以为两鬼齐上,定然能够制伏疯子乐,那料神鬼几招之间便败下阵来,留下他一人对付疯子乐,疯子乐本来武功在他之上,腾出手来对付他一人,他又如何能胜,但疯子乐似乎极是小瞧于他,便是怒道:“我还有手!”心中却想:“我练了十年的龙神刀法,没想到竟然完全打不过这个看似疯子小子,看来就算我使出浑身解数,也只不过是白白送命罢了。如今须得想个法子逃月兑才行。”当下却在思索月兑身之法。 阮夕夕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先前得到疯子乐真气保住性命,又得墨远离真气疗伤,此刻终于恢复了一些体力,见到窍鬼此刻已经是无路可逃,双目一红,向疯子乐说道:“别····别让他逃走了。”挣扎着起身,举着剑便要去杀了窍鬼,但刚走的两步,就要倒在地上。墨远离忙扶着阮夕夕,道:“夕夕姑娘,你受了伤,报仇的事便交予我们吧?” 阮夕夕道:“不,我····我要亲手杀了他!” 窍鬼瞧见阮夕夕竟要来杀自己,心下急道:“我害得阮家家破人亡,她是非要杀我不可,此刻有墨远离和这个小子在,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任她宰割。”沉思半响,眼中忽然寒光一闪,只见他捡起地上断的那半截刀,忽然向墨远离掷去。墨远离眼疾手快,顷刻之间墨殇剑应声而出,一剑挥出,叮一声响,半截刀便飞了出去。突觉身边一阵轻风刮过,原来那窍鬼竟然趁这个时候掠过自己,抓向阮夕夕。 疯子乐与墨远离都是大惊,事出突然,疯子乐连忙展开轻功,飞身而起,一掌拍向窍鬼,墨远离当即也是拔剑而出,朝窍鬼后背直刺而去,两人同时出手击向窍鬼,然而终究慢上一步,窍鬼抓住阮夕夕肩膀,另一只手掐住阮夕夕脖子,身子一转,已转至阮夕夕身后。疯子乐和墨远离那料窍鬼会将阮夕夕挡在身前,疯子乐登时掌势一移,内劲飞向一边房屋,嘭一声巨响,房子的柱子登时被击成两半。墨远离剑势陡然一转,双足同时一点,身形便是倒翻而出。 窍鬼桀桀阴笑,却是心中惊颤,心想:“还好我动作快,要不然这一掌打在我身上,我岂能活命?” 墨远离脸色愧疚,心道:“夕夕姑娘已身受重伤,我竟然还保护不利,实在有愧夕夕姑娘的赏识之恩。”冲窍鬼怒道:“你····你快放了夕夕姑娘?” 疯子乐道:“你可不要乱来啊?” 窍鬼见这疯子乐、墨远离脸色都是焦急,心中一喜:“果然所料不错,他们如此担心这个女子,那么我便有月兑身之望了。”便道:“你们都退下,退远点。要是敢上前一步,我便杀了这女子!” 墨远离心想:“此刻他已是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了,要是逼怒了他,夕夕姑娘可就性命不保了,先按他的话做,然后伺机动手!”白若雪扶着白兴义走了过来,见到这番情景,当即也是惊忧难当。 疯子乐忽然哈哈大笑,笑声嘲讽之极,众人听见他的笑声,不禁心中一奇,窍鬼脸色一变,见疯子乐不退反进,当即喝道:“你敢上前我便掐死她!”手掌一紧,阮夕夕登时额一声,表情显得很难受,不过却并未见她有丝毫慌乱的模样。 疯子乐微笑道:“好啊!你杀吧?如果你杀了她你也逃不掉,到时候我便杀了你!”他虽在微笑,不带丝毫杀气,但听他话语却是充满威胁之意。 窍鬼变色道:“在你杀我之前,我就先杀了她,你们那么担心这个小姑娘,哼哼,亲眼见到她死在面前,肯定很痛心吧!”脸色忽然十分阴森,说不出的恐怖。 疯子乐又是哈哈大笑,众人却是十分不解,只见疯子乐竟又是走出几步。窍鬼见到疯子乐越来越近,虽然手上不断施力,但却也真不敢杀了阮夕夕。他深知阮夕夕此刻是自己的护身符,在自己未安全之前,阮夕夕绝对不能出事。否则自己便会葬身在此,但如若他们真的逼急了他,他也只有鱼死网破了。当即手掌又是紧握,阮夕夕雪白的脖子当即现出一条血痕,窍鬼便是冷冷的道:“你莫非一点也不在意这个女子的安危,真的不怕我杀了她?” 第五十二章:生死无常 疯子乐身形一顿,瞧了眼阮夕夕,但见阮夕夕亦是在瞧着自己,目光中有种自己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却也不去深想,便道:“这女子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你杀了她也好了去我一个烦恼,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窍鬼桀桀一笑,道:“你这显然就是心口不一,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诡计,你想用激将法救她,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疯子乐道:“你要是不信,你就下手吧!”疯子乐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窍鬼脸色一变,瞧疯子乐的表情,却是平平静静中带着散漫无形,显然不是高深莫测之状,但是竟没有半点虚假之意,不禁心下琢磨不定,心想:“他难道真的不怕我杀了阮夕夕?要是真的,我杀了阮夕夕后难逃一死,要是假的,他这是想逼我,让我陷入慌乱,然后伺机动手救人。可看他脸色却又像是真,但我绝对不相信。”虽然这样想,但是还是徘徊在真与假之间,一时犹豫不定,不敢下手。 便在这时,忽然一道白影在眼前一晃,窍鬼眼睛一花,却是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但只觉脖子一痛,痛感直接传入心间,不禁传出一声惨叫,抓着阮夕夕的手便是无意间松了开,目光往后一瞧,只见自己肩膀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老鼠,这老鼠一身雪白,大得令人吃惊。窍鬼从没见过雪貂,不知这老鼠就是雪媚貂。原来疯子乐正是运用窍鬼的疑心,言语相激,令其陷入徘徊不定之境,那时他便能寻出救人的机会。窍鬼倒是说得对,这方法倒也和激将法大同小异。 雪媚貂毒性之强,就连墨远离那般深厚的内功都抵挡不住毒性,窍鬼自是性命难保,但毒性均有发作的时间,在这个时间内,窍鬼很有可能就会杀了阮夕夕,所以疯子乐在窍鬼惨叫声发出之际,便是一步踏出,同时指剑一探,剑气吞吐,要去救下阮夕夕。然而便在这时,只听哧一声响,窍鬼传出嘶声惨叫,疯子乐一惊,一见之下,阮夕夕竟然反手持剑,刺在了窍鬼的胸口,紫炎剑刺入胸口直至没柄。窍鬼立刻便没了性命。 众人都是一惊,这一变故实在令得他们惊怕不已,好在阮夕夕最后性命无忧。阮夕夕双眼一闭,忽然又晕了过去,疯子乐连忙上前,阮夕夕便是倒在了自己怀中。瞧着阮夕夕苍白的脸色,心想:“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能一直挺到现在也不错了。” 墨远离忙走过来,担忧问道:“夕夕姑娘可没事吧?”白若雪也走了过来,道:“是啊!阮妹妹不要紧吧?我这里有疗伤的药,快给阮妹妹服下!”当即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玉瓶,倒出几粒丹药。她方才见许多人受伤,便急忙跑到屋内取来这些疗伤之药,现在白兴义,玉无心都已服了几颗,脸色看似都很好。疯子乐接过丹药,正要给阮夕夕服下,忽听有人大放悲声,只见方才被疯子乐一掌拍飞的神鬼在大哭,一边大哭一边叫道:“你们已经害死了我五哥,现在又杀了我三哥!你们·····你们·····”却已然泣不成声。 白若雪怒道:“哼,原来你这个恶鬼还没有死,你也知道亲人死了悲痛,你们杀了我哥哥,又杀了白云山庄几十条人命,现在我要杀了你!” 神鬼却也不理白若雪,自行沉浸在悲痛之中,自语道:“三哥啊!我和其他五位哥哥劝你,叫你不要来抢他们的剑,白云山庄人多势众,咱们是斗不过人家,哪知你非不听,鬼迷了心窍,如今夺剑不成,反而害死五哥,还害死了自己。”哭泣了几声,又道:“你这次没有通知其他四位哥哥,拉着我们二人前来,哪知竟然成了我们最后的离别,如今江湖上恶窟七鬼已然死了两鬼,名声受损,叫我如何向其他四位哥哥交代啊?” 众人见到神鬼痛哭流涕,均是诧异无比,不过他们心中却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如若换做别人的话,或许还会被其感动,但恶窟七鬼坏事做尽,正如疯子乐所说,纵然万死也不能赎,天打雷劈也不够。当即不悲反喜。神鬼忽然怒视众人,嘶声道:“你们现在高兴了吧?我要杀了你们,为我三哥、五哥报仇!”突然拿起双锤,便要出手,众人一奇,心想:“他现在是想以死博命了。” 那料神鬼突然一纵身,竟然不进反退,身形掠出几丈之外,双足再次一点竟然远远离去。众人神色登时诧异无比,原本还以为神鬼要来向他们拼命,那料一切原来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假情假义而已,实则是为了自己月兑身,不禁心道:“凡是十恶不赦之人,果然没有一个有人情之心!” 忽听神鬼声音远远传来:“墨远离,疯子乐,你们杀我哥哥之仇不共戴天,他日必定来报!” 玉无心忽然一步踏出,喝道:“恶贼休走!”便是飞身追了上去。几人想要开口劝住,但已晚了一步,玉无心已在数丈开外。 疯子乐道:“算这恶贼跑得快,不然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墨远离道:“这恶贼经过这些教训,想必今后不敢再来找白云山庄的麻烦了!”众人不禁都松了口气,白兴义道:“疯少侠,老夫先前冤枉了你,实在罪过,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说着深深作揖,但身上被窍鬼打伤,身子一动,便引动了伤口,登时剧烈的咳嗽起来。 疯子乐哈哈一笑,道:“我说老头啊!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行走江湖,受点冤枉也在所难免,何况本大侠心胸宽广,怎么会介意呢?如果你实在心愧得很,不如请我好好喝上几杯酒好了。” 白兴义正色道:“没想到疯少侠竟然这般就原谅了我,你的大人大量实在让我敬仰万分。既然疯少侠喜欢喝酒,那么我这白云山庄的酒,便全送给你了!” 疯子乐心中大喜,想到白云山庄无数的美酒,不禁立刻心痒难耐。墨远离道:“白前辈,此刻你和诸位山庄的人都受了伤,咱们先得疗伤才是!” 疯子乐瞧着自己怀里的阮夕夕,心中担忧,便道:“是啊!阮夕夕刚才中了鬼使神差的一掌,现在只剩下了半条命,得快点给她疗伤,不然她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白兴义连忙道:“老夫糊涂!”当即带着疯子乐、墨远离前往昨天歇息的房间。疯子乐与墨远离立即给阮夕夕输真气,随即白若雪又送来许多疗伤之药。阮夕夕内力浅薄,受了差鬼的一掌,伤到了心脉,勉强支撑了一阵已是不易,此刻纵然得灵药疗伤,但一时也醒不过来。直到了第二天天明也依然在昏迷之中。 玉无心昨晚前去追那牛鬼蛇神,但那厮已是奔命之徒,为了保住性命,却是跑的比兔子还快,玉无心怎会追的上,于是没多久便回来了。白若雪前来探望,却只见阮夕夕还在昏迷之中,担忧道:“阮妹妹不会有事吧?” 墨远离道:“不会,多亏白姑娘你送来的药,夕夕姑娘如今虽然还在昏迷当中,但伤势已有所好转,相信不久就能醒过来。”待了一会白若雪便即离去。 疯子乐趴在桌上,道:“这女子这次可吃了大亏了,差点被那差鬼杀了。” 墨远离道:“这次的事,是在下的不是,我没有保护好夕夕姑娘,远离实在无地自容。” 疯子乐道:“你也不用过意不去,她虽然受了伤,但她不是亲手手刃了仇人么?说不定,她现在做梦都高兴呢?” 一整天的时间过去了,墨远离与疯子乐轮番守着阮夕夕,但阮夕夕依然还未醒来。次日,阮夕夕的手臂突然动了一下,眼皮也是微微颤动,但随即又昏迷了过去。白兴义前来探望,他的伤势恢复了一些,但也只能走动,见到阮夕夕没有醒,与疯子乐、墨远离谈了几句便即离去。 数日后,白云山庄下葬白若风,墨远离、疯子乐两人都前去。白若风之死,凶手窍鬼已被阮夕夕杀死,也算为白云山庄报了大仇。白兴义大发悲声,对于他这般年纪的人,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墨远离道:“白前辈,令郎的大仇已报,相信他在天之灵也会安息了。您年纪大了,需当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啊!” 白兴义泣不成声,嘶声道:“数日之间,我白云山庄连番变故,如今令得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全因我白云山庄得到那把剑而起,墨大侠,老夫恳求你一件事可否?” 墨远离道:“白前辈有何事但说无妨!” 白兴义说道:“那把剑致使我儿惨死,以后还不知会招来什么祸端,白云山庄是再也经不起风浪了。所以老夫想将它交给你,请你将剑送到灵山寺。” 墨远离心下一愣,心想:“白云山庄为保剑,已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初来只不过拔刀相助,却又如何能接下宝剑呢?” 只听疯子乐道:“老头,你不想要那把剑了?” 白兴义道:“如果早些将这把剑送走,我儿也不至于被人害死,只可惜晚没有早想通一步。” 疯子乐道:“你们为何总是要把贵重的东西送到灵山寺,那些和尚的庙里去?” 第五十三章:白云赠剑 白兴义叹了口气,神色带着凄凉,说道:“这把剑我们山庄是如何也不能再留了,灵山寺乃是武林圣地,众位高僧慈悲为怀,德高望重。这把剑杀气太甚,以至于我们山庄不敢接下,更不敢送于别人,以免为别人引来祸端。墨少侠、疯少侠你们侠义之行让我佩服,想托付你们将这把剑送到灵山寺,灵山寺佛学广博,相信能够镇压住这把剑的杀气,更可以绝了江湖人士的夺剑之心。” 墨远离听在耳中,心想:“白前辈此举,可谓大仁大义,这把剑和大行经一模一样,容易引起江湖厮杀,这次我们也是去往灵山寺,所幸便顺道帮白前辈将宿剑勾戮也送到灵山,也好让他老人家放心!”打定主意后,说道:“白前辈所言甚是,晚辈就按前辈所说帮您把剑送到灵山。” 白兴义道:“如此多谢了!”落日黄昏,一行人便回了山庄。这样又过去数日,白云山庄一片安宁,恶窟七鬼倒是还未寻来报仇。阮夕夕终于醒了过来,养了数日的伤,伤势也渐渐恢复了。 墨远离见阮夕夕伤势恢复,心想:“我们也不便再在白云山庄逗留,那恶窟七鬼与我们结下大仇,如若找上门来,岂不连累了白前辈他们。”当即与疯子乐、阮夕夕说了,三人决定离开。 疯子乐说道:“既然决定要走,那咱们便去与那老头说一声。”于是三人来到白云山庄的大厅,却没有见到白兴义。忽然见到白若雪走了过来。白若雪见三人背着包裹,当即问道:“阮妹妹、你们这是?” 墨远离道:“白姑娘,我们已在山庄劳烦了这么多时日,是该离开的时候了。不知白前辈在哪儿?我们想与白前辈道个别!” 白若雪道:“墨大哥哪里的话,你们是我们山庄的救命恩人,说‘劳烦’两个字实在是太见外了。墨大哥你们何不多留几日,阮妹妹的上还未痊愈,如若要什么需要,大可向我们说。” 阮夕夕微笑道:“白姐姐,谢谢你关系,不过我们确实要走了。” 疯子乐笑道:“白姑娘,你也不用留我们了,你们这些日子对我们实在太好,又是酒,又是肉的,我这几天不知有多高兴。不过我们确实有要是要办,如果他日有机会,咱们还会再来的!” 白若雪见他们去意已决,便不再劝阻,便道:“那好吧!几位他日若来,我们白云山庄必定欢迎!”又道:“我这就去向爹爹说去。”说完白若雪便离去。 三人在大厅之上等了一会,只见白若雪一人前来,却没见到白兴义,瞧见白若雪脸色不对,心道:“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 白若雪怀中抱着一个物事,像是一个三尺多长的盒子,用灰布包裹,但又瞧不出其中到底是何物。只听白若雪道:“爹爹他····他就不与各位少侠见面了,这是爹爹给墨大哥你的东西。”话音带着悲伤,将盒子递到墨远离面前。 墨远离心下明了,心想:“这盒子想必便是白前辈要托付在下的剑了。”心中忽然激动起来,想到这就是天下第一聂水寒的佩剑宿剑勾戮,不禁心中蹦蹦乱跳。慢慢接过盒子,打开盒子一瞧,果然是把宝剑:剑柄乌黑、龙纹缠绕,剑身中间一道刻纹直抵剑尖,剑刃锋利仿若闪着缕缕寒光,吞口与剑身之处,一个‘宿’字浮现,众人一瞧之下,不禁心神嗡鸣,一时间各有感触。忽然之间,墨远离腰间的墨殇剑嗡嗡作响,阮夕夕手中的紫炎剑亦是摇摆不定。白若雪不会武功,只觉头晕目眩,险些摔在地上。阮夕夕一把扶住白若雪,问道:“白姐姐,你没事吧!”。 墨远离见状连忙关上盒子,心中赞道:“果然是兵之王者,我的墨殇剑,夕夕姑娘家的紫炎剑与其相比之下远远不及。” 阮夕夕问道:“这····就是聂水寒的宿剑勾戮?” 墨远离道:“正是这把剑!” 疯子乐忽然笑道:“我看这把剑也没什么稀奇吗?看上去模样倒是好看,不知是不是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白若雪回过神来,缓了缓后,说道:“墨大哥,爹爹说这把剑杀气太重,武功稍弱或是意志不坚的人见到这把剑必定会被引得走火入魔,小女子方才差点就险些被剑气所伤了。”一时脸上还带着惊惧,当初她哥哥把这把剑带回来时,她并没有见到,直到今日才看见这把剑的模样,好奇之下便将目光投了上去。 疯子乐惊道:“真有这么厉害?”心中大大的好奇,便是要去再看看,但阮夕夕一把抓住他说什么也不让他看,还说道:“这是人家托付给我们的,你这样也太没礼貌了。” 墨远离将盒子缚于背上,便道:“白姑娘,白前辈发生了何事?” 白若雪脸上露出悲伤,说道:“哥哥的死对爹爹打击太大,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连我也需要通报,才能去见他。” 墨远离叹了口气,心想:“白前辈正在悲伤之中,那我们也不便打扰,只盼望白前辈能早日摆月兑丧子之痛才是。”向白若雪说道:“白姑娘,既然如此我们便不要去打扰白前辈了,劳烦你向白前辈说一声,他托付在下的事,一定办到!”白若雪应了一声。随即三人辞别而去。 出了白云山庄,到得铁索桥前,忽听背后传来呼声:“各位请留步?”三人转身望去,只见一身白衣飘飘,正是玉无心。玉无心抱拳,微微笑道:“我听若雪妹妹说你们要去南方灵山寺,恰巧在下家住万州与各位同路,不知可不可以与三位同行啊?” 墨远离微笑道:“原来玉兄也要离开,能和玉兄同路实在是荣幸之至。不过玉兄为何不在白云山庄多住些时日呢?” 玉无心神色悲伤,说道:“白云山庄发生了这般变故,我须得回去将此事禀报父亲,好让他亲自前来,也好探望探望白叔父!” 墨远离道:“如此也好,白前辈与令尊乃是结义好友,如若令尊前来,想必白前辈丧子之痛也会好一些!” 疯子乐笑道:“玉兄可真是怪啊?我们刚前脚一走,你就后脚跟来。”他这话带有深意,分明针对玉无心。玉无心上次对他出手,他心中便是对玉无心生了不满,总觉得这玉无心给他一种表里不一的感觉。 玉无心微微一笑,道:“听子乐兄这么一说倒也挺巧,不过也不失为一种缘分啊!” 疯子乐哼哼笑道:“缘分?我看你不是和我、墨远离有缘,是和天下第一美女阮夕夕有缘吧?”他这话当即令得玉无心一愣,阮夕夕脸露红晕,狠狠道:“疯子乐,你····你说什么疯话呢?” 疯子乐道:“我说错了么?他可是去比过武的,现在见到你的真人,他还不鞍前马后的跟着?” 玉无心被疯子乐这么一说,也是神色尴尬。墨远离微笑着道:“玉兄切莫见怪,子乐兄弟就是这样喜欢开玩笑!” 玉无心道:“无妨,无妨!”当下四人一起走下白云山。 数日之后,四人便已出了析州,到了万州境内。四人进到一城里,只见城门上写着‘万州’两字。万州也算是一大富饶之地,城中甚是热闹非凡。四人走了几天的路,早已人疲马乏,当即找了间客栈歇息。 客栈名为‘恒昌客栈’。四人寻了一桌坐下,要了一壶酒,几样菜便吃了起来。阮夕夕说道:“没想到这万州城这么繁华,和我们云州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啊。” 玉无心笑道:“夕夕姑娘说的是,我自小便是在万州长大,说起这万州的繁华,在北方众多州郡当中,也算是数一数二。还有万州的山水景色也是一绝。夕夕姑娘要是有雅兴,我可带你们去观赏一下万州的山川景色。” 阮夕夕叹道:“要是能看一看万州的风景,那是再好不过了,只不过这次我们急往南方,所以不能在半路耽搁。” 玉无心道:“看见这几天各位行路匆匆,想必所办之事很重要吧!” 墨远离道:“在下受白前辈所托,将这把剑送到灵山寺,这把剑珍贵无比,带在身上亦是很容易引来祸端,所以当是早一些送到才好。” 玉无心道:“墨兄果然是信守承诺的正人君子,在下佩服!”说着抱拳一拜。疯子乐心想:“这把剑虽然是个祸水,但是以墨远离的身手,再加上本大侠在,却也不至于惧怕有人来夺。只不过大行经之事却不能向外透露半点,何况这玉无心为人虽然看似温和有礼,谁知他是不是心怀鬼胎。” 疯子乐说道:“玉兄你说家在万州,如今你岂不是到家了?” 玉无心笑道:“在下的家虽然在万州却不在万州城内,乃是在玉心湖畔。” 疯子乐一愣,问道:“玉心湖是在哪儿,据这万州成有多远?” 玉无心道:“说远也不远,如果用一匹快马的话,半日便能到达!” 疯子乐道:“赶了几天的路,可把我累死了,如今终于到了万州,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美酒佳酿啊?”想到美酒不禁咽了口口水,他当初答应离开云州城之时,便已暗暗打定主意:“每到一个地方,定要打听一下那地方的美酒,再尝上一尝,这样等到了灵山寺,那时我已尝尽了许多美酒。岂不是天大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