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有毒美》 第1章 重生妖娆女 楚思大汗淋漓地从摇椅上坐起身来,忙环顾了四周一圈,院子里依旧雅致幽静,花草宜人,怔了怔,月亮已经挂在了半空中,没想自己竟又睡着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起身向屋内走去。 铜镜里的少女,一袭绿衣,一身淡妆,身姿婀娜,虽月下溶溶梨花、雪中轻轻梅蕊也不及其万一,清雅可人,美貌花心,眼波流盼间似能勾了人的魂去。 整个人媚而不妖,清而不寒。 这……这颠倒众生的绝色尤物竟是她自己?! 楚思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这样的女人,随便往那一站,永远都是焦点,骨子里散发出的那种媚劲,已足以倾倒众生,更不用说她还拥有含情脉脉的眼神和摄人心魄的笑容。 老天,要不要对她这么好!这样的感觉太过不真实! 楚思纤细白女敕的手指抚上那娇艳的脸庞,镜中的人儿亦跟着抚上了脸庞,又在上面轻轻拍了拍,镜中的人儿亦是跟着拍了拍,准备再掐掐,想了想,舍不得掐这如此漂亮的脸蛋,左手使劲掐着右手。 痛! “这真的是真的!”楚思满含着激动与兴奋在屋里踮起脚尖转了一圈,转到桌前拈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一蹦蹬了鞋子跳上去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嘴里甜甜的,不是梦,这真的不是梦!她这个堪称地洞里的拼命三娘魂穿到一个不知名的朝代变成了万人迷。 清秀小佳人不但没有死,还魂穿变成妖娆绝! 赚到了,赚到了!她真想长笑三声,这一生,她一定要好好活,恣意地活。 “咳!咳咳……”大丫鬟颜姐站在门口不停地咳嗽,斜眼瞟了瞟身后斜倚在门柱上抱着双臂一脸兴味的看着屋内的邪魅男子,努力地提示着某人请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真是奇怪!”颜姐在心里暗忖道,自从这个女人从三天前醒来后,这样的情景每天上演不止一两回,同作为离院的女人,也不知她高兴给什么劲! 她们这些女人,说好听点是替主子出谋划策的食客,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专门用身子去替主子迷惑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的工具,与那女肆的姑娘们没啥区别,这不,公子又来挑人了。 “看来菡妖公主过得很是开心嘛!是谁前几天还说公主快活不成了,你瞧,这活得不是挺滋润的吗?”苏夕洛挑眉扫了眼颜婕,瞥见屋内摆满了整张桌子的甜点、水果、美酒,兴味盎然。 颜婕心虚地低下头,她确实也没有说谎,三天前这菡妖公主躺在床上的确是没了呼吸,但现在又变得活蹦乱跳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呃……男人的声音!”楚思身体一僵拉开被子转过头来,这是她来这后见到的第一个雄性,月光下,见来者一身刺眼的大红,肤如凝脂,一头如墨长发不扎不束随意披散,眉眼精细,眼波微勾,嘴角含魅,眉宇间一点殷红,此刻正站在门口不羁地抱着双臂,用那双狐媚眼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楚思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脑海中繁花似锦,朵朵绽放,“何彼襛矣?唐棣之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书上好似是这么说的。 这美人是男是女? 站在苏夕洛后面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厌恶,这个亡国公主果然是作恶成性,枉费了生得一副好皮囊,看到好看点的男人就找不到北,自从上次见过她家公子的天人之姿,便整日念念不忘肖想她家公子,费尽心机想再见公子一面,这次羽桑姐姐选她去迷惑公孙葛殊那座万年不变的大冰山算是找对人了,这个祸害迟早是要死在男人手里的。 苏夕洛看着那痴痴傻傻瞧着他的女人,笑得更是邪倪,放下抱着的手臂无限风情地大步走进屋内,“菡妖公主瞧够了吗?” 男子戏谑的声音低醇好听,带着丝微不可见的嘲讽。 是个男人,如假包换的男人。 “咳!”楚思忙收回视线,低下头,脸上一热,暗骂了声没骨气的东西,不就是一个长得稍微好看点的男人吗,她前世还见得少了?虽说以前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整天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但也算是阅男无数啊!楚思,你要淡定啊淡定!你看这个男人明显就是带着看你好戏来着。想到这,楚思又赶紧抬起头来,她心虚个什么劲。 楚思两眼挑衅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决不能在气势上先落下风,怎么着她现在也算是绝世大美女一枚啊!还会输给一个男人? 苏夕洛挑眉,这女人,一低头一抬头间便媚态横生,风情万种,果真是狐色狐媚,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这女人是又琢磨出了什么新的招数来迷惑他,眼见火辣热情的不行,便改变策略,用青涩纯情来引诱他。如果这是她新的花招,那么,的确是比前面那些招数管用得多,至少她那含羞带怯的模样让他莫名地升起了一股渴望。 “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座要陪公主好好说说话。”苏夕洛来到桌前坐下,随意地抛了颗花生在嘴里,两眼直直地看着妖媚的女人,他倒要看看她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楚思被他盯得一阵发毛,又听他要留下和自己说话,心里一个咯噔,她现在脑袋里对这具身体的记忆还一片模糊,只知道这具身体的本尊原是寒玉国的公主,也不知怎的沦为了一个阶下囚,被人秘密送到了火林国成为了离院的女人。 她们都说这个公主****如命,无男不欢,这下惨了,她应该怎样表现才符合这****公主的风格品性呢? “公子,您怎么能留下来和这坏蛋……”身后的木栩听到这话,眼见大丫鬟颜婕走出了门去,忙上前急声道,一双厉眼恨恨地瞪着床上的楚思! “出去。”男子淡声道。 “公子……” “放肆!”苏夕洛冷喝一声,出手毫不留情,一手将婕拟从窗户抛了出去。 楚思看得清楚,那女子摔在地上“哇”的一声吐了好大一口鲜血,“啪啪啪”房中的门窗自动关上,将屋内盖了个密不透风。 楚思惊魂未定,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只见苏夕洛收回长袖,依旧稳坐在凳子上悠闲地吃着花生,只听到门外颜婕一声惊呼,住在院子里的女人闻声蹭蹭地都跑了出来,也难为她们了,大晚上的,还要从被窝里爬起来看热闹。 “滚开!我自己能起来。”女子倔强屈辱的哭声传来。 楚思心里一惊,她可以想象那女子隔着门窗看着她那淬毒的眼神和咬牙切齿的模样,这下她俩这梁子算是结定了。 楚思起身准备出门力挽狂澜。 忽地下巴一痛,苏夕洛来到了她面前,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挑起她好看的下巴,温言道:“本座替公主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公主不感谢夕洛吗?” 楚思低头,眼中晦暗莫深,这男人明明就是故意的。 “公主莫不是嫌夕洛处罚的轻了,不高兴了?” 苏夕洛满含哀怨地问道,眉宇间布满了心伤。 楚思心里一阵恶寒,依旧垂着眼不看他,心道,处罚轻了?的确是轻了,刚好够那女人记恨她半辈子,她以后在这离院怕是呆不下去了!这地皮还没踩热呢,前前后后便得罪了一大堆小boss,就不能让她安生一下吗!她想问天问大地?这妖孽**oss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她门口来大显身手是意欲何为啊! “啊?”楚思忽地一声惊叫,在她游神之际耳边突地一阵湿热。 男子低下头在她耳旁吹着热气,暗昧地伸出灵舌在她耳耳窝里打着圈舌忝了舌忝,唤道:“思思?” 第2章 杠上妖孽男 楚思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虽然早知道这什么****公主的名字与她的一模一样,但被人这样亲密的唤着,还是很不习惯。 “思思,嘶嘶?”耳朵上湿湿黏黏的,楚思感觉就像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用它那猩红的信子****着自己。 妖孽男含着她的耳垂吸了吸。 楚思一动不敢动,这妖孽男难道是这****公主的入幕之宾?! 此行的目的是来与她欢好的? 妖孽男的嘴唇一路向下,咬着她细致的肌肤。 “嗯……”楚思仍不住扬起脖子叫了声,全身一阵燥热。 楚思忙咬住嘴唇,镇定啊镇定,怎么着她也算是一国公主啊!气度从容有木(没)有?大家风范有木(没)有?皇家气派有木(没)有? 若是这****公主本尊的话,会怎么做? 是不是应该立马反客为主,先来上一段热情四射的吻,吻得这男人全身瘫软无力时立即反扑上去,然后就地一滚,床被一掀,来一个女上男下十八式,御夫有道,“挑逗、**、进入?” “让这男人着迷叹息?痛苦愉悦?低喘求饶?” 楚思冷汗狂流,目测了一下这地与床之间的距离,计算着这该狼吻多久才开始反扑,这……理论与实践还是有些差距的!万一呆会扑到了地上磕破了脑袋就不好了。 楚思心里琢磨着这尺度,一边侧身避开男子的舌猛地吻住了他的嘴唇,嗯,没有预想中的恶心感,冰冰的、凉凉的,有些软绵,有股清淡的香味,没啥感觉,呃……像吃冰淇淋。 楚思觑眼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狠了狠心,扑就扑吧!以眼前的形势来看,反正她也不算多吃亏!要不?等他在意乱情迷之际,将他打昏扔下床。 “砰——” 一重物撞墙落地的声音。 “呃?这……”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思头昏脑胀,晕晕乎乎地从地上爬起,扶着墙壁摇摇欲坠地站起身来,手抚着流血的额头,迷惘地看着床边那抹红色的身影。 楚思整个人处于半清醒状态。 男子擦了擦嘴唇,慢条斯理地道:“你的伎俩也不过如此,想碰本公子,你也不看看你这副德行,你不嫌脏,本公子还嫌呢!” 苏夕洛慢步来到楚思面前,艳丽的五官染上了一层戾色,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五指收拢,薄唇轻启,道:“想与本公子同床共塌,你还不够格!” 楚思被迫她扬起头来,全身摔得似散了架,到处都痛,这会头皮又被扯得生疼生疼,完全还没搞清楚情况,大叫着使劲拍打着男人的手。 “痛啊!” “痛啊!” “轻点!” “轻点!” “听到没有?” “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对!好好说!不要这样暴力好不好?” “哼!”男子冷笑一声。 “本座跟你这种女人无话可说。” 男子从怀里拿出一白色瓷瓶,单手打开瓶塞,语气冰冷:“把这药吃了。” “这是什么……我不吃。”楚思看着眼前一张放大的美人脸,脑袋总算是有了丝清明。 她这是已经到了古代呢?来到了这个万恶的男权社会了呢? “天杀的坏坯子!混蛋!瘪三!竟嫌弃她脏将她给扔了出去,是谁先来招惹她的。”楚思暗自痛骂,紧闭着嘴,仰头看着他。 “张嘴!”男子命令道。 楚思摇头,牙关紧闭躲避着那瓷瓶,谁知道他是要喂什么毒物给她。 “不吃?这恐怕由不得你。”苏夕洛冷笑一声强行搬开她的嘴,一骨碌的将瓶内的粉状白沫灌进她嘴里。 粗糙的瓶口大力地摩擦着楚思的嘴角和口腔,流下丝丝的鲜红。 痛死! “呕……”楚思倚着墙壁弯着腰大力地呕吐着,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干呕得眼泪直流。 苏夕洛冷眼看着她,“没用的,这种药,入口即化,你只要乖乖听话,本座是不会轻易让你死掉的。” 楚思痛苦地蹙着眉,在一阵挣扎中云鬓早已散乱,小脸苍白,眼中泪光点点,抬眼看向他,浓黑的长睫被打湿沾染在一起,一双美目明亮如晨星,白皙的脸颊上还挂着两道未干的泪痕,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清雅绝尘的五官让她此刻看上去有种摄人心魄的美。 果真,溶溶梨花、虽雪中梅蕊也不及她万一。 “你?”楚思咬着唇,委屈,伤心,无奈。 苏夕洛的心不受控制的重重一跳,随即撇开脸冷声道:“这次你的任务是接近辰国王爷公孙葛殊,明日公孙葛殊会带领军队在南城一带剿杀乱匪,到时你就在他攻到山顶那一刻出现,我们已经给你打典好了一切,你的身份是山下楚员外的女儿,你务必想尽一切办法让公孙葛殊带你一起上路。” 楚思一愣,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苏夕洛,土匪,公孙葛殊,楚员外的女儿,一起上路,做卧底吗? 苏夕洛在她目光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道:“本座相信,对付男人你是很有经验的。” 楚思怔了片刻之后总算是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这是要她去做交际花呢。 手情不自禁地抚上自己的脸,心中倒没有像大多数女人一样觉得有什么好悲哀的,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留在这里四处不讨人喜,何不出去看看呢?她本是想,若是这个男人对这身体的本尊会有点感情,先依仗着他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看看形势再说。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似乎能体会到这亡国公主的悲哀,出去吧!她再也不想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了。 “今晚便动身。”苏夕洛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没有他预想中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哭,有的只是一脸的平静,不知为何,他的心竟感到有些不舒服。这女人不是说喜欢他吗?怎的?知道那公孙葛殊乃辰国的第一美男子,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哼,只怕她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公孙葛殊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冷酷无情,除了对那个女人。 苏夕洛对着门外拍了拍掌。 门外立即进来两名一身农民打扮的侍卫。 “带小姐上山。” “是!”两名侍卫恭敬道。 楚思整理好衣襟,低眉顺眼地跟着两名侍卫出了门,既然想清楚了,便不再做些无谓的挣扎了。 苏夕洛看着那抹背影渐行渐远,是他的错觉么?他竟觉得这个女子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的背影依旧纤细,在月光下显得很孤清;她满头的乌丝依旧泛着淡淡的光泽,只是随意的用一根绿色的丝带将发尾绑住,从她知道自己要去迷惑公孙葛殊后她至始至终再也没有再看过他一眼。 “楚思。”苏夕洛冲口唤道,有些急切,有些意外,亦有些茫然。 楚思停下脚步,并未转身,语气疏离而平静,恭敬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苏夕洛走出房门来到院中站在她面前。 楚思仍低着头不看他。 苏夕洛的目光停留在她额头上已经凝结的伤口上,那是他刚才将她扔出去的时候划伤的,没有想到划开了那么大一道口子。 “抬起头来!”苏夕洛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语气中多了些不明所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做。 他的心早就给了一个叫羽桑的女人不是吗? 为何…… 楚思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你没有什么要与本座说的吗?”苏夕洛问。 “没有!”楚思摇头,她无话可说,只想好好活着。想了又想,道:“祝公子心想事成,爱情和美。” 夜色下她的眼神明亮又美丽,她说这话时真心的,这男子是她在这异世空见到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见过最美的男人,虽然对她不好,但她也希望他能过得好,瞧!她这人多好。 苏夕洛看着她,心突地狠狠一震,撇过脸道:“此去凶险难测,你自己多保重!” 楚思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也许这个男人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恶劣。 苏夕洛模着自己空空的腰间,他将自己护身锦囊给了她?看着消失在月色下的人,为何他会不安,突然间有些不舍,他不是一直对她不屑一顾吗? 很久很久以后,每当他回忆起今天,他都会想,如果他当时…… 可是没有如果。 第3章 矜贵公子 暖暖的****映照在美丽的木兰花上,悠扬的琴声婉转动听,屋内各样布置无不彰显着主子身份的尊贵与不同。 女子螓首微低,肌肤如雪,眉黛如画,俏鼻如玉,朱唇含丹,姿态雍容地端坐在一把上好的古琴前,眼眸微闭,指尖轻勾慢捻,徐徐地享受着琴弦间泻出的美妙。 敞亮的大殿上,一群舞姬正无声的翩翩起舞。 木栩站在琴台旁,扯着衣角,还在为昨天晚上被扔出窗外的事泪珠滚滚。 “羽桑姐姐,您不知道楚思那坏女人有多嚣张,呜呜……苏公子竟为了她把木栩扔出了屋。” “叮——”女子食指一勾,一个急旋回拨,双手蓦地一把按住琴弦,双目阖地睁开,琴身在她的手下发出嗡嗡的颤音。 殿中的舞姬见此,皆停下舞步,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你一大早跑到本宫殿里来,又哭又闹,就是为了这事?”女子一双美目顾盼流转并不看她,声音清脆甘甜。 木栩敏感的察觉到了她的怒气,才突地想起,羽桑公主最讨厌人在她抚琴时打扰,身上猛地惊出一声冷汗,忙收了哭声,不敢再造次。 “羽桑姐姐……” “你先下去吧!”羽桑起身,不急不缓地开口,哪怕是一个简单起身的动作,在她做来也十分优雅迷人,让人移不开眼。 旁边站着的侍女涵珠将早已准备好给她拭手的丝帕双手呈上。 “姐姐!如果楚思那狐狸精行踪败露,公孙葛殊岂不是会来找火林国的麻烦,万一那坏女人……” 羽桑低头擦拭着自己如玉葱白的手指,表情认真,“下去!” “姐姐,不如……”木栩还想再说。看来她并没有从昨天苏夕洛那得到教训。 “下去!”羽桑又出声道,整个人不愠不怒。 “是。”木栩见此,也不敢再吱声。她宁愿得罪离院公子,也不敢得罪火林羽桑。得罪了苏公子,虽受些苦头至少她还会活在这世上,可得罪了羽桑,她会让你从此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她绝对有本事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那栩儿先告退。”木栩恭敬地退下。 侍女涵珠见木栩走远,清秀的五官才呈现出一丝喜色,开口道:“公主,您这一石三鸟之计不可谓不秒啊!” 羽桑将手中帕子递回,表情淡淡,秀眉微挑,“哦?你倒是给本宫说说看,这一石三鸟,这一石秒在哪里?这三鸟又从何而来?” 涵珠偷偷观察着公主的神色,缓声道:“公主这一石妙在利用离院表面的身份推波助澜免惹了一身脏水。至于三鸟,一鸟能断了那公孙公子的念头让公主赢得佳婿,二鸟能借助辰国除掉这寒玉国唯一的继承人,三鸟能在不动声色间在火林国树立威信。” 羽桑淡淡地看了眼涵珠,没有说话。 涵珠见公主默然,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心道:“看来公主对公孙葛殊果真是有情的,恐怕这情义还不浅。” “公孙葛殊?”羽桑看着窗台上那盆木兰花,清冷的面容染上了丝柔色,那般冷清绝美的人是她未来的夫婿。 楚思跟着两侍卫上了山,作为一个励志成为合格的交际花来自21世纪的新新女性,兼配卖艺不卖身具有较高艺术素养,手段妩媚,德才兼营的女子,她想过无数种可能遇到巨商大贾或军政要人的场景,但从来未想过会是这样。 “你会做什么?” 一个士兵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大声问道。 “问你呢?”那士兵提刀跳脚地指着楚思。 靠!楚思怒,用长袖抹了一把脸,这么漂亮的一个娇滴滴大美人站在你面前,你也舍得大口吐唾沫因子! 那士兵等了良久,不见楚思答话,满头是汗,也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紧张。 “切……”后面的女子以袖遮面飞出几声窃笑,笑那士兵被她们刚来的妹妹弄得没辙,偷眼看着坐在高位上的俊美男子,企图用娇笑声引起他的注意。 高堂上,男子一袭黑色锦衣长袍,头戴金冠,面若冠玉,那是一张怎样颠倒众生的脸啊,漆黑的眼眸,灿若晨星,挺直的鼻梁如鹰勾嘴,紧抿的嘴唇性感媚人,刚毅的脸庞恍若是一刀一划雕刻而出。 俊美!矜贵!荣耀! 这便是辰国的第一公子公孙葛殊,一个冷酷残忍的男人,却偏偏让女人着迷到尖叫! 她们这些被土匪抢来的压寨夫人,哪见过如此貌美贵气的男子,本来以为山寨垮了,她们的日子也算到尽头了,没想到,这贵公子竟然说要替她们安排去处,让士兵一个个盘问她们都会做些什么,可还有家人亲戚,是否再愿意再婚配,根据不同的去处还有相应的银两分发。 她们这下还真是因祸得福了。 其实……其实吧!她们都不想走,都期盼着那公子的眼神能停留在她们身上,那怕一刻,若是被他看重,别说是做他的侍妾,既使能做一个丫鬟,这般尊贵俊美的公子,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 “问你呢?”那小士兵提高了音量问道,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眼见兄弟们早已给其他几组的十几个女人都安排好去处,在边上歇着,而他这一组,也就这么一个女人,大半天还没交待清楚。 楚思闲闲地看了他一眼。 小士兵汗流浃背,每次被这女人那么一看着,他就开始心慌意乱,硬是盘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什么名堂来。他明显感觉到了他家公子的不耐烦,定了定心神,他决定再也不去看这女人。 “会针线活吗?”那小士兵扭头看着其他地方问道。 “不会!” “会洗衣做饭吗?” “不会!” “会帮忙带孩子吗?” “不会!” “嘻嘻……”后面那群女人再也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刚来的妹妹空有其表,竟然如此不中用。 “那你究竟会什么?”那小士兵见此再也淡定不住了,转过头来两眼直瞪着她。 楚思一双勾魂眼也是睁得溜圆直瞪着他,暗道,不会,就是不会!你凶什么凶,她又不是保姆,做饭、洗衣、带孩子,这古代的女人好似只会做这些,哼!她会的东西可多了,又岂是这些古董能知晓的? 楚思想到这,勾唇一笑,她真想问问,会跳舞行不? 只怕说出来后会被拉去浸猪笼。 那小士兵被她那么一笑,瞬间迷失方向找不到北,等到反应过来,抬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才发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公孙公子。”那小士兵慌忙行了个礼,正要请罪。 “行了,你先下去吧!吩咐士兵们把这些人都好好安顿了!明日跟着云逸回京。”男子站在楚思旁边,开口道,声音低醇好听,带着独有的磁性魅力。 “是!公子。”小士兵领命下去,再也不敢瞧楚思一眼,暗想公子让他们先走,只怕此行不单单是剿匪那么简单。 那些女人一步三回头,一副欲言又止的被送了出去,威慑于男人发出的冷意,皆不敢主动开口留下。 楚思两眼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美男啊美男,你看看这完美得无懈可击的轮廓,这浓浓的眉毛,这挺直的鼻梁,这倨傲的下巴,这……这世间怎会有长得这般好看的男人呢? 这就是她此次的金主啊,公孙葛殊,一个美得惊天地泣鬼神的贵公子啊!好!好!好!楚思咽了一口口水,这样的男人,她貌似又赚到了! 第4章 黏上公子 楚思暗想,倘若说那妖孽男苏夕洛的美是一种惊人的艳,那这酷公子公孙葛殊的美就是一种矜贵的冷。整个人有股天生的王者气契,俊朗又摄人,冷得让人退却,却又忍不住想靠近。 不知这样的一座冰山动情时会是什么样子,是欲语还羞?柔情似水?还是热情似火?期待啊期待,且看她超级无敌21世纪腐女一枚是怎样征服这千年冰山美男一个的。 楚思两眼泛光盯着他一阵猛瞧,两扇如贝的长睫上下扑闪不停。 公孙葛殊被她这样放肆地看着,目光冷冽地从她身上移过,强压下心里的不悦,平声问道,“姑娘可是对这样的安排不满意?” 楚思心里一喜,“美男子这是在关心她?”暗想,看来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敢情她还没下手,这美男就已经被她吸引了,真让她一时间无所适从啊!可这种情况之下,她应该做出怎样的表现,是含羞带怯还是受宠若惊?或者干脆红着脸垂头不语?上演女子那低头的温柔? 哎!这可真是难为了她? “若是不满意……”美男子不耐的开口。 “公子不必苦恼,我……”楚思低着头故作很是羞涩地道。 “既然如此,那姑娘敬请自便吧!”美男说罢,转身就走。 “呃?”这就走了?她的台词还没说完呢,楚思半抬起头呆在原地。 楚思反应过来,为了配合剧情的发展需要,也顾不得装害羞,赶忙提着裙子追了上去,边跑边喊,“美男子,美男子,公孙葛殊!公孙葛殊!” 楚思忙上前来拉住他的手臂,“你别走啊。”我的小命还挂在你身上呢,在辰国知道公孙葛殊这个名字的很多,她这样叫他,倒不怕会暴露什么。 公孙葛殊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臂,停下脚步侧眼看着她,全身散发出一股冷意,“离本公子远点,谁允许你这样叫本公子的。”在辰国敢这样直呼他名讳的人还真是没几个。 楚思手上一空,干笑了两声收回手,气喘吁吁地道:“葛殊,我……” 公孙葛殊眼里射出两把飞刀。 楚思吓得一阵哆嗦,忙住了嘴,但还是不怕死的伸出手试着去拉他的衣袖,心里明知故问,软软道:“这样叫你,你也不喜欢?” “好吧!”楚思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唤道:“殊……” “噗嗤——”一直坐在在不远处跷着二郎腿给公孙葛殊准备好马车的颜云逸闻言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是哪儿来的极品女? 颜云逸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在楚思身上来回打量着,随即忍不住发出了啧啧的感叹声,痞痞地吆喝了一声:“哟,这是打哪个山沟沟里冒出来的小狐狸精。” 楚思一扭头,便落入了一双戏谑十足的眸子里。 她又没惹他,这人干嘛没事拐着弯骂她,楚思怒瞪着那男人,正想回驳,手上突地一痛,赶紧回头松了手。 “你……”楚思见公孙葛殊竟不知用什么方法弹开了自己的手,手上红了一大块。 公孙葛殊懒得理她,径直往前面走去,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信息。楚思手虽然痛着也没有就此打算放弃,那妖孽男只给了她三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三个月她拿不下这座冰山,她就等着毒发生亡吧! 楚思赶紧跟了上去,这次她学乖了,改去拉他衣摆下飘飞的袍襟,在他旁边小声道:“你别走这么快嘛?人家跟不上。” 公孙葛殊挣了挣,又甩了甩衣袖,提示着某女他的不悦。楚思装傻似未察觉,她就不信,以她前世拼命三娘的铁血手腕再加上现在这样一副天人之姿,会征服不了一个古人?这绝对是她人生中的一大败笔。 “放手!”公孙葛殊停下脚步,已隐隐带着怒气。 楚思赶紧站直了身体,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襟,被迫迎视着他那双寒人深邃的眼眸,也不敢再叫他名字了,娇弱可怜地央求道:“公子,你别丢下思思好不好?您救了思思,以后您就是思思的主子,千万不要不管思思了呀!作为回报,思思愿意以身相许,您走前面,思思一定不会影响到您走路。” 恶……她这样柔弱无骨,一副小鸟无依的模样,是个男人见了都应该会心软疼惜了吧!这半路倒贴上来的大美人,不要白不要,这男人还不迫不及待好好怜香惜玉一把? 可惜,楚思想错了,公孙葛殊可不吃这一套。 “我说让你放手!”男子的声音更冷,大有你再不放手,休怪我不客气的意思。 “公子……”楚思还不死心。 楚思心里一抖,在他高压施力下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听说古人都会武功,更何况她面前这位一看就是武中高手,她已经见识过那妖孽男的身手,要动起手来,就她这小身板,还不就这样给结果了?楚思忽然感到头一阵昏眩,胸口滞闷难受,差点摔倒,忙伸手扶上了公孙葛殊的手臂。 “砰——” 公孙葛殊长袖一甩。 “哇——”楚思倒地吐出一口鲜血,两眼一翻陷入了黑暗之中,在昏迷的最后一刻还不忘紧紧的抱着公孙葛殊的腿。 “问世间脸皮为何物?在具有跨时代意义追求古代美男的宏伟目标面前,它是废物!血可流,手不可放,要抱住啊抱住!”楚思心中大喊。 “葛殊,你——”颜云逸看着吐血昏迷的女子,满目惊讶,没想到他会出手这么重。 “我没使力。”公孙葛殊看着地上的女子简短地回道,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侧身抽了抽。 “谁相信?”颜云逸显然不相信,都吐血了,这还叫没使力,这要是使力还不直接将人给分尸了。 “信不信由你。”公孙葛殊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也不再多做解释,继续想从楚思手里解救出他的腿和衣服。这该死的女人,攥得这样紧,他真想把她的手给剁了! 颜云逸点了点头,也是,他要是真使了力,这女人恐怕早就飞离出他们的视线,还会等她躺在他脚下死抱着他的腿不放? 折腾良久,公孙葛殊最终还是没能从楚思怀里解救出自己的腿,也没下手剁了她的手,无奈之中硬是拖着她上了马车。 楚思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踏上了她的诱拐美男之路。 第9章 冰山也会脸红 楚思穿着漂亮的衣服跟着公孙葛殊下楼用完饭,出了门,这才发现日头正高,已经是到了第二天,没想到自己从昨日晕过去后竟睡了整整一晚。 酒楼里的掌柜是寒玉国人,但识得公孙葛殊,对他很是敬重,连带着对楚思也是毕恭毕敬,整个客栈里伙计都对这对如玉璧般的人很是客气,这倒让楚思很是意外。 二人走在大街上,街上很是热闹,人来人往吆喝声一片,可以看出在这里的百姓日子过得很不错。 楚思吃饱喝足了,跟在公孙葛殊身边,心情大好,一路东瞧瞧西看看,好不开心,“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公子,谢谢你送我的衣服,真好看。” “公子,这地方的人还真是多。” 公孙葛殊一如既往的不理她,沉默着向前走去,他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织金黑边长袍,腰间系了一黑色的白玉宽带,长发没有束起,只用一根蓝色绸带绑住,用一个夹子固定住发尾,整个人多了些飘逸之感,给他本就俊美深刻的五官增添了几许柔和,他今天看上去心情似乎很不错,任她拉着他的衣襟左右摇摆聒噪也没将她甩开。 “公子,你长得真好看!”楚思转过身,站在公孙葛殊面前拉着他的衣袖,后退着走路,将脸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道。 公孙葛殊停下脚步,抽回衣袖,倪了她一眼,“不害臊!” 楚思勾唇一笑,其实她这个金主还是不错的,给她买漂亮衣服穿,给她点好吃的菜吃,若不是总是冰着个脸,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样子。她相信只稍他一个眼神,这三国的姑娘,都能从最南边的火林国排到最北边的寒玉国去了。 楚思不以为然,厚着脸皮理所当然地大声道:“我家公子就是长得很俊啊!我夸奖一句,这有什么害臊的。” 见他不吭声,楚思便起了捉弄之心,见一女子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偷看着公孙葛殊。 “公子不信?不信你问问这些路人?” 周围有路人的轻笑声传来。 “这位小姐……”楚思转身。 公孙葛殊懒得跟她说,转身便走进一家百年老号的首饰铺,一张冰脸千年难得一见的微微一红。 他这是害羞了吗?楚思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上的飞机,愣了片刻之后,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这个人,还真是矛盾,冷脸的时候仿若天下间一切都不在他眼里,这会又竟会因为她一句赞美的话脸红,想起刚才那掌柜的对他的态度,她忽然很好奇,被誉为辰国第一公子的公孙葛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能让一个曾经在辰国居住的寒玉国人也对他如此尊敬。 寒玉国,哎!楚思蓦然想起这具身体的身份,头痛啊!她要不要想办法回去呢?再怎么样,那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啊,总比强过在外面。 “还不快过来!”公孙葛殊回头见她没跟上,声音冷冷道,只是少了些寒意。 楚思抬头一看,首饰铺?心里一喜,这冰山公子是要买首饰送她,看来他还是挺懂得宠女孩子的嘛! 楚思连忙提着裙子跟了上去,一进门,便被满目的翠玉琳琅、金钗头凤耀花了眼睛。 “公子,这可是本店里最好的缅甸玉簪,堪称玉中极品,有‘皇家玉’之称,戴在头上不仅可以驱邪除湿,而且也十分贵气,您看看?这色泽,这做工都十分精细讲究的。” 那老板见公孙葛殊的目光一一从木架上的饰品移开不作停留,整个人又气度不凡,矜贵俊美,一看就绝非等闲之辈,是个有来头的主,赶紧将店中的货物拿出来,卖力地介绍起来。 楚思本人不懂玉器,也不懂得首饰的品级,但她一看到那老板手中拿着的玉簪,便月兑口而出道:“是吗?如果我没记错,这玉簪又名玉搔头,簪身形似玉春棒,簪尾聚集白萼,古云:‘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而你手上的这支玉簪明显簪头过细尖尾过短,做工虽好,不过也只是一支勉强称得上是用玉作的质量上乘的簪子罢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支普通的簪子拿来唬弄我家公子?我看你们这小店是不想再开下去了?什么百年老号,我看也不过是徒有虚名!” 楚思掷地有声,颇具气势,说完,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不安地立在那里,心中一片惶然。 那老板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滞,“姑娘玩笑了,您要是看不上这东西,小的立即去拿本店的震宝之物过来给您瞧瞧。”说着便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朝里屋走去。 公孙葛殊若有所思地看了楚思一眼,随即又低头继续挑着其他品种的首饰,什么也没说。 “那个……公子,我其实是瞎说的。”楚思吞吞吐吐地道,试着解释,但为什么解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或许是有些害怕,这样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 “你说的没错!楚员外的女儿识得支上好的玉簪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何必紧张?”公孙葛殊淡淡地说道,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架上的玉饰。 “啊?” “哦!”楚思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她现在的身份是山下横死在土匪刀下楚员外的女儿。 她去查了她的身份?也是,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整天跟在他身边。 “小姐。”楚思想再说点什么,老板便宝贝地抱出一个上好的檀香木盒,十分殷勤地放在她面前,一打开便映得满室皆辉,“您看看……” “真漂亮。”楚思看着木盒里的美玉,浑身通透无瑕,一看就价值连城,是个好家伙呢,没想到这铺子除了卖饰品,还卖好玉,“公子!咱们就买这个吧!” “嗯。”公孙葛殊淡淡地应了一声。 楚思满心欢喜,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 那老板笑得合不拢嘴,见这公子只是听这姑娘夸了句漂亮,就连价格也不询问声就直接要了,看来这重的一头还是在这姑娘身上,便赞道:“姑娘真是眼光独到,慧眼识珠,看姑娘长得倾国倾城,风姿卓越,美若天仙,一看便出生富贵……老朽这儿还有……” 谁都喜欢听奉承赞美的话,楚思也不例外,在大叹她这古代交际花终于熬出头扬眉吐气之际,欢天喜地将各种饰品都挑了个遍。 公孙葛殊又点了几支楚思说好的凤钗让老板包好,一下子又出去了好几千两银子,他却眉头都不皱一下。 店铺老板见此笑得更是有眼没缝,有牙没龈的,是恨不得将楚思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赞个遍。 楚思心里那个乐啊!谁说金钱买不来快乐来着?她现在就很快乐。 公孙葛殊又挑选了些小巧可爱质地不错的发簪让老板包起来。 楚思看得出这男人挑得很认真,等到二人出铺子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 楚思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在街上心里那个满足啊!心叹,她果然没有跟错人。 “公子,您一定累了吧?奴婢呆会给你好好按摩按摩。” “公子,你看今天的月色真美,衬着公子的绝世之姿,更是美不可言。” “公子……” 楚思开口闭口公子公子,满满的都是讨好的意味。 楚思喜滋滋地跟着公孙葛殊穿街柳巷,最后来到了一湖边,还未走近便闻到一阵阵清淡的荷花香。 第10章 公子的恋人 楚思眨巴着眼睛看着湖中央停着的红色画舫,夜色下,湖中灯火辉映,其间红色纱幔随风舞动,布置得很是秀雅,层层叠叠的粉色阁楼,带着些女儿气,华丽而不失精致。 公孙葛殊这是要带她夜游花湖? 楚思狐疑地看向公孙葛殊,这男人今天还真是格外的有心,还未感叹完,楚思的身体已经腾空飞起,被公孙葛殊提着衣领来到了画舫。 呃?这男人,难道不是应该温柔地抱着她比翼双飞过来吗?楚思暗骂公孙葛殊不懂一点温柔之际,脚尖便已经着了地。 “公子万福,我家小姐已经恭候多时。”画舫中静立的侍女似水般的问安声柔柔地响起,楚思心中突然一阵不好的预感袭来,难不成这公孙葛殊今天带着她是来会恋人的? 要真是这样,楚思愣住。 这……这怎么可以,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还不快跟上来?愣着做什么?”公孙葛殊回头对呆站在甲板上的女人皱眉道,随即向前走去。 楚思一边恨恨地跟上一边眯着眼睛拿x射线扫射着某男的背影,越发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怪不得今天给她破天荒的又买衣服又买首饰,原来是因为对她这个大美人的愧疚之情,哼!看着吧,她是绝不会原谅他的!就这点东西,除非…… 除非他再带她去珠宝店逛一回,给她又买一堆漂亮的珠宝首饰,再哄哄她开心,她还可以考虑考虑。 兰沐听到外面的声音忙站起身来,颇为激动地推开门,一把撩开门帘上的串珠看着来人。 “葛殊?”女子轻唤道,眼眶泛红,指尖因太过用力有些泛白。 “嘀嗒!” “嘀嗒!” “嘀嘀嗒!” 门帘上的串珠因不堪承受主人强烈的力道,一颗一颗地掉在地上弹跳着滚出了舱内,画舫中的侍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部退下,一时间只听到珠子落地啪啪啪的撞击声和滚落声。 “注意!注意!敌人已经出现。”楚思心里一个咯噔,脑中警报声起,据女人第六感推测,有奸情! 楚思打量着眼前的人,一双美目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线。 来者,女,目测年龄二十五六,身高一米六二,身材姣好,前凸后翘,尤其胸前波涛汹涌。头戴珠瑁,环佩叮当,一袭草绿色的鹅暖拖曳千叶裙,外罩薄纱轻履繁复牡丹花纹,活活的古典装派硬生生的被她穿出了一个现代人的清新优雅范儿。长得楚楚动人,皮肤光滑,凝脂如雪,堪称美人中的翘楚。 是哪家未出阁的千金小姐?或者贵妇?楚思暗想,在古代这个年龄十有**都应成亲了吧。糟了!楚思心里一惊,难不成这女人是这冰山男的正牌老婆?冷汗,怎么没人给她说过这事? “葛殊?”兰沐扶着门帘,一副柔柔弱弱,泫然欲泣的模样,又唤了一声。看得楚思心都跟着一拧,想将这美人搂进怀里好好疼惜一番。不禁感叹,美人垂泪,果真伤不起。 “嗯。”公孙葛殊应了一声。 楚思见某冰山男越过站在门旁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的美人,径直走进屋内找了个地方坐下,心中一阵开心,很是同情地看了眼那弱美人,原来这待遇不只是她一人享受过,又忙屁颠屁颠地跟着公孙葛殊走了进去。 兰沐这才发现公孙葛殊带了一个女人过来,片刻的错愕之后,看了眼公孙葛殊又看了看楚思,本就挂在眼中的泪水滚落了下来,痛心、欣喜、安慰、高兴、心伤,诸多情绪从她眼里一一划过。 楚思将她的表情看得清楚,一时怔懵,暗道,“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兰沐低头擦了擦眼泪随即抬起头,目光在楚思身上一身粉红色罗裙上停留了片刻,脸上已然恢复了平静,这才走进屋内,问道:“葛殊?这是哪家的小姑娘,出落得这般水灵标致?” 兰沐声音清甜,似很开心。 公孙葛殊抬眼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反问道:“最近身体可还好?” 兰沐脚下步子一顿,随即点了点头,走到桌前给公孙葛殊倒了杯清酒,“嗯,自从吃了寒玉国送来的药后好多了。”只是好久没见你,想你了。 楚思看着满桌的好酒好菜,明显都是精心准备过的。 湖心,荷香,静夜;美人,月光,美酒。 月光晚餐啊?二人世界啊?哼,看着某男坐在某女身边品着她递过来的美酒,有人心里不舒服了。 “姑娘,坐下一起用饭吧!”弱美人微笑着对楚思唤道,倒没有一点架子。 楚思这会肚子正好有些饿了,闻言也不客气,道了声谢谢,上前一步来到二人中间就一下子坐下,将人家弱美人硬生生地挤到一旁险些趴下,咳嗽不已。 “咳……咳……”兰沐扶着胸口不住地咳嗽。 “沐儿?”公孙葛殊一把推开楚思,连忙起身来到兰沐身边,见她似喘不过气来,回头朝着楚思大吼一声,“你做什么?” “哗啦——” 楚思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手中的东西落了地。 “来人,将地上兰小姐喜欢的玉簪收好,将元夕叫进来。”公孙葛殊扫了眼地上,看也不看楚思一眼,将兰沐打横抱起朝里屋的床上走去,似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楚思被那突来的吼声吼得一怔,看着公孙葛殊消失的影子,心中一时间晦暗莫名。 门外立即进来了一批侍女,手脚麻利地将地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放好。 一阵窸窸窣窣后,楚思扭过头来,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地面,敢情她欢欢喜喜地挑选了一下午的首饰还是给别的女人选的。 难受吗?那是自然的。憋屈吗?那是肯定的。愤怒吗?那是必然有的。 可她应该为此因那男人伤心哭泣?心碎神伤、要死要活吗?答案是不可能的! 楚思从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灰尘,虽然没什么灰尘可拍,但她就是嫌弃这地,如今她人财两空,心中憋着一股怨气加怒气。 楚思气冲如牛地来到外面的甲板上,想着公孙葛殊刚才的表情,更是怒不可遏,原来那冰山脸也会有裂缝的时候?哼!哼!哼! “气死她了!”某女大叫一声,“同为女人,待遇咋就差别那么大呢?” “你有没有那么弱啊?”楚思不甘地朝着月亮吼道,一脚踢在船舷上,骂道:“碰都碰不得,干脆把你打包装进真空袋里储藏起来得了。” “扑通——”某女一时太过用力,脚下一滑,两腿一软,一个不稳栽进了湖里。 “啊——”咕咚咕咚,楚思一骨碌喝了好几口湖水。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侍女们见状高呼道。 “不好了,是公子带来的那位姑娘落水了!” “不好了,姑娘落水了。” “救……救命。”楚思大呼,她不会游泳啊!这些个白痴女人怎么只知道站在船上大喊‘不好了’?快下来救她啊,要不扔条绳子下来也成啊。 第11章 红衣妖男的怪异 楚思憋着气在水中挣扎扑腾一通,将船上上上下下的人咒骂了个遍,耳膜口鼻被水灌击得一阵生疼,最后终于憋不住吐出一连串的泡泡沉了下去,得!她穿越来的悲催勾男之旅还没正式拉开序幕就已经华丽地结束了。 月色下,一袭红衣如飞鸿般掠过水面,悄无声息地托起水中的人迅速消失在夜色当中。 “咳……咳……”楚思横在一根树桩上,脸蛋朝下有气无力地吐出几口浑水,湿透的长发凌乱披散黏在身上,情状狼狈地残喘着。 男人见她吐得差不多了,便将她扔下,左右啪啪地拍打着她的脸颊。 “还不醒?你不是这么容易就死了吧?没见过这么没用的食客?连水都不会。”男子轻嗤一声,精致好看的眉眼不屑地看了楚思一眼,继续坐在地上拿起边上的酒壶依着树干又开始喝酒。 楚思脸上吃痛,神志不清地睁开眼,迷迷糊糊中似看到一团火红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动,四周种满了果树,鼻尖阵阵花香。 “妖孽男?” 楚思忙挣扎着坐起身来,看清眼前的人,这不正是那位嫌弃她脏给她喂毒药的离院公子? “醒了?”苏夕洛仰着脖子大口地灌着酒。 “醒了就陪我说说话吧!”苏夕洛一袭艳丽的大红衣裳,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胸前早已被酒水湿了一大片。 “过来!”红衣男招手。 呃?楚思对他这突来的“温情”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他这是…… “受伤妖男,借酒浇愁,醉求溺水女抚慰?”楚思一时拿不准。 “去,给本公子拿两坛酒来。”苏夕洛指着不远处的石阶打着酒嗝。 楚思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那里放了好多酒,都快堆成了一座小山,旁边有几个空酒壶,看情况,他显然已经喝了不少。“哐当——”一声。 苏夕洛将手中的空瓶突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楚思被吓了一大跳。 “去啊?”苏夕洛怒吼道。 楚思赶紧拖着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起身去给他抱了两坛酒过来。 “溺水女心情忐忑,担心害怕有几许?” 楚思颤颤巍巍的递给他,暗道,这男人的酒品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苏夕洛接过酒,一把掀开坛盖,仰头就哗哗地喝了起来。 楚思站在旁边尽量缩小身体做透明状。 “事情进展的如何了?”妖孽男喝了一口酒大声问道。 “没如何。”楚思小心答道,这冰美男的心不是那么好进的。 “哼!堂堂菡妖公主就这点本事?”苏夕洛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寂寥之感,语带嘲讽。 “过来!”苏夕洛朝楚思招手。 楚思磨磨蹭蹭地走过去,这个什么菡妖公主绝对是有史以来史上活得最窝囊的公主,任谁都可以对她呼来喝去。 楚思站在苏夕洛面前,全身戒备道:“什么事?” 苏夕洛一把拉下楚思将她紧紧地圈进了怀里,一张美得不似凡尘的脸紧贴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吓得她大叫一声。 “公子——” 楚思战战兢兢,被他这一举动着实吓得不轻,“公……公子,您喝醉了?我是菡妖公主。”你一直嫌弃鄙视的菡妖公主啊。 苏夕洛双颊酡红,似真有些醉了,闭着眼睛摩挲着她光滑的脸蛋,沉吟道:“我知道,你是菡妖公主,寒玉国的长公主,是寒玉王最宠爱的女儿。” 楚思身体一僵,这男人这是要做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恨羽桑?恨她让你在寒玉国呆不下去,还沦为了离院的女人。”苏夕洛开口道,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察觉到她的僵硬,声音沙哑道:“我可以帮你。” 楚思皱眉,“恨羽桑?那个火林国的三公主么?曾被离院的女人称颂为世间奇女子的人,她为什么要恨她?这男人说要帮她?他不是羽桑的人吗?这男人今天真奇怪,还有,她生为寒玉国的公主,又为什么不能在寒玉国呆下去?这事怎么那么复杂。” 楚思被他蹭得一阵烦躁,两手推着他,可这男人的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拉扯之间二人滚到了地上。 苏夕洛压在楚思身上,将手中的酒坛扔在一旁,醉眼朦胧地捧起楚思的脸,用指尖描绘着她的脸廓,从她的眉毛、眼睛再到鼻子最后落在她的唇上,十分着迷地看着她道:“思思,你知道吗?你有一张让这天下间所有男人都会动心的脸,就连我也忍不住被你吸引,可我知道我不能,这两天我……”说着便俯下来。 “唔——”楚思被他口中灼热的酒气熏得她些晕了过去,不禁恼了,这个男人简直神经病! “啪——”楚思顺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一脚踢在他身上将他狠狠地推了出去,弹跳着站起身来离他一丈远,扶着胸口不住地喘着气,气愤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这可恶的男人! 苏夕洛挨了一耳光又被推倒在地,这会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好似已经醉死。 楚思见状朝后面慢慢的退去,这酗酒中的男人她可惹不起,就算没酗酒,她也不敢惹,现在她对他又打又踢的,还是趁早溜之为妙。 “对了,她身上的毒,解药。”楚思走了两步突地转过身来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这不是难得的机会吗?”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楚思翻了大半天也没找着,额头上不禁冷汗涔涔,真怕他突然醒来,“算了,看来他根本就没带在身上。” “该死的男人!”楚思一脚踹在他胸口上,已经累得不行,本就在水里折腾去了半条命,这下更是疲惫不堪。 她一走,躺在地上的人阖地睁开了双眼,哪还有一丝醉意。 楚思刚出果林便看到了那一身蓝衣、俊得人神公愤的冰山美男立在湖边,好似在那里特意等她一般。楚思心里一紧,他什么时候从船上下来了,又怎么知道她会在这里。 “公子。”楚思走过去局促不安地唤道。 “走吧!”公孙葛殊在看了她一眼提步就走,留给她一个冷峻的身影。 “公子……”楚思追上去有些生气地又唤了声公孙葛殊,呵!这个男人,见了她,不问她是被谁救上了岸!也不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还真是信任她!还有因为那个弱美人他恶劣的态度,他难道不应该给她解释一下吗? “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启程动身去寒玉国罗翼山。”公孙葛殊打断楚思的话冷冷地道,隐隐带着丝怒气,似根本不想听楚思说话。 “什么?去寒玉国?”楚思闻言惊得出声,也顾不得追究其他的,刚才那妖孽男不是正好说她这个身体的本尊在寒玉国呆不下去? 公孙葛殊转过身,一双冷眸定定地看着她,“去寒玉国罗翼山,有什么问题?你不是说现在我是你的主人?” 楚思压下心里的不安,忙道:“没,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突然。”又道:“只是听说罗翼山常年积雪,地冻天寒,是寒玉国皇族的禁地,不知公子是要去哪里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那是寒玉国皇族的禁地?”公孙葛殊眼神危险地看着楚思。 “我……”楚思一时语塞,她也只是顺口就说出来了而已,她也不知道。 第12章 美男置气 昨晚二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语回到客栈。清晨,天才微亮,太阳还未穿破云层,楚思便被公孙葛殊从被窝里提起来洗漱上路了。 楚思骑在马上,睡眼朦胧地看着还很冷清的大街,想骂人,赶个路要不要这么早?怎么着她现在也算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是,这冰山男竟一大早的就冲进了房间毫不客气的就将她给拎了起来,还没天亮好吗? 她想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夜闯女子闺阁”,难道就不应该有点避讳?本来这对她这位来自21世纪的女性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最关键的是,她个人晚上习惯luo睡好吗?最最关键的是,当她看到这男人站到她床前时吓得尖叫着吵醒了整个客栈的人时,她虽没想过会有什么旖旎香艳的事情发生,但这男人还是依旧一副高高在上,冷冷冰冰,面无表情的样子,活当她是一条被拔了鳞的鱼,这……这果断是**luo的对女人她的藐视啊!心灵自尊的无形打击啊! 这绝对是她人生中的一大创伤。 公孙葛殊你这王八蛋,她咒他这辈子都逃不出女人手掌心? “你在乱动什么?”耳边传来某男冷冷的声音,这个女人连骑个马都不会,他真怀疑决定带着她上路的想法是对还是错。 “这马背咯得我臀疼!”楚思倚在公孙葛殊的怀里又毫无形象地扭了扭臀,没好气地回道。 “你——”公孙葛殊突地抱紧了她不再让她乱动,鼻尖萦绕着女子特有的清香,下月复蓦地一紧,勒着马缰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俊美的五官染上了可疑的潮红,骑在马背上的身子僵直着不敢再动,闭着眼睛隐忍着某种强烈地触动。 “再乱动,就给我滚下去。”公孙葛殊紧皱着眉状似很痛苦地说道,只是这痛苦之下似还有某种莫名的愉悦。 楚思听出了公孙葛殊的怒意,真怕他像上次在马车里一样将她给丢下去,忙坐直了身子不敢再造次,只觉得这个男人还真是恶劣的可以。 马儿蹬蹬地前行着,公孙葛殊选了一条僻静的小路走,太阳慢慢地升了上来,楚思困得实在不行,倚在公孙葛殊身上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路上行人较少,只有三三两两上山打柴的汉子路过,这些人听到马蹄声,都纷纷抬头看向他,在看到他的脸时都怔了怔,再看向他怀里的姑娘时更是惊为天人,立在原地看傻了眼。 公孙葛殊蹙眉,平日里他对众人投来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但是现在……他因为某女人的原因感到不舒服了。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公孙葛殊,我脖子好酸啊!这马也颠着我难受。”某女闭着眼睛转过头来揉着后颈抱怨道,显然还处于睡眠状态。 “好酸,好困,公孙葛殊,我侧身骑着马抱着你睡一会好不好?这样坐在马背上睡得好不舒服。”楚思自言自语的咕哝完,便自个收了腿打横坐在马背上抱着公孙葛殊沉沉睡去,她昨晚又惊又吓,今儿又一早就被从床上拖起,她这会实在困得不行。 楚思在一摇一晃间险些跌下马,还好公孙葛殊及时将她扶住,如此近的距离,公孙葛殊的唇几乎擦过她的发顶,看着眼前的女子,公孙葛殊的心不受控制的漏掉一拍。 此时,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女子身上,让她本就白皙光滑皮肤看上去更加晶莹剔透,小巧可爱的鼻子如玉般精致挺拔,浓密卷翘的眼睫如一只展翅翻飞的蝴蝶,微微颤动着翅膀,她昨晚可能是真的没睡好,眼睑下有淡淡的黑影,想到早上他看到她时的情景,眼眸黯了黯,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这会又升腾起来。 公孙葛殊的目光流连在楚思丰满红润的唇上,昨晚,她与那男子……想到这里,公孙葛殊的脸蓦地一冷,不再去看楚思,连带着身上也散发出一股拒人千里的寒气。 睡梦中的楚思只感觉一阵寒气袭来,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将男子抱得更紧,无意识的唤道:“好冷……” 赶路的日子是单调而辛苦的。这几天楚思跟着公孙葛殊饿了吃的是空中飞的,渴了喝的是河里舀的,晚上露宿荒野,晨起继续赶路,感觉自己都快成为一个野人。 “公孙葛殊,你等等我,我走不动了。”楚思将裙子扎在腰间,手里拄着一根木棍,走在布满石子的山路上对着前面的男人大声喊道。 她是真走累了,这里路太窄,马儿又上不来,只能步行,又咯脚,走了那么长时间,估计她的脚都磨破了,这个臭男人也不知道这两天发什么疯,冷硬得跟块冰石头似的,给他说什么都不理。 公孙葛殊这次听到她的喊声难得的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等她。 楚思见他终于停了下来,拄着木棍气呼呼地走过去,将木棍一扔,站在他面前,道:“你干嘛不理我?叫你大半天也不应。” 公孙葛殊见她小脸通红,不知在哪敷了些稀泥,头发已经汗湿黏在脸上,两眼瞪得像只青蛙一样气鼓鼓的看着他,样子滑稽而可爱,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道:“还有力气生气,那就继续赶路吧!” “我不!我脚痛走不动了。”楚思一下子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大声道,将脚上的布鞋布袜一月兑,脚将举到他面前,“你看,我的脚都磨出血泡了。” “你怎么能在男人面前随便月兑掉了你的鞋袜?”公孙葛殊看着她莹白小巧的玉足很不认同地睨了一眼她旁边的布袜,见那白色的袜子上沾染了些血迹。 “我受伤了。”楚思放下脚,拿眼狠狠地刮着公孙葛殊咬牙启齿道。 这个冷血的男人,这不是重点好不好!他没看见她的脚都被快磨掉一层皮了?不月兑掉难道要等它沾上她的皮肉,连血带肉再撕下来吗? 楚思一时间到没想到,在这古代,女子的脚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在这三国中也是一样,虽然女子不用缠脚,但女子的脚也是她们身上极为**的一个部位。 “哈哈哈!”山间突然响起了一阵狂妄的笑声,很是欢愉道:“好率性的一个女子,本座喜欢。” 第17章 孤独中的女人真可怕 山间的荫谷,溪边水声潺潺,旁边绿油油的小草长得很茂盛,公孙葛殊一袭玄色长衫迎风而立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信,旁边站着一位青衣男子和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公孙葛殊将手中的信看完看着男子问道,信纸在他手中瞬间化为粉末。 “表哥,自从那晚夜游荷花湖,兰沐姐在席间气喘吁吁,你抱着她进了船舱,我进来后就发现不对劲了。”元夕抢先答道。 “公子,属下该死!”男子慌忙跪下道,“属下也只是觉得这两日兰沐小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似有蹊跷,特意去查了查,这才发现竟一直有人在暗中动手脚。” 公孙葛殊小步向前走去,“你起来吧,这事怪不得你。” “谢公子!”青衣男子起身跟在公孙葛殊后面。 “辰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公孙葛殊看着溪中的流水问道。 “公子上次怀疑寒玉国国主并没有死的事有眉目了,有人看见楚桓被抓到了火林国三公主府上,估计是被三公主扣下了。”青衣男子神色凝重地道。 “这敌国的国主,按道理被虏获后应当场立杀了才是,那羽桑公主这样将人关起来不是养虎为患吗?”元夕好奇地问道。 青衣男子也很是疑惑,“小姐说的是,这火林国国主竟也暗中默许了此事,不知道他们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公孙葛殊闻言停下了脚步,道:“寒玉国虽然亡了,但有一支暗藏在底下的神秘军队一直在蠢蠢欲动,这火林国主只怕现在是整天惶惶不可终日,估计是呆不住了。” “利用女人打下来的天下,没拿到实权,他终是不安的。”公孙葛殊勾唇一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元夕沉吟片刻,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原来是这样。”叹了口气道,“这会还真是便宜了火林国,没有想到那寒玉国欷涟皇后竟如此胆大妄为,大逆不道,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联合外邦国主发动兵变篡取王位,真是恨煞了寒玉国的百姓,真不明白,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都已经是位居皇后之位的人了,联合外人出卖自己的国家,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公孙葛殊嘴角看着溪边的青草,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火林国野心勃勃,欷涟那女人狼子野心,能狠下心卖夫弑子,又岂会是个善辈?那火林国国主若是稍不注意被那女人反咬一口,只怕到时自己的国玺都得双手奉上。” “嗯。”元夕点了点头,又道:“听说那女人还有个女儿叫什么菡妖公主的,也不是什么善辈,当时在寒玉国为了一个男人杀了不少大臣,激怒了寒玉国的皇帝被贬为了庶人赶出了境内,被寒玉国百姓所唾弃不齿,现在也不见所终。”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不知又去祸害哪个男人去了?”元夕撅着嘴说道,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咳!”那青衣男子忙低头假装轻咳了一声,偷偷看了看公子的神色,见公子依旧面色如常。忙又道:“公子,昨日火林国国主大张旗鼓地颁下诏书,特意派羽桑公主前来寒玉国扫除余孽,今日有消息回报说,羽桑公主也会前往罗翼山来,火林国国主此举不知又欲以何为?” “羽桑公主要来罗翼山!”元夕惊呼一声,转过身来,看着青衣男子,道:“什么何为不何为的?她来罗翼山八成是是知道辰国的第一公子也来到了这,特意来与咱们公子培养感情的。” 元夕看了眼沉默无语的公孙葛殊,眼里划过丝笑意,她可没忘这二人之间曾经的花心史。元夕抬起头看着天空,挺了挺胸,幸福地畅想道:“啊!这寒玉国的大好河山,山清水秀,草绿花红,鸟语花香,莺歌燕舞,与美人谈天说地之余,再情情爱爱,卿卿我我一番……” 公孙葛殊回头清清冷冷看了元夕一眼。 元夕立即收了嬉笑之色,随即又不死心地道:“开个玩笑而已,表哥一点都不好玩,不过,听说那羽桑公主不但长得貌若天仙,而且温柔贤惠,更是足智多谋,料事如神,堪称女中诸葛,我们大公子就真的没有一点动心?有了兰沐姐,也可以再有个羽桑嘛!反正兰沐姐也不会在意。一并娶进门去,坐享齐人之福,姨母知道后,一定会高兴坏的。” “对!就是这样,改天我就去和姨母说说。”元夕说道这,越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激动得手舞足蹈,等她反应过来,发现公孙葛殊早已走出了几丈之外。 “哎!表哥,表哥,你别走啊,我还等着你带我去找颜云逸那小子呢……”元夕赶紧追上去。 半山腰,阳光明媚,花香怡人,楚思坐在洞外看着山下等着某男,左等右等依旧不见人影,颜云逸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抖着二郎腿躺在她旁边,最后,楚思看得脖子都酸了,干脆也与颜云逸并排着一起躺下,享受着这难得舒心的阳光浴。 楚思将一只粽子手举到眼前,来回看了很久,她当时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就非要拼命的爬上那棵树呢?上不去就不去了呗!她那会是被鬼附身了? 刚才那痞子男给她换药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成了什么样子,那只一片血肉,模糊不清,那被箭插伤的那只手外面皮肉翻飞,里面几乎可以看见生生白骨,看上去惨不忍睹。 楚思想起当时的场景,自己那时就不痛么? 楚思抖了抖,一副好怕的样子,摇了摇头,道:“孤独中的女人真可怕!” “不怕,不怕,以后楚楚有了我,就不会感觉孤独了。”颜云逸闻言立即吐出嘴里的青草,一个翻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楚思,两手撑在她身旁,难得认真地道。 楚思一愣,这个男子总是一副与自己很熟的样子,偏偏又给她一种久违的亲切感,率性不羁中似对这公主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觉得他们似曾相似,难道他是菡妖公主的密友? 颜云逸慢慢俯下来,楚思突地举起脚,将他抵在自己外面,凶巴巴地道,“我孤独我的,干嘛要你,别想趁机吃我豆腐。” 颜云逸嘻嘻一笑,一把拉下她裹满白布的脚,“吃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嘛!你不让我吃,那我让你吃好了。”说着便将脸凑了下去。 楚思暗骂:“这死不害羞的。” 第18章 小姑娘的醋意 元夕看见公孙葛殊走远,赶紧跟了上去,她此行就是特意为了找颜云逸来的,那家伙,自从上次她父亲给他暗示他们之间的婚事后,便一直躲着她不见,前几日他回到了辰国,她还没来得及去找他,他便又很快离开了,昨日下人来禀他朝罗翼山方向来,她这才特意跟着青衣来到这,只要跟着表哥,她就不愁找不到他。 公孙葛殊和元夕上了山,这边楚思和颜云逸在地上打得正热闹。 “说!你下次还敢不敢了?”楚思长发凌乱,面目可憎,像一个女鬼一样骑在颜云逸身上,用膝盖制住他的手,手肘压住他的胸膛,一手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威胁道。哼!她这个地下一党的精英可不是吹的,论到近身搏斗,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若不是她现在受了伤,有他受的。 “不敢了,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颜云逸躺在地上咳嗽着,有气无力地求饶道,这个女人,力气大的吓人,他不就是偷偷亲了她一口,她至于吗她,有必要找他拼命吗? 以前她让他亲,他还不干呢? “你们在做什么?”元夕看着地上滚在一起的两人,提高了声音道。 楚思听到女子的怒喝声,赶紧转过头来,还没看清楚来人,一个不慎又被颜云逸给翻身扑倒在了地上。 元夕气的浑身发抖,她以为颜云逸急急地跑这么远来是找表哥的,没想到竟是来找女人的。 “你这个痞子,竟敢偷袭我?”楚思怒叫一声。 “公子,这……”旁边的青衣偷眼看着地上的颜少和那女子,显然这二人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青衣又瞥了眼自家公子的神情,感觉到四周不同寻常的杀气,忙道:“公子,既然没什么事,属下就先退下了。” 公孙葛殊瞥了眼地上与某人闹得正欢的某女,转身向洞内走去,点了点头,“等火林国的人到了罗翼山,调集一批死士过来。” “是!”青衣领命迅速离去,免得被火烧臀。 元夕气得眼眶一红,一跺脚,一个箭步冲上去,指着二人怒不可遏地骂道,“你们、你们这对坏夫妇!” “呃?”楚思这才郑重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位火气冲冲瞪着自己的小美女。 “哗嗤”一声,元夕旋身抽出缠绕在腰间的专门用罕见细致金丝线混合千年寒铁炼造而成的‘百变金软细棍’,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指着楚思道:“你,我现在正式向你发出决斗!” 她以辰国元家大小姐的身份向她发出决斗,这个女人竟敢抢她的男人,简直找死! “虾米?这是什么情况?她的个玛丽苏,她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某女看着面前金光闪闪一看就价值很不菲的武器茫然了。 “啪!”楚思还未反应过来,一根似剑似鞭哧哧地冒着白烟的家伙便迎面朝她飞了来。 什么叫毒手?这就是毒手。 楚思脸色一白,她的近身肉搏对比这个白烟武器绝壁只有壮烈牺牲的份。 颜云逸一把抱住楚思就地一滚,迅速站起身来,防备地盯着她手中的软棍怒道:“元夕,你这是做什么?” 楚思因为脚伤没办法站起来,坐在地上也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就是,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不带这么吓人的。 “我叫你护着她?”元夕大怒,手一挥,长棍啪的一声甩到楚思与颜云逸中间,棍身如蛇一般灵巧一卷,蓦地缠上楚思的脖子将她卷起拖到了面前。 “咳……咳……救命”楚思张着口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疾呼道,奋力地扯着脖子上价值不菲的黄金链。 “你这个不害羞的女人。”元夕怒骂,站在楚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不怕我杀了你!” “怕!怕!当然怕!”楚思说不出话,很配合的向下点了点头。 “你竟然不会武功。”元夕勾唇一笑,虽然还是很生气,但也没了刚才的暴怒。 颜云逸脸色一寒,一把捏住元夕手中的金软细棍,冷声道:“快将你的软棍收起来。” 元夕转过头来,看着一脸冷然的颜云逸,神情由愤怒瞬间转化为委屈,看着楚思道:“颜哥哥,我要替你杀了这个狐狸精,免得她以后再来****迷惑你。” 楚思正与胸前重金属竭力大战,闻言心中大喊冤枉,“她的个六月飞雪下霜!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姑娘究竟是哪只眼睛看着她****迷惑这男人了?” “好吧!她自省,就算姑娘您是将我俩在草地上的‘厮杀’误会成了‘亲热’,那您这会先做的也是应该去战斗您的男人或者看看您的男人被你‘发现在野’到底是什么态度吧?您一冲过来就对‘第三者’我喊打喊杀的,这样有用吗?再说,有这男人在,您杀得了我吗您?”“您这不是自讨没趣,让小三我白白遭罪?”楚思两眼控诉着眼前的小美女。 “元夕,我不许你伤她分毫。”颜云逸出言警告道。 果然,颜云逸握住软棍的手大力一震,将元夕手中的百变金软细棍给震得飞了出去,楚思立即重获自由。 蹬蹬蹬,元夕被震得倒退几步一个不稳跌坐在草丛中,愣愣地看着被扔在地上的软棍,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看着颜云逸不可置信地道:“颜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金软棍可是我爹爹以后要送给你的。” “我从来没说过会要。”颜云逸语气平静,却话出伤人,他这个红楼中的好男人最难做的就是这个时候,不想去伤女人的心反而更伤了。 元夕一个站起身,上前一步指着颜云逸的脸气愤地质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稀罕!” “是!”颜云逸答道。 “你——”元夕见他如此,一甩袖子嘴巴一扁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掩面大哭起来。 “颜哥哥,你以前是不会这样对我的。你说,你什么时候变了?你喜欢这个女人是不是?”元夕很是伤心地抽泣道。 楚思算是看明白了,这姑娘刚才是没真想动手杀她,只是想看看这男人的态度而已,若真要杀她,怕这会才是大动干戈的时候。 “这可怜的姑娘,也就是刁蛮了点而已,对这痞子男上了心,怕是有得罪受。”楚思一改刚才的不满,对她增添了些领家小妹的好感与同情。 颜云逸站在一旁,任由元夕苦恼,始终不理,想是被她哭得烦了,这会走到楚思身边来就要抱着她离开。 “你不用抱我了,我呆会自己回去。”楚思拒绝道。 “你怎么回去?爬回去吗?”颜云逸看着不远处的洞口皱眉问道。 楚思不理他,爬到元夕身边,解释道:“姑娘,你别误会,我们刚才在草地上只是嬉闹而已,我与他没什么关系。” 颜云逸黑着脸看着楚思,这个女人就这么忙着要和他撇清关系。 “滚,不要你假好心,装什么好人。”元夕一把将她推开骂道,哭得更大声。 楚思倒也不生气,又爬了回来,道:“是真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是辰国的公孙葛殊。” 颜云逸闻言,脸黑得更是像块锅底,两眼瞪着楚思似要将她瞪穿,最后低声咒骂了句蠢女人拂袖而去。 “嘎——”元夕的哭声戛然而止,一把握住楚思的肩膀,很是激动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喜欢我表哥公孙葛殊?” “公孙葛殊是她表哥?”楚思不知她为何会突然如此激动,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好!只要你不和我抢颜哥哥,一切都好说,我还可以帮你。”元夕说着破涕为笑,转过头叫道:“表哥,这里又有一个……” 一回头,哪里还有半个公孙葛殊的身影,就连颜云逸也不见了。 “颜哥哥呢?”元夕忙捡起地上的软棍站起身来,四下寻望。 “又走了。”元夕失望地叹道,“不行!我要去找他。”说完便自个找了条路也不理还坐在地上与她说话的楚思跑了。 第19章 美男的心思 楚思试着站起身,踩在软绵绵的草地上,脚底虽还有点疼,也没想象中那么痛,往洞里走去,心道不知道那冰山男去了哪里,一进洞,便看见洞岩下边的石头上放有一套崭新的布衣和一些保暖的裘绒,旁边摊开的包袱里放有两块大饼和几个洗干净的果子,还有些金疮药。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 “公孙葛殊回来了?”楚思心里一喜,忙向里面走去。 果然,那站在那石柱旁边认真思索,不时地用手指在石壁上敲敲打打的男人不是公孙葛殊是谁?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楚思走进,才发现这男人今天穿了一件玄色长衣宽袍,赤黑的长袍将他整个人趁得更是长身玉立多了些飘逸之感,她发现这男人无论是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很好看。 “你回来了?”楚思来到他身边很是开心地没话找话道。 公孙葛殊不理她,兀自思考着这秘密究竟在什么地方,或者这秘密更本不在洞里,他已经试过,再往前走,更本没有路,怪不得那戾姬说他既使过了恫峡路也到不了罗翼山,看来她是早知另有玄机。 楚思对他的反应已经习以为常,继续道:“你今天去哪里了,这会才回来?我醒来没看见你,还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呢?” 楚思见他依旧不答,又自顾自的说起来,“刚才外面有个女孩说你是她表哥呢。”突然间又想到颜云逸给她讲那碧月寒湖的事,道:“公孙葛殊,谢谢你啊!昨晚你将我扔进那湖里的事我误会你了,对你大喊大骂,你不要生气,今天颜云逸给我说……” “你不必谢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公孙葛殊转过身看着楚思难得意外的开口道,一脸的冷漠。 楚思一愣,被这男人身上散发的冷意所摄住,忙道:“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楚思以为公孙葛殊是说怕自己的伤影响到他的行程,觉得自己的确是耽误到他了,难得有些歉意客气地道。 公孙葛殊手上的动作一滞,心里莫名的为她的歉意感到有些不舒服,他突然有些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带她上罗翼山的目的,他是为了利用她。 “你这是再找什么?”楚思站在公孙葛殊面前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在石壁上一阵敲敲打打好奇地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这洞似有蹊跷。”公孙葛殊说这话的时候暗暗地观察着楚思的表情。 “是吗?”楚思闻言疑惑地看了看四周,眼神专注地打量着光滑的石壁,一双媚眼扑闪扑闪,道:“石头是石头,石柱是石柱,没什么特别啊!” 公孙葛殊移开眼,看样子这女人是真不知道寒玉国关于‘石岩凤翼’这一说,石洞、寒湖与罗翼山之间的关系。 楚思见公孙葛殊又开始不理自己,便自个自觉的退到一边去,站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肚子饿了,道:“公孙葛殊,我去吃东西去了。” “嗯!”公孙葛殊淡淡地应了一声。 楚思听到他的回应,心情大好,喜滋滋地哼着歌往外边走去,心道:“太好了,这男人越来越开始在乎她了!” 公孙葛殊回头看着某女欢天喜地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 楚思站在石台旁一边嚼着大饼,一边模着台上的那些长毛裘绒,嗯!丝柔光滑,亲软腻手,这皮毛模起来真舒服,柔柔的,软软的,简直暖到了人心里去。 “要是能缝制成两件衣服那该多好,她一件,公孙葛殊一件,冬天穿在身上不知有多暖和。”楚思看着这一块一块的裘绒不禁叹道,忽地眼睛一亮,“她可以自己将它们缝制起来呀!” 楚思行随心动,说干就干,啃完大饼,不知从洞里哪里找来了颗动物的牙齿,穿了引线,就开始制作起来。 公孙葛殊从里面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某女坐在地上正低头专心致志地捣鼓着什么玩意,他刚开始没怎么在意,反正这个女人奇奇怪怪的东西多了去了,她爱折腾什么就折腾去,他也管不着,可后来当他发现石台上的裘绒少了一半时,才不得不将目光再次转向地上的人,定睛一看,那不正是那少了一半的裘绒,他好不容易才从雪山上弄来,打算让元夕带回去裁缝成一件披风给兰沐冬天御寒的皮毛。 “女人,你在做什么?”公孙葛殊走到她面前脸色难看地问道,不是他小气,而是这种罕见的上等裘绒的确很难弄到,见她一会用刀子在上面雕雕剁剁,一会又用她不知从那找来的麻线一阵穿来穿去,心中恼怒。 “缝衣服。”楚思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嘻嘻……这毛模着真舒服。” 公孙葛殊脸色铁青,正要发难。 “你看!漂亮吧?漂亮吧?”楚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将还未成型的“衣服”搭在肩上,在公孙葛殊面前侧着身子左摆右摆,美滋滋地问道。 几块大小不一的裘皮串连在一起制成了一件简单的披肩,脖子间雪白细腻的长毛映衬着楚思艳丽绝伦的脸庞,将她本就巴掌大的瓷白小脸衬得越发小巧玲珑,肌肤赛雪,美艳不可方物。 “这衣服现在还没做好,做好了那会更好看,呵呵……漂亮又保暖,我也打算给你做一件。”楚思没注意到某男黑黑的脸色,一脸得意地说道,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还真有特别的天赋。 公孙葛殊见她已经将这些毛皮剪裁后都用线穿了起来,这个女人动作可真快,知道自己再说也无益,便冷冷地道:“你自个做好你那件就好了。” “这怎么行呢?”楚思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会省了毛皮来给他做,所以让她做“好”自己的就可以了。“你放心,虽然我用得会比较多一些,但我还是会留一点给你做一件小的。” 某女十分慷慨地道,好似这些所有东西原本就是她的。 “哼!”公孙葛殊冷哼一声,没有做声转身将火折子点亮,在地上铺了几层干草,这时外面天已近黑。 第20章 险些走火 当她兴致勃勃地将这些毛皮都按着她脑海里的样式割成块的时候才突然想到,万一公孙葛殊带回来有其他用途的该怎么样,这个冷男人?她心里是有些担心害怕的,不过她脸皮厚,反正她相信这男人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 楚思低低地坏笑一声,这男人就是闷葫芦一只,但也挺可爱的,她又怎么会没发现他脸色不对,她只是赖皮罢了! 楚思不说话,公孙葛殊是不会说话的,楚思缝了两个时辰的衣服,山洞里也安静了两个时辰,最后她打了个哈欠,翻身睡觉去了。 风高云淡,山色正好,楚思坐在地上,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原因,公孙葛殊停下了行程,还别说,这冰山融化的时候还真让人感觉温暖,知道她脚受伤不宜走硬地,便特地找了很多细草在洞里的每个角落都铺了厚厚的一层,也不再给她脸色看,虽然不知道公孙葛殊为什么突然之间对自己转换了态度,可楚思心里乐着呢?管它的,兴许是这男人现在发现她的好了,嘻嘻……她相信他一定会爱上自己的。 楚思悄悄地朝着那睡得正熟的男人爬过去,轻轻地在他旁边躺下,又往他身边挪了挪。躺了一会儿又实在是睡不着,爬了起来,在他身边撑着下巴开始细细地打量着他。 她还记得她初见他时,他一袭黑色锦衣长袍坐在高堂之上,一身的冷漠与疏离,头戴金冠,面若冠玉,粗黑的浓眉,挺直的鼻梁,倨傲的下巴,她惊叹于世间竟有长得这般好看的男子,刚毅的脸庞恍若是一刀一划雕刻而出。 他肯定是累极了,前几日她因为上完药后痛得睡不着觉,便整日整夜的叫唤个不停,使泼耍横要让他给她说话,吵得他心烦,昨日他给她上完药后就出去,到凌晨后才回来,不知道在做什么。 楚思伸出手用指尖轻轻触碰着他下巴的青青胡桩,像密密麻麻的软刺,粗轧细细的有些扎手。 “喂,公孙葛殊?你怎么不留长胡子?”楚思轻轻推了推他问道,古人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将剃须剃发都看作是为一种刑罚,她看他的下巴剃得很干净啊! 公孙葛殊不理,继续睡,竭力忍耐着她的咸猪手。 “你昨天去哪儿了?”楚思又问,她一个山顶洞人很无聊啊。 公孙葛殊依旧不理。 “你是不是不想理我,所以装睡?”楚思这点到还算有自知之明。 公孙葛殊还是不理。 “昨天我听到山下有好多马蹄声,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楚思不甘心的再问。 公孙葛殊还是不理。 “我的伤已经好了,我们什么时候上路,你这两天在四处转悠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你给我说说我也许可以帮你!我觉得那个寒潭的地方有些古怪……” “哎,看来是真累了,睡着了。”楚思自言自语大半天,最后无趣的叹道。 公孙葛殊其实早在她滚到他身边时就醒了,只是懒得睁开眼理她,这个女人,自从受伤以来,整天无聊得很,缠人的功夫也一流,鬼把戏也多。他懒得去理,再说他也实在倦极,四肢沉重,想想好好休息一下,不过他也忍耐不了她多久了!他已经发现了去罗翼山的通径,他必需要先火林国的人一步赶过去,这女人到时候会帮到他的大忙。 “表哥,表哥!”一团绿影从外面急急地冲了进来,看着躺在地上躺在一起的二人,先是一愣,然后捂住眼睛一声尖叫跑出了洞口,还没等楚思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很快又跑了回来。 “你们,你们——”元夕两眼瞪着楚思捂着烫红的脸颊吞吞吐吐道。 楚思眨巴着眼睛看着她,随后视线在自己身上和公孙葛殊身上来回穿梭,没什么问题啊!她连衣带都还绑得紧紧的呢,这姑娘受了什么刺激。 元夕一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羞人表情,嗫嚅道:“表哥,你竟然允许这个女人和你睡在……” “有什么事就说。”公孙葛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身来用指尖捏着眉眼间的穴位,闭着眼睛状似很疲惫。 楚思见此赶忙上前来到他的身后,细长的手指放在他的太阳穴上给他慢慢按摩起来,笑道:“累了吧,我来帮你。” 公孙葛殊本想一把拂开她,但当她软绵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头上时竟奇异般的感觉一阵舒服放松,很是享受。 算了,就由着她去吧。 楚思心里暗暗一笑,她的机会来了。 元夕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来了,脑海中兰沐的影子晃动,她虽然开玩笑让表哥娶火林国公主,但那也只是玩笑,她最喜欢的只有兰沐姐,元夕又看了看楚思,讷讷道:“表哥您就不怕……” “有什么事就快说!”公孙葛殊有些不耐烦。 元夕嘟囔着嘴道:“好嘛,算我瞎操心。” 楚思在公孙葛殊身上一阵推拿捏打,尽量让他舒服,也算是回报完这两天他对自己照顾,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了。 元夕上前一步蹲下来拉着公孙葛殊的手臂撒娇地摇了摇,眼睛咕噜一转咧嘴一笑,“表哥,颜云逸那臭小子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您再帮我找找。” “不去。”公孙葛殊抽回手,抬眼向楚思瞥了一眼,好似在说你手往哪儿放了,楚思僵硬地露出一个笑容,道:“不隔着衣服你要舒服一些。” 元夕一把扯住他的手,抢回他的注意力,恨了一眼楚思,继续抛出条件,“表哥,你就再帮我一次嘛,我以后都听你的。”至少兰沐姐那边是少不了她的。 “好,那你先下山去,等他做完事你就能见到他了。”公孙葛殊语气难得的缓柔。 “哼!”元夕气愤地站起身,生气道:“不帮我找就算了,我自己去找。”说着便要出去,嘴里嚷嚷道:“就算在你们斗来斗去中被乱刀砍死也不关你们的事!” “站住!”公孙葛殊道。 元夕停下脚步。 “他与火林国的人在一起。”公孙葛殊无奈道。 元夕嘴角仍不住微微上翘,回头给了公孙葛殊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表哥!” 待元夕走远,山洞中的气温立即将至零摄氏度。 “你模够了吗?”公孙葛殊隐忍着怒气一把将楚思拽到身前,扣着她尖细的下巴,直直地看着她问道,深邃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异样。 “啊?没有……嗯……有了,不是,模够了。”楚思慌乱地落入了一双眼眸当中,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在公孙葛殊的怀里,在男人炽热目光的注视下似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楚思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如着了魔一般目光流连在男子那性感媚人的薄唇上不去,纤长白皙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搬开了他扣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指,然后轻轻地抚上了男人俊美的脸庞,屏住呼吸渐渐地向他靠去,心里带着难言的紧张与期待,这可是她期待已久的,“葛殊……” 四唇相贴,公孙葛殊并没有推开她,楚思心里一喜,大着胆子轻咬住了他的下唇,手勾上了他的脖子,轻轻的在他的唇上厮磨辗转,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舌在上面****勾画,暗暗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楚思一双妩媚的大眼渐渐地出现了失望之色,这个男人太过清冷,既使她已经这般主动了,他还是这般无动于衷,只是用那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她。 他是在心中看她的笑话吗?楚思心中一痛,狠狠地闭上眼睛,既然如此…… 楚思正准备一把将他推开,突地身上一重,唇上一痛,眼前一黑,是公孙葛殊将她放倒在地上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后脑勺被托起,霸道的唇舌带着淡淡的莲香强势地窜进了她的口腔,在里面不断翻转搅动,急切的吞噬着她的一切。 楚思伸出小舌试探地追寻着他的舌头与他嬉戏,轻咬着他的上颌,刷过他的舌尖,一瞬间有一股强烈的电流通过全身,楚思忍不住抓住身上的男人高扬着脖子低叹一声,感觉到在她身上的男人一僵,本就气喘的呼吸越发粗重起来。 “禀告将军,应该就是这个山洞了。”外面一阵喧嚣伴随着士兵身上的铠甲行路时发出的嚓嚓声。 公孙葛殊眼目一寒,看着意乱情迷的人儿,眼里闪过一丝懊恼,他入戏也未免太过了,努力平息着身体的浴火,抱着她就地一滚,手指一弹石壁上的一个凸起,滚进了一条黑黢黢冒着蓝色火光的洞道。 第25章 潜藏的 绿衣女子带着楚思来到一石窟中,恭敬地对坐在榻上正看着石窗外入神的紫衣女子道:“主子,人已经带到了。” 红木雕刻的石床榻,旁边镶嵌着五彩缤纷的羽毛流苏上,十分精美,翡翠的玉坠悬挂在绸帐间,映衬着紫衣女子优美的侧脸轮廓,绝美的背影。 “嗯,扶她过来,喂她一颗清灵丹,将木栩杖责四十,黎山杖责六十。”紫衣女子淡淡地吩咐道,清雅的姿容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未曾回头。 她那专注的神情,不禁让人忍不住猜想,这窗外究竟是什么美景让她看得如此着迷。 “告诉他们,下次若是再敢这样擅做主张伤人,杖毙!”女子声音冷冷地道。 “是,主子!”绿衣女子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很快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色丹药。 旁边扶着楚思的侍女小心翼翼地将楚思扶过来,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惹来主子的惩罚。 楚思看着眼前的药丸张开嘴毫不犹豫就吞了下去,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会害她。她相信,若要杀她,也不必这样大费周折。 “你们下去吧。”见此,紫衣女子才缓缓地转过头来吩咐道。 楚思一愣,心中暗叹一声好一个雅致的人儿, “是!”绿衣与其他两名侍女领命躬身退出。 “呵!你倒是胆大,你就不怕我让你吃的是毒药?”紫衣女子轻笑一声,定定地看着楚思道,低头倒了杯茶,指着床榻道:“坐!待会还有一场好戏上演呢?” “找她来看戏!”楚思心里暗衬,一颗药丸下肚,顿觉浑身舒服不少,脑子恢复了一丝精明,看来那颗叫清灵丹的玩意还真是好东西,既来之则安之,楚思迈着沉重的步子向着榻上走去。这一走近,才发现坐在榻上女子双腿的异样,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你的脚?” 这个女人竟没有脚!楚思震惊得当场呆掉,心中一种莫名难言的疼痛感弥漫开来。 “对不起!”楚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仓皇的收回目光,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蓦地抬起头,道:“羽菱,你是火林国的太女羽菱?!” 传闻,火林国太女自幼双腿残疾,却博学无双,擅长医术,拥有异能,一日偶遇一道士说她孤星转世,必须送出宫辟邪一段时间,这一送就是三年,最后不知所踪,没想到她竟来到了这里。 紫衣女子不置可否,看着楚思淡淡一笑,并没有生气,“坐吧!” 楚思打量着眼前的人,在她对面忐忑的坐下,“是了,这样的气度,这样的姿容,那是一个平凡人能有的!” “不知太女叫楚思过来一起看什么戏?”楚思心中不安,皇家的争斗历来都是兵不血刃的。 羽菱笑了笑,道:“你放心,本宫找你来,绝对不会害你,这戏绝对精彩,等你看过后,永远都不会忘记。” 楚思蹙眉,她对这传说中的羽菱公主并没有什么印象,她现在虽然吃了那颗药后感觉好了很多,但背上还是痛得厉害,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晕。她现在最担忧的是公孙葛殊的安危,对这戏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太女殿下,你可有看见与我一同来到这里的那位男子?”楚思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她们是不是也将他抓了过来,不知这太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尽管他的武功一流绝顶,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羽菱看了她一眼,往窗外瞟了一眼,“你说的是那辰国公子?” “是!”楚思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身上的毒怎么样了,他若是回来没有找到自己,会不会担心。 羽菱闻言,抬起头高声莫测一笑,“妹妹不必担心,本宫还没这本事请得动他,不过,等会你就可以看见他了。” 楚思心中一个咯噔,抬眼盯着她看了数秒,还是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太女殿下……” “妹妹现在的性子倒是比以前小时候讨人喜了些,可惜,现在是越来越不懂看人了。”羽菱打断楚思的话,笑着将手中倒好的茶递给她。 指尖相触,羽菱并没有立即松手,而是反握住了她的手指,目光来回在她脸上打量着,双目炯炯,若有所指地道:“这是楚楚以前最喜欢的碧螺春,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 “多谢殿下美意。”楚思笑了笑,忙接过茶杯,挣月兑出手指,脑袋嗡嗡作响,面上镇定自若,心中却是一阵慌乱,她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听这太女的口气,她以前是认识菡妖公主的,而且这熟稔度还不是一般,一口一个妹妹叫得自然温情毫不做作,貌似还有些别的东西在里面…… “妹妹喜欢上了那辰国公子?”羽菱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茶沿上画着圈看着楚思轻声问道。 “这太女问她这些事是做什么。”楚思沉默不语,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掩住了她内心翻滚的情绪。 羽菱嘴角淡淡的勾起一个弧度,带着些嘲讽道:“看来男色的力量果真不小,用得好,一点都并不逊色于,那辰国第一公子举手投足间就替辰国的大王省下千军万马呢!” “太女说笑了!不知那戏什么时候开始?”楚思拿不准她说这话的意思,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低着头不敢看她,这女人的眼睛似乎可以看穿一切。 “妹妹,看着我。”羽菱伸出手勾起楚思的下巴,定睛看着她。 “呃……”楚思一抬头,就落入了一双仿若揉碎了满天星辰的眸子里,鬼使神差地叫了声,“姐姐。” “不,太女殿下。”楚思慌乱地拨开羽菱的手,心尖狠狠一震,为何这双眸子她会觉得如此的熟悉。 “哈哈。”羽菱开怀一笑,带着如沐春风的温暖,眼底深处划过一丝温柔,楚楚,尽管你吃了‘忘思灵’,但是有些东西你还是没有忘记,“妹妹,你去迷惑他不成,反倒被他迷惑了,这样让本宫回去很难给你母后交待啊?” “啊?”楚思抬头不经意间的向窗外望去,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间站起身来叫道:“公孙葛殊?” 第26章 看好戏 楚思心里一喜,这石院中站着的男人不正是公孙葛殊,臭男人!害她担心大半天,原来他跑到这里来了。 “公孙葛殊,公孙葛殊。”楚思趴在窗户上朝他招手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叫了大半天,却见他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看她。 奇怪!他为什么好像没有看见她,也没有听见她的叫声。 “嘶!”楚思大弧度的挥手牵动了后背的伤口。 “没用的,妹妹,这是皇陵古墓的折射过来的影像。”羽菱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着她背后被血浸红的伤口开口道。 楚思回过头瞪大了双眼看着她,仿若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有谁可以告诉她,现在她所处的位置,面前看到的一切,包括这个女人是不是都是幻觉,为什么她感觉自从被公孙葛殊抱着滚进那山洞黑道后,一切都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妹妹,坐下吧,好戏就要开演了。”羽菱看着窗外,笑得无害,道:“姐姐为了让你能看到这戏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呢。” 楚思坐下,看着那在石院里行走的俊美男人,感觉自己就像飘在云端之上,传闻这太女拥有异能,她今儿算是见识到了。 石院中男人穿过石林走进了一座遍种奇花的后园,那画面中花树株株挺拔俊秀,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随后他来到了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边,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楚思听到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看见门上黑色匾额上书有一个大大的烫金""墓""字。 画面一转,公孙葛殊来到了云白光洁的大殿上,楚思的瞳孔蓦地放大,妖孽男,琴台边抚琴的女子,还有站在大殿中与公孙葛殊容貌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 “妹妹,那女子就是羽桑,那男人就是威震辰国的三朝元老,公孙葛殊的父亲公孙泽林,那红衣男子是公孙泽林在外面生的儿子。”羽菱呷了一口茶慢慢的介绍道。 “什么?”楚思看着苏夕洛,没想到他竟是公孙葛殊的兄弟,又瞟了瞟那一脸正气的中年男人,这就是公孙葛殊的父亲。 “不过,这男人一直不被公孙家承认,也不为那第一公子所知。”羽菱又道。 楚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对这些知道得很清楚?” “呵——”羽菱淡笑一声,“妹妹,这天下间,如果我想知道,就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了我。” 楚思暗暗向她投去一个不信的眼神,端起桌上早已冷掉的茶水喝了一口,她还没见过这样狂傲自大的女人,不过她能让她知道些更多关于公孙葛殊的事情,她还是很感谢她的。 羽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对着墙壁扣了两下,门外立即有侍女进来换了一壶热茶,在她旁后垫上了一个金丝花边绣有一对鸳鸯的暖绒靠枕,替她盖上了一床暖和的毯子退去。 羽菱舒服地靠在上面,道:“如今火林国的形势,皇女分割,羽桑独大,你母亲在旁虎视眈眈,如若没有我和你,你母亲暗藏的势力和火林国被辰国吞并是迟早的事。” “咳——”楚思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大殿上的动静,闻言喝在口里的茶水差点当场喷出,忙转过头来,满眼讶色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这……这会不会太抬举她们了,好吧,是抬举她! 虽然她对这菡妖公主的过去不是很了解,但对她的臭名在外,无德无能,这一点还是十分确定的,这太女将她抓到这里,一通胡扯,又看这些景象,究竟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难道单单的只是想拉拢她,这菡妖公主貌似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吧!至于她的母亲,她更是不敢深想,毕竟这么久了,如果她真是关心菡妖公主的,又怎么会一直不管不问。 “啪——”一声清脆的掌掴声从大殿上传来。 楚思一怔,随即耳边传来一阵怒吼。 “混账!你这个逆子,还不赶快给三公主道歉!”那公孙泽林指着公孙葛殊的鼻子大骂。 楚思忙转过头来忙趴在窗户上,背上的疼痛也顾不着了,深深地凝住那孤傲清高的背影,怎么了?他父亲为什么打他。这一巴掌打下去该得有多疼啊! 只见大殿中那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甩袖离去,那妖孽男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把长剑,一把推开羽桑公主就向公孙葛殊刺去。 二人的身影在空中缠绕起来。 楚思心里一紧,妖孽男要杀公孙葛殊。 大殿上人影移动,倒映着如星辰般清澈的水晶珠光,剑花漫天飞舞,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只觉一片眼花缭乱,四周的陈列的物品顷刻间化为碎片,等到一切静止下来的时候,那剑竟刺进了羽桑公主体内。 楚思见苏夕洛满眼心痛地扔下剑转头向外面决绝地走去,一身的艳色带着啼血的红。 “妖孽男杀了羽桑公主?”楚思看着公孙葛殊脸上一闪而过的心痛喃喃地道,看来传闻辰国公子与火林公主的事是真的。 “你担心什么,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羽菱在旁边答道。 楚思见公孙葛殊一把抱起地上的羽桑焦急地向外面走去,画面一转,来到了一片黑夜之地,公孙葛殊唤来了一只大鸟,抱着羽桑坐在了大鸟的背上。 楚思伸手出去,想叫公孙葛殊也带上自己,顷刻间,画面瞬间消失,眼前的石窗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面光滑的石壁。 “太女殿下?”楚思回过头来,急急地叫道。 “他们骑着大鸟在墨地之中行走,我无法窥探。”羽菱垂下眼睑闭着眼睛淡声道。 楚思这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得有些透明。 “殿下?你没事吧!”楚思有些担忧地问道,虽然她不觉得这好戏好在哪里,但是和这太女在一起她感到很是放松,她是有些担心她的。 羽菱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眼底划过一丝异样,“没事,本宫只是乏了,你先出去吧!我会叫人送你回墨地。” “你就这样放我走了?”楚思吃惊地问道。 “呵,妹妹舍不得走了?”羽菱笑着问道。 “不是。”楚思忙摆了摆手,她发现这女子的笑容似有一种魅人的魔力,“殿下,你说,公孙葛殊去……” “你放心,为了救那羽桑,他很快就会来找到你。” 第27章 证明清白 楚思从太女那里出来,羽菱果真信守承诺将她送回了墨地,如墨的夜空将苍穹压得很低,安静得诡异,四周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不过,她倒不觉得害怕,走在这黑夜之中跟走在白天无异。 楚思沿着溪水一路走到了她昨日和公孙葛殊泡水的溪边坐下,想着刚才看到的场景,从地上捡起一粒石子狠狠地扔进水里,“哼!大骗子,伪君子,臭男人,说什么必须要三天走出这地方,却丢下自己去找女人。” 也不知道那画面中的宫殿是个什么地方,他们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在这墨地还有另外一片天? 楚思心中郁闷,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夜空大声地喊道:“公孙葛殊你这个大混蛋!” 真是气死她了!有她难道还不够吗?她才不会救那女人呢!没准女人受伤都是她自己设计好的美人计呢。 楚思气愤地踢着脚下的石子,想着苏夕洛对她说的话,骂道:“两个疯子,一个让她使出浑身解数让那男人爱上她,一个又从中作梗,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哎呀!这是谁又惹得我们的楚楚不高心了?”黑暗中一个戏谑声传来。 楚思回过头,看清来人,“痞子男?” “楚楚,不要这样叫嘛!难听死了,叫颜哥哥,颜少,或者倾城公子,你随便挑。”颜云逸举着火把飞快地跑到楚思身边来,笑意盈盈地道,一双桃花眼尽显花心。 楚思瘪了瘪嘴,瞥了他一眼,不高兴地问道:“你怎么来这了?” 颜云逸模了模下巴,思考片刻,随即严肃认真地道:“我不想骗你,我是来找你的!” 楚思冷嗤一声,“没个正经!”转过身向前面走去不再理他。 “楚楚!楚楚!”颜云逸忙举着火把追了上去,边跑边道:“楚楚,你听我说啊!我说的是真的,这两天我被那元夕那妮子缠得走不开,但心中一直念着你,我一得空就来找你了。” 楚思停下脚步,转过头拿眼神斜睨着他,道:“好,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找我做什么?又打算怎么出去?” “这个嘛!怎么进来的?”颜云逸嘻嘻一笑,将手中火把随手一扔,那火把立即像生了根似的杵在了地上,一撩长袍坐在地上,一本正经道:“这可是三国中的大秘密,是不能随便讲给别人听的,但如果对象是楚楚的话,我还是可以破例的。” “哦?是吗?”楚思一副想抽他耳光的表情。 “是呀!虽然这样会导致花心倜傥的颜少短寿几年,但是谁叫这是楚楚姑娘要听呢?”颜云逸一副为难的样子,“要不这样,只要楚楚先亲我一口,我就讲给你听,怎么样?” 楚思满脸黑线,怎么样?不怎么样!一巴掌打到他头上,道:“神经病!你爱讲不讲,不讲拉倒,谁愿意听你啰嗦!” “嗷——”颜云逸夸张地叫了一声倒在地上,虚弱地咳嗽了两声,哭诉着指责道;“楚楚,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竟然模我的头……你不知道男人的头只有他家中的贤妻才能模的吗?” “你说如今我在外面被一个母夜叉模了?清白全毁,从此无脸见人,我,士可杀不可辱,我……” “你怎么样?”楚思凉凉地接口道,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了块大石头站在他面前。 楚思走近,颜云逸这才发现她手中抱着的大石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道:“你,你想干什么?” “帮你证明清白。”楚思和蔼可亲地道,笑得温柔。 “救命啊——”颜云逸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一溜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哼!”楚思一把将手中的石头扔在地上,道:“算你跑得快!”这才想起自己背后的伤,对着火光蹲下来扭头来看着伤口,伸出手模了模,“咦?真是奇怪,这么快就结疤不疼了?”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在这里做什么?醒来了怎么不在原地等我?” 楚思忙整理好衣服,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男人,斜眼瞥了眼痞子男离开的方向,她怎么感觉他是知道公孙葛殊快找到她了才自行离开的呢。 “你受伤了?”公孙葛殊看着她背后的血迹,火光下隐隐泛着红光。 “没事,就是一点小伤。”楚思心里一乐,不甚在意地道,他还是很关心她的,偷偷看了眼他的身后,见没人,心里松了一大口气,暗想,也许那太女殿下给她看的那景象不是真的呢? 她真傻,怎么没想到万一她是骗她的呢?说不定,她是想挑拨她与公孙葛殊的关系呢?反正就算羽桑与公孙葛殊真有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了,既使她现在为了他受了伤,他照顾她也是应该的,她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公孙葛殊一双冷眸深深地凝注楚思的脸,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问道:“你这是剑伤,你刚才去哪里了?” 楚思心里一紧,看了他一眼后迅速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吾道:“我,我……”一跺脚,道:“你先告诉我你去哪里了,我再告诉你我去了哪里。” 公孙葛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地看着楚思,“你去了玄境殿?” “没有。”楚思矢口否认道,她这也不算撒谎,她也不知道自己去的地方叫什么名字。 “嘎——嘎——”一只雪白的大鸟叫唤着蹒跚地从远处走过来。 果然,那大鸟的背上驮着一个美丽的女子,乌发如瀑,白衣胜雪,羸弱地伏在白鸟的脖子上,尽管楚思看不见她的脸,她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白鸟来到公孙葛殊面前,约有两米高笨重的身体跪下匍匐在地,用翅膀小心地将那白衣女子扶着落地,迅速抖动了身上的羽毛,蹬蹬蹬地跑到了楚思面前欢快地叫了两声,低下头在她脖子上蹭了蹭。 楚思看着面前的大白鸟,喜欢得紧,又见它和自己亲昵,瞬间心花怒放。 第28章 救火林公主 楚思玩着白鸟,故意不去理睬公孙葛殊,等到白鸟迫于他身上所发出的冷气实在受不了飞走以后,才转过身来,没好气道:“你干嘛?” 公孙葛殊一把拉起她的手腕向那躺在地上的白衣女子奔去,道:“我不管你刚才去了哪里,先给我救人!” “你给我放手!放手!你这臭男人!”楚思不住地捶打着他的手,脚下一顿,踩在地上不动,一个甩身将他的手给甩了出去,从他的手掌中解月兑出来蹦到离他一丈远的地方,搓着被她捏痛的手腕看着地上的人生气地问道:“她谁啊?我为什么要救?我又不会医术,你找我做什么?” 楚思用鼻子哼着气,在心底恨恨地想到,“再说了,她可是她的仇人加情敌,既使能救她也不会救,凭什么啊!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整天压迫她,打压她,威胁她,虽说她的胸襟如海洋般那样宽广,但还撑不下像她天空那么大的一艘船。” “你不需要懂医术,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可以了。”公孙葛殊走近,拉着她的手臂指着不远处黑黑的石门说道。 “什么?”楚思惊讶地抬起头,“你说要让我一个人回到那四处飘着鬼火的石殿里去取东西?” “你放心,那春水池对女人没有害,你进去后围着它走一圈,应该就会看到那个匣子。”公孙葛殊道。 “我不去!”楚思一扭头,语气坚决。这才知道,原来,凡是在这墓地受了重伤的人,只要取出皇陵里灵灰匣里的泪坠挂在身上就可以得治愈,怪不得那太女殿下说公孙葛殊为了救羽桑很快就会找到她,这男人真是可气。 公孙葛殊看着她的模样,语气冷然,“你果真不肯去?” 楚思将头扭到另一边,意思明显。 “那好!”公孙葛殊一个转身抱起地上的羽桑向那石门走去,留给楚思一个冷冷的背影。 楚思见状,倔强的不去理他,眼睛却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 “公孙葛殊,公孙葛殊,你要干嘛?”楚思终是忍不住追了上去,看着她怀里昏迷不醒的人,气喘吁吁地拦在他面前问道。 “你不去,我自己去。”公孙葛殊绕过她继续往前面走。 “那里面很危险。”楚思生气地道。 “不关你的事!”公孙葛殊走到石门旁,抱着羽桑寻找着开启门的机关。 “兹——”石门一声裂响缓缓打开。 “我去!”楚思背对着公孙葛殊大声说道,低垂的眼眸泪花闪烁,这个臭男人,冷情的时候还真够无情,一句平淡得毫无起伏的话就让她的心生生的泛疼,什么叫‘不关你的事’,好像他从来就不认识她似的。 楚思低着头走到门前,里面的烛光将外面的夜色冲淡了很多,“公孙葛殊,我问你,你刚才一个人去了哪里?” 公孙葛殊不答。 “你是不是嫌带着我麻烦?”楚思继续问道,他要是敢说是,她就,她就……她就进了石洞里再也不出来了。 公孙葛殊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开口答道:“我刚才看你睡得正熟,就独自去墓殿找解药去了,没有想到你会醒这么快。” “那你解药是拿到了。”楚思闻言眼中的泪花立即退了去,抬起头来对着公诉葛殊灿烂一笑,这个男人其实是很懂她的,他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不错,她在意的不是他去了哪里?而是他是不是将她一个人丢在了这里;在意的不是他去见了谁,而是他在她问时说的是不是真话。 好吧!看在这男人还算诚实的分上,她就冒死一回,反正那些箭射公孙葛殊而不射她,说不定这箭认主人呢! “你放心,我会很快将那匣子取出来救这火林国的公主。”楚思说着便开心地钻进了洞里,石门在她背后轰的一声落下。 楚思刚一进去,羽桑就睁开了眼睛,一双美目仿若秋水翦瞳,目光淡淡地扫过石门,勾唇一笑,道:“没想到火林国的太女殿下果真是动作迅速,也没想到,失忆后的菡妖公主竟和以前的性格大相径庭,怕是让她空欢喜一场。” “这不早在你预料之中吗?”公孙葛殊抱着羽桑转身往回走去,清冷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感情。 羽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道:“葛殊,你是不是后悔了?” 公孙葛殊脚下的步子一滞,随即继续往前走去,望着几丈外那一潭溪水道:“没有!” “当真?”羽桑问道,良久望着公孙葛殊的侧脸,见他深刻冷峻的轮廓棱角分明,带着丝疏离的冷意,最后叹了一口气,“葛殊,放我下来吧,皮肉之伤,我自己能走,也想亲自在这墨地上看看,体会体会这让各国世家大族闻之胆寒的寒玉国皇陵暗地究竟有什么厉害之处。将这个地方说得如此的神奇,我还真有些不相信。” 公孙葛殊放下了羽桑,将手中的火把燃得更旺,扶着她向前走去,如果他们方向没错,这里应该会通向皇陵之端,石殿中的灵灰匣一取,预计中的猜想很快就会得到证实。 羽桑一边前行一边拈起地上的泥土在手上查看着,出声道:“这里的土质更本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若所有也只是干燥缺水,细如黄沙,又常年缺水缺光,怎么可能孕育出什么东西。” “我已经查探过了,这个地方不可能是他们所说的地方,那一支寒玉国的军队也不可能藏在这里。”公孙葛殊应声道,火光将他本就清俊的身影映照得更加冷峻。 羽桑柔和清美的眸子闪过一丝寒光,“只怕这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圈,是那股游离在三国之外神秘的势力在作怪。能在一晚之间悄无声息地消灭我火林国带来的全部军队,实在让人心寒。” “现在下结论未免有些超之过急。”公孙葛殊蹙眉道。 “葛殊这么急着辩驳是做什么?”羽桑淡淡地抿唇一笑,心中冷意爬过,转过头来看着他道:“你放心,这天下间,还没有我羽桑不敢去挑战的,既使那个预言是真的,我也会将它打破化为粉末,我火林国的江山绝不允许任何人来挑衅!” 第33章 表白 楚思爬在巨蟒的背上,哈赤哈赤的游水声和潮湿冰冷的触觉让她的意识有了一刻的精明,忽然她似来到了一片光明之地,身上也不再那么冷,听到有人的对话声从前面断断续续传来。 “我们的人马都已经准备好了……” 是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是一个男子在说话。 “父皇那边怎么说?” 片刻之后,传来一个清脆柔和的声音。 “陛下……”男子语带难色。 “直说无妨!”女子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丝漫不经心。 “陛下说不同意。”男子声音微低。 “哼!”女子冷哼一声,似很是不满,“他还是护着那女人?” “是!公主。”男子回道,犹豫了片刻,终是又开口道:“公主,这次公孙葛殊虽然答应与您合作,但却至始至终都处在对火林国各方势力的观望之中,这其中的用意明显,公主是聪明人,应该明怎么做才对您有利。” “这事我自有分寸,你先下去,好好准备着,就按照刚才计划的进行,随时听候我的命令。” “三公主。”男子的声音蓦然提高,急急地道:“您忍耐布局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获得陛下信任,如今为了一个男人和陛下起间隙……” “你放心,本公主自有主张。”女子打断男人的话,语气有些不悦。 “是。”男子过了良久才颓然道,随即便没了声音。 “三公主?”楚思皱眉冥想,那人是羽桑吗?她不是受重伤昏迷了吗?心里突地一惊一寒,难道她是装的! 那公孙葛殊? 楚思头痛欲裂,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那男子又是谁?听他的语气好似对辰国十分了解,却又是在替火林国办事。 “是谁?”里面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楚思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一个翻身落尽水里,这才发现一直托着自己游走的竟是那头大蟒蛇,估莫着它巨大粗壮的身躯足以挡住自己的身子,也顾不了那么多,忙藏到了它底下。 “巨蟒!”远处一片惊叫声响起,“嗖!嗖!嗖!”随即一阵箭雨落下,楚思憋着气潜在蛇的肚月复底下,本是担心自己会很快被淹死,却惊奇的发现这水的异样,趁着那些人不敢靠近之际悄悄地朝另一个方向游去。 楚思没有想到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人竟是公孙葛殊,绿草如茵的大地上,阳光灿烂,鸟语花香,四处还有正在奔跑的小鹿和斑马。 “是他救了自己?”楚思撑起手臂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眼里平静异常,此刻这个男人正静静地躺在她身边睡得正熟,身上玄色的衣衫沾满了干涸的血迹,头发披散,脸色憔悴。 楚思模了模自己的胸前,还好,东西还在,抬头望着蓝蓝的天空,她费力这么大的劲,几次险些丢掉性命取来这东西就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 公孙葛殊,辰国云城第一家族,公孙家的长子,十六岁就破格竞选为皇族名士之首,被辰国的王封为“辰国第一才子”;十八岁上场杀敌,以五万军队杀进寒玉国边城,孤身深入大营,救回辰国的质子百里弦,大败寒玉国十五万大军,被辰国的王封为“辰国第一战神”;十九岁时,火林国国主有意赐予自己最宠爱的公主羽桑于他招为驸马,公孙家大喜,英雄美人,才子佳人,从此羽桑与公孙家的婚事传为美谈,百姓称颂公孙葛殊以他的文韬武略、经纬之才、绝世之姿征服了一国公主的芳心。 后来,公孙家不知为何却看重了辰国兰丞相之女兰沐,又传来火林国拒婚的消息。区区一个世家大族,就算再得势再得权,没有国主的允许又岂敢当众打另一国君的耳光,从此公孙葛殊这个名字响彻三国,人称“辰国第一公子”。 “你醒了?”楚思抬低下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一直盯着她看的男人问道,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嗓子痛得说不出话来。 “嗯。”公孙葛殊淡淡地应了一声,起身在不远处用树叶打来了些清水放到她面前。 “谢谢!”楚思接过水,拿起来喝了一口,喉咙立即好受了不少。 公孙葛殊两眼定定地看着她,对她的刻意的疏离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公孙葛殊,你和羽桑联合起来骗我。”楚思喝完手中的水,听到自己声音平静地问道,只是微微发抖的指尖泄露了她此刻的愤怒。 她可以允许这个男人不喜欢她,不爱她,但是,她无法接受他联合其他女人一起来欺骗她! “是。”公孙葛殊看着她平静地回道,并不惊讶于她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 楚思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一直愧疚自己因为某种目的才接近他,却没想到,是一大群人联合起来在骗她,那个妖孽男,楚思心底冷冷一笑,这自始至终都是他设计好的吧! 楚思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的对着他大喊大骂,却没想到自己轻轻地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他,一脸郑重道:“公孙葛殊,我有事要跟你说。” “你说?”公孙葛殊深邃漆黑的眸子有些奇怪地看了眼楚思。 “公孙葛殊,我爱你。”楚思一双明亮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道,“东西我可以交给你,也可以助你和羽桑拿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公孙葛殊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明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又是在撒谎,心却不受控制的重重一跳,忙撇开眼道:“你说!” 楚思语气柔和道:“我要你手上统管掌控三国信息来源的临汾阁。” 公孙葛殊闻言,站起身来,背对着她道:“看来菡妖公主是‘恢复’记忆了?不打算继续逗玩下去了吗?” 楚思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时间百般复杂,她楚思爱了就是爱了,绝不会退缩,但他不清楚这个男人心中是怎么想的。 其实她之所以开口向他要这个组织,是因为她记起了那个与羽桑说话的男子,临汾阁的阁主——宇督,这个男人,若不是他,这尊身体的本尊也不会吃那么多苦头,而且留他在公孙葛殊身边也是一大危险,她用这打开罗翼山大门的钥匙与公孙葛殊交换,对于他来讲,于公于私,并没有什么损失。 “好!” 第34章 拒绝 楚思将事情既然与公孙葛殊摊开,就不打算再藏着掖着,要把它讲清楚。她不知道羽桑、苏夕洛和公孙葛殊是不是一开始就算计好的,但是以她这段时间与这个男人相处了解来看,这个男人性格冷清孤高,是不屑于利用这样曲曲绕绕的手段来达到目的的,或许他也只是在最后才发现她的身份,以为她是火林国那边的人所以来个将计就计,后来才发现她原来是寒玉国的人。 “公孙葛殊?”楚思怒眉叫道。 她讲了大半天,也不知这个男人在听没有听,就像她告诉他,她爱他,大半天不给半点反应。 公孙葛殊转过身,“什么事?” “我的话讲完了!”楚思恨恨地道。 “嗯,那我们走吧!”公孙葛殊还是那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楚思看着他恶声恶气地道,她都已经如此坦白了,这个男人就不能表个态! “没有!”公孙葛殊漠然地摇了摇头,作势就要往前面走去。 楚思气急,一把攥住他要离去的衣襟,两眼直直地看着地面,平静片刻后问道:“那我问你,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公孙葛殊站在地上的身体微不可见的一僵,静默良久,薄薄的嘴唇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楚思背挺得笔直,眼中有些湿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骗人,那你为什么会回来救我,还弄得自己满身是伤?” “我是回来救云逸,只是碰巧遇见了你,为了你身上的钥匙才救的你?”公孙葛殊冷漠地道,一把扯下楚思的手,向前走了两步,背对着她又道:“菡妖公主,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我之所以一直容忍你呆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 “公孙葛殊,你——”楚思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胸口蓦地一阵绞痛,“噗——”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眼前一黑,又喷出一口血,身体向旁边倒去。 “这样的失血量还要不要人活了?”楚思在昏迷之前最后一刻骂道,“这身体真心太弱了!总是上演悲情小龙女心伤过时的喷血戏码,改天一定得炖几只猪蹄好好补补才行啊!害得她后续的‘负心厥词’都没来得及发表。” “楚楚!楚楚!”远处颜云逸虚弱的呼喊声焦急地传来,一把甩开他身边的元夕向楚思跑来。 “楚楚!”颜云逸一把将地上的楚思紧张地搂进怀里,手指擦着她嘴角的血渍,抬眼怒瞪着旁边的男人道:“葛殊,你明知道她中了‘朱毒’,你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绝情的话让她伤心?” 公孙葛殊看着很是激动的颜云逸和昏迷在他怀里的人,看着楚思毫无生气脸色苍白似雪的样子,别开眼看着远处道:“云逸,我说的是事实。” “就是,颜哥哥,你何必心疼这个女人,为了她与表哥争吵。”元夕这时也跑了过来,蹲下来扶着颜云逸的手臂道,“你的伤还没好完,我们回去吧!”说完便恨眼看着在他怀中昏迷的楚思道,“哼!这该死的妖女,早知道她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菡妖公主,那天在山上我就不会手下留情。” “滚——”颜云逸菱唇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什么?”元夕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叫你滚!”颜云逸一把推开黏在他身上的元夕大声道。 元夕一个不妨,被推倒在地,等她反应过来,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茫然地看了看他怀中的楚思,又看了看颜云逸俊逸的侧脸,哭着小声道:“颜哥哥,我刚才为了救你,差点遭受那鬼面女的毒手,你现在为了这个妖女尽然让我滚,你怎么可以这样!” “对不起!”颜云逸眼里闪过一丝愧意出声道,撑着虚弱的身体一把抱起楚思踉跄的向前走去,留给后面的人一个决绝的背影。 “颜哥哥?”元夕在后面喊道。 颜云逸头也不回地走了。 “呜呜……表哥。”元夕扑倒公孙葛殊怀里哭道。 公孙葛殊一把拎开她,道:“别哭了,走吧!” 当楚思在帐篷里幽幽转醒,看着眼前沉静似水,面容姣好,楚腰蛴领的女子呆住了,只见她一身黄色大袖云烟衫鹅暖长裙,外罩一大紫披风,头上斜插了一支碧玉挂珠钗,腰间系着一块同色的玉佩,整个人清雅而不失华贵! “羽桑公主这是何意!”楚思淡定地开口道,瞥了眼脖子上的寒剑,看着地上飘飞的发丝,暗叹果真是把好剑。 “醒得倒很及时!”羽桑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打量着楚思,手中的长剑一动,在她脖子上留下了淡淡的血痕,随即刷的一声将长剑回鞘优雅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许久不见,本宫看你过得还不错。”羽桑淡声道,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眼里闪过一丝讥诮,“你倒是有本事,不管跟着哪种男人都混得如鱼得水,果然有你母亲的风范!没让人失望。” 楚思抚着脖子上的血痕,头微晕,娥眉轻蹙,她如今的状况是越来越不济了,随时都可以有人来对她砍打杀骂。 “羽桑公主前来是为了公孙葛殊?”楚思勾唇笑道,很快明白了这个女人来的目的,并没有因为她话中的挑衅而生气。原来遭受拒绝的远远不止她一个呢!她不得不感叹,有时,女人更能看透女人的心事。 “他们所有人都相信你会助火林国和辰国,但本宫不相信。”羽桑淡声道,眼睛危险的眯起,“本宫不管你在玩什么花样,你最好祈祷不要被本宫抓住把柄,否则,公孙葛殊与颜云逸也保不了你。” “呵——”楚思看着羽桑的神情一声轻笑,“公主是在害怕什么?楚思一个亡国之奴,无德无能,无权无势,又怎能在权倾一国的羽桑殿下眼皮子底下生事?” “楚思,你不要忙着尽说些乖缪难听的话,你母后现在火林国宫中还有些势力,本宫碍于她一直特意给你留了几分面子没有动你,你最好知道收敛。” 第35章 不许走 “公主……”这时,一身士兵打扮的侍卫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羽桑不悦地看了来人一眼,是她的贴身侍卫,似在责备他怎的如此莽撞,淡声问:“什么事?” 那侍卫看了眼旁边的楚思,忙低下头来到羽桑身边俯下来,表情凝重的一阵小声低语。 楚思耳目一动,努力想听清他们在讲什么。 “什么?”羽桑的声音蓦地提高,身体向前一倾,随即定了定心神,看着那侍卫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今天早上,四公主去找苏公子,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口角,四公主一个人哭着跑了出来,回到帐篷后就气冲冲地拿着剑去了灵翼谷。”那侍卫忙低头赶紧回道,又道:“灵翼谷里处处都是蛇虫鼠蚁,还有巨大的野兽出没,就连训练有素的士兵也不敢贸然前行,四公主这样冲进去怕是……” “大胆!”羽桑一声冷喝,难得愤怒的情绪聚升到她难以控制,转头看着外面已经渐黑的天色,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一把拿起脚下的寒剑,心中震怒,“为什么不早点来禀告!” 侍卫一听满脸惶恐道:“属下也是晚膳时送饭过去没发现四公主的身影,这才仔细询问了在周边巡逻的侍卫,才推测出四公主的去向。” 羽桑脸色冷寒,“哼!一群玩忽职受没长脑子的侍卫,本公主留着何用,给本宫传令下去看守在四殿下帐篷周围的人立即斩了!”说完转身走出了楚思的帐篷,“至于你,在这里给本宫看守好这个女人,等本宫找回皇妹再做处置。” “是。”那侍卫在后面恭敬地回道。 楚思看着羽桑愤愤地离去的背影,狐疑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羽桑似乎对这侍卫很是相信。 “本宫饿了,你去找点吃的东西过来。”楚思理直气壮地道,她虽是个亡国公主,但在一侍卫面前自称本宫也不为过吧! 楚思从怀里掏出上次公孙葛殊给她没用完的金创药打开小心地抹在脖子上,心中愤愤,这口气,她早晚要讨回来。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打斗声传来,忙收好瓶子打算下床出去瞧个究竟。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躺了多久,公孙葛殊去了哪里,正好可以出去看看! 楚思脚尖刚着地,弯下腰穿鞋,突觉一道寒光从上袭来。 心里陡然一惊,楚思长袖一拂,头急速一转,侧身避过,手中的匕首迅速滑出,抬腿一脚用力踢在来人的胸口上,只是这身体实在有些虚弱,用足了全力也只将对方踢得才倒退两步而已。 “你——”楚思一惊,忙扶住床弦站稳,这才发现刚才那个侍卫竟一直站在门外没有离开,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侍卫的胸部竟是软的。 “你是个女人?”楚思看着眼前的‘侍卫’,两眼睛警惕地道。 “刷——”只见刚才还是满脸黢黑的男子一把撕掉脸上的面皮转眼间变成了一个清秀白净的女子。 “菡妖公主别来无恙!”女子把玩着手中的人皮面具和刀笑嘻嘻地道,一脸的天真无邪。 楚思顿感一阵不好的预感袭来,现在她虽然会点武功,但她现在全身没有力气,就算有再好的武功使不出来也没用。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冒充军中侍卫混淆视听。”楚思突地一声大喝,希望能让外面的人听到声音赶快来救她。 “公主不必害怕,奴婢是友非敌,是特地来救您的,小女子阿水,人称‘两面三刀’。”女子一脸笑意地道,在帐篷内走了一圈最后坐在刚才羽桑坐的位置上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闲地喝了起来,“公主听到我的名字也不必惊惶,您有一刻钟的考虑时间,这一刻钟内我的刀是不会动你的。”说着便将手上的刀放在了桌上。 楚思心中不敢放松警惕,这女子一看上去武功就不弱,今日来此怕是早就有备而来,先是引诱羽桑出去,后又蓄意想杀她,她若没猜错,只怕这会羽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么激烈的打斗声,整个大营都沸腾起来…… “公主不必苦恼,主公说了,只要公主愿意回头,他依然欢迎,这三国之地,只要他想还不是如探囊取物!”女子跷起二郎腿,抖着身体道,“你说菡妖公主,你除了出生好点,长相好点,你还有什么?不瞒你说,我刚才是想杀你来着,毕竟‘钰观’不养闲人,我若把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带回去,主公不介意,但我也没办法向各堂手下的弟兄交待!” “钰观?”楚思皱眉,心中的不安越发变得焦虑,外面这么大的声响,怎么不见那几个男人的身影,公孙葛殊呢?不打算来救他的旧恋人吗? 楚思想到这,才想到颜云逸,她是从石殿中逃出来了,那他呢?她光顾着自己竟把他给忘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好。 “公主,考虑清楚了吗?这里很快就会被夷为平地,是跟奴婢走还是让奴婢将你直接结果在这?”女子说着便缓步向她走来,将手中的人皮面具随手一扔,只见那软软的面具经过她的手似长了一把尖刀一般,嗖的一声穿透帐篷,“兹兹兹”的几声响,半边帐篷已经塌陷下来。 楚思目瞪口呆地看见这一幕,知道自己若硬跟她打起来是绝壁没有任何胜算了,干笑道:“呵呵,当然是跟着姑娘走了,楚思留在这敌国的营地,男人厌,女人嫌的,有什么好的?” 楚思很快认清形势立即决定了,只是从一个虎穴跳到另一个狼穴,少了一个男人而已,说不定她这一走,那男人就突然发现她的好了呢!都说小别胜新婚,两人之间适当的调节调节距离还是很有必要的。想着公孙葛殊再次看到她,脸上一脸思念心痛的表情。 楚思一脸喜气地上前拉住那女子的手,道:“走吧!” “哐当!”楚思将她手中的刀一把拿过来扔在地上,任何时候首保生命安全是很重要的,“以后,还要靠姑娘多多帮助,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若不是那叫公孙葛殊烦人的男人整天黏着我……” “你不许跟她走!” 楚思拉着那女子正走在门口,突地一个令人的冷寒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吓得她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第36章 我喜欢你 楚思不知道这高手之间的过招是真样分分钟就结束的,反正一眨眼的功夫那个‘两面三刀’就不见了踪影,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散发出的冷气和强大气场,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作一个合理的解释。 “公孙葛殊你听我解释,我根本就不想跟她走,我是被胁迫的,我都已经答应了要帮你找东西,又怎么会跟她走呢?”楚思追着男人在他身后着急的解释道。 男人依旧冷着脸,不理她,眼睛在她脖子上的血痕上停留了片刻后向别处走去。 “你别急着走啊!我是说的真的。”楚思有些生气地道,“我全身发软无力,你不要走这么快,我跟不上。” “哎哟!楚思一个不稳跌倒在地。”这才发现前面火光满天,她现在处在一个四面临山的峡谷尾端,估计羽桑是不怎么待见她,给她安排了一个最偏远的帐篷。 “公孙葛殊,你不要走。”楚思趴在地上急声道,“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要说你坏话的。” 公孙葛殊脚下的步子一顿,道:“我对你是否是真心跟她走不感兴趣,但是,你现在还不能走。”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去。 “啊——”楚思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有蛇咬我,公孙葛殊。”一条无尾纯黑发亮的小蛇突然从草丛里爬出蜷缩在楚思的脚踝上。 “好痛。”楚思一声痛呼晕了过去。 公孙葛殊转身来到她身边,看着蜷缩在她脚下的小蛇,抬手一掌把它挥开,在她脚下查看了一下,弯下腰准备把她抱回营帐中,不知她被咬到了哪里。 楚思蓦地睁开眼睛,抿唇一笑,动作迅速地勾上他的脖子,力道之大将公孙葛殊一个不备压低了身子爬在她身上。 “嘻嘻,被我逮住了吧!”楚思牢牢地抱住公孙葛殊的脖子,鼻尖对着他的鼻尖,快速地在他左脸上亲了一下,毫不害臊地道:“我就知道,你是最关心我的,哼,还不承认喜欢我。” 公孙葛殊一愣,眼前女子如花的笑颜和脸上温热的触觉让他的心神一荡,忙要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扯下,冷声道:“你骗我?” 楚思那会如他的意,好不容易有个亲近他的机会,两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不放,她是想通了,对付这种闷葫芦类型的冰山,她是必需要积极主动的,她可不能让那个羽桑近水楼台先得月,等找到东西到时回到京都,她想见他一面都难。 楚思趁着他不注意一个翻身把他压住,呵,这个动作对于善于近身搏斗的她是很有经验的。 “葛殊,人家好想你,这几天没有看到我,你有没有想我啊?”楚思撒娇地说道,心想,是不是和那羽桑卿卿我我去了,老实交待。 “没有,你起来。”公孙葛殊撇开眼看着地上的杂草出声道,身上温暖的轻薄重量让他的心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厚实感。 楚思的手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慢慢地低下头,唇在他唇上厮磨起来,并不深入,随即抬起头一脸认真道:“葛殊,我承认,刚开始我是别有用心的接近你是不对,但是,我那时也是没有办法,那妖孽男苏夕洛逼我吃了不知道什么药粉威胁我。你扪心自问,我有伤害过你吗?我没有。就算那时你为了救羽桑要我去取灵灰匣子,我虽不愿意,但还是去了。” 楚思说到这里低下了头,柔柔的发丝落在了公孙葛殊的脸上和肩上,闷闷道:“虽然后来我发现你竟伙同其他女人一起来算计我,是在骗我,心里十分悲痛,不愿相信你竟然早就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却像看一出戏似的任我在你面前又唱又跳,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容我不相信。” “公孙葛殊,让我们把过去那些不好的东西都忘记好吗?我以后会对你全心全意,那个临汾阁……” “哎呀!好深情的表白啊?没想到我苏某不经意间的一个计谋竟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呢?”一个妩媚中带着几分邪气的男声传来,“三公主殿下,您说是吗?” 楚思闻声猛地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人震惊了,羽桑、颜云逸、苏夕洛,还有那个元夕姑娘和一个长相与羽桑有几分相似的乖巧丫头,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楚思一时呆立当场,想着那刚才她的举动和讲的话可能都被他们听了瞧了去,脸色刷的一下红了个彻底,一时间低下头不知所措。 想了想,又抬起头狠狠地瞪了眼公孙葛殊,好似在向他抱怨,“难怪你一直不答应,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们在周围,是吗?”想着她刚才看到羽桑眼里那淡淡的嘲讽,颜云逸眼中划过的讥诮,那妖孽男眼中的不屑,元夕脸上的幸灾乐祸……楚思的眼眶蓦地红了,“为什么这个男人不告诉她他们早就在旁边的事?难道是要看着她在众人面前出丑,要众人看着她一个落魄的亡国公主是怎样匍匐在他如王子般高贵的脚下祈求他的垂怜,他又是怎样冷冷的回绝,不屑一顾的吗?”楚思想到这里鼻子一酸,心中闷闷的一痛,脸色白了白,有一个地方似破碎了,忙撑起自己的身体,淡淡地瞥了男人一眼,转身离去,她再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一刻。 “别走!楚儿。”公孙葛殊一把拉住她转身欲走的手开口道,“我喜欢你。” “轰——”天空中突然一个惊雷闪过,咔嚓一声击中山石边上的一棵小树上,发出滋滋的响声,火光四射,瞬间变得乌黑。 楚思觉得她此刻自己就像是那棵被雷击中的小树,只是火光四射后,全身没有被烧焦,而是升起了一轮火光更亮的太阳。 楚思破涕为笑,回头一把扑倒公孙葛殊怀里,又哭又笑抱着他的腰道:“公孙葛殊,这是我认识你以来,说得最好听的一句话。” 这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注定有人欢喜,有人伤。 第41章 妖孽男 死荫的幽谷,天空暗沉得不见一丝光亮,巨大的山石杂糅林中林中合抱大的树木,四周烟雾缭绕,只有前行的军队踩在在地上沉落集聚了几厘米厚的枯叶上发出“吱吱”的声响,安静得有些诡异。 楚思皱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产生了不安。这样一看就人兽绝迹的地方不是透着什么邪门的东西就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在里面。 “思思在想什么?”苏夕洛走在楚思身边俯下来在她耳边问道,“不用担心,夕洛会保护你的安全!” 楚思不理他,大步向前行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心道,就是因为你这妖孽的保护才不安全呢?鳄鱼掉眼泪,能安什么好心,不知和羽桑那女人暗地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苏夕洛见状,邪魅一笑,跟着她往前走了一步,靠得更近些,道:“思思果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楚思心里一紧,以前的她究竟是什么样子?蓦地转过身看着他冲口道:“那你给我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苏夕洛看到她眼里的急切与期待,嘴角勾起一抹媚人的笑容,“思思想知道?” “想。”楚思不假思索道,真的很想。 “真的想?”苏夕洛看着楚思那迫不及待的眼神,再次确定地问道。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和这女人走在一块不但不反感了反而觉得十分有趣了。 楚思点点头,“你快讲,事无巨细。” “事无巨细啊!”苏夕洛叹了一口气,“可是我这会突然之间又不想讲了。” “你——”楚思气结,停下脚步,修长白皙的食指气冲冲地指着他,怒道:“苏夕洛,你耍我!” “不要如此生气嘛!”苏夕洛温言道,轻柔地捉住她的手指,动作暗昧地在她手心里画了一个圈,“夕洛逗公主玩玩!” “哼!”楚思冷哼一声,嫌恶地放下手在身上使劲擦了擦,向前走了两步,骂道,不是个好东西,随即又转过身来,冷声问道:“苏夕洛,我的解药呢?” “解药?”苏夕洛挑眉。 “你少装蒜,你在逼我离开离院的时候让我吃下的毒药,快把解药交出来。”楚思横眉冷对道。 “咦?公主不知道吗?那药夕洛已经给颜少让他转交给公孙公子了?”苏夕洛一本正经煞有介事地说道。 楚思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公主不必怀疑,这是思思的本事。”苏夕洛笑了笑,扬起那张魅惑众生的脸道:“夕洛当初真是慧眼识美人,公主惹得在辰国火林两国中炙手可热的颜少为你三番五次来找夕洛不说,就连公孙葛殊这样的男人都为你而倾倒,没准,公主将来得以公孙葛殊与颜云逸的帮助,东山再起,风云又至也说不定呢?毕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是铁定的定律。” “到时,公主,还真要好好感谢夕洛一番。”苏夕洛低下头盯着楚思的眼睛,伸手抚想她蒙着面纱的脸庞一字一顿道。 “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楚思冷冷一笑,一把打下他的手,“那不知夕洛英雄的美人关过了没有,可别这美人关太多,到时候怎么死在哪个美人怀里的都不知道!” 楚思垂下眼向前走去,心中不安更甚,这羽桑公主只怕早已察觉到这一点,对她起了杀心,不管公孙葛殊对她是不是真的,云逸对她的态度是真是假,只怕都不会让她再活多久,这次的分派与安排,公孙葛殊与她一组,不知道是她的意思还是公孙葛殊的意思,心中蓦地一寒,不管是不是她的意思,如果没有公孙葛殊的默许,都是无法执行下来的。 “公孙葛殊将她交在苏夕洛的手中就那么放心?还是他自信于羽桑绝对不敢对她怎么样?”楚思心中突然间极乱,对公孙葛殊这个男人越来越看不透,对他的心也越来越看不清,失神地想起昨晚的那旖旎的夜晚……楚思愁上眉梢,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到底是她的幸或者不幸? “小心!”苏夕洛上前一把拉住楚思,“你脚下是沼泽地。” “玄郝五人听令!”苏夕洛停下脚步一声大喝。 “末将听令!” “吩咐下去,我们前面已经进入沼泽迷潭之地,大家携手小心前进!” “是!” 楚思被苏夕洛一手拉在一旁,见他从地上拾起一根粗大的木棍,率先向前走去,绝美细致的眉眼此刻少了平时的妖媚,多了几分军人的杀伐与果敢,“拉着我,跟在我后面,这一代中很有可能有生活在沼泽地的‘食人戾怪’。” “嗯!”楚思看着他一脸谨慎严肃的表情,知道这时候不是闹别捏的时候,他们兵分几路前行,按照地图上的位置,他们最终会到前面的崖谷定结合,若是不小心死在这里,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楚思拉着苏夕洛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着,几次差点陷入深坑里,幸亏有苏夕洛在旁。现在她不得不相信,羽桑让苏夕洛来保护她是真的,因为她发现苏夕洛对沼泽地的地形了解得格外熟悉,而且对沼泽地的深浅高低很是敏锐。 “你以前来过这个地方?”楚思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有!” “那你是特意研究过这种地方?”楚思没话找话,走在这样一片毫无生气的死荫路上,她心中实在有些害怕,需要找点事情来聊聊,分散一下注意力。 “我六岁那年被人扔在沼泽地,陷在泥地中爬了三天三夜!”苏夕洛走在前面过了良久才淡声回道。 楚思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个外表华丽美艳的男子竟还有这样的一段经历,六岁,还是一个很小的孩子,一个人陷在这种地方,孤独无助地爬了三天三夜,那该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害怕?绝望?要怎样的意志力与勇气才会坚持这么长的时间都不放弃生存的希望。 “那你后来……” 第42章 女人的虚荣 “是出来游玩路过的羽桑公主救了我。”苏夕洛的声音平静地从前面传来,他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今天却给这个“****公主”说了。 “羽桑?”楚思重复道,心情有些复杂,这个本就凤羽娇贵的女子,可能因她不经意间的一次路过,在她以后的日子里,拥有了一个能与她并肩齐驱、永久不离不弃的战友,甚至爱人,“所以,从那以后你就跟随她从而喜欢上了她?” “没有,她命令下人救起我后就坐在较帘中离开了,我始终无法忘记那一刻的心情,欣喜、感激……从此那个粉雕玉琢的女孩便刻印在了我心里,成为了我无数个夜晚拼命练功的动力,当时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苏夕洛道。 “我后来才打听她的身份,当我们再次相遇是在皇宫的宴席上,她早已忘记救过我的事情。”苏夕洛有些落寞道。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走在这前面的妖孽男是怎样的神情,但是她的表情很沉重,是为这男人的得救而感到庆幸,又为因救他的人是羽桑而感到百味杂陈,她可不想承认自己是羡慕、嫉妒,这样的事情怎么不发生在寒玉国公主身上,菡妖公主当时怎么不去沼泽地走走,要是她去走走,顺便就了那小男孩,得了一名大将不说,她可知道这离院的势力有多么大,还会少遭多少罪啊? “你这****公主怎么突然之间打听起本座的私事来了?”苏夕洛话音一转,突地变得轻快,“难道那两个男人还喂不饱你,把主意打到本座身上来了?” “死妖孽男,你说什么呢?”楚思回过神来,狠狠地捏着苏夕洛的手。 苏夕洛刚开始还不觉得疼,用一脸勾魂摄魄的媚笑看着楚思,道:“其实,本座想想,你虽与羽桑公主相比是一个地上的泥与一个天上的云的差别,除了一张狐狸脸能四处勾人之外,要气质没气质,要才华没才华,要品位没品位。”苏夕洛回头一脸嫌弃地看了眼楚思今天穿的衣服,“但修修补补,带回宫中让司礼的嬷嬷……” “啊——”苏夕洛突地一声高叫,惹得后面的士兵突地警铃大震,纷纷停下脚步驻足不前,以为遇到了什么情况。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玄郝赶忙上前几步紧张地问道。 “没事!继续前行。”苏夕洛忍着手上的剧痛,表情平静地回头道。 “是!” 楚思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将手中的一根手指弯成奇形怪状状,这男人手太大,她的力量不足以捏不痛他,那她扳折他一根手指的力量该是绰绰有余了吧。 “我的手指!”苏夕洛一脸痛苦纠结地低声道,“你干什么,还不快放手!” “你说羽桑是天上的云还是我是天上的云?”楚思一脸恶狠狠地看着他问道。 苏夕洛像看一个怪物一样地看了楚思一眼,“你这个女人的心眼有没有这么小?” “我就是心眼小了,比针眼还小,怎么着?”楚思加重手上的力道,蛮横道:“你说是不说?” “我说!我说!你是天上的云好了吧?”苏夕洛痛得难以忍受,奈何另一只手拿着长木棍在前面探路,无法腾出。 楚思脸色稍稍好看,哼!她就说,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让羽桑一个人占尽了,她多次受她欺负她忍了,抢夺她男人她认了,难道还要让人随随便便拿她对挤自己,她才不受这样的窝囊气! “什么叫好吧!本来就是!”楚思继续引导苏夕洛,又道:“你刚才说我与羽桑相比,要气质没气质,要才华没才华,要品位没品位来着?” 苏夕洛实在无法忍受这个女人,很想翻一个大白眼,无语问苍天,“他今天才知道,就算落魄得再不济的女人,内心中还是以为她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的,得罪不起!” “说!”楚思“不弃不离”。 “你很有气质,很有才华,很有品位。”苏夕洛认命道,回过头来又看着楚思,“请问,好了吗?” 楚思算是解气一回,“那你说,我和羽桑那个是天上的云?” 杀了他吧!苏夕洛实在无法承认,原来女人较真起来会如此可怕! “说啊!”楚思手上故技重施,十指连心,她才不相信他会不就范。 “无比尊贵的、荣耀的、美丽的菡妖公主,您是天上的云。”苏夕洛看着前方面无表情地道,听到自己正被欺负的手指发出了咔嚓的一声脆响,好似千真万确的——折了! 手上一阵剧痛,“忍住,忍住。”苏夕洛此刻心中回响起这两个字眼,否则他真怕失控杀了身后这女人。 “呃?”楚思达到满足虚荣的目的,正打算放开他的手指,突然之间出了这种状况,看着弯曲之后无法再伸直的指头,一时间呆愣得不知所措。 “这?不好意思啊,妖孽男……你疼不疼?”楚思傻问道。 “你说疼不疼?折断你身上的骨头试试?”苏夕洛想大吼。 “你放心,很快就好了!”楚思出声安慰道。 “咔嚓——” “啊——” 伴随着骨头复位的声音,苏夕洛再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公子?是发生什么状况了吗?”后面的玄郝赶忙上前躬身问道。 苏夕洛额头上生出了一层薄汗,两眼恨恨地直盯着楚思,薄薄的嘴唇轻启,“没什么大事,吩咐将士们,这一带可能会出现‘食人戾怪’携手列队前行,过了这片地,前面就安全了。” “是!” 楚思被苏夕洛盯得心里一阵发毛,这才想起眼前这个男人那晚上将那叫木栩的女子扔出窗外,强迫自己吃药的场景,后背不禁冷汗涔涔,害怕地低下了头,她的天,楚思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那个……苏公子,小女子刚才也是一不小心,您大人有大量……其实,小女子也是看公子手长的修长漂亮,骨节分明,一时羡慕嫉妒……咳!不是,我的意思是,您人长得这样好看……” 苏夕洛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楚思越来越紧张,暗骂自己这是都说了些什么跟什么啊!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到最后,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她闭嘴! “走吧!”苏夕洛打量她良久,最终冷哼一声道。随即又加了一句,“不许再碰我的手!” 第43章 遇险 楚思拉着苏夕洛的衣摆跟在他后面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三缄其口闭嘴不言,这一路还算顺利,很快他们就走出了沼泽地,雾气也渐渐退去,当他们快走到崖谷定的时候,突然前面一阵虚空翠竹的爆破声传来。 “各将士注意,前面有情况!”苏夕洛一声令下,停下脚步眼神凌厉地扫过四周,浓稠密林的半空中,忽地一片白凸凸压顶的白鸟从四面八方飞来。 “唧!唧!唧!”一群白鸟伸展着尖利的爪子扑腾着翅膀迅猛地袭来。 “是生长在沼泽中的云泽白鹤。”苏夕洛淡定出声,“它们会攻击人,大家小心应对!” “啊——”楚思一声尖叫,没想到一只突地白鹤向她的脸上扑来,抓飞了她的面纱,在脖子上留下了一条抓痕。 一手捂住脸,一手拼命地拍打着。 “嚓!”苏夕洛手中的长棍一棒打在那白鹤身上,那鹤身上的羽毛四处纷飞飘散,“嘎嘎”两声后飞走了。 “愚蠢的女人,你就不知道躲在我后面吗?”苏夕洛将楚思拉近两步,看着她脖子上的爪痕,旁边还有一道淡淡的血痕,中间还有几排牙齿的红印。 苏夕洛看着楚思脖子上的吻痕,先是一愣,随即一股莫名的怒气升起,最后目光落在楚思红肿潋滟的嘴唇上,眼里闪过一道浓浓的嘲讽,讥笑道:“没想到你的男人平时看上去那般清高冷寂,这种事上,竟这般****疯狂!” 楚思眼里划过一丝羞辱,一把甩开他的手,忙将衣领往上提了提,侧身道:“不关你的事!” 苏夕洛不屑一笑,讽刺道:“做都做了,还怕人看和人说吗?”又道:“不过也难怪,像你这样人尽可夫、四处惑人的女人,长得也还不错,是个正常的男人见了,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反正倒贴上来的女人不要白不要!只是本座没想到,像公孙葛殊这样的男人也会和你这样的女人搞在一起,他也不嫌脏!本座还以为他一直是逢场作戏。” 苏夕洛语气凌厉酸讽,用了极其难听的字眼来锥刺楚思,语气中夹杂着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愤慨与怒意。 “你——”楚思一时气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眶有些红了!“哼!”楚思最后冷哼一声大步向前快速离去,这让她恶心至极的男人,她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再让他来保护一丝一毫。 “呼哧——呼哧——”那只刚才受到强烈还击的白鹤扇动着翅膀引来了一群更大的白鹤向楚思袭来,团团将她围在中间,尖尖的长嘴和锋利的爪子四处乱啄乱抓。 楚思反应过来,忙蹲下了身,将脸埋在膝盖间,一只手在地上模索了几块石头向外面用力挥洒出去,她还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她不信没了那个苏夕洛,她自己就走不出去了! “嘎!嘎!嘎!”那白鹤吃痛,腾地扇动着一双白翅飞到高处,很快又飞了下来,开始进行了另一轮更强有力的攻击。 苏夕洛在不远处看着,几次脚伸出去准备上前,一直等着她的向他求救的声音,奈何这女人一直不开口,宁愿承受着那些白鹤的啄咬。 “嘣!嘣!嘣!”这时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的响声从远处传来。 一长相奇怪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它的头似山羊,有角有须,脖子似长颈鹿,有斑驳的花纹缠绕在颈上,身体像大象,粗壮肥大得让人震惊,四根红色的腿柱子又矮又圆,像个磨子。见它张大着嘴巴,白森森的牙齿向一把银光闪闪的尖刀,一呼气间就将那些白鹤喝进嘴里,那些白鹤见状纷纷四处飞散躲避,不敢再停留在矮处。 “食人戾怪啊!”后面一个士兵张惶的出声喊道。 士兵们闻声早已被白鹤打乱的队伍此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中。 “啊——好可怕!那怪物想楚姑娘奔去了!” 楚思蹲在地上,周围都是那些白鹤扇动着翅膀发出的噗嗤声,没有听到外面的喊叫声,等她发现身边的白鹤越来越少,抬起头来,正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时,蓦然回过头向后看去,吓得她的心脏都差点停止了跳动,那只怪兽龇牙咧嘴地嚼着嘴中的美味,两眼放光地看着楚思。 这……这是什么东西? 楚思尖叫一声,两腿一软,就要昏过去。 “快走!”苏夕洛一把拉起楚思的手就跑。 那食人戾兽见状,似早就知晓了他们的想法,前脚一蹬,后脚刨地,飞扑苏夕洛的前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在地上盯着他俩来回打圈,兴许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猎物,它也在评估着对手的实力。 “玄郝!”苏夕洛出声命令道。 “在!” “摆蛇阵!” “是!” 旁边的士兵领到命令,迅速摆好阵分散开来,毕竟是平时训练有素的精兵,很快就稳定下来。 “长刀玄郝五人出战!”苏夕洛命声道,“攻击它眼睛。” “是!” “长矛两翼的士兵出击,宰杀它脖子。” “是!” “短刀中立的士兵出动,斩断它的四肢。” “是!” 众士兵领命一拥而上,那食人怪兽虽是强悍,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一时间也有些招架不住,刚开始凭着一股蛮力不让众人近身,到后来掌握了他们进攻的诀窍,很快占了上风,眼见攻上去的士兵一个个纷纷倒下。 苏夕洛眼中升起了一抹寒意,将楚思拉到身后,捡起地上的长矛,飞身上前坐到了那食人戾怪的背上,长矛在两手中翻转挥舞,突然,“嗤”的一声****了那怪物的眼睛里。 “哤——”那怪兽张大嘴巴一声长长的鸣叫,拼命地抖动着身上,想将苏夕洛摔下去。 围在它周围的士兵都被摔了出去,倒地吐血而亡。 苏夕洛目光带冷,“嗤”的一声用力拔出长矛向它的脖子砍去,那怪兽像是明白了他的意图,突地倒下,在地上就地一滚,向着空中长长的又鸣叫了一声。一会儿工夫,就又来了几只和它长得一般大小的食人怪兽。 “走!”苏夕洛从地上爬起,一把拉着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死了一地的士兵的楚思,才走两步,突然“轰”的一声,脚下一空,两人掉进了一个深坑里。 第44章 不用死 两人落进深坑,快要到底的时候,苏夕洛一把将楚思抱在胸前,头撞到旁边的石头上,最后噗通一声响落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楚思晕乎乎地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处在一片洼地之中,底下是刚浸没过脚踝的一潭绿水,一把推开苏夕洛,她现在不想和这男人靠近半分,抬头看着头顶上微不可见的亮光,皱了皱眉,这洞估计深有十来丈,宽有一百来尺,四壁上长满了青苔,要这样徒手爬上去,很难。 楚思在地上烦躁地转来转去想着办法,脚下的水声在她走动间哗啦作响,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方。 这令她恶心至极的妖孽男怎么一只倒在水里一动不动? “苏夕洛?” “苏夕洛?” 楚思试探着叫了两声,见他没反应,慢慢向他靠了过去,心想,“这人莫不是摔昏过去了吧!” “苏夕洛?”楚思来到他身边,推了他的头一把。 “砰——”的一声,苏夕洛整个身体倒进了水中。 楚思吓了一大跳,顾不得其他,赶紧上前扶起他,突地,一阵腥味窜进鼻腔。楚思心里一抖,这妖孽男受伤了?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他头上一股湿湿黏黏的温热,心底蓦地一惊。 “苏夕洛?”楚思惊叫一声,一边忙用手捂住他的伤口,一边随意地撕掉身上的一块衣襟,动作迅速地给他包上,她虽讨厌他,但见他这样,心里却担心害怕得紧。 “苏夕洛,你可千万不要死在这里啊!”楚思使出全身力气,费力地将他挪动出这低洼地,向旁边凸起来的地处没有水的地方移去,“这里寒冷潮湿,这男人又受了伤,要是等会发烧发热就惨了。” 狭小黑暗的空间里,楚思在周围的石壁上爬了几次,最后累得气喘嘻嘻,无功而返。 楚思坐在苏夕洛旁边,四周静的有些可怕,不知坐了多久,脑袋一阵昏昏欲睡。突然,“窸窸窣窣,吱吱吱!”一种不知名的物体在水中翻滚嬉戏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爬上了岸,楚思蓦地惊醒,手上突然一凉,一个冰冰滑滑的东西爬到了她身上来,软软的触觉令人毛骨悚然。 “啊——”楚思大叫一声,又哭又叫地拍着这东西,奈何它粘得紧得很,拍不去。 “嗖”的一声,黑暗中一粒石子砸在它身上,那东西吱吱地大叫两声便断了气“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又是嗖嗖嗖的几声,地上蠕动滚爬的东西都被定在了原地。 “你就这点胆量?”苏夕洛睁开眼睛轻笑一声。 楚思被这冰软无力的东西吓得不轻,咬着嘴唇在一旁呜呜咽咽,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才!”苏夕洛模出怀中的火折子点燃,道:“被某个女人的惊叫吓醒的。”待看清楚地上的东西,笑道:“看来咱们今晚的晚饭是不用愁了!” “水獭!”楚思借着昏暗的火光看着地上挣扎翻滚的东西,心中的恶寒感少了些,扫了眼四周,没有见到任何柴火之类的,问道:“我们怎么上去?” “不上去!”苏夕洛回道。 楚思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我腰部受伤了,上不去!” 楚思看了看他的腰上,这一看,不禁心里一寒,他那是什么时候受的伤,衣衫都被浸湿了一片,听他哼都没哼一声。 “那我们现在该……” “等。”苏夕洛淡声道,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等他们来找我们,前面就是结合的地点,他们发现我们没到,明日早晨一定会来找我们。” 楚思见他似站立不稳,有些担忧地问道:“你还好吧?” “过来!”苏夕洛脸色有些苍白地道。 “你要干什么?”楚思凶巴巴地问道,但还是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扶着我,我头晕!”苏夕洛精致的媚眼染上了丝疲惫,往前蹒跚地走了两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楚思忙将他扶住,心里却不满地哼哼道,这会怎么不嫌弃她脏了,死妖孽男! “扶我到水边去。”苏夕洛温声道。 楚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按他的吩咐把他扶到了水去。 “啪!”苏夕洛借着外面微亮的光线一把石子从洞口扔出去。 “噼里啪啦。”树枝折断的一声巨大的脆响,接着无数根树枝顺着洞口接二连三的掉了下来,待快要落到水中的时候,苏夕洛长袖一甩,袖中射出一根长长的绸带将它卷了过来。 楚思惊讶,这样也行?!这个男人也太厉害些了吧! 苏夕洛长袖一收,一个收力不稳倒在地上,楚思一个没注意也被带着向地上倒去,压在了苏夕洛身上。 “啊——”苏夕洛一声痛呼。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楚思赶忙撑起身子,手上突地多了些黏腻的触觉,知道自己是按在了他伤口上,脸一白,低下头急急地拨开他的衣服查看着他的伤势,看着他的腰上竟有一道长长的足有五厘米的伤口,现在正不断地向外面汩汩地冒着血珠,道:“你流了好多血!” 楚思心一下子有些慌了,这样子下去,怕是人很快就要一命呜呼了,心中有些自责,自己刚才怎么不好好扶着他,若不是刚才她那一撞……算了,现在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应该快些弄些止血药来,但是在这种地方,她到哪里去找。 “不碍事,那会不小心被那食人戾兽的牙齿刮伤了!”苏夕洛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楚思抬首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因焦急万分眼中已有了些湿意,有些火大道:“你明知道你这样大力向外扔石头会扯动伤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如果没有柴火,我们今晚很可能都会冻死在这里。”苏夕洛看着她笑道。 “但是,你这样很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没命的!”楚思生气地回道,仰头看着四周,目光在石壁上的青苔上掠过。 “呵!”苏夕洛一笑,似带着些自嘲,随即声音低低道:“这不是她早就可能预料到的,有什么关系呢?” “有了!”楚思没听他在讲些什么,突地回头惊喜地看着他道,“妖孽男,你不用死了,我可以帮你止血。” 第49章 进罗翼山 两人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即苏夕洛有些急切地道:“不是……桑儿,你听我解释。” “夕洛。”羽桑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惯有的笑意,“你在害怕什么?” 楚思心中蹦蹦直跳,理智告诉她必需马上悄无声息地离开,但脚下的步子却怎么移不开,侧过头,透过窄小的石缝看过去,毫无悬念的正是他们二人,羽桑依旧穿着早上看到的那身白衣,薄薄的看上去很好看,也不知道她冷不冷。苏夕洛换了一袭长袍,但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红色。 “你放心,我现在还不会动她!”羽桑弯腰低头摘下旁边生长在石头上的一朵小花,“我答应过葛殊会给他一段时间。” “等你们拿到东西后,要杀了她?”苏夕洛语气中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仿佛这早就是他预料到的一样。 “她必须死,你是知道的。”羽桑将花放到鼻尖轻嗅,赞道:“这花真香!”随即一把把它扔到了地上,用手帕擦了擦手中的残留的水泽,道:“这寒地里的野花果真别又一番味道,尽管采摘时冰冷刺骨,但到手后这冷冽的浓香能久久留手不去,很值!” 羽桑与苏夕洛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离去,楚思坐在石头上如堕冰窖,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发丝都凝结成了细碎的冰晶,肚子早饿得过了,空空的胃隐隐作痛难受得厉害,让她一阵作呕。 “杀她吗?”楚思强忍着不适,自言自语道。 “那公孙葛殊是什么态度呢?”楚思想到这里,心口不禁阵阵发紧,阵阵绞痛,她应该相信他的,不是吗?也许羽桑就是故意找这个地方来说给她听的呢?她怎么能中她的计! 楚思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天空,天空中沉沉雾霭犹如她此刻的心情,这个不管是在心机、城府和计谋上都远远胜过她许多的女子,她要拿什么去给她斗?让她觉得更可怕的是,她要去斗什么呢?她一直不明白公孙葛殊与羽桑两人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如若他们…… “噗——”楚思唇角流出一抹嫣红,血珠打落在黑色裘绒披风上。 “最近她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楚思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中闪烁着泪花,“她怎么忘记了,这是古代,男人的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尽管公孙葛殊许他一年的时间,如若他们本就是一对相爱的恋人,那她这样横插一脚进去又算什么呢?” “对了!还有那个和他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兰沐呢?”楚思站起身来,遥望着天边的峰顶,脸上勾起一抹令人心碎的笑容,“公孙葛殊,你可知道,我爱你,也会累呢?每次都是我主动去找你,为何你不能……” “你就不能来主动来找我一次呢?” 楚思转过身并没有往原路返回,而是朝着罗翼山的方向走去。她并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女子,他既然答应他的事情就一定会尽量将它做好,至于他,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但她必需得去搞清楚他的态度,不管他的选择如何,因为爱他,所以她尊重他的选择。 “楚楚?楚楚?”黑夜下,颜云逸四处寻找着楚思的踪影,没看见,最后找到了公孙葛殊。 公孙葛殊此刻正凝神端坐在帐篷内在研究明天的路线,对于罗翼山,他并不是一无所知,所以才要更为谨慎,里面的暗箭机关数不胜数,为了确保他们能顺利通过前面的路,这准备的功夫必需得下足,正在他纳闷怎么今天那楚思那丫头没来找他时,颜云逸就冲进了他的帐里。 “公孙葛殊?”颜云逸很是急迫地一把撩开门布。 “怎么了?”公孙葛殊很少看到颜云逸这般的焦急,这个和他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自始至终他都没看透过他。 “砰——”颜云逸一上来就给公孙葛殊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下巴上。 公孙葛殊挨了他一拳,也没有还手,侧身睨着他,“你作什么这么大的火气?” 颜云逸看着他下巴红了一片,皱眉,“你为什么不躲开?”他这一拳可是使了十层的力道。 公孙葛殊眼里划过一丝笑意,“这是我欠你的。” 颜云逸心里恨恨,道:“楚楚不见了。” 公孙葛殊一怔,随即将手中的羊皮卷折好放进怀里。 “葛殊。”颜云逸语气郑重地道:“你若对她无意,就不要骗她。” “守卫的士兵你问过了?”公孙葛殊绕过他的问题反问道。 颜云逸抬头目光深深地瞥了公孙葛殊一眼,语气依旧生硬道:“问过了,说是去了前面的石路,但我去没看见她在那里,我担心她出了意外,你借十五个人给我,我去罗翼山附近找找。” 过了好一会儿,见公孙葛殊沉思不答,又道:“葛殊,我先去找楚楚了。”走至门口又转过身来,道:“葛殊,楚楚这件事算我兄弟拜托你,你若只是想利用她……”颜云逸语气明显软化了很多。 “不好,她应该一个人去罗翼山了。”公孙葛殊突然出声道。 颜云逸脸色突地一变,随即赶紧冲出了帐篷。 “云逸?”公孙葛殊在他身后叫道,随即手指放在嘴边唤来了那只大白鸟,“坐这个去会快一些。” “三殿下!三殿下!”门外的一士兵匆匆地来到帐篷前禀告道:“不好了,公孙公子和颜少骑着大鸟飞走了?” “什么?!”羽桑一把撩开帐篷的门布披着一件大衣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布满了还有未来得及掩饰的惊色。苏夕洛听到这个消息也从另外一个帐篷走了过来。 “他们去了哪里?”羽桑面色难看地问道,尽管已经猜到,但还是问了那士兵。 “往罗翼山方向飞去了,殿下,我们要不要现在也跟上去,若被他们抢了先,咱们前面付出的努力可都……” 羽桑心里一沉,是她高估那男人的承受能力?还是低估了那女人在他心里的份量?哼!楚思,你若敢坏我的好事!本宫照杀不误! “传令下去,集合军队立即出发!” 第50章 有鬼 当楚思小心地走过吊在半空中狭长的吊桥,慢慢踏进罗翼山空旷的地场时,看着四周美得如梦如幻好似城堡中的象牙塔的装饰,第一次,她有了回家的感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席卷在心底,亲切、温暖,还有莫名的感动。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另一种从感觉。 “这世间竟还有如此美丽的地方!”楚思惊叹于眼前看到的一切,明明外面天已经黑了,但这里面却亮如白昼,地上暖暖的生着一股热流,有雾气上腾,暖如春天,与外面的寒冷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假山流水,各种绿色的植物葱葱绿绿,白云朵朵在脚下不断飘过,让她有种错觉仿若自己不是踏在实地上而是踩在云端。 楚思打量着眼前一棵粗壮矮小却挂满了亮晶晶的红皮树,吞了吞口水,小心地伸出手。 “嘶!”楚思忙缩回手,看着被扎出血的指尖,一滴血珠滚落在那果子上,那果子立即从树上落下滚到了她的脚下。 楚思瞪大了眼睛,捡起在衣服上擦了擦,有些犹豫地放到嘴边,试着咬了一口。 “咔嚓!”清脆的响音,唇齿留香,可口甘甜。 “真好吃!”楚思又从树上摘下了几只,连续吃了还几个,直到肚子不再咕咕叫唤,胃里好受些。 等到楚思转过身,“天啊——”楚思一时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眼前的景物?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只见黑洞洞的长廊幽幽的指向远处,不知道通向何方?隐隐中似还飘洒着雪花冰晶,这是从哪里落下来的?云呢?假山流水呢?那些绿色植物呢?去哪儿了? 楚思转过身,后面的景色早已消失不见,好似自己再做梦,使劲揉了揉眼睛,在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鼓起勇气迈开步子向那长廊走去。 奇怪的是,就像那时在墨地,既使是黑暗的地方,没有光她也能看得很清楚。 木质的走廊走在上面踢踏踢踏回响,楚思走在上面有些害怕,突然,空中飘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轻飘飘的从她耳边划过,吓得她心里一颤,险些撒开腿就跑。 “啪!”突然有人从后面用手搭住了楚思的肩膀。 “啊——”楚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捂着头尖叫一声向前跑去,边跑边叫道:“鬼啊——鬼啊#172;——” “这个邪门的地方有鬼。” 后面的人显然没想让她就这样逃跑,一个飞身上前揪住她的衣领,尽管落网,楚思依旧在不遗余力的大声叫着。来人将手中的火光举高,提高了声音道:“楚思,是我!” 楚思听到是人的声音,这才停下了脚步,慢慢地放下手看向来人。 “是你?”楚思毫不客气一把拍下揪在自己衣领上的手,抚了抚刚才因惊惶逃跑时弄乱的头发,站直了身体。 “是本宫!”羽桑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眼底却有掩饰不住的轻蔑之意。倒是跟在她身后的羽妍一脸鄙视地开口道:“哼!也就这点胆量,也敢跟我皇姐叫板,还真让本宫开了眼界!” “你,我……”楚思被她这么一说,脸一下子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她那会突然见到“春天”一下子变成了“冬天”,心中一时无法接受,有些害怕,走在幽暗漆黑的走廊上又突然有人从后面伸手拍她的肩膀,谁知道原来是这对“霸王花”,是个人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都会感到害怕好吗? “我当时也是一时情急。”楚思看着羽妍眼中那浓浓的鄙视,很是不满地开口辩驳道。 “一时情急?”羽妍很不给面子的哈哈一笑,“本宫和皇姐点着火把一走进这罗翼山就看到你‘一时情急’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知走在前面的苏哥哥和公孙葛殊他们有没有像你这样‘一时情急’呢?” “若他们都像你这般‘一时情急’该如何是好?” 羽妍嘴边的笑容绽放得越来越大,嘴巴倒厉害得紧,不饶人。 楚思被她“情急”来“情急”去,一时没完全反应过来,只知道其余三个男人都已经到了这里,而且比她们还要先到,而且她们一进来就是沿着这黑洞洞的走廊走的,不禁一把拉住她惊问出声道:“你是说你们一进来就只看到这走廊,没有再看见其他东西了吗?比如说一棵挂满果子的红皮果树。” 羽妍火大的一把甩开她,“什么红皮果树,本宫没见着,倒是厚脸皮又胆小如鼠的女人眼前就有一个!” 楚思被羽妍甩开,手扶着长廊的栏杆背靠着石壁上不知用什么木雕制的木像,眼中的惊恐渐渐扩大,“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 “你没有看到他们吗?”羽桑敏感地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楚思摇了摇头,“没有!” 羽桑向来心细如尘,眼尖的从楚思身上扫过,从她的披风上捻起一块果皮,蹙眉问道:“你说你刚才看到一棵红皮树?” 楚思点了点头,心中顿生警惕,面上又追问道:“你们真的没看见?” 羽桑摇了摇头,将那果皮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即勾唇一笑,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冲动,给本就清美绝伦的容颜染上了一层靡丽的艳色,道:“看来寒玉国皇室正统的血液就是不一样!” “走!”羽桑一手拉起楚思向那黑暗幽长的窄廊尽头走去,颤音道:“本宫很快就可以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原来公孙葛殊一直留你在身旁是因为这个原因。” “皇姐?皇姐?”羽妍被羽桑的表情吓得一愣,等她反应过来见她早已走远,追在后面不住地叫道。 “妍儿!你到外面去守着!”羽桑的声音远远地从黑暗中传来。 楚思在黑暗中观察着羽桑,见她的神情似有些不正常,有些过度的亢奋,鼻尖闻到她身上一股奇异的果香。 “羽桑。”楚思静静地开口道:“你中毒了!” 问她为什么知道,一种感觉!而且与刚才遗留在她身上的那块果皮有关。 第51章 没有解药 “中毒?”羽桑回过头来看着楚思,明显是有些不相信的,“本宫还不知道你竟还懂毒术?” “不懂!”楚思淡淡地回道,真是好心没好报。 “砰——”羽桑突然一把拉下楚思匍匐在地上。 “把你的披风月兑下来!快!”羽桑趴在地上对楚思命令道。 “干嘛月兑我的?你自己不是有吗?”楚思不知道羽桑在搞什么鬼,揉着被摔疼的膝盖很不高兴地抱怨道,她才不干! “叫你月兑你就月兑!这么多废话做什么?”羽桑怒了,黑暗中准确无误地一把掐住了楚思的脖子,低声道:“再这么磨磨蹭蹭,你信不信本宫立即杀了你!” “哼!”楚思不满地冷哼,但还是开始动手解自己身上的披风,她很想告诉羽桑一声,其实,她也是会武功的。 “给你!”楚思将衣服递给她,觉得自己只要是和这羽桑在一起,什么“内心修养提炼**”都不用了,只稍跟她呆两天,修养这块更上一层楼最后直逼最高顶一览众山小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蛇?”楚思惊叫一声,很快发现了眼前的异样,前面的走廊上,密密麻麻的蠕动着厚厚的小蛇,一团一团的纠结在一起,让人看了全身发麻。 “哪里来这么多蛇?”蛇不都是怕冷的吗?这个时候应该在冬眠才对吧! 羽桑不理楚思,将她的披风用力一扔,扔进了蛇堆里。果然,那些蛇见状都纷纷地游着四处逃跑了。 楚思还没有从刚才看到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就被羽桑一把攥起,“走前面!” 楚思这下子是真的被惹怒了,用力的一把推开她,羽桑也“不负她望”重重地跌倒在地上,火把滚落在一旁,也难为这木质的走廊竟没有一点要被燃烧起来的迹象。 楚思见她头还狠狠地撞到了旁边的木栏上,久久地趴在地上,也没增一分同情,心里是解气不已,凭什么每次她都要对她言听计从?处处受到辖制?有什么了不起?姐不是你的奴隶,姐是个自由人好吗?哼!敢惹她,就要做好惹她下场的准备! “啊——” 突来的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吓得楚思一个激灵,楚思回过头有些茫然地看着晕过去的羽桑,头发挡住了她的脸,见那些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游了回来将她团团围住吐着恶心的红信子。 楚思走过去,想看看她怎么样了?不是又再耍什么花招吧?那些蛇见她又纷纷后退,似害怕得很。 “桑儿?”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来人一把推开楚思向那地上的人直奔而去。 苏夕洛一脸紧张地抱起地上的羽桑,满眼心疼地拂过她的脸庞,将她的发丝撸到耳后,待看到她额头上的淤青,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楚思问道:“你对她作了什么?”随即看到她手上的一个毒牙印,“你竟然召唤毒蛇来咬她?” “我……”楚思开口想解释,尽管苏夕洛这样的态度实在让她很伤下定决心以后都不再理他。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苏夕洛两眼已有些发红。 公孙葛殊略过楚思也走到了羽桑面前,蹲下来,查看着她的伤势,随即将手伸到了楚思面前,“楚儿,把解药拿来吧!” 楚思皱眉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手掌,此刻,她告诉自己需要冷静,“公孙葛殊,你要什么解药?我没有。” 公孙葛殊收回手上前一步,看着楚思,四目相对,一个清冷,一个倔强。 “楚楚?”颜云逸赶紧来到楚思身边,将她拉到身后,有些警惕地看着公孙葛殊的举动。 楚思突然之间有种想放声大笑的冲动,到底是她的出了问题,还是这群男人出了问题,或许都没有!只是躺在地上装死的那女人出了问题! 楚思侧眼打量着公孙葛殊,这个男人这是要做什么?杀了她吗?她不得不承认,她被他这样的举动伤到了! 这些男人,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每次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下好了定论,好似自己早已知晓了一切。 “我只是推了她一把而已,其余的我什么都没做,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蛇咬,信不信由你。”楚思说完,便径直朝前面走去。 “站住!”苏夕洛突然站起身来冷声道。 楚思不理,继续往前走去,后面跟着颜云逸。 “本座叫你站住!”苏夕洛的声音突然冷到了极点,在背后动作迅速地点了颜云逸的穴道,一个闪身来到了楚思面前。 “交出解药。”苏夕洛重复着公孙葛殊刚才的问题。 “我没有。”楚思依旧这样的回答。 “好!”苏夕洛强忍住内心的火气,一把将楚思拉到羽桑面前。楚思这才发现羽桑的整张脸都逐渐便得黑紫,嘴唇也变成了紫色,看情况,这蛇毒是非常的厉害。 “啊——”楚思突地一声痛苦的尖叫。 “苏夕洛,你干什么?”颜云逸背对着楚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楚思看着自己的手腕被苏夕洛手中锋利的刀尖划破,一阵尖锐的刺痛过后,被他蛮横地将手腕上的伤口放进了羽桑的嘴里。 “你既然不肯交出解药,那本座只好用这样的方式了。”苏夕洛死死地拉紧了楚思想退缩的手臂。 楚思痛得额心冒汗,想反抗却无力。眼中浮起了一片模糊的泪花,抬首看着苏夕洛的脸有些不真切,这个男人是她在深坑里费尽心思照顾、一直担惊受怕,害怕他死去的男人吗? 楚思的目光投向那一旁站得笔直的男人,他也竟能容忍别人这样的对她,不,错了,不是容忍,或许,这也是他所希望的。 她终于知道,原来同一个男人,对于不同的女人,原来态度可以做到如此的不同,公孙葛殊是!苏夕洛是!抑或全天下的男人都是。 “呵——其实这样很正常不是吗?”楚思心里这样想着,“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你说她憎恨嫉妒躺在地上的羽桑吗?也许她是想通过另一种方式来告诉她,不管是哪一个男人,如果她不放手,她楚思永远也别想驻足进去! 第52章 罗刹玄女 “不,她不恨,也不嫉妒。她楚思既然当初不管不顾地的一头栽了进来,那今天她就要有勇气去承担!”即使到最后,公孙葛殊这个男人依旧不爱她,那她也不能去怨恨,没有谁规定过,她楚思爱上的男人就一定得爱上她。 楚思忍痛咬着嘴唇,有些吃惊地看着羽桑的脸色逐渐好转,暗道:“呵——她倒还不知道自己的血还有解这蛇毒的功能。” 公孙葛殊缓步走过来,单手将楚思从苏夕洛手里解月兑出来,淡声道:“苏夕洛!够了。” 楚思将手从公孙葛殊手里挣月兑出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血顺着她的手背蜿蜒流下,滴答滴答地落在木质的石板上,最后浸没不见。 “哗——”一道亮光瞬间点亮了整个走廊,地板突然从中间裂开,震动了整座罗翼山。 公孙葛殊伸出手忙将楚思拉到身边转身走向颜云逸,他却没想到楚思先他一步,一个灵巧的转身去到了颜云逸的身边,“啪啪”两声替他解了穴道。 “楚楚,你的武功恢复了?”颜云逸转过身忙圈着楚思的腰来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刚站定便很是高兴地看着她一脸兴奋地问道。 “只是想起了一点点来。”楚思无视边上投来的两道诧异的目光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道。 “楚楚,你的手!”一片亮光中,颜云逸一把拉起楚思的手满目震惊道。他明明看见刚才还在流血的手在眨眼间竟一下子完全愈合了,这是怎么回事?是他眼花了吗? 同样震惊的还有楚思本人,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光洁如初的手臂,摇了摇头,有些害怕道:“我也不知道。” 山间隆隆的震动盖过了二人说话的声音,公孙葛殊与苏夕洛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元夕,在那阵耀眼的亮光划过之后,一路尖叫从走廊的另一端跑过来,隔着中间裂开的断壑瞧见这一幕瞬间的呆愣过后,大呼道:“颜哥哥,不好了,有一个喷火的怪兽,长得其丑无比,还有翅膀的家伙朝这边跑来了。” “是火麒麟!”众人听着越来越近腾腾隆隆的震动声,都异口同声道,脸上倒没有多大变化,在这罗翼山遇到任何稀奇古怪的飞禽鸟兽、甚至诡异无比的事都不会觉得稀奇,应为这个地方本就是一个受到千年诅咒,无人踏入之地。 元夕脸上黑漆漆一片,边上的发尾还被烧焦,腾地从地上飞起,越过这沟壑来到走廊的另一端,她可不想一个人呆会变成一只活烤鸡。 “表哥!”元夕脚一着地便迫不及待地来到颜云逸身边,一把推开楚思,两手抱着颜云逸的手臂,看着公孙葛殊道:“表哥,你们都不知道刚才是在是太可怕了,那高大的家伙不但喷火烧我,力气大得惊人,还……” “吭嗷——”一声粗犷的吼叫伴随着一团浓烈的焰火逼近。 “它来了,来了!”元夕忙躲到颜云逸身后缩着脖子大叫道,偷眼瞄着楚思的背影,“听说这是寒玉国的神兽,会吃人。” 楚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满身火红,又高又大形似骆驼却又长了一双巨大翅膀的动物,“火麒麟?这就是火麒麟!”传说中与龙、凤、龙龟齐名的远古神兽,原来真有这东西。 “吭嗷——”那火麒麟不满地伸长了脖子高亢地叫了一声。 “呼哧——”一条火龙从它嘴里喷出,在空中搭成了一个弯弧的长桥,想要越过中间那道鸿沟来烧死对面那几个胆大妄为胆敢挑衅它的人。 苏夕洛抱着羽桑后退两步,倚在石壁上放好,“刷”的一声抽出随身所带的月刃寒剑,“取得火麒麟月复中心肝者,可在严寒酷暑之地练就月刃寒剑最高成,是所有习武之人都求而不得、难得一见的至宝,夕洛早有耳闻,公孙兄有无兴趣,今日我火辰两国联手,拿下这头狂妄的畜生?” 公孙葛殊瞥了眼苏夕洛手中的长剑,眉眼冷冷,低下头道:“我对这没兴趣。” “公孙兄想夺得罗翼山三宝之一的圣药救取兰丞相的千金兰沐,如若不除掉这头奇兽。”苏夕洛淡淡地道,似对公孙葛殊此次前来的目的一清二楚,直道:“恐怕无从下手。” “是吗?”公孙葛殊抬起头与苏夕洛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轰——”正在两个男人暗自较劲得正厉害时,那火麒麟竟出人意料的,从边上跳下了下面的断壑中。 “呼哧——”伴随着一声物体被烧焦的味道,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火麒麟竟从下面飞了上来,转瞬间直直地落到了公孙葛殊面前。 如此近的距离,那火麒麟身上火热的温度,仿佛要灼伤每个人的皮肤。 楚思心里一紧,忍着火热和那强光迈步上前来到公孙葛殊身旁,慢慢走进那火光,有意无意地挡在公孙葛殊面前。 “楚楚!”颜云逸惊声叫道,刚迈出一步便被元夕拉了回来。 颜云逸正要甩开她的手,元夕便一把攥下他俯在他耳边小声道:“颜哥哥,我刚才都看到了。” 颜云逸身体一僵,随即就要抽出手继续向前走去。 “你要是再踏出一步,我就告诉他们这个秘密。”元夕突地狠声威胁道。 颜云逸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元夕,满目的寒意。 元夕在他这样逼人的目光下有些害怕地低下了头,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我知道,她就是罗翼山的‘罗刹玄女’对不对?不然她怎么可能会有异能?受伤的手腕顷刻间就愈合了,你别否认,我刚才都看见了。” 元夕说到这,似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又抬起了头,一脸的正色道:“颜哥哥,我不想管那个传言是不是真的,也不管是不是传言中的罗刹女是不是进了罗翼山就一定会死在这里,但我一定要保证你活着出去!你已经为她做得够多了好吗?就算你以前有千个万个对不住她,她对你有再大的恩惠,你这一路的生死相随都已经还清了。” 第57章 施善人 天在降火,地在燃烧,烧得眼前一片模糊,楚思感觉自己冰冷的身体渐渐变得温暖,慢慢开始发烫,最后似要爆炸开来,她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楚儿,你先忍忍!” 是谁?是谁在她耳边说话,谁狠狠地压住了她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让她浑身无力,想喊喊不出,想挣扎却又挣扎不动。 “救命!谁快来救救她!”为什么她突然间全身都痛了起来,好似被人活生生拨了层皮,死了会这么痛的?!还是她又穿了?“救命!快来救命!她再也不要穿了。这万恶的穿越!简直伤透了她的心了。那该死的男人,曾经有场惊天动地的爱情摆在他面前,他不懂得珍惜,现在老娘不干了,她要翻身做女王,到阴曹地府大闹一番去!若不是有鬼乱点鸳鸯谱,她怎会这般受累。” 楚思想到那抹冷清冷情的身影,在梦中呜呜地哭了起来,那该死的公孙葛殊为什么当时就不拉住她的手呢?她现在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呢? 羽菱看着楚思的反应,脸上划过一丝喜色,眼里很是心疼,“楚儿,凤凰涅盘也不过如此,你除了脸上,身上的皮肤都被火焰烧坏了,前几日我一直使用冰镇,让你好受些,现在为了让你醒来,必需要补足你的阳气,你会很痛很痛,难以承受的痛。”羽菱又打开药箱又取出一排金针,向楚思的颈部扎去。 “啊——”楚思突地睁开眼睛尖叫一声,翻了一个白眼随即又闭上了眼睛,身体不能动,眉头痛苦地纠结在一起,气若游丝地叫道:“痛!痛!痛!” 羽菱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楚儿,我给你使用了‘天妖还丹’后,你就不会那么痛了,但你会淡忘以前很多事情,它与你体内的‘忘思灵’一起发挥功效,至此以后,你的武功会上升到一个顶峰,这天下间,没有人再会是你的对手!” “痛!痛!”楚思无意识的呢喃道。 羽菱的指尖抚上楚思的眉宇,有些伤感,道:“楚儿,我俩在寒玉国相识十年,你助我月兑离‘钰观’,曾经彻夜把酒言欢,秉烛夜谈,畅游过这里的每一个地方,你可曾还记得?服下这丹药,你以后的情绪不会再大起大落,你会忘记以前的很多的人,如果你忘了那辰国的男人,你会不会怪我?” “不过你怪我才好呢,这样你就会记起我。”羽菱将楚思脖子和头顶上的金针取下,抬起她的头,让她的嘴微张,继续道:“还记得那圆寂的疯嗔大师说的话,你在十五岁时会有两劫,当时只当他是个疯和尚,但没想到,他说得话竟都应验了,你先是被逐出寒玉国,后流离到火林国离院,疯嗔大师说你将会得到重生,没想到,他说的重生竟是你将以前忘得干干净净!” “楚儿,你可知,你一路我都在暗中看着你……你竟对那个辰国的男人那般上心,那是你以前从不会有的,你变了太多太多!” “扣扣扣”石门内响起一阵敲门声。 羽菱蓦地收起了所有的情绪,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侍女,“什么事?” “殿下,你吩咐准备好的冷冰拿过来了。” “拿来!”羽菱声音有些虚弱道。 “还有何事?”羽菱见那侍女依旧站在一旁不走。 “殿下,阿水姑娘正在里面找你。”侍女有些为难地开口道。 羽菱看了那侍女一眼,那侍女立即低下了头去,她们虽然直接听命于太女,但主公那边,也是她们不敢忤逆的。 “让她出来!”羽菱淡声道。 “是!”侍女闻声飞快地瞟了眼睡在红木榻上的人,如蒙大赦般地跑开了。 “冷!很冷!”楚思无意识地抱紧了手臂,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怪不得这般的冷,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刺眼的白,亮茫茫的一片看不真切,让她眼疼。楚思不得不又闭上了眼睛,她在梦中好像看到了火林国的太女,她抱着她一脸的哀伤,最后万分不舍地放开她的手离开了。 真是个奇怪的梦,她什么时候与那殿下的关系这般好了?楚思最后猛地睁开眼睛,用手挡在眼前,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是梦里还是梦外,是真的被拴在马臀后面的木板上被活生生地拖在雪地里行走,还是这是她想的? 楚思的五官开始感受,眼前的冰天冻地,皑皑白雪,四处的银装素裹,空中飘飘悠悠的雪花,都是真的?刮在脸上似刀子般的西北风,是真的?指尖阵阵的痛楚,全身的无力,马蹄踏在枯枝上发出吱吱响声……是真的?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证明,真的是真的!地震没有震死她!雷电没有劈死她!天火没有烧死她!悬崖也没有摔死她!这样都死不成! 她不得不感慨一声,“女主的命运果真就是不一样的!” 木板在马儿的拉力下哗哗地掀起周围的雪花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还有些疼,她们为什么不把她放在马背上?要这般虐待她!楚思看了看一前一后骑在马背上,全身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令寒冰都为之望而却步的冷气的女人们,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全身一僵,难道?难道!眼里的惊恐越来越大。 难道她悲催的又穿了!她非常严重清晰的记得她已经穿了一次了啊! “不要啊!”楚思突地对着灰白的天空绝望的大叫一声,她还要去辰国呢!还要去找那男人问清楚呢?对了,她要去问什么?楚思突然脑袋里一片空白,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啊——”楚思抱着头又一声大叫。 众人的目光都被这两声大叫吸引了过来。 楚思叫了一阵,突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众女冷楞地看着躺在地板上的女人,还是“两面三刀”最先反应过来,从前面一个翻身跳下马来向楚思跑来。她可是答应过羽菱会尽量照顾好这女人的。 “你醒了?”阿水一把拉下蒙在脸上挡风的面巾,两手在楚思脸颊左右一阵抽打,“啪啪”两声,力道之**,竟将楚思硬生生的给又抽醒了过来。 “痛!”楚思迷迷糊糊中用双手护着自己的双颊,当手指触碰到脸,才发现指尖也痛得厉害。 “嘿嘿!还是我‘两面三刀’聪明。”阿水一把抓起躺在木板上的楚思,“你不知道你都昏死了好几天了,那些庸医都没办法让你醒来,你看我一出马,先月兑了你的衣服放在雪板上用马拉着你走,让这寒气把你冻醒,又不耽搁行程,又不延误你的病情,你看多好,随后我又用铁砂掌把你……” 楚思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顿觉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被她这样抓起来,似感觉全身都散了架,全身好似被人拿车碾过,火气腾腾地直冲云霄。 “啪——”楚思一把推开她,倒在一边雪地上闭着眼睛痛得说不出话来,神智开始模糊,残存的意识不断地冲击着她敏感的神经。 阿水被楚思就这么一推竟倒在几丈外的雪地里吐血不止。 “水师姐?”骑在马背上的女子纷纷下马。 “啊——”楚思顷刻间痛得在雪地上打滚,拼命地开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眼神开始游离,“不行了!”她的身体好似要裂开了,全身都似在被刀割,这一刻,她真希望有人能一刀结果了她,或者割下她美丽的头颅也可以,如果她这副样子还算美丽的话。 “拦住她!”阿水躺在地上,捂着胸口指着楚思道;“按住她的手。” “砰——” “砰——” “砰——” 众女还未近到楚思身旁,便被她甩了出去,一个个倒地不起。 “呜呜……”空中一阵飞鸟掠过,带着一阵奇怪的颤音传来,一顶红色的轿子在半空中稳稳地落在雪地上,一阵风卷起地上的楚思,然后腾空而起,向远处飞去,竟没有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痕迹,所谓的踏雪无痕也不过如此吧。 “明日在辰国云城集合。”一道低沉温婉的声音从远处的轿中传出。 “是,雪君!”雪地上,众女跪成一片,“恭送主公!” 三日后。 辰国,云城,东街。 湖边杨柳依依,桥下翠绿荷塘,微风拂面。 香车宝马,镶金嵌玉,车轮徐徐地碾过街道,香飘一路,有侍女站立在马车最前头手执花篮,将篮中金叶子尽数向两旁散去。 原本围观在街道两旁的小老百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遇见了如此百年难见的好事,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金灿灿的物什,直到被街边的乞丐疯狂尖叫的惊喜声惊醒才反应过来,紧接着一窝蜂的涌上去。 各家各户都争先恐后地往街上涌去,可谓万人空巷,热闹非凡,一边跑一边嚷嚷着,“捡银子了,捡银子了,天上掉银子了,快去抢着捡银子啦。” 此举在辰国云城立刻引起一片轰动,很快传到辰国国主耳边,广发邀请函,盛情邀请这对辰国子民施善之人。 第58章 自己是谁 深深庭院,正午的阳光直照在每一个角落。 “火林国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女人低沉温婉的声音传来,躺在一把上好的太师椅上,微眯着眼睛享受着着这日头的照耀,一头雪白的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人炫目。 “回雪君,火林国已经发现了丢失的官银,查到了辰国来。”红衣女子在她面前躬身道。 女人头微侧,一张看不出年龄的脸淡雅得如雪中的莲花,从鼻中嗯了一声,道:“火儿,在寒地呆得久了,这样的太阳倒是好久没见到了。” “是的!”红衣女子应声道,抬头看了看太阳,脸上毫无表情,眼睛被刺得有些睁不开,她不喜欢,但还是顺着雪君的意思,道:“这太阳很漂亮。” “各方面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女人淡声问道。 “雪君放心,烈火已经将那些官银融入火炉中重新炼过,上面的印记全都已经磨去,火林国是绝对查不到我们头上。”红衣女子垂首道,“倒是这几日辰国国主每日送来邀请函,盛请雪君出席宫廷宴会,以示感谢之意,看来对咱们雪域的人已经表示友好。” “呵!”女人轻笑一声,眼角淡淡抹开的细纹并没有影响到她容颜的美丽,整张脸如莲花绽开,“火儿,你错了!” 红衣女子疑惑地抬起头。 “火林国的人很快会找到咱们!辰国的国主之所以那么急切的邀请咱们进宫哪能是因为感谢!”女人淡笑道,眼里的冰冷让人感到害怕。 “雪君的意思是?” 女人从太师椅上缓缓的坐起站起身来,修身纤细的背影朝庭院中间的一棵参天大树走去,手轻轻地抚上了树干,道:“火儿,这么大的一棵树,地下盘根错杂的树根只怕早已覆盖了整个大院,这庭院地底下的水分就算你储备得再隐秘,也逃不过这树根的须藤。” 红衣女子一惊,眼里划过一丝异样,随即低下头道:“烈火明白了。” “去通知水儿,明日本座要去瞧瞧楚思那丫头,这场仗,可少不了这丫头的出场!”女人说完便朝庭院深处走去。 “是,雪君。”红衣女子看着女人消失的背影恭敬地出声。 当楚思再一次睁开眼醒来的时候,看着床边守着的“四尊雕像”,让她有一瞬间的呆滞,脑袋里空空如也,心里也空空荡荡,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洗了脑袋和肚子。 “这是什么地方?”楚思听到自己开口问道,沙哑暗沉的声音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性感要命的声音,是从她喉咙里发出的? “观主,您醒了。”旁边的一尊雕像见状,移步上前来到楚思面前,本该是十分惊喜高兴的一件事,那侍女却面无表情的说得冷若冰霜。 “砰——”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一脚大力踢开。 “参见水主子!”四个侍女见来人纷纷跪倒在地,表情依旧冷冷。 “好了!好了!”来人手中玩着一把大刀,见状,不耐烦地道:“别动不动就跪来跪去,都出去,别影响我‘三刀’与新观主交流感情。” “是!”四个侍女闻言退去。 “嘿嘿……”阿水站在离楚思一丈远的地方,不敢再靠近,只是干笑着,如今的菡妖公主和往日的菡妖公主是不一样了,武功奇高了不说,脾气很有可能比以前要坏的多,惹恼了她,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你醒了?”阿水没话找话道。 “嗯!”楚思看着她表情淡淡,故作深沉地应了一声,在没搞清楚情况之前,她少说少错。 阿水被她这样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回头转过身看着桌上的瓷碗,忙端起来,小心地靠了过来,见楚思没有任何动作才靠近了来,“楚姐,喝药!” “这什么药?”楚思暗暗产生了丝戒备,对眼前的陌生中带着丝熟悉的女子对她的称呼皱眉,她认识这人吗?她看上去应该比她要大吧!为什么她似感觉她有些怕她? “血!”阿水自然地回道,将碗放在楚思嘴边,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圣药可费了不少功夫,加了很多珍贵的药材进去,你喝了后很快就能复原。” “我不喝!”楚思声音暗低,厌恶地扫过她碗中血红的液体,一阵恶心感只往上冲。 “不喝可不行,都连续喝了半月了,再坚持两天,你就能痊愈了。”阿水好脾气的劝着楚思,现在她的职位是新任观主的管事兼下属兼雪君的奸细。 楚思听她说自己竟喝了这东西半个月,一时间嫌恶得伸出手就要打翻这瓷碗,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不要啊!”阿水一时不慎,手中的碗被楚思一巴掌拍了出去,惊得大叫一声,倒不是担心楚思因为没喝这碗药而身体不好,主要是因为这药对楚思来说是解毒的至圣之药,对其他人来说,可是致命的毒药啊!见血封喉。 “救命!”阿水提起自己的大刀便往门口跑去。 “水儿,你跑什么?”一个低沉温婉的声音从阿水头顶传来。 阿水身体蓦地不动,停下脚步,将自己踏出门的一只脚抬进门槛,回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一身大紫宽袍长袖、满头白发的女人,垂首道:“雪君。” 涟漪负手而立,另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被楚思拍飞出去瓷碗,清清冷冷的目光淡淡地扫过阿水最后落在楚思身上。 “丫头,不想喝也得喝!”涟漪说完这话,身体一动如鬼魅般便来到了楚思身边,一把抬起她的下巴,捏开她的嘴,将碗中的液体一滴不剩地给她灌了下去。 “咳……咳……”楚思伏在床边不停地咳嗽,两眼死死地瞪着眼前满头白发的女人,猛地伸出手直取她的项颈。 周围顿时一片抽气声响起,当楚思的身体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一股强大的力道从屋内扫到屋外院中的地上时,她才惊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竟然想杀了那白发女人! “哇——”楚思刚撑起身体,体内一阵气血翻腾,一口血便从口中喷射而出,暗红的血液,吐在地上嘶嘶地冒着黑烟,黑烟周围的杂草瞬间枯萎死去。 “楚思!”阿水从这一幕中反应过来,立即从出屋内跑出来,来到楚思身边,“你没事吧!”阿水伸出手想扶起她。 “啪!”一个石子打在阿水的手上,涟漪从屋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那一身火红的烈火。 涟漪缓缓地向楚思走去,身后拖长的裙摆在院中的青石板上一路划过,一头长至膝盖,亮白如雪的发丝在空中摇曳飘飞,无风自动。楚思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女人,有一瞬间的晃神,这人虚幻得不似凡间所有。 “你好大的胆子,竟想杀本座!”涟漪走到楚思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恼怒。 楚思长长的睫毛微颤,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会有这般举动,心中从未想过要她的命。 “砰——”涟漪长袖一甩,楚思的身体像只破碎风筝再一次被扔到了更远的地方。 “雪君息怒!”阿水连忙跪在涟漪面前,急急道:“楚思服下大丹,心中火气尚旺,近日难以压住心中邪气,重伤之下,情有可原,等段日子她康复后,心潮冷静下来,毕竟会为今天的作为后悔莫及,悔不当初。” 涟漪看了碧水一眼,绕开她径直往楚思走去,阿水又要上前,却被后面的烈火一把拉住,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上前,以免惹怒雪君。 楚思被涟漪这一挥,躺在地上动不了分毫,就连呼吸都有些疼,两眼虚掩着,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的白发女子,无意识地呢喃道:“恭喜雪神的武功更上一层楼了。” 涟漪看着地上还剩一口气在,气若游丝的楚思,唇角冰冷地掀起,眼神淡漠,“你若想杀本座,这一辈子恐怕都无望了!” 涟漪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方形翠玉,随手扔在楚思身上,“这是你寒玉国的玉玺,你的母亲已经快黔驴技穷了,你若想活命,就按照本座的话去做。” “你若想与本座斗!先活下来再说,活着的傀儡总比死去的尸体要有希望!” 楚思脑袋里一片混乱,头又开始痛得厉害,痛苦地紧闭着眼睛,她现在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她的记忆在以不可预测的速度消失,空白得什么都不剩,只是对寒玉国这几个字还有丝丝的弦动。 涟漪转过身背对着楚思,似故意在惩罚她,“明日火林国羽桑会来到辰国云城,公孙家的长子会去迎接。晚上,辰国国主会特意为羽桑举行一个接风宴,你到时出席,记住你现在新的身份,雪域钰观观主。” “啊——”楚思在地上痛得忍不住叫出声。 “你明日去的目的有两个。”涟漪仿若未闻,语气平静,继续说道,“向辰国和火林国表明,你将继承寒玉国正统的王位,拥立扶持寒玉雪山十八骑兵为寒玉国的御林军,表明以后的立场。” 第59章 送药 公孙府,云城第一世家,天还未亮,阿水带着脸色苍白的楚思,趁着府中侍卫交班防备松懈的时刻窜进了府内。 “喂,你没事吧?”阿水爬伏在墙上看着旁边一直呆呆地模着自己的脸的女人,浓浓的眉毛微掀,“你放心了,你虽然现在身体虚弱,不能打,但有我‘两面三刀’在,你是绝对安全的。”阿水很是自得地拍了拍楚思的肩膀,为了修理那个叫公孙子嫌的家伙,这个地方她已经侦查很久了,没想到今日还能派上这用场。 府内很是安静,慢慢的公孙大院中的下人开始起床在院子中活动了。 “阿水姑娘。”楚思喉咙干哑有些生涩地开口道,突来的轻唤,倒是吓了阿水一跳。 “怎么……怎么了?”阿水转过头来两眼谨慎地看着楚思,一脸的怪异,话说,她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唤过她姑娘。在钰观,雪君唤她水儿,帮里的哥们叫她“两面三刀”,师妹们称她门主,姑娘一词让她觉得十分不习惯,尤其是从像楚思这样的风月公主,这般正儿八经地喊出来,感觉很奇怪。 “你说我?”楚思倒没有发现阿水眼中的惊诧,指尖轻抚过自己的眉毛,眼睛,发丝,有些迷茫道:“我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为什么我的眼睛变成了墨蓝的黑,头发变成了刺眼的红色?”楚思回想起刚才在镜中看见自己的样子,不禁微微皱眉,她记得自己的头发一直是纯黑,漂亮的黑色,她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云逸偷偷剪了她的发尾,她哭着闹了他好几天。 阿水闻言心中一个咯噔,随即瞪大眼睛,假装很认真地凑到楚思面前,脸色平静地将她来回打量了好几遍,就差没有剖开她肌肤的纹理好好研究一番,足足看了一刻钟后,重重地点了下头,“嗯!的确不一样了!” 楚思原本疏离淡漠的眼神听到她这话,瞬间绽放出异彩,满怀期望地看着她,“你也这样觉得?”最近她总觉得自己断断续续的似忘了好多东西。 “眉毛比以前更加漂亮,眼睛比以前更加黑亮,皮肤比以前更加光滑,头发比以前更加亮丽,除了脸色比以前要苍白,唇色因为受伤比较干燥一点,脸小了一圈,一切都比以前更迷人了,足有迷倒众生,颠覆驾驭这世间所有男人的资本!”阿水一口气噼里啪啦地总结道。 楚思刚要开口,阿水又补充道:“我说的句句属实!”除了还有事实没说出来,说出来的都是事实。 楚思又要开口,“嘘——”阿水赶紧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有人过来了!” “公孙子嫌?”阿水两眼一亮,见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从侧门进来,“这小子肯定不知道又去哪儿鬼混了!”阿水看了看天色愤愤地道,随即回过头来对楚思说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等到天明的时候咱们再混进公孙府从外面来的丫鬟当中一起去查看情况。”说完便一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见了。 日头渐渐升起,照亮了整个大院,楚思一个人趴在红墙上,身体和脚有些麻了,“她不知道‘阿水的去去就回。’究竟是要去多久才回?” “是一天吗?”楚思心情恶劣地想到,“那她就不用回了。” 公孙府的宅院不愧对得起云城第一世家的称呼,一路风景独特,处处透着别具一格的清新韵味,单单只是这里的一片竹林,就可以看出花了不少心思。 楚思低着头,尽量小心地避过走过来的人群,不知不觉中便沿着小路径直穿过了翠竹林, “喂!”突然有个女子拍了拍楚思的肩膀,楚思本能地一缩手就想把她给扔出去,但一提气才发现胸口一阵抽疼,“什么事?”楚思依旧低着头,声音低低地道,心中庆幸多亏她现在受伤出不了手。 “你就是公子刚替兰姑娘找来的丫头西楚吗?你头发的颜色怎么那么奇怪?”女子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楚思,单手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给兰沐准备的药膳。自从兰沐住进公孙府,就暂居翠林。 “是!”楚思小声地道,头低得更厉害,她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得诚惶诚恐才对不是吗?楚思紧张不安道:“楚儿见过姐姐,姐姐不知,奴婢也为这头发的事很是苦恼,从小奴婢的头发便与别人不一样,为此没少受旁人的嘲笑,姐姐不要见怪!” “行了!”我也是随口问问,“看你中规中矩,想来也是受过嬷嬷专门的训练的,其余的我也不跟你说了,走吧!跟我一起去兰姑娘哪里,误了姑娘服药的时辰,咱们可担待不起。”女子说完便在前面领着楚思向不远处一座精致的阁楼走去,倒也没有为难她。 “是!”楚思恭敬地回道,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抬头打量着四周的地形。 “对了!”前面的女子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楚思忙垂下了头。 “今儿个大公子恐怕会去兰姑娘哪儿,到时你把药先端进去,我去吩咐厨房大公子饮食的一些注意事项,你待会说话做事可得十分留心,大公子最近心情不好,全府上下都为此战战兢兢的,你可得小心伺候。”女子又嘱咐道。 “嗯,谢姐姐提醒!”楚思感激地应了一声,心想,如果能近身靠近公孙府的人,说不定她可以打听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不客气,咱们以后都是服侍兰姑娘的人,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那女子见楚思真心感谢她,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不过你也不用太过紧张,咱们大公子年纪轻轻就被赞誉为辰国的第一公子,不但容貌绝美,智谋过人,而且为人谦逊有礼,毫不骄纵,是咱们公孙府的骄傲,平时除了性格冷些,对待下人也是很好的,你不用害怕!只是听夫人说公子最近有些犯头疼,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辰国第一公子,头疼?”楚思有些诧异地反问道,脑海中冒出一个清清冷冷的背影,心中微微一阵刺痛而过,随即空落地飘过消失不见,让她有些抓不住。 “是啊!头疼。”女子话匣子一打开,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老爷夫人请了很多名医也诊断不出是什么原因,兰姑娘为此发愁不已,不过听伺候公子的小厮讲,公子现在已经好多了。” 清幽的楼阁,珠帘花萃,布置得雅致简约。有淡淡的花香在鼻尖萦绕而过,楚思识得,这是上好的兰花香,看来这叫兰沐的女子也是喜欢侍弄花草的主,尤其偏爱花中之兰。早晨的阳光斜照后园中,洒了一地,楚思远远望去,四处都是花花绿绿的草本,长得很是繁茂。 “姑娘这时在那小亭中,你这就把药给她端去吧!”女子将药小心地放到楚思手中,指着不远处四周爬满了蔓藤绿叶的亭子交待道。 “是!”楚思低着头端过药盘,等那女子走后才抬起头看着那小亭子,隐隐约约中可以看到里面有两个身影,一坐一站,女人温柔娇俏遗世**,气质温婉。男人看不清楚容貌,气质冰冷,“那男子应该就是公孙府的大公子没错了,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楚思心想道,“他今天会代表辰国去迎接火林国的公主,晚上不要阻碍到她的行动才好。” 楚思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亭子,竟发现自己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手心冒汗,心脏骤缩,喉咙阵阵痉挛,她究竟是怎么了? “葛殊。”女子柔柔的声音从亭子里传出,柔软细滑的指尖在男子的太阳穴上揉着,见他拿下自己的手,神色关切地问道:“怎么?痛得厉害吗?” “没有!我很好,你不用担心。”男子平静地回道,俊美得让人惊叹的五官依旧冷冷。 楚思心里一震,好熟悉的声音,她是在哪里听过?楚思的目光透过蔓藤间细小的缝隙往里看进去,当看到里面的一对男女,心中更是狠狠一荡,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竟让她鼻尖酸涩,眼眶发热,心里十分难过起来,压抑得她很想大哭一场。 “自己这是怎么了?”楚思愣愣地呆立在原地,连脚下的步子都忘记了迈开。 “你是在为火林国公主的事情烦恼?”兰沐站在公孙葛殊身边,两手亲密地搭在他的肩上,语气清浅地问道。 公孙葛殊不语,表情淡淡,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兰沐来到他身前,蹲下来仰起头看着他,眉宇间染上了丝轻愁,如水眼眸清辉流转,“葛殊,你能告诉我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让你困扰吗?不是因为那羽桑公主对不对?” 良久见公孙葛殊不答,兰沐期待的目光收回,两手搁着下巴静静地趴在公孙葛殊的膝盖上,轻叹道:“葛殊,我兰沐今生能遇见你,是我的福气。” “我这破碎的身子,若不是你一直的照拂,又替我四处的奔波劳累,历经千山万岁取来寒玉国罗翼山的圣药来替我续命,我兰沐此刻怕是早就不知躺在棺材里腐朽溃烂到几时了!” 第60章 僵持 “兰儿……”公孙葛殊出声。 女子仰起头,葱白的手指立即封住了男子的嘴唇,摇了摇头,眼中已有了泪意,“葛殊,请你让我把话说完。” “你说!”公孙葛殊拉下她的手,清冷的眸子染上了丝柔意,这个女子是陪伴了他年少五年的人。 “葛殊。”兰沐将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来回摩挲,长睫被泪水沾湿,紧蹙着娥眉,有些哽咽道:“葛殊,上天恩慈,待我兰沐不薄,让我的病得以康复,从此再也不必受病痛的折磨。我兰沐愿一生一世追随你,爱你,敬你,为你生儿育女,视你为天。” 兰沐埋首在公孙葛殊手掌间,紧闭的眼睛泪珠滚滚,“你不必担心我和羽桑公主会相处不来,我会去和她好好谈谈,正妻的位置是她的,做妾我也不在乎。” “葛殊?”兰沐抬起头来,睁开泪湿的双眼,两手小心翼翼地捧起男子轮廓分明俊脸,深情脉脉地看着他,“你可知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七年。”兰沐微笑着答道,眼神异常的明亮,让她病态的容颜看上去有一种凄美的幸福,“自从我十七岁在樱花树下见到你,我就一直盼着这一天……” 兰沐缓缓站起身,微凉的指尖轻轻地划过公孙葛殊的下巴,来到他薄凉性感的嘴唇,然后继续往下,缓缓俯下来,指尖颤抖向他的衣襟伸去,“如今,我终于可以实现这个愿望。” 楚思看着亭中的男女,破碎得有些模糊不清,伸手擦了擦眼睛,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脚步鬼使神差般地向前移去。 “西楚!” 一声女子的叫唤唤醒了楚思,楚思忙止住了脚步低下了头。 女子走到楚思面前,不悦地看了眼她手中的药,有些责备地说道:“你怎么还没把药送进去。” “我……”楚思声音沙哑得竟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你不舒服?”女子从她手中端过药,语气变得柔和下来。 楚思低着头点了点头,不敢让她看见自己满脸泪水的脸。 “呆会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让府上的灵医过来瞧瞧。”女子端着药朝亭子走去,“先跟我来吧!” “我……”楚思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她竟有些惧怕见到那个男人。 他们说不定此刻正在,正在…… “你不用怕!姑娘和公子都是很随和的人。”女子以为她是怯场了,出声安慰道,“做丫鬟的迟早是要过这一关的。” “嗯!”楚思淡淡应了一声,无奈,只好跟在女子的后面一起上了走廊,向那建在水上亭子走去。 这是一个漂亮的翠亭,两人站在亭外,不时有阵阵凉风送来,很是舒服,楚思才想起自己心中刚才的阵阵刺痛,她难过什么呢?人家两情相悦,历经困难,最终修成正果,有恋人终成眷属,美事一桩。 “是件好事!是一段可遇而不可求的好姻缘,看那兰沐姑娘定是很爱那男子的,那男子对她也是款款情深,她这是难过哪门子?”心中的声音盘旋叫嚣着,是了!楚思顷刻间甩掉那些让她纷乱如麻,莫名难受的情绪,祝福那对有恋人白头偕老。对了,还有火林国的才女羽桑公主,楚思吐掉心中的一口浊气轻叹,“这男人还真是好命,艳福不浅。” 不过这也和她没有关系!这男人再好,她楚思还是有原则的,有妻室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动的,这样一想,楚思也对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了个合理的解释,无非是心动却又晚了一步,惋惜哀伤,没关系,天下好男儿何其多?她会遇到更好的! 但又有一个声音在心中响起,天下好男儿就算再多,再优秀,他也不是眼前这个男人……楚思想到这,头又轻微的开始抽痛,甩了甩头,大步向前走去,她今天来的目的可是为了纠结这个男人。 “姑娘!嫣儿来见。”女子弓着身子在外面轻声唤道,“您喝药的时辰到了。” “端进来吧!”兰沐柔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走吧!”女子回头对着楚思道。 “不好了!抓刺客!有刺客!”前院那边突然间闹得热火朝天,“不是刺客,是采花贼!” 楚思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莫不是阿水被发现了。 “公孙子嫌,你这王八蛋!你让这些下人来挡住姑女乃女乃算什么男人?我告诉你,我跟你的事没完,敢偷看姑女乃女乃我洗澡,我看你一下怎么了……” 果然是阿水!楚思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眉头直皱,她就知道她靠不住。 “楚姐!楚姐!”阿水竟在后院明目张胆地大声叫着楚思,楚思差点当场气绝而倒。 “嫣儿姐,我去那边看看怎么了?”楚思说完也不等那女子同意,便回头往来路奔去,心中那股郁结之气被她吹散,顿时感觉轻松不少,昨天被雪君打伤的身体也没那么疼了,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许多。 “发生了何事?”公孙葛殊从亭子走出来沉声问道,抬眼间惊鸿一瞥看到那抹消失在绿竹林的身影,身体蓦地一震,抬脚就跟了上去。 “葛殊?”兰沐敏感地发现了公孙葛殊情绪的改变起伏。 “你先好好喝药,我去那边看看院中发生了何事?”公孙葛殊冲冲地丢下这句话便施展轻功快速离开了。 楚思到了前院,远远地便见到被一群丫头婆子操着家伙围在中间阿水,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这院子的主人并没有真的想伤害她。 “竟敢偷看我家二少爷洗澡,你这个不知羞耻的采花贼!”一个胖胖的老婆子一只手拿着一把菜刀,另一只手使劲推攘着阿水,骂得气势汹汹,估计是刚从厨房里冲出来,大有这二少爷也真是的,洗澡怎么不让她偷看的愤然? 楚思看着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粉,鲜艳的唇一开一合,脸上簌簌下落的粉,不得不为这府上的饮食问题表示担忧。 “无良女!女人中的耻辱……”一个丫头举着木棍愤恨无比,显然面对这样一个年龄与自己一般大小,竟敢做出这般自己不敢做出来的“胆大妄为”表示无比鄙视。 “可怜我们花心倜傥的二少爷身子被这样的女人瞧了去……” “停!”阿水在人群中间两手叉腰蓦地气势十足地大喝一声。“你们还有完没完?”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菜刀大棍瞬间定格在空中。 阿水一把推开她们走出来,扯了扯快被撕碎的衣服,继续冷喝道:“都是些什么人?公孙府的下人都这般德行,还真让我开了眼界,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接着动作敏捷一下窜到楚思面前,手有些颤抖地拉起她,“快走!消息到手了。” 楚思还未反应过来,“什么?” “快走!不然后果很严重!” 果然,后面持刀带棒的人瞬间反应过来追了上来,气势大得惊人。 “啊——你个臭丫头又想吓唬谁!”显然,阿水来这个地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道冷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刺穿每个人的耳膜传到心里,明明是阳光明媚的早上,却让人感觉是子夜寒冷的夜里。 “成何体统!” 这下院子里是真的安静了,一群丫头婆子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 阿水闻声身体先是一僵,随即拉着楚思继续猫步前行,得得速速离开现场,这个声音的主人可不是好忽悠的! “站住!”下一刻,男子毫无温度的声音传来。 阿水装聋子没听见拉着楚思继续前行,眼看就要到墙角,她的轻功也是不错的。 “我叫你站住!”男子冷冽的声音再次传来,两眼死死地盯着那一头火红的发丝,异常熟悉的背影。 楚思心里一抖,她知道若她们再不站住,可能连不站住的机会都没有了,“阿水!”楚思拉着她的衣袖轻轻地叫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到公孙葛殊耳里,眼里划过浓浓的失望之色。 “这个声音不是她的,虽然这声音低沉喑哑中带着淡淡迷离醉人的味道,别有一番动听惑人,但不是她的。”公孙葛殊的心因这样的认知微微一痛,一个多月了,在那种环境下,既使武功高强的能者,也不可能再有生还的机会,何况是她。 “转过身来!”公孙葛殊平静地道,以少了刚才的那份急切与期待。 楚思现在对公孙葛殊已经没了多大印象,甚至可以说是与陌生无异,现在心中想的是,如果等会打起来,以她现在的状况,有几分胜算?传言公孙家的大公子武功了得,她们不要吃亏才好。 “大哥!”正在几人各想个事,僵持不下的时候,公孙子嫌笑嘻嘻地打着哈欠从屋里走了出来,身上一件质量上乘的月牙长袍硬是被他穿得乱七八糟,毫无美态可言。 公孙葛殊皱眉,看着他懒散无气的样子,正要开口,突然一个身影从他面前飘过直直地扑向了公孙子嫌。 “哎哟!”公孙子嫌被扑倒在地,下巴被撞得生疼,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痛得一声哀叫。 “放我们走!”阿水挟持着手上的男人小心地看着公孙葛殊大声道,“楚姐,过来,站到我背后!” 第65章 大战狼群 “公主?”正当宇督琢磨着怎样才能最好表达清楚的意思的时候,“砰——”的一声,轿前的马儿突地扬起前蹄长长的嘶鸣几声撞到旁边的山石上。 轿撵一个倾斜歪倒在旁边的山坳里。 “是狼群!”外面的人突地惊恐地高声呼喊道,瞬间乱作一团,大呼道:“护驾!护驾!” 一阵野狼嘶叫的吼声传来,涵珠脸色一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青白,忙撩开轿帘向外看去,待看清楚外面的情形,大惊失色道:“不好了,公主,我们被狼群包围了,附近黑麻麻的一片,至少有上百只野狼,正吞撕着我们的侍卫。” 羽桑听着外面一阵阵的惨叫声,脸色微变,忙站起身来,在毛绒的地毯上面无表情地来回渡了两圈,随即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宇督沉静开口道:“你先离开!” “公主!属下愿意留下。”宇督也被这突来的变故冲击得有些无措,火林国一起前来护卫的将士有几千人,作为火林国的公主,这个时候是绝对不可能离开的。 只是不知道这里怎么会突然有大批野狼出没。 羽桑脸色一沉,“此事甚有蹊跷,如果不出意外,等一会怕是会在这里好好热闹一番,你留在这多有不便。”这天下间能操控狼群的人有几个?看来是有人迫不及待了,今晚的宴会怕是要提前了。 宇督神色凝重,也大概猜到了什么,蒙上面巾朝楚思点了点头,一撩布帘飞了出去。 外面士兵的惨叫声一声一声地传来,野狼的嘶吼声不断,羽桑坐回软榻上,手心微微冒汗,指尖有些颤抖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到嘴边。 “公主!”涵珠一把扑倒在羽桑的脚下害怕的哭道,“咱们手下的人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被野狼全部吃光,该怎么办?” 羽桑被涵珠冲过来的大力摇得身体一晃,杯中的茶水溅出,忙将茶杯拿稳放在胸前,缓缓开口道:“不要慌,来人只是想要给咱们一个教训而已,否则,直接来取本宫的命岂不更快!”只是这样活生生血淋淋的教训,实在让人的心难以承受,而且她也拿不准来人的真正意图。就以她现在的武功对付十来只没有受过训练的野狼尚且只有六七分把握,如果是上百只,再加上有人在后面操控,她根本无力还击。 “先将轿子的护链钢放下!”羽桑闻着鼻尖刺人的血腥冷静地命令道。 “嗯……”涵珠哭着忙从地上站起身来,显然早已把这轿中暗藏的防护层忘了。 “哐当”一声,一层厚得密不透风的钢板从轿子的四面落下,轿内形成了一个相对密封的环境。 涵珠这才稍稍安下心,慢慢冷静下来,“公主,这招来狼群的人是不是雪域的雪君,寒玉国守皇陵的灵者已死,除了她,没有人会有这本事,会用寒玉国的独门秘术招集几山的野狼。” “不!”羽桑斜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道,她现在一定不能先自乱了阵脚,还未进入辰国境内便遇到这样的事,怎么说她要是死在这里,是讨不了一点好处,最开心的莫过于她那几个不受宠的皇姐。 “涵珠,你别忘了,我们火林国的有一人也能操控狼群!”羽桑声音低沉道。 涵珠眼睛蓦地睁大,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可置信道:“公主是说太女殿下!” 羽桑不置可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又道:“不止她,颜搂的颜少也能操纵狼群入室。” “什么?”涵珠突地惊叫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公主的意思是辰国颜搂的颜少不是辰国番邦小王爷,而是寒玉国皇室的人?” 这个消息实在太让人震惊,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碰——”是狼群撞击轿身的声音。 羽桑身体一冷,手中的匕首滑下,她可以想象外面此时此刻是怎样的一副场景,眼看这防护层也拖不了几时,她设计制作这钢板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今天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涵珠吓得战战兢兢地一把抽出挂在钢板上的长刀,站在羽桑面前,“公主,狼群快要攻进来了,奴婢现在这里挡一阵,您从轿顶冲出,利用轻功逃跑。” “呵——”羽桑在此刻嘴角难得勾起一抹笑容,笑出了声,“逃不了!能逃早逃了。”看了看这还算忠心护主的丫头,道:“涵珠,你平时跟着本宫身边,也还算聪明伶俐,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反倒这般愚笨起来,这地势,四处环山峭壁,就算有绝顶的轻功怕是也难以逃月兑出去。” “叮!叮!” “叮!叮!” 尖锐的铁器打在钢板上,外面狼群发狂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嗖!嗖!” “嗖!嗖!”一阵箭雨从空中斜飘而下。 “公主,是苏公子和四公主带人来救咱们了!”涵珠透过轿顶上的天窗看见外面的人,一时间泪如雨下。 “嗷——”野狼昂着脖子一声长长的皋吼,一头钻进轿内,羽桑一刀割下它的头颅,下手还不手软,对着在一旁看得傻掉的涵珠道:“到去天窗看看外面的具体情况。” “是!”涵珠飞身爬上天窗,将看到的情况一一向羽桑禀告“公主,苏公子和四公主用吊绳悬在半空中带来了大概几百号弓箭手,东边还来了辰国的一批军队。”等看清楚来人,又高声道:“公主,领头的人是公孙公子!他们站在东边的山坡上,手上拿着带刺的旋轮寒铁钉。估计刚才的铁钉就是他们射的。” 涵珠高兴地哭道:“咱们这下有救了!” “外面的狼群还有多少?”羽桑冷声问道,在这样下去,估计等他们到来,就只剩下她们一堆骨头在这里。 涵珠睁大着眼睛看着地上四处游走啃噬着死尸的狼群,良久说不出话来,“四五十头。” 猩红森白的骨头,翻飞的血肉,模糊一片,遍地的残肢断体,开肠破肚,流了一地,刺鼻的血腥与臭味混合在一起,几乎让人没有办法呼吸。 实在太过恐怖,太让人作呕。 第66章 惊天秘密 “呜呜……嘤嘤……”山谷中传来一阵诡异的声响,狼群闻声都飞快地退了去,半空中飘落下一片黑色块状的粉末,黑色晶莹透明得如暗夜中的飞雪,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 “嗤嗤——”当那些粉末落到地面的时候,地上立即腾升起一股棕色的烟雾,在触及到那晶莹透明黑末的物体的瞬间融化消失不见,尸身,狼首,血肉……所有的一切顷刻间化为乌有。 这一切只发生在刹那间,等那烟雾腾升而过被风吹散,山谷中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出了地上光秃秃的一片,少了那几千人的护卫,一切仿若都没有改变,好似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咔嚓——”镶金嵌玉的车辇被人一掌从中间剖开,“好强的内力!”羽桑在心中一惊,紧接着身体被一阵强大的力道给震飞出去。 “公主!”涵珠跌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羽桑在空中几个翻腾,全身不受控制的被一阵力道吸引过去,喉咙一紧。 “桑儿!”人群中不知谁叫了一声,随即一抹白色的身影如风一般飘过,带着一丝寒气落在众人面前。 冷冽精美的容颜,遗世而**,白衣如羽,发丝如雪,整个人如冰峰山顶的雪莲,这样的气度风华,不是雪域的雪君涟漪是谁?只见她此刻侧着头,一手扣住羽桑的脖子,一手执着一个白色的瓷瓶,缓缓地从瓶内倒出一粒黄色的药丸,手一扬,瓶中的药丸就准确无误地落进了羽桑正张着嘴拼命呼吸的口中。 涟漪一手将她扔在地上,远处飞跑过来的羽妍见状,忙扑过去抱起地上的羽桑:“皇姐,皇姐,你怎么样了?” 苏夕洛远远地站着,看着下面的情景并没有走近,他知道她一直都是在利用自己,而且在罗翼山时,还骗她,这次又借他的手去突击那个女人,他本来是已经决定不再插手她的事情,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羽桑刚缓过来一口气,只觉喉咙里有一异物划过,刺激着她的咽喉一阵发痒,咳嗽不止。 “噗——”胸口蓦地一痛,接连吐出几口鲜血。 “啊!”羽妍见状,吓得尖叫一声,不知所措地抱着羽桑,用手不断地擦着她口中吐出的鲜血,边哭边喊道:“皇姐,皇姐,你没事吧?”一回头怒瞪着涟漪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死妖婆!你给我皇姐吃了什么?” 羽桑忙拉住她向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将她拉到一旁远离眼前的人,一把抹掉嘴角的血丝,这个人哪是羽妍能惹得起的,斜眼瞥见不远处公孙家的护卫军,心中划过一丝暖意,他终究还是来了。 “皇姐……”羽妍在羽桑后面两眼恨恨地瞪着涟漪,不满地嘀咕道,手上又不敢使力挣月兑,怕伤着她,她们怕什么?这个女人就算再厉害,能厉害过整个火林国,她不相信她还能逆了天不成,火林国的皇女岂能随随便便让人欺负了去! “先扶我起来!”羽桑命羽妍道,手上稍微使力就胸口疼得厉害,估计怕是伤到了内腑,看着眼前纤尘不染的女人,她终于明白在罗翼山的时候,那一支被一晚间消失的军队是怎么做到的,她表面上打着复兴寒玉国的口号借着楚思的手打击辰国和火林国,但这背后具体的原因是什么无人知晓?如若她有野心,只怕就算寒玉国重建,这个女人将会成为以后三国中最大的威胁。 羽妍扶着羽桑站起身来,拿眼杀着面前的白发女人,心知皇姐是对她多有忌惮,也不敢太过放肆! 羽桑看着涟漪,眼中划过一丝狠厉,寒意冷人,道:“雪君不在您的雪域呆着,千里迢迢来到这,无故纵狼伤我火林国护卫数千,请问是何用意?雪君这般罔顾我火林国百姓的性命,偏选择了这个地方突袭本宫,蓄意破坏辰国和火林两国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何居心?” 她今日若不讨一个说法,几千护卫丧命于此,她受辱是小,火林国的体统是大,不管怎样,定是要有一个交待的。 涟漪闻言哈哈一笑,如莲花般的容颜绽放,似听到了这天下间最大的笑话,低沉温婉的声音道:“羽桑?就你这个小丫头,本座喜欢呆在哪里就呆在哪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再说,本座要你生死不过是一念之间,突袭你?你未免太过高看自己,罔顾火林国护卫的性命,破坏两国关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你火林国的人是死了又与我雪域有什么关系?你可有看见我雪域的人亲自动手杀你百姓?” 羽桑心里一阵发恨,想要发难却无从发起,她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说的话都是事实,而且以这女人的手段,不是她能硬碰硬的,“雪君,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日之举究竟为何意?” 涟漪看着一身狼狈的羽桑,收起笑意,“小丫头,回去通知你父王一声,当初他欠下的,今日是该还了!” “云逸,还不出来!” “嗖!”的一声,一道人影从远处窜出,颜云逸抱着楚思落在羽桑面前。 “师父?”颜云逸抱着楚思来到涟漪面前恭敬地叫了声。 “轰——”仿若天雷勾地火,在场所有的人一时间都被颜云逸这声“师父”惊得半天回不过神,颜云逸竟然是雪君的徒弟,要知道雪域的雪君虽武功高强,本事了得,但因为寒玉国祖宗的规矩,历代下来被寒玉国国王私养在寒地见不得人,就算把她称作寒玉国皇室秘养的禁宠也不为过,身份卑微低下,辰国的小王爷怎会是雪君的徒弟。 众人好不容易消化了这声师父,又见颜云逸又恢复了以往嬉皮笑脸的样子,对着涟漪很似哀怨地出声道:“师父,你救了楚楚也不给逸儿讲声,害我以为师妹就这样死了?” 师妹? “轰隆隆——”天雷一阵接一阵,没想到寒玉国国王曾经几度宠爱过的长公主楚思,竟然也是雪君的徒弟,还有没有更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第67章 主宰三国 颜云逸抱着人事不省的楚思一出现在众人面前,就接二连三地抛出了几个让人震惊不已的消息。本是见羽桑安全后,准备转身离去的苏夕洛看见那满头红发的女子,心中莫名的触动,眼中染上了一层异彩,他一直都知道她还活着,但今天真实的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他发现自己竟是那般的渴望再见到她。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竟这般在乎这个女人的生死,当初初进罗翼山,羽桑设计自己中毒,他误会了她,对她强逼胁迫,怒面相对,后来她和羽桑一起掉下悬崖,他舍不得羽桑,所以既使明知道她无力承受住羽桑的重量,这样悬在半空中的结果,最终只会两人都一起掉下去,但他还是叫她不要放手。 这个女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最终都没有放开羽桑的手,想到公孙葛殊救起羽桑她从悬崖边掉下去的那一刻,苏夕洛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湿意,公孙葛殊没有选择她,这是他一手布下的棋子,最终她还是被舍弃了,可他的心却痛了!这个女人在他危在旦夕时,没有放弃他,在羽桑设计假装昏迷时没有放弃她,为了公孙葛殊,心甘情愿地上了罗翼山,但公孙葛殊却放弃了她! 这个女人比他勇敢,苏夕洛模着自己的胸口,瞥了眼站在远处看着公孙葛殊的眼神久久地落在那红发女子身上目光悠远故作平静的女人,他的心竟变得如此平静,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的爱意已经慢慢淡去,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另外一个女人悄无声息地进了他的心里,所以,当他知道“白衣羽翼十八女”去狙杀她时,他才会急不可耐地从火林国冲冲赶来。 楚思在中午一觉睡去,总是睡得很不安稳,一会耳边吵个不停,一会感觉“床”又来回颠簸的厉害,心道这颜云逸虽得了这么一块好地,但这颜搂中的环境和设备实在不怎么样,耳边一直吵个不停就算了,这“床”还一点都不柔软稳固,让人睡着很不舒服,干脆不睡了,她今晚还有很重要的事,那白发魔女不是说今天晚上要去皇宫赴宴,这样想着,便睁开了眼睛。 “呃……”楚思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站在一个荒郊野外、四面临山的低谷中,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好似在一个地下组织做事,那里的山也好多……摇了摇头,楚思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 “云逸?”楚思皱眉扶着额头挣扎着要从颜云逸的身上下来。 颜云逸闻声低下头,看着怀里幽幽转醒的楚思,满脸惊喜,“楚楚?你醒了?太好了。”他带着她来这里找雪君,本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没想到她竟自己醒过来了。 “放我下来,这是什么地方?”颜云逸忙小心地放下她,楚思落地踉跄地站稳,揉了揉太阳穴,意识渐渐清醒过来,怪不得她总是睡不好,原来颜云逸抱着她在赶路,看了眼周围,这里应该是快进辰国的楠峰雪崖山脚。 楚思瞥见站在一旁的涟漪,闻着空气中那股奇怪的味道,知道这里刚才肯定经过了一场大战,又瞥了眼不远处被震碎的华撵和那一身红衣淡漠如斯的女子,羽桑?看她如此狼狈的样子,楚思心里暗暗猜测着现在是什么情况。 公孙葛殊站在一旁,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颜云逸和楚思身上,眼中寒意冻人。 他的好兄弟,认识了十年,他竟一直瞒着他的真实的身份,而且还一直瞒着楚思的身份,真是好得很!怪不得他一路对楚思格外关心爱护,当时他只当他是对楚思起了心思没有怎么在意,毕竟是多年的兄弟,他甚至想过,如果他真心喜欢楚思,就算楚思喜欢他,反正一个居心叵测接近他的女人而已,让给他又何妨? 但现在看来,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原没想到,到头来,他才是一直被算计的那个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楚思那个可恶的女人,她的演技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明。他早就知道她心思不纯,身份不简单,所以一直不敢放任自己相信她,果真,她竟利用进罗翼山的机会,将雪域的人放了出来,亏他对她的死还满怀愧疚与心痛,没想到这是她早就计划好的一部分。 他也真是够愚蠢,她是寒玉国皇室的皇女,又怎么可能会死在罗翼山?又怎么会去相信元夕的话,说她必需死在罗翼山才能打开宝库大门换得所有人平安的言语。以至于让他一直后悔,心痛,茫然! 而他的后悔与心痛换来的就是她与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曾经的兄弟。 她就是这样回报他的?!想起早上她对自己的陌生,他还自作多情地以为是她怪自己在罗翼山没有先救她,原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现在她有了雪域的人撑腰作后盾,他对她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所以不屑一顾地直接当作陌生人最好,也省了她再花费精力在自己身上演戏。 山谷中一时间安静异常,大家各怀心思,只有风吹动叶子唏唏哗哗的响声。 涟漪瞥了眼在场的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楚思有些透红的脸颊上,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丫头,她将会成为未来三国的主宰。 三十年!她等了整整三十年!她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寒玉国的皇女,她可以通过她操控所有的人,天道轮回,万物既相互效应,又相生相克,那几个老家伙一定想不到,他们费尽心思打下的江山,历经艰辛创建的王国会因为一个小丫头而败亡。 女人?她知道他们一向不屑!但,当他们手中的一切只因一个女人而被摧毁,那么,希望他们还会如当初那般不屑! 涟漪瞥了眼远处一身红衣的羽桑,边上一脸寒意的公孙家长子,一手提着楚思向空中飞去,留下尾音道:“楚思现在是我雪域新任‘观主’,统领整个雪域的新主人,若有人敢动她,下场如今天狼口下的死尸,尔等好自为之!” 第68章 争夺美男 是夜,辰国皇宫,明月高悬,星光璀璨。 秋池大殿湖畔,大红的宫灯高挂,照得整个皓月湖灯火通明,湖中水波荡漾,清光摇曳,精致的亭台楼阁凌空架于湖中,花水长廊,美酒美食,琴声徐徐,如此佳夜,静谧安宁,的确值得人好好享受回味一番。 以楼中正位为中心,是辰国皇室人员的专座,这会辰国的皇帝还没有到场,左面是安排给火林国的人,第一个位置上坐着的是羽桑,依次往下,是羽妍和苏夕洛。右边是留给辰国的重臣的,只是今天的宴会为了给前来辰国的火林国公主接风,为了表示前些日子在辰国大施善行的主人也特意邀请了“金主”前来,空出了右边第一个位置,看来辰国皇帝是对这素未蒙面的施善人是十分看重的。 公孙葛殊一身黑蓝宽袖长袍坐在右边的第二个位置上,旁边坐着一身紫蓝色长裙的兰沐,两人坐在一起,男俊女俏,又都着蓝衣,看上去十分和谐般配,不少女子的目光落在公孙葛殊身上,几欲上前,但碍于他旁边兰丞相的千金都退了回来。 这次火林国国主特意单独差遣羽桑来辰国,又要求公孙家长子公孙葛殊前去接驾,前前后后表示对“辰国第一公子”的器重,不难猜出火林国的用意,所以这次宴会上,来的多半都是些朝堂上的年轻才子,大臣官员内室的千金小姐,说是一个变相的“相亲会”也不为过,随着离宴会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阁楼内也慢慢热闹了起来。 羽桑今天晚上穿了一件大紫的牡丹和凤拖曳长裙,做工精细的领口,精美华贵的绣工,腰间点缀的流苏,发髻间的玉钗步摇,无不精心挑选装饰过。 异国他乡,作为今晚的女主角,羽桑知道她代表不仅仅是她自己,尽管她白天在楠峰雪崖山脚下眼睁睁地看着几千护卫葬身狼月复,而自己却对那雪君敢怒不敢言,很是痛恨不已,但也只能先忍着,斜眼又瞥见那一身蓝衣俊美如神祗般旁若无人地饮酒的男子,还有他旁边的女人。 这公孙葛殊是公开在众人面前打她火林国的耳光,羽桑的情绪一时间起伏不定。 苏夕洛依旧是那一身红衣,不管什么时候他的出现,他那张美得模糊了性别的脸总会成为众人的焦点。辰国的女子早就听说火林国离院的苏公子容貌不输于她们辰国的第一公子,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那般精致的眉眼,不经让人感叹,这世间竟有这般美丽的男子! 坐在旁边的羽妍瞥见许多女子都暗暗偷看苏夕洛,本就因白天的事情十分恶劣的心情现在变得更是糟糕透顶,现又见一女子竟主动走到苏夕洛面前献茶,两眼直直地看着苏夕洛,不禁狠狠地刮了一眼,道:“你们辰国的女人都没见过男人是不是?亏我母后还说什么辰国女子温婉含蓄,比我火林国的女子更温柔似水,依本宫看,辰国女子都像只如饥似渴的母老虎才对,见到男人就差没直扑过去!” “你——”那辰国女子脸蓦地一红,手中的茶杯也不知道是因气愤还是紧张,颤抖得兹兹作响。她乃辰国兵部侍郎的千金,王氏一族大支的嫡亲长女,什么时候被人这般羞辱怒目相对过,正想一句回斥过去,但又碍于对方的身份,一时间一个“你”字卡在嘴边上下不得,一张秀气的小脸涨得通红。 “你什么你,像你这样的女人本宫见得多了,你也不看看你自个是个什么身份,想打苏哥哥的主意,先过本宫这一关。”羽妍一拍桌子从座位上“阖”地站起来,她正愁满月复的怨气找不到发泄,若不是这辰国皇帝不够诚心,计划不周,没有直接到楠峰山脚下去接她皇姐,她火林国怎会遭此重创,那些野狼十成十是那白发妖婆搞得鬼,谁知道这与辰国的皇帝有没有关系? 这下那辰国女子是彻底被激怒了,不就是个和亲公主而已,有什么好神气的,竟如此咄咄逼人!她王彤也不是会随意任人拿捏的,“四公主,您这话说得就有些欠思量了,苏公子未婚,在场的所有女子也未嫁,如若男女双方有意,促成一段美好的姻缘,就是辰国火林两国的国主也乐见其成,恕臣女问一句,殿下您是苏公子什么人?” “放肆!”羽妍大怒,“你区区一个……” “妍儿!住口!”羽桑凤目一寒,脸上隐隐透着一股怒气,“坐下!” “皇姐……”羽妍不依。 “本宫叫你坐下!”羽桑的声音寒了一分,两眼直瞪着她,她现在已经够烦了,她这个皇妹,都怪平时把她给宠坏了,竟敢这样不分场合的肆无忌惮的胡闹训人,她以为这还是在火林国皇宫? “皇姐我——”羽妍触及到羽桑的冷下来的脸,心中终还是有些害怕,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气哼哼地不高心地坐回了座位上。 “王小姐,本宫的皇妹不懂事,让你见笑了。”羽桑转头对着王彤淡笑出声道,对这个女子她是有些知晓的,在来辰国之前她就派人暗自收集了辰国的重臣官员,其中包括家眷的资料给她熟悉,这个王彤可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公主说的是哪里话,臣女不敢当!”王彤也是个知进退的人,见别人既然给了她台阶就顺势而下了。 这边为争夺美男青睐的机会差点爆发了辰国女人与火林国公主之间的第一场战争,而人家美男根本就连眼皮也没抬一下,直到传声的宫人太监高声叫道:“辰国南宁小王爷颜云逸到!”四周仿佛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天啊!辰国第一公子公孙葛殊,离院妖媚公子苏夕洛,红楼多情公子颜云逸!”不少女子兴奋得脸蛋通红,大为感叹不知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她们竟能在一次宴会上一饱眼福享誉三国中的三大美男的绝世之姿,这样的机会是多少待嫁闺中的少女可望而不可求的啊? “国主贵宾,施财散宝辰国怡苑主人到!”太监的声音又高声响起。 “红色的头发?”楼阁中不知谁惊叫了一声。 第73章 准备喜事 楚思跟着涟漪一路回到怡苑,准确的讲是被一路拎着回到怡苑,天已微微发亮,楚思浑身难受异常,几次昏厥过去又醒来。 “先给她处理干净。”涟漪一把将楚思扔在地上,从怀里拿出一个紫色的瓶子扔给侍立在一旁的婢女冷声道。 “是!”怡苑的侍女目不斜视地看着地面,对被她扔在地上毫无生气、衣衫零碎,满身吻痕的女子没有表示半点讶异。 “楚楚!” “楚楚!”正在这时颜云逸急切的声音从苑内传来。 “砰——” “砰——” 一阵大力的开门声,随即又是一阵狂风刮过的关门声,涟漪一身白衣白发的身影已经到了苑中间站立在颜云逸面前。 “师父?”颜云逸看着眼前一脸冷色的女人,恭敬地叫了声,偷眼看了看屋内,“听说您找到师妹了。”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雪君不答反问。 “云逸担心师妹的安全,听公孙葛殊的人说公孙葛殊也彻夜未归,师妹曾利用了公孙葛殊,云逸担心是公孙葛殊挟持了师妹,会伤害她!”最重要的是,公孙葛殊恐怕连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看着楚楚的眼神与看着其他女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样,现在若让他们独处,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雪君冷冽的眉眼微抬,目光落在颜云逸的脸上,久久不发一语。 颜云逸在涟漪这样的目光下,心神俱拧,有些忐忑,微微低下了头。 “云逸,你是在什么时候对为师有了二心。”涟漪的目光在颜云逸的脸上停留片刻后淡淡移开,语气平静地问道。 “师父,我……”颜云逸猛地抬起头急声道。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回荡在整个大苑中,雪君无风而动的长袖一扫而过,颜云逸一个站立不稳跌倒在地,脸上蓦地多了五个红肿的指印。 “师父……”颜云逸嘴角流下鲜红的血丝,又急声开口道,觉得自己的半边脸都已经没有知觉。 “啪——”又是一记冷风扫过,颜云逸的身体在地上从一边被兹兹地逼动到了另一边,而另一边脸又多了几个鲜红的指印。 “呕——”颜云逸终是承受不了涟漪这样的暗含内力的巴掌,从胸腔里吐出一口血来。 雪君眉眼依旧冷冷,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雪君息怒!”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绿色的身影一把抱住涟漪的双腿哭喊道:“云逸他年少不懂事,还请雪君稍作惩戒以示教训就好!” “二姐!”颜云逸挣扎着坐起身来叫道,“你别管我!” “云吟。”雪君声音平寒道:“放开!” “雪君……”颜云吟摇了摇头,她急急地从桃花园赶来,怕的就是云逸会来怡苑惹怒了雪君,雪君对他们的事一清二楚,恐怕早已忍耐已久。 “云吟,你可还记得你曾发下的誓言!”涟漪的冷眸微微闭,如冰晶一般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下拂过,“本座说过,有招一日会出雪域,你都当本座的话是耳旁风是不是?” “砰——”颜云吟的身体被一脚踢开撞到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本座绝不会姑息存有二心的人留在身边。”雪君的声音蓦地变得冷寒。 “二姐!”颜云逸心里一惊,眼里百般情绪划过,蓦地转过头一脸坚定地看着涟漪,“雪君,这不关……” “住嘴!”颜云吟一把抹掉下巴的殷红,闭着气冷冷地看着颜云逸说道,随即从几丈外跪着一步一步地爬向涟漪。 “雪君,颜氏一族本是寒玉山中被人遗弃的一脉,因你雪域才得以保存至今,如今云吟竟被世俗的一切蒙蔽双眼,有了一己之私,贪图世间繁华,请雪君处罚,雪吟教弟无方,也请雪君将云逸的罪一起归于云吟。”颜云吟眼角含泪,情切恳求道,“云吟死后,还请雪君手下留情,废弃云逸武功,留他性命,流放困于雪域之端永不出世。” “轰——”还微微泛着暗色的半空中突地升起烟花爆竹,“啪!啪!啪!”一声一声如雷贯耳,好似直接在耳边爆破,震醒了正在睡梦中的人。 “皇上昨晚智擒敌国奸细,每街特赐烟花爆竹十筒以示庆祝。皇上昨晚智擒敌国奸细,每街特赐烟花爆竹十筒以示庆祝……”街道外面传来打更人高声的回音。 涟漪本已冷冷的眉眼此刻更显清冷,敌国奸细?辰国的敌国不就是火林国?火林国的敌国不就是辰国?两国的国主终究是按捺不住了!是不是真的奸细不要紧,关键是有这个奸细,有了这个奸细,在一切的事情上都变得有了理由!有了这理由,杀戮才变得理所当然,野心、渴望……一个永久填不满的深坑。 “红尘迷眼,醉人心志,世上人在罪海中浮沉。”涟漪看着空中爆开的亮光一字一句道,曾经那般清高孤绝的她,不也迷失在这其中了吗?可是她快乐吗?她不知道,只是她知道,她必需这么做。 “你们起来吧!”涟漪低垂着眼睫缓缓地开口道,扫了眼颜云逸,“回去听从本座的命令行事!未来三国的王只能是寒玉国皇室的正统!任何人都不行,即使是本座,也不可以!” 雪君说完便转身进了屋。 烟雾缭绕的里屋,雾气熏香的浴桶,药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女子****的身体整个泡在乌漆的药水里,原本苍白的脸颊慢慢变得绯红。 “人醒了吗?”温婉低沉的声音在桶边响起。 “回雪君,醒了一会儿又睡过去了!”侍立在一旁的白衣女子躬身回道。 涟漪点了点头,来到外屋的砚台木案上,有人已经给她备好了笔墨纸砚。 “丫头。”雪君将手中已经阴干的笔墨装进信封里。 “筱玉在!”站在她旁边为她碾着笔墨姑娘立即回道,灵气十足的眸子里满是调皮。 “一封信送去公孙府交给公孙家的长子,一封信送去火林国亲自交到筝夫人手里。”火林国的筝夫人就是以前寒玉国的王后,“通知公孙府的人准备办喜事,告诉筝夫人让她准备让楚思立继位。” “好的,玉儿一定送到。”筱玉拿过信放进怀里,自夸道:“独孤一脉轻功独霸三国,绝对不是吹的,雪姨交给我放心就是了!” “嗯。”涟漪点了点头,看得出对少女很是怀疑不放心,嘱咐道:“到了火林国自己小心些。” “好!”独孤筱玉两指指天,郑重地看着涟漪保证道,随即又缠上了她的手臂,摇了摇撒娇道:“雪姨放心啦!” 下午,公孙府,林梅苑。 一个红色的身影如风一般在府中穿行而过,四处巡逻的士兵守卫还没反应过来,独孤筱玉的身影就已经飘到了林梅苑中。 “葛殊?”独孤筱玉远远的便听到了女子的声音从卧房内传来,你问她怎么知道是卧房,因为独孤筱玉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了,每天下午的这个时候公孙葛殊都有在卧房的外屋沐浴的习惯,显然,公孙葛殊今天也不例外。 “兰儿,你怎么过来了?”男子清冷中带着些柔意状似很是疲惫地道,“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你先出去等我片刻,我穿好衣服就出来。” 女子沉默良久,“不是,葛殊,我是来服侍你沐浴的。” 男子闻言,似微微一怔,随即道:“兰儿,这种事情让丫鬟下人来做就可以了,你身体刚好,不宜劳累多行。” “葛殊。”女子柔柔的声音里似揉了万般蜜糖,小声道:“能服侍你,我很乐意!”话中意思明显。 独孤筱玉伏在瓦壁上一听,已经大概知道了里面是怎样一副场景,猫着步慢慢地向卧室的方向爬去,嘟了嘟嘴,看来这个葛殊大少爷身边的女人挺大胆啊!竟敢和楚思姐抢男人,雪姨还说要办喜事,这其中怕是有些难度。瞄眼看到穿行在林梅苑外面的侍卫和高大的狼犬,独孤筱玉眼珠一转,“有了!” “汪!汪!汪!”跟在侍卫后面的狼犬突地大声狂吠起来,发疯似的向林梅苑冲了进来,众侍卫脸色一变,先是警惕地看了眼四周,随即也忙着冲进林梅苑中捉狗。 十来只足有一人高的狼犬在默林中似疯了般四处乱窜,鼻子在空气中嗅着大声狂吠,有几只敏锐的大狗很快嗅出了味道,直奔公孙葛殊的卧房而去。 独孤筱云捂嘴偷偷一笑。 “碰——”卧室的大门突地被撞开,一时间人狗纷纷往里冲去。 “啊——”女子的一声尖叫突地冲破云霄,随即是一连串物体倒塌兵兵砰砰的声音,一蓝衣女子抱着手上的衣服,脸色苍白慌乱无措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独孤筱云趴在瓦壁上笑得前俯后仰,见下面的人一个个接二连三地地被从屋内扔出来落在地上,看着惊慌失措跑出去的泪美人,被吓得面如土色,跪在房门口大喊“属下该死”,嗯!他们应该没有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吧!独孤筱云这样想着。 第74章 招为皇夫 独孤小玉轻轻一跃便来到了窗外边,探头探脑地打量着里面的情景。 “嗖!”桌几上的几个茶杯如利器般直向她飞去。 独孤筱玉一时间不敢硬接,头微侧,几个茶杯从她身边飞过,狠狠地扎进了苑中的树干上。 “一点都不好玩!”独孤筱玉暗暗吐了吐舌头,随即一个翻身坐到窗台上晃着脚丫,扬起手热情地打着招呼,“嘿,公孙大少爷,我们又见面了。” 公孙葛殊脸色清冷,也不去看她,浑身散发出一股冷气,长长的发丝还在滴着水珠,身上只着了件白色的单衣,给他原本就尊贵俊美的五观增添了些妖冶的美。 “啧啧啧。”独孤筱玉在一旁不顾某男全身发出的冷气,看得连连称奇,不怕死敌赞叹道:“果真是国色天香啊!”怪不得能让楚思姐姐念念不忘,一路从寒玉国杀到辰国来。 “碰!”一个重物从窗台上被打落下来。 “哎哟!”独孤筱玉哀嚎一声,随即怒火冲天的在窗下揉着臀指控道:“公孙大少爷,我可是你的恩人!当年我父亲尽管日理万机,但为了你,跋山色水,千里迢迢,费尽心力……还有刚才,若不是我,你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又怎会乖乖的出门去……” “有什么事就说!”公孙葛殊不耐烦道,寒山独孤一脉,怪得能在公孙府上来去自如。 独孤筱玉撇了撇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扔了过去,“啰,准备办喜事吧!” 公孙葛殊接过信打开,一扫而过,又反复看了几遍,脸上表情莫测,不发一语。 “是她让你来的?”公孙葛殊语气平淡地问道,目光不曾离过那张薄薄的信笺。 独孤筱玉不明白他说的她究竟是指谁,以为是指的雪君,点了点头,回道:“是啊!” 独孤筱玉一时间模不清楚他的态度,耳朵微动,见有人来了,知道自己不便多留, 道:“信我已经送到。” “哼!”公孙葛殊从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一声,他从楚园回来,仔细想了想昨晚发生的事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他没有猜错,他是中了碧春,一种独特的寒玉国药。 公孙葛殊拿着手中的信微微出神,眉头微蹙,这药还不知是不是她对自己……若果是……那她的心机未免太过深沉,竟敢将自己的身体当作诱饵……他应该十分生气才对,但他收到这封状似命令、可以说是毫不客气的婚书,心底却忍不住暗暗窃喜,也很是担忧她的身子,不知她现在情况如何,昨晚……自己那般的粗暴……也不知她…… “大哥!”正在此时公孙子嫌大大咧咧的声音外面远远传来。 说完便嗖的一声消失在默林。 公孙子嫌一进屋,便四下找茶杯想倒杯水喝,他刚从外面回来,正口渴得紧,找了大半天却不见半只杯子的影子,最后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埋怨道:“大哥,你院子里的下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公孙葛殊瞥了他一眼,将信纸折好准备放进怀中,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疑点,他会去当面问清楚。 公孙子嫌眼神瞥见一旁的信封,上面印着一枚小小的莲花,公孙子嫌眼神突地一亮,这不是寒玉国专用的雪色莲花,见大哥自从自己进来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信,上面是写的什么东西让大哥如此看不够? 难道是情书? 公孙子嫌为自己这个猜测吓了一大跳,暗自偷偷地打量着自家大哥,见他神色虽然依旧冷冷清清,但嘴角的柔色与眼角微微上翘的暖意骗不了人。 公孙子嫌心里弯弯转转几回,趁着公孙葛殊坐下的时候,将他怀中的信迅速地取出,然后以雷电划过的速度奔到了门外,逃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 公孙葛殊正要怒斥,公孙子嫌已经将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辰国第一公子德才兼备,特招为寒玉国女王皇夫。” “大哥,你要成亲了!”公孙子谦大呼,正想继续看下面一句话,信便瞬间在他手中化为灰烬,他就知道以大哥那般雄厚的内力不管他离他有多远,他不想自己看到上面的内容他就一定看不到。 公孙子嫌手上一空,“大哥,什么寒玉国女王?寒玉国哪里来的女王?” “大惊小怪什么?”公孙葛殊问道,“找我什么事?” “寒玉国女王?”公孙子嫌十分纳闷,突地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之色,眼睛睁得老大,“难道?难道……” “难道是火林国那老妖婆?” “大哥,你竟然娶,不,不是,是要嫁给……”公孙子嫌一脸急色,“大哥,你以前的高风亮节去哪里了!”公孙子嫌很是愤然,不行,他绝对不能让那老妖婆来糟蹋他的大哥,跑到公孙葛殊面前质问道。 公孙葛殊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公孙子嫌心里没有来得有些害怕,不发一言。 “对象是寒玉国的菡妖公主,恐怕火林国将掀起一场大波,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宣扬。”公孙葛殊毫无隐瞒地直接说道,自己这个弟弟他太了解不过了,自己若这会不告诉他,等会还不知会通过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去打听,搞得天下人尽皆知,到时候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 公孙葛殊说完便转身向屋里走去,“没什么事就回你的悬园,我要休息了。” “休息?”公孙子嫌看了看天色,天都还没黑呢!“不是啊!”公孙子嫌忙跟在公孙葛殊身后追了进来,“大哥!这事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知道么?你可别乱来,那个火林国的公主可不是好惹的,那个楚思,我也听说过,口碑极其差不其说,听说身边还从不缺男人,难道大哥要一路绿云罩顶,父亲母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再说兰沐姐哪儿你打算怎么交待!” 楚思?那个传说中消失的****公主,大哥什么时候跟她有了一腿!公孙子嫌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第75章 赴约 公孙葛殊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 公孙子谦赶紧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他这大哥对他那些花花事迹可都一清二楚,忙道,“那火林国的公主特意邀请你去东林湖畔赏月抚琴,父亲大人让我来通知你,准备一下去迎接。” “不见!”公孙葛殊想也不想地直接回绝道,他现在心情还乱得很,需要一点时间来疏理。 公孙子嫌一听,心底不得不佩服他老爹的老谋深算,道:“爹已经将羽桑公主所有的喜好都打听清楚了,已经吩咐下人布置了下去,一切已准备就绪,公主已经出发了,就等着你过去呢!东林的百姓都等着一睹火林国女诸葛和辰国第一公子的风采呢。”好歹人家羽桑也算是一国公主,而且在火林国还备受宠爱,怎好拂了她的面子。 看着自家大哥瞬间黑下来的脸,“我走了!”公孙子嫌一溜烟跑出了默林,唯恐被后面的怒焰烧到臀。 是夜,星空灿烂,东临湖畔。 楚思坐在船上,头戴一顶帷帽,遮住了她绝美的容颜和炫红的头发,湖面凉意阵阵袭来,当真是应了夜凉如水,披上大麾,紧了紧,脖子上融融的细毛贴在冰凉的肌肤上,顿觉好受了许多,脸上还有丝倦怠,出门时喝了杯提神茶,这会精神稍微好了一点。 楚思白天一醒来,雪君便递给了她一封信,是火林国羽桑公主的邀请函,特意邀请她来这里见面,所以她应约来此,只是迟迟不见这公主的身影。 湖中的水波来回“啪啪”地拍打着湖岸,看着湖岸上忽然间引起的喧嚣与躁动,拥挤的人群,楚思秀眉微蹙,“船家,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不知道?”在她身后划桨的船夫是一位中年妇女此刻笑呵呵地道,“原来姑娘今天不是来看热闹的!” “看热闹?”楚思声音里透着不解。 船家笑道:“看来姑娘是真不知道。”很是高兴地道:“今儿晚上咱们辰国的第一公子要在这儿与火林国公主共同赏月抚琴。” “羽桑?公孙葛殊?”楚思出声道。 船家见眼前这位姑娘竟直接叫出了辰国第一公子与火林国皇上最宠爱的公主的名讳,立即收敛了笑意,压低了声音道:“姑娘,这名字可不是能随便乱叫的,要是被人听见了,可是要杀头的!” “哎!来了,来了,公主的轿帘来了。”那船夫远远的看见岸上的动静,道:“可真是开了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眼界。” 黑色的帷帽下,面纱覆盖的容颜,楚思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容,状似漫不经心的回道:“是吗?”随即便不应声。 湖岸上,人头攒动,都争先恐后的去一睹这对才子佳人的风采,他们辰国尊贵俊美的神祗公子与火林国聪明神算的美丽公主,这将是怎样般配的一对璧人,令天下所有人赞叹羡慕的一对男女! 在楚思出神间,船家已经将船慢慢地靠了岸,“姑娘,你快看啊!”船家将船特意停靠在了一个视野空旷的位置,系好绳索,被水沾湿的双手自然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指着岸上的人叫着楚思。 楚思抬起头,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脑海中有刹那间的空白,好一对金童玉女,只见岸上一尊华贵的车辇停在一精致的用船打造的阁楼小亭旁,灯火通明,浮光华动,耀眼极致,羽桑身穿一身织金编制紫色长裙,妆容精致,发髻高挽,雍容华贵,缓缓地从撵车上走下。公孙葛殊站在她的身旁,单手搀扶着她,脸上有少见的温柔,一身白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蓝底紫金腰带,清俊中彰显着尊容的贵气,与羽桑的紫裙相得益彰。 楚思心底蓦地被扯痛,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昨晚的事,自己在无助的颤抖,乞求,但他还是那般野蛮甚至可以说是凶残地占有了自己,呼吸渐渐开始变得困难,一些模糊的画面从脑海中迅速略过,目光有些眩晕,楚思头痛欲裂,鬼使神差般,她起身从船上起来上了岸,一个踉跄一步一步的朝那对璧人走去。 她仿佛来自一个遥远的国度迷失在夜色下的旅行者,内心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驱使着她去向前走去,她要得到一个答案。 那船家在后面静静的看着,嘴角扬起了一抹异样的笑容。 “刷!刷!刷!”还未等楚思靠近,脖子上便多了一排冰冷锋利的铁器,“大胆!闲杂人等,不许靠近公主的轿撵!” “让开!”楚思听到自己用从未冷冽过的声音说道。 那些侍卫那会听,眼见竟然有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找上来送死,自是显示他们火林泱泱大国的威仪的时候来了,手中的长刀毫不客气地向楚思招呼了过去。 “找死!”楚思长袖一拂,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强势锐利的霸气,将那群侍卫的兵器折断在了地上。 那群侍卫见状,纷纷倒退一步,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脸上皆露出了一阵惊恐之色。 “不想死的,就给本宫立即让开!”女子仿若来自地狱般冷泠的声音似能冻结人全身的血液。 这边喧闹的争执早已引起了不远处正向亭中高台缓步移去的人的注意,暗香浮动间,是羽桑身旁的侍女燃起了木兰花酿的香油精,羽桑焚香抚琴,轻柔婉转如翠竹般轻破的声音用内力从远处传来,“让这位姑娘进来!” 来围观的百姓、市井小民都被远远阻挡在了湖畔最外面,此时目光都集中在那一身黑色大麾,头戴一顶帷帽,看不清楚长相的女子身上。 楚思款步走近亭台,远远的便看到了那抹清俊冷冽的身影,修长挺拔的身躯站在那皓月批戴下的星光下眺望着浓黑无边的东临湖,整个人似不带世俗的一丝纤尘,他似察觉到楚思的目光,正转身向她看来。 楚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公孙葛殊,你欠我的,终是要还的!” 第76章 当面爬墙 “楚儿!”公孙葛殊心里一动,眼里微不可见地划过一丝喜色,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不返,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没有弄伤她。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 “菡妖公主,别来无恙!”羽桑的眼神温柔地从身旁公孙葛殊脸上划过,见此,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女子,命人搬来了一把长椅放在对面。 “托公主的福一切安好!”楚思坐下,将头上的帷帽取下,立即迎来了周围的一片唏嘘声,很快有侍女立即上来双手接过,“只是不知公主今日约楚思过来欲以何为?” 羽桑笑笑,纤手一挥,周围的侍女立即放下了四周的脆珠羽帘都退了下去。 “葛殊,我有话要对你说!”她用的是“我”并非“本宫”。 羽桑起身,步伐缓慢地在楼阁中渡了一圈,随即玉手轻挽上公孙葛殊的手臂,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公孙葛殊眉头微蹙,目光从楚思身上收回,扫过羽桑如玉的面容,见她笑容满满,从从容容,丝毫看不出一点异样,他本以为她只是想他陪她来看看这东临湖畔的夜景,毕竟,他们相识是从这里开始,为此,他也想借此机会在这里好好和她谈谈,但现在来看,恐怕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她究竟是想做什么?”公孙葛殊瞥见端坐在一旁的楚思冷冷的拒人千里的疏离,心中顿时一沉。 “公主这般煞费苦心的将楚思约到这里,该不只是为了在楚思面前大秀恩爱那么简单吧?”楚思平静地问道。 “确实不是!”羽桑笑意盈盈地回道,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今天本宫请寒玉国的公主来是特意为了将有些事和话说开。” “公主想说什么?楚思洗耳恭听。”她现在心底可是冰冷得很,这该死的公孙葛殊,昨晚对她做了那般禽兽不如的事情,今儿竟能这般淡定悠闲地陪其他女子游湖赏月,实在让她可恨,这份欺辱,她是迟早要讨回来的,早知他也会在这里,她是说什么也不会来的。 “有什么话就讲!”楚思出口毫不客气。 “菡妖公主不必如此,本宫接下来要对你讲的,绝对是对你收益,感兴趣的东西。” 楚思抬眼看了她一眼,眼底的不耐烦已经再明显不过,大有“你若是再这般故弄玄虚,本姑娘就无可奉陪的架势!” “呵——”羽桑见楚思一副沉痛恼恨不耐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楚思起身就准备走人,却不料手臂被人一下牢牢握住,“楚儿……”公孙葛殊心里没由来的一慌,拉开羽桑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急急地拉住了欲离开的楚思,从早上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但他发现自己好似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 楚思鼻息间窜进一股熟悉的味道,不用回头,她就知道拉住她的人是谁!“这人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楚思恼怒的扯回自己的手臂,一甩长袖,却发现自己竟挣月兑不了,一时气急,又用力甩了几次,颓然发现,自己的袖子似生了根长在了这男人的手中一样,不禁又恼恨了几分。 “放手!”楚思冷然。 “楚儿,我有话……”公孙葛殊眉宇间划过一丝不解,不明白楚思为何突然之间如此抗拒他,她白天才差人送来了和亲的信,就算是她撞见自己和羽桑一起,也不至于如此排斥他的靠近,冰冷至此。 “本宫叫你放手!”楚思见挣月兑不了,索性不再挣扎,冷着脸出声道。 “楚儿,你的身体……” 公孙葛殊不提这个还好,他一提到这个,楚思心底的火气就再也压制不住,简直有了杀人的冲动。 在一旁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的羽桑,嘴角的笑意不减,只是眼神沉了沉,上前来到楚思身边,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从公孙葛殊手中解月兑出来,亲切地道:“妹妹何必这么急着走!”随即看了眼公孙葛殊,嗔怒道:“葛殊,你下次可不能这么对待楚妹妹了。” “羽桑?”公孙葛殊眉头纠结在一起,整张脸沉了沉,他不管这个女人究竟是想做什么,但他不希望她把心思动到自己身上,她应该知道惹怒他后的后果,更不希望她与他最终走到那一步。 “妹妹?”楚思转过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带嘲讽,这羽桑大概打的什么主意她算是猜到了,想利用公孙葛殊拉拢她找她洽谈合作,在火林国巩固她的势力,只怕她的算盘打得太响!冷笑一声,“羽桑公主还请看清楚站在你眼前的人,本宫可没有你这么一个‘长袖善舞’的姐姐!” 羽桑笑笑,不以为意道:“现在没有,但很快就有了!” 楚思嘴角一勾,懒得听她胡扯,直道:“公主若是为了男人而约楚思出来,公主大可放心,本宫只可能会招皇夫,绝对不会嫁为人妇。”想了想,又故意道:“若公主实在有意与本宫合作,本宫看着火林国离院的苏公子不但相貌妖冶无比,似非凡间所有,而且在武功造诣各方面都甚为突出,如果公主愿意割爱,本宫倒是愿意助您一臂之力。” “什么?”羽桑与公孙葛殊同时异口同声地出声道。 羽桑没想到楚思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还是在公孙葛殊这个男人面前,心底一时间不知道该迅速做出怎样的反应,直到听到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楚思!你的胆子倒还真不小!”他收到那封信还没想清楚该怎样处理这其间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女人倒好,这么急切的、明目张胆的就要在他面前爬墙了! 楚思毫无畏惧地迎上了公孙葛殊那双似要吃人的眼睛,眼底划过一丝不以为意,雪君要她趁机在火林国种下自己的势力,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又怎么会错过! “羽桑公主既然不愿意,那么一切免谈!”楚思站在这一男一女中间,目光冷冽坦然,转身就准备走人,这下公孙葛殊没有再去留她。 “我答应你!” 第81章 心有不甘 “杀你,本宫现在还真没那么着急!你们的命留着可是大有用处呢!”羽桑来到车窗前,“啪”的一声打开窗户,芊手一指,指向楚思马车所在的位置,“咱们先来看场好戏!” 远处。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 “呼嗤!呼嗤!呼嗤!”一根根火柱从天而降落入营帐中燃烧起来。 “蛇……”营帐中的白衣女子慌乱地高呼道,“好多的蛇!” “是巨蟒!”红亮的火光中,一条足有水桶般粗壮的大蛇从远处游弋过来,就算是训练有素,武功足已以一敌十的雪衣女此刻也乱作一团,惶恐一片,尖叫声四起。 “明灭火?”阿水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得老大,随即摇了摇头,“不!不!这不可能!”没有人能够有调动百兽的本事,除了那个人,更别说催动风与火! 突然间,阿水似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惊声道:“羽桑,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私自赡养三国中禁养的通天巫师!与其私通!” “嗤——”羽桑轻笑一声,“苏临水,你该知道本宫的母亲曾经便是巫族中位高权重的大巫女,本宫何需去私通!大胆?本宫的手段你还没有真正见识到呢?”羽桑来到马车门前,轻轻扣了扣马车的一壁。“哗”的一声,马车的顶上突一个铁制的笼子向二人落了下来,里面装满了倒刺的铁齿,情急之中,阿水一把推开楚思,只听到哐当一声,那笼子便落在地上将阿水牢牢地锁在了里面,又是“哗”的一声,里面的铁齿‘刷’的一声收拢到了一边,哪怕收回得再慢一刻,里面的人都将变成血人。 “还真是忠心护主,只是可惜……”羽桑看着苏临水,脸上蓦地一寒对着外面的人道:“涵珠,飞书传给辰国,龙隘谷内,突遭巫族人袭击,天降亡火,巨蟒咋现,吞吃活人,两国损伤惨重,死伤重多,寒玉国公主不知所终!” “咚!”羽桑话还没说完,脖子上一凉,被人突地扑倒在地上。 “观主!”阿水急呼道。没想到一眨眼的工夫,楚思已经将羽桑作为人质紧紧地扣在了手中。 “打开笼子!”低沉微哑的声音,楚思手中的利剑毫不客气地刺进了羽桑的皮肉中,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在羽桑身后道:“楚思今日来是有意示好,想与公主好好谈谈,既然在东林湖畔楚思已代表雪域表明了态度,公主也愿意割爱,那么还请公主不要横生枝节。” “飞来横祸,路遇巫人袭击,楚思头痛难当,还请公主施以援手,让楚思的同伴也免于遭受葬身火海之苦,以免楚思心伤发狂,下手没轻没重,误伤了公主!” “强弩之末!你以为你能够威胁到本宫!”血顺着脖子滴在地上白色的软毯上,羽桑怒骂一声,“以卵击石!”以她的身手对付一个犯病的“药人”那是轻而易举! “叱!”羽桑正欲转身,楚思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了她的右肩。 “嗯——”羽桑一声痛呼。 又是“叱”的一声,楚思毫无感情地将利刃从她肩上拔出,羽桑一声低呼,痛得差点直接晕过去。 “公主,楚思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二遍!大不了咱们玉石俱焚,同归于尽!”楚思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泛青,额头间的青筋直冒,根根分明地向外凸出来,里面的血液似要冲破血管喷发而出。 “公主!”外面的涵珠听到羽桑呼声,有些紧张地在门口叫道,徘徊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看一看,公主交待不许任何人进去,她不敢贸然乱闯。 “打开笼子,撤走那些巫族的人!”楚思将羽桑压在地上,看着她的侧脸,脑海中隐约中闪过一副画面,在半空上的一个悬崖峭壁中,她手里攥着一个女子的手。 “不要放开她!” “救我!公孙葛殊!” “噗!”楚思嘴里吐出一口血,无意识的喃喃道:“为什么?” “观主!”阿水大呼一声,叫道:“你挟持着羽桑先走,去找雪君,她会给你医治头痛的病疾,他们留着我还有用,一时半会是不会杀我的!” “羽桑!你欠我的终究要还。”楚思手中的匕首高高的举起,眼前浮现一个女孩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被人拖进院子的场景,旁边站着一个清丽绝傲的人,眉宇间满满都是不屑的嘲讽,“让她在离院好好呆着,好好驯化,不要被寒玉国的人发现了,本宫对她可寄予厚望!” 楚思甩了甩头,那个女孩好似就是她自己,已经分不清自己看到的是幻影还是真实的场景,她用内力封锁了自己的经脉,她能感觉到她的生命正在流失,她怕自己已经油尽灯枯,不能再多撑一刻,只是她突然想起了好多事情,心有不甘,她的过去,那个男人,她还不想死,只是怕由不得她! “羽桑,既然你不肯答应,那咱们就同归于尽吧!” “砰!”正在此时马车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苏公子,你不能进去!”门外涵珠急切的劝阻道。 车帘被大力的撩开,一股血腥铺面而来。 苏夕洛看见眼前的这一幕,一把打落了楚思手中的匕首,随即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准备离去。 “公主!”涵珠大叫一声扑向羽桑,大呼道:“快来人,救驾!救驾!”门外的人闻声都急急忙忙地从四处赶了过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显然来人不少。 “公子且慢!”一女人的手突地横在苏夕洛面前,“公子是打算要抱着这个女人去哪里?” 苏夕洛脸色森冷,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道:“木栩,让开!” 木栩的憎恨的目光落在楚思身上,她可没忘这个女人带给她的羞辱,“公子,您不可以心软,这个女人如今可不再是离院那个可以任由您掌控的女子,她将成为我火林国的大敌!您这是放虎归山!” “本公子让你让开!”苏夕洛一把打开她的手向前走去。 “木栩!给本宫拦住他!”羽桑的声音传来,在涵珠的搀扶下踉跄地来到马车门口,看着苏夕洛道:“今天你若是放走了她,你我十几年的情分将再不复存在。” 第82章 洞中温情 “好!” 男子红衣胜血,衣袂翩然离去。 “你——”女子微微黯哑的声音显示了此刻内心的复杂,看着男子决绝的背影,那些陈旧的画面一一从眼前浮现而过,良久,薄唇亲启,“给本宫杀!” “公主三思!”涵珠大叫一声,仓皇地看了一眼夜色下那抹红色的身影,急急道:“公主,那可是苏公子啊!” 羽桑不置可否,额头上因受伤的原因密密麻麻地覆上了一层汗珠,清寒地命令道:“弓箭手!” “是!”很快一批身着黑衣的弓箭手手持长弓从天而降,显然一切早已预备,将苏夕洛和楚思团团地围在中间,不远处与楚思一同前来的随扈见此,掠过蛇火的攻击奔了过来,白衣泛冷,尽管狼狈不堪,却依旧斗气十足,为首的一女子冷声道:“苏公子,请带我雪域观主先走,务必送她到达火林国都城,我等断后!” “嗯!”苏夕洛清冷的眼神扫过周围的人,朝对方防守薄弱的一侧突围了出去。 霎时,两方的人马厮杀成一团。 “公子!”涵珠见此朝着远处已经突出重围的苏夕洛大喊了一声,“水姑娘就是临水郡主!当初是公主将此事隐了下来!”所以她才得以活命,你不要背叛公主。 漫天的火光,飘飞的血腥,有那么一刻,男子脚下的步子一顿,笔直的身体僵硬得有些颤抖。远处紧锣密鼓的脚步声接踵而至,羽桑的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苏夕洛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点了点头,飞身而上,运用轻功消失在了夜色中。 “公主,公子走了!”木栩在羽桑面前颔首道,“果然不出您所料,公子往南边去了!”这次她定要将那坏女人死得很难看。 “嗯。”羽桑看着远处冷淡地应了一声,“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 “是!”木栩眼里划过一丝不甘与怨恨恭敬地退了下去。 “公主?”涵珠看着如墨的夜空担忧地唤了声羽桑,“让巫医先查看您的伤势吧!” “时刻留意辰国闻讯而至的人到了哪里,尤其是公孙家的人和涟漪那女人的动向,哼!不出三日,楚思必死,到时,本宫倒要看看在暗处筹备了几年的寒玉国的人要到哪儿去找人……” “是!” 夜空下,苏夕洛抱着楚思很快甩掉了后面的追兵,最后来到了一水帘筑成的石洞外的大石头上,此时此地,星光灿烂,流水潺潺,虫蝉长鸣。 苏夕洛站在高高的石头断崖上,犀利的眼神回过头看了眼四周,随即飞身穿过水帘进了洞穴,洞内竟别有洞天,碗口大般的石钟乳四处可见,发出星星般灿烂明亮的光芒,将整个洞穴照得恍若白昼。 苏夕洛用脚踢开石头上的青苔,将散落在一旁枯叶席卷而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将早已昏迷的楚思小心的放在上面。 “冷……”楚思一离开苏夕洛的怀抱便无意识地呢喃道,两手不由自主地死死地抱住他的腰不放,冰凉的脸颊紧紧地贴在她的胸前,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寒气,苍白透明的小脸上,如果不是那浓密卷翘的长睫颤动间还有些活气在,苏夕洛会以为抱着自己的已是一个冰冷的死人。 “楚思!”苏夕洛一手将楚思揽在怀里,一手月兑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她身上,眼里的怜惜之情浓烈异常。 “我好冷……”楚思皱着眉痛苦地呜咽道,十指深深地掐进了苏夕洛的胳膊,力道之大,尖锐的指甲带出了丝丝血痕。 “嘶!”苏夕洛吃痛,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目光触及间不由一骇,只见楚思的眉眼和嘴唇上不知什么时候已凝结了一层寒霜。 “冰镇寒毒!”心中一慌,来不及多想,苏夕洛便俯身吻上了楚思的双唇,度了一口热气过去,长袖一甩,将不远处的枯枝纠结在一起移了过来,只听到“噌”的一声,火苗燃了起来,紧接着,大手覆上了楚思的小月复,向里面源源不断地递输着真气。 “噗——”楚思身体猛地一阵痉挛,头向后一扬,一把推开苏夕洛吐出一口鲜血。 “思思!”苏夕洛一阵惊骇,忙伸手将她软绵冷冽的身体扶住。 “冷……我……好冷!”楚思的声音因寒冷颤抖得有些破碎,此刻正陷入内心幻觉当中,低低道:“不要走……抱紧我……不要放开我的手……为什么你总是要放开我……我为你来到了这里……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楚思?”苏夕洛试着叫醒她,听不清楚她在讲些什么,但他知道她此刻的状况相当的危险,身体越来越凉,照这样下去,天亮的时候怕是要冻成一个冰棍。 “不要走……抱紧我……”楚思将手无意识地伸进苏夕洛光luo的胸膛,温暖的触觉让她有一瞬间的舒适,随即将整张脸也贴了上去,身上的寒冷让她不安地在他怀里寻找着一个舒适的位置,手不住地在他身上四处模索。 “不要这样……”苏夕洛闭着眼睛一个闷哼,身上的冰凉让他浑身打了个冷战,但下月复生出的灼热却又让他从心冒出一股火来,他知道她此刻无意挑逗,只是内心还是深深生出一股渴望来。 苏夕洛将敞开的衣襟拉拢将楚思包住,紧紧地抱在怀里,现在不能替她输入真气,也只能暂时用这样的方法来给她取暖了! 苏夕洛添了一把柴火,低头看着楚思冷若冰霜的小脸,将篝火燃得更旺,将口中的热气不断地哈在她脸上,指尖轻抚上楚思的脸颊,从眉宇到唇瓣,看着楚思挺翘的鼻尖在他的指尖下便得微红,嘴角勾起了一抹孩子般的笑容,喃喃自语道:“思思,你不知道,当初我知道你死后,心有多痛多难过,我告诉自己是因为内疚,但是我内心深处知道,不是!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死得那么容易!” 希望天亮后,他的人能早一点找到他。 子夜,云城。 “驾!驾!驾!”急促的马蹄声从大街上飞驰而过,如惊雷般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吁——”马儿一声长嘶,高扬起前蹄,“大公子呢?”公孙子嫌侧身勒紧马缰拦在前面的侍卫面前问道。 侍卫们看清楚前面的人,慌忙中急急地拉住了马缰,“回二公子,大公子已经到龙隘谷去了。” “该死!”公孙子嫌闻言脸色一沉咒骂道,“还是来迟了。” “公子?”侍卫们面面相觑,不敢应声,不知道二公子为何突然间变了脸色,众人先前已被大公子的脸色吓得不轻,现在还心有余悸,也不知道府内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 “你们且先回去,不可告知母亲大人哥哥去了龙隘谷,如果母亲问起,你们就说,我与哥哥在外面因有要事需逗留片刻。”公孙子嫌想了想也只能先这么办,能拖一时算一时,云城应该还没有得到火林国公主与雪域遇袭的消息。 “这……”侍卫犹豫道,满脸的为难之色,让他们欺骗当家主母,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 “这什么这?”公孙子嫌骤然怒道,“想活命就得给本公子这样说,到时候说漏了话,要是被母亲知道了当场要了脑袋,可别怪本公子没事先提醒你们!” “是!”众侍卫都有些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 公孙子嫌见效果已经达到,便收敛了脸色,道:“好了,都回去吧,本公子一个人去找大哥就行了!” 第83章 羽桑的控诉 天微微发亮,龙隘谷的大火整整燃烧了一晚,清晨的阳光刺透厚厚的云层冷冷清清地洒在山间,异常的冰冷。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 “啪!”一声清脆的掌掴声将马车内所有的人都震在当场,一老人站在床榻前,一身玄青色的长袍,手执一人高的金杖,一头花白的头发银银发亮,斑白的胡须一颤一颤的散发着冷意,狠狠一跺手上的金杖,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榻上的人道:“桑儿!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老人指着外面依旧蔓延不息的火焰,一副痛心疾首,烈怒道:“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老人说完,又要举起手中的金杖去打躺在榻上一言不发的人。 “族长息怒……” “太祖息怒……” 众人都慌不迭地的跪倒在地上,匍匐成一片。 “砰!”老人的手杖依旧毫不迟疑地落在羽桑的身上。 羽桑不闪易不躲,苍白着一张脸躺在榻上,头被打得歪向一侧,至始至终都不发一语,只是隐没在嘴角的殷红,显然被这一杖打得不轻。 “公主……”涵珠哭喊着扑到羽桑身上,泪如雨下,哭着道:“太祖,您要打就打奴婢吧!公主受了伤,经不起您这样的责罚……” “皇姐!”羽妍一声惊呼,从地上迅速爬起有些颤抖地站在老人的面前,“太祖,皇姐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什么错?您的外孙被人欺负,您不帮就算了,难道孙儿们反击都不能吗?” “妍儿,咳……咳……你让开!”羽桑一把推开涵珠的身体,虚弱地道:“让他打!” “噗!”羽桑一阵气血翻腾吐出一口鲜血来,毫无畏惧地直视着老人的眼睛,道:“族长要打就快打,最好能像当年打死母亲一样!” “轰——”羽桑此话一出,显然惊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你……你……”老人哆嗦着手指指着羽桑,险些晕倒,气得连句的话都难以连贯地表达出来。 “族长……族长莫动气!”巫族的长老们赶紧上前扶住老人,一阵安慰说好话,“孩子们一时被迷惑,看不到您的良苦用心,当务之急,是应立即想取应对此事的方法,让桑儿好好休息休息,我们得商量一个对策出来,以免让火林国与辰国对巫族……”众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外面走去,生怕羽桑再惹怒老人。 羽桑眼神复杂地看着在众人簇拥下老人离去的背影,一手抹掉嘴角的血渍,淡淡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公主,让奴婢先伺候您换一身衣服吧!”涵珠看着羽桑身上沾染的血猩红着眼睛道。 “皇姐,你说这太祖也真是的,简直越活越回去了,巫族的人怕过谁……”羽妍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恨恨地道。 “都先下去吧!本宫想安静一下!”羽桑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这件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预计范围。 “是!”二人见状,也不再多作言语,退了下去。 羽桑撑起身子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想着接下来回到火林国后的应对之策,她这个国中“最受宠爱”的公主只怕经历此事后会直接纳入冷宫内了,还不知她那些皇姐皇妹们现在正怎样欣喜地等着看她的好下场呢? 四周静,羽桑的倦怠之意微减,忽地,车帘外微风浮动,一道人影掠过,羽桑的眼睛“阖”地睁开,眼底划过一丝警惕,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既然来了,何不进来?” 帘动,一股凛冽的寒气流过,公孙葛殊已站在羽桑塌前,长身玉立,尊贵俊美的容颜让整个马车内的摆设瞬间安然失色。 “你受了很重的伤?”公孙葛殊问道,带着关切,就像问候一位久违的老朋友。 “呵!”羽桑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冷一笑,“葛殊,是你通知了巫族的族长吧!”出了他,她想不出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让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巫族瞬间暴露在阳光下,“你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羽桑的心有些冷,这个男人果然够冷情。 公孙葛殊微微皱眉,“别闹了!把她给我。” 羽桑闻言轻笑一声,带着丝嘲讽,眼底带着一浓化不开的悲伤,“人没有在我手上!” 公孙葛殊将目光移开,对她,心始终无法如对陌生人般绝情,在心底叹了口气,转过身背着她道:“桑儿,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你以前也不会这样对我!”羽桑突地激动地大声道,脸上带着一种难言的凄楚,哀声道:“葛殊,你说过,我们要彼此给对方时间的,为什么?才短短不过半年的时间,你竟爱上了别的女人?” 她质问!她实在是想不通,以前分明是他十分厌恶的女人,为什么、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开始喜欢了?当初就连她将那女人抓起来放进离院也是他暗中默许的,他们的计划也一步一步的正朝着预想中的在进行,利用楚思彻底将寒玉国连根拔起,环环引诱,处处精心,可到底为什么,一切明明都是他们故意导演的,到了最后,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葛殊,你告诉我,你没有真正喜欢上那女人对不对?你只是假装爱上她,想让她更好地配合好我们的计划对不对?”羽桑拉过他的手,好面对着他,喉咙带着些哽咽祈求地问道。 四目相对,房间瑞安静了下来,凉风透过门帘吹进,也仿若在品味女人心中细细的悲伤。 “对不起!”良久,公孙葛殊道,千言万语,也只能吐出这三个字,曾经他也以为自己不可能爱上这个女人,但是,爱了,就是爱了!会因为她的伤心而难过,因为她的高兴而快乐,甚至因为她,放弃自己的野心,这些情绪,是他以前想也没想过更别说体会的,但是,他现在却深刻体会到了! 情不自禁吗?身不由己吗?他不知道! “公孙葛殊?”羽桑眼眶泛红。 “桑儿,你现在这样做,除了会损害了各方势力,招来攻击,在火林国内既不能让你得到任何好处,也不会让你父王现在的局势得到任何的改善,没有任何的意义!你应该知道,你父王一直留着寒玉国王后的原因。”公孙葛殊清晰客观地向她陈述道,转过身看着羽桑,“既使人现在没有在你手上,你也一定知道她在哪里。”他找遍了附近,却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显然一切都是她预先安排处理好的。 第84章 她非死不可 那双灵瞳,目光盈盈流动间,羽桑的泪水挂满了整张脸,她本是不想哭的,但还是忍不住流泪,长黑的睫毛沾湿,使她苍白的脸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从来,她羽桑从未觉得自己会因为一个男人而感到如此伤心悔恨过,如果当初她没有将楚思带回离院,如果当初不是她有意将楚思放到公孙葛殊身边,如果……但没有那么多如果! “你说得没错,本宫的确知道她在哪里,不但知道她在哪里,还知道她与谁在一起,现在情况如何?”羽桑头微扬,深深地闭上眼睛,心里慢慢平静下来,果真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可既然时间可以让一个男人的心从一个女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女人身上,那又为什么不能再从“另一个女人”身上回到原来那女人身上呢? 她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何况对象还是个将死之人! “她现在何处?”公孙葛殊身影微动,声音急切,从昨晚他知道消息到现在,他也暗地里派了不少隐卫去寻找,但找了整整一晚却毫无所获,所以,他才到了这里,果然不出他所料。 “葛殊,你和她是根本不可能的!”羽桑睁开眼睛看着公孙葛殊的俊容直述道,“你的家族不会同意,辰国的君主不会允许。” 看着公孙葛殊的神情,羽桑又是讽刺的一笑,“我可以告诉你,以她现在的情况,活不出三天!” “不可能!”公孙葛殊心底一颤,立即否定道,“怎么可能?” 羽桑低下头,表情平静,无波无澜,静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你应该知道,她本早就是该死之人,只是涟漪利用雪域特有的蛊术逆天而行,生生地在她身上种下了雪域的‘千年寒冰金花’。” “前一两个月,她每天必需喝取寒地之下深埋三尺的血参才得以续命,这血参虽然是罗翼山上的至宝,被天下间练武之人趋之若鹜,但对被种下了雪域‘千年寒冰金花’的人来说,却是恰恰相反,需要用它来克制冰毒,给宿主的身体带来巨大的伤害。” 公孙葛殊不发一语,心底腾升出一股郁气,目光冷寒。 “我想,这事你不可能不知道!”羽桑眼神斜看着眼前的男人,又继续说道:“但恐怕你还不知道,被种下了雪域的‘千年寒冰金花’的人,身体已经异于常人,就那她那一头红发来说,她每半个月必需忍受一次头痛欲裂之苦,不记得以前的事,每三个月遭受一次噬骨之痛,直到一年后这种痛苦平凡发作,每天一次,最后忍无可忍自杀而亡……” “你说什么?”公孙葛殊的眼里犹如深潭里筑了层层冰川,“不记得以前的事?忍受头痛欲裂之苦?噬骨之痛?”为什么他打探来的消息里没有说到! 羽桑听出了公孙葛殊话里的怀疑,冷冷地勾起唇角,“你应该知道,对你,我从来不会撒谎!也没有必要撒谎。” “她现在在南山水洞,和苏夕洛在一起,如果本宫没料错,夕洛对她那份‘特殊的情感’可不压于本宫曾对他的救命之情,早在离院之时,对她就是已经颇为关注,如今更是不惜背叛本宫,重围之下,冒死相救,虽然只剩短短三天……” “砰!啪!”伴随着一声如雷贯耳的巨响,马车内所有的物体都被摔在了地上砸得粉碎,唯有羽桑躺着的那张床还算完整。 “住口!”公孙葛殊暴怒道,强力压下心中那抹不安和刺痛,道:“说清楚!什么叫不记得以前的事?你的意思是她失忆了!”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正在远处巡逻的人闻声,远远的高呼着向这边跑了过来,站在马车外急问道。 “没事!心情不好,摔几个破铜烂铁出出气,都下去吧!”羽桑薄唇微启,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对着外面的人寒声道,两眼冷冷地看着眼前暴怒得似乎要吃人的男人,她不相信,这男人会真的对她出手! “是!”外面的人应了一声,又不放心地问道,“公主,要不要属下们进来收拾……” “退下去!都没有长耳朵吗?”羽桑的声音蓦地提高,脾气也上来了,“都退到十丈之外,再敢多言,本宫立即要了你的命?” 闻言,外面的人果然都紧紧地闭上了嘴,迅速地退了下去。 压抑,沉痛,羽桑的心似被厚重的纱布层层捆绕拴绑勒紧。 “本宫只不过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怎么?辰国第一公子这就无法承受了?”羽桑看着凌乱的地面和眼前飘飞的罗帐嘲讽道,“那本宫接下来要告诉公子的,公子怕是要受不住了!”羽桑眼色冷得吓人,今天她倒是要看看这男人对她究竟会绝情到什么地步,“不错!她的确是失忆了!而且,公孙葛殊,本宫告诉你,她之所以最多还有三天可活,是因为本宫催醒了她体内的千年寒冰毒!” “轰——”房间似瞬间转移到了一个极寒之地,公孙葛殊脸色阴沉得吓人! 心,仿若被人狠狠地用尖刀划过,他不知道,她竟是真的失忆了,而且还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他原以为她是在假装,怨她的冷心与无情,所以那般肆无忌惮地伤害她!却没想到……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他自己!如果当初他抓住她的手…… “你到底想怎么样?”公孙葛殊压下心底想要杀人的冲动,平息了良久才道。 “公孙公子何出此言?”羽桑故作迷惑地抬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本宫感觉甚是惶恐?” “羽桑?!”公孙葛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那阵阵沉痛,道:“巫族的人既然知道这雪域的‘千年寒冰金花’的种法,就一定知道该怎么解除,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她做了这么多,引他到这里来,不就是要给他谈条件的么! “哼!你终于开口了。”羽桑冷哼一声,带着丝快意与解恨,“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不要告诉他没有什么办法之类的话,他不会相信! “你可知巫族的长老为她卜卦的预言是什么?”羽桑不答反问道,双眼直直地看着马车的墙壁。 “不知!”公孙葛殊强压制心底的怒气,耐着性子回道。 “异世之女,魂穿寒玉,三国之上,一代帝王!”羽桑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字一句缓缓地吐出这十六个字,“她的命格是帝王之星!” 公孙葛殊全身一僵,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 “因此,她必需要死!”羽桑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所以,现在任何条件放在本宫面前都不足以让她去死更重要!”不要怪她心狠手辣,她既然敢出来与她对抗,就要做好沦为牺牲的准备,自古王位之争,本就血雨腥风。 她不会去担心一个死人会从坟墓里爬出来与她抢男人,她也不会在意她的男人心中有一个死人,她从来不会和自己过意不去,任何境况下都懂得怎样为自己争取最好的。 “呃……”羽桑喉咙一紧,一股冰冷的气息窜进鼻腔,被迫仰起头来,突地一个冰凉的物体滑过。 “你给吃了什么?”羽桑扶着胸口,看着掐着他脖子的手,眼里盛满了难以置信。 “桑儿,得罪了!” “你要杀我?”羽桑微红的眼睛微微眯起。 公孙葛殊不语,只手一卷将榻上的单被裹在羽桑身上,一眨眼的工夫消失在了马车里。 第89章 动摇 欷涟气得不轻,“来人,给本宫照看好公主,将她带去琐月阁,不许她踏出那里半步!” 隆冬时节的冷风果然是寒人心脾的,楚思看着愤然离去的女人,一袭大红的锦绣凤袍在风中翻飞猎猎,冷酷而绝决。 谈判失败,这是楚思预料中的事。只是她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就像现在,被困在小楼中的日子度日如年,心里很是烦躁。 沉沉的天空,深深的宫庭,空中飘起了雪花,片片晶莹剔透,轻轻地无声无息地落下。 楚思一袭白色的裘皮大麾,长身玉立,站在琐月阁高台八角楼窗棂前,手里抱着一个暖炉,静静地望着外面,脖子上毛茸茸的细绒将她的一张小脸衬得更是小巧精致,琐月阁可以俯瞰整个火林国皇宫,远远的看去,几乎可以看清各宫各房的宫娥穿戴着不同的服饰的衣物穿梭在长廊朱漆圆柱间忙碌的身影。 “公主,王上昨日解出了王后的禁足令,各宫娘娘都来凰羽宫朝贺娘娘,恭喜娘娘重获龙宠。现在咱们宫中可是热闹得紧,可惜娘娘不准你出去。”站在她身边一个长相乖巧大约十三、四岁的丫头脆生生地道,娘娘让她来照顾眼前的主子,竭尽全力地去讨她欢心,但她也不知道这位主子喜欢什么,她来了这半个月天,都没听见她说过一句话,记得她刚开始来的时候,这位主子又是摔东西又是砸御医,还偷偷出凰羽宫,几次被王后拦下,回来之后大发雷霆,当时她是十分害怕的,这位公主竟连王后请来的人都敢砸敢打,听说那些御医都是王后在宫中花了重金费了好大的功夫请来的,没想到被公主打的打,伤的伤,没过几天都不敢再上门来了。本来她以为自己算是完了,伺候这样的主子,以后焉有命在?但没想到这主子虽然对那些太医凶神恶煞,对她们这些下人却从不为难,慢慢的,她的胆子也变大了。 “公主,听宫门的侍卫说,今年皇宫来了大人物,是三公主殿下未来的驸马爷,听说来自辰国,长得可好看了,听说还是三公主小时候的竹马呢?王上对这件事很是重视,听王后身边的大宫女寰儿说,那天舞夷姑娘领着一群宫女去三公主府替王后送礼品,远远的瞥见那男人,便都个个看直了眼睛,惊为天人,呆愣了好久,舞夷姑娘回来跟丢了魂似的,王后因此发了好大一通火呢!嘻嘻……也不知道那男人究竟美成什么样?竟连让王后身边一向眼比天高的大红人舞夷姑娘都失了魂魄。”小丫头将在外面的听到的消息絮絮叨叨的告诉楚思,叹道:“羽桑公主真是好命,以前在宫里有这么多人宠着她,现在王上又为她找了这么个如意郎君,金童配玉女,还真是让人羡慕。”小宫女很是雀跃,几乎有些忘乎所有,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怯怯道:“不过公主也不必伤心,您长得这么好看!以后要嫁的男子也必定不会输于羽桑公主的。”虽是已经习惯了公主的面无表情,但又担心公主会因此会嫉妒不开心, 耳边叽叽喳喳,喳喳唧唧不停,楚思心底本就烦躁,这会更是烦不胜烦,不知为何,这几天,随着她每况愈下的身体,她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身体中好似住了一头野兽,那兽让她夜不能寐,日不能安。这段时间宫里的气氛和谐得有些让人害怕,不知什么原因,颜云逸居然和二皇女混在了一起,本来站在她这边支持她决定的苏夕洛也倒向了羽桑,欷涟因此将她与苏夕洛成亲的事也搁置了下来。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逼迫得火林国的国主不得不让了步,还明目张胆地将罗翼山那股隐藏在暗处的军队驻扎在了皇宫外面,她这一举动,难道是要逼宫吗?还美其名曰替火林国抵挡辰国带来的将士,这般的大张旗鼓,简直是不要命了! 名不正,则言不顺! 这些人,这些事,仿佛就在一晚之间,都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 她实在想不通,也累极,倦极。 “公主,您又头痛了吗?”小宫女见楚思脸色泛白,“奴婢这就去请王后过来。” 楚思双目紧闭,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先静静,想个办法月兑身,盼望阿水在外面能顺利打探到消息与她会合。 屋内,火盆中的木炭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周围暖暖的,楚思一人静坐在床前,手撑着脑袋,搁在案几上,让她禁不住一阵阵困意的袭击,没一会功夫,她便睡着了。 楚思睁开眼睛,小憩后醒来,竟觉得心中空得有些难受,四周安静得有些可怕,突然,“砰”的一声,楚思将手中的暖炉砸向火盆下的铁架旁的屏风,顷刻间,屏风倒,烧得旺盛的火炭带着火星溅得地面四处都是,空气发出毛皮烧焦的味道,是铺在地上的绒毯被火炭点燃了,一阵冷风从窗外面吹来,火势开始蔓延,绒毯燃烧的趋势越演越浓,楚思却不理,只是两眼冷冷地盯着屏风后面。 她在等! 眼看地上的毛毯就要烧到楚思脚下燃起她的裙角,一一前一后的一阵旋风刮过,将楚思带离了那地,将桌上早已冰冷的茶水倒在地上浇熄了那火焰。 冷冽熟悉的寒香,楚思一把挣月兑眼前的二人,站直了身体,眼角划过一丝嘲讽,斜眼睨了眼面前的女人,目光最终落在公孙葛殊身上,看着这对“金童玉女”,好似在说,“不知三公主与三驸马爷一起‘光临’此地有何贵干?噢!对了,还有一人,未来的二驸马爷?”她楚思还真是荣幸! 楚思脸色极冷地看着面前的公孙葛殊与羽桑,前几次她出凰羽宫,若不是这几人暗中使了手脚,欷涟怎么会那么快就找到她。还有颜云逸,没想到他竟然背叛了雪域,害得现在涟漪深陷囵圄,她虽然不喜欢涟漪那女人,但她作为雪域的雪君,掌控着将近数万雪女的性命,是寒玉国主要的一股势力,保护着寒玉的命脉,也正因为这样,辰国与火林国对寒玉国的百姓虽是强行镇压,但也不敢施行掳掠残杀,但雪君这一倒,以后寒玉国再无任何屏障,也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也许,欷涟的做法是对的,只有站在最高处,手握至高的权柄,才能掌控所有的人和事。 她的心开始动摇,或许,这是最好的方式。 “你身体怎么样了?听说你打走了所有的太医?”颜云逸承受不住楚思那般刺骨的眼光,先开口道。 第90章 中计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女人娇女敕的脸上,羽桑脸被打得侧向一边,五根清晰的红印让人触目惊心。 “你干什么?”当楚思又一巴掌打过去的时候,被公孙葛殊在半空中截住。 急切的指责,冷然的眸子,紧抿的双唇冷硬得让人心寒。 四目相对,楚思愤怒的眸子如充满烈火般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昭示着她此刻的心情,“想要从她身上拿走东西,绝对不可能!” 楚思扭过头,黑眸紧闭,沾湿的长睫剧烈的纤颤着,重重地沉下心中的郁结,眉宇间因为忍受着身体无法承受的痛苦而纠结在一起。狠狠地甩开公孙葛殊的钳制想抽回自己的手。 如果可以,她倒真的希望自己彻底失忆了,从此不再记得眼前的男人。但是她心中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堆积起来的憎恨犹如恶魔的种子开了花,让她怨,让她恨,让她不甘。 凭什么?这个男人凭什么可以这般肆无忌惮的在她生命中横冲直撞。就在前一段被困这琐月阁的时间,每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便开始想念他,疯狂的想念他,她一直以为,他对她亦是有情的,所以,她费尽心思的避开欷涟的视线去找他,但是他都找了种种借口避而不见,直到她最后放弃,决定打算一个人逃出皇宫去找雪君,苏夕洛现在已经不会再帮她,她现在必须把那个秘密告诉雪君,那就是她的父王,寒玉国的国君,楚辕竟然还活在世上,这一消息,如果被遗留在寒玉国的旧将部落所知,足以完全颠覆现在的局面,但却每次都“恰好”被欷涟抓住! 公孙葛殊紧紧地抓住楚思的手,他知道她在怨恨他,但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 “放手!”楚思奋力地挣扎着无声地抗议,“放手!”当她发现自己不管怎样挣扎都无法摆月兑公孙葛殊的钳制时,她被彻底激怒了,对着公孙葛殊不顾死活的又打又踢,发泄着她所有的怨怒。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羽桑终于忍无可忍,出手一把扯开了楚思,声音清冷严厉道,“楚思!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交出雪灵,你根本没有能力去掌控,你知不知道,现在宫里即将迎来一场大劫,葛殊为了你……” “砰!”羽桑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思一把拂开推倒在地上,“她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楚思心里如一头野兽在咆哮,愤怒让她在此刻失去了理智,以至于她都没有发现羽桑的与平常的不同之处。 “桑儿!” “三公主!”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皆上前去搀扶羽桑。 楚思站在原处冷眼旁观,这才发现身上已经没剩多少力气。呵!还真是让人刺眼呢!既然他们要玩,那么她赔上最后的时间陪他们玩玩又何妨?羽桑,你要做你的国君就好好呆在你的宫殿里筹备谋划,为何非要让她心生恨意?没有人知道,当她在离院醒来所承受的一切,她的喉咙之所以现在说不出话一句话,甚至她每次想着要开口说话,就害怕得像是被一把尖锐的利刀生生地划破嗓子发出拿割肉的声音般难以承受。 楚思的眼前似有些模糊,密闭的石屋,冷硬的石床,她无助地躺在上面,四肢被绳索绑住,汗湿的额头,狰狞的表情,凌乱的长发铺满了整个石枕,“呜……呜,混蛋,谁让你救我的,我宁愿死。”痛苦的呜咽声,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音由刚才的怒骂转为祈求,“苏夕洛,我受不了了!你杀了我吧!” “求求你,我好难受,我不要你救我,拿刀杀了我……” 她不知道自己在喊叫声中度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只知道到了最后,她都不敢再张开口吐出一个字,甚至大口呼吸,因为她的声带因为长期声嘶力竭的大吼已经被拉伤了,连带着周围的肌肉都不敢去碰触。 而苏夕洛的耳朵也在她这般嘶声怒吼中渐渐麻木,到了最后,竟然听很多东西都听不清楚了,所以离院的人才传说,苏公子为了救一个女人,遭了天谴,损了一对耳朵。 公孙葛殊?今天他是特意陪羽桑一起来的吧!她倦了,累了,当爱情,如果他们这样可笑的经历也能称为爱情的话,没有了爱,只剩下互相伤害,那这样的爱又还有什么意义?公孙葛殊或许对她有一丝微薄的情义,但当这本就薄如蚕丝的情义与国家民族的厚重利益相对抗的时候,那就显得更加不堪一击了。还有颜云逸?他是要过来跟她解释什么吗?可惜,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听。 “观主!不好啦!不好啦!”门外蹬蹬的脚步声远远的传来,阿水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尽管欷涟不允许她唤楚思观主,但阿水还是固执地一直叫楚思观主,“该死的羽桑!落到我手里,非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立马成!”气喘吁吁爬上八角楼的阿水,自从她的武功在上次被羽桑抓住后废掉,让她体力大减,她就每天都要诅咒羽桑一百遍。 “观主,皇宫的御林军大乱,东宫那边打起来了,王后领着一百死士过去了,我们趁乱快逃走吧!” 阿水的嗓门特大,这人还没进屋,便听到她大声嚷嚷道,她也不怕这般咋呼被人听了去,因为这月琐阁的八角楼坐落于羽凰殿后山的顶峰,单单是爬这高耸入云的石阶都已经足以累死大部分的人,更别是要爬到楼里,所以,这里几乎是见不到几个人影的,除了专门上来侍候的两个小丫头,刚才她已经看见她们回云梯的木屋去准备下午的膳食去了,这里跟个世外山搂似的,很是安全,但是,她没想到自己一推开门便被这样招呼了。 脖子上凉飕飕的物什,这薄如蝉翼的铁片,阿水还是有些见识的,“公孙公子,手下留情,我……奴婢错了,奴婢不该诅咒您现在的心爱之人,求您看在往日与我家观主的情分上,饶了奴婢,奴婢愿意鞍马前后,以后只做您一人的狱卒。” 阿水这话说的极是耐人寻味。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四周突然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公孙葛殊几人对望一眼,脸色一变,“我们中计了!” 第91章 围困 “欷涟勾结外党篡位弑君,罪大恶极,其罪难罄,将羽凰宫上下所有人拿下!有反抗者,就地正法!”铿锵有力的声音气势威严,掷地有声。 “是羽盘!”阿水趁着众人怔愣之间从剑下溜出,道:“忘了告诉大家,二皇女带着一大队人马向八角楼奔来。” “我也是刚刚才感知到的。”见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在她身上,阿水又耸了耸肩说道,算是向大家解释,他们都知道她的身体又一项异能,可以根据地上微妙的震动来判断周围的环境状况,会误以为这些人是她故意引来的,“皇宫里现在乱成一片,各方势力都出动了,欷涟一得到自由,便立马扣留了所有来到这宫殿中向她朝贺的妃嫔,搅乱了后宫向朝廷杀去,我忙着回来通知我家观主,一时心乱,也不知羽盘何时竟然安排了那么多人在外面。” “你是故意的吧?”颜云逸疾步走到窗边往下看去,远远的,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后面还跟着数十名大内的侍卫,不是二皇女羽盘是谁?从侧面又有几对人马过来,来势汹汹,他现在还不能与羽盘翻脸,暗暗地瞟了一眼楚思,“他与羽盘的事早已在宫中传开,不知……” “哼!本宫早就知道她不似表面上看去那么无能****,没想到这次着了她的道。”羽桑面露愤色,目光在楚思和颜云逸脸上扫过,视线有些模糊,禁不住冷嘲一声,不仅是因为刚才那一巴掌,更是因为她此行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颜公子这般作态倒是让本宫另眼相待!”显然羽桑以为是颜云逸串通好楚思在设计她。 羽桑那嘲讽的话语,颜云逸又岂能看不懂,当即冷下了脸,“三公主,我原以为云逸的态度你是很清楚的……” “桑儿,事出蹊跷,有什么话先离开这里再说!”公孙葛殊当机立断道,“云逸,你保护三公主从后面先走!我留下断后。”八角落后面是千丈高的悬崖峭壁,一般人下不去,羽桑现在眼睛多有不便,但以云逸的功夫带着羽桑离开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不!”羽桑当即拒绝,一把拉住公孙葛殊,这个时候她是不会离开的,“葛殊!我要与你共进退,让楚思先离开吧!她现在武功尽散,失去了欷涟,她留在这里,火林国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羽盘想困住我,无非是想从我身上得到兵符,在她没有把兵符拿到之前,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桑儿,你现在需要出面主持大局,你留在这里,只会……”公孙葛殊极为不赞成。 “三公主说得对!”阿水听完羽桑的话还没等公孙葛殊说完便连连点头,拉着楚思向后面走去。 开玩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不成非得把小命交待在这里! 楚思也不迟疑,她虽然是活不了多久,但她也没有必要留下来立即不活了,况且,眼前的二人这般难舍难分,执子之手,生死契阔,她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他们的本事大着呢!也亏得能让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连累”,不知她那个名义上的母亲究竟是真的这般不堪一击,还是又在预谋着什么新的计策,只是将她这个“亲生女儿”留在这里,还真是让她寒了心呢! 呵!算算,她也是挺悲剧的一个,对男人,她是“动心忍性”,是“曾益其所不能”,“费尽心机”,但还是求而不得。也罢!他俩本就是羡煞旁人的一对,是她自己硬要插进来,带着就连她自己都感到异常执着的意念强行进入,她早该看到了,结果其实早已预定!在罗翼山那次选择中,他就已经选择了,不是吗? 想想,这个男人,除了那次在石榻上对她施行的兽性,弄得她满身是伤,让她至今怀恨在心外,他其余的所作所为都可以让人接受,试问?对一个不爱的女人,甚至是敌人女儿的女人,他怕是一忍再忍,无数次想杀之而后快。那男女之间只是因为生理冲动,他对她,她这个还算得上一个美人的身体一时的情动,也可以做一个合理的解释了,这一路又岂不是自己一直追着他不放呢? “站住!”正在楚思“潇洒”地转过身准备离开,便听到公孙葛殊冷冽低沉的声音传来,似带着触天震地的怒气,“你现在还不能走!” 楚思转过身,目光与公孙葛殊相遇。 “葛殊!” “请三公主立即回宫!”公孙葛殊语带严厉。 “葛殊?”羽桑的手不自觉的紧紧的攥紧男子的袖口,心中被他突来的怒气侵染得只剩下一片冰冷,脸色苍白,唇瓣微颤,回道:“好!我在宫中等你。” 呵!还真是让人感动呢!楚思看着两人,心里冷笑连连,眼神宛若空中高飞孤鹜般面带挑衅地瞥了一眼后转身离去。 她今天就非要走了!怎么样? “楚楚?”颜云逸走过来拉住楚思,感受到她那孤傲的眼神仿若受伤的小兽抵御敌人的攻击,心底划过疼痛,“你先留下,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楚思一把甩开他的手,脸色冷冷,转身向前面的大门走去。 阿水见状,忙追了上去,“观主,楚思姐!” 颜云逸一把拉住阿水,“你先跟我走!” “吱呀!”楚思打开大门,羽盘率领一大批人就直冲冲地闯了起来,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羽盘站在楚思面前,一身黑色护体铠甲,头戴盔帽,铠甲上泛着冷冷的银光,与平时懦弱胆小的样子判若两然。 羽盘犀利的目光越过楚思扫过整个房间,当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公孙葛殊时眼里划过一丝亮光。 “菡妖公主。”羽盘径直走到楚思面前,目光来回在她脸上打着转,指尖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鼻尖在她身前轻嗅,“真香,果然是人间绝色,怪不得能惹这么多男人。”目光中划过一丝狠戾,羽盘手中倏地多了一把尖刀,寒冷的光芒,带着嗜血的兴奋。 “啊!”一声尖叫冲破屋顶。 第92章 苏夕洛 血腥的铁锈带着刺鼻的砂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羽盘捂着被划伤的下巴,脸部扭曲,怒火滔天,“竟敢伤了我!” 楚思站在大堂中间,神态从容地抹了一把脖子上刚才被划破的细痕,汩汩血珠就这样沿着她的指尖滚滚滑落而下,那血艳丽得不似常人,见她将沾血的指尖举起,然后伸出舌尖轻扫而过,脸上表情变得魅惑无比,邪邪地瞟了羽盘一眼,眼睛里的疯狂与寒冷让人看得心惊。 众人都不自觉得倒退一步,传闻寒玉国的皇室女子擅长一种妖术,能蛊惑人心,让人痛不欲生,死相惨不忍睹,不知是真是假。 楚思见此,然后笑了,笑得诡异。 “楚儿?”在悄无声息中站在楚思身后的公孙葛殊见此,眉头狠狠地皱起,这样的她是他所陌生的,太过邪魅,太过疯狂,让他感到很不安。明明刚才那一剑她是完全可以避开的,她却直面迎了上去,伤了羽盘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找死!”羽盘满脸戾气,“嗖”的一声抽出站立在旁边的侍从佩戴的长剑,直刺而去。 公孙葛殊早抢在她拔剑之前,一把将楚思护在了身后,然后将剑逼进了鞘内。 “公孙葛殊,本宫告诫你,这下面一共有大林一万七千五百精兵,火林国中最勇猛的将士,今日你插翅也难飞。”羽盘一个华丽的转身指着外面,“放开你身后的重犯,束手就擒,本宫看在辰国和皇妹羽桑的面上对你网开一面,你现在可以跟着宇统领出去,但若你执意反抗,这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了的!”羽盘双目含霜,此刻的愤怒已经将她今天能生擒公孙葛殊这张王牌的喜悦冲淡,这个贱女人,竟然故意划伤了她的脸,她今天非要把她弄死在这里不可!没有当场抓住羽桑,她正愁找不到地方发泄,刚好这女人彻底惹怒了她,她是绝对不会让她好死的。 “不可能!”公孙葛殊一把拉住楚思的手,目光扫过羽盘身后的“宇统领”,他辰国曾经的“宇督将军”。耳边响起羽桑刚才说的话,“她现在武功尽散,失去了欷涟,她留在这里,火林国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宇督瞥了眼公孙葛殊身后的楚思,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让很多简单的事情变得极其复杂,也让他对羽桑公主的情感变得爱恨难明,对眼前这个男人疯狂嫉妒,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他自己也不会爱上羽桑,也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与纠结! 宇督的目光在与公孙葛殊相遇后立即转移了视线垂下了头,“公孙公子,看在三公主殿下的情面上,还请跟随臣走一趟。”意思明显,你现在是羽桑未来的驸马,尽管你与这个女人以前有情,但也请你顾忌一下,有所忌惮。 温热的大手握住冰冷的小手,楚思突地感到从未有过的难受,狠狠地一把甩开公孙葛殊的手跳离了他几丈远。她的碰触让她感到反胃,甚至感到恶心,她对他的厌恶简直已经到了极点。这双握过兰沐,给过兰沐无限宠溺的手,牵过羽桑,给她无限美好眷念的手,但却从来就不愿意给她一丝一毫温暖的手,她厌倦到了极致。她再也不要……再也不要这双手来触碰她,既使在她最危险的时候,甚至是在她濒临死亡的时候。 毋宁死,亦不愿! “楚儿?”公孙葛殊的眼里划过一丝不解与震惊,还有他无法的掩饰住的惊恐,“过来!” 羽桑在颜云逸的保护下出了羽凰宫,阿水在悬壁上一阵耳聋目眩后两脚终于落地,一站定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就怒不可遏地对着颜云逸怒斥道:“谁叫你带我下来的,快送我上去。”她答应过雪君和苏夕洛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会在观主身旁。 “回宫!”羽桑不理阿水的撒泼,示意颜云逸走在她前面。 “不许走!”阿水一把推开羽桑,恶声道:“要走你自己走。”拉着颜云逸的衣襟,“你送我上去,跟我去救观主,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担心羽盘不会轻易放过她!” “噗!”羽桑被阿水一推,突地一口鲜血喷出。 “走开”颜云逸惊呼一声,一把甩开阿水,“三公主!你怎么样了?”羽桑苍白着脸摇了摇头。 “你赶快扶公主回府,去找雪君手下的雷火,我去离院找巫医过来。”颜云逸对阿水急速说道。 “什么?回公主府找雷儿?火儿?”阿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这羽桑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吐血,她自问自己的力气还没有勇猛到如此地步,而且雷火二人不是一直跟在雪君身边的?又什么时候去了三公主府。 “公孙葛殊和楚思出事了。”羽桑抿着唇喘息道,显得非常虚弱,“必需马上带楚思来见我,我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到,互换属灵必需趁这个时候,错过了此时,回天乏术。”原来在她眼前零星模糊的影子已经变得漆黑一片。 阿水听到此处也大概听出了些所以然,脸色突变,眼里划过一丝惊恐,敏捷地一把扣住羽桑的手腕,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由先前的难以置信,震惊不已到精神恍惚,到最后的了然,嘴里呢喃道:“哥哥!你怎么这么傻?”怪不得他会让欷涟解除了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婚约。 原来是这样。 她的哥哥,苏夕洛,巫族圣克兰狐最珍贵的少爷,为了他此生爱的两个女人,竟完全牺牲了自己,为她们铺了一条长远的路。阿水泪如雨下。 “水护法?”正准备离开的颜云逸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现在把羽桑交托给她显然也是已经不行了,也不知道要说一点什么,“你节哀顺变。” “铛!” “铛!” “铛!” 厚重的钟声,一声一声,浑厚而凝重,穿透每个人的耳膜击打在心上响彻整个皇宫。 “什么声音?” 羽桑一个站立不稳浑身颤抖。 顷刻间哭声冲上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