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男穿越明末之四美争夫》 第一章 宅男的困境 又到了周末,余翔颓废地坐在办公室的电脑椅里,心里乱成一团,甜蜜幸福的期待和令人难堪的指责犹如两匹脱缰的野马,在他的心里来回践踏,将他心情弄成一团糟。上周末女友杨丽丽妈妈尖刻的话语至今在耳边回响,挥之不去。 上周六,余翔穿上他最好的一套西装,在镜子前比比划划一个多小时,直到他的大背头一丝不苟,看得他自己比较满意了,余翔不由得吹上口哨,有点小得意,心道:自己还是比较帅嘛,借用好友王涛的一句话“不去做小.白.脸那简直是暴殄天物了”,看到这么帅的准女婿,女友妈妈应该会少数落自己几句了吧。 出了宿舍楼,直奔水果摊,今天有点奇怪,平时冷清的水果摊前居然围了好多老大妈,余翔赶紧上前瞅瞅,只听水果摊贩大声叫卖:“大鸭梨,周末特价啊,十元三斤,三斤十元,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大妈们的情绪随着小贩的喊声,一浪又一浪地被激发,都争先恐后地伸手抢购。 既然大妈们这么喜欢,女友妈妈应该也会喜欢吧,还花钱不多,呵呵,余翔心里乐开了花,二话不说,掏了三十元钱,挤进人群,买了一大袋,这才如释重负,昂首挺胸,坐上了公交车,倒地铁,再坐公交车,终于在城市的夜灯华发的时候,来到女友的楼下。 女友早就等在楼下了,穿着一件粉色束腰上衣,身影在夜灯下显得婀娜曼妙,犹如仙女一般。 余翔看到女友,心里激动,赶紧走上去,不不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几个不听话的梨子从塑料袋里蹦了出来,向四周滚去。 连几个破梨都不老实,待会吃了你,看你还跑,余翔再内心诅咒这些不听话的梨子。 杨丽丽看到余翔那紧张狼狈的模样,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赶紧帮着他把梨子一个一个地捡回袋子了。女友要接过袋子,余翔把袋子往身后一放,大义凌然地说道:“这等重活,岂能有劳老婆大人亲自动手!”他们虽没有结婚,也没有同居,不过按照时下流行的称呼,私底下他们还是互相以老公老婆相称。 杨丽丽会意地莞尔一笑,甜蜜地挽起他的另一只胳膊,上楼而去。不一会功夫,便来到了她家的门前。 余翔挺直了腰杆,让杨丽丽看看自己的发型和衣服乱了没?杨丽丽帮他自己检查,把他弄皱的衣服拉直,额前的几缕头发顺到脑后,确认无误后,杨丽丽握拳,做了一个“奋斗”的动作,余翔才敢敲门。 轻轻地扣了几下门,一会儿,门开了,一个戴着眼镜,手里拿着报纸的妇女开了门,余翔赶紧躬身道:“阿姨你好!” 戴眼镜的妇女脸上毫无表情,鼻子哼了一下,算是打招呼了,转身爱答不理地径自进屋坐在了沙发。 杨丽丽白了她妈妈一眼,小声对余翔说:“老公,我妈就这样,别见怪,来,换上这双拖鞋。”她贴心地给他拿了一双拖鞋,让她换上。余翔感激地看了杨丽丽一眼,心里充满了温暖,如果没有杨丽丽的支持和鼓励,他是断然没有勇气来直面自己这个未来丈母娘的。 余翔换好鞋,提着一袋子梨进了客厅,女友妈妈头也不抬地看着报纸。厨房里女友爸爸在叮叮当当地做着饭。杨丽丽把余翔的梨接了过去,余翔走向厨房,和女友爸爸打招呼道:“杨叔叔,我来了。” “小余啊,你去客厅坐吧,饭马上就好啊!”女友爸爸回道。 余翔与女友爸爸寒暄了几句,在客厅的一个边角上,找了个凳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梨子多少钱一斤?”女友妈妈冷不丁地问一句。 余翔像被针扎了一下,赶紧起身答道:“五元一斤!”他把价格提高了百分之二十。 “买贵了吧,这种梨子,十元钱三斤还差不多。放在家里也没人吃,待会你就带回宿舍去,自己慢慢吃吧。”女友妈妈冷声说道。 露馅了!这是明显地嫌弃自己带的礼物太便宜了!也太直白了吧!还让自己带回去!余翔狠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余翔恨不得起身就走,好歹他也是一个大学老师啊,被这般侮辱,如何受得了!看到身边的杨丽丽对她妈怒目而视,自己还是忍了。 如今,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杨丽丽了,如果没有她,他真不知道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滋味。 余翔出身贫寒,小时候家里家里穷,穷到他人生的最大梦想就是拥有一张属于他自己的读书桌,他从小学到初中家庭作业,基本上是趴在他家摇摇欲坠的饭桌上完成的,墙上贴满的奖状则是他勤奋加天资聪明换来的。 好在他父母坚信知识改变命运,吃糠咽菜供他上学,他也不负众望,还真的考上北京名牌大学,毕业后还以优异的成绩留校,成了一名图书管理员,偶尔教一些图书检索的课程。 可工作后,他开始走上“背”字了。 工作这年,他母亲生了重病,并且一病就是好几年。 学校分最后一批房子时,他因为没有结婚且工作年限不够,被错过了。 因为付不起首付,错过了购买经济适用房的最好时机,等他省吃俭用凑足首付时,却拿不上购买经济适用房的号了。从此,房价便如坐上火箭,扶摇直上,冲上云霄。而他的工资,只是在螺旋式上升,蜗牛般慢爬,远远跟不上房价上涨速度。 事业上想有所突破太难了,随着计算机技术发展,大家习惯上网找资料,来图书馆的学生越来越少,校园里逐渐出现了是否取消图书馆的声音,图书馆逐渐被边缘化。 图书馆馆长四十多岁,年富力强,是全国顶尖大学图书馆专业博士毕业生,热爱图书馆事业,再说图书馆硕士博士一大把,要接馆长的班,几乎不可能,他一个本科生,能够留在大学里,已经很优秀了,如果想再进一步,只怕是难上加难。 看着昔日好友升值加薪,都混的风声水起,他强大的自尊心遭到毁灭性打击,随之而来的自卑之感让他无处遁形。好在学校在地下室给他分了一间房,他便在地下室看书,上网,聊天,存钱买房,他几乎杜绝了一切花钱的活动,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潦倒宅男。 余翔平时为人谦和,工作勤奋努力,在同事印象中还不错,同事张罗着给他介绍过几个对象,可不是女孩嫌他穷,就是女孩的父母嫌他没房,到头来,也没有交到女朋友。 现实中不如意的他,于是只能寄情感于网络,这时,杨丽丽如女神般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们是在网上认识的,余翔的风趣幽默,知识渊博,能言善说的牛人形象深深吸引了杨丽丽。 他们开始由热聊发展为见面,当见面的那一刻,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朝他挥手时,他瞬间感到自己灰白的世界犹如佛光普照,顿时鲜花盛开,多姿多彩! 余翔本来形象不差,比较帅,又很有才,杨丽丽对余翔很有好感,他们逐渐发展成了现实中男女朋友,余翔感到很幸福,可杨丽丽的妈妈却很痛苦,她不能容忍自己漂亮的女儿这朵鲜花插在像余翔这样连房子和车子都没有的牛粪上。可杨丽丽死活不肯和余翔分手,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她也不愿意把女儿逼出一个好歹来,她只能寄希望于余翔主动放弃杨丽丽,因此对余翔从来就没给个一个好脸看,她对待余翔的恶劣态度一再升级,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她希望余翔能够知难而退,可余翔却丝毫没有退却之意,余翔忍耐力超乎了她的想象。 杨丽丽的妈妈从内心看不起甚至厌恶余翔,她抱着不把这对鸳鸯打散誓不罢休的念头,挖空心思地寻找各种办法和机会。 此时,她正看着报纸,漫不经心的问:“你妈妈的身体好些没?” “还是那样,吃着药,保守治疗!”余翔答。 “哦,你爸爸种地的收入怎样?” “现在政策好,一年收入有两万,全给我妈看病了!” “你一个月寄给你妈多少钱看病啊?” “哦~!一个月差不多一千多点。我们哪农村医保低,医药费基本上全靠自己出,农村合作医疗报得少。” “你妈妈病了几年了?” “四年了,从我大学毕业那年开始病的。” 杨丽丽妈妈哼了一身,转换了话题,她把手中的报纸扔向余翔道:“丽丽不小了,总不能跟你耗一辈子吧,如果你真的爱丽丽,你就得给她一个好的归宿,你总不能看着她睡大街吧,现在房价企稳了,你不如现在就买套房子,买得起房子,你们俩的婚事就好说,买不起,你就别耽误我家丽丽了!乘早分手!” 余翔看着手中的报纸是《楼市周刊》,随便翻了一下,五环外的房子都一两万每平米,自己省吃俭用存下来的二十来万,还不够首付的零头,想买近点的房,那更是天方夜谭。余翔红着脸,不再说话。 杨丽丽妈妈看着余翔低头不语,更是来气,大声喝道:“你好歹也是一名大学老师,误人子弟这道理你总该懂吧,你打算要把我女儿祸害到什么时候,你还是人吗?” 余翔的火噌的一下起来了,他气得全身发抖,大声说道:“我没有祸害丽丽,我们真心相爱,我一定会依靠自己的努力,给丽丽一个美好的未来!阿姨,抱歉,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罢,余翔起身,与杨丽丽爸爸打了个招呼,换上鞋出门离去。杨丽丽责怪了她妈妈几句,赶紧跟着余翔下楼。 在楼下,杨丽丽拉着余翔的手说道:“老公,别生气了,要不我们旅游结婚吧,他们爱怎么地就怎么地,我自己的婚姻我做主,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余翔鼻子酸酸的,他捧起杨丽丽的脸,轻轻地吻了下去,杨丽丽轻启嘴唇,热烈地回应着,余翔的眼泪滴在了杨丽丽的脸上,杨丽丽更紧紧地抱住了余翔。 许久,余翔把杨丽丽的头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像珍宝一般,不忍放开,杨丽丽靠在这个男孩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两人的热烈相拥,引得旁人的无比羡慕。他们两人郎才女貌,更如一副妙绝天工的艺术品,点亮了黑暗的夜空。 余翔断然地说道:“老婆,我决不能让你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跟了我,你这么好的女孩理应得到亲人的祝福,请再给我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如果我还不能让你看到希望,我们就分手吧!”说完,余翔轻轻地推开丽丽,甩开大步,头也不回地朝着公交车站走去。身后传来杨丽丽的哭泣的声音:“你这个傻瓜,你就是我的希望!” 余翔狠心地低着头朝前走去,眼泪如珍珠般,一颗颗地掉到了地上。 余翔正在想上周的事,这周他都躲着杨丽丽,他想给自己一点时间冷静一下,想想出路。 余翔正在发呆之际,传来了敲门声,余翔回过神来,打起精神道:“请进!” 门开了,他的好友杨教授拿着两本书走了进来。 第二章 红衣女子 杨教授是物理系教授,常来图书馆借书,是余翔天南海北的神聊的忘年交。他见余翔神色落寞,无精打采,呵呵一笑说:“翔子,怎么象泄气的皮球啊,没点精气神。” 余翔莫名其妙地问:“你幸福吗?” 杨教授呵呵一笑:"我姓杨。”他当然知道这是流行一时的网络话题了。 杨教授岔开话题说:“今天网上说有平行宇宙,美澳科学家发表最新观点说‘平行宇宙’不但存在,还会在特定的环境下互相影响。” 余翔说接过话头:“我也看到这则新闻了,说是有些宇宙中地球上还有恐龙,有些宇宙中,地球说不定还处在明朝时期呢。并且在特定的环境下,两个宇宙还会互相穿越。” 杨教授笑了笑:“你要是到明朝,你觉得你会幸福吗?” “或许吧,至少不用为房子操心,那里天高地阔,不用担心pm2.5!” “呵呵,那时候不是操心房子的问题,恐怕要操心肚子的问题了,没吃没喝的滋味比起没有房子来,恐怕是大巫见小巫了。”杨教授顿了顿道问:“明天是周末了,干嘛去啊?” 余翔道:“现在还没定呢!”正在这个时候,余翔的手机响了,显示的是好朋友王涛的电话,杨教授给余翔做了个接电话的手势,余翔会意地接通电话。 按下绿色的接通按钮,电话的那头王涛大嗓子问道:“翔子,明天干嘛去啊,爬山去啊?” “我得问问杨丽丽,看她明天有安排吗,呆会给你回电话。”余翔回道,毕竟一周没有联系女友了,他也想她。 电话那头嘿嘿一笑道:“你小子将来准怕老婆,哎,等你回信,要快点啊。”说完,电话里传出嘟嘟的声音。 余翔挂断电话,赶紧拨通女友的电话:“丽丽,明天王涛约我去爬山,你那边有什么安排吗?”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妈说明天晚上让你上我家吃饭,有事和你说,能来吗?” 余翔心里咯噔了一下,上周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过去,丈母娘又让自己去,这又是唱的哪曲啊,为了心爱的女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自己也得去,余翔决定继续赴鸿门宴。 于是余翔答道:“明天下午就回来了,晚上应该没有问题,来得及,我肯定去你家。” “那你明天白天去爬山吧,要注意安全,多带点衣服,这两天降温,山里冷。”电话里女友的叮嘱让他心里暖洋洋的,得到女朋友的准许,余翔给王涛回了电话,约好了时间和地点。 回过头,余翔对杨教授笑了笑说:“这不,明天爬山,锻炼身体去。” 杨教授看着余翔刚才那些唯唯诺诺的动作,他心里叹息: 很优秀的一个年轻人,被现实折磨成了一条狗!啥事都谨小慎微,唯唯诺诺有余,总想做老好人,谦虚过度,魄力不足。现今社会,这样的人充其量只能算个好人,可在职场上,肯定要吃亏的。难怪会成为一枚资深吊丝。 杨教授眼睛看向余翔,眼中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他决定帮帮这个“老好人”,让他脱变成一个“成功”的人。 其实,宇宙中,地球人并不孤独,有很多外星球文明高度发达,他们维系着宇宙的平衡。 地球上有许多他们派遣过来的使者,一些使者成为了人类的神,这些人成为各类神话传说的主角,另一类人,就生活在普通人的身边,他们默默地完成自己的使命。 杨教授就是这样的一位默默的宇宙使者。 他正在寻找一个能够改变另一宇宙空间中千万人命运的人选。他相中了余翔,余翔的善良正值,勤奋勇敢的品质让杨教授很欣赏。 至于余翔能否改变万千人的命运,只能看余翔自己的造化,杨教授也无法给出肯定的回答。他以前帮助一些人穿越过去,这些人因不能适应新环境,很快在那个宇宙中消亡,这就是为什么每年地球上会莫名其妙地消失许多人的原因之一。 杨教授也不能利用他们星球所拥有的先进科技帮助余翔改变那个星球的命运,如果这样做,会破坏宇宙的平衡,影响整个宇宙的进化。至于余翔能不能改写那个宇宙空间千万人的命运和他自己的命运,全要靠余翔自己的造化了。 ** 第二天早上九点,余翔来到了预定山脚下,刚下车,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面前是一座大山,天空湛蓝湛蓝的,是难得的好天气。 登山队队长王涛召集大家在山底集合,让大家检查一下登山必需品,每人至少准备4瓶矿泉水,自备的面包,登山杖等。 余翔打开自己的背包,将太阳能充电器,指南针,小手电筒清理、云南白药粉,一包创可贴,大屏幕智能手机、一件薄薄的羽绒服。 最重要的是他每次带的面包和饼干都比别人多,一方面他体质较好,每次都能爬到前面,另一方面他尽量通过这种方式释放善意,融入到这个小团队中,总觉得自己该为别人做点什么。 准备工作完成后,他们选了一个相对较安全的登山地点,一条小路蜿蜒地通向山顶,山的最顶端,能够看见有一个小的四角亭子。 王涛让大家对好时间,约定在下午1点钟在亭子上集合用餐,下午3点钟准备返程。 王涛还开玩笑说,看今天谁能够追上余翔,不能每次都让他当冠军,在登山队中,余翔的体质最棒,每次都是他第一个登山最高峰。众人都跃跃欲试,毕竟年轻人好胜心强啊。 登山的过程都差不多,沿着小道往上爬,刚开始大家还有说有笑,都能跟得上。可半个小时过去后,说笑声被喘息声代替了,慢慢地有人落在后面了,当然走在后面的大多是女队友和新加入的同志。 余翔还是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他在前面担当开路者的角色,及时把路况反馈给身后的队友。 山顶的树逐渐稀少下来,取代的是灌木和杂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在初秋的风里摇曳。天高云淡,余翔很享受城市被踩在脚下的感觉。 眼看就要到山顶的四角亭,余翔看着队友还在山腰上,他看看手表,上午11点钟,他决定停下来等等队友,他拿出智能手机拍照,把拍得好照片传给杨丽丽一起分享,这是他的习惯。 智能手机是他除了杨丽丽外最亲密的伙伴了,是他这个时代宅男娱乐神器,余翔除了偶尔陪丽丽出去逛逛街吃饭看电影之外,其他的时间几乎都是宅在宿舍里,用手机上网,看小说,听歌曲,手机里下.载了各种电子书几百本,余翔平时涉猎广泛,各类电子书籍都有。 天空湛蓝,古朴典雅四角凉亭在山顶显得格外有意境,余翔拿着手机对着凉亭照相,透过手机屏幕他突然发现凉亭上似乎有彩虹状的光环,这光环有点像他在电视上看到的如来佛祖头顶的那个七彩光环,他将眼睛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向亭子,可是没有看到什么异样。当他再看向手机屏幕时发现还有那个彩虹状的光环,非常奇妙。他按下快门,照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光环将四角凉亭包裹,在蓝蓝的天底下,非常漂亮。他赶紧把这张照片传给杨丽丽。 他想再照一张时,可找不到这个七彩光圈了,他感到非常奇怪,决定上山顶凉亭一探究竟。 他很快地爬到凉亭里,这时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七彩的玻璃一样的门,多彩的颜色在流动,闪烁着迷幻魅惑的色彩,与他在美国科幻电影里看到的时空之门一模一样。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杨丽丽的电话,他急忙接通电话,对着那边说了句:“我看到一扇彩色的门,好神奇啊,好......” 他“好”字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吸向七彩门,刹那间,天晕地转,他觉得自己好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余翔从眩晕的状态里回过神来,看看紧握的手机,与女友杨丽丽的通话已经中断,手机信号处是一个红叉,他把手机使劲向上举,仍然是个红叉,那平时最熟悉的梯形竖线怎么也出来不了。 经过几次努力,还是看不到竖线,他彻底泄气了,把手机塞进了包里。定下神来,看看周边,这一看不打紧,他吓了一大跳,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陌生的环境中,周围是茂密的松树林,脚下嫩绿柔然的青草,空气中弥漫着春天的味道,此地显然已不是他所爬的那座山。 难道已经死了?余翔试图去理解刚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一股悲凉的情绪涌向心头!不会吧,还没有结婚,二十多岁的他还是如假包换的处.男,就这么挂了?这点也太背了吧! 他有些不甘心,得验证一下自己是否真的挂了。传说中死人是没有疼痛感的,于是他使劲地掐了一下自己胳膊,这一掐疼得他一蹦老高,一看自己胳膊,被掐紫了一块,自虐有感觉,落地有重量!这是人活着的标志呀,看来自己还活着!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想想刚才离奇的经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昨天杨教授一语成谶,真的穿越了? 看看腕上的手表,时间显示的是上午11:11分手机上也显示的是11:11分,双11,这次算是脱光了。但看看太阳的方向,现在已经偏向西方,是下午时分了,显然手表的时间是他在山顶四角凉亭上的时间。 他用眼睛搜索四周,周围依然没有王涛等一干驴友没有影子,他大声喊了几声:“有人吗?”,四周空荡荡的,除了偶尔传来几声鸟声,没人回应他。 余翔看看天,心不由得沉了下来,已经接近日落时分了,他可没有带过夜的帐篷,原本他压根就没计划在野外露宿,更要命的是,余翔生来胆小,害怕黑暗,一个人若留在大山中,即使不被野兽吃掉,也会被黑夜吓死,想着想着,他不禁毛骨悚然。 “得趁天黑前赶紧找个人家过夜才是”余翔自语道,他看到林中有一条蜿蜒小路通向山下,于是决定沿着山路趁着天黑前下山。他沿着小路向山下快步走去。 刚走不远,他看见从山下踉踉跄跄地走上来一个红色人影,余翔心中一喜,可算见到人了,赶忙朝那人跑过去。却他发现那个红色人影抱着一颗松树,似乎要倒了下去。 余翔平时就是一个好心人,谁有困难他一定会帮忙,他下意识地跑上去,一把那抱住个人。 可没想到那人身子像触电似地猛地一震,一下子挣脱了他,歪歪斜斜地冲出有三步远,挥手一剑朝着余翔刺了过来。 “什么情况?”余翔大吃一惊,只觉一道白光冲着他面门而来,余翔条件反射一低头,躲了过去,赶紧后蹿几步,距离那人远点。 好险!余翔吓出一身冷汗,这一剑差点刺中自己。 那人定住身子,抬头看向余翔,嘴里还说着:“狗贼,我和你拼……”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她已经看到了余翔,眼中露出惊异的目光,显然面前的人不是她说的“狗贼”。 余翔赶紧扔下登山杖,两手空空对着那人,忙说道:“我没有伤害您的意思,刚才看您要倒下,想扶您一把,只是想帮帮您,您千万不要误会。”平时余翔初次见到陌生人,也是以“您”相称。把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极尽谦恭。 面前那人看出余翔没有恶意,举剑的手慢慢垂了下来,当啷一声,宝剑落地,她整个身子像泄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侧头靠在身边的一棵树上,奄奄一息极度虚弱。 余翔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再担心对方用剑刺自己了,不过也不敢贸然向前,担心对方激烈反应。余翔深吸两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有种演戏的感觉,似乎回到了某个古装武侠片的片场,可是,显然这一切不是在演戏,是真实地发生在他身上。 余翔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他壮起胆,仔细打量面前那人。 只见那人一身红衣,短衣襟打扮,腰上紧束红带,身材标准匀称,发育成熟的胸部正伴随对方大口喘气一起一伏,身高体型很像自己女朋友丽丽。这人批头散发,显得极其狼狈,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半边脸,脸上斑斑血迹,看不清她的长相。不过,能看出那人是一个女子。 余翔把眼光移向她的胳膊上,见她胳膊上的衣服已被划开一条口子,口子周边已被鲜血浸湿了一片,鲜血似乎还在流,看来刚受伤不久。 遇到一个受伤的女孩,以余翔乐于助人的热心肠,无论如何也不会坐视不理,虽然不能够确定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他还是壮起胆问红衣女子道:”您受伤了,需要帮助吗?” 红衣女子有气无力地朝他点点头。 因为经常登山的缘故,他略会一点伤口处理措施。余翔决定先帮她处理一下伤口。余翔快步上前,小心地抬起红衣女子的胳膊,见她胳膊上有一寸来长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向外渗着鲜血。 余翔对那女子说道:”你胳膊被划了一条口子,还在流血,我帮你包扎一下,可能会有点疼,你看可以吗?” 红衣女子温顺地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余翔放下背包,拿出云南白药粉,创口贴,毛巾,湿纸巾。 余翔轻轻拨开伤口周边的衣服,用湿纸巾擦干伤口周边的血迹,鲜血还在往不停往外渗出,在伤口上倒上云南白药粉,因为没有针线缝合,余翔只能像打打补丁一样用创口贴贴住伤口,伤口太长,用了三片创口贴,才算把伤口给贴住了。 最后,他用登山毛巾轻轻地把伤口包扎住,包扎松紧要适度,太松了容易脱落,太紧则会导致血流不畅,严重可能致使组织坏死,余翔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包扎时格外耐心细致,就像在爱护一件极易碰碎的珍稀之物。 红衣女子显然感受到余翔的细致用心,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与陌生男子有这般亲密接触。在她所处的时代,男女是不能有身体接触的,特别是未婚的女子,更不能和男子有身体接触,哪怕是给对方递东西,也要先放下,再让对方取,而现在,余翔却拿着他的手臂包扎伤口,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从他手上传来的男子的体温,即使像她一样的江湖儿女,这样的尺度一未免太大点。 如果硬要给她自己找个理由的话,现在情况紧急,加上精疲力竭,需要人帮助,追杀她的仇人还在找她,一旦被仇人找到,自己这个状态恐怕是难逃被杀的厄运,到时候只怕连面前这人也要遭到仇人的毒手。 当然,还有另一个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恐怕这个原因才是她愿意接受这个陌生男子帮助的主要原因。 虽然她看到这个男子穿着奇异的装束,留着她所未见的发型,但眼前的他,文质彬彬,身材高大,眉清目秀,轮廓分明,有礼貌但又失温柔。这个男人的身上,处处散发出一种让人迷醉的神秘气息。 所以,自见他第一眼起,阅人无数的她心里狂跳起来,她甚至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有什么关系。 她心底不由自主地产生出一种很舒适很安全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养父母那儿有过,可自从养父母去世后,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而现在这种久违的感觉却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居然充满了她的心田。 所以,她接受了他的帮助,如果换做旁人,宁可死,她也不会接受这种帮助的。 看着眼前自己帮她包扎的男人,她忘记了疼痛,她的眼神渐渐温柔起来。余翔正在全神贯注地帮她包扎伤口,当然没有察觉到这些情况。 “终于包好了”余翔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她,却正碰上她看他的眼神,这种眼神余翔在杨丽丽的眼中看见过。就在他们眼神相碰的一刹那,红衣女子像电击一般,含羞地低下了头。余翔心头更是一惊,眼前人的面部轮廓,像极杨丽丽,这女子脸上沾满了灰泥和血污,看不清全貌,即便这样,余翔内心够震撼的,他极力地让自己保持镇定,告诉自己,杨丽丽不可能满身血污地出现在这里,再说这女子显然也不认识自己,刚才还差点一剑秒杀了自己呢! 余翔在想着心事,红衣女子低头不语,气氛显得有点尴尬。 余翔可是化解这种尴尬气氛的高手,说道,“你可真坚强,受这么厉害的伤,刚才为你包扎的时候,居然一声不吭,佩服佩服!” 红衣女子还是低头不语。余翔换了个话题道,“感觉好些了吗?” 红衣女子点点头,算是肯定答复。 “那就好。” 余翔看看天,不知什么时候,天色经是黄昏了,看看面前的她,已经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了,不过有了同伴,余翔心里倒是安稳了些。他这才感到有些饿了,早上爬山到中午没有吃东西,他觉得红衣女子可能也饿了,看她虚弱的身子,也需要补充一些食物,恢复一下体力。 “姑娘,你饿吗?我这有食物和水,吃点东西好吗?”余翔问道。 红衣女子点点抬头,表示接受。 余翔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她,红衣女子直起上身,用另一只手接过矿泉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显然是渴坏了。因为喝的太快,呛得直咳嗽。 余翔忙提醒:“姑娘要小口小口喝,小心呛着。” 红衣女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她实在是太渴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滴水未进。听到余翔的提醒,她停止了喝水,不好意思地把瓶子放在地上,可半瓶水已然没了。 “这面包比较干,边吃边喝水比较好下咽。”余翔边说边把一个面包撕开包装,递给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低头接过面包,这次转过身去,咬了一口面包,顿觉面包柔软清香,无比美味,她为了逃避敌人,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能吃上这么美味的面包,是在是忍受不住大口吃起来。面包虽好吃,太大口的面包可不好下咽。 她扭头去寻刚才放下的那瓶水,一回头,看到他正拿着拿着那瓶水,已递到她的嘴边,她害羞地把头往后一缩,避开了他递过来的矿泉水。 她看向他,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满是关切。 “你的这只手受伤,不宜多动,我来帮你。”他说道。 她略微一怔,随即摇摇头。用那只受伤的手拿起矿泉水,慢慢地喝起水来,吃东西也慢了许多。 余翔心道“真是一个坚强的女子。这伤要是落在自己身上,自己说不定要大声哀嚎。” 余翔自己也饿了,他掏出一包夹心饼干,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寻思,一串串问题从他脑海里浮现而来。 这个像极杨丽丽的女子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想必是天意,可能自己的接下来的人生和这个陌生的红衣女子有关系了,难道这是缘分?余翔很久都不相信缘分了,若非杨丽丽的出现,他都不知道世上还有缘分的存在! 余翔生活的城市,每天都有无数人和他擦肩而过,每天都有无数个缘分从面前走过,可他从来就没有抓住过,更没有主动去抓过,人与人之间被太多的猜忌和自卫而变得疏远,即使是邻居之间,一起住了好几年,见面都一定认识,更不说互相来往了。 有来往的只是有利益关系的人,有时候去赴宴,王涛会带来陌生的朋友介绍他认识,每次举杯劝酒的时候嘴里免不了说些有缘分之类的话,可是酒后就各奔东西,或许,下次酒会上遇到同样的一个人,或许还会接着高举酒杯阔谈缘分呢! 缘分这东西,在现代社会里,可真是一个便宜的奢侈品。所以,他很久都不相信缘分,更相信自己是一个棋子,自己的每段际遇都是棋手刻意的安排,这种无奈和无助感一直在他内心挥之不去,久而久之,变成了一扇打不开的心门,这扇门,将他与外面的世界隔离,门外的世界越是繁华,越是精彩,他自己越是孤独,越是寂寞。 而今天,余翔的这段际遇,会是缘分吗?他心中的那扇门,会为她而开吗? 第三章 秒杀江洋大盗 天色已黑了下来,一轮半月挂在天空。 树林影影绰绰,风吹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似有千万猛兽埋伏其中,蓄着势,随时可能冲上前来。 余翔打了一个寒蝉,汗毛都树了起来,吃完了最后一块饼干,赶紧将面前的垃圾收到一个塑料袋里,放进背包里。 他没有注意到有红衣女子正借着夜色的掩护,好奇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红衣女子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真是处处与众不同,给她吃见所未见的美味面包,喝的是甘甜无比的矿泉水,塑料瓶,塑料袋,吃东西剩下的垃圾都收集起来,装进那个奇怪的背包里,甚至那个背包,都好似百宝囊一般,能变幻出无穷无尽的新奇玩意,所有的一切,她都觉得无比新奇,感到不可思议。 这时,余翔已经收好杂物,放进了背包,对着红衣女子道:“姑娘,天已经黑了,我们得赶紧下山找户人家留宿,山风太凉,容易生病。”他当然没好意思说自己胆小怕黑。 “不用找地方留宿了,我这就送你去阎王老爷那儿去过夜。”一个声音从树林里飘来,这声音是一个粗狂男人的声音,显然不是从跟前这个红衣女子口中说出。 余翔不由得又打了一个寒颤,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越发显得阴森恐怖。余翔胆小,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两腿不由得瑟瑟发抖,几乎站立不住。 红衣女子一跃而起,持剑在手,站在了余翔的身侧。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呵斥道:“别在本姑娘面前装神弄鬼,今天我就要了你这狗贼的性命。” “死到临头还嘴硬,红娘子,这次你可跑不了。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不然,让你尝尝我的手段,你定会怪你父母把你生下来。嘿嘿嘿...”另一个尖细的声音犹如鬼哭狼嚎般的笑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这声音,如刀子般刺进了余翔的心脏,他感到心脏快停止了跳动,呼吸都快窒息了,豆大的汗珠从余翔的额头冒了出来。 正在余翔惊魂未定时,两条人影已飘落在10步开外。夜色中,模糊地看见两人身形,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的胖,矮的瘦。 余翔看着面前的两条人影,穿着长袍,一高一矮,像极父辈口口相传的索命无常。 余翔顿觉自己像掉进冰窟窿,全身动弹不得。但在女孩子的面前,他还是要装作很爷们,余翔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对两人抱拳施礼:“两..两位..位大侠,我..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有话好...好好..好说,没有必要大动干戈,再说伤了人,要犯王..王法……” “住嘴”高个子粗鲁地打断余翔的结巴,“他.妈.的什么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他指着余翔身侧的红衣女子“你跟她一起,就是和老子作对。敢于我们作对,定然不得好死,今日你们都得死!”说罢,提起手中的大刀,扛在肩上,朝前大跨一步,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 矮个子阴恻恻地说道:“如果乖乖就范,老.子让你死的痛快点,否则,就让你生不如死。”说罢,把一把大刀牛哄哄地杵住在地上。 余翔彻底绝望了,他可记得武侠小说里的江湖人物可没有什么法律观念,大多脾气暴躁,快意恩仇,杀人不眨眼。今个自己要死在这里?! 顿时有好几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是不是该向他们说明自己跟这个姑娘只是萍水相逢,没有任何关系,或者下跪求他们放自己一条生路呢?不过很快,他为自己有这些想法而感到羞耻!虽然他很想活下来,但绝也不会听任两位壮汉欺负一位弱小女子。 正在他忐忑犹豫,进退两难之际。红衣女子一跃跳到余翔跟前,横剑在胸,大声说道:“这位公子与我素不相识,不干他的事,你们放了他,有本事冲着我来!” “好一对奸夫淫-妇,还美人救英雄,今天你们两个都跑不了,老子都要让你们去见阎王。”高个子凶横无比地说道。 “二哥,红娘子还得留着,大哥说的要抓活的去做压寨夫人。嘿嘿嘿—”矮个子奸邪地笑道。 余翔听了这里,知道今天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一场械斗是不可避免了。他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还从没有和别人打过架,他还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何况对方手中还拿着瘆人的大刀。他的登山杖刚才扔到一边去了,来不及找了,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在背包里摸了起来,猛的摸到了狼牙手电,他心中暗道:也好,到时候用手电晃敌人的眼睛,或许能够为自己赢得一点逃命的机会。 他正想拔腿而逃,没有想到红衣女子已经仗剑欺身而上,与靠在近前的高个子缠斗在一起了。 矮个子侧身双手举刀,嘴里发出怪叫声向余翔飞奔而来。矮个子惯行江湖,早就从余翔的言语中看出了他的胆怯,他决定抓住机会,一招击毙那个胆怯的人,这些年,江湖成名人物死在他刀下的人不知凡几。他的武功秘诀就是一个“狠”字,心狠下手更狠,往往在对方出招前就将对方一刀毙命。因此,江湖人给他送了一个绰号“阎王刀”。他眼睛则死死盯着余翔的脖颈处,显然,他想一刀砍断余翔脖颈。 余翔没想到矮个子跑得还真快,眨眼间,矮个子已来到余翔的近前。对方速度太快,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就要做刀下亡魂。余翔急中生智,用狼牙手电朝着矮个子的眼睛照了过去,矮个子显然没有防备,眼前顿时一花,冒出无数个金星,心下大骇,以为自己中了什么致命暗器,他身子立马一顿,一只手条件反射地去遮眼睛,另一只手则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停立在当场。 余翔借着手电光,看到对方不过是一个小个子,顿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他冲上去,使尽平生的气力,将矮个子拦腰抱起,举起来,狠狠地朝前摔出。 矮个子则像断线的风筝一般,轻飘飘地被摔出三丈开外。在地上滚了两滚,矮个子手刨脚蹬,两脚一伸,就不再动弹了。 余翔心中还纳闷呢,那么牛哄哄的江湖人物怎么这么不经摔啊。他那里知道,在那个时代,吃饱饭都成问题,像余翔这样身强体壮的人本就不多。再说,矮个子从昨天追红衣女子到现在,早已是饥肠辘辘,疲乏不堪,加上狼牙手电在他们那个时代见所未见,没有丝毫思想准备,给了他个猝不及防,这才让余翔有机会欺身将他抱起,被重重摔在地上,同时,他则被自己的大刀正好隔地砍在肚皮上,砍断内脏而毙命。 余翔见矮个子不再动弹了,,他壮着胆子小心地走上前去,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夹杂的恶臭扑面而来。他用手电照向矮个子,见他身下淌着一滩血液,满肚的杂碎流出肚外。 他被惊吓得手脚冰凉,不敢再看下去,关掉手电,直感到一阵恶心,一张嘴对着地上狂吐起来。 此时,红衣女子与高个子正打斗得难解难分,高个子虽频频发动进攻,但均被红衣女子跳跃腾挪,巧妙地避开。打着打着,高个子忽然感觉不对劲,因为他听不到矮个子的怪叫声。这时红衣女子也听到余翔的呕吐声,心下担忧余翔,两人均无心再战了。 红衣女子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朝着余翔飞奔而来。她可知道矮个子厉害,矮个子凶残毒辣纵横江湖,死在他刀下的成名豪杰不知多少。从她与余翔刚刚打交道的情况来看,余翔并非是一个练武之人,远非矮个子的对手,何况这个矮个子武功还比高个子厉害得多,她胳膊上的伤口就是拜矮个子所赐。 循着余呕吐声,她来到余翔的身边。她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什么,只得仗剑护在了余翔身前,以防高个子袭击。 高个子此时也找到了矮个子,他从腰间拿出一个火折子划着,火光照在矮个子肚皮上,看到了矮个子流了一地的杂碎。他的眼中流露出了惊恐的神情,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矮个子惨死,眼前这人的功夫高不可测。 他刚才全神贯注地与红衣女子搏斗,再者他压根没有把余翔看做是矮个子的对手,因为他刚才从余翔的语气中,明明感觉余翔的怯懦与恐惧啊,他原本以为矮个子会一招就将他斩杀。没想到,现在被斩杀的,却是矮个子。所以,他压根就没有留意到矮个子身上发生了什么。 看看持刀而立的红娘子,就红娘子的武术,自己一人未必胜得过她,如果再加上那个神秘莫测的小子,自己只怕是要落得和三弟一样的下场。 罢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至此,高个子发出一声哀号,附身抄起矮个子的尸体,对着红衣女子厉声叫道:“你们等着,我定叫你血债血偿。”说罢,纵身窜入树林中。那凄厉的哭嚎声,在树林里久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红衣女子听着对方远去的声音,她没有去追,她也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待确认高个子离开后,红衣女子用手轻抚在余翔的肩膀上,现在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清了,或许,在她允许余翔为她包扎伤口的那一刻,她已将自己对男人的信任交给了这个奇怪陌生男人的手里了。这种选择相信的勇气,源自于女人天生的直觉。现在,在这个男人秒杀了那个臭名昭著的江洋大盗以后,她更加坚信自己直觉的正确,并为自己正确的选择而感到无比欣喜。 在高个子消失不久,余翔呕吐感好了许多。他知道,自己呕吐是因为过度刺激产生的,自己长的这么大,平时连杀条鱼都不忍心,何况今天杀了一个人,这人的死相还这么难看,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人该不该死,也不是他故意要杀害的这人,但毕竟一条人命。 如果在他那个地球,即便是过失杀人,也要判几年的监狱的。在古代素有杀人偿命这一说法,自己会不会因为杀了这个人,而被官府捕拿枭首示众吧。 在他感觉好了许多以后,他对她说:“我杀人了,是不是该报警啊?” 她听不懂报警指什么,但是她理解他的意思。 “不用报官,那个人是江洋大盗,正是官府张榜缉拿的朝廷要犯,如果拿着那个人的人头去官府,说不定还能领取赏银呢。” 余翔半信半疑“真的吗?” 红衣女子认真道“是真的!” 余翔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泉水,仰脖喝了一口,在嘴里咕噜咕噜涮了几下,吐在地上。他这才感觉好了许多! 第四章 大名鼎鼎的红娘子! 余翔可没有心情欣赏这美丽的夜景,心情极度沮丧,心道自己的点也忒背了:在那个社会里,升不了职,分不了房,结不成婚。穿越了吧,一天差点死两次,还把人给杀了。 余翔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他要好好地静一静。红衣女子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了她的身旁。 月光斜照在他们的肩上,把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红娘子看着地上的身影,呆呆地想着女孩子的心思。 良久,余翔问道:“你叫红娘子?” “嗯,那是我的艺名,江湖上这么叫,我本姓穆,名红娘。”红衣女子柔声回答。 “穆-红-娘,红娘子。”余翔在心底默念,好熟悉的名字。一个的疑问涌上心头:“现在是何年何月?” “崇祯十年三月”红娘子答。 余翔心里一惊,难道是她?“明末崇祯十年—红娘子—李信—闯王”,难道她就是改写明朝命运的红娘子? 如果不是因为红娘子,李信就不会投奔闯王,没有李信劝闯王“尊贤礼士,除暴恤民”收买人心,李自成就不会那么快在河南崛起,明朝也就不会那么快被灭亡,明朝的历史或许就是另一种写法,眼前的红娘子,她真是那个改写明朝历史的红娘子吗? 余翔决定要确认一下这个红衣女子的身份,于是改换了一种询问方式:“这里是在河南地界?” “是!”红娘子答。 “你会绳技?”余翔继续问,心跳不由加快。 红娘子惊奇道:“你认识我吗?我在杂技班里的绳技可是最好的。” 余翔终于肯定,眼前这个红娘子就是曾经改写明朝历史的那个传奇女子。余翔手机里还有《李自成》这部小说,他对明末的历史非常感兴趣,手机里存放了好几本明末的书籍,难道这真是天意!。 明末的历史,真是惨不忍睹,据史料记载:“崇祯十年闰四月,北方大旱,中原大地、赤野千里、饿殍遍野、民不聊生,而地方官吏仍旧逼粮催科、盘剥百姓,村无吠犬、十室九空。黄埃赤地,乡乡几断人烟;白骨青磷,夜夜似闻鬼。老百姓为了活路,纷纷逃亡,从而导致流民四起,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大明江山风雨飘摇。” 他现在就在崇祯十年,这就意味着他马上要面临着饿肚子的悲惨命运了,杨教授说的“要操心肚子的问题了”没想到一语成真了,他隐隐觉得,这次穿越与杨教授可能有某种关系。 余翔可知道,这个时代,老百姓可造了殃,以陕西为例,明末重臣马懋才写给朝廷的《备陈大饥疏》中,把当时陕西的灾情叙述得甚为详细,每每读之,让人不寒而栗: "臣乡延安府,自去岁1年无雨,草木枯焦。8、9月间,民争采山间蓬草而食。其粒类糠皮,其味苦而涩。食之,仅可延以不死。至10月以后而蓬尽矣,则剥树皮而食。诸树惟榆皮差善,杂他树皮以为食,亦可稍缓其死。迨年终而树皮又尽矣,则又掘其山中石块而食。石性冷而味腥,少食辄饱,不数日则腹胀下坠而死。民有不甘于食石而死者,始相聚为盗,而一二稍有积贮之民遂为所劫,而抢掠无遗矣。……最可悯者,如安塞城西有冀城之处,每日必弃1、2婴儿于其中。有号泣者,有呼其父母者,有食其粪土者。至次晨,所弃之子已无一生,而又有弃子者矣。更可异者,童稚辈及独行者,一出城外便无踪迹。后见门外之人,炊人骨以为薪,煮人肉以为食,始知前之人皆为其所食。而食人之人,亦不免数日后面目赤肿,内发燥热而死矣。于是死者枕藉,臭气熏天,县城外掘数坑,每坑可容数百人,用以掩其遗骸。臣来之时已满3坑有余,而数里以外不及掩者,又不知其几许矣。……有司束于功令之严,不得不严为催科。仅存之遗黎,止有一逃耳。此处逃之于彼,彼处复逃之于此。转相逃则转相为盗,此盗之所以遍秦中也。总秦地而言,庆阳、延安以北,饥荒至十分之极,而盗则稍次之;西安、汉中以下,盗贼至十分之极,而饥荒则档次之。" 虽然这是写陕北的情况,但是在他站立的河南地界上,也即将爆发罕见的大旱灾,老百姓的遭遇只怕会比这更惨。余翔的心情顿时无比沉重,可以想见,在不久的将来,将不得不面临饥荒遍,饥民相食的残酷场面。 想至此,余翔望向身边的红娘子,此刻的她温顺地像只猫,怔怔地看着她们的影子,沉默不语。余翔可知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凡女子,她可是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令对手闻风丧胆的红娘子。小说中的她,坚毅刚强,用兵如神,余翔总以为她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兵女将。可没想到,今日打交道看来,她居然也是一个害羞温柔的女孩子。她要经历过怎样艰难困苦啊,才变成了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红娘子啊。 红娘子的身形,太像自己女友杨丽丽,其实,在性格上,她们也何其相似,在杨丽丽家人的一片反对声中,她对自己不离不弃,毅然决然的和自己在一起杨。而历史上的红娘子,也是敢爱敢恨,做出里绑架李信逼婚的惊人举动,丽丽和红娘子这种敢爱敢恨的性格是何其的相似。在别人把余翔当草芥的时候,唯有杨丽丽把他当作宝。而这个身材像极丽丽的红娘子,又是自己来到这个新世界唯一认识的人,这种感觉,无异于亲人般的那种温暖感觉,是自己在杨丽丽那儿得到的温暖的感觉。一股豪气从心底涌起,余翔决心要拼尽全力保护她,决不让他落草为寇,让她在即将到来的大饥荒里,能吃上饱饭,不饿肚子。虽然他自己也没有信心能做到这点,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宅男而已。 余翔想起她还受着伤,刚才还经过了一番打斗,关心地问道:“肩疼吗?” “不疼,你的药很管用,感觉好多了。”红娘子回答。 这时一阵山风吹来,已经是夜半时分了,三月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吹得余翔一个机灵。他看到红娘子穿得单薄,瘦削的双肩,在夜风中微微发抖。 余翔从背包里拿出那件薄薄的羽绒服,披在红娘子的身上,红娘子这次没有过激地躲开,默然地接受了余翔的好意。 “穿好更暖和些,拉上拉链。”余翔说到。 红娘子顺从地穿上袖子,可是对于拉锁,她可不会使。摆弄了半天也不得要领。 余翔说:“我帮你?” 红娘子点头应允,余翔打开狼牙手电,把手电递给红娘子。 红娘子吓了一跳,忙躲闪手电的光芒。 余翔现在已经知道古人对手电的畏惧,就如同类人猿第一次接触到火一般,是对这种光源自本能地畏惧。 余翔把手放在手电光前,对红娘子说:“没事的,这光不伤人,你把手也伸上来试试就知道了。” 红娘子非常好奇,她也把手伸了过来,手电把她的手照的清清楚楚,虽然她的手上站满了灰泥和鲜血,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是一双纤纤美手,让人有一种想握住的**。 余翔这些猥.琐的想法当然没有流露出来,他把手电交给红娘子,让他照着,红娘子温顺的接过手电,按着余翔的指示打着手电,余翔则很快地帮她拉上了拉链。 余翔问道:“现在感觉还冷吗?” “不冷了,感觉好暖和!”红娘子尽管声音很小,不过听得很清楚。 “你是怎样杀死古霸道的呀?他的武功可高了。”红娘子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 “全是这狼牙手电筒的功劳,刚才我就是用这个手电筒弄花了矮个子的眼睛,才有机会接近他,他抱起摔死的。”接着余翔把前后经过对红娘子介绍了一下,红娘子听得半信半疑。 余翔说,我给你实验一下你就知道了,他把手电对这红娘子的眼睛晃了一下,红娘子顿觉眼前一道刺眼的光,照得她的眼睛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红娘子惊叹道:“这比最厉害的暗器都好啊,怪不得古霸道会中招,以后你可以用它作暗器防身了。” 余翔听了,觉得有理,这个时代的人对手电不了解,所以还很畏惧,以后或许还有用。不过手电只是强光照明工具而已,如果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让别人有了预防,这个手电就啥也不是了。 于是余翔对红娘子道:“手电留着以后防身或许还有点用,不过还请你保密,如果让别人知道手电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照明工具,它就起不到威慑敌人的作用了。” “你说的是,的确需要保密!”红娘子答道。 末了余翔叹了口气问:“我们找个地方住宿一晚吧,我初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以后就得麻烦你了。” “没有关系,这里我熟,山顶有间废弃关公庙,我们可以去那儿歇息。明早再赶路,我住在穆家寨,再翻过两座山就到了,大约半天的路程。” “好吧,那我们先去关公庙住一晚,你走前面带路吧。”余翔把手电递给她。 红娘子接过狼牙手电,照向前面,前面的路立刻清晰无比,她感到无比惊奇,脚步轻松地在前面领路,余翔跟在后面。 走在前面的红娘子,显然有太多疑惑,她实在忍不住,问道:“你是谁啊,来自哪里?你们哪里是不是有很多这样新奇的东西呀?” 余翔回道,“我叫余翔,我来自很远的地方,那里不但有很多这样的东西,那里人们生活富足,没有人挨饿受冻,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 红娘子羡慕至极,“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地方呀?我听人说,起义军会带穷苦百姓去这样的地方,没想到这是真的。” 余翔赶紧说:“起义军是不可能带老百姓去这样的地方的。至于为什么,我以后会告诉你原因的。” 余翔又说“等以后有时间了,我会给你讲我们那边的事情,不过现在一定要保守我身份的秘密,如若不然,只怕会给你我带来灭身的灾祸”余翔知道,如果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只怕是从此他永无宁日。 红娘子似懂非懂地答应道:“这点请放心,我以后定会守口如瓶的。” 余翔相信她会说到做到的。没多长时间,他们来到山顶,只见一间破旧的土坯房。 红娘子说道:“到了,这就是关公庙。”余翔推开破旧的木门,他用手电照了一下,里面有一尊关公像,像身泥胎已经脱落,显然这个庙很久没有人来主持了,不过关公坐在神台上,手捻胡须,还是那么威风。 余翔恭恭敬敬的站在关公像前,鞠了一恭。然后在屋子的角落里,找了一处垫着杂草堆的地方,这里是以前露宿者呆过的地方。余翔把草堆铺平,让红娘子躺在上面,然后给她盖上草,算是被子,红娘子乖乖地躺下,显然是累坏了,她很快就睡着了。 翔头心里奇怪,大名鼎鼎的红娘子,居然这就么听自己的话,让她怎地就怎地,一点都不设防?可真不是一般的人啊!想着想着,一阵倦意袭来,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五章 事实夫妻? 天亮蒙蒙亮的时候,那个逃走的高个子用手使劲拍打山寨的大门。“开门!快开门!”凄惨哀嚎声划破了寨子的黎明。 正打盹的守门人嗖的惊醒,他当然听得出是二当家的声音。 不过这种惊慌凄厉的叫声还是第一次听到,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守门人不敢耽搁,赶紧开门。 朦胧的晨光里,一股血腥夹杂着恶臭味扑面而来。高个子对着守门人吼道,“快去叫大哥,三寨主被人杀了。”守门人一听非同小可,撒腿就跑去禀报大寨主。 顿时,山寨里乱做一团暂且不提。 天已经大亮,山顶的关公庙里,余翔还在熟睡,昨天的遭遇,对于他来说,太震撼了,这种震撼让他感到精疲力竭,手足无措。 他不想面对这个现实,选择睡觉来逃避,不想让自己醒来。 在余翔所生活的时空,但凡遇难事就他会选择睡觉逃避,宅在家里,固步自封,远离亲人,远离朋友,从而,他把自己变得越来越宅了。可是,他来到这个时空,像昨天的遭遇,他还有逃避的余地吗? 红娘子早已醒来,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把他的胳膊当做了枕头,至于晚上什么时候枕上去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这一夜,是她这一年来睡得最香的一次,一年来,辗转在外,颠沛流离,餐风露宿。她今年已经二十多岁,在她们的那个年代,是个绝对的大龄剩女。 可昨天遇到余翔为止,她一直在寻找能够给她带来温暖和心动的那个人,虽然寨子里的阿牛哥和她从小到大,一直跟她在一起,关心她照顾她,红娘子当然知道阿牛的心思,但是,在她心中,阿牛像亲哥哥一样,不是他心目中的丈夫人选。 而眼前的这个人,刚一见面就有了肌肤之亲,昨晚更是一起过夜,还枕着他的胳膊,任她红娘子这样的江湖儿女,也不由得脸颊绯红,心跳不已。 红娘子很享受枕在他胳膊上睡觉的感觉,她没有急于起身,而是侧了侧,面对着余翔躺着,她那双漂亮的黑眸好奇地盯着这个熟睡男人,只见他皮肤白皙,轮廓分明,露出一股浓浓的高贵儒雅之气。 他们那个时空,普通老百姓辛苦劳作,营养不良,因此男子长得非黑即瘦,像余翔这样的肤色相貌,绝对只有养尊处优的王公贵族才有,可从昨天到现在,余翔没有流露出任何一点王公贵族的飞扬跋扈,更比这个时代的其他男人更加和蔼可亲,没有一点的大男子习气,红娘子越看越爱,心里如蹦进一只小鹿般,乱跳不已。 虽然盖的是草被,她们俩也算是同被而卧了,在红娘子心中,他们俩已成为事实上的夫妻,余翔就是她的相公了。她也认为,余翔也是这么想的。她对余翔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爱! 庙外的鸟声沸腾,早晨的光线从破漏的屋顶钻进来。 红娘子小心地起身,走出庙外,在庙旁一个水洼里,把脸洗得干干净净。 她再看向水洼时,水面上映现出一张美丽的脸庞,那个脸庞,含羞带涩,如三月的桃花,好一个漂亮的美女! 红娘子在水池边的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一边整理着辫子,一边想着心思。 红娘子的杂技班,也称穆家杂技班,祖上是逃荒的穆姓杂技艺人,他们聚集在大山深处的穆家寨,以耍杂技和种田为生。 春天时,杂技班的人回乡务农,秋收完毕后,寨中青壮男女则外出卖艺,老弱病残留守在寨中,到了来年春天杂技班再回来种田,如此反复,世代相传。 寨子处在大山深处,外人少至,种田收入加上杂技赚来的钱,寨子里的人日子倒也过得安静、富足。 穆红娘的养父穆祥雄是穆家寨的寨主,十几年前外出卖艺的时,经过一个小村庄,听见一个破败的土坯房内传来小女孩哭声,小女孩的哭声让穆祥雄动了恻隐之心,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一个小女孩正伏在一位奄奄一息的妇人身上哭喊妈妈,妇人临死前把孩子托付给穆祥雄,这个女孩就是红娘子。 那时她五岁,生的眉清目秀,聪明机灵,惹人怜爱,穆世雄夫妇没有子女,就认她作女儿,取名穆红娘。 夫妇俩把红娘视作己出,尽心尽力传授他武艺和本领,到了红娘十六七岁,她轻功了得,杂耍本领更是炉火纯情,尤其是走绳子,堪称一绝,走在十多米的高空如履平地,还能在绳子上面翻跟头,做出各种让观众惊呼的高难度动作。 为了便于行走江湖,他义父给她取艺名为红娘子。红娘子凭借卓绝的轻功和精湛的绳技,名声远扬。 前两年穆祥雄夫妇相继病故,村里人推举穆红娘为穆家寨寨主和杂技班的班主。 俗话说,树大招风,红娘子的名声太大,因此给她带来了灾祸。 去年照例红娘率领村里杂技班出去卖艺,尽管这年头天灾**,天下大乱,但是逢年过节,一些高官富贾还是喜欢招杂技班表演,博个彩头,毕竟那年头的娱乐活动也少,老百姓对杂技这类娱乐活动非常喜欢,穆家杂技班凭借良好的口碑,高超的杂技本领,在外也挣了一点钱。 现在是春天,按照惯例,穆家杂技班要回乡务农。 前天傍晚,他们返乡途中经过东双河镇,杂技班人困马乏,他们就在东双河镇找了一家小客栈,打算休整一晚,第二天继续赶路回寨子。 红娘子将众人刚刚安顿好,店房先生过来说有人找红娘子,红娘子随店房先生到前厅。但见一位尖嘴猴腮,枯廋如柴的人对着红娘拱手:“我叫张赐金,是古家寨的师爷,我们大当家的久闻红娘子绳技天下一绝,今晚想请杂技班的各位英雄好汉一展神技,好让寨子里的兄弟们饱饱眼福。故特遣小的前来相请。” 古家寨?红娘子惯走江湖,当然听闻过古家寨的大名,古家寨三兄弟恶霸一方,连官府都要忌惮他们三分。 大当家的叫古霸天,江湖人称夺命刀; 老二叫古霸地,江湖人称催命刀; 老三叫古霸道,江湖人称阎王刀;余翔昨晚摔死的,那就是人称阎王刀的古霸道。 由于这三兄弟原本是江湖**人士,他们聚集一些江湖败类,地皮恶霸,占山为王,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前任知府上任伊始,想派官兵将他们剿灭,行动前夕,不知为何消息泄露,不断没有剿灭这帮土匪,知府还半夜被人削了脑袋,至今还是一个悬案,大家都认为这定是古家寨所为,但苦于找不到证据。 新任知府上任后,也有缉拿他们之心,但苦于找不到证据,且忌惮他们的武功,怕和如前任知府一样,不明不白地丢了脑袋,所以一直不敢对他们动手。况且朝廷国库空虚,不但要镇压陕西流民起义,还有抵御满人入.侵,急需大量银两,因此催缴钱粮就成了各地方官的首要任务。 所以新任知府上任后便对古霸天采取了怀柔政策,对他则不闻不问,甚至还有还有拉拢招安之意。 古霸天猜透了官府的心思,他当即宣布金盆洗手,在东双河镇购买和吞并了大量的土地。他每年还给官府缴纳一定的粮银,和官府搞好关系,古霸天居然成了当地交捐纳粮典型。 他甚至还主动要求帮助官府催缴官粮,他们催缴官粮的效率比官府的人催缴高多了,那些农民一听是古霸天来催粮,即使倾家荡产,也要缴纳。 官府对他们作为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人免费出人出力帮他们催缴钱粮,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了政绩,何乐而不为,至于他们用什么手段,官府就一概充耳不闻。 古霸天他们用尽各种残酷的手段,逼那些农民缴粮,一些缴不起钱粮的农民就得卖儿卖女,家破人亡。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只好偷偷逃跑,即便是逃跑,也会被古霸天派追杀,逃跑的人一旦被追到,他就会使尽各种酷刑,将其折磨而死,不少人就被他虐杀而死。 当地人一听到他们的名字,都会面露惊骇之色,谁家小孩要是哭闹不停,大人们就拿古霸天来名字来吓唬小孩,小孩立马不哭了。 一些遭了天灾缴不起钱粮走投无路的农民,古霸天放高利贷给他们,不出一年,高利贷利滚利,就会让这些农民偿还不起,他们就只得用土地抵债,最后全家变成了古霸天的奴仆。 东双河镇盛产茶叶,当地的毛尖绿茶远近闻名,东双河镇也因此成了远近闻名的富庶大镇,可前几年,一些茶叶商人前来贩买茶叶,后来都离奇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慢慢地,再也没有商人敢来东双河镇做茶叶生意了。一些茶农失去了生计,古霸天则趁机巧取豪夺,把一些茶山,收归己有,他每年派人将茶叶贩.卖到京城,赚取了大量的银子。 想至此,红娘子知道古霸天此番请她们前去,定然不怀好意,就婉言拒绝道:“我们有事在身,急于回家,改日我们定会亲自登门,免费为贵寨表演。烦请你回去通禀古大当家的。” 说罢,递给张赐金一两纹银,“这点小意思,请你买点茶喝,还请你在寨主面前美言两句。” 张赐金转动贼目,将纹银揣进袖子里,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毒,他呵呵一笑,抱手说道:”既然红娘子这么说,那我就回禀我家大当家的,告辞了。” 张赐金走后,红娘子便一直有种不祥的感觉,她想赶紧离开东双河镇,吩咐大家打点好行李,吃完晚饭,早早歇息,明天一大早准备启程赶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第六章 追杀 杂技班的人连日赶路,都累的不行了,吃过晚饭后,都很快入睡。 穆晓娥和红娘子从小到大是铁瓷闺蜜,她们同住一屋,就寝后,穆晓娥很快睡着了。可红娘子怎么也睡不着。红娘子今晚总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晚上要发生什么事。 她合衣躺床上,辗转反侧,每每一闭上眼,张赐金那贼眉鼠眼的模样就在她眼前晃。让她顿时惊醒,不能熟睡。 下半夜的时候,正当红娘子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她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她一惊醒,顿时睡意全无,她赶紧把穆晓娥推醒,自己则提起的宝剑,悄悄来到窗边。 她发现窗纸正在被人捅破,一根竹管伸了进来,她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知道有人要给他们下迷药了。趁窗外人不注意,她把竹管猛地往外一推,只听外面一声惨叫,显然外面人猝不及防,被竹管给扎着了。 红娘推开房门,飞身跃入院中,只见十几名手持大刀的贼人已经她围了起来。带头的正是高个子古霸地,站在他身边是矮个子古霸道。 古霸道哼嘿冷笑:“红娘子,他.妈的不识抬举,我大哥请你去演杂技,是看得起你,你居然不给我大哥面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的人现已中了我们的**药,识相的话乖乖跟我走,自然不会难为你,如若不然,今夜就是你们的忌日。嘿!嘿!嘿!” 红娘子怒道:“卑鄙无耻!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想让我跟你走,你得先问问我这把刀同意不同意。”边说边拉开架势,准备拼命。 古霸道嘿嘿冷笑两声,对周围的人说道,“大哥有令,要活捉红娘子,大家一起上!” 说罢,贼人们已将红娘子团团围住,在古霸地的指挥下,轮番攻击。红娘子前架后挡,左腾右挪,不一会功夫,已累得大汗淋漓,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正红娘子精疲力竭,快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从院子里的黑暗一角冲出一条人影,来人正是穆晓娥,她挥刀朝着一名大汉的背上狠狠砍了一刀,那大汉猝不及防,背后中刀,惨叫倒地,这伙歹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了一下,一时分神。 红娘子和穆晓娥趁贼人分神之际,飞身上房,跳出了院外,为了分散敌人的兵力,她们两人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古霸地和古霸道对着红娘子紧追不舍,其余人都去追穆晓娥了。 红娘子沿着穆家寨的方向跑,他们在后面追,尽管红娘子轻功不错,但身后的两个贼人是江湖成名人物,武艺高强,想要甩掉他们,谈何容易! 红娘子毕竟是一个女子,体力与耐力与他们还是差一大截,在山脚下被两人追上围斗,古霸道瞅住一个机会,一刀将红娘子的胳膊划出一条口子,如果不是想要活捉红娘子,古霸道的阎王刀只怕早就让红娘子命丧当场。 红娘子摆出一副不要命的架势,与他们拼命,那两个贼人只能招架,而不能进攻,他们看到红娘子已经受伤,想利用拖延战术,耗尽红娘子的体力,活捉她。 红娘子岂能不知他们的歹毒用意,她边打边靠近树林,瞅准一个机会,钻入茂密的山林,逃命而去。 两个贼人岂会罢手,追踪而来,好在红娘子熟悉地形,才能借助树林的掩护,逃到山上。就在红娘子又困又累,几近绝望的时候遇到了刚刚穿越过来的余翔。 余翔用狼牙手电,震慑住古霸道,抱起来,并将它摔死,救下了红娘子。古霸地抱着古霸道的尸体,逃回了古家寨。 在古家寨的议事大厅里,古霸道的尸体停在大厅中央,匪徒们怒气冲天! 古霸天坐在大厅中央的虎皮大椅子上,脸色铁青,听着手下的报告,眼露凶光。 古霸天狠狠说道:“这些年,只有我们古家寨欺负别人的份,还没有谁能欺负到我们,这次居然栽在一个女子的身上。” 他指着狼狈逃回的几个贼匪喝到:“你们几个废物,连个耍杂技的都对付不了,居然丢了三当家的性命,这要是传扬出去,我们古家寨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古霸天向前探出身子,指着古霸地“老二,你来说说,老三是怎么死的,要说清楚,不得有半点遗漏!” 古霸地哭丧道:“本来我们追上红娘子,老三还砍了她一刀,眼瞅着就要活捉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人,穿着打扮非常奇怪,看样子是个读书人,像是不会武功,我和老三都不认识这人,没想到这人深藏不露,一招就将老三给杀死了。” “一招就能杀死老三?那他的那招是使得什么招啊?”古霸天问。 古霸地当初根本没看见古霸道怎么死的,但惧怕古霸天责怪,所以凭空想象夸张地说余翔功夫的厉害,他觉得,能够一招杀死古霸道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于是就说道:“招数太快,根本没法看清楚他出招,老三就连人带刀飞了出去,被腰斩而死!” 古霸地说得活灵活现,就似他亲眼所见,说得大厅里的众匪面露惊惧之色,毕竟古霸道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居然就被人一招毙命,对手是何其厉害!大厅里顿时议论纷纷。 古霸天不愧是匪首,脸上不露声色,喝道:“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都给我住嘴!” 大厅立时安静下来。 “除了让红娘逃脱外,杂技班里的其他人呢?”古霸天继续问道。 众匪中走出一人说:“我等本已将杂技班的其他人迷倒,打算都杀掉灭口,没想到我们刚要动手,就被一个蒙面人先将我们的兄弟们都制住了,将那帮人跑了,不过我们还是抓住了一个叫穆晓娥的人。” 那匪人继续说道:“兄弟们已经将穆晓娥使用重刑,那丫头被收拾得奄奄一息,可就是不肯招。不过我们知道,她们就是穆家寨的人。她还有口气在,就等大哥发话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古家寨在江湖上的名头岂能让一个女流之辈给毁了!如果传将出去,我古霸天还有脸在江湖上混吗?她们也不打听打听,居然敢与我作对,我定让她们不得好死,等我抓到红娘子,就将她们一起,扒皮抽筋,活祭老三。”古霸天恶狠狠说道。 古天霸说着扫了一下大厅,众匪大气都不敢出“众人听命,我要亲自带队在子夜时分踏平穆家寨,捉住红娘子。大家回去准备,下午出发。” 众匪齐声答道“属下遵命!” 古天霸一字一句补充道“我丑话说到前头,这次行动要保密,不许走漏半点风声,如果谁敢将此事泄露出去,我定斩不饶。” 众匪齐声应是。 不过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古霸天要突袭穆家寨的事还是让李刚得知了。 李刚,江湖人称神刀将,前些日来河南省亲,他亲戚就住在东双河镇,是一个富户,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镇上闲逛时,遇到了张二虎,李刚以前救过张二虎的命,张二虎见到救命恩人,说什么都要把李刚接到自己的家里住上几天,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李刚盛情难却,只好来到张二虎家。张二虎在古霸天手下做一个小头目,手底下领着几号人,就住在古家寨。 张二虎领命后,就赶紧回家准备,并同在他家作客的李刚做暂时告别。 张二虎道:“恩公,我们寨子三寨主古霸道昨晚人一招斩杀!” “被人一招斩杀?古霸道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能够一招杀死他的人武术不简单啊,这人是谁?”李刚好奇地问道。 “这人大家都不认识,不过这事是由穆家寨的红娘子所引起的!”张二虎凑近李刚,压低声音道:“我们大寨主为了给李霸道报仇,今夜子时要踏平穆家寨,捉住红娘子,活祭古霸道!” 李刚听后,直皱眉,他听说过红娘子的名字,心道:又有多少无辜的人要遭殃呀! 张二虎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我们回来准备准备,待会就得出发,可能有一天不能陪恩公了!” 李刚说道:“我来你这两天了,多谢款待,今天我也要回到东双河镇我亲戚那里,改天我们再聚可好?” 张二虎想了想道:“也好,等这事办完后我再接您过来玩。” 李刚同意,便起身辞别张二虎,离寨而去。 李刚已经打定主意,要赶紧把古霸天夜袭穆家寨的事告诉他们,让他们早作准备,省得遭到灭顶之灾! ** 再说关公庙前,红娘子坐在水洼边,摆弄着头发,想着心事,呆呆地出神。全然没有注意到,余翔已站在了她的身侧。 此时的余翔惊讶地张着嘴,半天都合不拢,红娘子简直和杨丽丽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红娘子肤色没有杨丽丽那般白皙。气质上两人也有些差别,红娘子是妩媚中更带些桀骜不驯的野性,不像杨丽丽那般,家里家外,一副乖乖女的形象。 余翔简直惊呆了,红娘子简直是像晒黑后穿越过来的,难道这是天意?红娘子是杨丽丽的前世?难道这是缘分、天意! 余翔独自在那里呆呆地想着心思,红娘子见水池有一个年轻的美男子就站在她的身边,这人就是余翔。一想到昨晚同余翔**,并且还枕着他胳膊睡觉的事,红娘子脸色绯红,害羞地埋头不敢看余翔,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向水中余翔的身影,心中无限欢喜。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怀心事,时间好似停滞。还是余翔先打破沉默,作为在扣扣上的聊天高手,他知道怎么找到话题:“怎么起的这么早?胳膊还疼吗?” “胳膊不疼了,好了许多。”红娘子低头回答。 余翔心中暗笑,这可不是历史上红娘子的性子,怎么变得扭扭捏捏,像个大姑娘啊!可转念一想,呵呵,她可不正是一个大姑娘吗。 余翔继续说又道“饿了吗,我包里有些吃的,吃些早点怎么样?” 红娘子低头“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余翔转身回到庙里,把背包拿过来打开。红娘子似乎已经不再如昨天那般拘束,她主动前来帮余翔把面包饼干放在青石上。 她拿着一包包饼干,仔细看着包装,摸着包装塑料,觉得很奇怪,这是她从前所未见的,昨天就想问,没有问出口,今天她借机她指着塑料包装问余翔:“这是什么呀?这么光滑,似乎能防水。” “这是塑料,的确能防水,食物用这个东西包着,能够防潮,防止食物受潮变坏。”余翔撕开另一盒饼干,取出一块,递到红娘子嘴边“来尝尝这个饼干,这是草莓味的,看好吃吗?” 红娘子本能地一躲,但随即温顺地用嘴接过饼干,吃了起来,只是脸更红了,整个耳根都红彤彤的。 余翔看到了,随即一笑,他可不是有意要轻薄红娘子,潜意识里,他真地把红娘子当成杨丽丽了。 对于红娘子来说,她觉得两人已是夫妻了,她没觉得余翔是个轻薄之人,与她这个时空男人的呆板苛刻相比,她倒反而觉得余翔更会关心体贴人,但是,如果换做旁人这么对她,红娘子只怕要一剑刺得他个透心凉。 第七章 红娘子的初吻 见红娘子似乎爱吃夹心草莓饼干,他把饼干留给了红娘子,自己就吃上面包了。余翔递给红娘子一瓶矿泉水,余翔终究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那些人为何要追杀你呀?” 红娘子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余翔。提到穆晓娥和杂技班其他人下落不明时,红娘子显得非常担心,不住地落泪。 余翔安慰红娘子道:“现在急也没有用,等回寨后再想办法营救,我想天无绝人之路。” 余翔回想起昨晚的事,也觉得好笑,小说里传说那些江湖人士飞檐走壁,刀枪不入,自己昨晚居然秒杀一个江湖名角,看来古人所谓高强的武艺,并没有电视中那样演的神乎其神。余翔觉得所谓江湖人士也就那么回事。想至此,他豪气勃发,就像平时在杨丽丽面前充大个一般,拍着胸脯说:“你别怕,相信我,有哥哥我在!啥事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他见红娘子在掉泪,想以这个方式搞活一下气氛,杨丽丽很喜欢余翔在她面前拍胸脯大包大揽,虽然知道这只是他装大充愣。 可红娘子不是杨丽丽,她以为余翔说的都是真话,在这个时空,男人在外说话可是一诺千金,听余翔这么说,她很诚恳地点头道:“我信你,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见红娘子说地极其诚恳,余翔傻住了。他自己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去对付那些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无异于天方夜谭,这次玩笑开大了!红娘子偏就然把他的玩笑话当真,“神啊,救救我吧。”余翔在心底祈祷。 红娘子接下来的话,让余翔可真的把双手放在胸前,对着天空祈祷:“主啊!神啊!菩萨啊,你们一起来救救我吧!” 红娘子很认真地对余翔道:“余大哥,古霸天定然不会放过我们,我想请你当我们穆家寨的寨主,带领我们对付古霸天,帮我们度过这个难关。” 余翔听了,吓得惊跳起来,心道,我去对付古霸天?土匪、恶霸、江洋大盗、武艺高强、杀人不眨眼的古霸天!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对付啊! 余翔强作镇定,他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脱。 “我说穆姑娘,你是个了不起的侠客,武艺那么好,我相信,你一定行。”余翔用故作坚定的眼神看着她。 红娘子连忙摆手,“古霸天武艺高强,人多势众,心狠手辣,我不是他们对手。”红娘子用哀求的眼光看着他,“余大哥,古霸天不是一般的对手,你一下子就杀死了古霸道,这人可不是等闲之辈,我这胳膊就是被他砍伤的,只有你才能打败他们,你要不救我们,我和寨子里的人都死定了。” “这....这...,我——”余翔语无伦次,真想说:我那是误打误撞把古霸道给摔死的,你们要是指望我,恐怕都要死得更快些。可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已经拍了胸部,做了保证,现在要推脱说自己不行,顿时结结巴巴,一时都不知从何说起。 红娘子何其聪明,当然听得出余翔的推脱之意,她几乎带着哭腔,用男人无法拒绝的眼神,凄切地哀求道:“余大哥,求你答应我吧,你一定行的,你要是不救我们,估计没人能够救得了我们。” 一个叱咤风云的女侠,把一个潦倒失意的宅男当做了救世主,余翔一瞬间真有救世主附身的感觉。 好在余翔还算清醒,还有自知之明,这事他自己可干不了。 可怎么能让红娘子自己改变注意,而又不失自己牛.逼的形象呢? 余翔决定自毁形象,耍无赖!古人拘泥礼节,男人讲究老成持重,红娘子再怎么前卫开放,也定然不会把这么大一个寨子人的性命寄托在一个轻浮浅薄之人的手中。 余翔脸上露出登徒子之色,脸上堆出一副下流.淫.贱之色“红-娘-子—,如果哥哥答应你,你要怎么报答我呀?” 听了这话,她也大概猜到了余翔假装做作心思,不过红娘子还是羞红了脸,她显然是悟出了余翔话中之话,眼脸低垂,显得俏羞无比。 这下却把余翔倒是看的春心荡漾,杨丽丽娇羞起来原来这般好看,哦,不对!眼前这人可是红娘子! 他赶忙在心中默念,女色是魔鬼,女色是魔鬼....他心道:自己可得稳住,不能被女色**,如果一时热血充头就答应了,一寨子人的性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余翔咬咬牙,决定彻底摧毁自己在红娘子心目中的救世主形象,于是他决定贱.荡升级,这次不但要在言语上升级,还要“动手动脚”,在肢体上来点狠的,古代男女都讲究个“授受不亲”,任凭红娘子如何放得开,定然不能容忍余翔的动手动脚,哈哈!就这么办! 余翔假装帮她擦去宝剑上的泥土,顺手把宝剑放到红娘子手碰不到的地方,以防备红娘子怒而一剑刺他个一个透心凉。余翔还做好随时开溜的准备,一旦情况不对,拔腿就跑,免得被她一掌劈死。 做好这些准备工作后,余翔在心底暗暗得意,觉得自己够奸诈,够细密! 做好这些准备动作后,余翔这次决定在声音中还添加了些奸亵元素。“小!娘!子——,我如果答应,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呀—” “奴身任凭相公做主。”红娘子声音极低,不过听得很清楚。 “这也行!”太出乎意料了!!!!余翔瞬间石化。 历史上叱咤风云的红娘子居然没有拿宝剑砍他,还“任凭相公做主”。 “哦—,等等,相公?”没搞错吧。什么时候我变成相公了。余翔可知道,古代女子称男人相公的时候,意味着已经结拜成夫妻了,那时可不领结婚证呀,指腹都能为婚,何况现在都在言语上说出了。 余翔想起历史上的红娘子对李信“掳信,强委身焉。”一股凉意涌上来,从今而后,历史不会改写成“掳翔,强委身焉。”。 余翔哀叹,这次可玩大了我,该怎样收场....... 红娘子心里可是明镜似的,能够以一介女流之辈,在那个时代,成为一寨之主,她是何其聪明,余翔的这点小心思,岂能瞒得过她。 “想逗我发怒,借机一走了之。”红娘子心道,“我红娘子看上的人,岂能轻易让你溜了,何况我俩已同床共枕,已成为事实夫妻了。既然迟早是你的人了,既然你提了出来,我就顺水推舟应承,看你如何!” 余翔无语,双手合适,对天祈祷“主啊,神啊,菩萨上帝啊,你们救救我吧!”不惜自毁形象,摆出这么一副遭人劈杀的模样,红娘子居然不急不怒,还慨然应允! 这还是历史上叱咤风云的红娘子吗?也太放得开了吧! 要想在语言上再装得下流些,余翔可无论如何装不出来,毕竟他还是大学老师,为人师表的觉悟还是有的。 余翔咬咬牙,语言上不行,就在行动上来点狠的,他和杨丽丽虽没行周公之礼,一些大尺度的动作自己还是有的,这点他有经验。 余翔在心底发狠道:我就不信古代女子能够容忍这..么..大尺度的动作,嘿嘿,余翔在心底奸笑,就不信激怒不了你! 余翔迈着轻浮的步伐,拿起红娘子宝剑,假装不经意间把宝剑放得更加远些。余翔自己都骂自己奸诈,把剑放这么远,安全多啰。 红娘子早已瞅见,更是假装没有看见!她还很期待余翔接下来的表演! 余翔学着《喜剧之王》周星驰的模样,伸手去托着红娘子的下巴,眼睛色咪咪地盯着红娘子的眼睛。 没想到,红娘子居然不躲不闪,她脸上桃花含羞带露,一双勾人魂魄的美眸迎面而上,从余翔的眸中穿过,直透余翔的内心。 这回,余翔彻底呆住了,乱了方寸! 太美了,这眼神,这美眸,如清澈见底的山泉,一尘不染,更是魅惑,如有魔法般,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挡。 余翔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亲吻她的嘴唇,余翔此刻也分不清,轻吻的是红娘子还是杨丽丽。 余翔的舌尖轻轻地叩开了她粉嫩的朱唇,余翔的舌尖进攻的势如破竹,红娘子的舌尖欲却还迎地节节败退,最后,退无可退,便迎着他的舌尖而上,两人的舌尖交融在一起。 红娘子的体内,起着剧烈的化学反应,呼吸急促,全身如失去骨架,瘫软无力。但有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她贪婪地享受这个男人带给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余翔则感觉正抱着心爱的杨丽丽,穿越了时空,只觉得模糊了一切背.景,四周一片空白,只剩他和丽丽,他们的身体此刻交融在一起,摆脱一切外界的纷扰。轻吻着,享受着眼前旷世美女温软的唇香,陶醉在两个人的世界。 这个世界里,没有房价的纷扰,没有她父母的反对,只有她们两个,这宇宙时空的另一角,化作了一幅相吻的永恒石雕。 许久,余翔轻轻地放开了红娘子。 热泪奔涌而出,长久的压抑,挣扎,委屈,在这一刻倾斜而出。 他沉默了,眼前的她不是杨丽丽。她是红娘子。 他是一个宅男没错,但他并不是渣男,他不想因为寂寞而去伤害无辜的女人。而刚才,他把她当做了杨丽丽的替身。 他内疚了。默然坐在了青石的另一侧。 红娘子看出了他的异样,没有说什么,只是靠近他,轻轻地依偎在他的身边。 过了许久,余翔说道:“我答应你,同你们一起对抗古霸天!” 他还要对她说“对不起。”可这三个字在余翔的喉咙里,如巨石般堵在那里,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推不出他的嘴唇。 红娘子坐在他的身侧,柔情似水地看着他,虽然一切来得太突然,不过她是心甘情愿的,她把最美好的初吻献给了余翔,并且,这辈子,她都铁了心要嫁给他,任何人也阻拦不了。 自眼前这个奇怪男人现身的那一刻起,事事都来的突然,处处都透露出不同,但却给不断地给她带来惊喜,带来新奇体验。 这些体验,颠覆着红娘子的认知,轰炸着她的人生观。 可从心底,她愿意被他颠覆,她很享受这种颠覆带来的惊喜感觉。 她看着眼前这个安静的男人,一旦这个男人安静下来,他的身上的儒雅的气息便弥散开来,吸引着她,融化了她。 红娘子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慌,这种恐慌以前不曾有过,来的那么突然。 她突然在想:如果有另一个女子被他吸引,要从她的身边夺走他,那时候,该怎么办呢?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感觉这天迟早会到来! 第八章 邀请到大侠胜英做帮手 从山腰逐渐传来杂乱的人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红娘子侧耳细听,顿时面露惊喜,她当然听得出那是谁的声音。她急忙站起身来,循着声音跑去。 余翔见红娘子匆匆忙忙地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大概猜出了那群人可能是杂技班的人,他也赶紧站起身来,从地上捡起宝剑,去追红娘子。 红娘子远远的看见山腰稀稀拉拉走来一群人,狼狈不堪,极度疲惫的样子,走在前面的正是阿牛。红娘子朝一边朝他们飞奔,一边惊喜地喊道:“阿牛,石头,狗蛋,你,你们都脱险了!” 众人见是红娘子,大家都很惊喜,纷纷朝红娘子跑来。 红娘子拉着众人的胳膊,急切地查点人数,数来数去,人群中多了一个年轻的侠客模样的人,就是不见穆晓娥的身影,她也顾不得问这位年轻侠客是姓什名谁。 红娘子急切地问阿牛:“见到晓娥了吗?” 阿牛摇摇头道:“从昨夜后就再没见到她。” 红娘子神色黯然,见到众人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倒谷底了,她觉得穆晓娥定是凶多吉少! 既然穆晓娥没有消息,那就先顾眼前大伙吧,看到大家都疲惫不堪的样子,红娘子很是心疼,她将众人带到关公庙前的空地上,让大家先休息一下。 在庙前空地上,大伙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 红娘子仔细打量人群中那个陌生的年青人。那人面目俊朗,眉宇间英气勃发,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精光四射,一看便知身手了得的侠客。 “阿牛,这位大侠是——?”红娘子问。 阿牛忙接过话茬道:“这位大侠是大伙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我们只怕都遭到贼人毒手了。” 红娘子双手抱拳,躬身施礼道:“救命恩公,请受红娘子一拜。” 那人赶紧抱拳还礼,谦虚道:“红娘子言重了,胜英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红娘子惊喜道,“您是江湖上人称神镖将圣手昆仑侠-胜英,胜子川,胜大侠?” “正是鄙人。”胜英道。 红娘子躬身再拜,“多谢圣大侠出手相助,我代表古家寨的人谢谢您。若非您出手相助,众人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站在一边的余翔听到胜英的名字,心里暗暗吃惊,自己爱听单田芳先生的小说评书《三侠剑》,手机里还存着这部评书的mp3呢,里面提到明清八义,原本以为是说书人虚构的人物,没想到还真有其人!不过从年代推算,眼前的胜英,显然要比《三侠剑》里的胜英出现的时间要早,难道是说书人将胜英的出现时间,向后推移了? 说起胜英,他随身携带的兵器是鱼鳞紫金刀,刀把上是鱼鳞状,刀身用紫金打造,宝刀出鞘,光芒四射,耀人耳目,鱼鳞紫金刀是他老师今古圣人艾莲池的随身宝物,后来赠与他。 余翔用眼光搜寻胜英那就件传说中的著名宝刀,果然,只见胜英的身后斜背着一把大刀,刀把上刻着鱼鳞纹。 看来眼前这人,是八义中的三俠胜英无疑。目前看似只有二十来岁,初出江湖,就已经在江湖上扬名,真是了不起! 余翔心想,既然看到了胜英,那明清八义想必也不会远了,今后说不定会一一碰到。这八人个个身怀绝技,武功十分了得。 老大屠灿,屠光辉,江湖人送外号镇九江,水性极好,无人能比,传说他在水上如履平地,在水下擒龙斩蛟。 老二孔华阳,江湖人称火德真君,熟悉硫磺硝石,惯使火药暗器。 老三便是胜英,胜子川,江湖人称神镖将圣手昆仑侠。后人曾对他的绝技用一首小诗概括:三只金镖压绿林,甩头一子镇乾坤。一把金刀安天下,南七北六第一人。 老四李刚,一把大刀使得出神入化,江湖人称神刀将。 老五华谦,华子远,一杆长枪神勇无敌,堪比罗成,因此江湖人称神枪无敌将。 老六杨义晨,尤善穿山越岭,山间的飞禽走兽,他信手得来,因此江湖人称登山豹子。 老七贾斌久,是一侠盗,专偷贪官污吏,好打抱不平,混迹江湖,人脉极广,江湖人送外号钻云太保妙手镇西洋消息大王。 老八秦天豹,轻功极好,姿态漂亮,飞檐走壁时如蝴蝶翩飞,因此江湖人称展翅蝴蝶银面鬼。 余翔暗想,依照评书的故事情节推算,这八人应是在胜英中年结交,不过从当前胜英相貌气质估计,他刚二十岁左右,应该还没有与这其他人结拜,自己要是能够结识胜英,说不定以后就能认识其他几位大侠,在这乱世中,如能有这几个大侠客相助,说不定自己就多了一些活命的机会。 余翔现在想的,就是怎样在乱世中存活下来,可不敢有其他的奢望。他深知,接下来的华夏大地,内忧外患,人命不如草芥,能够活下命来,是多么不易!如果有得选择的话,他宁可现在就穿越回去,在图书馆安安稳稳地呆上一辈子。 这时,胜英仔细地述说了救大家的经过: 原来,胜英来河南寻找他的好友李刚。来到东双河镇,不巧李刚被张二虎接去做客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胜英决定在东双河镇留宿一晚再做打算。 机缘巧合,那晚胜英就投宿在红娘子他们投宿的那间客栈,半夜,他听到院子里有打斗之声,便悄悄起床查看,刚到院里,看到一群人越墙而去,似乎在追什么人。另一些人则鬼鬼祟祟进入一间房,胜英紧跟其后,发现房间里有人被迷香给迷倒,这些人举刀就要下杀手。 在危急关头,用暗器打中这些人的穴道,搜出解药,救下众人。胜英侠义心肠,担心遭到贼人的继续追杀,因此护送大伙至此。 胜英说完事情经过,拱手对家说道:“现在各位安全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要去找我的义弟李刚,就此别过,告辞!” 红娘子眼见胜英有事要走,不便挽留,正要送客。 余翔见此,赶紧上前来拱手道:“胜大侠暂且留步,可否容在下说几句话说。” 胜英早就注意到装扮奇特的余翔,只是没好意思开口问,见余翔主动开口说话,便来了兴致。 “客气了,请说就是,在下洗耳恭听。”胜英道。 余翔道:“昨晚,我遇到红娘子被追杀,救人心切,失手把古霸道给杀了。” 胜英一听,大吃一惊:余翔轻描淡写地说“失手”把古霸道给杀了,顿时好奇心大炽,心道,高手啊!“失手”就能杀掉古霸道,那要是不“失手”,那古霸道是什么个死法?他可早就听说过古霸道这人,江湖人称阎王刀,下手以狠、准著称,死在他手上的成名侠客可不少,可没想到他居然被这个年轻人“失手”给杀了!!! 胜英眼中露出佩服的神情,那时候江湖人英雄惜英雄,遇到高手,是真心想结交,他岂会就此错过这样一位高手!胜英心下便动了要急切结交余翔之意。 胜英朝余翔拱拱手:“在下胜英,字子川,敢问英雄尊姓大名?” 余翔拱手道:“在下余翔,子—”他心念电闪,不如取“从文”吧,自己坚信知识改变命运一说。“子从文,久闻胜大侠的威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三生有幸!” 胜英毕竟年轻气盛,被余翔这样一位“失手”就能杀死古霸道的人大侠拍马屁,那个感觉的确很爽,甚为受用。 胜英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这余翔这究竟是谁,他师傅艾连池也没有提起过他呀,难道是江湖上出现的新人? 胜英以礼相还道:“余大侠客气了,圣某只是受了江湖朋友的抬爱而已,倒是余大侠一招杀死古霸道,令人佩服之极,想必江湖上马上就要传扬开去!” “哪里哪里,那只是巧合而已,我—”余翔刚要实话实说。 红娘子赶紧接过话道:“余大侠杀死古霸道是为了救我,出手如电,一下子杀死了古霸道!”她当然知道古霸道是怎么死的,如果让别人知道了真相,请他当寨主这事泡汤不说,那古霸天会更加有恃无恐地找他报复,那个狼牙手电的秘密武器恐怕就失去防身的作用了。 好在余翔还算聪明,明白了红娘子的用意,就打住了话头,不再实话实说了。 胜英和众人听了,眼神中便流露出了由衷地钦佩,甚至是崇拜之情。 余翔见胜英对自己的神情,决定乘机提出请求,余翔说道:“我有个不请之请,不知圣大侠可愿帮忙否?” “余大侠但讲无妨!只要是我胜英能够做到,我定当全力而为!”胜英道此时对余翔颇有好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次古霸天吃了大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古霸天这次吃了亏,定要前来寻仇,穆家寨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况且穆晓娥现在下落不明,很有可能已经落入贼人手中,就算古霸天不来找我们,我们还要想法救出她才是。”余翔顿住,眼扫众人,见众人均点头称是。红娘子眼中更是充满了感激之情,余翔说出了她心中所想。 他接着说“古霸天人多势众,并且阴损狠毒,什么招都使得出来,穆家寨的众人绝非他的对手,大家只怕是凶多吉少。” 胜英点头称是。 余翔再度拱手道:“在下想请胜大侠留下,帮我们一起对付古霸天,不知胜大侠意下如何?” 红娘子和众人一起抱拳施礼道:“还请胜大侠相助。” 胜英一江湖英雄豪杰,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虽然他明知留下来,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他还是爽快答应,于是朗声道:“承蒙各位看得起胜某,胜某恭敬不如从命了,愿意暂且留下,与余大侠及众人一道,对付古霸天。” 听到胜英答应留下帮忙,众人一阵欢呼! 胜英的去留问题解决了,其实众人早就注意到余翔了,这人这么热心地帮助大家,大家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一个疑问:“他是谁呀?” 众人还从红娘子看余翔的眼神中看出一些不寻常,虽然摄于这个寨主兼杂技班班主的威严不敢直问,但大家还是能感受得出来红娘子对这个年轻的男子的不一样。 红娘子久与众人相处,她显然知道众人在想什么。她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将昨日遇险,以及余翔如何搭救她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到余翔摔死阎王刀古霸道时,包括胜英在内,全场寂静无声,众人瞪大的眼睛中闪烁着强烈求知的**。 红娘子添油加醋,好似轻言目睹,绘声绘色地说道:“古霸道举起刀,象风一样飘到余大侠的跟前,他用霸王斩向余翔的头顶砍来。” 众人一阵惊呼,“霸王斩!”江湖上只听过这招,可没有人见过,因为见过的人都死在他的刀下。 轻咳一下,全场顿时再度雅雀无声。 “余大侠不避不闪,只是轻轻一招,古霸道整个身子便飞了出去。”红娘子似乎亲眼所见。 “什么招?”胜英和众人几乎不约而同问,他们的胃口被红娘子吊起。 红娘子叹息道:“那招太快,我没有看清楚!” “哎~”众人大失所望。 “不过——”红娘子大喘气似得停住! 众人的胃口又被吊起,不约而同地问道:“不过什么?” “你们可以问余大侠,他肯定知道!”红娘子指向余翔,心里得意地开了花,事态可一步步地引向她想要的方向。 胜英和众人几乎同时扭头,看向余翔。 余翔心中暗道,不愧是红娘子,够狠的啊,为了拉我入伙,不惜把我放到火上烤,昨天已经告诉她自己是怎么失手杀了古霸道,这小妮子为了让我当上寨主,显然是要给我树威。 虽然他不想当寨主,但又不忍却了红娘子的好意,毕竟刚刚不久前,自己失态夺了红娘子的初吻,红娘子还称呼他为“相公”,现在撂挑子,可不是余翔的性格。既然事已至此,就索性假戏真做,索性把自己说的威风些。 “我是使出闪电龙抄手,抓住他后将他摔死!。”余翔假装淡然答道。 “闪电龙抄手?”胜英自幼受名师指点,还未听说过这样的招数。他充满好奇地对余翔说“能否请余大侠展示一下绝技,让大家饱饱眼福。” 余翔为难了,只得装出一副极度诚恳的模样,对胜英说道:“胜大侠,不是我藏私,只是这招我只有在紧急的情况下才能使得出,平时真使不出来。其实做起来很简单,就是一抓,一抱,一摔。抓要快,抱要紧,摔要狠。” 余翔总结头头是道。 可众人傻眼了,江湖上,哪有人把自己的绝技招数合盘托出,万一让对手知道了,利用其弱点攻击他怎么办。 胜英心下更是震惊,能够这样毫无保留说自己招式的,要么他是傻子,要么他是绝顶高手,只有绝顶高手才有这种绝顶自信。 胜英和众人得出的一致结论:余翔是绝顶高手,绝对不是傻子! 唯有红娘子,心里明镜一般,虽暗自高兴,但又忍不住在心底甜蜜地嗔怪道:“真是个傻子,吹牛也不能吹得这般大,都飞上天了,看你以后怎么收场!” 当她看到众人看向余翔崇拜的眼神,显然是歪打正着,机会不容错过,红娘子决定借此机会把余翔推上寨主的位置。她知道杂技班的人都是寨子里最有话语权的人,只要他们同意余翔当寨主,寨子里的其他人就不会有问题。 红娘子大声道:“我们穆家寨随时可能遭到古霸天的攻击,我想请余大侠当穆家寨寨主,带领我们对付古霸天,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这一消息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在人群里开花。 让一个外姓人当穆家寨寨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当初穆红娘当穆家寨寨主,大伙的意见和分歧极大,因为那个时代是男尊女卑,哪有让一个女孩当寨主的。 红娘子靠着老寨主的威信,凭借高超杂技,和善良聪明的本性,才得到大家认可,勉强当上寨主之位。 现在她居然让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外姓人来做寨主。大家当然会不同意。 阿牛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那可不行!穆家寨怎么能让一个外人来做寨主?俺不同意。” 其他人纷纷附和。红娘子听着这些人的反对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红娘子发愁了,该怎样才能说服大家同意让余翔当上寨主呢? 第九章 吊丝要当大寨主 余翔听到众人反对,心里反倒高兴,做不了寨主,就不用扛着对付大魔头的重责了,顿时感到轻松愉快,余翔心里暗道:我得乘机把这事给彻底搅黄了! 余翔高声说:“阿牛说得对,我一个外人怎能当寨主呢,穆家寨寨主之职,世代由穆姓族人担当,何况我对寨子情况不熟,哪有啥资格做寨主,穆家寨大难当前,应该找一个对寨子熟悉,有能力,有魄力的人担当才对!” 余翔说完有些后悔了,红娘子现在不就是寨主吗,哪还用去找啊,可是话已出口,不便收回。 众人听完余翔这么说,倒是晕头转向了。余大侠这是推脱了,不愿意当寨主? 穆家寨大难当前,的确需要一个有魄力,有能力的人啊。但又上哪去找啊,上哪去找比余大侠还厉害,一招就把古霸道给打死的人呢? 再说大难当前,弄不好大伙都得丢命,纠缠寨主姓穆还是姓余,有意义吗?当务之急是保寨子平安,保大家活命才对。 众人一时间想到一块去了:应该抛开狭隘的宗族观,当务之急是找一个敢于对抗古霸天,能保山寨平安的人当寨主才是。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可议论的结果是,寨主的最佳人选非余大侠莫属!! 可是大伙刚才都反对余翔当寨主,现在又都转向支持他,在场的谁也说不出口啊。迫切需要一个人和稀泥,帮忙大家应付这尴尬的场面。 众人把眼光投向胜英,希望胜英帮大家和和稀泥。 红娘子心中暗喜,这事有转机了,说实话,刚开始听见余翔开口说话时,她很绝望,以为推余翔做寨主的事是彻底泡汤了,因为他压根就不想做寨主。没想到等余翔说完话,情势逆转了,大家伙又都分明都希望余翔做寨主。 红娘子芳心大喜:自己相公有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红娘子何等聪明,听到众人议论,看到了他们的眼光看向胜英,知道大家希望胜英挑破这层窗户纸,而这人也非胜英莫属,因为他对众人有活命之恩,他的话,大伙都得听,何况,他要说的话正是大伙想他说出的话。 红娘子在心底狂笑,心道,相公,你这寨主只怕不当也得当了。 红娘子对着胜英道:“胜大侠,你给我们说说你的看法,余大侠当我们寨主合不合适?” 胜英对余翔颇有好感,再者刚才余翔一番话,更觉得余翔是在谦虚,他心里竖起大拇指,恃才而不傲,品行何其高也! 况且,目前的确需要一位身怀绝技的人来带领大家对抗古霸天,大敌当前,稍有不慎,大家都得送命。 胜英比众人更加强烈地觉得,穆家寨要渡过难关,必须要余翔担当寨主之职,带领大家对抗古霸天。 胜英对众人抱拳道:“大家伙看得起我胜英,我就说两句,我个人认为,当前穆家寨寨主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带领大家对付古霸天,救出穆晓娥姑娘,大家伙说对不对?” “对!”众人异口同声。 “那么当前穆家寨必须要有德才兼备的人来担当,这人不但武艺高强,还得服众,能够团结寨子里的人,拧成一股绳,对抗古霸天,不知胜某的话对否?” “对!”众人一致同意。 “我觉得余大侠能够一招击毙古霸道,其武艺高强就不必说,更重要的是余大侠为人谦虚,恃才而不骄,这点难能可贵,我个人觉得,由余翔当寨主,定能帮助大家化解当前面临的危机。大家认为怎么样?” “我们也这么认为!”大伙一致同意胜英的看法。 阿牛带头走到余翔跟前,抱拳施礼,面带歉意地说道:“余大侠,我阿牛是个粗人,口无遮拦,刚才言语不周,请你原谅。愿意奉你为寨主,任凭你的差使。万望你宽宏大度,应允在下的请求!” 说罢,阿牛转过身,面对大家道:“我支持余大侠当寨主,大伙同意否?” “同意!”众人齐声喝道。 余翔彻底无语,这情势怎么突然逆转了呢,这可怎么办,他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拒绝,红娘子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这可如何是好? 犹豫了半天,他咬咬牙,为了像极了杨丽丽的红娘子,就豁出去了,再说不是有红娘子和胜英帮忙吗,怕个球,顿时他豪气冲天,把胸脯一拍道:“既然大家看得起我,我就当仁不让了,我余翔定同穆家寨共存亡,彻底打败古霸天这个恶贼!” “好!——”众人发出一阵欢呼,人人都面带喜色,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余翔不禁在心底好笑:我这样一个**丝宅男穿越过来,居然昨天杀人,今天当寨主!这日子活得也忒刺激点了。 新的寨主人选一定,众人欢喜地私下议论暂且不表,且说红娘子把余翔叫到一边,狡黠地一笑,低声说道:“相公,你包里还有吃的吗,大伙都饿坏了!” “相公!穿越过来第二天,历史上叱咤风云的大美女主动投怀送抱,这也忒离谱了吧!我这边成了亲,如果以后见了杨丽丽该怎么交代了?”余翔在心里琢磨,但不敢应承,只得含糊其辞地答道:“包里还有一些食物和水,我们这就分了吧。” 红娘子见余翔同意,心里甜蜜,她以女主人的姿态,主动地帮助余翔把包里的食物和水都拿出来分给大家,尽管余翔带的食物多,但他已和红娘子吃过两顿了,消耗了一些,加上的人也多,每人分到手的只有可怜的一点了。 红娘子把饼干和面包分给大家,每人只能分得一两块饼干或者一片面包。胜英则分得一小包饼干和一半瓶水,毕竟他是大伙的救命恩人。 食物的芳香顿时让大家垂涎欲滴,不过好多人没有舍得吃,只是咬了一小口,便揣进衣兜里,他们要把这些食物带回去给孩子尝尝。 往年他们回家时,都是大包小包带回许多东西回家,今年因为急于逃命,这些东西全都留在客栈里了,只剩两手空空的了。 胜英吃着手中的饼干,看着精美的包装和小饼干上的图案,更觉得是在吃一件艺术品,饼干芬芳的味道,彻底征服他的味觉。 他心道,余大侠果真非同凡人,他身上处处透露着新奇。 余翔带来的东西都被众人当做稀罕物留起来了,喝干水的塑料瓶,饼干的包装,塑料袋,大家都揣在了兜里,珍宝似的带回家,他们要拿回家给老婆孩子长见识,开眼界。 余翔心情沉重,马上就要遇到千年不遇的大饥荒了,这些人吃饭问题可怎么解决啊?这寨主可不是好当啊!可是,他也没法撂挑子。余翔此刻还不知道,他已踏上了一条改变千万人命运的史诗之旅。 不一会的功夫,众人吃光了手里的食物。这时,红娘子看看天,对大家说,“我们得往寨子里赶,宜早不宜晚。”大伙同意,都起身向穆家寨走去。 从山顶下坡,再上坡,在下坡,众人经过一段狭窄的隘口,进入一块平坦的地方,山谷里绿草茵茵,鲜花遍地,蝴蝶翻飞,好一处美景!两边则是陡峭的石壁,石壁如刀削一般,石壁上方,则是郁郁葱葱的林木。 余翔暗道,这里可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岩壁上方,可安放巨石滚木,下面的人连藏身之处都没有,余翔走到一块突出的岩石底下,这块岩石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雨棚,如果下雨,岩石底下倒是一个不错的避雨之所。余翔仔细地勘查这谷底,总觉得这里将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余翔问红娘子“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口袋谷。”红娘子手中前方谷口,“过了前面谷的出口,爬过一条窄窄的上山石路,翻过前面那座山,再下山,就到了穆家寨了。” 众人归心似箭,急匆匆地超前走去,余翔只得跟着众人,出了狭窄的谷口,爬过一条仅能容两人并肩通过的窄窄的石路,这条石路的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陡峭的山崖,地势万分险要,真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妙,余翔边走边想:以后要确保挑花寨的安宁,得好好利用好这条石路! 翻过了山岭,视野豁然开阔。山脚下有一处村寨,依山傍水,门口有一条弯弯的小河流过,后面的山坡上以及村庄里桃树上,开满了粉红的桃花,整个山寨像是坐落在粉色的云端。 已是下午时分,村里炊烟袅袅,三三两两的人在田里劳作,顽皮的牧童骑在牛身上,吹着竹笛,竹笛的声音随风飘远,在山顶依稀可闻。 红娘子指着山脚下的寨子对余翔道,那就是我们穆家寨。 众人已归心似箭,有些人顾不得疲乏,迈腿朝山下飞奔,其他人则在身后跟跑而去。 远远地,小孩们飞奔扑向自己的父亲,老人走上前,关切地问寒问暖。有人从衣兜里掏出小饼干给孩子,孩子们欢呼雀跃,一蹦一跳地带着归家的亲人回家而去。 这熟悉温馨的场面,任时光如何变迁,但自古至今,没有变过。每次自己回家,自己的父母不是在村头迎接吗,不是如此问寒问暖的吗?相对亲人来说,在外过的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安全地回到家里。 而接下来,多少人因为战乱和饥饿,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易子而食!余翔的心中涌上一种强烈的使命感,自己要拼尽全力,守护这个寨子人的安宁!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坐在寨口的石头上,低头哭泣。 红娘子朝老人跑去,蹲下身安慰老人。余翔和胜英走上近前,看见白发奶奶老泪纵横,伤心欲绝! 老奶奶抬头,看到余翔和胜英,强忍悲痛,用袖子擦干了眼泪。 胜英上前给老人家见礼:“在下胜英,见过老人家,老人家是不是在担心穆晓娥姑娘。” 老人点道:“晓娥是个苦命的人,爹妈死的早,我一手把她拉扯大,不想被古霸天这个遭天杀的虏去,死活不知。” 老人声音哽咽,再次落泪。 余翔劝慰道:“老奶奶,吉人自有天相,好人自有好报。坏人必遭天谴,晓娥姑娘一定没事的,您不用担心。” 老人家看向余翔,她听人说了,余翔武艺高强,杀死恶贼,村里人要推举他为寨主。 老奶奶朝着余翔,躬身便要下跪,余翔连忙上前扶住老奶奶,嘴里连说:“奶奶,使不得,使不得,你要折杀我呀?” 老奶奶说:“我听人说了,你是大英雄,救救我家晓娥吧!” 余翔心里黯然,自己一不小心成了大英雄,也不知道怎样才救得了晓娥,只能安慰老奶奶吧,这么大的年纪,不给她点希望,怕她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奶奶,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救出晓娥姑娘。” 老奶奶对余翔的话深信不疑。连声道谢。她擦干了眼泪,拉着红娘子道:“孩子,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去,你们一定是饿了。” 红娘子说道:“谢谢奶奶。我们待会收拾好了后,就去您哪儿。” 老奶奶说完话后离去,红娘子带着胜英和余翔来到一间木屋前面,红娘子推门而入,屋里空无一人。 这是红娘子的家,红娘子养父母死后,就剩下红娘子一人住在此屋,两间厢房,中间是客厅,与现代农村房屋的格局差不多,外面有两间偏房,一间是厨房,另一间则存放柴火等杂物。 余翔看着,有种回家的熟悉感觉,和自己老家农村的房子差不多。他突然感到有点内急,便偷偷地找到红娘子,小声问道“洗手间在哪?” 红娘子一脸茫然:“你要洗手?” 余翔无语,只得换个问法:“我是问茅厕在哪?” 红娘子脸红了,那年代,哪有男的问女的这个,她随手朝门外一指,“出门,左拐,小竹林。” 余翔跑出门,左拐找了个小竹林,可没有厕所啊,只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摆好姿势,刚要小便,没想到胜英已站在身侧,小便起来。 余翔心道:“大侠也小便啊!”他总以为侠客们不食人间烟火呢,不吃不拉,只知道练武杀人,看来侠客也是人,以此类推,古霸天这样的恶魔也是要拉尿的凡人。 只要是人,总能找到对付他的方法。 余翔的小便随着对付古霸天的信心倾泄而出,一种就被压抑后的释放快感立时让余翔感到浑身舒坦。 他有预感,一场不可避免的杀戮即将开始...... 第十章 神刀将送来救命信 小便完,回到屋里,红娘子已经为余翔准备了一套衣服,让余翔换上。这衣服是他养父生前留下的。 余翔进屋换衣服,古人的衣服太复杂,里面外面,一件套一件。裤子又肥又大,裤带系起来极不方便,余翔想不用裤带,直接用皮带系,可是没有穿皮带的裤袢带,直接系着,裤子会往下滑,为安全起见,余翔索性把裤带和腰带都系上。 上下左右,余翔费了好大劲才穿好衣服。他拿出手机,把手机当作镜子,将自己打量一番,手机中显示出一位风度翩翩的古代公子模样,显得沉稳许多,直到他对自己这身打扮甚为满意后,他才推门而出。 出得门来,看见红娘子和胜英已在大厅等候他。他们看到余翔的一身古人打扮,顿觉眼前一亮。但见余翔穿一件石青色长衫,头戴四方巾,脸上白里透红,眉清目秀,甚是俊雅。只看得红娘子芳心乱跳。 胜英也暗道,好个儒雅俊秀的侠客,真乃文武全才。看得胜英都有点自惭形秽。 余翔看向红娘子,也是眼光都直了,红娘子已换上一套新衣服,她身穿红色纱衣,凤眼含春,长眉入鬓,嘴角含着笑意,目光流转,甚是美貌。直看得余翔心跳加速,心想杨丽丽穿上古代服饰原是这般美丽,如果自己还能回到现代社会,定要与杨丽丽举办一场古代婚礼,让他穿成这般摸样,洞房花烛夜,呵呵呵呵…,那该是怎样的蚀骨**啊! 呵呵呵呵..淫-荡-贱-邪的笑声在余翔心里回荡。这种想法还让他身体都起了反应,两眼贪婪地直勾勾盯着红娘子,直瞅得红娘子无处可藏。 胜英站在旁边,看到他们两人眉来眼去的,好像他不存在似的,实在受不了这刺激,故意把步子跺的响响的,出门而去。 余翔和红娘子听出胜英不满的跺步声,这才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们一起跟随胜英出门。前往白发奶奶家吃饭。 不大一会,他们来到一间木屋前,只见屋顶用茅草搭盖,屋身已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可能坍塌,这是穆晓娥的家。 进得门来,环顾四壁,屋里没有一件家具,但收拾得干净利落。 白发奶奶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饭菜,菜是当季的蔬菜和野菜,不见一点油星,糙米饭里面有些糠壳,石子。这对吃惯精米的余翔来说真是难以下咽。 不过,余翔着实饿坏了。虽菜里没有一滴油,但吃在嘴里倒也美味。人若是饿了,吃啥都有味了。 余翔知道,这个社会能吃上一口饱饭,不饿肚子就不错了,以后饿肚子只怕是新常态了,不适应也得适应。 人总要活下去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余翔吃饭时,暗自心想:只要穆晓娥还活着,就一定要救出她。否则,这老奶奶日子过得也太惨了。 吃完饭,红娘子和白发奶奶收拾桌子,余翔则津津有味地看着红娘子干家务,对于古代人干家务是啥样子的,他很好奇。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阿牛的大喊声:“红娘,有人说有要事见你。” 红娘子闻言,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阿牛已带人进来。 只见阿牛身后跟着一个长方脸蛋,剑眉厚唇的青年人。 胜英一见青年人,惊喜道:“贤弟,你怎地来这儿了?”他没想到李刚会来这里。 李刚也是惊喜,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好朋友了,大喜过望道“义兄,原来你也在这儿!”说罢便行参拜礼,胜英也是以礼相还。两人寒暄一阵,胜英简要地将前来东双河镇寻他以及出手相救众人的情况说了一下。 末了,胜英向大家介绍了李刚,并将红娘子余翔等人介绍给李刚,众人一阵热络寒暄暂且不提。 且说李刚问胜英道:“义兄,你可听说这寨子有位高人,出手如电,一招就杀死阎王刀古霸道的人?” 胜英笑道:“余大侠便是!” 李刚感到甚为惊诧,看着余翔,一身儒雅之气,更像是个书生,不像是身怀绝技的大侠啊,难道是真人不露?他忙躬身施礼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余大侠海涵!” 余翔忙抱拳还礼“哪里哪里,您就是江湖人称神刀将的李刚?” 李刚道:“那是江湖朋友的抬举,神刀之名,愧不敢当!” 余翔道,“李大侠过谦了,一柄大刀出神入化,无人能敌,在下实在佩服之极。今日得识,甚为荣幸!” 李刚又是一番客套,最后,李刚说出了他真正的来意,李刚说道“此番前来,我是有重要事情相告。古霸天今夜子时要来血洗穆家寨。” 众人听了,大惊失色。 李刚继续道“我素闻红娘子是江湖巾帼英雄,且不忍见穆家寨无辜的百姓惨遭杀害,故特此前来送信。” “据说这次古霸天亲自带队,古家寨中高手悉数出动,加上一些精壮武士,人数只怕不下四十,他们铁了心要踏平穆家寨。” “古霸天他们恐怕已在前来穆家寨的路上了,寨子里的人得速作准备,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阿牛听到李刚的话,腿肚几乎都要抽筋了,胜英面上神情凝重。 红娘子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对她而言,这个寨子里的每个人都是亲人,年轻人能逃,可那些老人和小孩怎么逃得了啊。 红娘子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上了,两眼无助地看向余翔,此刻,余翔就是她的主心骨! 余翔也是极力掩饰内心的惊惧,努力地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他习惯性的眯起眼,脑袋里飞速运转,想着对策,他没有留意到红娘子投来的求助的眼神。 阿牛道:“那就赶紧逃吧,让大伙躲进深山密林,等躲过这阵再做打算?” 红娘子道:“躲得了一时,躲得过一世吗?再说他们来了,定将寨子烧的片甲不留,以后大家住哪啊?好端端的寨子全都给毁了。” 李刚说:“我在古家寨住过几天,他们寨子里面的武林高手确实不少,盔明甲亮,武器精良。” “另外,他们的手段及其残忍,听说昨天抓了个女的,说是穆家寨的人,被他们折磨的死去活来。” 白发奶奶听到此,顿时瘫软在地,红娘子和阿牛赶紧去扶,众人好一阵忙乱。把奶奶安慰好以后,众人继续讨论对策问题。 李刚说,“当务之急,我觉得大家还是应该先避避古霸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胜英也道,“敌强我弱,如果爆发正面冲突,估计穆家寨的胜算不大。” 红娘子无法淡定了,她俏目含泪道;“那就让老人孩子躲进林子去,我带领其他人跟他们拼了。” 她眼神绝然地看向他们三人道“多谢三位大侠相助,我不想连累三位大侠的性命,你们现在趁早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说完,红娘子俏目含泪,看向余翔。李刚和胜英也用征询的眼光看向余翔。 余翔眯着眼缓缓说道:“从崇祯元年起,几乎年年闹饥荒,饿死的人不计其数。 穆家寨之所以还能吃上一口饱饭,一方面寨子深处深山老林,寨子里的人守着几亩薄田,能收点粮食。另一方面,寨子里的人秋后外出卖艺,能赚点钱补贴,这才勉强有口饭吃,是也不是?” 红娘子点头称是,胜英和李刚认可。 “如果弃寨逃走,古霸天定会把这里烧得片甲不留,田地无法安心耕种,还得担心齐古霸天什么时候再杀过来,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如何过得?” “再说这种大荒之年,这么多男女老幼,哪里能讨得一口饭吃?一大部分人只怕要饿死逃难途中,家破人亡便在所难免。”余翔说完默然看着大家。 大家都走南闯北,对外面的情况当然清楚,余翔说得头头是道,大家点头认可。 余翔接着说道:“既然逃跑是死路一条,留下任人宰割也是死路一条,哪何不拼死一搏,或许还有一线活路。” 余翔就把古家寨的优势向大家阐述一般,并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众人听后,心里的有了信心,白发奶奶绝望的眼神顿时有了希望,红娘子心里更是大喜,觉得余翔的说法可行,看来穆家寨有救了。 红娘子急忙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余翔道,“现在马上召集寨子人开会,一个时辰后务必要把人召集齐,要迅速做好迎战准备!” 红娘子对阿牛道:“阿牛哥,你赶快召集人到祠堂开会,一个时辰以内务必到祠堂聚齐。”阿牛领命,飞奔而出。 余翔对胜英和李刚道,“两位大侠,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请两位大侠留下助我一臂之力,铲除古霸天。如没有两位大侠的帮助,我们这次难有胜算。” “当然,此次相托有性命危险,如果两位大侠不愿留下,余翔定不会有半句怨言。” 胜英道:“大丈夫,生当立于天地间,贪生怕死,非是我辈江湖男儿所为,我愿留下,与余大侠并肩铲除古霸天这等江湖败类。” 李刚道:“胜大哥之意便是我之意。我也愿留下尽点微薄之力。” “好,有了两位大侠的相助,打败古霸天这恶贼就有希望了”说罢,他转向红娘子说道:“要把寨子里人的基本情况告诉我,便于我安排作战计划。” 红娘子详细地说了寨子情况,余翔则着重问了一些寨子里的青壮能人,把他们的特长技能熟记在心。 原来穆家寨是穆姓先人百年前逃荒来到此地繁衍生息,目前寨中按照‘吉’‘祥’‘红’‘火’,‘晓’‘理’‘正’‘义’的顺序论资排辈,红娘子的父亲即是‘祥’字辈,红娘子为‘红’字辈。穆晓娥为‘晓’字辈,从辈份上讲,穆晓娥应该管红娘子叫祖奶。 寨主一般由寨中德高望重的能人担当,一般为男性,穆祥雄的门族是寨中望族,杂技班的骨干成员一般出自这门族,这门族也是寨子里最富裕的一族。穆祥雄为人仗义,武艺高强,在寨子里有绝对权威,寨主之位当然非他莫属。可是穆祥雄临死前,让穆红娘当寨主之职。 那个社会男尊女卑,让女的当寨主,寨子里的男人面子过不去,就连寨子里的妇女都觉得不妥,穆红娘当了寨主后,寨子里的反对之声不绝,可是寨子里一时再没有比红娘子更优秀,更服众的人。 红娘子一个姑娘家,当寨主本就不易,还要平息这么多的反对声音,身心俱疲,所以,当红娘子见到余翔,并决定以身相许的那刻起,便动了让余翔当寨主的念头,她自己则退居幕后,安心做寨主夫人。当然余翔对这层意思,可不知道。 寨子里有五大望族,穆红娘这族是第一大望族,是杂技班的主力,这族人战斗力强,三任寨主均由此族人担任。 第二大望族是猎户族,猎户三兄弟穆红铁,穆红玉,穆红石为其代表,穆红石小名石头,他们擅长使火铳,射箭。 第三大望族是商户族,以穆晓青,穆晓娥为代表,他们脑袋灵活,善于经商,杂技团在外的演出议价,村子里外采货物均由他们负责。只是那个时代重农抑商,故而他们在寨子里的地位最低,易受其他族人的欺负。 第四大望族是以阿牛为代表的铁匠族,村里的农具,兵器一般由他们打造,阿牛本名叫穆火牛,他的父亲名叫穆红旺,是远近有名的铁匠,村里人称旺铁匠。 第五大望族是以狗蛋为代表的农事族,他们在寨里种田能手,狗蛋的父亲穆红土是寨里种庄稼和种菜绝对权威,村里人称土老爹。 狗蛋有四个姐姐,他父亲好不容易盼了个男丁狗蛋,为了好养活,因此给他取名狗蛋,他的大名则叫穆火狗,寨里人常拿他名字开玩笑,狗蛋自己只剩下郁闷的份了。 整个寨子有二百多号人,有战斗力的有一百多人。 余翔把这些一一记下,心里有底了,一个全歼古霸天的计划已经在心底形成。 第十一章 新任寨主率众设伏 一个时辰后,余翔一行人来到大祠堂,村里所有的人已经在祠堂里等候他们,男人则在祠堂里,女人和孩子站在祠堂外,女人翘着头朝祠堂内张望,孩子们在女人的身侧空隙往里钻。尽管人很多,很乱,谁都不敢乱说话。一些不听话的孩子发出声音,则被大人拖到一旁,屁股挨上巴掌。 偌大的祠堂,这么多的人,居然非常静。因为大家知道,这次会议非同小可,关于各自的身家性命。 这次会议由红娘子主持,会议的第一项内容便是推选穆家寨新任寨主。 毫无悬念,余翔被大家推举为新一任的穆家寨寨主! 作为一枚资深吊丝宅男,此刻完全收敛了他吊丝的轻浮,郑重而又严肃地承接寨主之职,深知责任重大,今天他说的每一句话,可能会关乎一寨子人的生命。 余翔把外面的形势介绍给大家,众人在心底赞同他的分析,认同他的观点,逃跑,死路一条;坐以待毙,同样死路一条。 唯有放手一搏,才是出路! 余翔侃侃而谈,**儒雅的英雄形象,看得红娘子是如痴如醉。站住厅外的大姑娘小媳妇争相朝余翔看来,不知有多少少女的心已被余翔迷倒,都期盼余翔那神采飞扬的眼神朝自己看一眼,全然忘了现在身处的危险境地。 当众女子看到红娘子的神情时,就只有嫉妒的份了,她们知道若是红娘子动了心思,其余人就彻底没戏了。 众人纷繁复杂的情绪,被余翔寨主下来的一句话震得粉碎。 “不过,我有八成胜算打败古霸天!保住寨子的安全!”余翔这句话声音不大,却似原.子.弹般地在人群中炸开了花。 厅外的人都想冲进屋听个究竟,一双双眼睛闪烁着期盼目光投向余翔,急切地期待着他说出答案。 余翔继续说道:“决定战争胜利要得天时,尽地利,讲人和。而这三样我们均占优势。” “大家想想,古霸天他们这么厉害,为何要选在夜晚偷袭,而不是大白天明目张胆地前来劫寨?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对穆家寨还有所忌惮,他们想借夜晚突袭,杀我们措手不及。他们从气势上已经输了! 再说这帮贼人,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哪有我们寨子人这般心齐,此为我们人和占优势! 穆家寨有天险相助,布袋谷是来我寨必经之地,布袋谷中间宽,两边窄,且两边是陡峭的山崖,他们要想逃跑,势比登天。 布袋谷的出口处一边是陡峭的高山,一边是悬崖峭壁,易守难攻,守住出口,贼人进不入穆家寨。 我们只要把优势兵力集中在入口处,来个关门打狗即可,如果两边峭壁定上辅以雷石滚木,用大火焚烧,贼人定然伤亡惨重。此为我们地利占优势。 贼人在子夜来袭寨,这给我们提供了绝佳的天时,我们可以借夜色掩护,利用伏击战术打他个措手不及,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此为我们天时占优! 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这场战斗我们何惧之有!” 余翔的每句话,落地有声,字字如雷,虽然众人一时间还不能完全理解余翔所说,大意大家还是明白的,那就是“打败敌人有可能,保住寨子有希望”,众人犹如拨云见日,绝地逢生,见到希望! 年轻人的情绪则极为振奋!纷纷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余翔继续说道:“我左侧的这位是胜英胜大侠,江湖人称神镖将圣手昆仑侠,三只金镖百发百中,鱼鳞紫金刀更是天下无敌。我右侧的这位是李刚李大侠,江湖人称神刀将,一柄大刀出神入化,人称神刀。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再有两位大英雄相助,区区古霸天四十几号人,我们何惧之有。”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信心被余翔进一步点燃。 “何况,我寨的穆红娘,阿牛,狗蛋,石头、猎户三兄弟等人也是身手了得,有战斗力人不下一百,无论人数和战斗力上,我们也并不输给古霸道。”说到动情处,余翔握紧拳头,使劲挥向空中,苍劲有力地大声吼道:“穆家寨定能打败古霸天,穆家寨必胜!” “必胜!必胜!”人群爆发出热烈的吼声,群情激奋,吼声如春雷般,穿云破日,响彻寨子的上空,久久不绝。 余翔示意大家平复心情,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大厅恢复了安静,余翔缓缓地扫过大家的脸:“诸位,虽然我们处处占优,但是古霸天也非等闲之辈,他们都是成名江湖大盗,且武器精良,如果单打独斗,我们定非对手,要战胜他们,唯有团结一致,发挥集体力量,才能击败他们。 所以,今晚,大家务必要一切行动听指挥,任何人不得单独行动。” “为了穆家寨的安宁,为了老人和孩子,为了妻子姐妹,为了我们的子孙万代,我们定要拼死以博,叫古霸天有!来!无!回!“穆!家!寨!必胜!!!——”” 余翔握紧拳头向空中用力一挥,大声吼道。 大厅众人情绪再次被点燃,跟着挥舞拳头,嘴里吼道:“穆家寨必胜!穆家寨必胜!” 厅外的妇女和儿童也受到感染,纷纷跟着挥舞拳头。 最后,余翔让众人在大厅中间留出一块空地,开始做战场布局。 余翔道:“今晚的战斗,取名为‘口袋打狗’,要痛打古天霸这条恶狗。”众人一阵哄笑。众人人心振奋,胜英和李刚也打心底佩服余翔。 余翔看向李刚:“有请李刚李大侠!” 李刚听到第一个点名,感到很荣幸,昂首跨步向前。 “你带领猎户三兄弟穆红铁,穆红玉,穆红石,成为阻击分队,任务是在布口袋谷出口阻击敌人,不得让敌人踏进进穆家寨半步,还另排派十人由你调遣。” 李刚和猎户三兄弟拱手领命。 “穆火牛,穆火狗听命!” 两人出列,拱手站立。 “你们两人各领六十人,守在峭壁顶端,负责向下滚雷石滚木,投掷柴火,要尽可能多地消灭贼人战斗力。穆火牛守在北,穆火狗在南。你们必须备足石头,柴火。” 两人领命。 “穆晓青听命!你带领十人机动作战,负责机动支援,不能让一个敌人突破伏击防线。” 穆晓青领命。 最后,余翔道:“胜大侠,红娘子,我和寨子里五位弓箭手,以及另外的三十名青壮武士守住布袋谷入口,断绝其后路,绝不让一个敌人从布袋谷逃走。” 余翔最后发布全寨动员令:“戌时前,所有的准备工作必须就绪,寨中所有人,马上行动!”寨子里的人纷纷行动起来。整个寨子沸腾起来,从寨子到山顶,搬运木头,石头的队伍排成长龙,众人忙碌而有序。 余翔前往布袋谷,路上看见一个七八岁小孩和一位腰已佝偻的老太抬着一截木头,步履艰难地爬着山,余翔赶紧用手去接木头。老太忙止住道:“余寨主,使不得,老身还动得了,就让老身为寨子尽份心力,不然我自己觉得是寨子里的累赘。” 小孩用稚嫩的童声说道:“寨主叔叔,我一点都不累,我还有好多力气呢!” 余翔看看老人和孩子坚决的态度,便没再坚持,心疼地摸着孩子的头。对老人说:“老人家,要是搬不动,就不要勉强!” 老人颤颤巍巍地点点头,脚不停地朝上走。 余翔来到布袋谷的出口处,李刚的阻击分组成员正在商量怎样布防。 李刚建议道:“如果在山道上,修两道半人高的土墙,作为两道防线,猎户三兄弟可以借助土垒掩护射击,如果贼人骑马,也可阻挡马匹冲击。对阻击非常有利!” 余翔觉得有理,同意了他的建议,命人修建土墙,很快两道半人高的土墙修起来了。土墙靠悬崖边弄了栏杆,防备防守人员在慌乱中挤下悬崖峭壁。 余翔又到峭壁顶上,看到大家正忙碌堆好滚木,石头,妇女和小孩把捡到的大小石头递给男人手中,山上石头很多,很快,山顶堆放起一堆堆的石头。 狗蛋见到余翔,建议道:“是不是先把桐油浇到柴火上,这样便于点着,敌人来了后直接点着?” 余翔想想觉得不妥,说道:“如果点着,山谷油味一定很重,会引起贼人怀疑,影响我们的伏击,因此,等敌人进谷后,第一阵的石雨攻击时,在柴火上浇上油,进行火攻!” 狗蛋想想也对,一旦敌人察觉山谷有埋伏,不肯进谷,只怕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在心底佩服寨主的深谋远虑。 余翔继续视察布袋谷的入口布防,见胜英正在排练刀剑阵,他不愧是武圣人艾连池的高徒,短短的时间内,胜英已经排练成了步兵方阵,一个长矛手在前,弓箭手在后,其他人守着侧,前后照应。已经形成了一个攻守兼备的步兵方阵。余翔看在眼里,打心眼里佩服胜英的能耐。 众人齐心协力,忙到天黑。战场布防顺利完成,余翔命老人和孩子回寨留守。其余人则各就各位,静等古霸天的到来。 余翔又和红娘子,胜英等人最后巡视一圈,确保战场各处安排妥当,便换上了自己原来的衣服,也进入了战斗状态。换回自己原来的衣服是为了吸引敌人注意。起到震慑敌人的作用。 可是红娘子却为他捏了一把汗,这样,他自己便成为敌人攻击的目标了。红娘子可知道他的两下子,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不过红娘子由衷地为他而自豪,为了全寨的人,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这种气度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 夜晚的山谷里静得吓人,偶尔几声夜鸟的叫声,甚为瘆人心魄。 亥时刚过,山谷渐渐挂起了风,天上翻起乌云,遮住月亮,山谷一片漆黑。漆黑的夜里,正适合伏击。 余翔内心喜道:看来上天也要灭古霸天!古霸天的末日要来临了! 第十二章 宅男破茧而出,率众歼灭古霸天 “神欲使之灭亡,必先使之疯狂。”失去敬畏之心的古霸天,连老天也不放过他。可是,子时已过,还不见古霸天到来,众人有些动摇。 余翔传下令去,让众人耐心等待,坚守岗位,不得有半点松懈。 正在大家有点不耐烦的时候,突然间,在对面的山顶上出现火把,继而,出现了多个火把,这些火把,连成一排,朝布袋谷移来。埋伏在布袋谷的众人心跳加速,都有点惴惴不安起来! 余翔怕大家暴露,立刻传下命去“保持安静!注意隐蔽!”他的及时传命,让大家紧张的心情有所缓和。 火把越来越近,已能听得清他们的谈话了。隐约间已能看见一人骑在马上,其他人列队步行,前呼后拥地朝布袋谷而来。 随着贼匪越来越近,他们的说话声已能清晰地传入大家耳朵里。 “大当家,过了前面口袋谷,翻过山去就到了穆家寨。” “加快行进速度,天亮前,鸡犬不留,血洗穆家寨,捉住红娘子!活祭三当家!”古霸天传下命令! “寨主,那些娘们儿小的们可以玩玩吗?”有一贼匪问。 古霸天说:“女的随你们处置,怎么糟蹋都行,但别留活口。这次行动,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以免将来官府追究起来,找我们的麻烦!一定要做得干净彻底,一个活口也别放过。” 那个贼匪忙连声说“是,是,大当家,我一定不会留下活口的,你就放心吧。”说完,嘿嘿地干笑两声,匪群里的众贼便七嘴八舌地讨论如何杀.人.劫.财.奸.掠,看来他们干这事已不是第一次了。 埋伏在山上的穆家寨众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在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凉意,若是不在此设防,让贼匪攻进寨子,整个寨子就彻底完了,不但寨子人的性命不保,寨子里的女人还要被他们糟蹋。 众人胸中燃烧起仇恨的火焰,要不是寨主有令在先,只准敌人全都进入了布袋谷后,才能出击,不然他们真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贼匪拼个你死我活,将其剁成肉泥,方能解心头之恨。 又听到领路之人说道:“大当家,前面就是布袋谷,出谷后,爬过一截山路,翻山过去就是穆家寨。”“山谷很陡,较窄,且只能容两人通过,是不是该整理一下队形再通过呢?” 古霸天觉得有理,大声命令道:“在谷底集结,整顿队形。” 说罢,双脚一夹马肚,加速向谷底奔去。 众贼紧随其后,进入了布袋谷,进入了葬身之所,还浑然不觉,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穆家寨的人还敢主动攻击他们。以前毁村灭寨时,对手不是被动挨打,就是跑的无踪,哪有人敢与他们正面冲突。 这次古霸天之所以深夜袭寨,一方面忌惮一招将古霸道致死的神秘人的功夫,他想利用这种突袭的方式,杀穆家寨措手不及,瓦解寨子里的战斗力,然后集中精力对付那个神秘人,另一方面,也想将此事偷偷进行,以免将来官府追究,毕竟,他们可是有许多命案在身,如果官府掌握了他们确切的证据,只怕要遭到官府毁灭性的围剿。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已变成偷袭对象。贼匪步伐整齐,行进有序,是一只训练有素,有战斗力的悍匪。如若不是古霸天弄巧成拙,穆家寨只怕难逃一劫! 古霸天已策马站在谷底,见两边高数十米峭壁犹如刀削,伸向漆黑的夜空,看不到顶,谷底宽约三米,整个山谷地势十分险峻。古霸天内心不由得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但是,骄横狂傲的他,没有去深究这种感觉产生的原因,他对自己以及手下的这些高手们,有足够的信心。 借着火把的亮光,他发现身后有一块巨大的凸岩,这个凸岩形成一个天然的雨篷,凸岩底下,能够容纳十几号人,如果遇到下雨天,凸岩下倒不失为一个避雨之所。 古霸天满意地看到手下众人进入布袋谷,在他身前有序地列队集结。虽然他对跟前这帮人的战斗力很有信心,只不过今夜,他总觉得心底不踏实,所以决定做最后一次做动员,鼓舞士气。 待队伍集结完毕后,古霸天张开嘴,刚要说话。忽然,一阵密集的鼓点响起,紧接着山谷的上空锣鼓声四起,喊杀声震天。在漆黑的夜里,震人心魄。 众贼顿感莫名其妙,抬头四望,队形虽然没有散,但是内心已是惊恐万状。 突然,从漆黑的夜空中,落下了密密麻麻的石头,这些石块,呼啸而下,砸向贼匪,砸在他们头上、身上和腿上。贼匪在密密麻麻的石雨攻击下,根本无处,任贼匪如何武艺高强,只要被石头击中,立时头破血流,骨断筋折,贼人立刻被砸倒了一片,刚刚集结好的队伍,乱作一团。被石雨击中的贼人,有的当场毙命,有的他们或捂着头,抱着腿,在地上直打滚哀嚎,顿时布袋谷的上空,传来了凄惨惊恐的惨叫和哀嚎声。 从崖壁上又轰隆隆的滚下了几百斤的巨石,以雷霆万钧之势滚向贼群,巨石过去,顿时碾压出一条血道,被巨石装上的贼匪,整个身子被撞飞,顿时毙命,他的尸体又将身后的贼匪,被砸倒的贼匪来不及爬起了,巨石碾压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用血肉之躯延缓了巨石的前进速度,最终让巨石停了下来,不过,他们的身骨已被已被碾碎,一个还没有死的贼匪,做着最后的挣扎,双手胡乱挥舞,嘴里发出惨叫。其他贼匪则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魂飞魄外,他们抱头鼠窜,好似无头苍蝇,躲着从空中,从峭壁上滚落的石块。可在漆黑的夜里,他们根本无法看清石头的来向,整个山谷,就好似下着冰雹似的石雨,让他们无处可藏。 一个被砸倒在地的贼匪用手撑着地,想要爬起,可空中的石块再次砸向他的后背,将其砸向地面,这个贼匪扑倒在地,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很快,谷底横七竖八地躺下十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一些贼人则被砸得骨断筋伤,在谷底哀嚎惨叫。 被扔地上的火把,不时地被石块砸中,激起火星四溅! 石块划破夜空的呼啸声,巨石从峭壁落下的轰隆声,震天的喊杀声,雷鼓声,惨叫声,哀嚎声在夜里混合成一曲令人胆寒的死亡乐章。 再说古霸天,他久经沙场,瞅见情势不对,忙从马上跳下,躲进了身后凸岩下。刚进岩底,他的坐骑被则滚落的巨石撞倒在地,挣扎着发出死亡的嘶鸣声,古霸天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如果稍迟钝,只怕自己以被撞成肉酱,毙命当场了。 他发现这块凸岩形成一个天然的雨棚,遮住了从空中砸下的石头。死马以及死人的尸体挡住了从山坡滚下的巨石,无形之中形成了一个避难所,古霸天赶紧招呼其他贼匪进到岩底。 贼匪们见有避难之所,都拼命朝岩底跑来,一个贼匪眼看就要跑到凸岩下,可是从凸岩上方滚落下来一块巨石,正砸在这个贼兵的胸前,整个人被砸得飞了起来,并将他身后的一个贼人仰面撞到,巨石碾向他们,两人头颅部象被铁锤砸西瓜般被碾得粉粹。 石雨下了一阵,慢慢地稀疏起来,正当在贼人以为可以松口气时,突然夜空被照得通亮,无数个火球从夜空中落下,场面蔚为壮观。峭壁上轰隆隆地滚下一段段燃烧着的木头。 谷底变成了熊熊的火海,一些贼匪被火烧着,在谷底被烧得乱窜,不一会,便扑到在地,被烧死了。古霸天惊恐地看到手下在火中做垂死挣扎。 这时一个贼兵全身着火,双手乱舞地朝凸岩跑来,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眼看要钻到凸岩底下,古霸天毫不犹豫,一刀将其劈成两半,贼兵如被劈开的木柴,分成两半,倒在地上,继续燃烧,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气味。其他身上着火的贼匪无头苍蝇一般在谷底四处乱窜,凡是想躲进凸岩的,则被岩底的人无情的用刀劈死,与那个贼匪一样的下场。 古霸天躲在凸石地下,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倒地身亡,他的心在抽搐,他知道,他的末日到了,此刻,他知道这定是那个神秘人所谓,他暗下决心,今晚就是死,也要与那个神秘人一较高下。 慢慢地,凸岩外的贼匪一个个地倒下,能够跑动的贼匪越来越少了,当最后一个全身着火的贼匪扑倒在地,全身抽搐着,被烧成焦炭后,谷底的空旷地已无人跑动了。 此时,在火光的照耀下,只见十几个人把古霸天护住,他们背靠崖壁,手持武器,组成了一个对外防御阵型,龟缩在岩底不肯出来。 再用空中攻击已经失去意义。余翔下令,停止攻击。很快,这时石雨和火雨停止了。喊声声也骤然停止,只闻听谷底受伤贼匪的惨叫和呼救声。 在山顶的众人等待着余翔的命令,都想冲下山谷,将贼人剁成肉酱。可余翔下令,各人继续坚守岗位,不许乱动,余翔知道,古霸天这些人,武艺高强,贸然进攻,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并且可能导致无谓的伤亡。 余翔抽调了最有战斗力的成员,很快地组成了一个突击队。并且他让崖壁顶部的人聚向布袋谷进口和出口处,以防贼匪突围。余翔下定决心要将古霸天等人一举歼灭,永绝后患。 胜英将突击队重新布阵,以便充分发挥远距离射击的优势,达到减少己方的伤亡的目的。 突击队阵前第一排中间是长矛,护卫身后的弓箭手和猎枪队。李刚,阿牛,石头,穆晓青等武艺较好的青壮负责侧翼,其他人则排在队后作为后备出击。余翔处在阵型中间,胜英和红娘子分别在余翔的两侧。 余翔深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命令众人齐喊“缴械不杀!”以瓦解敌方斗志,迫使其投降。 顿时,空中想起了惊天的喊声,突击队则在胜英的指挥下,向凸岩挺进,队前有人拿着长长的铁钩,将挡在面前燃着的木头清理干净。 再说贼匪早已毫无斗志,听见“缴械不杀”的喊声铺天盖地响起,一些人心旌早就动摇,随时准备缴械投降。古霸天见部下如此,无比恼怒,他一刀将一个准备弃刀投降的贼人人头砍下,他恶狠狠说道:“今天要和他们决一死战,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谁要是敢后退一步,他就是你们的下场!”贼兵们被古霸天的气势震慑,只得硬着头皮准备迎战。 贼匪眼瞅一只长长的队伍逼近,他们不敢贸然发动攻击,以防守之势应对。 胜英心里清楚,这个阵型组合仓促,还没有操练配合,如果贼匪趁他们逼近当口掩杀过来,这阵型只怕会立时溃散。可喜的是,贼匪不敢主动出击,他们被刚刚的空袭给吓蒙了,从而丧失了最好的出击突围的时机。 突击队已经将古霸天所在的凸岩包围,胜英号令,古霸天想以防守队形顽抗到底,然后等待奇迹的发生。 可余翔根本不给古霸天以机会,队伍在距离古霸天十步远的地方停止行进,胜英下令:“火铳射击。” 前排手持长矛的人自动蹲下身子,猎户三兄弟举起火铳,同时开铳,铳口射出的铁砂子朝着古霸天他们漫天飞去,前面好几个人顿时倒地翻滚,失去了战斗力,古霸天的防守队阵乱成一团。 这种火铳虽然不能杀死人,但是能够大面积伤人,瓦解敌人的抵抗力。 与此同时,五位弓箭手搭弓放箭,两位贼匪躲闪不及,中箭倒地。 古霸天情知如果这样被动挨打,很快就会全军覆没。他只得一声令下,让贼匪分头突围。 众匪得令,嗷嗷怪叫,挥刀杀了过来,冲向突击队,山谷里顿时混战起来。 贼匪人数上虽然劣势,但他们个人战斗力不弱,要不是他们毫无斗志,只想夺路逃命,穆家寨还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余翔决定利用穆家寨在人数的绝对优势,对贼匪各个击破,围而歼之。 狗蛋和几个人围住了一个贼人,这个贼人武艺高强,打得狗蛋节节败退,狗蛋身侧的人抓住那人漏洞突袭,以缓解狗蛋的应对压力,打着打着,贼人露出了一个破绽,一人青壮抓住一个机会,冲上去将贼人牢牢抱住,贼匪脱身不得,便一刀从身侧插向身后的人,身后人中刀,他还是死死抱住贼人,不肯松手,贼兵手忙脚乱,想要挣脱,狗蛋抓住了机会,一刀刺进贼人胸膛,杀死了贼匪,可抱着贼匪的人也已经死去,还抱住贼人不放。其他人用了很大的气力才掰开那人的手,将其和贼兵的尸体分开。 几个贼匪虽杀出了重围,但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跑,刚要跑到出口处,空中落下一阵石雨,几个贼匪被砸中倒地。一个贼匪侥幸躲过石雨,冲到出口处,可是一个半人高的土墙当前前面。贼人自恃轻功了得,一跃而起,想跳过土墙,可是他身子还在空中,在土墙后面几杆长枪已经插进他的身体,那个贼匪鲜血四溅,在空中手刨脚蹬,那几杆长枪一甩,如同甩泥一般,将他甩进崖谷。 正当众人混战酣斗之际,李刚在贼群中看到了张二虎的身影,他知道张二虎本质不坏,在古霸天手下卖命,只为填饱肚子,混口饭吃。李刚几刀砍倒与他缠斗的贼匪,飞奔的张二虎的身侧,对张二虎道:“张二虎,赶紧放下武器投降,还有活命机会。” 张二虎看到救命恩人李刚,他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是李刚前来送信了,要是古霸天知道是他透露了消息,定不饶他。再说张二虎早就不想再古霸天手底干了,但摄于他的淫.威,不敢提出来,现在有李刚再提醒他,此时不弃暗投明,更待何时? 张二虎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和他要好的其他几个贼匪见到张二虎投降,纷纷放下了武器,缴械投降。 立刻有穆家寨的几个青壮上前,将他们捆了起来。 古霸天眼见身边的人死的死,降的降,他知道大势已去,索性把心一横,决意拼个鱼死网破。 他号称夺命刀,这可不是浪得虚名,他手里一把大刀是挥舞得出神入化,不知有多少武林豪杰成了他刀下亡魂。 古霸天在人群中看到一个衣着奇怪的人,站在红娘子身边,指挥着众人的战斗。 古霸天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拜这人所赐,顿时恨得牙根紧咬,立誓就算是拼命,也要杀死余翔。他施展平生所学,一把大刀呼呼山响,挡在他前面的人纷纷倒下。 杀红眼的古霸天死死盯着余翔,他全然不顾生死,奋力地杀开一条血路,向余翔靠近。 余翔看出他的用意,此刻的他已经置生死于度外,他心知自己不可能像上次那么幸运,他很有可能会丧命于此。 他虽然很想逃跑,但作为寨主的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动摇了军心,让古霸天寻得逃脱的机会,今天就是死,也绝对不能让古霸天逃脱。 他站立在那,如大将军一般,屹立不动! 曾经胆小的他,懦弱的他,此刻已经化虫为蝶,破茧而出。 站在山顶的众人,都清楚看到古天霸如疯了一般,大刀狂舞,鲜血横飞,杀开一条血路,拼命靠近余翔,势无可当。而余翔则如一尊雕像般,威风凛凛,岿然不动。 此刻的余翔手握狼牙手电,他准备做最后一搏,想趁古霸天攻击自己的时候,让他短暂失明,然后紧紧抱住古霸天,用生命为众人杀死古霸天赢得时间。 纵然死,也要与古霸天同归于尽,这是他的想法。 胜英和红娘子均看出了古霸天和余翔的意图,可是,她们均被武艺高强的贼匪缠斗,脱不开身。 胜英已将金镖取在手上,准备择机打向古霸天。可面前的对手实在太强大,稍有不慎,他自己都有被对手杀死的危险,所以他一边化解对手的攻击,一边在寻找击毙古霸天的最佳时机。 距离余翔越近,夺命刀古霸天更是疯狂,他不顾身背被刀砍中,鲜血直流,他不管身后的如何袭击他,但是挡在他前面的人,则必死无疑。 一个叫穆火壮的小伙子为了保护余翔,想阻止古霸天靠近余翔,奔上前阻挡,用刀砍向古霸天,古霸天不躲不闪,用到大刀磕飞他的刀,翻手一刀削飞这个青壮的脑袋。穆火壮的身子还立着,做阻挡古霸天的前进姿势,可头依然没了,从他的脖子上喷出的血雾笼罩了余翔和古霸天。 古霸天一脚踢开穆火壮的尸体,他瞪大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余翔,生怕余翔从眼前消失。 古霸天一步步朝着余翔靠近,十步、九步、八步...... 时间的流速似乎放慢,周边人的刀光剑影,鲜血横飞则成了他两人的背.景。 红娘子眼露绝望,众人心惊肉跳!胜英心下也是一震,通过他与余翔的接触,他总感到余翔不是那种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尤其是今晚,在这么紧急的时刻,他居然还没有出招,他也感觉到余翔可能在以命相搏。胜英更是多分留意,他把金镖捏在手上,随时准备出击。 古霸天还在一步步朝着余翔靠近,七步、六步、五步...... 又一个青壮在他的身前倒下,他们之间已经无人可挡。古霸天盯住余翔,全力蓄势,准备给余翔雷霆一击。 古霸天双手握刀,将刀置于身侧,就在他举刀的千钧一发之际 余翔的手中发出一道刺眼的亮光,射向古霸天的双眼,古霸天猝不及防,眼睛被照得一片惨白,顿时失明,毕竟那道光,来得太快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也超出了他的理解力。 几乎所有的人看到了这道亮光,所有人的面上都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古霸天眼前金星乱射,内心震惊无比,身子立时停顿。他已完全暴露在亮光之下。 借助亮光,胜英找到了绝佳的攻击时机,手中的金镖脱手而出,飞镖带着呼哨,从众人的耳边飞过,擦过众人的发梢,义无反顾地飞向目标,最后刺进古霸天的咽喉,鲜血四溅。 余翔快速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刀,使尽全身力气插进了古霸天的胸膛。古霸天仰面倒地身亡,两眼还死死瞪着,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古霸天死亡,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谷底爆发出了久久不息的欢呼声,这激发了穆家寨的斗志,瓦解了贼匪的斗志,顽抗的贼人很快都被杀死。 余翔瘫坐在地上,关闭了手电,浑身已被冷汗湿透。红娘子和胜英则仗剑守护他的身侧。 布袋谷的战斗,在古霸天死后不久就结束了。谷底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有的脑袋被砸开花,脑浆遍地,有地被烧焦,有的被划开了肚皮,肠子外漏。整个战场,惨不忍睹。 据说,若干年以后,在漆黑的雨夜,有人还能听见山谷回荡着震天的喊杀声和凄惨的哀嚎声。即便是武艺高强的侠客,夜晚经过布袋谷,也会觉得毛骨悚然。 第十二章 宅男破茧而出,歼灭古霸天 “神欲使之灭亡,必先使之疯狂。”失去敬畏之心的古霸天,连老天也不放过他。可是,子时已过,还不见古霸天到来,众人有些动摇。 余翔传下令去,让众人耐心等待,坚守岗位,不得有半点松懈。 正在大家有点不耐烦的时候,突然间,在对面的山顶上出现火把,继而,出现了多个火把,这些火把,连成一排,朝布袋谷移来。埋伏在布袋谷的众人心跳加速,都有点惴惴不安起来! 余翔怕大家暴露,立刻传下命去“保持安静!注意隐蔽!”他的及时传命,让大家紧张的心情有所缓和。 火把越来越近,已能听得清他们的谈话了。隐约间已能看见一人骑在马上,其他人列队步行,前呼后拥地朝布袋谷而来。 随着贼匪越来越近,他们的说话声已能清晰地传入大家耳朵里。 “大当家,过了前面口袋谷,翻过山去就到了穆家寨。” “加快行进速度,天亮前,鸡犬不留,血洗穆家寨,捉住红娘子!活祭三当家!”古霸天传下命令! “寨主,那些娘们儿小的们可以玩玩吗?”有一贼匪问。 古霸天说:“女的随你们处置,怎么糟蹋都行,但别留活口。这次行动,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以免将来官府追究起来,找我们的麻烦!一定要做得干净彻底,一个活口也别放过。” 那个贼匪忙连声说“是,是,大当家,我一定不会留下活口的,你就放心吧。”说完,嘿嘿地干笑两声,匪群里的众贼便七嘴八舌地讨论如何杀.人.劫.财.奸.掠,看来他们干这事已不是第一次了。 埋伏在山上的穆家寨众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在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凉意,若是不在此设防,让贼匪攻进寨子,整个寨子就彻底完了,不但寨子人的性命不保,寨子里的女人还要被他们糟蹋。 众人胸中燃烧起仇恨的火焰,要不是寨主有令在先,只准敌人全都进入了布袋谷后,才能出击,不然他们真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贼匪拼个你死我活,将其剁成肉泥,方能解心头之恨。 又听到领路之人说道:“大当家,前面就是布袋谷,出谷后,爬过一截山路,翻山过去就是穆家寨。”“山谷很陡,较窄,且只能容两人通过,是不是该整理一下队形再通过呢?” 古霸天觉得有理,大声命令道:“在谷底集结,整顿队形。” 说罢,双脚一夹马肚,加速向谷底奔去。 众贼紧随其后,进入了布袋谷,进入了葬身之所,还浑然不觉,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穆家寨的人还敢主动攻击他们。以前毁村灭寨时,对手不是被动挨打,就是跑的无踪,哪有人敢与他们正面冲突。 这次古霸天之所以深夜袭寨,一方面忌惮一招将古霸道致死的神秘人的功夫,他想利用这种突袭的方式,杀穆家寨措手不及,瓦解寨子里的战斗力,然后集中精力对付那个神秘人,另一方面,也想将此事偷偷进行,以免将来官府追究,毕竟,他们可是有许多命案在身,如果官府掌握了他们确切的证据,只怕要遭到官府毁灭性的围剿。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已变成偷袭对象。贼匪步伐整齐,行进有序,是一只训练有素,有战斗力的悍匪。如若不是古霸天弄巧成拙,穆家寨只怕难逃一劫! 古霸天已策马站在谷底,见两边高数十米峭壁犹如刀削,伸向漆黑的夜空,看不到顶,谷底宽约三米,整个山谷地势十分险峻。古霸天内心不由得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但是,骄横狂傲的他,没有去深究这种感觉产生的原因,他对自己以及手下的这些高手们,有足够的信心。 借着火把的亮光,他发现身后有一块巨大的凸岩,这个凸岩形成一个天然的雨篷,凸岩底下,能够容纳十几号人,如果遇到下雨天,凸岩下倒不失为一个避雨之所。 古霸天满意地看到手下众人进入布袋谷,在他身前有序地列队集结。虽然他对跟前这帮人的战斗力很有信心,只不过今夜,他总觉得心底不踏实,所以决定做最后一次做动员,鼓舞士气。 待队伍集结完毕后,古霸天张开嘴,刚要说话。忽然,一阵密集的鼓点响起,紧接着山谷的上空锣鼓声四起,喊杀声震天。在漆黑的夜里,震人心魄。 众贼顿感莫名其妙,抬头四望,队形虽然没有散,但是内心已是惊恐万状。 突然,从漆黑的夜空中,落下了密密麻麻的石头,这些石块,呼啸而下,砸向贼匪,砸在他们头上、身上和腿上。贼匪在密密麻麻的石雨攻击下,根本无处,任贼匪如何武艺高强,只要被石头击中,立时头破血流,骨断筋折,贼人立刻被砸倒了一片,刚刚集结好的队伍,乱作一团。被石雨击中的贼人,有的当场毙命,有的他们或捂着头,抱着腿,在地上直打滚哀嚎,顿时布袋谷的上空,传来了凄惨惊恐的惨叫和哀嚎声。 从崖壁上又轰隆隆的滚下了几百斤的巨石,以雷霆万钧之势滚向贼群,巨石过去,顿时碾压出一条血道,被巨石装上的贼匪,整个身子被撞飞,顿时毙命,他的尸体又将身后的贼匪,被砸倒的贼匪来不及爬起了,巨石碾压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用血肉之躯延缓了巨石的前进速度,最终让巨石停了下来,不过,他们的身骨已被已被碾碎,一个还没有死的贼匪,做着最后的挣扎,双手胡乱挥舞,嘴里发出惨叫。其他贼匪则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魂飞魄外,他们抱头鼠窜,好似无头苍蝇,躲着从空中,从峭壁上滚落的石块。可在漆黑的夜里,他们根本无法看清石头的来向,整个山谷,就好似下着冰雹似的石雨,让他们无处可藏。 一个被砸倒在地的贼匪用手撑着地,想要爬起,可空中的石块再次砸向他的后背,将其砸向地面,这个贼匪扑倒在地,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很快,谷底横七竖八地躺下十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一些贼人则被砸得骨断筋伤,在谷底哀嚎惨叫。 被扔地上的火把,不时地被石块砸中,激起火星四溅! 石块划破夜空的呼啸声,巨石从峭壁落下的轰隆声,震天的喊杀声,雷鼓声,惨叫声,哀嚎声在夜里混合成一曲令人胆寒的死亡乐章。 再说古霸天,他久经沙场,瞅见情势不对,忙从马上跳下,躲进了身后凸岩下。刚进岩底,他的坐骑被则滚落的巨石撞倒在地,挣扎着发出死亡的嘶鸣声,古霸天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如果稍迟钝,只怕自己以被撞成肉酱,毙命当场了。 他发现这块凸岩形成一个天然的雨棚,遮住了从空中砸下的石头。死马以及死人的尸体挡住了从山坡滚下的巨石,无形之中形成了一个避难所,古霸天赶紧招呼其他贼匪进到岩底。 贼匪们见有避难之所,都拼命朝岩底跑来,一个贼匪眼看就要跑到凸岩下,可是从凸岩上方滚落下来一块巨石,正砸在这个贼兵的胸前,整个人被砸得飞了起来,并将他身后的一个贼人仰面撞到,巨石碾向他们,两人头颅部象被铁锤砸西瓜般被碾得粉粹。 石雨下了一阵,慢慢地稀疏起来,正当在贼人以为可以松口气时,突然夜空被照得通亮,无数个火球从夜空中落下,场面蔚为壮观。峭壁上轰隆隆地滚下一段段燃烧着的木头。 谷底变成了熊熊的火海,一些贼匪被火烧着,在谷底被烧得乱窜,不一会,便扑到在地,被烧死了。古霸天惊恐地看到手下在火中做垂死挣扎。 这时一个贼兵全身着火,双手乱舞地朝凸岩跑来,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眼看要钻到凸岩底下,古霸天毫不犹豫,一刀将其劈成两半,贼兵如被劈开的木柴,分成两半,倒在地上,继续燃烧,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气味。其他身上着火的贼匪无头苍蝇一般在谷底四处乱窜,凡是想躲进凸岩的,则被岩底的人无情的用刀劈死,与那个贼匪一样的下场。 古霸天躲在凸石地下,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倒地身亡,他的心在抽搐,他知道,他的末日到了,此刻,他知道这定是那个神秘人所谓,他暗下决心,今晚就是死,也要与那个神秘人一较高下。 慢慢地,凸岩外的贼匪一个个地倒下,能够跑动的贼匪越来越少了,当最后一个全身着火的贼匪扑倒在地,全身抽搐着,被烧成焦炭后,谷底的空旷地已无人跑动了。 此时,在火光的照耀下,只见十几个人把古霸天护住,他们背靠崖壁,手持武器,组成了一个对外防御阵型,龟缩在岩底不肯出来。 再用空中攻击已经失去意义。余翔下令,停止攻击。很快,这时石雨和火雨停止了。喊声声也骤然停止,只闻听谷底受伤贼匪的惨叫和呼救声。 在山顶的众人等待着余翔的命令,都想冲下山谷,将贼人剁成肉酱。可余翔下令,各人继续坚守岗位,不许乱动,余翔知道,古霸天这些人,武艺高强,贸然进攻,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并且可能导致无谓的伤亡。 余翔抽调了最有战斗力的成员,很快地组成了一个突击队。并且他让崖壁顶部的人聚向布袋谷进口和出口处,以防贼匪突围。余翔下定决心要将古霸天等人一举歼灭,永绝后患。 胜英将突击队重新布阵,以便充分发挥远距离射击的优势,达到减少己方的伤亡的目的。 突击队阵前第一排中间是长矛,护卫身后的弓箭手和*队。李刚,阿牛,石头,穆晓青等武艺较好的青壮负责侧翼,其他人则排在队后作为后备出击。余翔处在阵型中间,胜英和红娘子分别在余翔的两侧。 余翔深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命令众人齐喊“缴械不杀!”以瓦解敌方斗志,迫使其投降。 顿时,空中想起了惊天的喊声,突击队则在胜英的指挥下,向凸岩挺进,队前有人拿着长长的铁钩,将挡在面前燃着的木头清理干净。 再说贼匪早已毫无斗志,听见“缴械不杀”的喊声铺天盖地响起,一些人心旌早就动摇,随时准备缴械投降。古霸天见部下如此,无比恼怒,他一刀将一个准备弃刀投降的贼人人头砍下,他恶狠狠说道:“今天要和他们决一死战,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谁要是敢后退一步,他就是你们的下场!”贼兵们被古霸天的气势震慑,只得硬着头皮准备迎战。 贼匪眼瞅一只长长的队伍逼近,他们不敢贸然发动攻击,以防守之势应对。 胜英心里清楚,这个阵型组合仓促,还没有操练配合,如果贼匪趁他们逼近当口掩杀过来,这阵型只怕会立时溃散。可喜的是,贼匪不敢主动出击,他们被刚刚的空袭给吓蒙了,从而丧失了最好的出击突围的时机。 突击队已经将古霸天所在的凸岩包围,胜英号令,古霸天想以防守队形顽抗到底,然后等待奇迹的发生。 可余翔根本不给古霸天以机会,队伍在距离古霸天十步远的地方停止行进,胜英下令:“火铳射击。” 前排手持长矛的人自动蹲下身子,猎户三兄弟举起火铳,同时开铳,铳口射出的铁砂子朝着古霸天他们漫天飞去,前面好几个人顿时倒地翻滚,失去了战斗力,古霸天的防守队阵乱成一团。 这种火铳虽然不能杀死人,但是能够大面积伤人,瓦解敌人的抵抗力。 与此同时,五位弓箭手搭弓放箭,两位贼匪躲闪不及,中箭倒地。 古霸天情知如果这样被动挨打,很快就会全军覆没。他只得一声令下,让贼匪分头突围。 众匪得令,嗷嗷怪叫,挥刀杀了过来,冲向突击队,山谷里顿时混战起来。 贼匪人数上虽然劣势,但他们个人战斗力不弱,要不是他们毫无斗志,只想夺路逃命,穆家寨还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余翔决定利用穆家寨在人数的绝对优势,对贼匪各个击破,围而歼之。 狗蛋和几个人围住了一个贼人,这个贼人武艺高强,打得狗蛋节节败退,狗蛋身侧的人抓住那人漏洞突袭,以缓解狗蛋的应对压力,打着打着,贼人露出了一个破绽,一人青壮抓住一个机会,冲上去将贼人牢牢抱住,贼匪脱身不得,便一刀从身侧插向身后的人,身后人中刀,他还是死死抱住贼人,不肯松手,贼兵手忙脚乱,想要挣脱,狗蛋抓住了机会,一刀刺进贼人胸膛,杀死了贼匪,可抱着贼匪的人也已经死去,还抱住贼人不放。其他人用了很大的气力才掰开那人的手,将其和贼兵的尸体分开。 几个贼匪虽杀出了重围,但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跑,刚要跑到出口处,空中落下一阵石雨,几个贼匪被砸中倒地。一个贼匪侥幸躲过石雨,冲到出口处,可是一个半人高的土墙当前前面。贼人自恃轻功了得,一跃而起,想跳过土墙,可是他身子还在空中,在土墙后面几杆*已经插进他的身体,那个贼匪鲜血四溅,在空中手刨脚蹬,那几杆*一甩,如同甩泥一般,将他甩进崖谷。 正当众人混战酣斗之际,李刚在贼群中看到了张二虎的身影,他知道张二虎本质不坏,在古霸天手下卖命,只为填饱肚子,混口饭吃。李刚几刀砍倒与他缠斗的贼匪,飞奔的张二虎的身侧,对张二虎道:“张二虎,赶紧放下武器投降,还有活命机会。” 张二虎看到救命恩人李刚,他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是李刚前来送信了,要是古霸天知道是他透露了消息,定不饶他。再说张二虎早就不想再古霸天手底干了,但摄于他的淫.威,不敢提出来,现在有李刚再提醒他,此时不弃暗投明,更待何时? 张二虎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和他要好的其他几个贼匪见到张二虎投降,纷纷放下了武器,缴械投降。 立刻有穆家寨的几个青壮上前,将他们捆了起来。 古霸天眼见身边的人死的死,降的降,他知道大势已去,索性把心一横,决意拼个鱼死网破。 他号称夺命刀,这可不是浪得虚名,他手里一把大刀是挥舞得出神入化,不知有多少武林豪杰成了他刀下亡魂。 古霸天在人群中看到一个衣着奇怪的人,站在红娘子身边,指挥着众人的战斗。 古霸天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拜这人所赐,顿时恨得牙根紧咬,立誓就算是拼命,也要杀死余翔。他施展平生所学,一把大刀呼呼山响,挡在他前面的人纷纷倒下。 杀红眼的古霸天死死盯着余翔,他全然不顾生死,奋力地杀开一条血路,向余翔靠近。 余翔看出他的用意,此刻的他已经置生死于度外,他心知自己不可能像上次那么幸运,他很有可能会丧命于此。 他虽然很想逃跑,但作为寨主的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动摇了军心,让古霸天寻得逃脱的机会,今天就是死,也绝对不能让古霸天逃脱。 他站立在那,如大将军一般,屹立不动! 曾经胆小的他,懦弱的他,此刻已经化虫为蝶,破茧而出。 站在山顶的众人,都清楚看到古天霸如疯了一般,大刀狂舞,鲜血横飞,杀开一条血路,拼命靠近余翔,势无可当。而余翔则如一尊雕像般,威风凛凛,岿然不动。 此刻的余翔手握狼牙手电,他准备做最后一搏,想趁古霸天攻击自己的时候,让他短暂失明,然后紧紧抱住古霸天,用生命为众人杀死古霸天赢得时间。 纵然死,也要与古霸天同归于尽,这是他的想法。 胜英和红娘子均看出了古霸天和余翔的意图,可是,她们均被武艺高强的贼匪缠斗,脱不开身。 胜英已将金镖取在手上,准备择机打向古霸天。可面前的对手实在太强大,稍有不慎,他自己都有被对手杀死的危险,所以他一边化解对手的攻击,一边在寻找击毙古霸天的最佳时机。 距离余翔越近,夺命刀古霸天更是疯狂,他不顾身背被刀砍中,鲜血直流,他不管身后的如何袭击他,但是挡在他前面的人,则必死无疑。 一个叫穆火壮的小伙子为了保护余翔,想阻止古霸天靠近余翔,奔上前阻挡,用刀砍向古霸天,古霸天不躲不闪,用到大刀磕飞他的刀,翻手一刀削飞这个青壮的脑袋。穆火壮的身子还立着,做阻挡古霸天的前进姿势,可头依然没了,从他的脖子上喷出的血雾笼罩了余翔和古霸天。 古霸天一脚踢开穆火壮的尸体,他瞪大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余翔,生怕余翔从眼前消失。 古霸天一步步朝着余翔靠近,十步、九步、八步...... 时间的流速似乎放慢,周边人的刀光剑影,鲜血横飞则成了他两人的背.景。 红娘子眼露绝望,众人心惊肉跳!胜英心下也是一震,通过他与余翔的接触,他总感到余翔不是那种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尤其是今晚,在这么紧急的时刻,他居然还没有出招,他也感觉到余翔可能在以命相搏。胜英更是多分留意,他把金镖捏在手上,随时准备出击。 古霸天还在一步步朝着余翔靠近,七步、六步、五步...... 又一个青壮在他的身前倒下,他们之间已经无人可挡。古霸天盯住余翔,全力蓄势,准备给余翔雷霆一击。 古霸天双手握刀,将刀置于身侧,就在他举刀的千钧一发之际 余翔的手中发出一道刺眼的亮光,射向古霸天的双眼,古霸天猝不及防,眼睛被照得一片惨白,顿时失明,毕竟那道光,来得太快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也超出了他的理解力。 几乎所有的人看到了这道亮光,所有人的面上都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古霸天眼前金星乱射,内心震惊无比,身子立时停顿。他已完全暴露在亮光之下。 借助亮光,胜英找到了绝佳的攻击时机,手中的金镖脱手而出,飞镖带着呼哨,从众人的耳边飞过,擦过众人的发梢,义无反顾地飞向目标,最后刺进古霸天的咽喉,鲜血四溅。 余翔快速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刀,使尽全身力气插进了古霸天的胸膛。古霸天仰面倒地身亡,两眼还死死瞪着,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古霸天死亡,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谷底爆发出了久久不息的欢呼声,这激发了穆家寨的斗志,瓦解了贼匪的斗志,顽抗的贼人很快都被杀死。 余翔瘫坐在地上,关闭了手电,浑身已被冷汗湿透。红娘子和胜英则仗剑守护他的身侧。 布袋谷的战斗,在古霸天死后不久就结束了。谷底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有的脑袋被砸开花,脑浆遍地,有地被烧焦,有的被划开了肚皮,肠子外漏。整个战场,惨不忍睹。 据说,若干年以后,在漆黑的雨夜,有人还能听见山谷回荡着震天的喊杀声和凄惨的哀嚎声。即便是武艺高强的侠客,夜晚经过布袋谷,也会觉得毛骨悚然。 第十三章 决意端掉贼窝 休息一会,缓过神来,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刚刚穿越过来的心慈面软,胆小怕事的余翔了,他传下命令:“救助穆家寨受伤的伤员,优待主动投降的俘虏,不准打骂虐待,其他的贼匪统统杀死,一个不留。” 穆家寨的人得到命令,早就将贼匪恨得咬牙切齿的穆家寨的村民将一些奄奄一息的伤兵一阵乱捅,将其杀死,这才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穆家寨的一些青壮通过这次战斗,通过浴血洗礼,成长为真正的战士。 过了一会,红娘子将两个伤匪推到余翔的跟前,这两个贼匪腿的被砸伤,性命无忧。 贼匪跪趴在余翔面前,眼露惊恐,在地上蹦蹦磕头,嘴里哀求饶命。额头磕破了,鲜血.头上流下,满脸都是。 红娘子问余翔:“这两个贼匪怎么处置?” 余翔知道,分明是红娘子来替两人求情,又不好当众违拗自己的命令,因此以借征询意见之名,让自己停止杀戮,终究是女人,还是心软,想替这两个贼匪求情!罢了,以暴制暴,制造杀戮,终非自己本意。 于是余翔说道:“把他押下去吧,至如如何处置,待以后再议。” 天光已经大亮,众人挖了三个大坑,将贼匪的尸体扔进了大坑中掩埋,当然,首恶古霸天的尸体运回寨子,余翔还要利用古霸天的尸体做文章,救回穆晓娥。 打扫完战场,清点战利品,这次战斗杀死贼匪三十三人,匪首古霸天当场毙命,九人主动投降,二个贼匪受伤被俘,布袋谷伏击战共歼匪四十四名,来犯之敌被全部歼灭,缴获的各类兵器四十二件,死马一匹。 穆家寨也损失惨重,战死青壮十一名,重伤三人,轻伤数十人。以十一人的生命为代价,消灭了装备精良,战斗力极强的古霸天的贼匪,保卫了穆家寨数百条男女老幼的性命,取得了辉煌的战绩,并且古霸天全军覆没的消息将很快在当地引起反响,并会震惊武林界。 打扫完战场,众人回到了穆家寨,老人和孩子早就站在寨子外迎接,这次战死的都是村里的青壮,是那些家庭的顶梁柱,一些失去亲人的家庭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响彻了整个村寨。 余翔到了寨子的村口,刚想去安慰那些失去亲人的寨民,没想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拉着他的孙子走上前来,给余翔下跪磕头,其他的人跟着老者纷纷下跪,顿时村众人跪倒一片。 余翔忙上前扶老者,老者执拗地不肯起来,口里说道:“多谢余寨主的活命之恩,你救了全寨男女老幼的性命,老朽虽然失去了儿子,但是儿子死得值,他用命保住了全寨的人的命,他死得值啊!” 余翔手足无措,赶忙跪倒在地,他不敢承受如此厚重的大礼,他还没有成为王者的心理准备,也没有王者风范。在现代社会的他,处在社会最底层,从来都是他对别人谦卑有礼,而如今的他,受到了几百人的膜拜,他岂能承受得起,或许,他觉得,用用跪拜的方式还礼,或许是最好的方式,这是这个吊丝宅男发自内心谦卑,对人心的敬畏。是对为保卫穆家寨而死的人以最大的敬意。 那些俘虏们看到这个场面,钦佩之情发自内心,在古家寨,古霸天对他们轻则打骂,重则砍头,把他们当做奴役,其待遇连猪狗都不如,从没有把他们当做人看,他们成天提心吊胆地生活在古霸天淫威之下。而这个打败不可一世的古霸天的寨主则当众下跪,这是何等气度,他们暗暗下定决心,如果能够为他卖命,虽死,则死而无憾。 最后,余翔站起身来,扶起白发老者,并让所有的人起身。余翔跟随白发老者,挨个查看停在寨口死者的尸体,慰问死者的家属,余翔来到一具尸体前,见着一个小孩正在伏在那人的身上,用稚嫩的童音不断地哭喊:“阿爹,阿爹,别睡了,醒醒,醒醒啊。”旁边的一个年轻的女人用手捂住嘴,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余翔弯下腰,摸着孩子的小脑袋,不知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孩子。 余翔问红娘子“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他叫穆晓辉,今年四岁,死者叫穆火壮。”旁边红娘子答道。 余翔看向死者,身体变成血人,头是拼凑上去的,他认出这人就是在他跟前抵挡古霸天,被古霸天一刀削掉脑袋的那人,他眼睛还睁着,死得不甘心。 余翔上去,为死者合上眼睛!对死者道:“兄弟,放心去吧,你为我而死,这份情我永记在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妻儿老小的,定不会让你白白牺牲。”说罢,他继续巡视慰问所有死难者的家属。 余翔巡视完所有的死者,查看了伤者的伤势,看着寨子里男女老幼一双双淳朴善良的乡亲的眼神,一股使命感从心里升起,他觉得自己不但要帮助这些人度过眼前的危机,还要帮他们应对即将来临的旱灾,饥荒,战乱。 余翔流着泪,哽咽着对大家说道“众位乡亲,余翔愧对死者,没有尽到守护之责,但我发誓,我决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我定会让他们的父母老有所依,他们的子女幼有所养,要将他们的名字刻在功德碑上,供后人祭拜瞻仰,千古留名!” 众人纷纷说:“这不怪寨主,两军交战,哪有不死人之理,以十几人的性命换来二百人的性命,他们死得值啊!”一些死者的家属也止住了哭声,纷纷地前来安慰寨主不要难过。 余翔擦干眼泪,高声宣布道:“大家将死者妥善安顿好,三天后,要举办葬礼,隆重下葬。” 寨子众人听了余翔的话,眼里闪烁着誓死追随寨主的狂热。此刻的余翔,在穆家寨众人心中已有绝对威信,他的每句话,众人都会用心听,每个指令,众人会拼命执行。 余翔继续道:“安顿好死者,两个时辰后,大家到大祠堂集合开会!我有重要事情要宣布。”众人领命,忙开了,他们要赶在两个时辰后,到大祠堂开会。届时余翔余翔要宣布一个重大的决定。 余翔来到红娘子的木屋里,他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办公场所了,也是他心底的家,他吩咐人将张二虎带来。 李刚自告奋勇,亲自去把张二虎带了上来。余翔则去换回红娘子为他准备的衣服了不提。 张二虎进屋,赶紧下跪,嘴里说道:“多谢寨主的不杀之恩!” 余翔伸手扶起张二虎道:“我已听李大侠介绍了你的情况,虽然为生活所迫,不得已在古霸天手下做事,但是为虎作伥总归不对。” 张二虎羞愧难当,虚心听责。再次下跪叩首道:“小人知错,今后定当痛改前非,如若寨主不嫌弃,小人愿意追随寨主,鞍前马后,听随差遣。”他再看向余翔,见他儒雅俊秀,相貌温和,举止文雅,感到甚为诧异,与昨晚见到的那个指挥千军万马大将军形象的寨主相差甚远。 余翔道:“我现在正在用人之际,正需要你这样的壮士,如你愿归顺,我求之不得。” 张二虎叩首,千恩万谢。 余翔让张二虎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张二虎执意不肯,愿意站着听话,余翔心想,看来古人注重礼节,既然如此,就不必过于强求。 余翔让张二虎把古家寨的情况详细介绍一下。 张二虎就详细地介绍了古家寨的情况,古家寨原是张家村,三面环山,仅有一条山路通向村口。该村距离以繁华著名的东双河镇仅有两里路程,村民在农闲之时上镇子做些小买卖,补贴家用,多少年来,这村民的生活宁静而祥和。 五年前,这村子突遭到了灭村之灾,一夜之间,整个村子被人杀得片甲不留,据说只有一个孩子在外村的外公家,才免遭杀害,整个村子三百多人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官府派人来查,也没查出结果来。有些走投无路的流民想进村安家,后来也离奇被杀。关于这个村子闹鬼的传言四起,大白天的都无人敢接近村子,这个村子就成为了远近闻名的**。 这时,古霸天以除鬼为名,进驻了张家村,装神弄鬼的大拜神仙,驱逐恶鬼,堂而皇之地占领了这个村子,并将张家村改名为古家寨。他在村里修筑城墙和山门,将古家寨变成他的大本营。 古霸天重金招聘习武之人,投在他门下的人鱼龙混杂,有像张二虎这样为生活所迫的武士,更多地是一些躲避仇家追杀的江洋大盗,**混混,古霸天将这些人全部收下,并进行军事化管理,通过集训提高其战斗力,这些人个个功夫了得,能征惯战。 古霸天行走江湖,作恶多端,结下不少仇家,刚开始前来寻仇的各路江湖高手络绎不绝,都是有来无回,近两年,再也没有人敢找古霸天寻仇了,古霸天越发骄横跋扈。他变本加厉地四处巧取豪夺,很快积累了巨大的财富,东双河镇周边的良田几乎被他霸占,他名下有几千亩良田,好几座茶山,垄断了附近的茶叶买卖,每年赚取大量银子。 这几年,四处闹饥荒,饿死的人比比皆是,有些村子整村的人都几乎被饿死,古霸天借这个机会,大肆放高利贷,这些人为了活命,不得已借贷活命,可一旦借下高利贷,便落得卖田卖地还债,这些人最后不得已只得卖身为奴,家破人亡的下场。 古霸天更是肆无忌惮,他如果看上谁家的黄花大闺女,当晚就要主动送到他家里被他糟蹋,不然,那人全家都要遭到灭顶之灾。古霸天视人命如草芥,手段极其残忍,每年死在他手下的穷苦人家,不下几十,方圆几十里,古霸天的名字让人闻之色变。 尽管连年饥荒,他手下的佃户奴仆饿死不少,古霸天从不会救济,任凭这些人在死亡线上挣扎,他照样盘剥压榨这些人。古家寨的粮食堆积如山,金银财宝无数牛,极为富庶。 因此,这次古霸天前来袭寨,没把人马全部带出来,他让古霸地带领二十几人把守寨子。 余翔了解了这些情况,更下定决心要把古家寨拿下,救出穆晓娥。他决心要把古霸天这些年掠夺而来的财富和物资拿来,帮助大家渡过即将到来的天灾**。 余翔眯起前思考了一会。便问张二虎:“这次古霸天带来的人都被消灭了吗,会不会有人泄露古霸天被杀的消息?” 张二虎道,“这次古霸天共带来四十四人,非死即俘,无一人逃脱。” 余翔听闻至此,思忖了一下,问张二虎:“还有其他的人愿意归顺穆家寨吗?” 张二虎回道:“启禀寨主,其他被俘的八人,五人是我以前的发小,有两人是我的好友,他们平时只是在古霸天手下做事,混口饭吃,良心并未泯灭,这点将来可请当地人作证。他们在我临行前已经嘱托我择机跟寨主说情,说愿意跟随寨主,只有一人平素不熟,不知道他的态度。” 余翔点头道:“那就好,李大侠,烦劳你一趟,你去了解一下那些愿意归降的人的真实想法,他们归降一事,甚为重要,一定选出真心愿意改过自新的人。”李刚领命而去。 余翔对胜英和红娘说道:“我已决意要攻破古家寨,救出穆晓娥,替那些被古霸天残害的老百姓报仇。至于如何攻打,我们得好好地计议一番。”说罢,他们在一起讨论起攻打古家寨的细节起来。 第十四章 智取古家寨 再说留守寨子的古霸地,见古霸天迟迟不回,没有任何音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团团乱转。 这时,一个寨丁前来报告:“死牢囚里那个姓穆的那个女的快要死了,是不是找个郎中给医治一下?” 古霸地直皱眉:“大哥吩咐,要将她活祭老三,可不能让她死去,就这么便宜了她,老子过去看看。” 他们来到死囚牢,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大屋,关押的这些人即将被要被处决。 一打开了囚牢的大门,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哀告求饶声,关在死囚牢里的人还真不少,这些人浑身血迹斑斑,身上的伤口因没有及时医治,化脓感染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穆晓娥躺在一堆稻草上,脸色苍白,浑身被鲜血染红,气息微弱,一个小个子‘犯人’正在照顾她,帮她查看伤口。小个子‘犯人’见牢门被打开,赶忙退缩在一角,吓得瑟瑟发抖。 古霸地扫了一眼吓的瑟瑟发抖‘犯人’,没有说话,径直走向穆晓娥前,见穆晓娥出气息微弱,真的快不行了,不耐烦地骂道:“妈.的,都快要死了,还要浪费老子的药草”回头对寨丁道:“把张郎中那个老不死的叫过来,让他把这人命保住,要不然就要了他的命。” 寨丁应声,领命而去。 古霸地恶狠狠盯小个子道,“你负责照顾这娘们,她若死了,老子让你不得好死。” 小个子‘犯人’忙回声:“小人遵命!” 古霸地这才转身而出,身后的大门砰地关上。 暂且放下张郎中如何给穆晓娥包扎救治暂且不提,且说在古家寨的祠堂的里,余翔介绍完古家寨的情况后,问道:我意攻袭古家寨,永绝后患,大家意下如何?” “支持寨主!”众人齐声大吼。此时的余翔,在众人的心目中已是神般的存在。 这时,几个人扶着一个颤巍巍的老人分开人群,走到余翔前面,大厅里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红娘子上前道:“九公,您怎么来了?” 来人名叫穆吉成,已九十多岁,在寨子里辈分最高,年岁最大的老人,德高望重,大家都尊称他为九公。 九公说:“我听儿孙们说了,寨主带领大家打了打胜仗,救了全寨人的性命,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当,我特地来感谢寨主的。” 九公说完,环顾四周,提高声音道:“我穆吉成的儿孙们,替我给寨主下跪,谢寨主的活命之恩!” 话音刚落,大厅里跪倒一片,足有三十多人。 余翔赶忙上前,躬身给九伯行了个大礼,然后对着众人道,“大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众人起身。余翔命人搬来一把椅子,请九伯坐下。 九公说:“我刚听说寨主还要去攻打贼窝?” 余翔恭敬地答道:“正是如此,除恶务尽!” 九公道:“我打心里支持,不把敌人连根拔除,迟早会再生祸端。我这把老骨头虽不能随寨主杀敌,但我的儿孙们,定要追随寨主,任凭差遣,死而无憾!” 余翔躬身谢过九公,他转身面对大家道:“有战争,就可能有牺牲,此次攻打古家寨,我希望大家是自愿参战,愿意随我攻打古家寨的请举起你们的右拳。” 余翔举起了右拳,厅里的众人全都齐刷刷地跟着举起拳头。 “好,有了大家的支持,我就有九成胜算攻灭古家寨。”余翔信心满满地说道。 众人听寨主说有‘九成把握攻灭古家寨’,心下大喜,昨日围歼古霸天时说有‘八成把握取胜’,大家当初还半信半疑,寨主说有九成把握,此时大家对余翔的话深信不疑,众人顿时热情高涨。 余翔继续说道:“这次攻袭古家寨,只需寨中青壮男丁参战,家中独苗不战,家里多兄弟的,得留下一人不战,至于留下谁,由家里弟兄自己议定。” “这次出征前,大家要饱餐战饭,把缴获的那匹马给炖了,全村人在大祠堂外吃出征饭,喝践行酒。” 众人得令,忙碌起来,男丁架锅砍柴,女的切菜做饭。祠堂外人影穿梭,忙碌而有序。 余翔看到众人热火朝天的场面,深感亲切,自己小时候在农村时见到过这样的劳动场面,自从到了大城市,再也没有见到这么团结,这么热火朝天的场面了。 余翔回到屋里,让张二虎将有归顺之意的几人出身情况介绍一下,这些人大多是当地穷苦人家,练过一些武术,为生活所迫,在古天霸手下办事。 余翔问道:“他们手上谁有人命?” 张二虎如实答道:“他们大多都有,小的也有,在古霸天手下做事,没有人命他根本不留你,他会定期地让大家杀人练手。” 余翔虽对张二虎的坦白很满意,但内心还是非常震撼,在这个时代,难道人命就真如草芥?拿活生生的人去练手? 余翔问张二虎:“攻打古家寨,你觉得该如何个打法?” 张二虎道:“古家寨易守难攻,应该智取,如若,强攻势必会造成极大伤亡。” 余翔道:“智取最好,你能想办法打开寨门吗?” 张二虎:“这个我没有十成把握,古霸天久久不回,古霸地肯定生疑,必定严守寨门。” “那古霸地会想到古霸天全军覆没吗?”余翔问。 张二虎答道:“这个他绝不会想到,古霸天武艺高强,足智多谋,他纵横江湖几十年,鲜遇对手,古家寨上上下下奉古霸天为神明,总以为他不可战胜,这次居然全军覆没,他绝对不会料到。” “那就好,你去把那几个原意归降的弟兄带来,我要见见他们。”余翔吩咐道。 一会的功夫,几个人双手倒绑,被带到大厅。 余翔命张二虎为他们松开绑绳。 几人立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嘴里不住地说道:“多谢寨主不杀之恩,我们愿意归顺寨主,万死不辞。” 余翔扶起他们道:“你们的事我已听张二虎说了,在这乱世,良心丧于困境,为求活命,不得不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情有可原。” 余翔接着说:“张二虎和你们以前跟随古霸天做的那些事情从此刻起一笔勾销,无论好坏,今后永不追究。但从今以后,你们所作所为,必须符合侠义精神,要遵既定的规定,不得有违背。如有违背,两罪并罚,绝不轻饶,你们明白吗?” “小的明白,从今尔后,重新做人!绝不为匪!”众人说罢,再次叩首。内心无比感激余翔,从此刻起,他们与过去划清界限,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了。 这时,狗蛋拉着他的阿爹闯了进来,找余翔论理:“寨主,大家都去参战,为啥不让我去啊,再说我阿爹也同意了,不信你问我阿爹!” 土老爹忙说:“是啊,寨主,你就让狗蛋参战吧,他虽是我家独苗没错,但是寨子这么大的事,我们家没有参与,以后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余翔刚要开口说话,猎户三兄弟风风火火也闯了进来,三兄弟为谁去谁留争执不休,谁都不想留下,要找余翔评评理。 余翔求助地看向红娘子,红娘子会意,她说道:“你们去找九公吧,九公说让谁去就谁去!” 几个人觉得可行,拉扯着出门,找九公去了。 余翔甚为满意,一句话就把这么棘手的问题给解决了,不愧是红娘子,余翔让红娘子整理出了一份出战人员名单,很快,红娘子将名单整理出来,但见名单上有六十多人,狗蛋和猎户三兄弟的老大不在名单内。 余翔对张二虎和其他几个人作了一番详细的安排,将作战的细节部署完毕,这时,阿牛来请示,战饭准备已毕,是否可以开席。 “好啊,马上开席!”余翔说完,随着阿牛来到祠堂外。 马肉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村寨,祠堂的周围,摆上了几十个方桌,场面蔚为壮观。妇女们忙着为每桌摆菜,桌子上有一些蔬菜,每桌上还有一大盆马肉,有的是用木盆,有的是铜盆,有的是瓦罐。 当然,余翔的主桌上用的是铜盆。坐在主桌前,余翔的心里产生许多感慨,以前每次聚餐吃饭,总是坐在偏桌的角落里,今天,他坐在摆着铜盆马肉的主桌的上席,身份尊贵,一个吊丝宅男用了两天的时间,改变了自己的座次,改变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见众人都已落座,余翔传下命令,参加这次出战之人不得饮酒,其余人则可开怀畅饮。 开席前,余翔在祠堂的大厅里,举办了一个简单的祭祀仪式,为祭拜刚刚战死的寨民。 祭拜完毕,余翔回座,宣布开席,众人用餐,喷香的马肉,飘香的美酒,孩子们欢快的笑声,绘成了一幅轻松的出征图。经历了昨晚的血与火的洗礼,大家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已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情。 吃完战饭,余翔率领众人出发了,余翔特意在戊时,率队来到了古家寨寨门前。 早有哨兵前去报告古霸地,说有有人前来,古霸地站在墙上向下观看,只见,一对火把朝着古家寨的寨门而来,一群人抬着一个人朝寨子走来,前面还推搡着一个披头散发,一身红衣的女子,她是假扮被俘的红娘子。 张二虎凄惨的哭声远远地传到古霸地的耳朵里:“二当家,快开门,大当家的受重伤了,快不行了,需要立刻救治!再晚就来不及了。” 古霸地站在寨墙上,看到下面影影绰绰地走来一群人,借助火光,他认出前面的人披头散发是红娘子,担架上躺着的正是古霸天。古霸天一动也不动,好似死了一般。 古霸地见古霸天受伤,心中起疑,害怕有诈,不敢贸然打开寨门。他在寨墙上大叫:“张二虎,大当家的怎样了?” 张二虎哭丧道:“二当家的,大当家的中了那个神秘人的飞镖了,还有一口气在,快叫张郎中,或许还有得救。” 古霸地还是放心不下,不敢轻易开门。他对寨丁说,“去找张郎中,让张郎中先下去去看。” 一会儿功夫,张郎中来了,古霸地抓住张郎中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你下去看看大当家的伤势,要如实向我禀报,有半句假话,我要让你全家不得好死。” 张郎中身如筛糠,唯唯称喏,他被吊篮从寨墙头上放下。 张郎中走上前来,借助火光一看,见古霸天已死,他刚要大喊,胜英已在他耳边小声说:“您别怕,只要你不乱喊,我们绝不会伤害你。”张郎中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利用古霸天的尸体来诈开寨门。 张郎中早就恨透了古霸天一干贼匪。 这时古霸地在寨墙上大喊:“张郎中,大当家的伤势怎样?” 张郎沉着冷静,中对着城头大喊:“二当家的,大当家的还有一口气在,快开寨门,我等好施救,再拖延,恐怕真就救不回来了。” 张二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平时胆小怕事的张郎中在关键的时候,居然如此地沉着冷静,不由得打心眼里佩服起来。 古霸地听老实巴交的张郎中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他令人打开寨门,带着几个寨丁他急急地赶上前来。 古霸地来到古霸天的尸体前,刚要仔细查看古霸天的情况,突觉肋下一凉,他完全没有防备,一把尖刀已经从他肋下刺进了心脏。 古霸地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瞪着张二虎道:“某待你不错,为何加害于我?” 张二虎并不答话,他用手一拧,尖刀绞碎古霸地的心脏,古霸地双目圆瞪,顿时当场倒毙。 胜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见张二虎如此毒辣,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余人见古霸地已死,立刻挥刀砍杀了近前的寨丁,并快速地冲进寨子里。制服了守门的寨丁,打开寨门。 紧随其后的余翔带领众人,冲进寨子。将试图顽抗的几个贼匪就地格杀。 守住了寨子的几个进出口后,余翔命人在寨子里大喊:“待在家中,不许出门,违者格杀!” 他寨丁见大势已去,纷纷缴械投降。还有一些平时做恶多端的贼兵,知道难逃一死,他试图冲出寨子,但他们此时已如丧家之犬,毫无斗志,只有几个回合,就被胜英和李刚的大刀斩杀。 寨子里的其他人从门缝里看见贼人被杀的情景,知道出门必死无疑,就再也没有人敢开门出来。 古家寨很快地被控制住,余翔传下命令,严禁纵.火.烧.抢,奸.淫.虏.略,乱杀无辜,违令者斩。 众人听命,是以秩序井然,没有出现任何打.砸.抢的混乱局面。 寨子里的奴仆们打心底高兴,从这只队伍控制寨子的情况来看,只怕是官兵前来,都没有这等规矩,他们从这只队伍的身上看到了希望,感觉一丝阳光从厚厚的乌云里透射了出来,这天要变了! 第十五章 该如何分配战利品? 控制住了局面后,首要任务是救出穆晓娥。余翔命人把守住寨子的各个关键的地方,并派胜英带人去查抄古家寨的仓库,各项事情安排妥当后,在张二虎的带领下,和红娘子一行人来到死囚牢。 打开囚牢的大门,看到一个小个子‘犯人’本在一位奄奄一息的女子身边照顾她,见有人进来,条件反射似的退缩在一角。 红娘子一眼认出了奄奄一息的女子就是穆晓娥,忙跑上前,大声唤着晓娥的名字,泪如雨下。此时穆晓娥已处于昏迷状态,不省人事。 余翔早命人去请张郎中了,此时,张郎中已经到来。他走到穆晓娥的近前,熟练地看了一下伤势,对大家说道:“这姑娘已度过危险期了,只要恢复意识后,将养几天,就会好起来的。现在得赶紧把她移到床上,让她好好恢复身体。” 红娘子闻言,才放下心来。她亲自带领两人,将穆晓娥抬了出去。 救出了穆晓娥后,余翔感觉心里甚为轻松。这时,牢房里呼救的声音此起彼伏,余翔也闻到了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余翔对张郎中说:“你留在这里给这些受伤的人给看看,帮他们处理一下伤口,等天明后,再找别的干净之处安顿他们。” 张郎中道:“寨主仁义,小人遵照吩咐办理就是。”说罢,便前往受伤较为严重的“囚犯”身边,帮他们治疗。 在火光下,余翔看着这帮人,都几乎是体无完肤,惨不忍睹。看到张郎中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他用眼光扫视了屋子一眼,看到龟缩在角落里的小个子,他进屋时看见这人在护理穆晓娥,故而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这人非常冷静,神态貌似惊惧,但明显是装出来的,与其他人大不相同。 余翔问他道:“你也是被关押的死囚?” 小个子回到:“是!烦请也救小人一命。” 余翔道:“只要你是无辜的,我们定会救你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余翔继续问。 小个子道:“鄙人姓贾,名叫斌久。” 余翔一愣,“贾斌久?”难道他就是江湖人送外号钻云太保妙手镇西洋消息大王?于是问道:“你就是钻云太保妙手镇西洋消息大王贾斌久?” 小个子回道:“正是,那是江湖朋友的抬爱,给我取的外号。您居然听说过我的名字,我不胜荣幸。” 余翔顿时心里欢喜,他说道:“早就听闻贾大侠大名,今日得见,非常荣幸。” 贾斌久听到余翔这么说,顿时觉得生还有望,千恩万谢。 余翔仔细打量贾斌久,见他长得矮小精瘦,其貌不扬,但长得不难看,很有眼缘,放在人群中,绝对很难发现,天生就是做特务的料,怪不得号称消息大王。 余翔心下有了挽留之意,只不过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处理,顾不上他,看到张郎中一个人忙不过来,余翔对贾斌久道:“贾大侠,能否请你协助一下张郎中,救助一下伤员,我还有事情要做,回头我来找你。” 贾斌久道:“寨主客气了,有事尽管吩咐便是。”说罢起身,招呼起来几个伤势较轻的伤员,帮助起张郎中,余翔看在眼里,对他的组织能力非常佩服,暗暗地记在了心里。 余翔客气告辞贾斌久。在张二虎带领下,前往普通牢房,一路上张二虎对普通牢房做了介绍。 普通的牢房,是古家寨人称的“猪笼”,在一个单独的院落里,院子里被隔成一个个的单间,每个单间约有十余平方米。一个单间通常关押着三、四个人,单间角落里有一个便桶,大小便就在便桶里解决。很多单间里关押的是一家人。 古霸天常以救助流民为诱饵,就将他们诱骗进寨,关押进猪笼,逼迫他们卖身为奴,如果有不从,就将他们关进死囚牢处死。还有些缴不起租金的佃户,还不起高利贷和缴不出官粮的农户也被关进里面。关进这里后,每顿只给极少量的食物和水,还要遭受毒打,很多人在这里被折磨致死。 听到这些,余翔甚为心惊,没想到私设公堂,草菅人命如此。法律对这些地.痞.恶.霸形同虚设。说话间,他们已来到“猪笼”。打开院门,一股骚臭味扑鼻而来,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就地解决,其环境可想而知。看到一间挨一间的小屋,如同养猪场一般,关押着三百多人,有些单间里,关着男女老幼七八人,简直连坐的地方几乎没有。 牢里人听见有动静,都从迷糊中睁开眼,有气无力地喊:“冤枉啊,救救我吧!”牢里一阵哀告之声。 余翔很想尽快放了大家,但是寨子还没清理完,担心他们出去会导致秩序混乱,弄不好场面失控,因此只有等天明后,将古家寨的事物安顿完成,才能将他们放出。 因此,余翔高声对大家说道:“请大家再在此屈就一晚,我明日定会释放大家。”牢里人听了,顿时感天谢地,有些人跪地磕头。 余翔转身对阿牛说:“阿牛,先熬点稀粥,先让这些人填饱肚子。” 阿牛领命,赶紧带人熬粥施粥暂且不提。 出来“猪笼”,余翔心急如焚地前往仓库,这是他最关心的,这次战斗有伤亡要抚恤,还有这么多穷人要救助,没有粮食财务可是什么都干不了。 到了仓库门口,见穆红石,穆红玉手持火铳,分别站在仓库门口,还有几个手持大刀的人,四周把守,整个仓库戒备森严。余翔不由得对胜英布置感到由衷地佩服。正是因为有胜英,攻打寨子才会如此顺利,寨子局面才得以如此快的控制住。 几人一见是余翔,都主动让开了道,余翔让身后的其余人留在仓库外把手,只身一人进了仓库,只见胜英正在指挥几个人清点物品。 胜英一见余翔,喜不自禁地说:“余寨主,你看看,这里的财物可真不少啊!” 余翔上前,对胜英谢道:“胜大侠,辛苦了。多亏有你,我们才得以顺利攻下古家寨。” 胜英连连谦虚一番,带领余翔,观看战利品,只见诺大的仓库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箱盖打开,一箱一箱的银锭,还有几个小箱子,都是黄金,黄灿灿的金条,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余翔看着这些钱财,心里便有底了,有了这些钱物,他便可以帮助大家抵御即将来临的大旱灾了。此时的他,对钱财已经看淡,全然没有他在自己的那个地球的渴望之感,如今的钱财,在他的眼里,似乎都变成了能够让大伙活命的白米饭了,人站的高度不同,眼界就不一样。 余翔对胜英道:“胜大侠,这里就有劳你了,麻烦你把这里一切登记造册,这些钱财,留着大有用处,无论谁敢哄抢,请你就地格杀,绝不留情。” 胜英说道:“请余大侠放心,我定会将这里的物品保管好,不让任何人动它一毫。” 余翔对胜英的话深信不疑,告别胜英,走出了仓库。他要继续查看粮仓的情况。 张二虎领着胜英,来到屯放粮食的粮仓,只见一个独立的院落里,矗立着几个柱状尖顶的粮仓,数数有六座,李刚正率领着几个人在巡视粮仓,他见余翔过来,赶紧上前道:“余寨主,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将粮仓四周严密戒备,防止有人抢粮。” 余翔满意地点头说道:“李大侠,现如今,粮食比金银更贵重,是我们大家活命的根本啊!要把这些粮食登记清楚,我要看看这里到底有多少粮食。” 李刚领命,派人去找账本,登记粮食数量。 余翔告别了李刚,顿时感到无比轻松,这次攻灭古家寨,收获出乎意料。他让张二虎带领,前往议事大厅,他想在天明后,在议事大厅召开会议,他想去看看现场。 在前往议事大厅的途中,余翔路过一个大的宅院,宅院非常气派,门前两个大石狮张牙舞爪,蹬立门前,屋顶上有一个牌匾,写着“古宅”。门虚掩着,隐隐约约地听到里面有女人和小孩的哭声,可院子里空荡荡,不见一人走动。 余翔已然猜到这是什么地方,他问张二虎道:“这里是何人所居?” 张二虎答道:“这是古霸天的住宅,里面哭的是他的妻妾,这些女人大多是古霸天霸占来的穷苦女子。” 余翔点头道:“张二虎,你派两个原来的弟兄去安抚一下,严禁任何人对她们进行侮辱和骚扰,违者立斩。” 张二虎领命,派了身边的两个手下,进门而去。 余翔没有再在古宅前停留,迈开大步,前往议事大厅。议事大厅中央的虎皮大椅已经挪开,换了一张靠背椅,放了一个桌案,余翔坐在桌案后面。 这时,众人绑来一位尖嘴猴腮,枯廋如柴的人,就是古家寨的师爷张赐金。 余翔听红娘子说过这人,心生厌恶,古霸天干的坏事,少不了他的参与。他盯着张赐金,冷声道:“古霸天罪大恶极,已被我们处决,我有问你话,你要老实交代,如有半句不实,定让你不得好死!” 张赐金吓得战战兢兢,唯唯称喏。 余翔问道:“我问你,前任知府之死,张家村被灭一事,是不是古霸天所为?” 张赐金一听,额头顿时冒出冷汗。 余翔见状,已然明白了这些事定是古霸天所为。 张赐金鼠目四转,突然哀声大哭:“小的一介书生,对大当家的事情一概不知,请您明鉴。” 余翔冷哼一声,不再询问,命人将张赐金押了下去。张赐金的供词有与无,已经改变不了什么,留着张赐金,余翔另有所用。 余翔又命人将古家寨所有的帐本,文册收集起来,不准烧毁。安排完这些,天色已经大亮,寨子的各个角落,都被占领,整个寨子的众人都在忙碌,紧张有序,秩序良好。 不一会,胜英、李刚、红娘子等人都来到了大厅里,各处的统计数目陆续的汇总上来了。余翔看着统计上来数目,惊讶至极,古霸天这些年积累的财富竟然如此之多。 经过粗略清点,银子八千二百两,黄金一千五百两。 粮食一千一百多石,猪七十八头,羊一百五十只,鸡三百三十只,耕牛五十头,良马十匹。绸缎一百匹,珠宝玉石数目不详。 良田千余亩,茶山三座,池塘六十口。 有三个村为他的奴役村,住着佃户和奴仆三百多人。 余翔最关心的是武器,缴获各类大刀长矛三百七十只,雷石火药若干,一门红夷大炮,三杆鸟嘴铳。余翔看到这些装备,心里大喜,有了这些装备,以后穆家寨的战斗力会大大增强。 看完这些清单,余翔内心非常复杂,在这乱世,居然还能积攒这些财富,足够古霸天挥霍几辈子的了,可他还欲壑难平,疯狂四处敛财,残害无辜,难道贪欲的潘多拉魔盒一旦被打开,就会陷于一个疯狂的死循环吗?余翔看着眼前的战利品,不由得发愁起来,自己该怎样地处置这些战利品呢?如果处置不好,这些财富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潘多拉魔盒,给穆家寨带来灭顶之灾呢? 这时,余翔想到了贾斌久,这人号称消息大王,对人情世故一定非常了解,因此,他便随张二虎前往安置贾斌久的房间。 话说贾斌久,他怎么会被古霸天关进死囚牢的呢? 原来,他得到消息说古家寨金银财宝不计其数,便动了心思,想偷一些,他号称钻云太保妙手镇西洋,一身偷盗本领,还从未失手过,因此他想进寨一探虚实,借机下手行窃。可没想到古家寨防守森严,高手如云,他刚一进寨,便被发现并活捉,庆幸的是古霸天这几天忙于红娘子的事,没来得及收拾他,因此他才躲过一劫。 按照余翔的吩咐,贾斌久被安排在一个小房间里,他躺在床上,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原以为很快就要被古霸天给砍头了,没想到被救,活过命来,感到非常庆幸。 他脑海里不断出现那个俊秀儒雅的年轻人,听众人叫他寨主,心下十分好奇,这人能消灭古霸天,一定不是寻常之辈。 可是这人不像是武林高手啊,他的这双贼眼还从没有看走过眼,他是怎样打败兵精马壮的古霸天的呢?他心里生出许多疑问来。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房门被轻轻扣响,贾斌久忙起身开门,但见门口站着一群人,领头那人正是余翔。 贾斌久忙拱手要拜,余翔一把托住,大声说:“贾大侠,你不必客气。” 贾斌久见余翔如此平易近人,心底更是多了几分好感,他忙将众人让进屋里,进得屋来,余翔向贾斌久一一介绍胜英,李刚,红娘子和张二虎等人,末了,余翔进屋,命人搬了几把椅子,众人坐在屋里闲聊起来。 余翔便和贾斌久闲谈起来,余翔问贾斌久道:“你号称消息大王,对外界的消息定然了如指掌,听说陕西农民起义闹得很严重,你知道吗?” 贾斌久笑道:“这哪能不知啊,我就是离开陕西农民起义军前来至此的。” 于是,贾斌久就将他所知道的农民起义军的事情娓娓道来。 崇祯八年,十三家七十二营起义军在河南荥阳召开荥阳大会。 会后起义军攻下南直隶凤阳,把明皇室的祖坟给掘了,杀了好多人。 皇帝震怒,派五省总督卢象升镇压,高闯王被杀,高闯王的部下投奔李自成,推李自成为新“闯王”。 河南,陕西,四川,宁夏这些年闹饥荒的地方,老百姓没有活路,一部分人起义造反。另一部分人占山为王,当起了土匪,专门烧杀抢掠。 官府这些年把全部精力放在镇压起义军身上,对占山为王的一些贼匪倒很宽容,所以,古霸天为恶多端,为害一方,而官府不闻不问,听之任之。 余翔和众人闻之,皆摇头叹息。 贾斌久说道:“前几年,大家都说起义军好,能吃饱饭,能娶上好媳妇,我就在陕西参加了起义军,饿倒是饿不死,可是成天东奔西跑,不是去攻城掠寨,就是躲避官府围剿,居无定所。 最不能忍受的是,每到一地,就是烧杀掠夺,其中不乏一些良善平民,也被掠夺残杀。 起义军中人有些地痞恶霸,原本就不是良善之辈,进得起义军后,以前的恶性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他们不但掠人财务,还淫.人妻女,其行为实在令人发指,但起义军头领居然听之任之,放任不管,是以整个起义军纪律涣散,老百姓对他们敢怒不敢言。 起义军基本上是靠抢掠为生,攻占一个地方,就抢掠一地,被虏掠之地,几年内都残垣断瓦,寸草不生。 我原本对起义军抱有很大希望,见义军居然如此混乱,形同土匪强盗,觉得非常失望,所以后来我离开了起义军,一路到此,不想被古霸天给抓住,差点送命。” 余翔听至此,若有所思,问贾斌久道:“贾大侠,你在外见多识广,这次我们从古家寨缴获了一些财物粮食,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处置呢?” 第十六章 邀请三侠建新村 贾斌久听余翔一问,他从内心对余翔更加佩服,显然余翔对这些钱粮并没鲸吞之意,此人定有更大的深意,于是贾斌久实话实说道:“这批财物,如果处置不好,只怕会给你们带来灾祸!” 众人一听,顿时一惊,余翔则是心内暗赞,贾斌久的想法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时,贾斌久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说道:“大家的心思可是要把这些钱粮论功行赏,进行瓜分,不知鄙人猜的对也不对?” 红娘子点头道:“这种分配比较公平,能够服众!” 贾斌久摇头道:“这种瓜分,能让大家过上几天好日子,但绝对不会长久,并且还会给寨子招来灭顶之灾!” 胜英和李刚等人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 “现今,陕西、河南等地起义军风起云涌,土匪恶霸山大王更是多不胜数,这些人都是一个性质,靠抢.劫为生,他们四处安插哨探,一旦他们打探到哪里富裕,他们就会想不择手段地抢夺,如果把这些钱粮分配下去,让哨探探知,只怕你们寨子将永无宁日了,说不定会寨毁人亡。” 余翔听得,暗暗赞叹,在心内又高看了贾斌久一线,其余的人也是觉得贾斌久分析得有理。 只听贾斌久继续道:“并且,听说杨嗣昌带领精兵十万,在陕西围剿起义军,起义军为了避其锋芒,很有可能转战到河南,河南虽然同样遭灾,但比陕西,要好上许多,且起义军在河南尚有基础,来河南发展壮大是必然选择” 余翔听到此,心内一惊,贾斌久的分析与历史上的事实非常吻合,没想到此人有如此眼界,他更加专心地倾听贾斌久的分析。 “你们这次动作这么大,缴获大量的钱粮的消息必然会很快外泄,穆家寨只怕要成为各路势力眼中的肥肉了,说不定官府也要盯上你们,到时候,你们想置身事外,已是不可能。”贾斌久说。 余翔觉得甚是有理,话说树大招风,贾斌久的话给他提了一个醒,这批财物,不单是各路土匪,起义军,甚至是官府都可能打主意,余翔可是知道,这个时代,不单老百姓穷,官府同样穷得厉害,那些当兵的,有时候甚至比土匪还凶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有时甚至杀良冒功,残杀百姓。如果让这些人知道了穆家寨有这批财物,只怕穆家寨就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了。看来搞定官府,自己也得花上一些功夫。 余翔问道:“那么依贾大侠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贾斌久道:“盛世重文,乱世尚武,依鄙人之见,你们应该集中财力,发展武装力量,只有你们有武力,无论是起义军,土匪,还是官府,都不敢轻易动你们,你们才能过得安稳。” 在场的众人均点头,胜英和李刚也点头称是。 余翔在心底更是高看贾斌久,不愧是消息大王,见多识广。贾斌久所说正是自己所想,心底顿生挽留之意。 再说,胜英和李刚答应自己消灭古霸天,现在任务完成了,他们能否留下?还尚未可知,不如趁此机会,邀请他们留下,有了他们的相助,自己以后的计划的开展,才会更加顺利。 于是余翔说:“刚才贾大侠所言极是,如果不建成一支足以抵抗各路匪类侵略,能够自保安全的武装力量,在这乱世,想要偏守一域,谈何容易,我也想以古家寨为中心,开展新村建设,建立一个攻防兼备,且能够生产足以自给的粮食基地,让大伙能够在这个动荡多灾的世道活命。” 余翔顿了顿,用眼光看向贾斌久、胜英和李刚等人,诚挚地问道:“我想邀请贾大侠、胜大侠和李大侠留下来,帮我建设新村,不知三位大侠意下如何?” 胜英虽然不知道余翔如何建设新村,不过从他们近来交往情况来看,余翔处处与众不同,其眼界和胸怀,非一般人所能比,跟着这样的人,将来一定不会错。 他看向李刚,却看到李刚正在看着自己,知道李刚正在等自己的表态,于是说道:“若寨主不嫌弃,我愿留在穆家寨效犬马之力!” 胜英说完,李刚马上说道:“我大哥说的就是我想说的,如余寨主不嫌弃,我愿留下,继续尽微薄之力。” 余翔听了,感激地看向胜英道:“胜大侠过谦了,从今以后,我一起建设一个没有压迫,不受人欺凌,没有饥饿和寒冷的小世外桃源,在这乱世中,开辟一片净土!” 余翔说完,看向贾斌久,他此刻也想知道贾斌久的意见。 贾斌久呵呵一笑道:“寨主旷世大才,来日定能大有作为,何况对我贾斌久有活命之恩,如寨主不嫌弃,我愿意追随寨主,鞍前马后,听凭差遣!” 余翔非常高兴,豪气干云的说道:“好,有了三位大侠鼎力相助,新村建设就有了希望,来人,杀猪宰羊,大摆庆功宴!” 阿牛站起身,双手抱拳道:“是,寨主,我这就派人去准备庆功宴,只是——”阿牛似有难处。 余翔问道:“有何难处,但说无妨。” 阿牛道:“怕是人手不够,从穆家寨带来的人已守在寨子各处,没有几个人能腾得手来了。” 余翔略微一思道:“那就去牢房里请一些被关押的青壮和妇人帮忙吧,他们靠得住,没问题。” 阿牛眼光一亮,觉得有理,忙领命而去。 不一会的功夫,阿牛进门道:“帮忙的人请来了,就在门外,你看可以不?” 余翔和众人出门,众人见到余翔,纷纷跪地磕头,感谢活命之恩。 余翔只见门外站着十来人,这些人二三十岁的年纪,显得很有精神,感觉非常满意。 余翔朗声说道:“诸位请起。” 众人起身,余翔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不再是被古霸天关押的囚犯了。不过,现在请你们帮忙准备庆功宴,你们可愿意?” 众人齐声答道:“小的愿意!!” 余翔问道:“你们谁专门做过厨子?” 这时,一个青年人走出来,他看起来明显比其他人要胖一些,青年人说道:“我以前在府城的酒楼做过厨师。” 余翔看向这人,有那种做厨师的气质,于是问道:“你怎么称呼?” 青年人答道:“小人名叫丁大福。” 余翔说道:“好!这次庆功宴就由丁大福主厨,其余人有你安排,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找阿牛便是。” 丁大福抱拳领命道:“请寨主放心,小人定当尽力完成任务。” 说罢,他们在阿牛带领下,前去准备庆功宴。 余翔和胜英等人,便坐下闲聊,余翔把新村建设的一些想法,说与众人听,余翔说道循环农业、火.枪.队、特务连等等,众人听得无比新奇,连连惊叹,余翔已把一个充满现代气息,充满活力和战斗力的新型村镇介绍给了大家,大家虽然感觉在看海市蜃楼,不过看到余翔坚定自信的言表,觉得余翔所言非虚,大家顿时摩拳擦掌,信心百倍,恨不得现在就动手进行新村建设。 胜英毕竟年少气盛,他欣喜地说道:“如果真能实现寨主所说的新村能建成,只怕是皇宫,也比不上新村了,哈哈哈!”他得意地大笑。 红娘子更是凤目含春,看着余翔喜不自胜,有了这样一位雄才大略的如意郎君,她觉得内心无比欢喜,她说道:“有了相公的带领,我们一定会实现新村建设。” 众人一听,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红娘子,红娘子这时才知道自己失言,见到众人看向自己,脸红到耳根,埋头不敢看大家,众人又把眼光移向余翔。 余翔此时已是退无可退,藏无可藏,心想,既然红娘子都这般豁出去了,或许这就是缘分吧,自己能不能回到以前的星球还不得而知,既然历史上叱咤风云红娘子愿意嫁给自己,又怎能拂了她的盛情呢?现在古家寨已灭,何不借这个机会,娶了红娘子! 想至此,余翔直起身子,刚要表态,这时阿牛跑了进来,对大家说:“庆功宴已备好,请前往议事大厅用餐!” 众人早已饥肠辘辘,再次看向余翔,等余翔发话,余翔见此情景,知道众人是要去吃饭了,只得把刚要出嘴的话咽了回去,另寻机会正式通告吧,如果就这样宣布娶红娘子,也未免太简单了,在内心,余翔觉得娶红娘子,就是娶杨丽丽,他一定要风风光光地给她办一场婚礼,让她开心高兴。他想向世人证实,她的选择是对的。纵使是余翔穿越到这个宇宙,这个想法一刻也不曾消失,这是他内心深处的一个心结。 罢了,既然大家都想去吃饭,暂且就不提这事吧。于是说道:“好,我们现在就去大厅。” 众人起身,出门而去,只有红娘子低头粉腮,羞不自胜。尤自坐那不动,余翔前去,轻轻地拉着她的手道:“走吧,吃饭去。”红娘子乖巧地款款起身,跟着余翔,前往议事大厅。 第十七章 大摆庆功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穆家寨,大家都集聚在村口,翘首期盼前线的战况,虽然众人都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可没有丝毫困意。 狗蛋焦急地来回走动,心急如焚,一夜的时间对他来说是那么漫长难熬。 天刚亮,从对面的山顶上一骑飞奔而下,穆晓青在马背上大声喊道:“大胜,大胜!穆家寨大胜!大胜!”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沸腾了,都迫不及待地朝着穆晓青跑去,想要打听更为具体的情况。九公在几个人的搀扶下,落在人群的后面,颤巍巍地朝着穆晓青快步走去。 穆晓青的马快到寨门口,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顾不得擦去额头的汗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胜,大—获全胜!全歼敌人。” 人群一阵欢呼。欢呼过后,大家开始关心各自的家人是否安危,围着穆晓青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穆晓青忙得不可开交,不知该回答谁的提问。这时,九公在几人搀扶下,走上前来,众人见是九公,给他让出一条道,大家也停止了叽叽喳喳地说话声,恭敬地听九公说话,九公颤巍巍地问道:“战斗胜了?有人伤亡没?” 穆晓青对着九公的大声说道:“我们胜了,没人伤亡!” 九公侧着耳朵,没有听清楚,问道:“啥,说啥,‘每’人伤亡?” 穆晓青提高嗓音,大声说道:“九公,我是说没有人伤亡,我们寨子里的人毫发无伤!” 这次大家听得真而又真,顿时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九公也乐得合不拢嘴,干瘪的嘴里没有一颗牙齿,九公说道:“好啊,穆家寨大喜讯,放鞭炮庆祝!”他身边的人把九公的话传达给大家,这时大家才如梦初醒,狗蛋转身就往家里跑,几个年轻的男人跟着狗蛋,回家取鞭炮去了。 剩下的人则围着穆晓青听绘神绘色地描述寨主智取古家寨的经过,众人如听评书般,听得津津有味,都觉得寨主简直是天神下凡,神勇无敌,内心对寨主的敬仰之情一发而不可收。 一些年轻的女孩子也往前挤,穆晓珠是寨子里有名的美女,平时穆晓青总找机会找她搭讪,可她从来不给他好脸看,没想到今天她主动挤上前来,问话道:“晓青哥,寨主受伤了没?” “臭丫头,你就不盼寨主点好啊,寨主英明神武,怎会受伤?”众人纷纷指责。一些年轻的大姑娘则向穆晓珠投以怨恨的目光,这么特殊关心寨主,定是另有所图! 晓珠被众人数落,心里很不是滋味,嘴里嘟噜着:“我是关心寨主嘛!” 穆晓青不失时机地讨好穆晓珠道:“晓珠妹妹,你放心,有我在寨主身边守护,他绝对不会受伤!” “切——!”人群中投以鄙视的眼光,当然,大家知道穆晓青的用意,有人开玩笑道:“你还是守护好你的晓珠妹妹吧,寨主有我们守护就够了!” “哈啊哈——”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晓珠毕竟女孩子,脸皮薄,她双手捂着脸,害羞地跑向寨子。穆晓青赶紧在身后追,众人正听得穆晓青介绍智取古家寨的经过,哪里肯放过他,拉着不让他走,晓青急得直跺脚。 正在这时,寨子中鞭炮响起,鞭炮声响彻山寨。整个寨子笼罩在欢呼声中。 众人聚在一起商议,都想亲自去古家寨,一来去看看古家寨是什么模样,听穆晓青描述,古家寨非常富庶,大家都想开开眼界。二来想要帮助寨主,听说人手不够,大家都很着急,都想伸把手。 后来大家商议,得出一致意见,老人和孩子留下,由九公点出几名青壮看守寨子,其余人都去古家寨。 狗蛋被九公选中看守村寨,急得不得了,可九公的话他就得听,就算有千般不情愿,他也没有办法,留守其他几个青壮也是一样的心情。几个非要跟着大人去的孩子,则被大人揍得嚎啕大哭,被强行留在了寨子中。 众人集结完毕,队伍敲锣打鼓吹着喇叭浩浩荡荡地前往古家寨。而他们,无疑是宣传队,沿途的百姓很快就知道了古家寨被灭的消息,纷纷拍手称快。 这时,路边有个眉清目秀的乞丐,听闻古霸天被灭,激动地留出眼泪,他赶紧跟随在这群队伍的后面,前往古家寨,前几日,他随哥哥嫂子一家来东双河镇投奔亲戚,没想到亲戚早已不知所踪,哥哥嫂子也失踪了,他身无分文,只得靠吃野菜维生,早就听说哥嫂可能被古霸天抓去,可是他哪敢去古家寨要人,只好乞讨流浪。没想到古霸天被消灭,他便加入到队伍中,前往古家寨,寻找自己的兄嫂。 一些被古霸天害惨了的百姓纷纷加入了队伍,慢慢地队伍越来越长,足有千人之多,浩浩荡荡,朝着古家寨而去。 放下众人前去古家寨暂且不提,且说在一间杂院里,几个身挎大刀的兵丁维持着秩序,院里人人喜气洋洋,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余翔刚刚当众宣布他们自由了,再也不是犯人了。另一方面,他们还可以吃一顿免费的大餐,猪肉和白米饭!这里很多人连过年都吃不到的饭菜,所以大家喜气洋洋,拿着碗,排着队,挨个领取猪肉和白米饭。 红娘子拿着勺子,舀一勺子猪肉,倒进面前人的晚里,那人连声道谢,赶紧朝前走一步,去领米饭,后面的队伍朝前挪了一步。 余翔则站着一边,看着忙碌的红娘子,心里充满温暖。一个古代的女英雄,原来是这般善良贤惠,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她会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情揭竿而起,成为起义军的呢?想至此,余翔内心不禁生出万千感慨。 余翔巡视四周,看到一个读书模样的人,一声不吭地坐在角落里,他没有去排队领取汤饭,这时一个满身补丁的女人打来一碗肉汤饭递给他,显然,这女人是他的妻子,女人身后的两个孩子也打来了肉汤饭,坐在了这个男子的跟前,男子看向女人,女人则又转身排在了长长的队伍后面。再次前去领取汤饭。男人和两个孩子低头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 余翔看看盆里的肉汤和米饭,心内叹息,待这女子排到,只怕肉汤和米饭都没了,不禁同情起这个女人起来,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句老话真没错,一个女人嫁给老公,如果这人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守护不了,不能让他们吃上饱饭,那么读再多的书又有何用,余翔想到了在现代社会的自己,连给杨丽丽一个安全温暖的家都办不到,被人看不起,与这个男人何其相像,余翔由得多看了那个男人两眼。 余翔扭头对陪在身侧的丁大福道:“今天要让每人都吃上肉汤饭。”他用手指着排在队伍后面的那个衣衫褴褛的妇人道:“她还没有吃上饭,不要让她饿着。” 丁大福忙道:“谨听寨主吩咐,小人一定准备好足够数量的汤饭,让每人都吃得上肉汤饭。”于是吩咐人去准备更多的肉汤饭。 余翔满意地点点头。 正在此时,阿牛来了,对余翔说道:“余寨主,庆功宴已准备好了,只等您和红娘子过去过去开席!” 余翔点点头,让红娘子把汤勺交给身边的妇人,带着她一起去了主宴厅,在阿牛的引领下,余翔在主桌落座,红娘子坐在了他的身边。 待众人均已落座,余翔站起身来,举起了酒杯。余翔环视众人道:“今天我要和大家喝四杯酒,这第一杯酒,要敬战死在布袋谷的十三位烈士,他们为寨捐躯,是我们大英雄!”说罢,恭敬地把酒撒在地上。 众人纷纷起身,恭敬地把酒洒在地上,对烈士表示崇敬之情。一些烈士的家人感动得落泪,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社会里,还有人如此重情重义,都觉得,士为知己者死,死得其所! 此时,早有人为余翔满上了杯中酒,余翔举起杯,说道:“第二杯酒,要敬在座的各位,只因有各位浴血奋战,才得以打败古霸天。守住穆家寨!”余翔看着众人,语气坚定地说:“为了穆家寨幸福康宁的明天,干杯!——” 厅内众人一齐举杯,齐声大吼:“干!”余翔和大家一仰脖,喝干杯中之酒。 喝完酒,众人安静了下来,等待余翔发话。 余翔继续举起酒杯说道:“这第三杯酒,要敬胜大侠,李大侠,贾大侠、张二虎等新加入我们的各位朋友,有你们的加入,我们才能兵不血刃地攻取古家寨,并且,你们还将成为新村建设的骨干,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干了杯中之酒。 胜英等人也站起身,一口喝干杯。 余翔端起酒杯,继续说:“今天,我宣布,古家寨从今天改名,叫做张家新村,为何这么改呢?这里原本叫张家村,被古霸天霸占后,改成古家寨,我们要还他以本来的名字,为的是让我们大家记住:这世上,不只有古霸天,可能还有刘霸天,李霸天,如果我们不居安思危,奋力图强,那么我们迟早要步张家村被灭的后尘,所以,在座的各位,要戮力同心,众志成城,建设新村,建设我们的家园,永远不重蹈张家村的后尘。” “这第四杯酒,为我们早日建成一个全新的张家新村而干杯!干!!!”余翔道。 大厅里的众人齐声吼道:“干!!!”众人一仰而尽。 喝完四杯酒,余翔令众人敞开吃喝,顿时庭中觥筹交错,一片欢庆。几个人上前来敬酒,余翔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点,毕竟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喝醉了,耽误事。 大家也明白寨主目前的心思,也都不希望他醉酒,因此,大家也就不强求他喝酒了,余翔才得以安心吃菜。 坐在身侧的红娘子,一言不发地吃着饭粒,想着心思,没有想到,仅仅两天的时间,她眼中的那个胆小懦弱的男人就像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沉着冷静,让全寨人折服的大英雄,这种变化让她深感惊讶。 余翔见红娘子想着心思,吃着干饭,他便夹了一箸肉放到她碗里,关切地说道:“别光吃干饭,多吃点菜!多吃些肉,这样伤口好得快!” 红娘子觉得心头一暖,美眸看向余翔,幸福地笑了! 第十八章 新村建设的梦想 庆功宴结束了,议事大厅很快地被收拾打扫干净,余翔坐在议事大厅里,思量着目前的境况和新村的发展。 他隐约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应非偶然,定然肩负着某种使命而来。他不知道这个使命是什么,只能尊循着内心的想法,一步步地朝前走。 在他的内心,不想以暴制暴,他很清楚,中国历朝历代,以暴制暴所付出的代价何其惨痛,改朝换代导致中国长期处于**主义残暴灭杀的灾乱之中,循环往复,延续千年: 秦朝末年有2000多万人,经过秦末农民战争,到汉初,人口灭减了70%。 西汉末年混战,由公元2年全国人口5959万,减少到到公元57年,人口2100万,人口灭减了65%。 三国鏖战由公元156年人口5007万,减少到公元221年人口下降到900万;人口灭减了82%。 南北朝混战,关中地区的人口仅余1-2%。 南朝宋代有469万人,到南陈灭亡时只有200万人,人口灭减了60%。 隋朝被灭,人口由公元606年4602万人,减到639年1235万,人口灭减了73%。 安史之乱,由公元755年人口5292万,到760年人口1699万,人口灭减了68%。 唐末、五代,黄巢所过之地,百姓净尽、赤地千里。 金、元灭两宋,由1122年全国人口9347万,到元初1274年,人口887万,人口灭减了91%。 再说眼下他所处的明末时期,如果按照历史原有轨迹发展,从李自成起义到吴三桂灭亡,混战五十四年。明末人口为一亿,到清世祖时全国人口只剩下1400万人了,人口灭减了80%。 这种以暴制暴的社会变革形式,不但给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老百姓带来灭顶之灾,还对发展中的人类文明遭到毁灭性的摧残,极大地延缓了社会经济和科技文明的发展进程。 以明朝为例,虽饱受内忧外患之苦,但其社会经济和科技文明尚处在世界领先地位,历史上,满清入主中原后,实行固步自封的政策,导致中国丧失人类发展史上工业革命的良好发展机遇,整个华夏民族从此落后于世界民族之林,并在随后的几百年里饱受外族**和掠夺。 想至此,余翔目光坚毅起来,他一定要探索出一条新的道路,摈弃以往以暴制暴,要探索一条自我革新,自我进化的道路,进行新村的建设,成就红娘子心中的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的梦想,他愿为这个梦想牺牲一切甚至是生命。 正在余翔出神凝想之时,狗蛋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大声叫道:“寨主,我们来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寨子里的人都来啦!” “这么快!”余翔心道。这时,从门外涌进一大群人,男男女女叽叽嚷嚷地进到大厅。 众人看到气派的大厅,穆家寨的大祠堂可不能与之并论,他们好奇地里摸摸柱子,看看墙角,俨然一副喜迁新居的神情。 余翔对红娘子说:“我待会要召集大家开一个村民大会,你去安排一下。”红娘子应声而去。 余翔大声地对众人说:“待会我要给大家开个会,散会后由张二虎派人带你们到各他参观,但是不许动一草一物,不许打人闹事。” 众人齐声道:“遵命!” 这时狗蛋说道:“寨主,外面还有好多人呢,都是在路上加入我们队伍的,什么人都有。” 余翔赶紧出去,站上寨墙,见寨墙外面,密密麻麻地站了好几百号人,整个道路都挤满了。 寨门此时已经关闭,一些人是来寻找亲人来的,他们已经进不来,正焦急地与守卫交涉, 余翔问清原委,心道,他们寻亲情有可原,但现在还不能让他们进寨,要不然,寨子定然大乱。 余翔站在寨墙上,大声道:“我是穆家寨寨主,众位乡亲请回,你们的亲人今日就会恢复自由,他们会尽快回家与你们团聚。请你们放心,在家等候即可。” 大家听余翔这么一说,顿觉宽慰,看到了希望。 不过人群还是发出一阵骚动,都很难相信城头这个儒雅俊秀的年轻人竟是剿灭古霸天的头领。大家都想朝前挤挤,看得更清楚些,很像天王巨星接见粉丝的狂热场面。 余翔向众人挥手告别,走下寨墙,对张二虎道:“去把众人劝散吧,要不然人会越来越多,场面可能失控,会致人受伤。至于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先暂且安顿在东双河镇。” 张二虎说道:“寨主仁义,小的这就前去处理。”说完,便带人而去。 余翔来到议事大厅里,见大家已经都聚齐在大厅之内。余翔来到帅案后,扫视着大家,几百号人顿时雅雀无声。 余翔说:“今天这次会议,全寨人的前途和命运,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想要听听大家的看法。” 众人眼中闪烁着誓死追随的狂热光芒。 余翔继续说:“有请贾大侠,请他介绍外面的形势!” 贾斌久走上前来,双手抱拳鞠躬:“属下领命!”说完,他便绘神绘色介绍了外界的形式,前几年河南闹过农民起义,众人知道贾斌久绝无虚言,都听得入神,说到穆家寨可能因为战利品,要成为众矢之的,大家心内都非常认同,并产生了巨大的担心。 待贾斌久介绍完,余翔针对战利品的分配说了自己的想法。 余翔说:“这些钱财和梁食就好比鸡蛋,大家拿回家吃掉了,或者被人抢走了,大家还会回归贫穷,再饿肚子。” 大厅里开会的人大多是杂技班的人,对外面的情况很了解,纷纷表示赞同。 余翔继续说:“莫不如把这些蛋分一部分下去,让大家先吃饱肚子,剩下的蛋,孵化成鸡,让鸡生蛋,蛋在生鸡,如此循坏,大家永远有蛋吃,就不用饿肚子了。” 余翔说完,看着大家。大家都明白了余翔的意思。这时,狗蛋带头说道:“一切任凭寨主做主,寨主说怎么分,我们就怎么分。” 其余的众人都齐声附和,大家此时已对寨主无比信任。大家气七嘴八舌,大厅内如开锅的热水般,人声鼎沸。 余翔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大厅很快恢复了安静。 余翔接着说道:“当务之急,不是分配的问题,而是怎样把这些财务看好,我们必须组织起武装,把这些生蛋鸡给看好了,不让别人抢去。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兵力守卫这些鸡,只怕是这些鸡,还有穆家寨的几百条人命,迟早都要被人掠去。” 众人都点头赞同,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大家都能听懂。可接下来余翔说的,大家有点似懂非懂了。 余翔接着说:“我想以张家新村为中心,由近及远,将原来古霸天的三个奴役村分别命名为新一村,新二村,新三村。周边一些村子无人居住的,也可以发展过来,形成我们新的村群,我们利用这些地方,种田,养牛,养猪,养羊,养鸡,生产茶叶、种植棉花,纺线织衣等等,让大家吃的饱,穿得暖,住得安稳,大家说,好不好?” “好!!”众人对于吃饱穿暖听得真切,在那个时代,能够吃饱穿暖,可是一桩不容易的事情,很多人一辈子都在为之奋斗。 余翔话锋一转,问道:“对于古霸天的妻妾家人、手下奴役等,大家认为怎么处置?” 穆红铁站出来,大声道:“斩草除根,一个不留,想想他们所作所为,将其剁成肉酱,都不解恨!”众人纷纷附和。 余翔说道:“那些坏事恶事,都是古霸天所为,他们很多人并没参与,有些人也是被迫参与,何况这些人中,很多人也是古霸天的受害者,那些少不经事的孩童更是何罪之有?” 众人听寨主这么说,便默不作声,阿牛问道:“难道就这样放了他们?古霸天的那些狗奴才仗势欺人,害苦了百姓!” 余翔道:“当然不能不分清红皂白地放了他们,我已经与胜大侠商议过了,由胜大侠带头,组成一个陪审团,由陪审团去决定那些人是否有罪,对有罪的一律治罪,无罪的,予以释放。对于罪大恶极的决不轻饶!” 众人对胜大侠甚为信服,毕竟胜大侠救过大家伙的命,何况他个人的武艺了得,人品服众。把这事交给他,众人当然放心。 余翔接着说:“以恶制恶,以暴制暴,绝非我们能走的道路,冤冤相报,何时能了,如果我们不分青红皂白,倚强凌弱,最终只会导致更多的杀戮。对于那些不是主动犯错,或者犯错不大的一些人,我们要选择原谅,给他们以改过自新的机会,大家可同意我的看法?” 众人听闻寨主如此心胸,深感折服,大声答道:“同意!” 余翔继续说:“我们要团结各式各样的人,包括我们的仇人,那怕是古霸天的妻妾儿子,只要他们诚心改过,心甘情愿地来建设新村,我们也欢迎,把新村建成一个安定团结,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的世外桃源,这就是我的梦想,我的新村梦!” 众人只听得热血沸腾,大家都是粗人,但是“新村梦”三个字,却如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在每人的心里,新村梦,也是他们祖祖辈辈多少年的梦想,祖辈们为了这个梦想,走南闯北,抛头颅,洒热血,前赴后继,而今天,寨主要带领大家去实现他,怎叫在场的人不激动,不热血沸腾呢。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实现新村梦!”众人顿时一起高呼:“实现新村梦,实现新村梦!” 高亢的呼声响彻了整个寨子的上空,传到了寨墙外,寨墙外还没有散尽的众人听得真而又切,都心道:这些人都疯了吧,大白天的,说什么实现新村梦? 不过,“实现新村梦”,这句话很快地传遍了东双河镇,并最终将飞遍华夏大地,传到崇祯皇帝的耳朵里。 余翔安排张二虎带领大家去参观古家寨,并宣布散会,留下红娘子、穆晓青、阿牛、李刚、贾斌久和猎户三兄弟等人。 第十九章 以善致善、招兵买马 众人散去,余翔带着红娘子一行人来到一个大杂院里。院子内,站满了人,这些都是从“猪笼”里放出来的那些人,大家刚刚吃完肉汤饭,显得很有精神。 众人见余寨主到来,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大家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余翔找了个较高的位置站好,大家知道寨主有话要说,都安静了下来,余翔对大家朗声说道:“从现在起大家现在自由了,可以与家人团聚了!”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余翔待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道:“愿意离开的现在就可以走,想留下做事的,我们欢迎,饭管吃饱,衣管穿暖,如果干得好,我们定期发放薪酬,是去是留,全凭大家自作决定,决不强求!” 这句话在人群里炸开了锅。 出乎余翔意料的是,众人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立刻就走,而是三两成群,聚头议论。 这时只见两个读书人模样的年轻人挤过人群,朝门外走去。那两个走到门口,站在门口想了想,又退了回来,重新站在了人群中。 余翔静静地观察大家的反应,过了一会,人群的骚动逐渐平息下来,杂乱的人声安静下来,大家的眼睛盯着余翔,等待着下文。 余翔见众人安静下来,便朗声说道:“古家寨,现在已改名为张家新村,愿意留下的,将是新村的建设者。在这里,只要你勤奋,肯出力,尽保卫新村的义务,你们将会吃得饱饭,穿得暖衣,住得上房,看得起病。你们的孩子还能上学堂读书识字。” 人群顿时欢腾起来,这个社会能够吃饱穿暖就了不得,还能看得起病,孩子还能上学识字,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时一个脸上长着络腮胡的男子走上前来问道:“俺叫张二,大家都叫我张二愣子,啥都不会,但有的是力气,会干力气活,能收留俺不?” “盖房修池塘都是力气活,只要你肯干,这里有你干不完的活,我们欢迎你加入张家新村。”余翔笑着说。 张二愣子高兴地走上前来,大大咧咧地说:“寨主,俺要留下,这里有吃有喝,还能穿暖给治病,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了,嘿嘿嘿!” 众人都被张二愣子逗乐了,现场的气氛顿时活络起来。大伙纷纷走上前来,要求登记。 余翔赶忙说道:“大家排好队,挨个登记,本地人登记完毕后,可以回家了,如果不是本地人,登记完后,提供暂时住处,等候工作安排” 余翔说罢,命人摆开桌子,找了几个识字的人做书记员,进行登记。众人自觉地排好了队,一个一个地进行登记,这时轮到一个满身补丁的妇人走上前来说:“我给我和我相公登记!” 余翔认出她是在吃饭的时候替他相公打饭的那位妇人。余翔走上前去,询问那妇人:“为何要给你相公登记?他自己为何不前来登记?” 妇人脸涨得通红道:“相公是读书人,怕辱没斯文,我给他代为登记。” 余翔瞅见妇人的相公蹲在一角,便命人将那人叫到跟前问道,“你尊姓大名?” 那个中年人道:“小生姓吴,名耀祖,字习文。” 余翔问:“听你娘子所言,你想在新村谋一差事?” 吴耀祖答道:“正是!” “你为何不亲自前来登记,而让你的娘子前来?”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我此番实乃生活所迫!有辱斯文。” 余翔听他这么说,顿时心下叹息,没想到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在现实中还真存在。 于是余翔正色道:“我以为读书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读书的首要目的是修身齐家,让自己家人吃饱穿暖,其次才是考取功名,封侯拜相,而非本末倒置。连老婆孩子都养活不了,读书还有何用?” 余翔一席话说得吴耀祖面红耳赤,他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寨主竟然如此博学多才,字字如刀一般,顿觉羞愧难当,吴耀祖本是聪明之人,只不过一时钻入死胡同,不得自拔而已,如今被余翔点醒,便生出诚心改正的念头。 余翔见吴耀祖的神情变化,知道他已是有所醒悟,不便再一步让他难堪,毕竟读书人,把面子看得比性命都重。于是直接问他道:“你真心想在新村谋一差事吗?” 吴耀祖道:“小人真心所想!” 余翔道:“那你登记一下吧,顺便把你的妻子和孩子登记上,随后我有重要差事交付与你。” 吴耀祖心下惊喜,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他忙躬身施礼,然后亲自前往书记处提笔登记。 余翔这才仔细打量他,见他面颊清瘦,身板单薄,头发已经花白,他身上的衣服虽然已是补丁重重,不过倒是干净利落,他毛笔字写得工整漂亮,一丝不苟,余翔心内叹道,这人还是有一些才气的,只是迂腐固执,与自己以前何其相像,如果给他机会,他或许会做得很好。 余翔再看他登记的信息,娘子名叫张氏,擅长纺线织布,有两个孩子。 吴耀祖登记完便带着全家人来到余翔的跟前。 余翔问道:“两个孩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吴耀祖道:“老大十岁,叫吴天明,老二八岁,叫吴天亮。” 余翔摸着两人的头,看着他们衣衫褴褛,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小时候家里虽穷,但还能穿得上一身整齐衣服。而这两个孩子简直是衣不遮体。 余翔把眼光再次投向人群,喊道,“有谁识文断字,请走上前来。” 从人群中走出几人,其中有两个年青人,正是刚才走到门口又返回来的那两人。 余翔指着那两个年轻人,让他们走上前来,两人领命,一前一后的走来,只见走在前面一人,眉清目秀,身上透出一股华贵之气,余翔好奇地看他在登记册上留名:侯方域,归德府人。 余翔心内吃惊,侯方域是著名的**才子,怎么落得这番境地,他和秦淮名妓李香君的爱情故事,被清代戏剧家孔尚任编成名剧《桃花扇》,该剧成为中国戏剧史上的一块丰碑,余翔心底吃惊不小。 余翔再看另一人,微微发胖,衣服虽脏,但穿着齐整,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那人登记:吴伯裔,归德府人。 余翔心道,原来雪苑前六子中的二人在此。 余翔故作不知,问他两人道:“你们可认识?” 两人均点头称是。 “你们是归德府人,以后有何打算?”余翔问。 侯方域道:“天下不太平,我等本打算前去苏州,不想被贼人掳掠,现今盘缠皆无,想先住下,苟延残喘,再做打算。” 余翔道:“如此甚好,如果你们完成我交给你们的事情,我定会资助与你,前去苏州。” 两人齐声道谢。 余翔让人将吴耀祖夫人张氏和两个孩子带去安顿。张氏千恩万谢,满脸喜悦,见寨主似乎很赏识自己的夫君,感觉吃了这么多年苦,如今总算看到希望了,不禁感慨万千,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余翔则领着吴耀祖、侯方域和吴伯裔三人来到一间屋子,他指着一堆账本说:“你们把这些账本的账目理出来,这里由吴耀祖负责,你们两人听候吴耀祖的安排就是。” 三人领命,铺开笔墨纸砚,认真地翻开账册,忙碌起来。 余翔走出屋子,和红娘子一行人来到古宅,早有扛着大刀的兵丁把守在大门两侧,院子里则跪满了人。 余翔跨步进院,跪着的人见一个年轻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来,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大家都一个劲地磕头,哀求道:“寨主饶命!寨主饶命啊!”哀求之声此起彼伏。 张二虎将余翔领到一个较高的台阶上,那里放着一张太师椅。 余翔站到太师椅前,并不坐下,他俯视下面跪着的一片人,都是妇女和小孩。 跪着的人中,有一位体态婀娜,仪态万方,红唇胭脂,娇艳欲滴。娇媚又不失端庄的妇人,虽和众人一般跪着,但她如鹤立鸡群般,其美貌惹人双目,光芒掩盖了其他的妇人。 余翔指着那个妇人问张二虎道:“那个妇人是谁?” 张二虎上前道:“这个妇人是古霸天最宠爱的小妾,本名叫李香枝。”张二虎见余翔对这女子特别留意,便凑上前来,小声说:“要不,晚上让她给您侍寝?” 红娘子本就站余翔身边,早就看到余翔盯着那女子,感到很生气,又听见张二虎谄言,顿时妒从心中起,怒火中烧,手按佩剑,双目瞪着张二虎,张二虎猛一见红娘子这个神态,吓得一哆嗦,赶紧缩回脑袋,站在一旁,不再作声。 余翔也看到了红娘子的怨恨的眼神,再看看其他人,都在直愣愣地看着他,知道大家以为他被这个女的给迷住了。 余翔板起脸呵斥张二虎道:“张二虎,以后不许你在我面前提起此事,如果有下次,绝不轻饶。如果我等贪恋女色,淫.人妻女,与禽.兽何异,与贼匪有何区别!” 张二虎本来要讨个乖巧,不想弄了个里外不是人,便退在一边,低头不语。 众人不禁对寨主更加佩服,红娘子也觉有愧,误解了他,心里充满歉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红颜祸水,不如就杀了她,为民除害。”那个李香枝听闻,顿时花容失色,瘫软在地。 余翔朗声说道:“长得漂亮与否,和是不是祸水没有必然关系,至于她是否有罪,自有陪审团裁定,我等不能凭一时快意,乱杀无辜。” 哪些嚷嚷要杀李香枝的人见寨主这么说,便不再说话了,李香枝见自己捡回一条命,顿时放下心来,朝着余翔看了一眼,充满感激。 余翔朗声对跪着的众人道:“你等不必害怕,我绝不会乱杀无辜,你们当中很多人也是古霸天的受害者,陪审团会还你一个公道,如果你们愿意检举古霸天的恶行,检举有功者,还将获得奖励,以功抵过。” 跪着的众人顿时放下心来,一齐磕头,千恩万谢暂且不提。 余翔对张二虎道:“从即日起,你派人看押她们,一日三餐予以吃饱,不许欺辱虐待她们,直到陪审团对她们做出判决为止。” 张二虎应承领命。 余翔带领众人从古宅出来,一股吊丝的劲头上来了,“这李香枝还真是个尤物。只要自己有意,随手可取啊….呵呵….。”不过这时,余翔想到了另一层深意,为何以前那些农民起义都成了匪啊,可能就是把握不住金钱和美女的**,当获得大量的战利品后,迅速地由正义者转换为邪恶者。以后自己在这方面还得加强修行,切不可越雷池半步。 想至此,心中除去了所有猥.琐的想法,腰杆也就直了!气宇轩昂地来到关押古霸天兵丁的院子里。 院子里捆着的兵丁惊恐地看着进来的人。他们见到余翔,头磕在地上嘣嘣作响。 余翔冷眼看着他们,这些人中,很多都是军痞恶霸,干尽坏事。余翔冷声说道:“你们不必害怕,我暂且不会伤害你们,你们有没有罪,自有陪审团裁定,你们若无罪,很快就会会还你自由。若有罪,你们可揭举古霸天的罪行,尤其是检举古霸天杀害前任县令,灭杀张家村的罪行,视为立大功,可以将功抵过。 余翔顿了顿:“当然,对于顽抗分子,我们绝不手软姑息。” 余翔刚说完,龟缩在一角的张赐金见大势已去,知道顽抗必然死路一条,便大声道:“寨主,我坦白,我交代,我都交代。” 余翔看了一眼张赐金道:“上午给你机会了,你现在坦白是不是迟了点。” 张赐金道:“寨主,我想明白了,我不求好活,只求你能够给个好死,我跟着古霸天坏事做绝,也该受到报应了,只求给个痛快的死法。” 余翔心下震惊,这么个阴狠毒辣的角色还有这般骨气。在心里不禁高看了他一眼,于是说道:“好吧,我会根据你的交代情况,陪审团自会酌情定罪。” 其他兵丁见张赐金要招供,纷纷想要立功,都要招认古霸天的罪行。余翔转身对胜英道:“胜大侠,这里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前任县令被害和张家村被灭的事情审理个水落石出。” 胜英应声而去,前去审理这些人暂且不提。 余翔还要去最后一个地方,那就是古家寨的“家属院”,这里住着古霸天的奴仆和兵丁的家属。 见余翔要来,早就有人将他们集中起来了。余翔看着这些人,一个个面带菜色,骨瘦如柴,破衣烂衫,眼露惊恐。显然,他们也是古霸天的受害者。 余翔说道:“大家不必害怕,我们只惩首恶,不会惩罚大家。我们将要在这里建设张家新村,如果你们愿意留下继续干活,我们欢迎,并会根据你们的劳动情况,支付给你们酬劳,想要离开的,随时可走,来去自由。” 人群里顿时骚动起来,很多人在古霸天的手下,只有劳作,哪有酬劳,平时饥一顿饱一顿的,稍有差错,就会被古霸天处罚致死,见余翔这么说,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众人登时跪倒一片,高声大呼愿意留下。 余翔向着人群里问道:“这里有铁匠吗,请站出来。” 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黑脸膛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三个壮实的年轻人。 黑脸膛说道:“我叫张二,人称黑脸铁匠张,这三人是我徒弟,请问寨主有何事吩咐?” 余翔看着铁匠张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你以前无论有没有罪,一概赦免,但以后得走正道,遵纪守法,如有违背,从严从重治罪。你可能做到?” 黑脸铁匠张抱拳施礼,连声谢恩道:“寨主的活命再造之恩,在下永生不忘,一定遵纪守法,堂堂正正做人。”。 余翔问道:“现在,新村正需要你这样有一技之长的人,不知道你们愿意留在张家新村吗?” 铁匠张答道:“在下愿意留在新村,听凭寨主的吩咐。” 余翔对他说:“好,等过了这阵,你们可要忙了!” 黑脸铁匠张谢过,便归入人群中。 有了铁匠张在前的榜样,人群中的紧张情绪顿时释放,大家眼神明亮起来,纷纷表示愿意加入新村建设中去。 第二十章 决定去会会知府大人 忙碌的一天过去了,天已黑了下来,几架马车借着夜色,拉着粮食和几个大木箱,朝着穆家寨的方向赶去。 原来,村民散会后,余翔留下红娘子、穆晓青、阿牛、李刚、贾斌久和猎户三兄弟等人商议将一部分粮食和银子运往穆家寨,以抚恤阵亡的村民家属,嘉奖在战场上立功的战士。大家一致同意。 余翔特意吩咐道:“这一切要秘密进行,不得张扬。要趁黑把粮食和银子运往穆家寨。” 那时候老百姓生活条件艰苦,营养不良,一年都吃不上肉,普遍患有夜盲症,天黑后,野外基本无人走动。 大家都同意余翔的想法。 余翔安排布置完一切,天已完全黑了下来,他感觉筋疲力尽,在红娘子的带领下,来到一间房里,疲倦地坐在床上,靠着被子,红娘子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放在余翔的跟前,蹲下身来,要帮余翔拖鞋。 余翔忙俯下身去,挡住红娘子的手说:“红娘,让我自己来吧。” 红娘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相公,难道你怪妾身服侍不周?”红娘子喊“相公”已是顺口至极。 “@#%¥#这——”余翔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那个时候妇女讲究三从四德,余翔不知道这么谦让是不是伤害到红娘?于是,他不便再推让了,一双脚任由红娘子做主。 红娘子帮余翔脱鞋,看到鞋子材料和样式,都是她从未见过的,并且明显地感到这鞋比他们那个时代的只有高官富贾才穿得起的牛皮鞋还结识耐用。心内感到十分惊奇。不过红娘子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余翔给她带来的惊奇实在是太多了,如今已是见怪不怪了。 余翔感觉到一双温软的手将他的脚放进了热水盆内,水温刚刚好,浑身放松,舒服至极,红娘子用她温软的小手,认真地帮余翔清洗着脚上的汗渍,余翔感觉如飘在云里一般,说不出的受用舒服,一阵倦意上来,他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靠在身后的被子上,便昏沉地睡了过去。 红娘子心疼地看看余翔,知道这两天把他给累坏了,也没有叫醒他,帮他擦干了脚,把余翔的双腿挪到了床上,帮他调整好睡姿,并给他盖好被子。 她这才倒了洗脚水,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柔情蜜意地端详着余翔,这时一阵倦意上来,她爬在床沿,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醒来,余翔见红娘子趴在床沿上,还沉沉地睡着,显然她趴在床沿上睡了一晚上,余翔顿时内心生出许多自责,他忙掀开被角,轻轻地盖在红娘子的背上。 余翔看着红娘子,她似乎还在梦中,嘴角挂着甜美的笑意,红娘子的睡姿可谓是美极了,就像一个初入尘世的孩子一般,天真无邪,一丝不染。 在床上待了许久,余翔觉得有些尿急,他轻轻地起床,想尽量想不惊醒红娘子,可是红娘子还是被他微弱的震动给惊醒了。 红娘子抬起头,见自己趴在床沿上睡着了,羞涩地笑了。她见自己身上盖着被子,心里一阵温暖,于是并没有起身,而是又把头摆了个姿势,靠在了床沿上她的那双美眸则看着余翔。继续享受这惬意的时光。 余翔本来要起床的,见把红娘子给惊醒了,索性又躺下,见红娘子那双美眸看着自己,显得无比清纯娇媚,忍不住在红娘子额头吻了一下,红娘子甜蜜一笑。正待余翔想采取进一步动作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红娘子赶紧站起身,整理了衣服,拢了拢头发。 余翔昨夜本是和衣而睡,他赶紧下床穿上了鞋。 这才问道:“谁呀?有什么事吗?” 门外传来阿牛的声音:“寨主,起来了吗?吃早饭了。” “好的,我马上就来。你先去吧。”余翔支走了阿牛。阿牛来的可真是时候,他要不来,自己说不定会干出啥出格的事来呢。每次和红娘子独处的时候,他心里总会升腾起那种想法,怎么都按不下去。 余翔整理好衣服,问红娘子:“我已经两天没有刷牙了,嘴里好难受啊,哪有牙膏牙刷啊?” 红娘子疑惑地看着余翔:“牙膏牙刷?” 余翔顿时无语,知道自己说走嘴了,这个时代,哪会有牙膏牙刷啊,等自己腾出空来,亲自发明牙膏牙刷吧。于是只得改换说法:“早上起来嘴里难受,怎么弄啊?” 红娘子明白过来,说道:“漱口吧,一会有人给你漱口水。” 红娘子要帮余翔整理好床铺,余翔想起红娘子胳膊还受着伤,心疼地说道:“红娘,你胳膊还受着伤,让我自己来整理床被吧。” 红娘子听余翔这么关心自己,心里开心,她乖巧地站在一边,好奇地看着余翔叠着被子。 古人的被子又厚又重,不像现代的羽绒被,又薄又软,容易叠,余翔本来想要叠成豆腐块,可叠了半天都不成功,只得叠成条状。 红娘子看着余翔折腾了半天,都没有弄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这不是男人该干的活,还是让我来吧,我胳膊不碍事。” 说罢,她亲自上手,三下两下便将床铺整理得规规整整,赶紧利落。 余翔心道:家里还是离不开个女人啊,铺床叠被的事还是女人干起了顺手,余翔心中强烈地渴望有个家。 红娘子整理完房间,便带着余翔来到餐厅。 丁大福准备好了早餐,已经端上桌,胜英、张二虎等人都坐在桌边,等候余翔,见余翔进来,大家都站起身来。 余翔一见,明白了过来,大家都等他开饭呢。看来这等级观念,古今如一,深入人心了。 这时,一位妇人端上一碗盐水,说道:“寨主请漱口。”余翔看向那妇人,顿时认了出来,他就是吴耀祖的妻子张氏,张氏容光焕发,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有了彻底地变化了。整个人都有了气质,看着她的言谈举止,余翔隐约地感觉到她以前可能是大家闺秀,不似一般人家的女子。 见大家都等着自己,余翔也不再细想,他端起盐水漱完口后,与大家一起吃早饭。 吃完早饭,余翔来到议事大厅。他命人去将吴耀祖、侯方域和吴伯裔叫来,他想知道他们账册整理的情况。 三人得令赶来,抱来一大摞账册,吴耀祖道:“按寨主吩咐,我们已通宵将那些账册整理了一遍,整理的结果记录在清单上。” 余翔非常满意,于是问道:“古霸天去年一年的进账是多少?” 吴耀祖道:“除去一切开支,一年净进账是白银五百两,粮食二百石,其中,代官府催缴钱粮收入白银二十两,粮食五十石。” 余翔一听,心里顿时明白,为何古霸天催缴钱粮会导致那么多人家破人亡,这些家庭缴纳官府的税银官粮本就不易,古霸天还要从中抽厘,这无疑让这些家庭雪上加霜。 余翔问道:“古霸天替官府征缴的钱粮是多少?” 吴耀祖道:“古霸天一年替官府征缴的税银为一百两,粮食四百石,古霸天主动交给官府白银五十两。” 余翔听后,在心底盘算道:“史载明朝万历年间一两银子可以购买大米二石,当时的一石约为94.4公斤” 余翔问道:“现在一两银子可买多少大米?”吴耀祖含糊其词,显然不知道行情,以前他家都是由他媳妇操持,他哪里知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不过侯方域说道:“可买一石大米。” “按照现代的度量衡,相当于190斤米。”在心里盘算。他在快速地计算着缴获的银两能够换算成多少粮食,在内心有个直观的感受。 余翔继续问道:“古霸天的银子主要从何而来?” 吴耀祖回答道:“古霸天银子收入的主要来源是茶叶、田租和高利贷,其中茶叶一项年收入三百两白银,高利贷一百两。” 吴耀祖继续说道:“还有巨额银子来历不明,估计是抢掠而来!” 余翔点头,心道:“抢掠以后是不能的了,但茶叶一年能够收入如此之多?看来自己得动动脑筋,好好经营一下。” 古霸天对吴耀祖、侯方域和吴伯裔三人道:“你们辛苦了,吃完早饭后,你们去休息一下。” 正在这时,穆火牛进来禀告:“城外有人找吴耀祖,是一个瘦弱文静的年轻人。” 吴耀祖激动得不得了,他向余翔请求道:“他是我弟弟吴耀国,请寨主开恩,放他进来与我团聚!” “那就放他进来吧,这么早,估计还没有吃早饭,你们兄弟俩一起去吃早饭吧。”吴耀祖千恩万谢。 余翔安排人将他们三人带去带去吃早饭,并让穆火牛带吴耀国直接去食堂见他哥哥。 这时,胜英来到议事大厅,对余翔说道:“张赐金已经招认,杀害前任知府和平灭张家村确系古霸天所为,还有几个俘虏已经招认,他们的口供一致,所言属实!已找到物证,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此案已经坐实,案情已是水落石出。” 余翔心里大喜,官府祸害一方,民愤本就极深,还居然让杀人凶手代为征收赋税,如果这事抖落出去,当地的官场要来个大地震了,知府的乌纱帽只怕不保,得好好利用这个筹码,为张家新村的建设赢得更多的官方支持。 余翔知道,如果新村建设得不到官方支持,迟早会出大事,新村的建设,必须得到官方的认可和支持才行。 余翔在心里盘算:东双河镇距离府衙较近,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余翔决定绕过知县这关,直接找知府交涉。 至于以什么方式去见知府,得好好地盘算盘算。余翔眯起眼睛,仔细思索着,他自言自语道:“是该去会会这个知府大人的时候了!” 余翔决定,安葬完十三名烈士后,立刻前去会见知府大人。 第二十一章 消息传到了皇宫里 是时候让烈士入土为安了。 穆家寨,大祠堂外,十一口棺材整齐排放,棺材前面齐齐地跪着烈士的遗属。余翔挨个发放抚恤银,来到最后一个棺材的前面,余翔虔诚地给死者叩了四个头,然后亲手将一百两纹银发放到烈士遗孀张氏的手中,这位烈士就是挡在余翔前面,被古霸天削掉脑袋的穆火壮,张氏已泣不成声,四岁的穆晓辉跪在他妈妈的身边,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余翔。 余翔强忍着眼泪,摸了摸穆晓辉的头,小家伙懵懵懂懂地,还不知道,他从此失去了父爱。 余翔发放完最后一份抚恤银,恭恭敬敬地对着所有的烈士,郑重磕头起誓道:“我余翔对着亡灵起誓,将尽我所能,让各位遗属吃饱饭,穿暖衣,孩子上学识字,老人能够善终,我将恪守中正廉明,坚守公理正义,为我寨人民谋福祉,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下首跪着的遗属们见寨主如此发毒誓,大家顿时被感动得大哭,九公就在旁边,虽然耳聋眼花,不过对寨主的起誓听得真真切切。走上前,扶起余翔道:“寨主,你救了我们大家的性命,他们是为寨子而牺牲,你不必这般苛求自己!” 余翔搀扶着九公,对站着的人群道:“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正是烈士们用他们珍贵的生命捍卫了穆家寨的幸福康宁,今后,大家务必善待烈士的家属,要中正廉明,坚守公理正义。以不负死者的在天之灵!” 听者顿时热血沸腾,纷纷誓表决心,大家一阵骚动。 余翔扶着九公,环视四周,众人在余翔的目光下安静了下来。 眼看时辰已到,余翔高声唱喝:“起棺—!恭送烈士入土为安—!” 哀乐响起,鞭炮齐鸣,唢呐哀怨的乐声随着招魂幡飘扬,一行人抬着棺材,走向墓葬地,那里将要建成烈士陵园。若干年后,这个烈士陵园变成了对国家做出重大贡献的人死后安葬之所,一般的人没有资格安葬在那里。 安葬完烈士,大家回到了大祠堂,烈士的遗属都领到抚恤回家了。这次是发放的奖励。 奖赏名单由九公参与制定,能够服众。余翔、红娘子、穆晓青、胜英、李刚、张二虎、阿牛、狗蛋、穆家三兄弟等人,每人分得纹银五十两,其余的按照每户分银,每户分得纹银二十两。几位跟随张二虎投诚的兵丁也分得纹银二十两。 穆家寨大多数人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纹银,那时候,普通老百姓家,有个一二两纹银就了不得,这次家家户户都一下子分得了几十两的纹银,大家都是兴高采烈。走在路上,感觉轻飘飘地,像是在做梦一般。 穆晓二穿着破衣烂衫,正赶往媒婆张大妈家,一路上,大家都笑呵呵地问:“秃头屎蛋,你是不是找人给你说媳妇啊?”他小时候头上长过癞痢,整个头顶都没有头发,因为家里穷,三十多岁了,还讨不到媳妇,就连上了岁数的老**都不愿意嫁给他。 不过他很勤奋,因此平时只要是有空,他便不闲着,到处捡屎蛋沤肥,因此村里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秃头屎蛋。叫习惯了,也无所谓了,他倒是乐呵呵地应答着。他在寨子里,可是有名的沤肥专家,他家里的庄稼,长得就是比别人家好。 秃头屎蛋兴冲冲地来到了张大妈家。张大妈是从外村嫁过来的,娘家离穆家寨不远,翻过两座山就到了,那边有不少姑娘,她已经在村里撮合了好几对了,是村里有名的媒婆。 张大妈见穆晓二来了,当然知道他的来意,今天,她的门槛都快踏烂了,已经来了好几拨了。张大妈故作不知地问道:“秃头屎蛋,你来大妈家有事吗?” 穆晓二害羞地摸着他的头顶,脸涨得通红,说道:“大妈,我想找你帮忙讨个婆娘!” 张大妈故作为难道:“这个年月,要讨婆娘,彩礼钱,嫁妆钱都得你出,钱可不少,你家里?——”她故意拖长了声音。 穆晓二忙说:“俺有钱,俺有钱了,不信你看!”说罢,他从兜里掏出几个大银锭,“这是定金,不够还有呢!” 张大妈假装不高兴地说:“你媳妇是娶上了,那我可白忙活了,这事我可不干。” 穆晓二赶忙掏出一块银子,放到张大妈的手里道:“这是孝敬您的。”说罢傻呵呵直笑。 张大妈乐了,把银子还回了穆晓二的手中,说道:“我说秃头屎蛋,你小看张大妈我了,我怎会收你的银子呢,再说我也分到了好些银子,我不缺钱,你勤快本分,谁跟了你,以后日子过得准保红火,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大妈准保你娶上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到时候别忘了请大妈我喝上一杯糖水,” 穆晓二直乐得一蹦老高,兴奋不已,他还不舍得走,在张大妈哪儿闲唠家常,直到见又有人来找张大妈保媒,便出了张大妈的家门,一路哼着小曲回家去了。 放下穆家寨众人如何喜庆暂且不表。古霸天被歼灭的消息不胫而走,不但整个东双河镇沸腾了,连附近的县城,州府都大为震动,毕竟古霸天独霸一方,是地方一霸,名头太大了。 不过,更为震惊的是武林界,武林界更是将余翔杀死古家三兄弟更是传得邪乎,古家三兄弟的死法被演绎出了几十个版本,在江湖上疯传,但是每个版本其核心是古家三兄弟被一招致命。比如说:一个版本说古霸道被一个年轻人用手一指,在十步开外,便开肠破肚。大家都猜测古霸天被这个年轻人用的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一指剑杀死,另一个版本更是邪乎,古家三兄弟,三人排队站在十步开外,被一招同时刺穿三人,三人一齐丧命。 江湖人用飞鸽传书,如果那个时候如果谁能在空中捉住信鸽,那鸽腿上准绑着传递古霸天被灭的纸条,这倒不全是因为古霸天的名气大,而是杀死古家三兄弟这人只用一招就解决了武林高手,这人的武艺实在太高了。连京城锦衣卫内部也将此事传得神乎其神,最终这事传到了王承恩的耳朵里。 这天崇祯皇帝闲着无事,心情难得地好,坐在御花园里,和他的心腹太监王承恩闲聊:“司礼监,最近外界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啊?” 王承恩当然知道皇帝最近一直再为陕西流民起义和鞑子入侵的事烦忧,也想讨皇帝开心,于是想讲一些野史,让皇帝远离带兵打仗的那些事,想来想去,觉得古霸天被人被灭这事有趣,于是回禀道:“圣上,奴家听说最近河南地界儿上,出了一档子新鲜事儿。” 崇祯皇帝眼睛一亮,说道:“是何新鲜事,说来与朕听听。” 王承恩见皇帝来了兴致,便添油加醋地说道:“奴才听得锦衣卫讲,河南南阳府有个叫东双河镇的地方,有三个武艺极高的武林高手,平时作恶多端,为害一方,多少江湖豪杰想杀死他们,都不能成功,没想到一个叫余翔的年轻人,一招就把这三人一齐给杀死了。” 崇祯皇帝哈哈一乐:“这个余翔的年轻人可真是厉害啊,不过也传得太邪乎点吧。” 王承恩见皇帝乐了,喜不自禁,他好久都没有见到皇帝有个笑脸了,见皇帝这么开心,便继续说:“皇上,绿林上的事可新鲜了,这事传的有名有姓有地点,可不像是缪传,您的子民如此众多,出一两个拔尖的奇人异士,也不为过。” 这时,有个小女孩在几个宫女的陪同下前来,这个小女孩就是长平公主朱媺娖,她刚来,听到王承恩说奇人异士,非常感兴趣,便问道:“是何奇人异士啊,说来听听!” 王承恩把刚才对皇上说过的话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长平公主还听得极其认真,小眼睛眨啊眨,对此非常感兴趣。 在一旁的崇祯满眼慈祥地看着这个女儿,他就这么个女儿,平时很宠爱她,什么事情都由着她,只要是不太出格的事情,崇祯基本上不管。掌管**的周皇后对长平公主疼爱有加,视作己出。是以公主平时能在宫里走动。 听完王承恩的介绍,长平公主来了兴致,对他说:“王公公,既然有此等能人,请到皇宫做侍卫,永保父皇的安全,岂不更好?” “这个——”王承恩可不敢擅自做主,皇宫可不是普通人随便能进的。 崇祯说道:“公主,这类江湖传闻平时只能当做故事来听听,十有八.九言过其实。” 崇祯对王承恩说道:“司礼监,你传朕口谕,让锦衣卫指挥使密查东双河镇余翔的身份底细。” 王承恩领旨而去。 长平公主围着皇上还尤自问个不休。御花园内,姹紫嫣红的百花丛中,难得出现了一幕父女有说有笑,闲游花园的景象。 稍晚些时候,几骑彪马从紫禁城飞奔而出,箭一般的飞向河南东双河镇。 再说四川峨眉山松竹观,艾连池刚接到飞鸽传书,这书信是胜英传给他老师的,上面书写道:“弟子胜英与李刚帮助余大侠剿灭江湖败类古霸天,毫发无伤,请勿挂念!” 艾连池把书信递给夏侯商元和诸葛山珍。 诸葛山珍道:“师傅这是师弟的笔记,看来江湖传闻是真的,江湖上果然出了个青年豪俊!” 夏侯商元拍拍他的那个破油布道袍说:“这封信说的明白,杀死古霸天,两位师弟都是帮手,传扬出去,我松竹观怕是永无宁日了。” 艾连池说道:“只要是为武林除害,永无宁日又当如何?” 夏侯商元忙声说是,说道:“小徒不是怕人来松竹观捣乱,而是担心两位师弟安危,毕竟他们刚刚出道,江湖险恶,暗箭难防啊。” 艾连池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为师也有此担忧,胜英和李刚年轻气盛,行事思虑不周,怕他中了贼人埋伏啊。” 今古圣人艾连池顿了顿道:“为师决定走一趟东双河镇,前去暗助他们一臂之力。夏侯商元你留守松竹观,诸葛山珍随我前往,速去准备,明日一早出发。” 今古圣人说完话,夏侯商元和诸葛山珍忙碌起来,为师傅打点好行囊。第二日一早,一位白袍银须的老者和一位温文雅尔的中年,一前一后,在道上疾奔,直向东双河镇的方向而去。 第二十二章 大造声势押送犯人 有人欢喜有人愁,在知府衙门内,知府陈振豪就愁得得焦头烂额,他正在和师爷商谈东双河镇的事情。古霸天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对他们很是不利,陈知府问孙师爷:“你说古霸天代征税赋的事会不会传扬出去?” 孙师爷本名孙策,是陈知府的心腹。 孙师爷摇头晃脑一阵子,最后还是摇头道:“此事现在还不好说,不过要早作打算,万一上头要追究起来,我们得有个应对之策。” 陈知府急得来回直跺步,毕竟古霸天的事情,不单单当地都轰动了,捕快衙门得消息说整个江湖绿林道也被震动,这事已经造成了链锁反应,说不定会传到京城,到时候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其实,陈知府默许古霸天代征税赋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崇祯六年,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从陕西逃到河南,自此河南便无宁日,农民起义军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村庄被毁,农田荒芜,村民非死即逃,一派凄凉。 朝廷近些年,对外抵御满清人侵,内镇压流民起义,国库早就空虚,朝廷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催缴税赋,可河南是流匪重灾区,农业尽毁,商业凋零,上哪去催缴税赋? 官府成天为税赋发愁,还哪有精力去管地方土匪,只要土匪不明火执仗烧杀抢掠,官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古霸天虽涉嫌杀害前任知府,但苦于找不到证据,即使找到了证据,又奈何不了,他私养家军,盘踞一方,如果把他给逼得起义,知府还得担责任,弄不好得丢官掉头,朝廷里这事发生过好几起,所以陈知府对古霸天急不得,恼不得,只得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策略。 前几年,东双河镇的税赋根本收不上来,后来古霸天主动要求替官府征收税赋,每年至少收得一百五十两银子,二百石粮食,这些钱粮能够解决知府眼前之急,让知府上上下下大半年不饿肚子,所以,陈知府对便默许了古霸天代征税赋,只是没有想到会激起如此大民愤。 师爷对陈知府道:“东双河镇一年收上来的税赋能够帮我们解决府衙吃饭的问题,要是这块没有了,知府衙门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陈知府蹙眉不语,虽然他不到五十,头发胡子已经花白,这年头,官可不好当啊。朝廷不发工资,不偷不抢,要养活一班子人,谈何容易啊。 正在这时一个衙役从外面进来禀报道:“大人,外面来了一个年轻人,说是从东双河镇而来,手上拿着一封书信,要面呈知府大人!” 陈知府一听是从东双河镇而来,很是意外,赶紧说:“把那人请到大厅叙话!”他急于知道东双河镇的情况。 衙役应承一声出门,将穆晓青带到了大厅。 此时陈知府坐已坐在正堂中央,身穿官服,威风凛凛。 穆晓青上前叩头施礼道:“知府大人,小人遵我家寨主之命,前来送信。”说罢把信举过头顶。 陈知府道:“免礼平身,把信呈上来!” 早有衙役从穆晓青手中取过信,打开一看,见信是用蝇头小楷写成,笔迹工整,一看此人学识不浅。当然知府并不知道,这信是有三位大才子执笔而成。 看完了信,知府喜不自禁,柔声地对穆晓青道:“请回去转告余寨主,本府明日在府衙内恭候他的到来。”穆晓青叩谢知府,起身而去。 穆晓青走后,师爷忙凑上近前,陈知府把信递给师爷,师爷仔细看信,见信中些道:“草民余翔,蒙陈知府指点,自卫击杀来犯恶贼古霸天,并遵知府之意,查明古霸天残杀知府、平灭张家村和欺压良民之事实,现人证物证俱齐,请求将相关人犯及首犯尸首交付给知府,请恩允!” “大人,这是余寨主主动示好。有了这封信,上头追究起来,我们就有了应对之策。这是替我们解了围啊。”师爷欢喜的说道。 陈知府接过信,折叠起来,宝贝一样藏了起来,喜道:“看来这余翔,绝非一般草莽英雄,不但武艺惊人,其文采见识也不差,此番得信,属于无事献殷勤,定然有求于我,明日我们要静观其变,相机行事。” 师爷忙点头赞道:“大人高明,小人也这么认为,看来这个余翔可真不简单。” 知府和师爷商议明日如何见余翔的事暂且不提。 再说穆晓青回到张家新村,见到余翔说:“寨主,知府大人说同意信上所言,明日同意见你。” 余翔呵呵一笑道:“好!既然如此,那就造造声势,弄得热热闹闹地。让吴耀祖、侯方域和吴伯裔多写几张布告,贴到东双河镇和府城去。” 穆晓青领命而去。余翔这下胸有成竹了,他想让知道此事的人越多越好,一方面提高自己威望,有利于新村建设。另一方面,也可增加谈判筹码。与官府这些人打交道,余翔心中还没有底,只能鼓.动老百姓一起,造势壮威,即使官府要打什么歪主意,也得有所忌惮。 很快,有人骑快马将布告贴到了东双河镇和府城内。 在东双河镇,一张布告前围了好几圈的人,一人高声念道:“古霸天等人欺压良善,私杀良官,最大恶极,穆家寨自卫击杀恶贼,并将首犯尸首及相关人犯移交给知府衙门,于明日辰时经过东双河镇!” 人群里顿时激动起来,纷纷喊好,大家更是奔走相告,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东双河镇都知道了,一些住在山区农村的老百姓也听说了,那些被古霸天害过的人,半夜起床,连夜赶路,都想明日辰时之前看押送队伍。 府城内也闹得沸沸扬扬,陈知府拿着一张布告,来回踱步,孙师爷说道:“大人,余寨主到处派人贴布告,造声势,明显有示威之意,看来对我等还有戒心。” 陈知府说道:“这些年,各地官府都是亦官亦匪,老百姓对我们不信任,情有可原,明日本府要放低姿态,亲自出城迎接,让府城内的百姓看看,希望此举消弭外界以为我们与古霸天有瓜葛的传言。” 师爷赞道:“还是大人有远见,此举一乃洗脱嫌疑;二乃顺应民意;三乃打消余寨主的顾虑。真可谓是一箭三雕啊。” “哈哈哈,师爷过奖了。”陈知府满心欢喜。 “你去安排一下,让城内的下官和士绅,明日随本官一起出城迎接。” 师爷赶紧躬身领命,前去布置。 江湖绿林人士也听到消息,那些距离府城较附的绿林好汉们,赶紧施展陆地飞腾法,纷纷赶往府城,都想亲眼要目睹这个神秘大侠客的尊荣。 那些嗅觉灵敏的小摊小贩们,天还没有黑,就在东双河镇和府城人多的道路两旁,支起了摊位,备好了鞭炮,准备乘机出售,发一笔小财。他们决定熬过通宵,蹲守在摊位前,免得错过时机。 第二日,东双河镇街道两边站满了人,都在翘首张望,等待游行队伍的到来,人群中有人喊,“队伍快到了,快到了,听到远处有鞭炮声响了。 人群骚动,纷纷奔到道中央,踮起脚尖张望。但见远远的一队人马朝东双河镇行来。 队伍越来越近,两排长矛兵在前开道,中间三个青年骑着马,两位壮汉悍马,一位书生弱马。大家觉得非常新奇,纷纷猜测谁是寨主,很多人把气宇轩昂的胜英当做了穆家寨寨主,击杀古霸道的大英雄。 有些人甚至当场下赌,赌谁是寨主,大家怎么也接受不了骑着老瘦弱马文质彬彬的余翔是大英雄的事实;今天早上,红娘子本来给余翔选了一匹最彪悍的良马为坐骑,可是余翔第一次骑马,良马的性子烈,余翔试了几次,都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红娘子心疼余翔,怕他摔着,只得给他选了一匹瘦弱的老马,好在队伍是缓步前行,对马速要求不高。不过胜英和李刚的坐骑却是彪悍的良马,加上胜英和李刚的身材魁梧,两眼如电,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他们两人的气势风头把余翔给盖得严严实实。红娘子一看这样的组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三人的对比也太强烈了,两强夹一弱,不知沿途的人群看了,该作何想。余翔让红娘子留在了张家新村镇守,那个时代,女孩子抛头露面本就不好,再说张家新村也需要人镇守。 再说在余翔马匹后面,有三匹马拖着板车,板车上古霸天、古霸道和古霸地以“大”字型绑缚在板车上,没有任何遮盖,古霸道肚子被破开,发出难闻的臭味,古霸天脖子上钉着一只金镖,胸口插着一把刀,古霸地肋下插着一柄钢刀。整个场面血腥无比,路边胆小的人闭上眼睛,不敢睁开,那些痛恨古霸天的人倒是看着无比解恨,都感谢余翔替他们出了心中的恶气。 板车后面的囚车上,关押着几个人,这些人经过陪审团审理,认定他们都是罪大恶极之人,他们平时欺男霸女,祸害百姓,无恶不作,他们甚至比古霸天更加讨人痛恨。 不过,师爷张赐金不在其列,张赐金因检举有功,已被陪审团判定为重大立功人员,没有送交官府。当然,这也是余翔留的一手,万一官府翻脸不认人,反过来对付自己,他就可利用张赐金,作为官府与土匪恶霸勾结的证据,有了这个筹码,想必官府会有所忌惮。 队伍最后是一群挎着腰刀的兵丁。 前面鸣锣开道,长矛兵将人群向两边分开。 人们见到古霸天,古霸道惨状,纷纷拍手称快,一些人朝着尸体和囚车扔石块。一些情绪激动的老百姓更是冲进队伍,撕打啃咬那些囚车里的人,有的囚徒被要掉耳朵,有的则被戳瞎了眼睛,守卫的兵丁费了好大劲,才得以拦住情绪激动的百姓们。 这时,东双河镇上的鞭炮声此起彼伏,道旁的鞭炮摊很快就卖断货了,一夜的蹲守换来了丰厚的回报,小摊小贩们都乐得眉开眼笑。 正如余翔所料,队伍走过后,那些看热闹的人群并没有立刻散去,他们自觉的跟在了队伍的后面,他们还想看看知府是怎么处置这些人的。 因此,队伍越来越长,等快到府城时,队伍足有千人之多,长长的队伍朝前行,场面蔚为壮观! 府城的城门外,一个衙役匆匆地跑来报告:“队伍快到城门外,长不见尾,只怕有上千人!”陈知府早已派出探子,不断地关注着队伍的动向。 陈知府早就率领城内士绅和下级官员等候城门口,看见队伍远远而来,浩浩荡荡,场面颇为壮观。 眼看就要到城门口,余翔见城门口上围着一群人,这些人的装扮,可不是一般想寻常百姓,于是问胜英道:“胜大侠,前面好像是官府人?” 胜英答道:“正是,知府亲自出门相迎,这可是最高礼遇!前面那个身穿绣云燕图案官服的应该就是陈知府。” 余翔听了,心中暗喜:看来情况正如自己所料,与知府谈判的筹码有了,心里踏实多了。此时余翔决心要和知府结成一个利益共同体,向他要政策,要技术,要人才,否则,新村建设梦就真的只是梦想了,弄不好还会被冠以图谋造.反的罪名来。 第二十三章 许三小姐和知府的千金 余翔跳下马来,身子不稳,一个趔趄,幸亏胜英相扶,才不至摔倒,就这样一阵忙乱,三人调换了顺序,变成了胜英在中,余翔和李刚在两侧。 知府和一干下官士绅本来就纳闷,心内在猜谁是大寨主,看到文质彬彬的余翔,大家心里都觉得疑惑,现见他们的位置给调换了,心下释然,在他们心中,对付古霸天这类恶贼就应该是像胜英这般彪悍勇猛的武夫形象。 余翔本就不在意这些,再者整个场面着实够大的,整个城门前挤了一千好几的人,余翔心里也有点紧张,他便和胜英,李刚三人上前,一齐俯身跪倒,大声说道:“草民叩见知府大人!” 身后的兵丁一齐跪倒,不明所以老百姓顺带一齐跪倒,城门外跪倒一大片,场面蔚为壮观。 陈知府见得到这么多人的跪拜,其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情极为高兴。他赶紧上前扶起三人:“三位英雄免礼平身!” 随即高声对跪着的众人道:“大家免礼平身。” 知府拉着胜英的手,亲热地说:“余寨主,果然年轻有为。” 胜英一听,知道知府弄错人了,忙引荐道:“知府大人,小人名叫胜英,这位才是我们余寨主。” 陈知府顿觉尴尬,不过知府不愧是老于世故,忙说道:“刚才纯属误会,还请余寨主海涵。” “陈大人客气了,这两位大侠在剿灭古霸天的战斗中也立下大功,那位是李刚李大侠。”余翔顺势把胜英和李刚介绍给陈知府。 李刚和胜英与陈知府又是一阵寒暄。在他们寒暄之际,余翔看向陈知府,见他穿着一件破旧的绣云燕图案官服,官府上还带着补丁,两鬓已是花白,面带倦容,眉宇间愁容时现,看来这时代的官可不好当啊。 陈知府将余翔等人一一介绍给前来迎接的当地士绅和本地官员,余翔礼貌地与他们寒暄,余翔暂时还不想与这些人有什么瓜葛,这些人都是贪婪的既得利益阶层,大多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这些人只会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 寒暄完后,陈知府命人牵马过来,对余翔说道:“余寨主,你消灭古霸天这帮恶贼,为老百姓除了一大害,本府代表全城百姓感谢你,本府要亲自骑马迎接你到府衙,请余大侠上马。” 余翔赶紧说道:“受如此礼遇,已是惶恐,还是先请大人上马。” 陈知府便不再推辞,翻身上马。余翔则踩着马镫,在胜英的帮扶下,才坐在马上。 这次胜英和李刚识趣,骑马跟在了余翔和知府的身后。一大帮官员和士绅则跟在了胜英和李刚的身后。鼓乐手凑起了雄壮激昂的鼓乐声, 长长的队伍在鼓乐声中缓缓前行,场面甚为壮观。 余翔和知府并辔而行,一路上谈笑风声,在身后千人队伍的衬托下,更显得英勇威武,神采四溢,好一个儒雅俊秀的英雄形象。 城里的百姓好奇心被这样的大场面给激发了,他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把街道两旁围得水泄不通。 看热闹的人群中,站着各式各样的人,其中不乏有绿林好汉,还有化妆成普通百姓的锦衣卫,他们的眼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与知府并辔而骑的余翔的身上,都在心里纳闷:“这么文弱的年轻人,居然能够打败恶名昭著的古霸天,并且招式干净利落!那板车上拖着的古霸天三兄弟的尸体,古霸道和古霸地都是一刀致命,古霸天脖子上中飞刀,那个飞刀打的稳准狠,显示出发飙之人身手了得,胸口也是一刀毙命,干净利落。虽然传说的有点神乎其神,但这三人被杀的手段干净利落是事实,如非武艺卓绝的武林高手,断然做不到这点。”这些绿林人士和锦衣卫都觉得无比蹊跷,并在心里产生出了追根纠底的想法。 人们单单在街道上看热闹,一些人则在豪华客栈里的楼上坐着,也能把街上的热闹看得清清楚楚。 福泰客栈是府城内最高档的客栈,只有达官贵人和巨商富贾才住得起。客栈的二层,一位年轻的蓝衣女子临窗而坐,街中的景致尽收眼底。一位老者垂首站立在身边,老者浑身上下透露着精明干练,一眼就能看出,他绝非等闲之辈。 那个年轻的女子名叫许月华,家里原有两个哥哥,她在家排行老三,她今年二十一岁,尚未婚配,人称许三小姐。 这许三小姐原本是著名的山陕商人许大富的女儿,许大富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时视为掌上明珠,明朝重农抑商,商人的地位很低,本不想让她接触生意上的事情,他想将女儿嫁给读书人,好借机提升许家的社会地位。 可是许三小姐从小就喜欢做生意,并且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许大富拗不过女儿,只好将她派到京城,开拓北方市场,其实在心底下还是希望她能够在京城嫁给一位读书人,京城是读书人扎堆地方的。 万幸的是,他的这个决定帮助许三小姐躲过一劫。崇祯元年,陕西大旱,引发了大规模农民暴.动。流寇把许家抢掠一空后,还放了一把大火,把许家大院烧成灰烬,许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全部葬身火海,他的父亲和两个哥哥被活生生地烧死。 许家是原是山陕商人中著名的大户,生意遍布了山西、陕西、河北、河南和北京等北方几省,流寇摧毁了许家在陕西的生意,许家元气大伤,就在大家都认为许家生意必败无疑时,许三小姐凭借过人的胆识和天生的经商能力,重组了许家在其他北方几省的生意,使得许家东山再起,如今的许家,几乎能与她父亲许大富鼎盛时期相媲美。许三小姐这样一个二十出头的弱女子在乱世中闯出一片天地,堪称一个传奇。 站在她身边的老者张伯在许家做了二十多年的管家,是许三小姐最信赖的人。 许三小姐问道:“张伯,赖三安的事处理得怎样了?” 赖三安原是她一个店铺的伙计,吃里扒外,私吞店铺的银两,被徐三小姐发现,许三小姐责成张伯对此人施以重罚。 张伯说道:“遵照小姐吩咐,已剁去双手,逐出许家商铺,并将此消息传递给各个分店,让他们以之为榜样,以后谁敢贪污肥私,便如此处理。” 许三小姐严厉地说道:“光以儆效尤还不够,还须找出哥商铺管理上的漏洞,借这次机会,把这些漏洞给补上,我不希望商铺里再出现第二个赖三安!” 张伯忙应声说道:“小姐说的极是,我稍后就去布置各商铺漏洞自查的事。”张伯说完,额头上已渗出点点的汗珠,忙掏出手帕擦拭。 许三小姐粉唇轻品一下杯中的香茗,问道:“张伯,这毛尖是茶中极品,在京城的需求极旺,是否有机会取得这茶的独家销售权?” 张伯答道:“古霸天已死,原来的上线全断,要重新建立起联系才行!目前该找谁联系,尚无头绪,能否取得独家销售权,尚无法下定论。” 许三小姐闻言,便不再说话,漂亮的脸蛋上,一双明亮的眼睛,透射出一股威严,令人胆战心惊,不敢逼视。 客栈外的街道上,人头攒动,人们从各个方向跑向街道的两侧,簇拥着去看热闹,这吸引了许三小姐的注意,她命张伯叫来了店掌柜。 许三小姐问道:“街道上为何熙熙攘攘这般热闹?” 店掌柜说到:“三小姐有所不知,恶匪古霸天的尸首正被送往知府衙门,知府亲自迎接,场面极大,热闹得很,这不,大家都跑去看热闹呢。” 许三小姐点点头,不再作声。店掌柜识趣地退下。 少顷,街上的队伍从窗下走过,许三小姐还是好奇地观看着队伍,她见一位儒雅俊朗的年轻人与知府并辔而行,谈笑风声。在身后千人队伍的衬托下,更显得英勇威武,神采四溢,余翔的英雄形象刹那间在许三小姐的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那和知府并辔而行的人是谁?”徐三娘子问道。 “他就是杀死古霸天的人,名叫余翔,是穆家寨寨主,以后东双河镇的茶叶生意可能得找他联系了。”张伯答道。 许三小姐头对余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决定亲自会会余翔,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张伯,这次我要在此多停留几日,你去安排一下。” 张伯应干脆利落地回答道:“是!” 街道上的队伍缓缓地朝前走,足足用了半个时辰,队伍才全部通过了许三小姐的窗底。 队伍最后来到府衙外停了下来,府衙显得有点寒酸,甚至还没有一个大户人家的门面阔气。 陈知府下马,对余翔说:“余寨主,知府衙门小,容纳不下这么些乡亲,余寨主你看该如何安置?” 余翔明白知府的意思,是想让众人解散,可人来了,没有个结果,众人怎能走得甘心,弄不好会闹出些事故来。 余翔答道:“这些乡民是被古霸天害惨了,他们只想亲耳听到古霸天的审判结果,以化解心中的怨气,如果强行解散,只怕乡亲心有不甘,弄不好还会惹出事非。” 陈知府想想也对,于是对身边衙役道:“马上升堂审案!” 说罢,令众人将尸体和被绑的几名人犯押上大堂。 余翔则吩咐穆晓青:“去换一些铜钱,给每人发二个铜钱,让他们散队后自己到街上买点吃的,许多人都饿了一天了。” 穆晓青领命道:“寨主仁慈,我这就去办。” 余翔点点头,说完便同胜英、阿牛和李刚进了府衙大堂,其余人等则留在府门外听信。 陈知府开堂审案,人证物证俱在,毫无疑义,整个案子很快便真相大白,古霸天杀害前任知府、平灭张家村和欺压良善百姓等罪状属实。 知府最后判决:古霸天、古霸地和古霸道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削去首级,挂在城门上示众三日,尸身喂狗。将其他从犯押入死囚牢,待秋后问斩。穆家寨因抵抗古霸天侵袭,杀死古霸天等人,属于正当防卫,判定无罪。 但是判决书里并未提到如何嘉奖平贼有功之人。 做完判决,陈知府侧身问余翔:“余寨主,你以为本府判决公正否?” 余翔拱手说道:“陈知府秉公断案,公正廉明,小人十分佩服。” 官府贴出告示,告知众人判决结果,与众人心里预期相符,大家纷纷点头称赞。这时,穆晓青已经兑换得许多铜钱,他给众人每人发放两枚,一些人欢天喜地上街购物,一些人则把钱揣进兜里,不舍得花,拿着钱三三两两结伴回去。围在府衙前的人群渐渐散去。 陈知府坐在大堂,并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看着余翔。余翔心道,看来陈知府想与我打心理战了,与这些人斗法比心眼,余翔深知自己还是嫩了些,这些人久历官场,玩的就是心理战。既然玩不过,索性就来点简单的,不和他玩! 余翔起身道:“小人知道大人公务繁忙,就不打搅了,这就告辞。” 陈知府见余翔要走,赶紧挽留道:“余寨主年少有为,若不嫌弃,可愿随本府后堂叙话,交个朋友?” 余翔心里暗笑,早说不就完了,偏要绕一大圈。 余翔回道:“知府如此相邀,真乃三生有幸!小人遵命便是。” 余翔随着知府进了后堂,师爷则陪着胜英、李刚和阿牛等人到侧厅饮茶暂且不提。 再说陈知府有一独生女儿,年方二十,名叫陈思懿,陈知府视为掌上明珠。 她这个宝贝女儿可让陈知府操碎了心,现今乱世,保不齐哪天流寇袭城,流寇惯于烧.杀.淫.掠,手段极其残忍,城破之时,只怕这个宝贝女儿要遭殃了,是以陈知府一心要把女儿嫁出去,奈何女儿心高气傲,偏要嫁给人中之龙,可眼下,人心惶惶,稍微有钱有才学的,都逃离了河南地界,哪去找人中之龙,因此女儿婚事高不成低不就,愁坏知府夫妇俩。 陈小姐前几日听闻古霸天被一个叫余翔的年轻人歼灭之事,并且听说余翔还要将押送嫌犯到府衙,一大早便命丫鬟前去打听。 那个时候人们的生活比较单调,处在深闺大院的千金小姐更是寂寞无聊,她们对一些新鲜事尤为好奇。虽说这陈小姐是一个大家闺秀,可她也有英雄崇拜情结,放在后世也是一名高级的追星族。 丫鬟从外面回来,拍着小手惊喜道:“小姐,今天余寨主的确要押送人犯到府衙,现在外面可热闹了。” “那我们也赶紧换衣服,出去看看去!”陈小姐不想错过这次看热闹机会。她和丫鬟很快地女扮男装,一主一仆出得衙门。 且说女扮男装的陈小姐站在人群中,见余翔被千人簇拥,和她的父亲并辔而行,显得好不威风,再加上余翔皮肤白皙,稍显富态,在那个普遍矮小瘦黑的时代,余翔绝对显得富贵逼人,这正符陈小姐心目中人中之龙的标准。 陈小姐对余翔是一见钟情,回到府中,她满脑子都是余翔的身影。 后来,余翔入了府衙,府衙开堂审案,她只得回到闺房,用纤纤玉手,托着腮帮子,发痴发呆! 正在陈小姐想得出神的时候,丫鬟推门跑了进来,连声说道:“小姐,小姐,老爷把余大英雄带到后厅了。” “真的!”陈小姐一声惊叫,站起身来,喜出往外的朝后厅跑去。 丫鬟赶忙追了过去,边追边喊道:“小姐,慢点,别摔着!”。 再说余翔被陈知府带到**,分宾主落座,知府吩咐道:“来人,上茶!” 但见帘栊轻挑,进来一位肌肤雪白,目如秋水,面若桃花,身穿一袭进白衣的姑娘进来送上香茶,余翔心道:好一位古代绝色美人图,但见这姑娘举止幽雅,端庄大方,气质不凡,没想到知府家的丫鬟竟然这般貌美。 余翔正留意这姑娘的美貌,全然没有注意到陈知府的眼神,知府气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眼眶,直给那个丫鬟使眼色,让她快下去,这哪是丫鬟啊,分明是她的宝贝女儿,可陈小姐却视而不见,仍然不紧不慢地端茶倒水。 知府心里哀叹:“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这个丫头,挑三拣四,挑来挑去,居然相中一个乡村野夫,这可如何是好。” 陈知府这时不由得重新打量余翔,但见眉清目秀,儒雅俊朗,沉稳大度,陈知府不由得心头一动:如此年轻就能做出剿灭古霸天的惊人之举,并且知书达理,好好栽培,或许会有出息。将来女儿真能嫁他,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陈知府再看向余翔时,心态已经有所变化,眼神柔和了,真有点老丈人看姑爷的味道。 第二十四章 陈知府有意扶植 既然女儿动了心思,陈知府就不再执意赶走女儿,任她去吧,他不动声色,开始扯起闲篇了:“余寨主年少有为,老夫深感佩服!家里父母双亲可好?” 知府开始摸家底了,余翔早就想好了措辞:“我自幼被师父收养,没见着双亲。” “哦,能够培养出你这样杰出的人才,你师父定不简单,敢问你师傅尊姓大名?” 晕!余翔心道,这谎得越扯越大了,我哪有师父啊,于是信口说道:“我师父空空道人。”‘空空’就是没有的意思,可余翔没有想到,江湖上还真有空空道人这么个人物,并且还是武林泰斗,后来真要收余翔为徒,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哦,你师父的武功定非同寻常,哪你师父平时除了教你武功外,还教你习文?”陈知府还念念不忘余翔给他写的那封信,上面的字迹就连陈知府都自愧弗如。 余翔希望淡化他在人们心目中伪武林高手的形象,于是答道:“我师父主要教我习文,很少教我习武,我的字号就是师父取的。” 陈知府感兴趣:“余寨主的字号是?” 余翔忙答道:“小人字‘从文’。”明朝时候,只有读书人和有身份的人才取字号,陈知府一直以为余翔是一介武夫,因此当初没有细问。 “从文年轻英俊,现年多大了,可曾婚配?”陈知府刨根问底。 古时候官场的之间,文人之间常用字号互相称呼显得亲切。 余翔答道:“小人今年二十六,尚未婚娶!”他觉得有点别扭,觉得好像回到当初相亲的场面。 陈知府一听,非常高兴,这么个青年才俊,还未婚娶,与自己女儿还真比较般配。 底摸清了,陈知府开始言归正传了:“听说从文给府衙外的乡亲每人发放两枚铜钱,是也不是?” 余翔心里一紧,不知知府问此为何意,赶紧回答:“回禀大人,那些乡邻大清早就随着队伍,直到晌午,只怕是早已饥肠辘辘,送给每人两枚铜钱,只是希望他们能够买口饭吃!” “当然当然,余寨主宅心仁厚,本府十分佩服。”知府顿了顿道:“现在世道艰难,不知有多少百姓吃不上一口饱饭啊。就连我们吃官饭的,也是吃了上顿,没了下顿。古霸天这些年,强买强卖,为害一方,只怕是没少得金银钱粮,如果把这些钱粮,用来接济老百姓,让更多百姓生活有所改善岂不美哉?余寨主,你说是也不是。” 余翔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是在打古霸天的财产注意,果然不出所料,余翔早就想好了应对,说道:“陈知府为民着想,乃是百姓的幸事,但古霸天并没有留下多少钱粮,且此次自卫战中,我寨有十一名青壮战死,这些人都上有老下有小,需要银两抚恤。从古霸天那里得来的银子,远远不够抚恤这些英雄的遗属,不知陈知府能否出些银两,以解这些家庭之困?” “这个——”陈知府一时语塞,至于古霸天有多少钱粮,他也没有底,余翔早就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就连穆家寨发放抚恤赏银一事,余翔都严令不得外传。 见知府如此,余翔心中有底,看来知府对古霸天的家底并不了解,于是见好就收,说道:“既然知府有困难,小人就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陈知府可不是好糊弄的,他知道余翔只是不想把吃到嘴的食给吐出来罢了,这事只得暂且搁下不提了。 陈知府转换了话题,问道:“本府听说了从文要建新村,还要实现新村梦,是否属实?” 余翔答道:“大人所言极是,我已将古家寨命名为张家新村,计划以张家新村为中心,建设新村群,以实现村民有房住,有饭吃,有衣穿,缴得赋税的梦想,这就是我的新村梦。” 陈小姐在一边端茶送水,一边仔细听余翔说话,当听到余翔有这么大的抱负时,不禁对余翔更是高看一看,看来这个大英雄有文有武,不是一般的江湖草莽可比,余翔的形象在她心底更是高大。 陈知府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很切实际的想法,从文青年才俊,不能只建设新村,还应承担起让东双河镇建设之责才好,本府想请你征收东双河镇的税赋,你看怎样?” 哼!还是提到东双河镇的税赋问题了,既然如此,不如借机提出要求,于是说道:“多谢大人抬爱,征收税赋可以,不过得名正言顺,绝对不能不明不白征收税赋,弄得民怨沸腾。” 陈知府当然听得出话中之意,于是顺着余翔的话说:“那任命从文担任东双河镇里长之职如何?” 陈知府这是一箭双雕,一方面可以让余翔名正言顺奉差办事,收取税赋,另一方面也可逐步培养他进入官场,为他的这位准姑爷进入官场铺路搭桥。 余翔虽不知知府的深意,但对这个安排也甚为满意,有了这个官职,建设新村就可以调动更多资源了,做起事来就可名正言顺了。 余翔还是比较关心每年的任务额度,于是问道:“那每年该缴纳多少税赋?” 陈知府道:“还是按照以前东双河镇税赋征收的额度:纹银一百五十两,粮食二百石。”这个额度,在其他同样的行政区里算是最高的了,陈知府不想因为狮子大开口,吓跑了余翔。 听到知府报出这个数量,与先前统计出来的数据一样,余翔能够接受。不过他不想缴纳粮食,因为在即将到来的大旱里,只有粮食才是真正活命之物,银子只怕是越来越不值钱了。 于是余翔说道:“陈大人,这个额度能够接受,不过在下有个要求。” 陈知府道:“什么要求,从文尽管讲。” 余翔说道:“在两年内,东双河镇的所有税赋都换算成银子缴纳,每年折合成纹银四百五十两,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陈知府心里盘算,按照当前缴纳的一百五十两纹银和二百石的粮食,折算成纹银约为三百五十两,这一下子多出一百两纹银来,岂不是更好!陈知府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这余翔不明摆着是个傻子吗! 不过陈知府故作深沉地说道:“粮食搬运起来费力费事,如此折算成银子,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为了支持从文,本府答应就是。” 余翔在心里暗笑,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怕过不了半年,你就该后悔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陈知府的心事就这般了了,比想象中顺利得多,不禁喜上眉梢。 余翔看在眼里,便想进一步谈论新村建设的构想以便要人要物要政策,这才是此行的主要目的。 余翔问道:“我有一套新村建设的构想,不知大人感兴趣听吗?” “当然愿意,从文讲来,本府洗耳恭听。” 余翔于是就将新村循环农业,水利建设,村容建设,文化建设,商业建设,安保建设大致说了一遍,听得知府是云里雾里。 陈知府虽然不能全部明白,但对余翔新奇的构想还是大为惊奇,他感觉余翔想法中透出一股新鲜劲,与那个时代腐朽没落的末世之气截然不同。 陈知府深谙官场之道,他隐隐担心余翔会遭到朝廷顽固势力的攻击,那些既得利益集团最怕出现新鲜事物威胁到他们的既得利益,一旦他们发觉新鲜事务,他们往往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对他们有潜在威胁的新鲜事务扼杀在萌芽中,从某种意义上说,明末的资本主义萌芽就是被这些人给扼杀的,大明江山就葬送在这些利益集团的手中。 陈知府不无担心地提醒道:“从文啊,新村建设在没有取得明显成效之前,一定要低调,切勿张扬。” 余翔听得出这是知府关心体贴之语,于是诚心地答道:“多谢大人提醒,小人谨记大人提醒,以后处处小心就是了。” 知府满意地点点头。 余翔继续说道:“大人,在下有两个请求,万望大人能够帮忙。” “哦,从文有何请求,只管提出来,只要是本府能做到的,绝不推搪。” “第一个请求是想请大人帮忙购买番薯和马铃薯。” 陈知府心头一松,既然是出钱购买,就没有什么压力了。他说道:“番薯倒是有,朝廷上月从福建调了一些,充作公粮,大家一时还吃不惯,正打算强行分发下去呢,你既要买走,那便更好。待会你要多少就拿走多少吧。” 余翔大喜过望“这些番薯我全要了。” 知府点点头继续说:“不过这马铃薯本府可没有。” 余翔道:“谢谢大人,在下还想要一些懂得农业,水利,炼铁和练军方面的人才,不知知府可否借用?” 陈知府一惊道:“你新村建设,农业、水利和炼铁倒还说的过去,可是练军的人才你要着何用?” 余翔答道:“当今天下不太平,如果没有能够抵御强盗和流匪的军力,想要进行新村建设,只怕是纸上谈兵,别说建不成,即使建成了,也会被抢掠,我想建成一支新村自卫队,以抵御流匪和强盗抢掠。” 知府听闻,觉得言之有理,说道:“如此看来,本府倒是多虑了。本府倒是有几名人才,只是脾气秉性古怪,你要是觉得可用,呆会可以带走。” 余翔喜道:“那可太好了!” 陈知府补充道:“不过他们的薪水俸禄今后可得你想法解决。” 余翔痛快地答道:“没有问题!” 陈知府可算出了一口气,心想,终于把这些又臭又硬的石头抛出去了。 第二十五章 与陈知府的君子约定 第一个请求得到圆满解决,余翔又提出了第二个请求,说道:“我想通过大人购买一些生铁和硝石硫黄,制作火铳!用火器装备新村自卫军。” “这个——!”陈知府这次犯了难,他蹙眉思索片刻道:“硝石硫黄和生铁都是管控物资,当前战事连连,也是紧俏货。” 余翔早就打听了这些物资来之不易,不然他也不会提出让知府帮忙购买,见知府话还没有说死,便道:“请大人放心,这些物资只在我们新村里使用,绝不会让外人知道。大人提供一些,供我们应急之用,其余的我们再想办法。” 陈知府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可以提供你们这些物资,除了要严守秘密,不得让你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外,你还必须答应我的两个要求,否则,此事免谈。” 余翔道:“请知府大人明说,只要是在下能够办到,我定当尽力而为。” 陈知府道:“这两个要求,现在不便说明,必须得等到时机成熟后才能告诉你。并且,这两个要求,我将亲自手书,拿着这两个要求者,无论是谁,你都要答应。” 余翔为难了,两个不明的要求!余翔真的很为难。 但是没有生铁和硫磺硝石,就造不出武器弹药,新村自卫军手中就没了武器,光靠用冷兵器,是无论如何也保证不了新村的安全。 余翔咬咬牙,下定决心,一定要弄到这些物资。 余翔说道:“因为这两个要求不明,所以我必须把话讲到当明,这两个要求不得违背人伦常情,不得有悖法理信义,否则,在下万难从命。” “好,那就一眼为定,这是你我的君子协定,不得让第三人知晓。”陈知府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下一定不负大人所望!”余翔说道。 “那好,就请从文稍后在这里用顿便饭,我出去安排一下物资以及人员。”陈知府说。 余翔赶紧起身道:“恭敬不如从命,有劳知府大人。” 陈知府客套两句,起身看了女儿陈思懿一眼,便走出了后厅,将余翔和陈思懿单独地留在了厅里。 刚才还不觉得什么,可知府一走,余翔就觉得有些局促了,毕竟和这样一位大美女呆在一起,想不紧张也难,两人都不说话,余翔紧张得直喝茶,陈小姐则在一边紧着添水。 喝了两杯茶,余翔还是镇定了下来,作为现代社会扣扣聊天高手,无话找话说的本领经过千锤百炼,已是炉火纯青。 “这茶不错,是什么茶啊?”余翔问。 “本地绿茶毛尖。” “产自哪里?”余翔问完以后自骂了一句:这不是废话吗,都说了是本地的。 陈小姐说:“东双河镇。” 余翔一听,心里一惊,他再喝了一口,果然好茶。心想,难道这是产自新村的三座茶山?看来回去后得好好地在茶叶上花些心思了。 陈小姐毕竟是大家闺秀,经过了余翔的两句暖场的问话后,便落落大方地和余翔攀谈起来。 陈小姐问:“刚才听得新村建设很是迷人,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在这个世道,只怕不易实现。” “能不能实现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谋事在人,我会尽力而为,不但让人吃饱穿暖,我还要让小孩能够读书识字。”余翔说道。 “读书识字?女孩也有机会识字吗?”陈小姐问。那个世道重男轻女,是以陈小姐问出这话。 “是啊,女孩也要识字,当下正发愁哪里去聘得女老师呢?现今让男女同班,只怕会遭到大家抵触。”余翔毫不掩饰地说出了担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小姐的眼中闪出一丝喜悦之情。 余翔和陈小姐在厅中闲聊暂且不表,再说陈知府安排完红薯物资和余翔所需人员事宜,便来到后堂找到夫人卢氏。 陈知府道:“思懿这孩子有了意中人了。” 卢氏欢喜道:“是谁啊,这人怎样?” “就是杀死古霸天的那人,名叫余翔,子从文。”陈知府道。 卢氏不无担忧地说道:“妾身也听说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不过这人逞一时之勇杀了个恶贼,是不是草莽之辈呀?” “这人倒是有勇有谋,文质彬彬的,不像是逞凶斗狠之徒。” “那岂不是文武双全?”卢氏喜道。 “嗯,我已打探到,子文自幼跟着师父学艺,没有父母,现年二十六岁,尚未婚娶。”陈知府把余翔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没想到这时女儿陈思懿挑帘进来,喜滋滋地说道:“父亲、母亲大人,我想跟随余寨主去东双河镇。帮他建设新村!” “胡闹,简直是胡闹。那里乱哄哄地,你去作甚,再说一个女孩子家,抛头露面,让为父的脸面何存?”陈知府气道。 “懿儿,你可不许胡闹了,这样成何体统?”卢氏也反对。 陈思懿上前撒娇地抱着陈知府的胳膊道:“我已经打听好了,新村要办女子学堂,专门教授女孩子读书识字,我去正好派的上用场,我想好了,我以陈府丫鬟身份过去,就可以不丢您的脸了。” 陈知府听女儿这么一说,倒是觉得可行,再者,他也想知道余翔新村建设情况,毕竟这个姑爷的新村建设,随时可能遭到朝廷中顽固守旧派的攻击。及时了解新村建设,有助于想出相应的对策。 见父亲沉思不语,陈小姐知道这事成了,忙地宽慰母亲道:“娘亲,你也不希望女儿嫁给一个坏人不是,我去可以了解从文的为人,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大英雄,我就把他领回来,做你的女婿,如果不是,也避免了我跳进火坑不是。” 卢氏嗔怪地看来女儿一眼:“你这丫头,不羞不臊。”不过她已经在心里同意女儿的看法。 “不过——”陈知府说道:“纵使你去了,一定要严守身份的秘密,更不能透出你对从文有缔结良缘之意,否则恐怕会惹上祸端。” 陈知府是怕余翔受到朝廷势力的攻击,进而牵连到女儿。 陈小姐天资聪明,欢喜地答道:“女儿谨遵父亲教导。” 陈知府和卢氏对陈小姐好生嘱咐的话暂且不提。 吃饭的时候到了,陈知府,卢氏和余翔围坐在一个小方桌前,陈小姐还是扮作丫鬟上菜,陈知府早就将夫人卢氏介绍给了余翔,三人寒暄礼毕,余翔便与知府喝酒吃菜起来。 虽说是知府家,也并未见大鱼大肉,只是几盘清淡的蔬菜,倒是有一盘腊肉,余翔不好意思吃。看来,这个朝代,向陈知府这样一个从四品的朝廷命官,日子也不是过得富裕。 卢氏在一盘斟酒布菜,不时地偷眼打量余翔,见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在心里不禁连连赞叹,喜上眉梢,在一旁的陈小姐已然没有那么拘谨了,表现得也是活跃自然,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很是轻松,倒像是一家人聚餐一般。 陈知府喝了一杯酒道:“从文,我已经给你物色好了五个人,稍后你就带走!” 余翔一听,赶紧举起酒杯,敬知府道:“多谢大人。” 知府砸了一口酒道:“你也别高兴太早,这五人分别叫祁大勇、孔华阳、陈志平、黄三伯。祁大勇和孔华阳曾在戚金的手下服过役,祁大勇就是曾是一个小队的队长,孔华阳据说当初在戚金的手下管火器,精于硝石火药,这两人成天不服不忿,看谁不顺眼,尽惹事。” 余翔知道戚金,戚金领导的川浙军团在浑河血战中几乎全军覆没,戚金在这次战斗中牺牲,只有少部分人幸存,这祁大勇和孔华阳很可能是这次战役的幸存者,经过了血与火的洗礼,这两人定不一般,再说孔华阳,难道是明清八义中排行老二的火德真君?如果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上可真够幸运的,看来要聚齐明清八义这八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了。 余翔压着心中的激动和喜悦之情,提起酒杯敬了知府一杯酒。 陈知府喝了一口酒继续道:“这陈志平成天就对山河沟道感兴趣,可这年头,谁还有心思去修河挖沟啊,是以他成天郁郁不得志,这次你需要这方面的人,就推荐给你了,他人还是不错的。黄三伯据说是徐光启的学生,精于农事,凡事爱钻牛角尖,成天摆弄些瓜果蔬菜。那些东西不是主食,也不敢大规模种植。” 余翔听闻至此,虽未见他们,但心里乐开了花,如获至宝。他再度举起酒杯,说道:“大人,从文非常感谢您,我先干为敬。” 陈知府呵呵一笑道:“从文可真与别人不一样啊,先前我把他们发配到各下属衙门,没过三天都退回来了,希望这次能在你那儿多留几天。哈哈哈!” 有偏才的人,难免性格有点古怪,余翔相信,只要自己诚心相邀,让他发挥所长,他们一定能够安分乐业,大放异彩。 陈知府继续道:“我还要给你介绍第五位人才。”说罢把眼光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儿陈思懿。 余翔饶有兴趣地侧耳倾听。 陈知府说道:“这第五位人才是我远房亲戚,名叫陈秀文,自幼读书识字。”说罢顿了顿。夹了口菜,放到嘴里,故意卖关子。 余翔问道:“敢问这陈秀文有何特长?” “毫无特长,只是识得几个字而已。” “哦,识字的人我们倒也需要。”余翔有些失望的说。 “不过,她是个女子。”陈知府补充了一句。 余翔一听是女子,顿时高兴起来,说道:“新村建设,正需要读书识字的女子!来,从文再敬大人一杯酒。” 说罢,一仰脖,喝了杯中之酒,这次来会知府,收获太大了。 知府喝完杯中酒,对余翔说:“你想见见这陈秀文吗?” “那是当然!”余翔答道。 陈知府指着女儿道:“秀文,前来拜见余翔余寨主,以后你到了新村,一切要听从余寨主的吩咐。” 陈小姐上前,落落大方地施礼道:“还请余寨主多关照!” 余翔惊讶得目瞪口呆,嘴久久合不拢。这一下带回去这么个大美女,不知是高兴还是担忧。 这时卢夫人说道:“秀文虽是我远房亲戚,但我们视作己出,还请余寨主多关照。” 余翔也没有细琢磨,保证道:“夫人您放心,我保证不让任何人欺负陈小姐,到了新村,还会给她安排单独的住处,不让任何人打扰。” 这时陈知府举起酒杯,对余翔说:“有了从文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陈知府在后厅里所说的话,都被爬在屋顶的一个锦衣卫高手听得真真切切,很快,这些消息,将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送到京城,交到王承恩的手里! 第二十六章 两美争夫暗战的开始 再说众人早已等在了大堂里,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毕,只等着余翔出来,好打道回府。 伴随着愉悦的交谈声,余翔和陈知府携手进厅,他们身后跟进了一个绝色美女,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好似要出远门。 坐着的众人都站了起来,唯独一个满脸虬须,浑身衣服如破油布毡子、头发蓬乱的壮汉,犹自坐着,对着酒壶喝酒,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陈知府眉头一皱,走上前去,不高兴道:“祁大勇!本府今天派你到张家新村,协助余寨主练兵,如果这次不好好干,本府庙小,怕是容不下你了,还请你另谋高就吧!” 说罢,陈知府一甩衣袖,走到一边,便不在理他。 余翔走到祁大勇跟前,礼貌地说道:“我叫余翔,希望以后多多帮助!” 祁大勇白了余翔一眼,喝了口酒,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以..以后,还...还请多关...关照。” 余翔见他一股醉态,便不再答话,随着知府走到一个黑发髻黑胡子,蓝布道服,青鞋白袜,面无皱纹,精神百倍的中年红脸汉子跟前。 知府说道:“孔华阳,平时你爱摆弄火器,不务正业,现在余寨主欣赏你,请你去,你可好好协助余寨主。” 孔华阳哼了一声道:“对牛弹琴,错不在牛!而在弹琴之人。”意思是说知府找错人了。 余翔上前拱手施礼道:“我们新村建设需要您,还请火德真君不吝相助。” 孔华阳一惊,火德真君这个名号是以前在军营里只有极少数人私下称呼,这些人都在浑河血战战死了,好久都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没想到余翔一见面就这么称呼他,感到十分意外,他忙客气地拱手道:“寨主客气了!” 见到孔华阳有这么个态度,陈知府很是意外,也没有停留,走到一个瘦高个的跟前,这个瘦高个身边还带着一位大肚孕妇。 瘦高个态度极为谦恭,见到知府前来,忙点头哈腰打招呼。 知府冷冷地说:“陈志平,这次给你机会了,随着余寨主去新村搞水利建设,以后嘴巴放严实点,不要乱发牢骚!” 陈志平点头道:“大人说的是,只是小人的内人已有八个月的身孕了,需要人照顾,实在走不开,还请大人开恩,让小人留在府里,待小儿降生后,再去不迟。” 陈知府一见孕妇大肚翩翩,似乎随时要临盆,为难地看向余翔。 余翔走上前去,对陈志平说道:“请您不要担心,我将您和夫人都接到新村,派专人伺候夫人,你看可好。” 陈志平一见余翔这么说,顿时感激,留在家里,他这么个大男人,平时沉溺于研究水利,啥都不会,吃了上顿愁下顿,这下吃饭问题有人解决不说,还有人专门伺候妻子,他当然高兴,连声说道:“谢谢寨主,谢谢寨主,我随您前去,只要有用得着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余翔客气地回道:“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以后还有劳您。” 其余几人见余翔这么客气,对余翔敌对蔑视之意顿时少许多,祁大勇把嘴从酒壶上移开,斜着眼打量一下余翔。 “余寨主真是年少有为,老朽黄三伯过来见过余寨主。”还没等知府介绍,黄三伯主动自我介绍起来。 陈知府道:“没规没距地,什么时候轮到你抢话了,这是余寨主抬举你,要你,不然,下个月就不给你发粮食了,你那么会种菜,结果知府衙门的菜地都荒着,你成天都干什么去了!” 黄三伯也不答话,站在那里低头不语。余翔主动走上前去说道:“三伯,以后新村几百张嘴,就有劳你了。” 黄三伯手捻颌下几根黄疏的须髯道:“客气客气,老朽还仰仗寨主给口饭吃呢。” 最后轮到余翔介绍陈小姐了,他对众人道:“这位是陈秀文姑娘,也是我请到新村去的。” 陈小姐对众人款款做了个万福。阿牛、胜英和李刚一行人都看呆了,居然这么美,在那个时代,绝对只有大家闺秀才有的美貌和气质,一手不知余翔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孙师爷当然认识小姐,他惊奇地看向知府,知府给他使了个眼色,师爷心领神会,闭口不言。 余翔对阿牛说:“阿牛,你快去租三驾马车过来。”阿牛领命,很快租来三驾马车,余翔安排陈志平夫妇坐一架马车,醉醺醺的祁大勇坐一架马车,陈小姐坐一架马车,其余人则步行,他们的坐骑都拖上红薯,生铁等物资。一行人在天擦黑的时候,回到了张家新村。 新村的大门,红娘子早就在焦急地等待,一大早都出去了,到天黑还不见回来,怕有意外。 正在心急如焚的时候,终于瞅见一行人马打着火把在夜色朦胧中朝新村走来。 红娘子欢喜地迎接上去,问余翔:“事情办得怎样?还顺利吗?” 余翔点点头道:“非常顺利,那古宅收拾出来了吗?” “早就收拾出来了,今天你要入住吗,已经给你铺好了床了。”红娘子开心地说。 余翔呵呵一笑道:“我还是住昨天那地,住习惯了,挺好的,你就把给我收拾的那间留给陈姑娘住吧。” 红娘子一惊问道:“哪个陈姑娘?” 这时,余翔身后的一架马车上,一位姑娘走了下来,来到红娘子面前,款款施礼道:“陈秀文给您问好。” 红娘子借助火把的亮光,一见是极为罕见的绝色美女,心里不是滋味,不过她毕竟是红娘子,见过世面,很大度的回答道:“您客气了,我叫穆红娘,以后叫我红娘即可。” 余翔知道她们的年龄,对她们说道:“陈姑娘的年龄比红娘小,以后红娘为姐,陈姑娘为妹妹。” 陈小姐道:“秀文给红娘姐姐问好。” 红娘子回答道:“妹子不必客气!” 两位大美女表面上都极为客气,可心里都觉不爽,红娘子总感觉事情蹊跷;陈小姐则听得余翔叫红娘子如此亲切,感觉他们的关系不一般,虽说这两人素质极高,都是深藏不露的人,但内心已经开始暗流涌动了。 两位美女怎么想心思暂且不提,且说余翔已将古宅命名为永和堂,取团结和睦之意,外院由胜英,李刚、陈志平夫妇、黄三伯居住,内院住着陈思懿,红娘子、穆晓娥和其他几位女孩。陈思懿住得是红娘子为余翔收拾出来的那间最好的屋子。 余翔则住着较小的义和堂。外院住着张二虎、贾斌久、侯方域和吴伯裔,内院住着余翔、祁大勇和孔华阳。余翔特意这么安排,他对练军和火器极为重视,希望多些与祁大勇和孔华阳接触的机会。 吃完饭,余翔已是疲乏至极,关上门,坐在床沿上,刚要鞋脱睡觉,听到敲门声,门外传来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相公,睡了吗?” 余翔赶紧开门,红娘子端着一盆热水,站在门外。 余翔赶紧接过热水盆,说道:“红娘,辛苦了,不用每天这么伺候我的。” 也不答话,红娘把热水盆递给余翔,气呼呼地进得屋来,转身把门关上,问道:“相公,这位陈姑娘是谁?”问话间醋意十足。 余翔放下热水盆说道:“他是陈知府的远房亲戚,读书识字,陈知府介绍过来的,教村里女孩读书识字。” “哪你凭什么把我收拾好的上房让给她居住?”红娘子气愤道。 余翔一时气结,自知理亏,只想着礼贤下士,招待别人,却没有顾及到红娘子的感受。 红娘子本来俏目怒视余翔,见余翔狼狈不堪,心便软了下来,说道:“相公,这女子天生丽质,给我很大的压力,我怕她把相公抢走。” 红娘子性格直率,直话直说。余翔如何不懂红娘子的心思,他拉着红娘子的手道:“我现在是一门心思寻找和留住人才,好建设新村,没有顾及到红娘的感受,如果有怠慢之处,还请红娘担待。再说她只是过来帮忙建设新村的,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请娘子放心。” 余翔也改了称呼,称红娘子为‘娘子’,就如同在现代社会,他和杨丽丽互称“老公”“老婆”一般。 红娘子还是不做声,极受委屈的样子。 余翔见红娘子这样,便心疼地说:“红娘,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会负你的。” 听余翔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有了笑容,她性子直率,愁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她高兴地蹲下身子说:“来,我帮相公洗脚。” 经过这几天,余翔习惯了红娘子帮他洗脚,她柔滑细腻的小手,简直比做足底按摩还来的舒服。 红娘子帮余翔洗完脚,倒完洗脚水,红娘坐在了余翔的床边,看着红娘子楚楚动人的模样,余翔心里痒痒的,毕竟是二十多岁的正常男人,这么个大美女放在身边,不动心才怪。 他低头去吻红娘子粉唇,红娘子以不抗拒,主动地迎了上去,两人热烈地吻在一起,从红娘子身上传来一种成**性的体香,让余翔失去理智,为之疯狂。 余翔的手不由得摸向红娘子的酥胸,虽然隔着衣服,余翔都感觉到一对尤物魅力,那种感觉由手传递到余翔的心中,让余翔升腾起难以压抑的冲动。 红娘子已是全身如酥,娇.喘连连,此时的两人都感到欲.火焚身,余翔如同一头饥饿的猛兽,要把眼前这只小绵羊一口吞下一般,红娘子千娇百媚,散发出让男人不可抵挡的**。 余翔喘着粗气,在红娘子的耳边说:“我要你,今晚就要你!好吗?” 红娘子羞答答地说:“妾身任凭相公做主!” 红娘子这句话,无疑吹响了余翔进攻的号角,他踹着粗气,动作更加疯狂,伸手去解红娘子的要带—— 这时,骤然响起了敲门声。 犹如一盆冷水从余翔头上泼下,他顿时从那种疯狂迷离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余翔赶紧收手。 红娘子触电似地站了起来,忙整理衣服。 门外响起了祁大勇醉醺醺地声音:“有,有酒吗?” 余翔无奈地起身开门,祁大勇一跌一撞地进门,醉眼迷离地看见红娘子,说道:“你,你是谁啊?”他定了定眼神,说道:“哦—,红娘子,我认出你了,有酒吗?” 余翔正待说话,门口又有敲门声,余翔说:“门没关,请进。” 从门外进来一个白衣飘飘的美女子,正是陈思懿,陈小姐见红娘子也在屋里,颇感意外。 再见红娘子脸颊春潮涌动,冰雪聪明的她,顿时多了几分警觉。 她佯作毫不知情,对红娘子说道:“红娘姐姐也在这里呀,太巧了。我是特意来感谢余寨主的,给我安排这么好的上房。” 红娘子听这话,心里很不痛快,这房本来给余翔准备的,其实私底下,想作为他和余翔将来的婚房,没想到稀里糊涂让给她了,红娘子心里如何痛快得了。 余翔说道:“陈姑娘特意来助我,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让你住得好点也是应该的。不知姑娘住得可否习惯?” “我从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住的很习惯,谢谢余寨主。”陈思懿说道。 祁大勇眼见这个场面,酒也似乎醒了不少,嘟噜着说:“你们聊吧,我找酒去。”说罢,歪歪斜斜地出门。 不过陈小姐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没话找话,东一搭西一句地闲唠了起来,就是不肯走。 红娘子想多与余翔待会,也不愿走,何况感觉这位陈小姐有意呆着不走。 两女都各怀心思,谁都不想给对方与余翔单独相处的机会。 余翔刚才的激情也逐渐消退了,心内叹道:“这个陈秀文,怎么就没有眼力价,电灯泡给当的,亮亮的。”但因为有陈知府这层关系,余翔也不好让她难堪。 末了,只得说:“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两位今天也够累的,先回去歇着吧,我们明天见。” 两人何其聪明,当然听得出这是下了逐客令,她们这才一起出门,回了永和堂,两人在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相当尴尬。 第二十七章 新村建设拉开序幕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敲门,余翔睡眼朦胧地打开房门,见红娘子轻施胭脂粉黛,漂亮脱俗,站在门前,余翔还在迷糊状态,以为在做梦,反身向睡床边走边说:“又做梦了,尽梦见美女!” 红娘子闻言噗嗤一笑,心里挺高兴,这算是余翔夸她了,她拉住余翔的胳膊说道:“相公,该起床了,赶紧换上这身衣服,大家都在等你吃早饭呢!”说罢把一套新衣服放到余翔的床上,出房反手把门关上了,她在屋外等着。 听到这话,余翔睡意顿时全消,他想起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办,赶紧换好衣服,净面洗漱,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吃过早饭,余翔在议事大厅里召开会议,在余翔所处现代社会,他最烦开会了,可是自从他穿越过来后,他不得不利用会议,传达一个又一个的命令,会议有效地统一了思想,传达命令,提高效率。只因为后世一些会议流于形式,内容空乏,言之无物,与会者没有参与感,致使大家反感。吸取了后世的那些教训后,余翔每次开会,都要精心准备,避免会议流于形式,算是去了后世之糟粕,取之精华吧。 大厅没有那么大,一些主要的人站在里面,其他的则站在大厅外。厅外的人探头向厅内看,很多人是新招进来的,他们还没有分配到具体工作,心里非常着急,急切想知道自个儿将来能在新村干些什么。 余翔站在大厅的中央,厅内一片寂静,现今的他已是众人的心中的男神,几乎所有的人佩服他,崇拜他,不夸张地说,如果他让别人跳进沸腾的油锅,可能有人会毫不犹豫地往油锅里跳。 此刻的余翔已经蜕变成坚强自信的男人,今天的他,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衣,他头戴四方巾,儒雅沉稳,风度翩翩。这身衣服红娘子特意找人给他赶制的,红娘子甜蜜地看着他,心里满是成就感。 陈秀文则是芳心乱跳,现在她知道什么是喜欢人心跳的感觉了,她不由得把目光朝着红娘子投去。 在余翔的示意下,大厅安静里下来。 余翔开始说话,他声音不大,但是都听得清楚明白:“从今日开始,凡是被我新村录用的将正式成为新村村民,在这里,没有出身贵贱,没有身份高低,只要你肯工作,积极向上,新村会让你吃饱穿暖,你还会领取相应的薪俸,让你的家人过上好日子,只要新村存在,你们的生活就有保障,新村将与你们共存亡。新村不喜欢懒汉和马屁精们,不喜欢只会空谈牢骚满腹的人,他们将在新村无立身之地。” 余翔的话,如一把把烈火,将厅里的人烧得热血沸腾,尤其是以前的那些佃户和奴仆,有的甚至是世世代代为奴,祖辈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不再仰仗别人的眼光过活,活得有尊严,今天,他们将与其他人一样,翻身做主人了,从此,他们不是为别人而活,是为自己而活。 余翔的这个举动,得到了极多生活在底层人民的欢迎,即便是在农民起义军了,底层士兵也是等级森严,将原来旧社会的制度换了一种方式存在,而张家新村,彻底地解放了农奴和佃户。这些人将不再是剥削阶级的苦力工具了,他们将成为自己的主人,这个消息放出后不久,整个东双河镇、整个府城都轰动了,底层的佃户和农奴都竞相谈论东双河镇的自由,这让地主士绅感到无比恐慌。 后来,朝廷一些大员都开始上书,称余翔有违族规,乱了章制,请求皇帝严惩,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余翔继续说:“新村所有的村民,从今天开始,你们的债务一笔勾销,你们将成为劳动工人,为自己而活,为自己而工作,你们的孩子,将在新学校里上学,你们一日三餐由新村提供,现在都住集体宿舍,三年内,你们将能够利用自己手中的积蓄,在新村购买属于你们自己的房子,新村医务院将免费为你治病,从此刻起,你们将拥有全新的人生。” 余翔的话顿住了,厅外的人沸腾起来了,大家实在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有些人相拥而泣,有些人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激动之情,高喊:“新村必胜!”大家纷纷和道“新村必胜!” 呐喊声久久不绝,响彻云霄。 大家激动的心情余翔可以理解,但是余翔知道,他即将面临巨大的政.治.风.险。他这次行动叫做农奴解放运动一点也不为过,许多国家农.奴.解.放,都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地主阶级会不惜一切代价反扑。 余翔做出这个决定前,经过充分考虑,好在新村相对封闭,余翔即将实施封闭式管理,他会采取一序列措施,严禁任何人泄露任何消息,减少外界干扰,为新村争取更多一些发展时间。 余翔继续说道:“今天所宣布的任何事情,请各位务必保密,绝不允许向外界透漏出任何一个字,如有违背者,全家将被逐出新村,全家所有财产全部没收。即使因违规逐出新村者,如果透漏新村任何事情,新村的自卫队,会没收其猜猜,进行严肃处理。” 众人见余翔少有的严肃认真,在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此刻起,大家都在心底有了严守秘密的觉悟和决心。 余翔继续说:“我要宣布任命。”吴耀祖将一份名单送了上来。 余翔接过,用沉稳有力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念道: “穆红娘(红娘子)任民兵团团长,练兵实战,屯垦卫村,胜英暂任总教头,祁大勇帮办军务。” 红娘子抱拳领命。 在场的众人感到意外,红娘子统领军务!祁大勇胡子拉碴,邋遢不堪,不过眼中透出一股精光,朝余翔不解地看了一眼。 余翔相信红娘子的能力,历史上的红娘子极具个人魅力和军事指挥才能,她绝对有能力带领好新军,何况军队要绝对忠诚,余翔即将展开的新军练兵,与传统的方式有很大不同。 余翔任命胜英暂且训练新军,祁大勇为帮办,是因为祁大勇目前还没有进入状态,这人打心眼里瞧不起新村甚至抵触,余翔希望他以帮办身份进入角色,并最终担任起训练新军的重任。 “胜英任司法所所长,拟定新村规章,主掌监察、调解纠纷,统领陪审团,定夺罪罚;” 胜英担任这个职务众望所归,他为人豪爽仗义,由他执掌司法,大家心服口服。胜英主掌的陪审团,在迅速恢复古家寨的秩序中,取得了关键性的作用,胜英的能力有目共睹。 “任命吴耀祖为教育站站长,培养人才,宣传新知,改进世俗,陈秀文主管女生班,吴伯裔主管男生班。” 吴耀祖出列领命,他妻子张氏领着两个孩子在大堂外听得真切,高兴地直抹泪,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 余翔对于吴耀祖作为教育主管,内心很是忐忑,以前的吴耀祖认死理,思想呆板顽固不化,新思想和新的教育理念他能否接受还不得而知,不过余翔看重的是他办事严谨认真,一丝不苟,有一股治学的劲,只能寄希望于他死里逃生后,思想上有所转变,能够接受新村的理念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任命李刚为工程队队长,张二虎为副队长,建设新村,兴修水利,拦坝钻井。任命陈志平为帮办。” 李刚、张二虎和陈志平出列领命,陈志平有些激动,没想到自己还能当上一个小官,郁郁寡欢的心情舒畅开来。他的妻子已经有专人门照顾,他能专心地从事他喜欢的水利建设,顿时满心欢喜,决心大干一场。 余翔将李刚和张二虎安排在一起是有深意的,李刚将要被派往南方区建设移民据点,他想通过近期密集开展的工程建设,锻炼李刚各方面的能力。他对张二虎有数次活命之恩,张二虎对他极为信服,他们定能配合得亲密无间。 工程队是新村建设的重要力量,需要有能力有胆识的人担当,余翔把李刚和张二虎这两员大将安排在这里面。 “任命穆火.狗(狗蛋)为生产队队长,种田种菜,丰衣足食。任命黄三伯和穆红土(土老爹)为帮办。” 狗蛋为人热情诚实,有亲和力,对新鲜事物好奇并愿意去探索和接受,对余翔绝对服从,以后要推行现代循环农业,必须要这样的年轻人才能担当胜任,他爹是农业能手,会给他鼎力相助,种田种菜,是体力活,也是技术活,纵观全村,恐怕只有狗蛋才能胜任此项工作。 狗蛋出来领命,余翔盯着他语重心长地说:“狗蛋,全村人粮袋子就交给你了,如有闪失,我们几百号人的性命就全完了。” 狗蛋深知责任重大,他说道:“狗蛋定不负重托,如有闪失,狗蛋愿意以命相抵。” 土老爹看着儿子坚毅刚强,敢于担当,觉得儿子长大了,在心底为儿子感到高兴。 “任命穆红铁为设备组组长,管理设备工具。任命孔华阳为火器库库管,管理并改进火器。任命黑脸铁匠张(张二)为铁匠铺主管。” 三人领命,各自欢喜,孔华阳听闻自己掌管火器库,高兴不已,他号称火德真君,最爱钻研火药,但是那个时代,要弄到硫磺硝石可不容易,且极费银两,如今有足够的银两和武器供他摆弄,他高兴得不得了。 “任命穆晓青为商务组组长,负责买卖谈判。” 穆晓青领命,余翔觉得穆晓青很有经营头脑,为人谦虚,人缘极好,只不过对他的商业谈判能力还不放心,有待进一步观察。对于一些重大商业谈判行为,余翔肯定要亲自参与。 “任命穆火牛(阿牛)为内务组组长,负责日常事务,协调关系。任命丁大福为后厨的厨师长,负责新村伙食。” 阿牛热情能干,细心周到,有领导才能。新村即将推行的身份认证,按量精准配餐,节约粮食的新政,涉及到方方面面,极为细致,必须有阿牛这般粗中有细的人负责才行。 只是余翔隐隐约约感到阿牛对自己有意见,可能是因为红娘子的原因,阿牛追求红娘子多年不成,不想红娘子对自己有意,红娘子在新村已是众所周知的夫妻关系了,红娘子现在甚至都不避讳在众人面前称呼余翔为相公,陈大小姐很快将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阿牛当然更是知道他们的关系。不过余翔相信,在大是大非面前,阿牛还是会以大局为重。 “任命穆晓二(秃头屎蛋)为清洁队队长,负责清洁卫生,回收垃圾,积粪沤肥。” 秃头屎蛋勤劳,不怕脏,不怕累,是积粪沤肥的行家里手。秃头屎蛋以前都是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没想到得到这样的重用,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今天他特意穿了唯一一套过年才穿的衣服,带了一顶四方巾,人也显得非常精神。厅外的一位姑娘对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任命张仲阳(张郎中)医务院院长,收容和治疗病人。” 新村的医疗条件差,人手不够,余翔决定忙过这阵后,再去请一些名医高手,建立起新村的医疗体系。 “任命侯方域为文艺宣传队队长,主管宣传娱乐,任命吴耀祖、吴伯裔为帮办。” 文艺宣传队将是新思想的宣传阵地,在某种程度上说,其重要性不亚于自卫军,历史上的侯方域比较前卫,能接受新思想,余翔希望侯方域接受并传播新思想,且村民健康的娱乐方式非常重要,以后要逐步建立的歌唱队,戏班子等,让村民有健康积极的娱乐方式,坚决摒弃吃.花.酒、赌.博等一些不良娱乐方式。 那个时代,逛.窑.子正常且合法,稍微有钱或者有地位的,大多有这个爱好,余翔希望借助宣传,提倡积极有益的娱乐方式,帮助大家改掉这个毛病。 “任命贾斌久为情报组组长,刺探军情,收集情报。” 贾斌久社会经验丰富,武艺高强,号称消息大王,他是搞特.务.工作不二人选。余翔还将在自卫军中,抽选优秀的人才,组成特种兵,执行特殊任务,这只特种兵将由贾斌久带领,这只特种兵部队,将会成为新村的大杀器,在以后屡立奇功。 末了,余翔说道:“我担任新村村长之职,总理全村事务!” 余翔采取这种扁平式的组织结构,提高工作效率,避免出现后世机构臃肿,互相推诿,办事效率低下的毛病。 余翔感觉到喊口号表达心情不是一个很好的方式,他决定引导大家采取鼓掌的方式表达情绪,于是说道:“让我们来用掌声对各部门负责人表示支持和鼓励。” 说罢自己鼓起掌来。众人见寨主在鼓掌,先是一愣,不明所以,于是大家学着鼓掌,随后,大厅的掌声响起来了,久久不息。 从此以后鼓掌就成了新村表达“内心激动、兴奋情绪”的独特方式。鼓掌唱村歌将成为新村的独特风景,迎来竞相模仿,大有八十年代华夏大地如瘟疫般的流行风一般,迅速的刮向全国各地。 余翔让接着说:“新村实行周工作制,一周七天,周一到周六工作,周七又称周日,为休息日,每天九小时工作制,即四个半时辰。提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具体上班时间,由报时人定时通知大家,大家必须按时上工下工。周日为自由时间,集体活动,娱乐活动,职业培训等活动将在周日举行。大家自愿参加。” 大家听余翔说出七日工作制,大家都议论纷纷,觉得极其新鲜,古人劳动还是以分散劳动为主,农忙的时候很忙,农闲的时候无事可做,像七日工作制这样有张有弛的工作方式,大家听起来就觉得非常好。 虽然大家还不能完全理解这种工作方式,大家对此还是报以热烈掌声,表示欢迎。 余翔继续说道:“考虑到开始两年,新村建设会比较复杂,资金比较紧张,第一年的薪俸年底统一结算发放,第二年薪俸半年发放,第三年开始,薪俸按月发放。有特殊需求的,可向司法所所长胜英提出申请,经调查核实,确实需要的,可提前发放。” 大家听余翔这么说,大家都鼓掌表示理解, “各组务必实行详细工作分解,每个分解的具体工作可计量,可考核,待新村各项工作步入正轨后,组建代表工人利益的劳工会,代表工人之心声,提工人之诉求。” 余翔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精英骨干们,要想避免吃大锅饭,必须进行精准的工作量化,严格考核,并以制度的方式规定下来,要杜绝老实人多干活少拿报酬,一些偷.奸.耍.滑.投.机分子有机可乘,并最终摧毁大家劳动积极性,后世几万人的大工厂之所以能够高效运转,就是和工作量化分不开,每个人成为流水线上一员,按劳计酬,是以每个人的工作都曝光在阳光下,余翔就是要引入这种现代企业管理的阳光模式。 维护工人劳动权益的组织必须建立起来,让工人有通畅的渠道反映诉求,避免将矛盾积累,最终恶化,余翔决定用工会的方式,让工会成为工人的代言人,只是目前建立工会还不成熟,余翔决定等新村建设工作步上正轨后,着手工会建设。 最后,余翔说道“新村的村歌为《团结就是力量》,请文艺宣传队给大家演唱。”余翔对《团结就是力量》的歌词已经做了改动,使之更加符合新村的实际需要。 这时,侯方域带来了六个人,三男三女,排成一排,排在头一位的,居然是李香枝,众人把目光投在了她漂亮的脸蛋上,李香枝是戏班子一个戏台柱子,被古霸天看中,强买为小妾。经过陪审团审定,李香枝做古霸天小妾时间不长,没有作恶记录,无罪释放。可李香枝已经厌倦漂泊,决定留在新村,因为她的唱戏功底,被安排在文艺宣传队。 侯方域充当起了指挥,六人开始演唱,只听得他们唱道:“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向着土匪恶霸开火 让一切欺压百姓的坏蛋死亡! 向着太阳,向着自由 向着新村发出万丈光芒!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向着强盗恶霸开火 让一切欺压百姓的坏蛋死亡! 向着太阳,向着自由 向着新村发出万丈光芒!” 众人听着这雄壮浑厚的村歌,顿觉身上充满力量,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这首歌朗朗上口,演唱方式简单新颖,很快地在新村流行,连咿呀学语的儿童都在学唱,最后,这首歌甚至传到皇宫里,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一曲唱毕,议事大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随后余翔宣布会议解散,大家都奔赴了各自的岗位,新村建设拉开了序幕。 从此以后,新村到处都是紧张有序的工作场面,大家有说有笑,充满了新生活向往和期待。 第二十八章 卑微者获得自信 出乎余翔的预料的是,大家干事的热情极高,新村大多是穷苦人出身,不怕吃苦受累自是不消说,再者这次解决了他们身份问题,都有一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他们在心底把新村当成了家,希望新村建设好。 新村建设任务明确,大家干劲很足,根本不计较个人得失,新村的变化可谓是日新月异。 张家新村后山的山顶制高点,建立了一个大的钟塔,报时人定时撞击铜钟,悠扬洪亮的钟声在传得很远,新一村,新二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钟声成了大家上下班,吃饭睡觉的统一口令。 余翔听到钟声,知道到了下班的时间。但在不远干活的工人似乎还没有收工的意思。 余翔对狗蛋说:“火.狗,去和大伙说说,让大家歇工回家吧,别耽误了吃晚饭。” 狗蛋说道:“刚才跟他们说了,他们说要修好最后一陇,就收工吃饭,马上就要完工了。”他们正在地里整地起垄,红薯种植选择前茬收获后人工除去田间杂草,枯枝落叶。对土壤进行深翻土层晒土,施草木灰,等基肥深施30cm左右,基肥距种苗应在16cm以上。 余翔见他们的确快做完了,也不再说什么。 余翔正在和黄三伯、土老爹一起研究搭建红薯酿热温床,这红薯酿热温床修建可有讲究,要选择背风向阳的地方建苗床,床宽1.2-1.5米,深40厘米,床长根据地形和需要而定。酿热物加水调湿,但是水分含量达最大持水量的80%,那时候没有测量湿度的仪器,只能用手握测,以手紧握酿热物,指缝见水而不滴水为度。 酿热物是利用牲畜粪,作物秸秆等酿热材料发酵生热,并结合利用太阳光提高床温。 这种育苗方式做床简单,成本低,省工,出苗早,酿热物来源广,便于就地取材,而且用过的酿热物还可作肥料。 酿热物可采用牲畜粪,农作物秸秆等,不腐熟。牲畜粪为高热酿热物,秸秆为地热酿热物。将酿热物调湿后填入床内,厚25厘米,轻拍表面不踩实,保持疏松。晴天晒床提温,温度低时晚上盖草帘保湿,以利于微生物活动,酿热物温度上升至35摄氏度时,选晴天中午揭开草帘踩实,填入8-10厘米厚的土,排钟,盖草帘增加床温,以利于早出苗,早栽插。 这些技术是余翔从手机中的《红薯栽培技术》电子书学来的,可是具体操作,余翔也不会,自从他上了大学以后,就再也没有接触到农事了,至于能否成功做出温床,余翔心里没底。 好在黄三伯很感兴趣,他凭着经验,已经将苗床搭建起来了,并且已经觉得可行,这给余翔宽慰不少。 为了以防万一,余翔还留出一部分红薯,进行露天育苗,这种方式育苗慢,出苗少,但是稳妥可靠,万一温床育苗失败,露天育苗还是可以作为补充,避免无苗可种的风险。 余翔这几天蹲守在红薯育苗田头,掌握红薯育苗进度,传授红薯种植技术,给他们加油打劲。 毕竟,现如今要彻底摒弃饿水稻和麦类种植,全部种植红薯和蔬菜,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幸亏大家现今对余翔心服口服,奉若神明,如果换成另外一人,种植红薯的事情,只怕是无论如何都推行不开。张家新村只种植红薯,蔬菜。 在新村里,只要是有空地,都种上了豇豆、南瓜、茄子、油菜、菠菜、韭菜、莴苣、卷心菜、小葱等。 种植蔬菜可远比种植谷物麦类粮食要耗费更多的人力。对农田精耕细作的要求更高,狗蛋一天忙忙碌碌,总感觉人手不够。 这时,余翔看到秃头屎蛋挑着一担粪朝新村走去,余翔和众人打了个回村的招呼后,赶紧去追秃头屎蛋。 秃头屎蛋见余翔赶来,慢放慢了脚步。 余翔走上前,问道:“晓二,肥积得怎样了,是不是有压力啊?” 俗话说“庄家一枝花,全靠粪当家”。现在更是如此,新村种红薯和种菜,对积肥的需求量越来越大。 秃头屎蛋说:“寨主,今年的对粪的要得多,附近的牛粪马粪,我都捡来了,你看,这是我今天捡了一大胆子粪,不过粪是越来越少了,找起来困难极了。”说罢,秃头屎蛋把挑子里的粪给余翔看。 要是搁在以前,余翔定是恶心的直反胃,通过这几天与秃头屎蛋打交道后,倒也适应了。这个时代,没有化肥,粪便对于农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现在余翔眼里的粪便,似乎不那么种肮脏了,而是变成了宝似的。 余翔看了看道:“还是新鲜的,刚拉不久。” 秃头屎蛋傻呵呵地乐道:“旧粪便早就捡得没了。” 他感到很有成就感,以前老被人看不起,嫌脏,现在就连大寨主如此倚重他,怎叫他心里不乐呢,他倒是觉得积粪是一件光荣的活。 余翔问:“厕所都修建好了吗?” 秃头屎蛋说:“快了,新村都修好了,公共厕所,公共宿舍都修了男女厕所,就连永和堂,义和堂是最后修的,现在都已经投入使用了。新一村,新二村可能几天后就好了。” 余翔点点头,昨天他已经用上了义和堂的厕所,非常方便。 厕所采取的是蹲坑式,但是私密性很好,所有的厕所根据余翔的要求修建,干净,卫生,通风,明亮,便于冲洗,利于积粪,厕所是由陈志平、秃头屎蛋和黄三伯等人设计出来,每个细节都有严格的要求,厕所的地面上,都铺上了平整的石块,便于清洁卫生。新村的男人们很快就接受厕所,不再随地大小便了, 新村公共厕修建在人多聚集的地方,有醒目的文字,非常好找,公共厕所分男厕女厕,由专人负责清洁。 秃头屎蛋说:“寨主,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任何想法都可以讲。” “现在村里没人随地大小便了,但还是有人随地乱扔垃圾。收拾起来费劲不说。垃圾中,有些东西可以沤肥的,我想在新村放些垃圾筐,让大家把可以沤肥的垃圾放在一个垃圾筐里,不可以沤肥地垃圾放进另一个垃圾筐里,不知这样可好?” 虽然秃头屎蛋说的有些绕口,不过余翔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秃头屎蛋说的是垃圾回收和垃圾分类,余翔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想法。 他肯定地说道:“晓二,你这个想法极好,你去找阿牛商议垃圾箱的制作,与候方域商量怎样加强宣传,让大家快速养成不随意丢弃垃圾的习惯。期间有什么难事,你跟我说,我去找他们协调。” 秃头屎蛋忙说:“没难度,没难度,他们都对我很好,我回头找他们说就是了。不烦劳寨主了。” 余翔满意地点点头,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原来被大家作为大家笑谈对象的一个小人物,一旦安排到合适的位置,能发挥如此大的作用,真是印证了那句“天生我才必有用”的话,这更加坚定了余翔以后要因人而用的想法,充分发挥个人所长,避免埋没人才,建成一套发现人才,挖掘人才,利用人才的良好的机制出来。 合适的工作可以让卑微者获得自信,这或许就是让人工作得有尊严的方式吧。 后面有一群人正在加快脚步,想要赶上余翔和秃头屎蛋,她们莺声燕语,叽叽喳喳,是一群刚从茶山收工回来的采茶女。 秃头屎蛋见女孩们追上来了,心想她们一定看到了自己与寨主的亲密模样,觉得非常自豪,不由得挺起了腰杆,变得更加雄赳赳,气昂昂,完全没有以前那种自卑懦弱的影子。 这些女孩们走上前来,纷纷地和余翔打招呼。穆晓珠是这帮采茶女的领班,她走上来打招呼道:“余寨主,您也收工了。”这纯属无话找话。 余翔可正有事要问她,于是说道:“是啊!我也收工了。你们茶叶采摘的情况怎样了?” “按照分级要求,我们采得很仔细,但速度很慢,一个人一天都采不到一斤。”穆晓珠说道。 余翔很高兴,听她这么一说,看来她们正在采摘极品明清茶了。于是宽慰她道:“没有关系,明前茶,贵如金,一定要采摘出质量最好的茶叶出来。慢工出细活,不要着急。” “请寨主放心,我们定能用心采茶。”穆晓珠说道。 余翔听后,点头表示肯定。 “穆晓青常去茶山吗?”茶山归商务组管辖,余翔还知道穆晓青在追穆晓珠,所以有这么一问。 穆晓青和穆晓珠虽是同一寨子,但不是同族人,且出了五服,因此是可以结为夫妇的。 穆晓珠小嘴一撅道:“今天他还来了,休息空隙还跟我抱怨,没有请到茶王呢。” 余翔当然知道穆晓青请茶王一事,茶叶好坏,不但与材料有关,还与制茶工艺密切相关,同样的茶叶,制茶工艺不同,其味道就会不一样。 余翔要求穆晓青采最好的茶,找到最好的制茶师傅。 而当前能够找到的最好的制茶师傅,非本地茶王莫属。 茶王姓陆,名雅亭,字青叶,传说是茶圣陆羽第四十八代玄孙,就住在东双河镇上,古霸天的三座茶山中,有一座本是他的,这座茶山被古霸天霸占后,他气得一病不起,卧床都三四年了,家里因为他治病,已是穷困不堪。 穆晓青上门请过好几次,都被陆雅亭给赶了出来。就是不肯帮助新村制茶。 听晓珠这么一说,穆晓青又去请失败了,余翔决定亲自上门去请一趟。 余翔没有什么架子,他压根也想端出架子,把自己如同后世造.神.运动搞得神神秘秘的,通过自己穿越过来后,他肯定看清了这一点。世上本没神,所谓的神,都是别有用心者弄出来的。 因此,他丝毫没有改变他随和的秉性,这反而更加增加了大家对他的好感,尤其是年轻的女孩们都喜欢和他搭话拉家常。 不经意间,他看见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孩正偷偷地看秃头屎蛋,眼神明显有点异样。 这女子原是古霸天的丫鬟,叫李小凤,后来自愿留在新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被古霸天抢去,作为奴仆,今年十八岁。 古霸天原本要糟蹋.她的,后来娶了李香枝,古霸天就放过她一马,到现在还是个大姑娘。 余翔顿时不禁好奇起来,难道她看上了秃头屎蛋?据说新村里,有好几个帅小伙对李小凤感兴趣呢,难道这姑娘偏偏对秃头屎蛋有兴趣? 余翔原本不想那么八卦,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于是故意试探一下,于是问道:“晓二,听说媒婆张大妈给你介绍对象,有消息没?” 秃头屎蛋嘿嘿一笑说:“昨日张大妈说了,女方答应了,如果我这边没有什么问题,可以下聘礼。” “你这边有什么问题吗?赶紧办了吧,也老大不小的了。”余翔说道。 “现在太忙了,等过阵子再说吧,现在没有心思寻思这事。”秃头屎蛋说道。 余翔在心里暗暗地佩服他,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真没想到有这份热情和觉悟。这比起那些成天夸夸其谈,不干实事的书生可要强上多少倍。 余翔再看向张小凤,见她脸上明显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余翔看得心中有数,决定寻找机会帮他们一把。看看这两人是否有缘。 第二十九章 法不容情与明朝的真人秀 一行人有说有笑,来到了新村门口,早有门卫守着,按照新村的规定,无论谁进出新村,都必须出示身份牌,并说出新村的口令。 秃头屎蛋放下举了一下手中的身份牌,说道:“团结就是力量!” 门卫放他进村。 后面的几位采茶女都按照此法,进了新村。 门卫早就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等待着余翔,余翔刚要掏身份牌,那个门卫说道:“余寨主,不必验证了,您直接进去吧。” 余翔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自己在大家心目中,已然不是一名普通的村民,是村里的官员,在门卫的心中,便拥有了特免权,他的身份,似乎成了一张特别通行证,畅通无阻。 想想后世,那么多官员,就是因为拥有身份特免权,对于官员监督,全然失去作用,小到一纸一笔,大到单位公款,他可以任意支取,毫无敬畏之心。 余翔想,如果今天可以随意进入村口,明日就可以随意进入金库,上行下效,整个新村风气就会败坏。又会进入恶性循环之中。 余翔早有防备,胜英在制定《新村村规》时,余翔特意将“第十四条、任何人必须遵守新村既定的制度、规定,无论身份、职务高低,不得享有特权。违者,将连带其家属,逐出新村。”规定得这么详细,是为了让大家记住,不要违背。 余翔下定决心,要立一个榜样,当然这是反面教材,他板起脸,问道:“请背一下《新村村规》第四条。” 门卫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汗刷地一下出来了,他结结巴巴地道:“任...任何..何人必须凭借身份牌和口令进出新村。” “那《新村村规》第十四条呢!”余翔面无表情地说。 门卫一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余翔的面前,连连磕头道:“寨主开恩,寨主开恩,饶过小人一回吧。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余翔看着跪在脚下的门卫,这人是张二虎一起投降过来的人,叫李三安,当了门卫,一双儿女,上有父母,都在新村里。一对儿女在新村学堂上学,他在心底尊敬余翔,不想撞在枪口上了。 余翔狠下心,必须防微杜渐,如果今天开了这个口子,将来就会有无数人从这个口子进进出出。他这才体会到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心情了。 余翔狠下心,没有说什么,他出示了身份牌,并念了一声:“团结就是力量。”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早有其他门卫守住大门。 余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命人将红娘子、阿牛、张二虎和胜英叫来,余翔把刚才进门的情况说了一下。 胜英说:“李三安平时表现不错,要不通报批评一下?” 张二虎忙说:“还请寨主开恩!” 余翔眯起眼说:“之所以要拟定村规,就是要让村子的发展有规可循,而不是靠某个人决定村子的命运和前途,如果决定村子命运的这个人是我,那么,当我在这个村子的时候,这个村子能够正常运转,我不在这个村子,村子就是一团散沙,制定村规的目的就是,无论我在不在,这个村子都能向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村规一旦制定出来,就像是一个无形的我,站在每个人的身后,必须要具有绝对的威慑力,任何人都要怀着敬畏之心,如若不然,村规制定与否,就毫无意义了。” 胜英等人心下明白,明白该怎么做了。余翔说:“胜大侠,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胜英领命,出门而去。张二虎正要随胜英出门,余翔叫住了他说道:“张二虎,你暂留一下。” “你做一下李三安的思想工作,他是你的老部下,你们来之前我说过,以后只要谁违反规制,必须得罚。” “寨主,属下明白,我一定会做好他的思想工作的。”说完,张二虎出门而去。 余翔取出十两银子,交给红娘子道:“红娘,你把这个交给门卫吧,他上有老,下有小,外出谋生,谈何容易。不过千万要以你的名义给他。” 红娘子接过银子,眼眶红红的,她体会到余翔复杂的心情,收下银子,没有再说什么。 余翔和红娘子走出房门,来到了职工食堂。 余翔和红娘子排在长长的领餐队伍的身后,排在前面的好几个人主动地站在一边,要让余翔朝前移动。 余翔见此,严肃地说道:“新村村规规定,任何人排队不得加塞,除了老弱病残孕以外,难道你们要让我违反村规吗?” 众人一听,赶紧站回原位,没有人再敢让位。 到了领饭创口,余翔将自己身份牌出示了一下,食堂师傅看了一眼号牌,将一盒饭菜熟练地递了出来。 这盒子类似于依据后世的饭盒烧制,有盛饭格,盛菜格,菜量的多少统一配置,但米饭可以根据自己的饭量进行要,每个人的食量是既定的,如果需要更改,需要提前和食堂提出申请,所以,大家来到领饭窗口,出示身份牌即可领饭,饭钱将从薪资里面扣除。 余翔看到饭盒上的二号,与自己身份牌二号对应,村里的一号牌是穆九公。 余翔和红娘子刚找了个地方坐下,见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带着两个孩子,一个中年妇女,来到余翔的面前,扑通地跪下,嘴里连说:“请寨主开恩,不要赶走我们,我们那儿也不想去,就想留在新村,这是我们的家,就算让我们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余翔知道他们是李三安的家人,忙地起身,扶起了老夫妇道:“老人家,请原谅,余翔做不到,为了新村的将来,你们必须处罚决定。” 这时,红娘子上来,将十两银子放到两位老人的手里道:“这些你们拿着吧,够在外支撑一阵的,法不容情,还请你们多体谅寨主。” 见毫无通融余地,老人接过了银子,对着红娘子千恩万谢,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两个小孩不肯走,拉着妇人的手道:“妈妈,我饿了。我要吃饭。” 红娘子赶紧上前道:“吃完晚饭再说吧,别饿着。” 一家人回头看看这食堂,眼中满是眷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余翔埋头吃饭,心情极差,不过他要把饭吃完。这是《新村村规》的另一条重要规定,“粮食就是生命,任何人不得浪费一粒粮食。” 虽然味同嚼蜡,余翔还是吃完了瓷盘里的饭,当余翔吃完了最后一粒饭,瓷盘如同洗了一般干净。 回到房间,余翔的心情还是不好,自己以前是那么嫉恶如仇,那么看不得潜规则,但是事情轮到自己的头上,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这一家人,因为自己而被流放,但是,让他们流放的,却还是自己。余翔感觉非常难受。 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一家六口人,留下了身份牌,走出了新村,他们回头望着新村,眼中满是不舍和依恋。他们即将离开这里,外出讨生活了,手中虽说有红娘子给的十两银子,但在这个险恶的世道,他们还是对未来充满了恐惧。 尤其是两个孩子,刚刚在这里上过学,学过字,对这里的一切无比依赖。 一家人满怀不舍地离开了新村。 李三安的一家人,成了大家的反面教材,以后新村各项规定一旦推出,大家都会自发地聚集学习,生怕触犯。 胜英拟定规定的时候,更是无比小心,害怕这些规定,会让无辜的人被赶出新村。 因此,立法者、守法者和执法者,对村规无比敬畏,大家在村规的约束下,做人和做事。 皇宫,御书房。 崇祯看完奏折,心里高兴,杨嗣昌在陕西,会兵10万,增饷280万,利用“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策略,限制农民军的流动性,以达到各个击破,最后歼灭。 近日与农民军的几场遭遇战中,农民军几乎不是官兵的对手,一触即溃,看来“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策略取得了非常积极的效果。这280万兵饷是见到响动了,为了这280万军饷,他可操碎了心,几乎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 崇祯今天着实高兴,压抑在心头的抑郁之气,今日得到一些舒展了。 崇祯问王承恩道:“司礼监,最近外界可有什么让朕开心的奇闻异事。”皇帝心情高兴,想让王承恩说点高兴的事。 王承恩当然知道皇帝的心思,于是说道:“启禀皇上,还是那河南地界东双河镇三恶被除的事。” 崇祯一愣,随即想起来了,说道:“你可说的是余翔杀死三恶霸的事?” 王承恩道:“正是此事,奉万岁口谕,让奴才去查,现在查出结果来了。”说罢,从宽大的袖口取出一个奏折,双手递上。 崇祯接过奏折,放到案头上道:“朕成天看奏折,有些疲倦,爱卿说与朕听听。” 王承恩说道:“这个余翔,杀死那三个恶霸后,他还将这三人尸首移交给知府陈振豪,让知府审判,对外宣称是知府命他去铲除古霸天这三个恶人,知府判这群恶贼削首示众,此举为深得民心,当日自发组成的押送队伍有千人之众,看热闹的数千人,影响甚大。”王承恩说完,停下来看崇祯脸上的表情。 崇祯说道:“如此说来,余翔杀死三个恶匪甚得民心!” 王承恩道:“世人都道是朝廷所为,老百姓跪拜皇恩浩荡。” 崇祯说道:“如此说来,我大明朝还欠余翔一个人情?” 王承恩答道:“万岁,这陈知府办事周祥,他已经加封余翔为东双河镇里长之职了。” 崇祯沉吟不语。 王承恩继续道:“这个余翔的确与众不同,他还要实现新村梦呢。” 崇祯好奇道:“这新村梦又是怎解?” “启禀皇上,这个余翔,说是要建设一个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的新村,并说这是他的梦想。”王承恩说。 崇祯喃喃道:“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这不也是崇祯的梦想吗,这也是他想中兴大明朝的梦想,他想成为一代圣君,为这个梦想,他夜以继日,不辞辛劳,远离女色,勤政勤俭,励精图治。 可是到头来,不但没有实现这个梦想,反过来了,老百姓更是因为没有饭吃,没有衣穿而造反起义,整个大明江山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崇祯在余翔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就像后人看电影一般,在电影主人翁身上,看到自己影子一般,他对新村梦产生浓厚的兴趣,他迫切地想知道,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是怎样实现连他这样一个主宰天下苍生皇上都没有实现的梦想。 崇祯说:“司礼监,以后有你亲自差人去探查东双河镇的事,此时要秘密进行,随时禀告与我。” 王承恩大喜,他视为这是皇上把他作为心腹的信号,忙千恩万谢,领命而去。 王承恩集结了他的心腹,布置前往东双河镇秘密暗访,要将余翔的一举一动监控起来,他从腰中掏出了一个金牌,交给一名强壮精悍的锦衣卫道:“刘向忠,这面金牌你好生保管,必要时可以让陈知府出面,协助调查,关键时刻,还可以调动当地军队。” 刘向忠跪着,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金牌道:“卑职领命!” 王承恩把金牌放到他手上,说道:“起来吧,你要记住,此事要秘密进行。另外,据说江湖上的**人物都蠢蠢欲动,都想杀死余翔,以扬名立万,因此,必要时,你们必须出手,保护余翔的安全” 几人齐声领命:“是,卑职定当不辱使命!” 当日下午,一队快马风驰电掣般奔出皇城。马队的领头人正是锦衣卫刘向忠。 从此,东双河镇的信息源源不断地飞进皇宫,落到王承恩的手中,被王承恩编成段子,说与崇祯皇帝听,从此以后,吃饭,睡觉,听王承恩的段子便成了崇祯帝的生活习惯,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余翔对此还毫无知觉,他已然成为如后世真人秀节目的主角,只是这节目的观众不是别人,却是崇祯皇帝。 第三十章 余翔东双河镇遇险 余翔起床,刚穿好衣服,听见有敲门声。 他打开房门,愣住了! 两位美女端着净面水,并排站在门口。 一位是红娘子,另一位是陈秀文。 不过两人都是面若寒霜,冷得吓人。 这下难倒余翔了,以前两人还遮遮掩掩,暗里相斗,现今可撕下了最后的面纱。两女由暗斗变成明争了,就算余翔再木讷。 但眼前的架势,明眼人一瞅便知:两女要看余翔的表态。 余翔心道:这艳福来的太快了点吧! 一个真是自己所爱之人,一个是知府派过来的。 他谁都不想得罪! 余翔没有直接去接她们手中的水盆,而是后退数步,说道:“请进,多谢两位给我打来水。” 两人很失望,跨步进得门来。把水放在地上。 余翔想了想,决定还是当着陈秀文的面把事挑明。他拉着红娘的手,对着陈秀文说道:“陈姑娘,多谢你给我打来净面水,以后我有红娘照顾我就够了。” 陈秀文一听,俏脸通红,美目含泪,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掩面,出门而去。 红娘子则甜蜜幸福无比,像是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一般。 余翔见红娘子百媚千娇的模样,心里非常冲动。真想把她搂在怀里,可一想到陈秀文临走时那哀怨的眼神,顿时像泄气的皮球。 他低头净面,想着心思。 红娘子醋意十足地说:“相公,你可够招人稀罕的呀,这么一位大美女送上门来了,你不动心吗?” 余翔苦笑道:“有了娘子,夫复何求!” 红娘子听余翔这么说,心里乐开了花。 净面漱口后,余翔和红娘子前往公共食堂吃饭,今天,余翔决定与穆晓青一道,前往东双河镇,去请茶王陆雅亭。 吃完饭,余翔备了厚礼,带上了穆晓青和张郎中,一同前往东双河镇。 说话间,他们来到一个院落,院落倒也气派,不过门前已经冷落,不过还是看得出以前富庶的生活影子。 穆晓青前去叩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开门。年轻人见识穆晓青,忙说:“家父还没起床。你改天再来吧!” 穆晓青说:“陆公子,这位是我们余寨主,你能不能给通融禀报一下。” 这名年轻人是陆雅亭的儿子,名叫陆浩然。 陆浩然这才注意到穆晓青身后的余翔,忙说:“余寨主,请进,晚生怠慢,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余翔忙说:“我们三番五次前来讨扰,还请多原谅,听说陆先生生病,故特来看望。” 余翔进得屋来,坐在客厅,客厅虽大,可是空空荡荡,没啥摆设。 这时,一名年轻的妇人给大家沏上了茶,茶叶的香味立刻弥漫了整个屋子。余翔不由得赞叹道:“好茶!” 陆浩然道:“这是家父以前收藏的,舍不得喝,遵家父吩咐,特意招待余寨主。” 余翔忙说:“谢谢陆先生的盛情,不知令尊的身体现在怎样了?” “已经好了许多了,病了好几年了,病去如抽丝,前些日子听闻古霸天死了,心情开朗了些,病体就好些了,您是我父亲的救命恩人。”陆浩然说道。 余翔说道:“古霸天这恶贼,人人得而诛之,请问,我能见令尊一面吗?” “这——,”陆浩然正要答话,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请问这是陆雅亭老先生的家吗?”门外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陆浩然忙说:“余寨主,你先喝口水,我去去就来。” 说完,朝门口跑去。 只听门口一个老者的声音:“您是陆公子吧,老朽张义,和我家公子一道,前来拜见茶王陆雅亭先生。” 陆浩然道:“家父有病在身,不便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我们远道而来,的确有事要与令尊相商,还请陆公子通融通融。”另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 “既是远道而来,那就先请进屋喝杯茶吧,至于家父是否愿意见你,我不能下定论。”陆浩然说道。 余翔正在品茶,随着脚步声,已经进来三人,为首的是陆浩然,中间是一精明练达老者张义,后面进来一位眉清目秀,有几分女相的青年公子。 陆浩然对着来人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余翔余寨主,穆晓青,张郎中。” 那位面目清秀的青年公子一愣,仔细打量余翔,果然是她见到的那位骑老马的年轻人。于是抱拳道:“在下许宏昌,今日得见余寨主,幸会幸会!” 这人不是别人,他此次来东双河镇买茶叶,特地会当地茶王,以便对东双河镇的茶叶有更多了解。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余翔。 旁边的老者道:“老朽张义,今日得见余寨主,幸会幸会!” 余翔等三人赶紧起身,抱拳还礼道:“张先生,许公子幸会!” 陆浩然请张义和许宏昌落座,并给他们每人沏了一杯茶,许宏昌品了一口,连声说道:“好茶,好茶!” 这时,从屏风后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可惜,这不是当年的新茶,如果是当年新茶,只怕更好。” 陆浩然忙走过去说道:“爹,你身子不是还没好吗,怎么起来了。” “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听说今天来了贵客了,特地来看看。”说话间,一位面带病容的老者已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哪位是余寨主,老朽要拜见恩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陆浩然的搀扶下,走上前来,这人就是茶王陆雅亭。 余翔赶紧走到老者跟前,躬身施礼道:“晚生余翔,拜见茶王老前辈。” 陆雅亭看看余翔,点头说道:“果然和大家说的一样,少年英雄,老朽要感谢你,为我们陆家报仇雪恨了,请受老朽一拜。” 余翔赶紧扶住陆雅亭道:“陆老前辈,请勿折杀晚辈。” 余翔与陆浩然一道,将陆雅亭扶住,坐在椅子上。 陆雅亭问许宏昌道:“请问您两位,有何贵干?” 许宏昌看了余翔一眼道,直言道:“我们是做生意了,对茶业很感兴趣,久幕陆老茶王的名声,特来拜访。” 陆雅亭看了许宏昌一眼说:“茶商不找茶主,来找茶农,我还是头一遭遇到。” 许宏昌道:“我是来了解茶叶的,这里再也没有谁比陆茶王更了解这茶,刚才品了一口茶,您不愧号称茶王,比我以前喝的当年新茶味道更为香醇。” 陆雅亭道:“自从古霸天霸占了我的茶山以后,我就病倒了,没有为他制作过茶叶,你喝的,定不是老朽制作的茶叶。”说话间,透露出一股自信。 “晚生想请陆先生为新村制新茶,不知陆老先生能否屈尊来新村。”余翔说道。 “我想请陆老先生来我们许记商团,薪酬待遇您随便提,只要是我们能够承受的,我们定当答应。”许宏昌说道。言语之中透漏着一股霸道之势。 余翔看向许宏昌,但见许宏昌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凌厉的气势。 陆老先生看看许宏昌,又看看余翔说道:“余寨主,老朽恐怕要辜负您的盛情了,虽然你帮我消灭了古霸天,但是古霸天还占领我的茶山,如果你可以归还我的茶山,我可以帮你,否则,我无法帮你,我宁愿答应许公子。” “这——”余翔为难了,这茶山从道理上讲,的确应该归还,如果这样,其他的茶山,农田都要归还回去,新村如何进行建设? 但若不归还,陆茶王显然过不了他心中的那道坎,思前想后,余翔只得说道:“陆老前辈,非常抱歉,我宁愿尽我所能,支付您高的薪酬,但无法归还您茶山,因为茶山对于新村建设太重要了,如果归还给您,新村建设将无法进行,这可能会涉及到几百口人的生计,至少,暂时我还不能归还您茶山。” 陆老先生端起茶来,便不再与余翔答话,有点类似后代端茶送客,余翔不再谈茶的事情,便说道:“陆老先生,我把新村的张郎中给请来了,让他给您看看身体,您看可以吗?” “不用了,谢谢余寨主的好意。”陆雅亭冷冷地拒绝道。 余翔见没有商谈的余地,便起身告辞道:“陆老先生既然还有贵客,晚生不便讨扰,告辞了。” “恕不远送,余寨主慢走。”陆老先生说道。 陆浩然把余翔送到门口,说道:“家父有心结,还请余寨主海涵。” 余翔点点头,从陆家出来,准备回张家新村。 走在街上,远远看到一个卦摊上围着一圈人,卦摊前竖着一根粗竹竿,竿子上挑着一块长方形的白布,上面写着:“神卦周半仙” 远远地听见有人在喊:“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十一择业与择偶,十二趋吉要避凶,前算旧世八百年,后算新村余寨主。” 余翔听到自己的名字,心内一惊,这时穆晓青说道:“最近听说东双河镇来了许多的人,打听寨主您的消息,镇子上的算命先生就靠卖你的消息挣钱呢。” 余翔顿觉好奇,朝着那群人走去,有个黑衣壮汉问道:“周半仙,你真了解那个杀死古霸天的余翔吗?” 周半仙答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黑衣壮汉拿出一两银子道:“你想要这个吗?” 黄半仙本来装神弄鬼,眼睛闭着,瞅了银子一眼,复又闭上,显得不屑一顾。 黑衣壮汉一见,又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到黄半仙的台子上,黄半仙这才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把银子揣进宽大的袖口。说道:“客官,你要问什么?” 黑衣大汉说:“这余翔哪里能找到?” 黄半仙摇头晃脑,掐指一算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黑衣大汉不耐烦道:“少给老.子绕弯子,具体点,敢骗老.子,小心你的狗命。” 黄半仙嘴里念念有词,手在天空胡乱比划,突然手一指,众人的眼光顺着手指的方向,定定看向余翔。其实,黄半仙早就瞅见了余翔, 有几个人在府城的街道上见过余翔,顿时认了出来,他们抽出刀剑,飞身将余翔围在了当中。 第三十一章 武圣人艾连池出手相救 这些人将余翔团团围住,穆晓青和张郎中则肩并肩,将余翔护住。余翔本想让张郎中先走,可已经来不及了。如今之际,害怕是没用的了,值得装腔作势,看能否唬住敌人。 余翔强作镇定,将穆晓青和张郎中拉到身后,很潇洒地一抱拳道:“各位江湖朋友,本人就是余翔,可有得罪大家之处?” 只见哪位黑衣大汉说道:“余大侠名盖天下绿林,我们要为绿林道的朋友打抱不平,来找余大侠讨个公道。” 穆晓青一听黑衣大汉这么一说,气愤地说道:“余寨主怎地盖了绿林了,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替绿林讨公道?” 黑衣大汉见穆晓青气势如此强盛,内心不由得多了几份忐忑。他再看向身边的几人,这些人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这是,围观人越聚越多,远远地,负手站立着一位白袍银须的老者和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他们是艾连池和诸葛山珍,也想借机看看余翔的真本领。 在一间临街茶馆的二层,许宏昌和张义一前一后,站在窗前,清清楚楚地看着街上的一切。 黑衣大汉道:“我们既然敢来,就不怕你吓唬,真人不怕露相,我们是黑虎帮的,我就是黑虎帮帮主任一刀。特来找余大侠比试,如果我输了,黑虎帮从此不再踏进东双河镇半步,如若不然,我就要为绿林道讨回公道。” 站在远处的诸葛山珍小声对艾连池说道:“任一刀以刀快凶残闻名,是江湖黑.道高手,黑.虎.帮近年来在江湖上频频作恶,干了不少坏事,没想到全帮精锐尽出,看来他们是急于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 艾连池听后点点头道:“要做好帮助他们的准备,我感觉有点不对,这余翔不像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放下艾连池与诸葛山珍私下里交谈不提,再说余翔面对任一刀紧紧进逼。 余翔冷冷地说道:“我已不再与任何人比武,各位请回吧。” 他双手负在身后,一脸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些人。 余翔不是不怕,他可知道,对付眼前的这帮人,担惊害怕没有丝毫作用。 任一刀见余翔毫无动手的意思,便说道:“既然余寨主不给面子,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任一刀一挥手,这些人便摆开了阵势,并有规律地移动脚步,围着余翔、穆晓青和张郎中三人转起圈来。他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转了几圈后,任一刀嘴里发出一声怪叫,几人同时举刀,朝着余翔冲了过来,可余翔仍旧没有丝毫地动作,如同束以待毙一般。 站在窗前的许宏昌看得真真切切,不要自主“啊”地惊叫一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条红影冲了进来,用身体挡在了余翔的前面,紧接着三个人跳了进来,挡在余翔的身前,余翔保护了起来。 来的人正是红娘子、胜英、李刚张二虎。 黑虎帮的人一点也没放慢脚步,呀呀怪叫地冲上来,与红娘子等人斗在一起。 胜英的鱼鳞紫金刀挡住了任一刀,红娘子,李刚和张二虎每人都得抵挡两人的进攻,穆晓青则找了一个势力较弱的人打了起来,场上刀来剑望,险象环生。 余翔仍旧负手站立中间,玉树临风,如临阵大将军一般,纹丝不动,冷冷地看着眼前打斗的场面。 这时,胜英虽然武艺高强,但与任一刀比起来,还是差得很远,被任一刀打得节节败退,几次都差点中招。 艾连池见余翔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但胜英随时可能被任一刀伤着。他担心爱徒出什么意外,飞身跳入打斗圈内,赤手空拳,轻轻两招,顿时化解了任一刀的攻势。 胜英一看是师父,大喜过望,叫到:“师父您怎地来了!小徒不知,还望赎罪。” 艾连池说:“胜英,你给我退下,去帮其他人吧,任一刀由为师招呼即可。” 胜英一听,退出打斗,纵身前去帮红娘子。 这时,诸葛山珍也赶来了,李刚一看师兄来了,忙叫到:“二师兄!帮我!” 诸葛山珍潇洒地加入战斗,整个战局立马变化,黑虎帮立马处于劣势。 余翔见来了救兵,终于出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艾连池的出现,他只怕现在已成为刀下亡魂了。 这时,吹来了一阵风,撩起了余翔的袖袍,这阵风吹的真是时候,他酷酷地站在刀光剑影之中,英俊潇洒,卓尔不凡,天神下凡一般。 二楼的许宏昌,直看得惊呆了,心中涌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任一刀见对手太强大了,这样打下去丝毫讨不到半点好处,弄不好全军覆没,于是说道:“风紧,扯呼。” 这几人往后一跃,转身便跑。 张二虎正要去追,余翔说道:“穷寇莫追。” 张二虎这才定住身子。 红娘子见敌人逃走,这才忙地跑到余翔跟前,急切地问道:“受伤了没有?” 余翔感激地看着红娘问道:“红娘,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呢,不带些人,自己就来了,你走后,我心里老是放不下你,于是就请胜大侠,李大侠和张二虎,前来接应你,幸亏来的及时。”红娘子说道。 这时,胜英和李刚见到师傅,赶紧跪拜。 艾连池爱怜地扶起爱徒。 余翔已然知晓来人的身份。他走上前去,对着艾连池说道:“余翔拜见武圣人,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艾连池上下打量余翔,说道:“你就是余翔?” “鄙人正是!”余翔答道。 艾连池手拈银须,若有所思。 余翔问胜英道:“这位大侠怎么称呼?” 胜英道:“这是我二师兄诸葛山珍!” 余翔赶紧躬身施礼道:“余翔拜见诸葛大侠。” 诸葛山珍忙说:“余大侠,客气了。” 见围观的人众多,余翔说道:“胜大侠,这儿人多,多有不便,请你师父和师兄去新村叙话吧。” 胜英一听,忙对艾连池道:“师父,我们回新村吧,徒儿有好多事情想要向师傅禀报呢。” 艾连池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一行人便朝新村走去。红娘子紧紧地跟在余翔的身侧,守护这余翔。 站在二楼的许宏昌,将街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见红娘子如同母老虎一般,为了保护余翔,几乎不要命,心中隐隐地生出几点异样情绪。 许宏昌已经聘得茶王,他要尽快谈妥茶叶代.理的事宜。 “张伯,我们明天去张家新村,见见余寨主,商谈茶叶之事。”徐宏昌说道。 “小姐,是不是得慎重啊,以前有很多茶商在东双河镇莫名消失。”张义小心地说道。 “余寨主不是古霸天,以前的事情不是水落石出了吗,那些都是古霸天所为。”许三小姐说道。 “是,小姐!”张伯遵命退下。 来到了张家新村的村口大门处,几个门卫守着大门,见余翔等人过来,大声说道:“出示身份牌,口令。” 余翔出示身份牌,说了句:“团结就是力量。”。 门卫放他进门,进门后,余翔对门卫说:“来了两位尊贵客人,给他身份牌,拿着我的身份牌,去通知食堂,以我的名义准备贵宾宴。”余翔把自己的身份牌递给门卫。 另一个门卫走上前来,递给余翔两个身份牌,余翔把身份牌递给了胜英,胜英给师父艾连池和诸葛山珍递了过去,说道:“师父,这是师父和师兄的通行牌,口令是“团结就是力量”。” 艾连池可是当今武圣人,平时无论去哪,都是我行我素,哪受过这种约束,但他毕竟是武圣人,因此不露声色。 诸葛山珍可受不了,他觉得这希尔怎么像小孩过家家似的,拘泥于形式,并且觉得这是对师父的大不敬,他双目圆瞪,脸涨得通红,刚要发作。 这时艾连池说道:“山珍,既然来到这儿,就得入乡随俗,不得无礼。” 艾连池学着余翔的样子,出示了身份牌,口里说道:“团结就是力量。” 门卫见艾连池,知道这位定非寻常之辈,大家恭恭敬敬地对艾连池施礼。 艾连池不露声色,微微伸手示意免礼。 诸葛山珍则是气哄哄地进门,没有理会与他施礼的那些门卫。后面的人都进得门来。 进门后,艾连池看到村里人都紧张有序地忙碌着,道路干净整洁。 这时,艾连池觉得有点难受。他用密室传音的功夫对胜英说:“为师要更衣!” 正巧,他们来到公共厕所的旁边,胜英用密室传音的功夫回答道:“师父,旁边就是厕所,跟着我走就是了。” 胜英对余翔说:“我去一趟厕所,稍等我片刻”。 胜英领着艾连池进了公共厕所。 武圣人进了厕所,只见厕所地面和墙面都干干净净,里面有几个单独的隔间,每个隔间,还有一扇门,私密性极好。 进去以后,便是一个便坑,关上门,便得极为惬意。艾连池大便,正愁找不到厕纸呢,他发现厕所内有个小的竹篮,整整齐齐地摆放一小叠草纸。竹篮的上方用毛笔字写着:纸片虽薄,来之不易! 那个时代,普通百姓家一般哪里舍草纸,没想到新村公共厕所里居然有草纸,很出乎艾连池的意料。 便完后,艾连池整理好衣服,出得门来,见胜英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个木盆边,只见木盆上方有个木桶,木桶下接了个水龙头,虽然水龙头制作简单,但是使用极为实用。 胜英拧开水龙头说道:“师父,请净手。” 艾连池伸出手,从水龙头里流出水来,艾连池洗手,只见水龙头上方有个小竹片,上面写着:“点滴之水,来之不易。”艾连池洗了手,胜英柠住开关,关了水。 从厕所出来,大家在不远处恭恭敬敬地等候着他。 艾连池见到这新村,处处透漏出一股子新鲜感,先前在大门口遇到的不快,顿时去了一大半。 第三十二章 决定开始训练新兵 余翔把大家带到聚贤堂,这是新村招待贵宾的地方,分别为艾连池和诸葛山珍安排了两间上房。趁众人忙碌之际,余翔悄悄对胜英说:“胜大侠,武圣人和诸葛山珍吃饭的讲究我不知道,你去安排一下。” 胜英觉得有理,便找了一人,吩咐了一下,那人便去了食堂。 一阵忙碌后,众人坐在厅内叙话,早有人沏上茶。 艾连池品起茶,连连赞叹:“好茶!新村出好茶呀!” 胜英有些奇怪,师父一向稳重,今日怎会有这样轻浮的赞叹之声呢? 艾连池感叹道:“世道不易,绿林道也不太平。有人自恃武艺高强,聚众为匪。余寨主能够率领老百姓,摒弃杀戮,在乱世之中开辟一世外桃源,真乃新村民众之福啊,不过,今后可能会面临更多的强敌啊!” 艾连池把余翔看做为绿林道上的人了。 “前辈过奖了,余翔只是做了些该做的事情。”余翔顿了顿,继续说道:“刚才进门之时的检查,还请艾老前辈和诸葛大侠见谅,这是我们新村村规,所有的人进寨之时,必须得有身份牌和口令,以防有人潜入新村。现今世道太乱,匪患盛行,如不加强安检,恐怕新村难有宁日。” 艾连池见余翔这么说,便不客气问道:“你是新村之长,门丁理应认识你,应不必再做安检,你此举是否有娇作之嫌?” 余翔诚恳地答道:“确如武圣人所言,目前新村的人不多,慢慢地都认识了,不做入门检查,大家会觉得更方便。但是这样做,大家以后便会不带身份牌,不记口令,门卫慢慢地也会疏于检查。新村村规从此便成了一纸空文,但是之所以将这条作为村规写出来,是因为新村的规模不会只是当今这些人,将会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如果不加强安检,新村只怕在这乱世之中难以生存。何况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今天我带头严遵村规,以身作则,新村的的其他人必然会比我更加遵守村规,新村村规便能得到严格执行。” 余翔说完,便陷入沉思,后世的诸多很好的制度,都是因为一些特.权人士带头不遵守,致使这些制度毫无约束力,流于形式,并且,严重伤了民心,败坏了社会风气。 艾连池觉得有理,诸葛山珍本是聪明之人,经余翔这么一说,领会了余翔的良苦用心,说道:“余寨主以身作则,开新风气之先,本人有误解,深表歉意。” 余翔忙说:“多谢诸葛大侠对我的体谅,您今日又帮我给大家做了榜样,这便是让寨里的人知道,任何人,即便是如同武圣人这样德高望重的前辈,都不得僭越村规。所以,大家以后都会严格遵守村规而行。” 艾连池道:“做得好,如此看来,新村建设大有希望。” 艾连池话锋一转道:“余寨主,你可知道,最近江.湖.黑.道已发布江湖追杀令,要取你首级,据说江湖顶级杀手冷血三郎宇文剑、瞽目刘世英、独霸江南盖天王、无影吸血鬼魏冷霜、黑罗刹张玉凤等都在追杀你,刚才遇到的黑虎帮任一刀,任一刀与上述的这些人相比,只能算是小角色。” 在场的众人一听,顿时脸上呈现惊骇之色,红娘子更是花容失色,这些人均是武林高手,随便挑出一个来,都是让整个绿林道头疼的主。 余翔淡淡一笑道:“今天我见识过任一刀的本领,若没有各位解救,我只怕早已身首异处了。今后我寨的防守要更加严密,不能给这些人可乘之机。” 余翔通过这几次与江湖绿林人打交道,对他们也算有所了解,他们武术再高,也是人,不会在地里遁,在空中飞,不过提高新村战斗力倒是真。 艾连池好奇地问道:“听闻余寨主能使出惊人骇俗的闪电拢抄手,这功夫老朽见所未见,江湖人说是传自你师父空空道人。我与空空道人有数面之缘,也曾切磋过武艺,但没有听说过他有这么厉害的功夫。” 余翔闻听,心下一惊,说空空道人是自己的师父,当初纯粹是为了应付陈知府的发问,随口而说,没想到这个消息传到了绿林之上?再说,听武圣人所言,江湖上还真有空空道人? 余翔心念电闪,看来自己借助手电筒杀死那几个恶贼之事不能再瞒着这几位关键人物了。于是说道:“关于闪电龙抄手的事情,待吃完晚饭后,我会给武圣人及在座各位明确的交待。” 众人见余翔这么说,便不再追问了。大家对于新村的安危极为关心。 余翔问红娘子道:“新村民兵团演练得怎样了?”余翔最近一直再忙红薯育苗的事,本来想将练军的事情往后放放,就目前看来,必须得重视了。 “刚刚在排练新阵形,这是胜大侠给临时安排的。”红娘子答道。 “祁大勇有什么牢骚话没有?”余翔问。 红娘子说:“他每天都去看练军,漠不关心的样子,昨天他说咱们简直在胡闹。”红娘子说罢,看了胜英一眼。 余翔呵呵一乐道:“红娘不必担心胜大侠有什么想法,都是我让胜大侠这么做的,使用的是激将法,看来是时候让祁大勇担任总教头了。” 余翔对胜英说道:“胜大侠,你带着师父和师兄道新村转转,我去看看民兵团练兵情况。” “你放心去吧,这儿有我陪着就是。”胜英说道。他的确有好多话要对师兄和师父说,红娘子和余翔在场,还有诸多不便。 余翔站起身说道:“艾前辈,诸葛大侠,我有点事,先告辞了。” 艾连池点头同意。 余翔和红娘子出了聚贤堂,来到练兵场,只见六十多位民兵在一位兵队长的指挥下,排练队形。 祁大勇气呼呼地坐在地上,斜着眼睛看,嘴里直说:“胡闹,简直是胡闹。这都是在玩过家家,哪是在练兵啊,上战场都得死。” 余翔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道:“既然他们是胡闹,你何不亲自去练练这些人啊?将他们练成一只戚家军呢?” 祁大勇听到声音,转头一看,见余翔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 “武毅公能将农民和矿工训练成一支常胜军,祁大勇一定也能,因为你的血液里流着的是戚家军的血。”余翔说道。 这句话触动了祁大勇,他之所以变得如此颓废,就是因为看不惯官兵庸散懒惰,见到官兵弱不禁风的样子,见过强兵的人,见到弱兵,自然是看不上眼,何况是心高气傲的祁大勇。 “那你能够完全依着我的意思训练军队吗?对我不加任何干涉吗?”祁大勇问。 “这个要求我暂时不能答应,毕竟这是新军,我有我的要求和底线,你不得触碰我的底线,除此之外,你可按照你的意思练兵,我绝对不会妄加干挠。”余翔说道。 祁大勇想想,他每天看着新村在变化,觉得余翔是干实事的人,不像那种啥事都不懂的糊涂蛋,他想了想,下决心地说道:“好吧,我答应你。” 余翔握紧祁大勇的手说道:“祁总教头,从现在起,新村的安危就交付与你了” 祁大勇一愣,道:“总教头不是胜大侠吗?” “现在就是你了,胜大侠原就是替你顶班的。”说罢哈哈大笑。 祁大勇顿时明白了,原来总教头一职,早就为他准备的,他也哈哈大笑起来。 他原本就是豪爽的人,只是在浑河血战中见到战友和戚家军的覆灭,受了刺激,才变得如此极端,现在他又找回以前的状态了。 余翔对祁大勇说:“走,我们去看看兵器去。是时候去拜访火德真君了。” 祁大勇豪爽地说:“走,光靠竹竿可打不败敌人,去看看有啥好兵器。” 余翔等人来到兵器库,孔华阳正在拿着鸟铳呆呆出神,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人的到来。 祁大勇说道:“孔老道,你在发什么愣啊?” 孔华阳这才回过神来,见余翔他们到来,忙说:“余寨主,快请进。” 余翔问:“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孔华阳说:“寨主,你说要用鸟铳装备自卫军,可是这鸟铳,存在太多缺点了,不适宜实战啊。” “存在哪些缺点?道爷说来听听!”余翔说。 “首先,这铳管不规则,大小、薄厚不均匀,填装的弹药多少不一,全凭经验,装少了,达不到威力,装多了,容易炸膛,并且填装弹药极为耗时,在战场上容易失去先机。” 余翔道:“的确如此,动作慢一步,可能就会被敌人给杀死,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啊。” 孔华阳继续说:“其次,这铁管质量太差,连续射击十下,就得休息,等铳管冷却下来方可继续射击,如果遇到数倍于己的敌人,到时候可能会面临无枪可射的局面,这无异于弹尽粮绝,在战场无异于自杀啊。” 余翔点点头道:“孔道爷说得极是,所以,我正在考虑炼钢制枪。” 孔华阳说道:“炼钢?钢都是千锤百炼而成,哪来的那么多人力物力炼钢啊?” “我说的炼钢,可不是这种千锤百炼的炼法,我要批量炼钢,不用人力敲打!现在正在寻找炼铁高手,如果能请到炼铁高手,我就能想出新法批量炼钢,我已经找到了许多生铁,原料充分,到时候,新村所有的鸟铳可都是纯钢打造。”余翔说道。 孔华阳听得极为兴奋道:“果真如此,新军的装备,就要超过戚家军了。” 说起戚家军,孔华阳眼中闪烁出泪花。祁大勇也是眼红,把头扭到一边抹泪。 孔华阳稳定了一下情绪,想了想说:“听说在河南开封府祁县,有位著名炼铁匠,名叫李开河,人称钢王李,这人原本是陕西一个矿上有名的炼铁匠,后来陕西闹匪患,呆不下去了,回到了祁县。” 余翔一听,非常感兴趣,因为开封杞县还有另外一位重要的人物他想见,那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李岩,余翔一直想着如何把李岩请到新村,只是觉得当下时机不成熟,现如今,李岩生活富足,定然不会离乡背井,前来投奔新村。 余翔还是决定让贾斌久前往祁县一趟,去请钢王李开河。顺便也去探访一下李岩的情况。 想至此,余翔说道:“多谢道爷提供的消息,我稍后派贾斌久去趟祁县,去请钢王李开河。” 孔华阳见余翔这么干脆果断,对自己如此信任,感到非常开心。 余翔从孔华阳手中接过鸟铳,仔细看了看,问道:“孔道爷,你发现这鸟铳还有什么缺点没有?” 孔华阳道:“还有缺点?” “如果遇到雨天,这火绳被浇灭了,枪就失去威力了怎么办?”余翔说道。 孔华阳一拍脑袋道:“余寨主说得极是,确实如此,以前戚家军在这上面可没有少下工夫,可是一直没有解决之道。” 余翔道:“如果用击打燧石的方式点火呢?现在的火折子,不就是利用摩擦燧石起火的吗?” 孔华阳道:“确实如此,以前也有人这么试过,但没有成功。我没有信心研制成功。” 余翔说道:“稍后,我画一燧石作为火引的图来,看能否对你有所启发。” 孔华阳听余翔这么一说,知道肯定有可行之道,激动说道:“如能真能实现燧石为火引的枪,那就太好了。” 余翔见他这么高兴,拍拍孔华阳的手道:“我觉得火绳铳还有一个改进的地方,如今这铳,每次填装火药,耗时长,可战场上军情紧急,万一装火药填装出了问题,可能会导致枪毁人亡,伤敌不成反而自伤。如果把火药先装好,装成一份份的,在战场上,不用担心火药量的多少,这种方式叫定装火药,能够大大地提高装弹速度,在战场上能赢得先机。” 孔华阳听得是连连点头,说道:“余寨主真是行家里手,没想到对火器如此在行,朝廷虽然拥有大量的火.枪,但是一直没有发挥其威力,一则是军纪涣散,另一原因就是火铳操作步骤繁杂,且易出事故。戚家军之所以能百战百胜,其秘诀就在于严明的军纪,充分利用火器的威力。”孔华阳越说越激动,言语中对戚家军无比崇敬。 余翔说道:“所以,我现在就是邀请两位戚家军的传人,帮新村练出一支新的戚家军来,练出一支百战百胜的常胜军。” 站在一旁的祁大勇对余翔现在打心底佩服,彻底扭转了瞧不起余翔,瞧不起张家新村的想法了。 祁大勇说:“余寨主,那现在该如何进行练军?” 余翔说道:“现今新村有六十多名士兵,你先把这六十多名士兵练成精兵,待过了这阵,兵源会得到解决,新兵会再扩充进兵队中” 余翔摘下员外四方巾,对祁大勇说道:“我觉得短头发更利于练兵,短发卫生,容易打理,我建议把这六十多名士兵的头发剃成短发,不知可否?” 祁大勇想想说:“确实如此,练兵出汗,头发太长,每天收拾起来麻烦无比,我早就想把这头发剃了,但我担心士兵会有抵.制情绪。” “祁总教头,你就下令吧,谁有情绪我们找他去谈,不过首先你的头发要剃掉,这叫以身作则嘛。”余翔说。 “没有问题!一会我就剃掉头发。”祁大勇大手一挥地说道。 “好,我们现在就去!”余翔说。 告别了孔华阳,余翔带祁大勇来到了理发店。 理发师钱老头拿出一把大剪子,按照余翔说的,只听咔嚓咔嚓一阵声响,头发落了一地,理完发,只见一位精明干练,双眼炯炯有神的汉子站在众人面前,原来邋遢颓废的汉子一下子精神起来,大家伙顿时眼前一亮。 余翔说:“新兵不仅头发剪短,衣服也要统一着装,下午让大伙上衣服铺,给每人量身定做军服。” 祁大勇非常高兴,领命而去。 第三十三章 拜武圣人艾连池为师习武 吃完晚饭,余翔带着胜英、李刚、红娘子、艾连池、诸葛山珍来到了聚贤堂,聚贤堂已经由祁大勇带领兵丁层层保护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 他们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关上门,点上灯。 余翔便将杀死古霸道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并将如何杀死古霸天和古霸地的事情大致地介绍了一下。 胜英和李刚参与过布袋谷和古家寨的战斗,见过余翔在布袋谷里使用手电的场面,他俩将与余翔这些天打交道的情况联系起来,确认余翔所言非虚,他们心中的许多疑团得以解开了。 武圣人艾连池听得半信半疑,毕竟余翔所说的手电,是他见所未见物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余翔从怀里掏出手电,打开开关,顿时屋里亮堂起来。 余翔说道:“谁愿意试试照一下眼睛,可能暂时眼花,但不会伤害眼睛。” 李刚说:“我来试试。” 余翔用手电对着李刚眼睛晃了一下,李刚顿时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过了一小会,他才恢复过来。 李刚说道:“余寨主说得极是,照在眼上,短时失明,一会就会好。” 余翔道:“这手电只是晚上有点用处,并且还要趁别人没有防备,如果一旦对手有所提防,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说完,余翔用手电照向自己的手,大家都看得真真切切。对手没有任何伤害。 余翔把手电递给武圣人艾连池。 艾连池接过手电,好奇地仔细观看,并用手电照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只觉得眼冒金星,不过的确没有什么伤害,这才对余翔说的话深信不疑。 余翔继续说:“当初说闪电龙抄手实属无奈之举,古霸天实力实在太过强大,怕手电秘密泄露后,对古霸天形成不了威慑,还望胜大侠多多海涵。” “当时也是好奇心作祟,其实我早就猜测道余寨主不会武功了。”胜英说道。 李刚道:“不过我们对余寨主的雄才大略佩服至极,虽不会武功,但率领大家在布袋谷伏击古霸天、智取古家寨、会见陈知府、建设新村,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惊人之举,纵使是身怀绝技之人,也不一定能够做到。” 余翔忙诚恳地说道:“如果不是大家舍身相救,我只怕在布袋谷就被古霸天劈为两半,在东双河镇已然成为任一刀的刀下亡魂了,我在这里由衷地感谢大家救命之恩。” 艾连池对余翔的谦虚在心里很是赞赏。 艾连池说道:“白天在东双河镇,看见余寨主临危不惧,镇定自若,气定神闲,老朽那时还真以为余寨主是武林高手呢,连老朽都能瞒过,怪不得江湖人传闻得风生水起啊。” “那也属无奈之举,如果我求饶,他们更不会放过我,我只能置生死于度外。”余翔说完。众人听得都点头,正是因为余翔的气定神闲,导致了敌人犹豫和猜疑,为他自己赢得了宝贵活命机会。 余翔想起一事,问艾连池道:“白天您提起我师父空空道人之事,其实我没有师父,空空道人只是因为陈知府逼问得紧,我只得自圆其说,凭空说出空空道人的名字而已,请问大师是从谁哪得到这个消息的?” 艾连池说道:“江湖人都在传闻此事,据说是从锦衣卫哪儿得知。” 锦衣卫?余翔心里一惊,难道连朝廷也开始关注自己不成。 艾连池继续说道:“余寨主,如此看来,你已成为绿林黑白两道关注的焦点人物了,随时随地可能身处险境,手电晚上可能能够起到威慑敌人的作用,但是在白天,你就非常危险了,你必须得有一些自我防身的武术。” 余翔叹口气道:“我这身子骨,还能够练武吗?何况,我哪有时间去练武啊?新村建设,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时不待我啊。” 艾连池哈哈一笑道:“余寨主,武术讲究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一身好硬功练起来确实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过有些功夫,只要方法得当,还是可以速成的。练成这些功夫,应付一些突发情况,自保应该没有太大问题。”说罢,艾连池停住,不再往下说了。 红娘子何其聪明,知道艾连池有意传授余翔一些自保的功夫,她见余翔还没有领悟过来,忙提醒余翔说:“快拜武圣人为师!” 余翔还是一脸茫然。 红娘子一见,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寻的好机会,她一下子跪倒在武圣人跟前道:“我替相公拜武圣人为师!” 余翔这才如梦初醒,赶紧随红娘子一起,跪在武圣人面前,说道:“余翔拜武圣人为师。”。 武圣人艾连池一看,哈哈大笑道:“夫妻二人一起拜师,我还是头一遭遇到,起来吧,在东双河镇,我早就见识了女侠护夫心切了,真是女中豪杰,哈哈哈!” 余翔心里感激,想起与红娘子的点点滴滴,知道红娘子对自己的深情,此刻他决定,要尽快举办与红娘子的婚礼,尽早在一起。 “余翔,我且问你,你是否还是童男之身?”艾连池并不避讳其他人在场,直接问余翔。 余翔知道艾连池这么发问,定有深意,于是照实回答道:“正是童男之身!” “那就好。”艾连池说完,转头问红娘子:“你可愿意拜老朽为师,顺便帮带余翔练功?” 红娘子大喜,拉了一下余翔的手道:“相公,赶快叩谢恩师!” 说罢,红娘子与余翔一道,规规矩矩地给艾连池叩了三个头。 艾连池扶起余翔和红娘子道:“从今往后,你们两人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我很好奇,你们两人既以夫妻相称,为何未行夫妻之实?” 红娘子毕竟是女孩,当然不便回答这个问题,余翔回答道:“我们之间有一些遭遇,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不过我与红娘真心相爱,故以夫妻相称,更想近期便举办婚礼,以正夫妻之实。” 艾连池说道:“恐怕你们要延迟结婚了。为师之所以询问你是否为童男之身,是因为只有童男之身,才能在短期内速成内功,打通任督二脉,如果不是童男之身,以余寨主之岁数,要速成内功,打通任督二脉,只怕是不可能之事。” 余翔闻听,忙问道:“需要多长时间?” 艾连池说:“少则三月,多则一年。” 红娘子说道:“只要相公能够练成自保之功,多长时间,红娘也愿意等。” 艾连池说道:“你们两人当着大家的面恩恩爱爱,为师还是头一遭遇到,不过既然你们是我徒弟,余翔,你可不能负了红娘对你的一片情义。” 余翔拉着红娘子的手起誓道:“恩师和三位师兄作证,我余翔定然不负红娘!” 艾连池等人一见这两人当众恩爱,不禁大笑起来。胜英和李刚毕竟是年轻人,他们在心里羡慕的同时,对美好的爱情也憧憬起来。 大家安静下来后,艾连池严肃地说道:“虽然你们是真心相爱,但我可要严肃地警告你们,练功期间,绝对不许行男女之事,否则会导致余翔走火入魔,并会伤及他的性命,你们两人可曾明白?” 余翔和红娘子齐声答道:“弟子明白。” “好了,从今晚开始,五更练功,卯时结束,不许迟到。”艾连池严肃地说道。 “是,弟子遵命!”红娘子和余翔领命。 “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去吧。”艾连池命令道。 余翔和红娘子告别艾连池,从聚贤堂里出来。 夜色昏暗,余翔拉着红娘子的手,大大方方地在夜色里散步。 匆匆回家的人们,见到余翔和红娘子手拉手散步,郎才女貌,都无比羡慕,纷纷为他们让开道路。 到了义和堂,红娘子不由自主地要送余翔先进去,余翔执意不肯说道:“红娘,还是我先送你回永和堂吧。” 红娘子闻听,心里十分甜蜜,不过还是执拗地说道:“相公,我先送你回去吧,夜里不安全。” “要来的,终究要来,我一个男子汉,怕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去。”余翔执意要先送红娘子。 红娘子不再固执己见,两人散步来到永和堂门口,这才依依不舍作别。 “相公,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红娘子说道。 余翔松开了红娘子的手,说道:“好吧,晚上见。” 义和堂距离永和堂不远,红娘子站在永和堂门口,直到余翔进了义和堂,这才放心。 一夜无话,五更时分,余翔和红娘子来到了聚贤堂的院落里,武圣人艾连池早就在院子里。胜英,李刚和诸葛山珍也在。 余翔和红娘子拜见过师父,然后一一拜见众位师兄。 艾连池说道:“余翔,你要先练习一些基本的站步功夫,为你以后练习轻功打基础,然后为师教你打坐调息,练习呼吸吐纳之法,待到你的奇经八脉有气流动,为师运用内功,助你打开任督二脉。不过,为师虽能助你走捷径,打开任督二脉,这不代表你可以不通过自身努力便可习得功夫,你必须要比别人更努力方可。” “徒儿谨记师父教导。”余翔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艾连池对胜英等说道:“你们三人负责警戒,练习移形换位功法。轻功要多练习,多体会,方可有大进步。” 三人领命道:“徒儿领命!”说罢,纵身跑出院门,到院外警戒去了。 不过他们的身法的虽快,只是距余翔心理预期还是有很大差距,原本余翔以为,他们会像武侠电影里那样,有一飞冲天的功夫,现今看来,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从此以后,艾连池就在夜里教授他们武功,风雨无阻。余翔通过练功,深深地体会到中华武术的博大精深,余翔虽然每天半夜起床练功,却丝毫没有倦意,反倒是觉得精力充沛,永远有一股使不完的劲,以前的那些淫.邪的念头也少了,练气功对强身健体的作用非常明显。后世武侠电视剧,为了追求视觉效果,把武术神化,致使人们对武术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当幻想与现实碰撞破裂后,又对武术彻底失望,后世应该正确认识武术,好好地把中华武术发扬光大才是。 练完武术,吃完早饭,有人来禀报道:“村口有两人说是要见余寨主,一人叫张义,另一人叫徐宏昌。” 余翔记得这两人是在茶王陆雅亭家遇到的,他们明显是冲着收购茶叶来的。 尤其是徐宏昌可不是省油的灯,在茶王家刚一交手,余翔就完败给他,余翔对这徐宏昌也产生了兴趣。 余翔说道:“依照新村之规让他们进来吧,领到我屋子里来。” 不一会功夫,许宏昌和张义被带到义和堂大厅。 徐宏昌温文尔雅,顾盼神飞,好一个年轻英俊的美男子。 张义则一脸不忿,阴阳怪气地质问道:“余寨主,这样给我们下马威可不好,我们是来谈生意的。” 余翔客气地说:“请二位见谅,进门给你们发临时牌照和口令,是我们新村村规,请二位海涵,并非只是针对二位而来。” 不过余翔在心里暗想,这个村规对于新村临时访客,确有故意刁难之嫌,也显得不够礼貌,看来新村村规需要修订。 这时,已经有人送上香茶,几人分宾主落座。 第三十四章 贾斌久去请钢王李 许宏昌品了一口茶,并不谈茶叶,而是说道:“余寨主,最近府城里出现了一些神秘的人收购粮食,想必你知情吧?” 余翔一惊,他命穆晓青秘密收储粮食,这事在新村,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余翔还是不露声色说道:“哦,是吗?有钱买粮,难道不正常吗?” “有钱买粮确属正常,可自从余寨主去了趟府衙后,整个府城的粮食便源源不断地被神秘人购买,且需求量越来越大,所以,我觉得不正常。余寨主是怎么看待这事的?”徐宏昌步步进逼。 余翔说道:“关于这事,我也想得到答案,如果许公子掌握了什么证据,还望告知我一声。” “那好,既然这样,明日我就和城内的其他几个粮铺老板商量,大幅提高粮价,不知余寨主可有意见?”徐宏昌说道。 余翔不动声色地问道:“难道许公子还经营粮米?” 许公子一怔,也不隐瞒,冷冷说道:“许记粮行就是鄙人的营生。” 余翔闻听一惊,关于许记粮行的情报,贾斌久早就探听得一清二楚:许记粮行是府城内最大的粮行,其大当家的是一个女子,名叫许月华,人称许三小姐。 “徐宏昌,许三小姐,难道——”想至此,余翔的眼光看向许宏昌的喉头,没见到喉结,女人是没有喉结的。 这一看,余翔心里明了,知道了眼前这人的身份,原来他是许三小姐女扮男装。 余翔决定吓唬她一下,于是一拍桌子,大喝一声:“来人!” 这时,从门外冲进来几个体壮腰圆的大汉,手中拿着大刀,绳子,一下子将许三小姐和张义围在当中。 张义一见这阵仗,吓得直打哆嗦道:“余寨--寨主,你-你们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不成?” 许月华却丝毫不为所动,犹自品着茶。 余翔冷笑道:“许三小姐,你女扮男装,前来新村,意欲何为,你不打听打听,新村岂能是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之所。” 许月华淡淡说道:“鼎鼎大名的余大英雄,想必不至于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吧。不错,我就是许记粮行的许月华。” 见许三小姐这么淡定,余翔在心底赞叹,不愧是许三小姐,独闯新村,在如此阵仗下,还这么淡定,不愧是女中豪杰,不禁在心底佩服,此前交手,拜于下风,也属正常。 余翔一挥手,几位张牙舞爪的大汉退了下去。余翔笑道:“许大掌柜说是要涨粮价,想必是句戏言吧?” “是不是戏言,就看你有没有诚意了,如果余寨主有诚意,我则力保粮食不涨价,还让茶王陆老先生为新村制出极品香茗来,余寨主觉得怎样?”许三小姐问道。 “粮食涨价与茶叶买卖有关系吗?难道你不知道粮食涨价,会影响到穷苦人的生活吗,弄不好会饿死人的。”余翔气愤地说。 “在商言商,我们商人追求的是利润,可不是慈善家,再说了,若非余寨主恶意收购,粮价岂会上涨?”许三小姐针锋相对。 余翔一时语塞,知道遇到硬茬了,于是问道:“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合作?” 许三小姐道:“既然是合作,当然是双赢的模式,你们负责生产茶叶,许记负责销售。各取所需!” “销往何地?”余翔问道。 “至于销往何地,就不是你所关心的问题,我买断之后,卖给谁,我们说了算。”许三小姐气势凌人地说道。 余翔说道:“既然这样,许三小姐,那就请回吧,我们没有谈判的余地了,粮价你们爱怎么涨就怎么涨,穷苦百姓的死活也不关我们的事。” 许三小姐惊奇地看向余翔道:“你赚你的钱,我赚我的钱,我销往何地,对你来说,重要吗?” 余翔说道:“非常重要,因为,这批茶叶,我要卖给西洋夷人。” 许三小姐听得似懂非懂道:“卖给西洋夷人?这批茶叶在京城的销路极好,为何还要卖给夷人?” “首先卖给夷人,其利润要比卖给京城权贵翻好几倍,更重要的是,要借机把瓷器卖给他们,开启西洋贸易模式。”余翔说得许三小姐一头雾水。 可余翔心中有数,后世茶叶和瓷器,为清朝在国外赚取了大量的银子,中国因此被世界称为瓷器之国,明朝郑和下西洋后,已经同西洋诸国建立了海外贸易通道,和洋人贸易,若非大清闭关锁国,将会异常活络。 余翔还想借西洋贸易,获得国外枪支制造的技术。此时当然没法向许三小姐说明朝廷即将面临的巨大威胁,整个江山社稷可能不保的事实。 “许三小姐,咱们在商言商,如果同西洋贸易,能够卖出更好的价钱,赚取更多利润,岂不更好?”余翔问道。 许三小姐想了想道,既然是做生意,就无所谓卖给谁了,她点头同意道:“如此说来,我们还有商谈余地,那我们该怎么合作呢?” 余翔说道:“我们共同成立一个公司,共同生产,包装和销售茶叶,得到的利润,按照初始投入资金比例进行分成,不知许三小姐意下如何?” 这种招商引资的做法,在后世极为常见,利用自有资源入股,利用别人资金和市场优势,取长补短,发展经济。 徐三小姐一时迷茫,她没有急于下结论,说道:“关于合作一事,我还得想想,我能否在新村住几日,待想清楚了,再作答复?” “没有问题,许三小姐什么时候有疑问,尽管找我便是。”余翔说道。 余翔就将许三小姐和张义安排在永和堂里,许三小姐住在内院偏房,张义住在外院偏房。并安排一个姑娘专门招待许三小姐。 从义和堂出来,余翔找来胜英,商量修订新村村规之事。 余翔说道:“新村村规规定来人需要出示身份牌和口令,对于临时访客,就不太适用。给人以矫揉造作、不近人情之感。” 胜英道:“说得极是,我也深有同感。” “所以,我建议重新修订《新村村规》,将村规中不适用的部分进行修订,你觉得怎样?”余翔问道。 胜英担忧地说道:“如果频繁修订村规,是不是显得不严肃?从而会致使村规失去公信力呢?” 余翔说道:“我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但是古圣人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修订村规不是否定它,只是把有错的地方及时修正,把不完善的地方及时完善,让村规更好,这也是向大家表明一种知错就改的态度。我们决不能拘泥于形势,从而导致不能一错再错,错失纠正和完善村规最好的机会。” 余翔理想中的新村制度,能够快速修正错误,实现与时俱进地自我进化,自我完善,不被拖沓繁琐的外在形式所羁绊,后世很多制度,在实际运行过程中虽漏洞百出,相关部门却碍于担责和情面,拒不认错和改正,长期以往,损失的就是制度的公信力。余翔希望新村建设,避免村规公信力的丧失。 胜英想想,觉得余翔说得有理:“那好吧,我马上召开会议,重新审议村规,把它进行修订。” “好!修订时一定要慎重,千万不要推翻重来,村规的完善,要一步一步来,不要指望一下子就完美无瑕,凡事都有一个过程。”余翔叮嘱道。 胜英说道:“好!知道了。” 胜英办事效率极高,新村村规在原有的基础上很快得到了修订,新增了一条:“前来新村的临时访客,必须由新村村民亲自到门口迎接、领进新村,并登记。”其他改动的部分极少,村民很快就接受了。 见完胜英,余翔回到义和堂,差人去找贾斌久。 得到余翔找他的消息,贾斌久笑呵呵地来道义和堂,一进门就说:“余寨主找我?” “何事让贾大侠如此乐呵啊?”余翔反问。 “刚才去看穆晓娥姑娘了,她的伤好多了,算是捡回一条命。”贾斌久开心地说。 余翔一乐,听红娘子说,贾斌久最近老往穆晓娥哪儿跑,看来贾斌久对穆晓娥有点意思。 余翔也不便说明,便说起正事道:“贾大侠,我想让你去开封府祁县走一趟,请炼铁匠李开河,人称钢王李,” 贾斌久说道:“这钢王李能够请来吗?寨主所请之人,一般都非泛泛之辈,想要请他,只怕有难度。” 余翔笑道:“没有难度,也不会劳烦你亲自出马,我相信事在人为,多带些礼物,你一定会有办法请来他的。” 贾斌久被余翔夸乐开了花,痛快地说道:“只要肯出钱,想必没有太大问题,我老贾定然不辱使命。只不过——” 贾斌久挠挠头,扭扭捏捏。 “老贾,不过什么,尽管说。”余翔说道。 贾斌久红着脸说:“穆晓娥还没完全康复,我不放心!” 余翔乐了,这小子动了春.心了,自己穿越过来,看来引起了蝴蝶效应,金头虎贾明能不能出生,还是另说,他妈都给换了,还能出生吗。余翔在心里笑了,不过还是不露声色。 “放心去吧,她还是红娘的好姐妹呢,我们会用最好的药,如果你遇到好的郎中,也给带回来,给她治伤。”余翔说道。 “那是不是得多带些银两啊,如果遇到好郎中,没有银两可请不回。”贾斌久嬉笑道。 余翔语塞:“这个&%¥#@,你不知道新村穷啊?不能多带,可以少带,你要用三寸不烂之舌搞定。” “好嘞,承蒙寨主高看,看我怎么去请人。走喽!”说完贾斌久就要走。 余翔赶紧叫住他:“我还有一事,你要顺便去请李岩,李岩是祁县一个大户,人称李公子,其妻汤氏。如果实在请不来,不要强求。不过,钢王李无论如何也要请过来。” 贾斌久收敛起嬉笑之容,正色道:“请寨主放心,我一定将钢王李请来。什么时候出发?” “你回去收拾一下,马上出发,越快越好!”余翔说。 贾斌久领命而去。 余翔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便和红娘子一道,来到了练兵场上,只见练兵场上竖起了几排稻草人,每个人都拿着一杆长枪,随着祁大勇的口令,长枪一下一下地刺向稻草人。 余翔见祁大勇训练果然不一样,招数简单,极为实用,就是反复练习刺杀一招,并没有练其他花招,面对千军万马,所有的花招,没有太多实际作用。只练一招,有利于短期内训练出一支实战性强的精锐部队。 祁大勇见余翔到来,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练兵,余翔也不打扰他们练兵,没有说什么,离开了练兵场,来到了澡堂。 张二虎正在指挥澡堂的建设,见余翔过来了,他赶紧迎了上来。 余翔问道:“澡堂建设得怎样了?什么时候能投入使用?” “已基本完成,烧水的大铁炉子快要打造好了,运过来安装好后,就可以试水了。”张二虎说。 余翔点点头,走进澡堂,见澡堂地面上是用平整的石块铺面,进门处有一排衣柜,供洗澡人放衣物,里面被分成一个又一个的小隔间,隔间上方装有新村水龙头,一次能够容纳五十多人洗澡。 余翔出了澡堂,见有一暗沟,通向新村城墙外的一个小池塘,这个池塘专门为澡堂修建的,澡堂的水可以流进池塘中冷却,这个池塘专门容纳新村废水,水很肥,池塘里种植莲藕,有许多水草,莲藕和水草起到净化水质的作用,这个小池塘的水,可以直接浇灌周边的菜地,农田,对这样的肥水,新村一点都舍不得浪费。 余翔出了男浴室,进了女的浴室,格局大致与男浴室差不多,只是女浴室私密性更好,每个沐浴隔断还有一个小门,进去后可以把门关起来,浴室外,还有用木头做成的木拖鞋,供女士换鞋换衣服,女浴室明显布置得更是精心一些。 第三十五章 崇祯皇帝主动关心新村建设 崇祯下朝,怒气冲冲,伴君如伴虎,生死只在皇帝的一念之间。王承恩侍立一旁,不敢做声。 崇祯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宁远粮饷告急,催粮奏折一封接一封,军队无粮则亡,崇祯召集大臣商议对策,可两班文武大臣都哑巴似的,谁都不做声,都采取了消极回避策略,崇祯真想找个由头,杀掉几文臣,可当今内忧外患,崇祯还是忍了。 崇祯坐在那里呼呼生气,王承恩小心翼翼地送上一杯茶,轻声宽慰道:“万岁切勿动怒,保重龙体要紧。” 崇祯心烦意乱,把手一挥。 当啷一声,瓷碗落地,茶水洒了一地。 王承恩赶紧跪倒,叩头道:“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 崇祯站起身,看了一眼王承恩道:“起来吧!” 踱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问道:“东双河镇新村建设情况如何?” 王承恩赶紧上前,恭恭敬敬地回禀:“启禀圣上,余里长正在种植红薯,以解决粮食问题。”王承恩知道皇上正在为粮食之事烦忧,故而专拣皇帝爱听的说。 崇祯皇帝一听,觉得奇怪:“余里长难道要用红薯解决新村吃饭问题?” 王承恩道:“奴才就此事问过户部侍郎赵孝远,得知这红薯耐旱、产量高,比种植稻米强许多。” 崇祯皇帝听了,点头不语。王承恩最会揣摩皇帝心思,知道崇祯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继续说道:“新村不单种红薯,还挖井固堤,还养鱼,养鸡,养猪羊等等,说是要发展循环农业!” “何为循环农业?”崇祯问道。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来了兴致。 王承恩惶恐地说道:“至于这循环农业,奴才也不知情,询问赵侍郎,他也不知。奴才这就着人去查清楚。” 崇祯说道:“新村还有什么新鲜事?” 王承恩不敢隐瞒:“据说新村建了学堂、食堂、澡堂等等,幼.童免费上学,人人免费吃饭,还可免费沐浴,新村内街面整洁、万象更新,人人干劲十足,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崇祯似乎不信,当今世道,人心惶惶,还有人专心生产,还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于是问道:“朕要得到确切情报,不能捕风捉影。” 王承恩道:“启禀圣上,只是这新村防守极为森严,进村必须要凭身份牌和口令,锦衣卫无法进村探查。” 崇祯说道:“此事不难,传朕口谕,着信阳府陈振豪前去视察新村,并将视察情况仔细呈报!” 王承恩跪拜:“奴才领旨谢恩!” 不大功夫,三骑锦衣卫驰出皇城,怀揣密旨直奔河南信阳府。 许三小姐在新村住了两天,还没有做出合作决定,余翔倒是希望与许三小姐达成合作关系,用后世的话讲,这就是招商引资,充分利用许三小姐的资金和遍布各地的营销网络,为余翔快速地调集所需的物资,尤其是生铁和硫磺硝石必须找到稳定的货源,不能仅仅依靠陈知府的非正常渠道供应。因此,余翔对许三小姐极有耐心,对她也是有求必应。 许三小姐早就遣张义回东双河镇取来衣物,她换回了女装,仔细梳妆打扮一番,对着铜镜照了又照,直到自己满意后,她才命人去请来余翔。 余翔跨进聚贤堂,眼前顿时一亮。只见一位身身着淡蓝色衣裙,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窈窕婀娜,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艳丽无比。精致的瓜子脸,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 余翔在心底赞叹,好一位古典美女。可他知道,这位美女可不像她外表长得这么乖巧。 许三小姐见余翔进来,大大方方地与他打招呼道:“不知余寨主能否抽出时间,陪我到新村各处参观一下。” “只要许姑娘有兴致,我求之不得。哪请问许姑娘,你要上哪参观去呢?”余翔回答道。 许三小姐说道:“客随主便,余寨主决定就好了。” 余翔听她这么一说,心想也好,借此机会,可以好好视察各处的情况。 余翔最关心练军情况,他带着许三小姐来到了练兵场。 祁大勇正在训练新军,虽然只有短短几日,现如今,新村最拉风的要数新军,新军虽然只有六十多人,个个都是短发,面上不留胡须,干净利落。穿着类似立领唐装。他们在祁大勇指下练着刺杀技术,喊杀声震天。 许三娘子看到这个阵势,明显地感到了一种强大的气场,这些人决对不是做样子,他们在真刀真.枪的实战练习,在心底不由得更加佩服余翔,偷偷地用眼瞅了一下余翔,见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士兵练习。许三娘子芳心大动,觉得余翔简直帅呆了。 余翔心里清楚,祁大勇练的都是简单实用的临阵实战术,靠的是团队协作力量,不怕死的勇气。这种阵型是长矛加火.枪相结合的实战阵型,攻防兼备。 再看祁大勇虽然年纪快四十了,据说已有姑娘对他抛出了绣球,他现在在新村里,颇受欢迎,祁大勇也过得非常充实,练兵劲头十足。 祁大勇早就看见余翔到来,只是略微点头示意一下,仍然专注于练兵,但见新兵个个生龙活虎,出招收招章法有序,整齐划一,军纪森严。但每一个动作,都劲头十足,杀气弥漫,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许三小姐不由得拉住了余翔的胳膊,显得有点心惊。 余翔一看,哈哈一笑道:“没想到许三小姐连死都不怕,怎么怕起练兵啊。” 许三小姐脸颊发红,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头不语。 余翔看见许三小姐的囧样,显得楚楚可伶,便不再开玩笑。带着许三小姐离开了练兵场。 他俩散着步,余翔说道:“这六十多人,无论练得多么厉害,在成千上万人的战场上,也只是溪流入海,沧海一粟。个人的力量是微薄的。现如今,外有鞑.虏犯.境,意欲夺取大明江山。内有饥.民.造.反,四处烧杀抢掠,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张家新村只是在做努力,努力让新村百姓在乱世中找到一条活路。” “和西洋番邦做生意就是你要找的活路吗?”聪明的许三小姐问道。 余翔也不隐瞒,如实说道:“正是如此,番邦各国,正在兴起机械制造,他们所造的火.枪其威力远远强火铳。再者,茶叶和陶瓷,即将成为西洋各国贵族青睐的商品。如我等如他们做生意,不但能获取巨额利润,还能习得他们火.枪制作技术。有了火.枪,这六十人,就可顶得上六千人,六万人,新村就多了一分在乱世存活的机会。” 许三小姐似有所悟道:“你说的活路就是要用夷人火器装备新军,并开启西洋贸易之先河?” 余翔看了一眼许三小姐,由衷地对她的领悟能力感到赞叹,怪不得一介弱女子,能够支撑起许记商行那么大的一个摊子。 余翔真诚地建议道:“我建议你把生意的重心南移,南方的市场远比你想象中大得多。” 许三姑娘也有此方面的打算,只是她对南方不熟悉,对做什么生意,与何人做生意尚不清楚,因此一直处在犹豫中,现今听余翔这么一说,她明确了方向。 许三姑娘说道:“你现今有与夷人的贸易通道吗?” 余翔看了一眼许三小姐道:“如果我有了,我会与你反复商谈合作事宜吗?你真以为一个茶王能够难倒我吗?” 许三小姐俏皮的说:“茶王虽不能难倒你,但是能够限制你制出一流的茶来,你迟迟不肯制茶,想必就是在等我们合作是否能够最终达成吧,如果这两天达不成合作关系,想必你一定会开始制茶了吧?” 余翔哈哈一笑道:“你怎么聪明,以后看谁敢娶你?” “那你就娶我吧,反正也斗不过你!”许三小姐开玩笑似的说道。 余翔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古代女子不会这么放得开吧,自己来到这世上,尽遇到这些奇女子,就当听错得了啊,陈秀文已经够自己挠头的了,这几天,陈秀文一见自己就气呼呼地给他白眼,以后还真不知道怎么向陈知府交待呢。 余翔岔开话题说道:“既然你知道我不会再有耐心等下去了,你还不下决心合作,你是怎么打算的?” “现在想好了,合作可以,也听你的建议西洋夷人做交易,不过我有条件。”许三娘子说道。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我要把许记商行的总舵搬到新村来,这里距离府城不远,还比较安全。”许三小姐说道。 “这个恐怕不行,你们总舵搬过来,首先在管理上极为不便,再说做生意,讲究八方进财,新村管理制度非常严格,拒绝陌生人进出新村,只怕会给你们生意也不便。”余翔拒绝。 许三小姐呵呵一乐道:“我说的总舵就是本姑娘一人,没说要带其他人啊。” 余翔一阵无语。一人进村,这种要求没法拒绝。 “那好吧,但是你不得随意带陌生人进村。谈生意可以到镇上谈。”余翔道。 “好,一言为定。那我们开始合作吧!你说我们该怎么做。都听你的。”许三小姐爽快地说。 余翔说:“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茶山你就接管了吧,按照茶叶等级,制作出不同等级的茶叶,采用不同等级的包装,装茶要使用打有新村品牌的瓷罐,瓷茶罐已经预定了,估计就近两日到货。” 许三小姐道:“我想派张伯去南方考察,先行找到落脚之处。” 余翔点头道:“你想得极为周到,我也正有此意,我就派穆晓青与张伯一道,前往南方,我自己估计得等到六月份以后,亲自去南方,找夷人商谈。” 许三小姐看着神秘莫测的余翔,这人知晓的东西太多了,远非一个普通的山寨主所能比,他的脑袋里,似乎装着天下。 许三小姐在外打拼这么久,只有余翔文韬武略,让她心服口服,在他的面前,许三小姐才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子。她顿时童心大炙,见四下无人,优雅地转了一个身子,对这余翔说:“余寨主,你看我漂亮吗?” 这一下,余翔无语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时钟声响起,是吃午饭的时间了,他说道:“走吧,排队吃饭去。” “余寨主,你也太抠门了,好歹我也是你们的金主,每顿饭就这么招呼我呀,还不让我有剩饭。”许三小姐抱怨道。 余翔知道许三小姐从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在这里粗茶淡饭,还要受约束,不习惯了,于是哈哈一笑道:“那好吧,本寨主允许你今日盘中有剩饭。” “还是算了吧,如果我有剩饭,旁边人的眼神只怕要把我给杀死。” 的确如此,现在新村人最见不得谁有剩饭,浪费粮食了,谁要是有一粒剩饭,定会遭到大家的讨伐,想至此,余翔开心地大笑起来。 第三十六章 杀手云集 余翔决定以身犯险 刚吃完午饭,许三小姐又要拽着余翔散步,如今这许三小姐,找各种理由与余翔接触,她见多视广,极有主意,时不时的还能给余翔以启发,因此,余翔也乐意同她一起聊天,高谈阔论,极投脾气,再说,她还是新村的金主,余翔可不想得罪这个财神爷。 红娘子得知许三小姐是女儿身后,有了陈秀文的先例,对她多了几分警惕,红娘子见许三小姐和余翔在一起有说有笑,便走上前去,大大方方地挽起了余翔的手臂。 许三小姐何等聪明,当然明白红娘子的用意,笑道:“穆女侠毫不避讳?古人有云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难道你就不怕吗?” 红娘子针锋相对道:“我与相公光明正大,有何可避讳的?” “光明正大,夫妻讲究明媒正娶,这么大的喜事,怎没听人提起过?”许三小姐毫不示弱。 陈秀不知啥时候跟了上来,说道:“许姐姐说得有理,名正才能言顺,不然,就怕好说不好听。” 余翔一看这阵势,担心红娘子吃亏,这许三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再加上一个陈秀文,乱了阵仗了。他被这三个美女弄的头都大了,这三人,一个都得罪不起,正在想脱身之计,这时狗蛋兴冲冲地上前道:“余寨主,红薯苗出土了!红薯苗出土了!黄三伯请您前去看看呢!” 天助我也!余翔长吁一口气,对红娘子说道:“走,去苗床,看看去!” 也没有和许三小姐和陈秀文打招呼,拉着红娘子,随着狗蛋,朝苗圃跑去。 许三小姐和陈秀文面面相觑,两大美女互相打量,同病相怜,又瞅瞅红娘子的背影,妒火中烧,她们俩人瞬间变成同盟战友,她们肩并肩地走在新村里,聊着天,引得新村的年轻男子眼中喷火,在这个时代,她们的气质和美貌,简直是仙女下凡。 余翔和红娘子来到地头,见黄三伯和土老爹都非常兴奋,只见苗床上一排排嫩绿的新芽,这就是余翔朝思暮想红薯苗!余翔激动不已,用手抚摸着红薯苗,就像摸着自己心爱的孩子,这可是新村的救命苗啊,余翔处心积虑的节约和收集粮食,也只够维持新村支撑到秋天,如.果没有这批红薯顶上来,,只怕难以熬过冬天。 余翔叮嘱黄三伯道:“要仔细看护,切忌烧苗,这些苗可是我们新村的命.根.子啊。” “寨主,你放心吧,我会加强看守的。绝对让苗好好地长壮实了。”黄三伯说道。 “露天育苗的情况怎样了?”余翔问。 “问题不大,已经有出苗迹象了,出苗可能稍微晚点,没有苗床苗壮实。”黄三伯答道。 余翔点点头,心里想道,是时候召开东双河镇大会了。要行事自己里长之责了。 余翔问狗蛋:“新村的几亩菜地都种上出苗了,需要大量的人手,你是怎样安排的?” 狗蛋答道:“红薯地翻耕起垄都弄得差不多了,这些人暂且抽调出来,在的空地上,新一村,新二村靠近水源的地方,都种上了蔬菜,按照您的吩咐,在田间地头,山边墙角,挖了好多南瓜坑,种上了南瓜。” 狗蛋明显地感觉到,余寨主只要是对于能吃的粮食和蔬菜,可用偏执来形容,也带动新村其他人一提到粮食,都不由得生出一种紧迫感。 余翔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蔬菜收获季节短,产量高,只是不便存储,余翔计划等蔬菜出来后,就让大家以蔬菜作为主食,这样可以将粮食储存起来,以备急需。只是蔬菜的护理,需要大量人力,好在新村人力尚还充足,等薯苗出来后,插完薯苗,就可以腾出大量的人力进行蔬菜看护。 临走的时候,余翔还就育苗的看护和注意事项叮嘱了一番,直到黄三伯等人拍胸脯保证,他才和红娘子回到新村。 回到新村,余翔立刻找来阿牛,吩咐道:“你去通知东双河镇,各村务必派有名望的乡绅参加会议,我有重要事情通知,开会时间定在明日巳时,参会的地点新村东双河镇镇东的大晒谷场上。” 阿牛疑惑地说道:“前日,你在东双河镇遇刺,这次你还要把会议地址选在东双河镇,是不是不妥啊?” 余翔说道:“这点我早有心理准备,你不必多虑,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通知就是了。” 阿牛没再说什么,应命而去,派出几路人马,前去通知。 很快,东双河镇的黑白两道都得到消息,纷纷磨拳擦掌,准备在明日一展身手。 天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漆黑漆黑地。 黑虎帮东双河镇分舵内却灯火通明,任一刀正在召集堂主会议,谋划明日劫杀余翔之事。 突然,哐啷一声,门被撞开,一个黑影从门外飞了进来,摔在任一刀的脚下。 任一刀出手如电,手起刀落,脚下之人立刻尸首分离,屋里血腥之味四散开来。 任一刀这才定睛一看,被他杀死的正是他黑虎帮之人。他气得大叫道:“是谁,敢在此撒野,有种的给老.子出来!”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一群窝囊废,怪不得会失手!”话音未落,三条人影已然经站到了任一刀的跟前,黑虎堂的各位堂主立刻抽出兵器,将三人围了起来。 任一刀不愧是帮主,知道来者不善,他手一挥,令各位堂主退在一旁。 任一刀将手中之刀入鞘,抱拳道:“敢问各位高姓大名!” 只见一个戴着斗笠,怀抱一柄长剑的人冷声说道:“宇文剑!” 中间黑衣矮胖妇说道:“张玉凤!” 最左边一位身着破衣,双目失明的乞丐老妇人颤巍巍地说道:“老乞丐婆子刘世英!” 闻听这几人的名字,任一刀倒吸一口凉气,江湖**的几名顶级杀手居然同时出现。 任一刀知道,如果这几人要想剿灭黑虎帮,只怕黑虎帮帮众早死多时了。 来人显然是是友非敌了。任一刀嘿嘿一笑道:“各位朋友,任某三生有幸,各位定是前来助我,一雪前耻,任某感谢了。” 冷血三郎宇文剑道:“任一刀,我们不是朋友?别辱没我的名声” 任一刀差点气晕,他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居然被人这般糟蹋。不过他还是不敢当面顶撞,毕竟这眼前几人,的确不好对付。 当着这么多堂主的面,自己也下不来台,于是冷冷地说道:“既然宇文大侠看不起我任一刀,前来有何见教?” “任帮主何必动怒呢,我们此番前来,当然是要联手对付余翔啊。”瞽目刘世英说道。 任一刀说:“既然你们武艺如此高强,还要我们作甚?没有我黑虎帮,你们照样能够取了余翔小儿性命。” “没错,没有你们我们照样能打赢,不过我们不想失手!他们人多,为以防万一,我们这次要将余翔一网打尽。”矮胖黑衣妇人张玉凤说道。 任一刀心中疑窦重生,这三个江湖上顶级的杀手,八竿子打不到一块,怎么联起手来呢。当然,他也不敢多问,问了不该问之事,只怕是要招来杀身之祸! “那该如何劫杀他呢?”任一刀问。 冷血三郎宇文剑反问:“你觉得该如何截杀呢?” “我们原计划在晒谷场截杀!”任一刀说。 宇文剑冷哼一下,说道:“怪不得只能作匪,猪.脑!” 任一刀脸色铁青,冷血三郎居然当着他下属的面侮辱他。 瞽目刘世英打圆场道:“当众杀害无辜百姓,会引起武林公愤,且会导致官府追究,与天下人为敌,这个罪名你任一刀再有本事,但担当得起吗?” 任一刀红着脸说:“那,要不在他们来东双河镇的途中截杀?” 黑罗刹张玉凤冷冷说道:“拜你所托,上次你打草惊蛇了,余翔定会严加防范,弄不好会再次打草惊蛇。” “哪什么时候合适?”任一刀问。 “待他回新村之时,在回张家新村的途中设伏。杀他个措手不及,将他与胜英、艾连池等人一网打尽。”黑罗刹张玉凤冷冷说道。 任一刀问:“这次要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猪.头也有开窍时!”话音未落,三人齐齐地向后跃出,跳出门外,消失在黑暗之中。 任一刀气愤地一掌砸在身前的桌案上,破碎的茶杯划破了他的手,鲜血滴滴地流了下来,任一刀气得直发抖,各堂堂主都不敢出声。 再说新村义和堂,余翔洗完脚,正要上床睡觉,红娘子带着两个人敲门进来。余翔认得这两人,是红娘子在布袋谷求余下手下留情,救下的那两人,他们伤势痊愈,如今在贾斌久手底下做事。 不过听说这两人是红娘子的铁杆手下,平时就如同红娘子养的两个宠物一般,只要没事,定然出现在红娘子左右,对红娘子言听计从。 年长的叫周正心,长得如同当地一庄家汉,穿着当地老百姓衣服,走入人群中,便难觅踪迹。 年轻的叫赵四溜子,听说这家伙很奸猾,从来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可是那双眼睛,总是滴溜溜地乱转。 赵四溜子先发话:“寨主,这东双河镇极不平常,据说来了非常厉害的江湖杀手,寨主是不是该取消明日大会?” 周正心憨厚地说道:“黑虎帮近期异动频繁,据说今天晚上还召集各堂堂主开会,估计是商量明天如何刺杀寨主。” 红娘子说道:“相公,他们所说极是,新村建设正在当头,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她凄凄切切,话声呜咽,说不下去。 余翔见红娘子如此,决定对她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以免让红娘子担心,于是对周正心和赵四溜子说道:“你俩出去吧,你说的事我知道了,我有事要对红娘说。” 但是周正心和赵四溜子并未立刻出门,而是看向红娘子。 余翔一愣,在新村还是第一次发号施令失效。 这时红娘子一摆手,示意两人出去,他们才齐齐地躬身施礼,退了出去。 余翔走到门口,朝外看了一眼,确认两人已经走远,便插上了房门。双手捧起红娘子的脸,为她擦去泪痕。 余翔心疼地把她拉到床边坐下,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凶险?我也担心出意外。但是这些人不除掉,最终必然会酿成祸害。” 红娘子闻听,问道:“为啥?” 余翔说道:“光靠手电筒震慑他们,只能瞒过一时,岂能瞒过一世,并且,白天手电会完全失效,如果不把这些人彻底震慑,他们在外面搞破坏,暗杀,以后新村的人就没法走出了,大家都会人心惶惶,还怎么搞建设?” “那你为啥选择在这个当口和他们交锋呢?新兵还没有练成。”红娘子问。 “时不我待啊,马上要大规模种植红薯了,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自从上次我在东双河镇遇袭后,村里的人人心惶惶,大家都害怕出去遭到敌人的攻击。再说了,如果我老龟缩在新村,村里外出劳动的人迟早会遭到黑虎帮的攻击,还不如引蛇出洞,将他们一举歼灭,让新村彻底安宁!”余翔说道。 红娘子抱着余翔胳膊道:“这次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黑虎帮,还会有其他的**高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啊?” 说罢,眼泪又流了出来。 余翔转身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要怕,为了你,我也一定要好好地保住这条命。”说罢,轻轻地闻向她的脸颊,替她吻干眼泪。吻向她的香唇。 这时,门被敲响了。 “我.靠,我与红娘子被谁下了诅咒啊,每当亲热的时候总有人捣乱,罢了,省得到时候把持不住,破了童子之身。”余翔在心里暗骂,放开红娘子,打开了门。 只见门口站着周正心和赵四溜子,他们又转回来了。赵四溜子说:“现在外面不安全,我们要送穆女侠回永和堂。” 余翔气不打一出,刚要说话训斥,红娘子说道:“相公,你先休息吧,明早还要练功,我这就回去了。” 说罢,转身出门,急急地走了。周正心和赵四溜子则一前一后,护送着红娘走了。 余翔苦笑了一下,练功运气,才将这满身的欲.火给压了下去。要不是师父艾莲池教给他平心静气之法,他真不一定能够忍得住,这么个大美女心甘情愿地和自己好,到嘴的肉,吃不着,感觉心里闹得慌。 第三十七章 强逼穷户种红薯 吃完早饭,余翔在房间里准备开会用的资料,看着古霸天留下的一大摞的欠债条据,余翔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把欠债条据放好,又打开一张盖有朝廷的印章里长委任状,仔细看了看后,折叠起来放好。 这时红娘子来了,手里拿着两个铜护心镜,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不消说是周正心和赵四溜子。 红娘子说:“相公,我找来两个护心镜,我给你穿上。” 余翔看看红娘子,向她的身后一努嘴道:“他们在,不方便吧。” 红娘子嫣然一笑,知道余翔还在为昨晚的事不高兴呢,便回头对他们说:“你们到义和堂外等我吧。” 两人恭敬地抱拳道:“是,遵命!” 然后齐刷刷地走了出去。 余翔开玩笑道:“怎么?他们是你御用跟班啊?” “让他们不要跟着,他们不听,也不能拂了他们的好意不是?”红娘子说道。 “要不,把他们调到民兵团,供你差遣?”余翔开玩笑说道。 “多谢相公成全!我这就去办手续!”红娘子也不示弱,故意借坡下驴。 余翔摇摇头说道:“美得你,他们在贾斌久的手下干得不错,这两个货,真到了民兵团,吊儿郎当,只怕会动摇军心!” 红娘子咯咯一乐,便不在跟余翔逗了。 余翔脱掉外衣,红娘子帮余翔帮护心镜。 正在这时,陈秀文和许三小姐两个美女手挽着手地,走了进来。 余翔心里纳闷:她们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 红娘子也看见二女,故意装作没有看见,继续帮助余翔绑护胸。 “红娘姐姐,正在忙啊?”这是陈秀文的声音。 “是啊,给相公找了两个护心镜,帮他帮上。”红娘子故意把“相公”二字说得重些。 余翔看这场面,似乎又要掐架了。忙说:“三小姐、陈姑娘,二位来找我有事吗?” 许三小姐冷冷地说道:“难道只有有事才能来找你吗?”有一股无理训斥手下的味道,霸气十足! 余翔说道:“这@#%¥,我是说三小姐无事不登三宝殿。” “那我以后就得多走动走动了,省得我们的余大寨主挑我们的毛病,红娘,你说是吗?”说罢,似笑非笑地看着红娘子。 余翔郁闷了,这三个女的,见面就掐架,谁都招惹不起。 红娘子已绑好护心镜,帮余翔穿上外衣。 余翔说道:“多谢二位姑娘挂怀,我这就要出发了,红娘随我前去,你们二位今天就不要出门了,要好好地呆在新村。” 说罢,做出要出门状,余翔想以这种方式将她们赶走,省得闹不愉快。 “慢着!就这么着急要赶走我们啊,真是不识好人心!”许三小姐从背后拿出一个网兜状的东西来。这网兜用钢丝环织成,一看就知是稀罕之物,价值不菲。 “把这个网兜戴在头上吧,这个是纯钢打造,非常结实,能抵御弓箭和刀伤。”许三小姐说道。 陈秀文说道:“许姐姐,我们帮余寨主带上吧。” “好的,帮人帮到底。”许三小姐。 两女不由分说,走上前来,把余翔四方员外巾给取下,仔细地为余翔戴上了纯钢户头,这纯钢护头,的确很轻,戴在头上,比较舒适。 带好护头,两女仔细端详余翔,看得余翔都不好意思。 许三小姐咯咯一笑道:“还有几分姿色,值得本小姐多瞅两眼。” 这句话说得余翔差点气乐了。 余翔穿戴整齐,在三位美人护送下,出了义和堂,祁大勇,胜英、李刚和艾连池等人早就在义和堂门口等他,见余翔被三个美女众星捧月般地送出屋子,大家都羡慕嫉妒恨,这三个美女,不消说在新村,甚至东双河镇,乃至府城恐怕难以再找出比他们更漂亮的了。 余翔看到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心下叹息:有一个还行,要是这三个一起,就有得罪受了,这几个美女可不是好对付的。 周正心和赵四溜子马上走到了红娘子的身后,用他们独特仇视的眼神看向许三小姐和陈秀文。余翔刚好看见他们的眼神,心里一惊,这两个混小子,可别为了红娘子,做出伤害她们的事情来。 等开会回来再处理这些事情吧。 余翔没有再说什么,张家新村今日所有人严阵以待,穆晓青,阿牛率领青壮守卫新村,张二虎率一部分人准备接应。 出了新村,祁大勇早就在新村外布鸳鸯阵,余翔被安排在阵中,整个兵阵以初出直阵方式向前行。 祁大勇吹着竹哨,队伍整齐地向前,所过之处,弥漫着一股杀气。 一路非常顺利,没有遇到敌人的阻拦和截杀。队伍很快地来到东双河镇。 人们站在街道的两侧,看着新村民兵清一色的短发,立领唐装,小伙个个都精神百倍,透露出一股朝气蓬勃的精气神。民兵们迈着整齐步伐气势轩昂地前进,给人以巨大的心灵震慑。 再说这东双河镇,名字源自于村子的东头,有两条小河流过,这两条河,本是一条河,因为地质变化的缘故,在东双河镇这个地方,分成两条河,河水充足,在人们的记忆中从没断流过。 前几天,余翔已命人在双河里拉网捕鱼,将捕到鱼改善新村生活,捕到幼鱼则放养到新村池塘里,那个时候,东双河镇上很少有人捕鱼,河里的鱼很多,新村捕鱼收获颇丰,大大地改善了新村的伙食。 闲言少叙,余翔他们已经来到了村东晒谷坪上,祁大勇一声令下,兵丁四散开来,守住了晒谷坪的四方。红娘子,艾连池、胜英和李刚站在了余翔身边,警觉地替余翔守卫。 前来开会的乡绅们,一看这阵势,早就吓得腿肚子直转筋,胆小的吓得直哆嗦。站在人群中的锦衣卫们,看到这阵势,也不由打心底佩服新村,黑虎帮的哨探赶紧把消息传递给埋伏在山林之中的任一刀。 任一刀见瞽目、黑罗刹和冷血三郎听到消息,脸上不露神色,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任一刀想想昨晚,再看看这几人的神情,气不打一出处,既然这几人如此蛮横傲慢,让他们吃吃苦头也好。 于是任一刀没有说什么,示意探报回去再探,任一刀已经想好对策了,他冷眼看了这些人一眼,嘴角露出一股狡黠的冷笑。 再说在镇东晒谷坪上,在余翔威严的注视下,众人安静了下来。余翔的前面坐着当地有名望的乡绅,在当地有话语权。 余翔拿出一张任命状,对大家伙说:“我已被任命为东双河镇里长之职,管理东双河镇,这是委任状,请验看。。”说罢,把委任状递给近前德高望众的乡绅验看。 验看完毕后,一位老乡绅站起来说道:“这张委任状的确盖有官家文印,欢迎余里长就职。” 围观的人群发出欢迎之声。 余翔说道:“既然我担任东双河镇之职,征收税赋便是我的天职,家家户户,必须依据朝廷之法,缴税纳粮。” 余翔说完,大家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收缴税赋,是每个里长的职责,但怎么缴纳,是大家最关心的事情。 以前被古霸天催逼粮赋弄得苦不堪言,还有那些欠有古霸天债务的人,更是担心税赋的多少,大家看见余翔这阵势,只怕是比古霸天更加厉害,大家心里无比担心。 余翔继续说道:“每家拿出三分之一的田地出来,这田就叫官粮田,必须种植红薯,这三分之一的官粮田里收获的红薯,就用作缴纳官粮,如果欠收的,便不再追缴,官粮的多少,只以官粮田里的收入为准。种苗由新村统一提供,新村派人挨村指导种植。” 台下的人听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要三分之一的田,还由新村统一提供种苗?简直不可思议。 以前很多家庭一年除了缴纳官粮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余粮,现在可好了,三分之二的田地的收入归自己,穷人看到了活路。 余翔又拿出一摞欠条道:“这是原古家寨,现在的张家新村欠款的农户欠条。”余翔说完,冷冷地看向人群。 立时,人群里有几个人瘫软在地,以为要债的来了。 余翔继续说:“你们田里,除了官粮田种植红薯以外,所有其他的田都必须种植红薯,只要你们愿意种植红薯,种苗由新村免费提供,并且这些债务全免。否则,你们必须限期还钱,到期不还者,要没收所有田地抵债。” 那几个瘫软的人见有活路了,又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总算有活路了,虽然不知道这红薯是何物,但肯定是能吃的东西,活着总比饿死强。 见大家没有更多异议,余翔就把会散了。 台下的很多人都一头雾水,不知道余翔唱的那曲。 富户不屑一顾,不就是拿出三分之一的地吗,他家有得是地,拿出三分之一没啥关系。 一些穷户则是愁眉不展,他们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又要种植什么红薯,但是看今天这阵势,不种不行啊,种了能免税,免债,只能种植红薯了,只是感到前途迷茫,万一红薯绝收了呢,一家人还不得饿死啊。 穷户老许头的担挑上门来安慰道:“姐夫,过一天算一天吧,不要怕,新村都不也都种红薯吗,有他们在,不用怕!” 老许头的老婆孙氏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说:“这红薯能吃吗?我家现在都吃了上顿没了下顿的,这红薯万一不能吃咋办啊?” 老许头的儿子许多水说道:“信余里长吧,他是好人,不会害我们的,他这么做,都是向着我们穷人,这还看不出来啊。” 老许头道:“你这逆子,大人说话你少插嘴,你懂什么,老子活这么大岁数,就没听说过红薯这东西,万一不能吃咋整?” 许多水道:“我听人说新村建设像天堂,断然不会误了我们,我就信余寨主,哪天要是新村招工,我一定要去新村。” 老许头见儿子大了,儿大不由爹,有自个主意了,唉声叹气! 第三十八章 遭到劫杀 余翔受伤 从东双河镇返回张家新村的途中,整个队伍严阵以待,大家心里都清楚,回村的途中,一定不会一帆风顺,大家的心情比较紧张。 不多久,新村的队阵来到途中必经的一个山坳里,这是余翔事前圈定的重点防范地点,山坳的两边是树林,极易藏人,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祁大勇更是加了十二分小心,不敢掉以轻心。 这时,从前面拐弯处颤颤巍巍地走出一个盲人老妇,那人穿着一身破衣,头发蓬乱,邋遢不堪,手持打狗杖,摸摸索索地朝着队阵而来。 祁大勇吹响竹哨,发出命令,队伍立刻停止前进。 余翔让胜英前去盘问前方的盲人老妇,胜英聪明机警,办事周全,余翔信得过他。 艾连池久行江湖,经验丰富,叮嘱道胜英道:“千万小心,谨防有诈。” “请师父放心,徒儿小心就是!”说话间,已经使用移步换影的功夫,快步走向盲人老妇。 离盲人老妇三步远的地方,胜英停了下来,客气地对盲人说道:“请前辈停止前行,后面有大队人马经过,请靠边让一下,以免伤着你。” 盲人老妇很配合,她摸摸索索地靠边站,正好顺在路边,说道:“这样可以了吧?” 胜英没有看出疑点来,他还要上前去询问。 这时,只听艾连池说道:“胜英,回来!” 胜英不敢违拗,忙转身回归了队伍。 祁大勇问艾连池道:“艾前辈,是不是可以通过了。” “且慢,等我前去点住那人穴道,你们再通过。”艾连池说得声音极响,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盲人老妇听见艾连池这么一说,但见她身形微微一震。 说话间,艾连池已经靠近了老妇人,出手如电,伸手去点老妇人的穴道。 但见刚才还颤颤巍巍的老妇人突然一转身,两道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艾连池,手中的拐杖如利剑般,直直地刺向武圣人,武圣人同时面对三面进攻。 距离不远,众人看得真真切切,武圣人距离盲人老妇那么近,且上中下三处同时遭到攻击,任凭你多么厉害,能躲得过一处,想要同时躲过三处攻击,只怕是不可能。 就连胜英、李刚和诸葛山珍也是惊声尖叫,以为这次师父必然受伤。 艾连池不愧号称武圣人,就在盲人老妇出手的一刹那,他使出少林铁板桥的功夫,身子仰倒,平如木板,平平地贴在地上,同时躲过了盲人老妇上中下三路袭击。 武圣人虽然躲过攻击,可他并不停歇,借势身体向前的惯性,用双脚直蹬向盲人老妇的双腿,盲人老妇也不含糊,脚上一较劲,用力一蹬,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身子在空中漂亮倒转,改为头朝下,脚朝上,收手握着打狗杖,以杖为剑,笔直刺向还在地上的武圣人艾连池。 这速度简直太快了,胜英一声惊呼,心道:师父完了,这要是被刺上,非死即伤。 这几招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胜英想要前去救援,已是来不及了。 但看武圣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子已经斜向滚了出去,快如闪电,躲过了这一记杀招。 余翔虽然是门外看,直看得提心吊胆,心头捏了一把汗。古人的功夫虽没有电视中演得那么神,不过在现代,绝对没有人能够练成那么神奇了,有点类似人的特异功能,要不然,这两人的打斗,难以现代人的理解去解释,在余翔眼里,两人似乎在玩魔术,而不是打斗。 祁大勇非常冷静,他知道强敌已经来临。吹响了竹哨,民兵有序快速地移动,迅速组成了一个布阵图。 余翔惊奇地看着兵阵,短短几天的时间,祁大勇居然将大家操练成这般,简直不可思议。 余翔问祁大勇道:“祁总教头,这是什么阵啊?” 祁大勇道:“这是戚家军鸳鸯阵的临战前阵式。不过,我已根据新村民兵的实际情况,做了些变动。” 余翔看得心里高兴万分,这祁大勇,自己总算是没有白费心思,把新村的民兵托付给他,总算是托付对人了。 就在武圣人和盲人老妇打得难解难分之际,从山林中又跳出两人,一人头戴斗笠手持长剑,一人身穿黑衣手拿长刀,两人直奔向艾连池。 胜英、李刚和诸葛山珍一见不好,使用移形换影的功夫,跑上前去,加入战斗。 余翔一见,知道这些人都非善类,忙对祁大勇说,赶紧,把队伍移向他们,做他们的后援。 祁大勇觉得有理,忙吹动竹哨,从队伍中分出三支队伍,这三支队伍朝着武圣人他们靠了过去。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呼哨,从山上冲下来一群人,将山坳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任一刀,可这支人马只围而不攻,似乎有意让两虎相斗。 再说武圣人艾连池,已然知道对手的身份,这盲人老妇就是瞽目刘世英,其他二人分别是冷血三郎宇文剑和黑罗刹张玉凤。他和瞽目打得难解难分,这可不是浪得虚名,江湖人提起她,都毛骨悚然,她平时装瞎子,实际上瞽目根本不是瞎子,她的伪装功夫堪称一绝,是以,很多人都难得寻觅其踪,找寻不到其本来面目。此时的瞽目已然恢复本来面目,双目如电,身形敏捷。 冷血三郎与诸葛山珍斗在一起,胜英和李刚两人缠斗黑罗刹。这几人刀光剑影,凶险异常,高手过招,招招毙命,容不得半点闪失。 冷血三郎手持长剑,使得出神入化,诸葛山珍凶险异常,大家看得是胆战心惊。 祁大勇眼见情势不对,对余翔说道:“黑虎帮似有看热闹之意,胜大侠和诸葛大侠他们有凶险,要不我们采用攻击阵型,前去帮助他们。” 余翔觉得有理,一旦胜大侠和诸葛大侠有所闪失,武圣人就有危险了,不如化被动为主动,便说:“好,依你所言,你就全权指挥,不用再与我商量。” 祁大勇一声竹哨。只见民兵快速有序移动,组成三个攻击阵式,每个队阵以十一人为一队,最前为队长,次二人一执藤牌、后面是三排,中间两排两边是长矛手,中间是火铳手,最后一排三人都是长矛手。 祁大勇再一声哨响,三个队阵整齐地向胜英他们靠近,如同三个人体战车,向前推进。 其余人已经列成队阵,将余翔团团护住。 可黑护帮的人仍然没有动静,围而不攻。一个堂主对任一刀说:“帮主,我们是不是该进攻了?” 任一刀冷冷道:“他们不是有本事吗?先让他们拼拼,静观其变,命令大家,做好攻击准备。最好在攻击前,让他们两败俱伤,然后将他们全都歼灭。” “全都歼灭?”这个团主还很疑惑,但不敢多问,退了下去。 任一刀冷冷一笑:“敢侮辱我任一刀的,我决不放过你。” 可是任一刀还不知道,他错过了最佳的攻击时间,如果任一刀在新村变阵当口掩杀过去,一来可以阻止队阵靠近胜英他们,减轻冷血三郎他们的压力,另外也可杀新村措手不及,毕竟新村鸳鸯阵的演练,时间还很短,磨合得不是很好,一旦冲阵,新村的队阵就会不攻自乱。 任一刀报复的私心,为新村列阵支援提供了宝贵的时间。 再说诸葛山珍,面对宇文剑排山倒海的剑墙,他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险象环生。 这时一个鸳鸯阵已经来到诸葛山珍的背后,诸葛山珍向后一跃,融入队阵中,诸葛山珍被两个藤牌手护了起来,宇文剑跟上前去,想要攻击诸葛山珍,但两柄长矛刺了过来,力道劲猛,宇文剑向后一退,化解了长矛的进攻。 眼看就要将诸葛山珍斩杀,没想到后面的队阵挽救了他,宇文剑心高气傲,他不但要斩杀诸葛山珍,还要把这个阵给破了。 冷血三郎要试试这队阵的厉害。他想通过长矛的回收,攻入阵中,他相信以他的武功,这些长矛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就在他随着前方长矛的回收,快速向前之时,没想到后面的长矛一下子又刺了上来,向后退已然来不及,他凭借艺高胆大,纵身而起,并且随着他跳起,两个暗器已经脱手而出,射向队阵的队长,藤牌兵早有防备,两个藤牌将队长罩了起来,两柄飞刀插在藤牌之上。 此时的冷血杀手宇文剑已经悬身空中,手中长剑挽出剑花,向着中间两杆火铳手射去,他认为这是队阵的薄弱环节,一旦摆平这两个火铳手,杀入阵中,这个队阵的长矛手就会背后受敌,任凭他的屠杀了。队阵也就不攻自破。 但是,就在他还在空中之际,有四杆长矛同时向他刺来,这长矛来的极快,劲道十足,他必须变换姿势,以躲长矛的刺杀,宇文剑人在空中,只能用剑磕着矛尖,还指望借力腾空,袭击阵中的两个火铳手。 可是,就在他出剑点向毛尖之时,一柄火铳的铳口冒出火光,几个铅.弹射中了他的身体,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手中剑顿时准头,他的身子从空中坠落,两柄长矛已插进宇文剑的身体,他不甘心,举刀想做最后之博,先前的两杆长矛同时抽出,在抽出之时,又有两杆长矛刺进了他的身体,如此反复几下,宇文剑的身体几乎被刺成筛子。冷血杀手宇文剑丧身于鸳鸯阵下。 黑罗刹和瞽目正和胜英和武圣人打得难解难分,没有注意到宇文剑已经惨死,他们两人也被困在了阵中了,他们没有像宇文剑那般,强行攻阵,左躲右闪,躲避着攻击,不过想要逃脱,已是万难。 杀死冷血杀手宇文剑后,诸葛山珍飞身上前,去助胜英和李刚,立刻,胜英他们压力大减。 任一刀将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见冷血杀手宇文剑被杀死,出了他口中一口恶气,又见余翔被三十多人保护着,落了单。于是他决定一鼓作气,仗着人多的优势,将余翔给快速斩杀。 任一刀做了个手势,各堂主顿时明白,他们的目标就是要针对余翔所在的独立队阵,任一刀一声呼哨,一百多黑虎帮的帮众,从三面,以扇形面的阵势,向余翔独立队阵掩杀过去。 祁大勇一见这阵势,明白了黑虎帮的用意,一声竹哨,前面三个队阵同时有序撤退,这一下子缓解了黑罗刹和瞽目的压力,若非黑虎帮掩杀过来,再过不了几个回合,他们只怕要丧命倒下了。 艾连池和胜英等不想放过这两人,仍旧缠斗在一起。 黑虎帮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对余翔的独立防守阵发出猛攻,他们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的搭弓放箭,有点投掷标枪,有的挥舞着铁锤,刀枪棍棒等,发疯似的冲上来。 整个阵型进一步收缩,藤牌兵抵挡住射来的箭,这时,一只标枪投来,穿过了藤牌,刺穿了藤牌兵的胸口,这位藤牌兵口中不断地涌出鲜血,可仍然凭借这一口气站着不倒。他身后的长矛兵见此,赶紧接过藤牌,这个藤牌兵才如释重负般,重重地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这时,又有一杆标枪射了过来,又洞穿了一个藤牌兵的胸口。 一会的功夫,便死了两位藤牌兵。 余翔已看到那个投标枪的人,这人站在一个小土坡上,可大约有二十丈开外,超出火铳的射击距离,看来这人是个标枪高手,站立这么远,可标枪的投射极为准确。 第三支标枪眼看着又到了,有了前两只镖枪的教训,这次大家有了防备,长矛兵瞅见标枪的到来,用长矛一磕,正磕中标枪,标枪顿时被磕飞在空中,可这只标枪,却不偏不斜朝着余翔飞去,余翔躲闪不及,只觉得胳膊一阵剧痛,标枪.刺中了余翔的胳膊。 幸亏这个标枪的力道经过长矛一磕,力道已经化解,要不然,余翔的整个胳膊只怕要废了。余翔只觉得疼痛钻心,可他不愿意因为自己而动摇军心,他仍旧咬牙站立着。 红娘子见余翔受伤,撕了块布条,将伤口紧紧地绑住,以避免流血过多,她对余翔的防守更加小心,随时都准备替挡住前来不测。 这时,黑虎帮的人已经扑了上来,这时,第一排火铳响了,跑在前面的三人顿时倒地,跑在前面的黑虎帮的人一怔,都害怕火铳,一时间产生了犹豫的害怕的情绪。 任一刀见前面的犹犹豫豫,又吹响哨声,这是进攻的命令,黑虎帮帮众听到这个哨声,又扑了过来,这时第二排火铳又响起,跑在最前面的三人倒地,这个防守阵**有六杆火铳。一下子就解决了六个帮匪,在敌人心里,产生了强大的威慑力。 第三十九章 全歼劫匪 锦衣卫欲加入新村 说时迟,那时快,黑虎帮与宇翔所在的队阵交上了手,任一刀想用野狗斗老虎的群殴方式速战速决。 可这个队阵不是老虎,而是一只刺猬,浑身是刺,并且还是只攻击性极强的刺猬。 只见队阵前排长矛刺出,近前的黑虎帮的匪兵只得用手中的武器去磕挡长矛,并向后退让,这长矛并不和匪兵纠缠,利落地收了回去,待匪兵想随着长矛的回收向前进攻时,后面的长矛又快速有力地刺了出来。想要前进的匪兵因躲闪不及,胸前顿时被长矛穿透,血流如注,死在阵前。 后面的匪兵想以前面的匪兵**做盾牌冲进队阵,此时,队阵长矛收了回去,前面匪兵尸体扑倒在地,后面的匪兵便失去了掩护,变成了前排,后面的长矛又扎出来,这几个匪兵的身体被扎透。 这个队阵,如同一台杀人的机器,长矛有序地一进一出,根本无法靠近,靠近者,只有死路一条。 伴随着队阵长矛的刺杀,队阵中的火铳响了起来,火铳装的是散弹,对准人多的地方开了火,铳声响处,几个匪兵捂着脸,倒在了地上翻滚,惨叫哀嚎,疼得死去活来。 就这一阵冲锋,短短几分钟,就伤亡二十几黑虎帮匪兵,队阵之前惨叫哀嚎之声不绝于耳,震人心魄,地上已经洒满鲜血,血腥之气,四处弥散。 任一刀看得是胆战心惊,今天,他亲自带队,精锐尽出,原本想劫杀余翔,扬名立万,并顺带攻入新村,烧.杀.抢.掠,来个名利双收,他可不曾想,刚第一轮冲锋,就损失惨重。他的信心动摇了,他对黑虎帮非常有信心,这些人都是跟他摸爬滚打的人,对他们每个人都非常了解,其个人的战斗力并不弱。但是这些人到了队阵前面,根本发挥不出个人的武艺,而变成了以**对抗长矛火铳的战斗,简直是以卵击石。 任一刀看着眼前的局面,无疑如啃鸡肋一般,想放弃,损兵折将,心有不甘,想进攻,又无法下手,就在任一刀犹犹豫豫,摇摆不定之际,他已丧失了最好的逃跑时机。 这个时候,前面的三个队阵已经回防,但见队阵所过之处,黑虎帮的人不断地倒地,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队阵中还不时地响起火铳声,黑虎帮匪兵闻之胆寒。 回防的三个队阵,已经完成了余翔所在队阵后翼防守工作,并已扇形的方式,对黑虎帮进行了反攻,队阵朝前推进。所过之去,黑虎帮的人纷纷倒地。 黑虎帮一百多号人,说话间已经损失一半,此时的任一刀心里彻底动摇了。他环顾四周,思索着如何撤退。 任一刀看到不远的土丘上,他最得意的标枪勇士正要投出第四根标枪时,只听一声枪响,那个标枪兵应声向前仆倒。 任一刀的心疼得直抽搐,这可是他最得意的手下,顺着标枪兵倒下的方向看去,在八丈开外,一个人端着鸟铳,铳口还冒着烟。在这人的后面,不知道有多少人,举着明晃晃的大刀冲杀过来,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任一刀见腹背受敌,知道大势已去,来不及下达撤退命令,犹自疯狂逃窜。 祁大勇一见接应的人到了,他吹响了竹哨,那三个鸳鸯队阵立刻加强推进速度,队阵前的黑虎帮如摧枯拉朽般,溃不成军。 可怜那些还来不及逃窜的黑虎帮的人,不是身上被长矛捅出窟窿,就是被火铳射中,倒地翻滚哀嚎。这些受伤的匪兵不久便被长矛刺死在地,山坳里血流成河。 余翔已然不是那个见血就狂吐的余翔,他下达命令,除非举手投降者,其余人一个不留,就地格杀。 一些还在地上翻滚的匪兵,被走上前去的新兵,一矛钉在地上。还有一些受了轻伤的,跪在地上,磕头饶命,只见一个长矛兵,一矛刺穿那人喉喽,鲜血如注,那个匪兵双手痛苦地握住矛柄,嘴里咕噜咕噜地冒出鲜血。长矛兵手一使劲,抽出长矛,长矛的一端顿时变成了血红。那个匪兵才倒在了地上,抽搐几下,最后不再动弹。 鲜血已经浸染余翔的双脚,血腥的屠杀还在继续。余翔要用这些匪兵的鲜血,换取新村的和平,从古至今,和平和自由,向来都是用鲜血作为代价换来的。 再说,任一刀暗自庆幸跑得快,以为捡回一条命,跑着跑着,他发现四人栏在了前面,跑在前面的黑虎帮的帮匪被这四人,手起刀落,砍倒好几人,这四人提着滴血的大刀,威风凛凛地站在了任一刀的跟前,阻止了他的去路。 任一刀目露凶光,为今之计,只能杀出一条血路。他疯了似地攻了上去,与四人打斗在一起。 这四人也非泛泛之辈,将任一刀围在其中,缠斗在一起,虽不能立刻要了任一刀的性命,但任一刀想要逃跑,已是万难。 张二虎则带着人,四处追砍散兵游勇,黑虎帮的人已经吓破胆,只顾逃命,毫无斗志,满山都是狼奔豕突。 再说胜英、李刚和诸葛山珍,三人缠斗黑罗刹,难解难分。 黑罗刹不愧是江湖顶尖杀手,手中的长刀挥舞的出神入化,滴水不透,勉强地与这胜英三人打了个平手。 可是黑虎帮败退后,黑罗刹情知不妙,生出了逃跑之意。胜英对此早有预料,他已经握镖在手,正在寻找出镖机会。 黑罗刹使了一个虚招,假装卖个破绽,原想借此诱敌深入,来个绝地反击,为自己制造逃跑的机会。 可是,如意算盘落空了,她的这个破绽,正好被胜英利用上,胜英并没有上前去攻击这个破绽,而是利用破绽,金镖出手,飞向黑罗刹的面门。 这完全出乎黑罗刹的意料,黑罗刹卖出的破绽,已无法回防。她躲闪不及,左眼被飞镖射中。只听一声惨叫,黑罗刹手捂眼睛,扭身要逃,李刚不愧是神刀将,手起刀落,将黑罗刹劈成两半。 瞽目与武圣人不分上下,势均力敌,见到黑虎帮帮众溃散,便知大势已去,她一边与武圣人打斗,一边想瞅机会逃跑。 可武圣人步步紧逼,根本不给她机会,瞽目只得以死相拼,使出浑身武艺,但毕竟心慌气乱,使出的功夫已然没有先前那般有杀伤力,武圣人倒是气定神闲,轻松地化解她的攻势。 胜英三人杀死黑罗刹后,将瞽目围了起来,助师傅胜英一臂之力,瞽目知道大势已去,摆出拼命的架势,打狗杖向艾连池发动猛攻。 胜英已经金镖在手,寻找机会,随时准备出击。 瞽目挥舞着手中的打狗杖,指东打西,冷不丁地刺向李刚,她想攻击李刚,为自己赢得逃跑的机会。 李刚用用刀相挡,瞽目借助李刚的刀劲,顺势窜起,想要跳出打斗圈逃跑。 可就在她跳起的瞬间,暴露了下盘空当,胜英的金镖飞出,钉在了瞽目的腿上,她一声尖叫,从空中跌落下来,武圣人欺身而上,一剑正刺穿瞽目的后背,这个名震江湖的大魔头惨死在武圣人的剑下。 武圣人和三个徒弟杀死了瞽目和黑罗刹,来到了余翔的身前。他们见余翔受伤,非常关心。 余翔顾不得伤势,对武圣人艾连池说道:“师父,快带师兄去追任一刀,切不可让他跑了,跑了这人,新村后患无穷。” 艾连池带着三个徒弟循着喊杀声追了过去。但见任一刀已被四个人围困,和他们打的难解难分。 艾连池他们没有贸然参加战斗,而是找好位置,彻底堵死了任一刀逃跑的去路。 任一刀见逃路被封死,便更加疯狂,意欲砍倒跟前挡路之人,招招狠毒,意欲置对手于死地。 可对手一点也不含糊,闪转腾挪,轻松地化解了任一刀的攻势。攻防有序,滴水不漏。 任一刀已是心虚胆怯,他的招式虽狠,招招拼命,但是招式中破绽百出,只见对手瞅着他的一个空档,一刀狠狠地砍在他的大腿上,伴随一声惨叫,一条腿已经被砍下,任一刀倒在地上,还滚向伤他之人,他想用最后一搏,拼个鱼死网破。 只见这人轻轻一跃,跳过任一刀的身体,回手一刀,正砍在任一刀的脖子上,他的脑袋咕噜咕噜地滚到了一边,鲜血从无头的脖子上,狂喷而出,如喷发的泉水一般。 武圣人艾连池看着这人的身手,暗自心惊,这人动作干净利落,倒像一个顶级的杀手。也不由得担心起来,这人阻档并格杀了任一刀,帮了新村一个大忙,这不知是福还是祸! 胜英上前,抱拳施礼道:“请问英雄尊姓大名!” 杀死任一刀那人抱手握拳回道:“我叫刘向忠。一柄金刀安天下!想必您就是胜英,胜大侠吧。” 胜英客气地回道:“在下胜英,刘大侠过奖了。多谢刘大侠拔刀相助,诛杀任一刀。” 刘向忠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江湖人的本分,我们兄弟四人,听闻余寨主的威名,特来投奔,还望胜大侠引荐。” 胜英见刘向忠帮了新村大忙,且新村正在用人之际,见这四人身手不凡,便动了惜才之心,于是说道:“请众位英雄随我前去,我这就将各位引荐给我们寨主。” 胜英说完,提起任一刀的人头,和师父一道,带着这四人来见余翔。 再说余翔虽然胳膊疼得直冒冷汗,但是他还是坚持要站着,等待大家最后的消息。 他见师父艾连池和三位师兄回来了,胜英手上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身后跟着四个陌生人。 胜英走了上来,对余翔道:“这四位英雄拔刀相助,截杀了任一刀,这是任一刀的人头。”说罢,他把任一刀的人头递给余翔看。 余翔强压着从胸口涌出的呕吐之感,故作镇定地验看人头。 一旁的红娘子见余翔脸色苍白,还故作镇定,便说道:“这的确是任一刀的人头,多谢这位大侠相助。” 有了红娘子的小梯,余翔顺势而下,不再看那血淋淋的人头,看向那四个人道:“多谢四位英雄相助,请问英雄尊姓大名?” 只听四人分别自报姓名:“刘向忠”、“刘向勇”、“刘向信”、“刘向义”。 余翔看向刘向忠,但见这人身上虽然沾染血迹,但干净利落,扇子面的身材,非常壮实,双目如电,太阳穴隆起,皮肤光滑油润。这气质、打扮,显然是身怀绝技,又不像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之人。 余翔再仔细打量刘向勇、刘向信和刘向义,这三人与刘向勇长相相似,只是高低胖瘦不同。从这名字和长相来看,这四人确实是四兄弟。 但刘向忠接下来的话,不免让余翔心里疑窦丛生! 第四十章 新村进卧底 余翔热吻红娘子 刘向忠向前抱拳躬身道:“我们四兄弟佩服余寨主的高义,想加入新村,还望余寨主成全。” 余翔看着这四个身手不凡、来路不明的神秘武林高手,对他们的身份来历一无所知,犹豫不决。 胜英见余翔拿不定主意,他毕竟年少气盛,打心眼里喜欢这四人,于是说道:“多亏这四人相助,才不致让任一刀逃脱,新村有他这样的英雄加入,战斗力会大大增强!” 听到胜英在替他们说好话,这还是胜英头一遭帮人,余翔不想让胜英难堪,于是说道:“四位英雄如此看得起新村,乃新村之福,不知将各位安排进民兵团,可有意见?” 刘氏四兄弟齐上前抱拳拱手道:“甘愿受遣,谢寨主!” 这气势如山般逼来,让余翔心里一咯噔。 不大会,张二虎回来了,满身是血,气喘吁吁地跑来复命:“除了逃跑的黑虎帮残匪外,其余的已全都诛杀。” 余翔点点头,对张二虎说:“打扫战场,能用的东西,全部运回新村,将贼匪的尸首,挖坑掩埋。” 张二虎道:“那些死人的衣服鞋子都扒下来吗?” 胜英一听,直皱眉。 余翔看到胜英的神情,知道胜英所想,说道:“这就不必了,不过身上所带的武器银两必须搜出交公。” 张二虎领命,率领人挖坑埋尸。 余翔对胜英和李刚说道:“师兄,你立刻带领刘向忠四兄弟,前往东双河镇,抄灭黑虎帮的老巢,在镇上,自有周正心,赵四溜子接应你,他们早已探知黑虎帮老巢所在。” 胜英和李刚带着刘氏四兄弟,快步疾驰而去。 余翔对祈大勇说:“你带领三十人,前去接应他们,将黑虎帮老巢里所有的钱财粮物,全部运回新村。” 祈大勇领命而去。 余翔让红娘子,整顿队伍,抬着遇难者的尸体,队列整齐地回新村。 武圣人见余翔运筹帷幄,率人一举全歼这群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高手,不由得打心底里称赞他,做师傅的,都喜欢徒弟有出息。他一咬牙,从身上摸出一粒丹药,递给余翔道:“徒儿,快把这粒丹药服了,这粒丹药对你伤势有好处。” 诸葛山珍一见师父掏出丹药,想要阻拦,可欲言又止,他可知道,师父这丹药可来之不易,这叫少林大还丹,师父从来都随身携带,不舍得用,没想到余翔就受了一点外伤,就把这丹药给用上了,诸葛山珍的心里直疼得慌。可师父一旦作出决定,是不能更改的,他也就没有阻拦。 余翔也没多想,他在后世见的各种各样的药多了去,见师父手里托着一粒黑里透红的丹药,谢过师父,接了过来,放到嘴里,一咕噜,吞了下去,顿觉从喉咙到嘴里清凉舒坦。他说道:“这药清凉舒适,真是好药。谢谢师父!” 诸葛山珍道:“这是少林大还丹!” 余翔懵懵懂懂,以为师兄故弄玄虚,没有当一回事。 红娘子一听,可是一惊。他可知道这少林大还丹来之不宜,据说在江湖上,千金易得,一丹难求,就连少林方丈一生也只能服一颗。虽然余翔受了伤,至少这伤还不致命,武圣人居然就把这丹药馈赠于他,可见师父对余翔的看重。她见余翔似乎还不在意,小声说道:“这丹药极为珍贵!” 余翔听了红娘子这么一说,再联想到师兄那痛苦的表情,顿时明白,他忙地停住了脚步,扑通一下跪在师父的跟前道:“多谢师父馈赠神丹,徒儿刚才不知这丹药的珍贵,给服了下去,请师父见谅。” 武圣人艾莲池哈哈一笑,疼爱地扶起余翔道:“翔儿,为师就是给你服用的,有了这粒丹药,你伤口会好得快些,今后对你练功也大有好处。” 余翔心里暖洋洋地,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师父的爱。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明显没有像诸葛山珍、胜英和李刚那样对师父亲近,没有他们那么重礼节,可他现在觉得古人那些繁琐礼节的背后,是古人表达和交流情感的方式,余翔决定,以后,要好好地跟着红娘子学习以礼待人之道。 来到新村村口,此时城门已经大开,门洞里挤满了男女老幼,大家看着队伍整齐有序地进村。 大家早就得知,寨主遭到劫击,都非常担心,现在见余翔的胳膊绑着布条,显然受了伤,一些妇女带头哭了起来,小孩子们见到心目中的大英雄受伤,也哇哇地大哭,顿时,村口哭声一片。 余翔真真切切感受到个人崇拜的氛围,纵观后世,个人崇拜把控得好,对于新村建设极有好处,如果将个人崇拜,演变成满足个人的野心,那将会给新村带来灾难。想至此,他觉得肩上担子千金重。 余翔面露微笑,对着大家招手,让大家宽心。待队伍全部进入新村后。 红娘子解散了队伍,阿牛安排阵亡战士的后事。 红娘子一行人陪余翔来到医务院,孙郎中忙给余翔检查伤势。 红娘子问孙郎中:“那白药粉还有吗?”说的白药粉是指余翔带过来的云南白药。余翔把一瓶云南白药全都给了孙郎中。 孙郎中摇摇头道:“这药早就用完了,上次那么多人受伤,全靠这药,穆晓娥、周正心和赵四溜子能够恢复得这么快,都是这药的功劳。” 红娘子听说药已用完,心里着急,他可知道余翔这药堪称神药,不然她的胳膊不会好得那么快。 这时张郎中解开余翔胳膊的绑带,见伤口很深,皮肉外翻,鲜血还直往外冒。 张郎中用盐水清洗,给伤口消毒,余翔直觉的钻心地疼痛。可是没有好的止血药,鲜血不断地冒出。 武圣人点了余翔几处穴道,才止住血。 但不能总靠点穴止血,这样对身体也有坏处。要想伤口好得快最好的方式是缝合伤口了。 余翔授意张郎中去找来针线,将绣花针放在火上消毒后,便让张郎中缝合,张郎中手哆嗦得厉害。余翔安慰道:“不要担心,只管缝合便是”,可是张郎中扎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余翔疼得满头大汗。 没有办法,余翔只得下令,让人找来平时绣花较好的女孩前来缝合伤口。令人意想不到是,陈秀文自告奋勇要为余翔缝合伤口。 这个貌美如仙,弱不禁风的女子,在关键的时候,表现得这么冷静,陈秀文芊芊细指,拿起绣了花针。 完全没有麻药,武圣人又点住了余翔的几处穴道,余翔顿觉整个胳膊打了麻药一般,看着成秀文在胳膊上绣花似的,全然没有疼痛感。 余翔在心里不由的对中国古代博大精深的武术由衷地赞叹,如果可能,一定不能让中国灿烂的文明消失在历史的大河中,要把那些精华存留给后世。 缝好伤口,孙郎中给余翔上药,包扎好。武圣人替余翔解开了穴道。 医务院的外面,一圈又一圈地站满了人,大家关系寨主的伤势。 余翔见门外站了这么多人,他站起来,走出医务院门外,对大家说:“我伤势无大碍,请大家不要担心,都回去吧。” 大家见寨主真的没事了,这才散去。 艾莲池见红娘子和成秀文一左一右护送余翔回义和堂,便没有再搀和年轻人的事情,和徒弟诸葛山珍一道,回了聚贤堂。 回到义和堂,余翔感到身体有点虚脱,躺在床上。 余翔口渴得厉害,便让陈秀文去倒杯水,放点盐,补充点盐水。 屋里没有盐,陈秀文只得去食堂去。见陈秀文走了,余翔对红娘子说:“来,娘子,亲亲相公,安慰我一下,抚慰我受伤的胳膊。” 红娘子俏脸通红,白了余翔一眼道:“美得你!” “哎哟!好疼啊,你亲亲我就会好的!你就忍心看着老公这么疼死吗?”余翔做痛苦状。 红娘子拗不过,害羞地说道:“就一次,多了可不许。” 余翔坏笑道:“好,就一次,保证不多。” 红娘子跑去关上门,坐在了余翔的床边,她羞答答地闭上眼亲余翔。余翔也陶醉地闭上眼,要好好感受一下亲吻的美妙,他感觉到两人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顿时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睁开眼,看到她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夹杂着妩媚,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她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 就在他们如梦如醉地享受这热吻带来的快感时,急促地敲门声让他们热吻嘎然而止,红娘子忙地站起身,平复一下情绪,前去开门。 余翔郁闷,每次和红娘子激情迸发的时候,总有人捣乱。 门一开,一个窈窕的美女急急忙忙地进来。一看只有余翔和红娘子在屋里,且红娘子脸颊潮红,见着她躲躲闪闪地。她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说道:“看来来得不是时候,是不是打扰两位了?大白天还关着门!” 许三小姐的语言简直可以杀死人。 余翔听得出她言语中的醋意,为了不使红娘子难堪,便说道:“我刚才在和红娘商量婚事,定个时间把婚礼给办,到时候你可要来送上红包。” “红包是啥?”许三小姐问道。 余翔一乐,想起这是在明朝,于是补充道:“贺礼钱,你这么个大老板,不会连彩礼都不送吧。” 许三小姐突然生气道:“我和你非亲非故,为啥要送你彩礼啊。我来关心你的健康,你却这样气我,不理你了。” 说吧,气呼呼地扭头坐在一边,不理余翔。 这时,陈秀文进门,看到一幕奇怪的场景,一个站着红着脸低着头,一个坐着气呼呼地扭着头,一个躺着一言不发地仰着头。她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不解地眨啊眨。 第四十一章 抄没匪巢 美艳妇相中总教头 余翔见陈秀文进屋,终于盼来了救星,大声呻吟道:“陈姑娘,快拿水来,渴死我了。” 陈秀文倒了一碗水,放了一点盐,让余翔喝了几口。伺候余翔喝完水后,她走到许三小姐跟前问道:“许姐姐,谁惹你不高兴了?” “还有谁?一个负心汉!”许三小姐气呼呼地说。 陈秀文天真无邪的眼光看向余翔,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余翔躺在床上,见这气氛很尴尬,心里虽然有点小窃喜,毕竟被女孩子追,尤其是旷世绝美的女孩追,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可他也不愿见到几个女孩为自己闹得不愉快,于是他又大声呻吟了几声,装作很疼的样子。 这一招果然见效,三个女孩都凑了上来,极为关切,余翔努努嘴道:“胳膊疼,疼在身;见你们都不高兴,心里疼,疼在心啊!” 三个美女听见余翔这么一说,都噗嗤一下乐了。气氛缓和了不少。 见气氛有所缓和,他问道:“三小姐,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问题?”许三小姐道。 “你在新村呆着,与外界隔绝联系,你那么大的生意,就不怕出问题?”余翔一脸好奇。 许三小姐杏目圆瞪:“又要赶本姑娘走不成?” 余翔呵呵一乐道:“你误会了,据我所知,你的商铺很多,就不怕出问题吗?” 许三小姐俏脸一扬,得意地说:“要是凡事我都亲力亲为,还不累死我呀,我只需要抽查账目即可。只有涉及到许记商行前途和命运的事情,本小姐才会亲力亲为。” “哦~,新村茶叶涉及到许记的前途和命运?”余翔戏谑道。 许三小姐嗔怒地拍了一下余翔的胳膊。 余翔疼得只咧嘴。 “还叫你明知故问。”说罢,又抬起纤纤玉手,做要拍打状。 这时红娘子和陈秀文同时站过去,挡住了她。 陈秀文眨着那双清纯的眼睛说道:“许姐姐,别打了,你看他受伤了。可怜可怜他吧。” 许三小姐借坡而下道:“要不是两位美女帮你求情,看我怎么收拾你。” 余翔眨眨眼,觉得挺幸福,有这几个美女陪伴自己,也不枉穿越了一回了。 三个女孩毕竟是年轻人,一会的功夫,尴尬气氛化解了,她们三人在床前坐着,叽叽喳喳地聊起来。陈秀文虽是知府千金,可没有半点小姐的矜持,反而是最为活跃,天真烂漫,无拘无束,嘴无遮拦。 这三个女人各有特色。搅合在一起,也别有风味,余翔饶有兴趣地听她们聊天。 愉快的时光过得飞快,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大厨丁大福端来一砂锅鸡汤,说道:“听说寨主受伤了,特意炖了一锅鸡汤,给寨主补补身子。” 余翔一听,问道:“丁大福,这鸡是哪来的?”这个时代,一只鸡可不少钱,他担心因为受伤他们搞特殊化,把新村的鸡给杀了! 丁大福忙答道:“这只鸡是我们几个后厨凑钱到新村外买的,给您补身子。”说完话,转身要走。 “慢着!”余翔命令道。 丁大福身子一震,转过身来,惊恐地看着余翔。有了李三安的先例在,他们都怕被赶出新村。 余翔一只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二两银子,交给红娘子。 红娘子递给了丁大福道:“你们还没有发薪资,手头不富裕,怎能让你们掏钱买鸡呢,拿着吧。” 丁大福忙地推辞不收,说道:“这是我们一片心意,就算把我赶出新村,我们也决无怨言。”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 许三小姐说道:“没想到余大寨主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很高,为了你,有人宁愿丢掉饭碗,佩服。”她这话,虽然说出来有奚落的味道,不过还是出自她的真心。 余翔苦笑了一下道:“面对这些人,我时刻觉得肩上有千斤重担,真担心有负大家的重托,现在是真正体会到责任感的分量了。” 红娘子看着余翔,内心感慨,是她一手把他给推到寨主的位子上,一步步地走到今天,安慰道:“也别对自己施压太重,连古霸天都对付得了,还有什么坎迈步过去的呀。” 余翔感激地拍拍红娘子的手,说道:“只是辛苦你了!” 红娘子心里暖洋洋地,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她能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两人同生共死好几回了。 “红娘,把这鸡汤分了吧。也算和借我手臂之光,请三位美女吃顿好吃的了。”余翔吩咐道。 许三小姐道:“看你抠门的,我来新村入伙投资,就没有一顿好招待,本小姐自己花钱都买不到好吃的,吃顿鸡肉还得沾你受伤的光,我许三小姐的名头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余翔呵呵一乐,也不辩解,许三小姐说的都是实话。 他下床,和三个美女围坐在一起。三个美女都争着往他碗里夹肉,场面好不温馨。 吃完饭,大家聊天到天黑,突然,外面一阵嘈杂声,一群人鱼贯而入,来到余翔的房间,胜英,李刚,张二虎,刘氏四兄弟、祁大勇等人从东双河镇回来复命。 余翔问胜英:“师兄,情况怎样?” 胜英回答道:“将东双河镇的黑虎帮老巢给抄了,活捉十几人,无一人反抗。” 听到无人反抗,看来血腥的屠杀手段起了作用,余翔说。“那就有劳师兄你给审判一下,对罪大恶极者送官府,其余人是去是留听其自便。” 祁大勇很惊奇,白天在战场上杀伐决断毫不动容,而现在,居然又充满怜悯仁义之心。 他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听见余翔问道:“祁总教头,查抄有收获吗?” 祁大勇顿时激动起来,大声回答:“抄得白银千两,粮食、衣物、被褥、武器、桌椅板凳等好几车,满载而归。黑虎帮在东双河镇还有个客栈,叫做悦来客栈,里面的器物还没有动,已经派了镇守守着,等寨主吩咐该如何处置。” “做得好,简直是太好了!”余翔高兴地差点跳了起来,真乃是雪中送炭啊,银子,粮食和衣物,都是新村紧缺之物,还取得一间客栈,余翔早就想在东双河镇建客栈,这下送上门来了。 大家见余翔这么高兴,都非常开心。 胜英对刘氏四兄弟赞不绝口道:“刘向忠他们兄弟几人都很用心,这次帮了大忙。” 余翔说道:“四位辛苦了。你们为新村立了大功。” 末了,余翔说道:“师兄,你就带领大家去食堂用餐吧,忙了一天,大伙一定都饿了,我已经命人备好饭菜了。” 胜英带着大家出门而去。 众人走后,余翔对许三小姐和陈秀文说道:“三小姐,陈姑娘,天黑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和红娘子要去给师父请安。” 许三小姐和陈秀文没有话说,回到了永和堂。 红娘子和余翔来到了聚贤堂武圣人艾连池的房间。余翔给艾连池磕头请安,武圣人对余翔说道:“这几天你就休息吧,暂且不要练功,待康复后继续练功。” 余翔谢过师父,师徒几人在一起聊天云云暂且不表。 回到义和堂,已是人定时分,路过祁大勇的房间,见房门虚掩着,里面还点着灯。 余翔敲门而入,进了祁大勇的房间。 进得屋来,余翔见祈大勇房间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净整洁,还没有一点酒味,很是好奇,问道:“房间是你自己收拾的?” 祈大勇红着脸,挠挠头,像个害羞的小孩,说道:“我回来了,房间就有人收拾得这么干净,据说,据说是李香枝姑娘收拾的。” 余翔一听说是李香枝,吃惊不小,自古佳人爱才子,李香枝居然看上祁大勇,余翔觉得不可思议。 余翔继续问道:“怎么,今晚不喝酒了?” 祁大勇笑道:“余寨主,你可别把人看扁了,自从当了总教头后,我就再不喝酒了。不然,每天晚上满脑子都在琢磨第二天练兵的事,哪还有功夫喝酒寻醉啊。” 余翔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对祁大勇多看了一眼,见祁大勇脸上光彩熠熠,干净利落,浑身上下,透漏出一股阳刚之气,已然不是邋遢颓废的样子了。连李香枝这样的大美女都喜欢他,看来也不足为奇了,余翔不禁在心底对祁大勇暗赞起来。 余翔开起玩笑,说道:“改天,我让人做媒,将李姑娘许配给你怎样?” 祁大勇脸红害羞道:“那敢情好,都打光棍几十年了,也想讨个好婆娘。” 余翔一听,哈哈大笑,大包大揽地说:“你放心吧,保证今年让你娶上媳妇。” 余翔结束闲篇,谈起正事,问道:“今天刘氏四兄弟要加入新村,我已将他归入到民兵团中,你打算怎么训练他们?” “今天我见他们个人武艺超群,身怀绝技,连任一刀都丧命在他们刀下,这些人来民兵团,如果按照常规训练,只怕会浪费人才,可惜了他们一身好武艺。”祁大勇说道。 “我也这么想,不过,他们来历不明,需要进行观察,你平时得多观察,看看他们有什么异动。在民兵团里,也对他们也有好处,可培养他们适应团队作战的能力。” 余翔说顿了顿,继续说。“我还有一个想在民兵中抽些精兵强将,组成特种队,对这些人训练强度,要远远高于普通兵,这些人将来要执行特殊任务。” “刘氏四兄弟经过特殊训练后也可入特务连?”祁大勇问。 “那要看他们是否真地愿意加入新村了。”余翔说。 祁大勇想起一个问题:“这四兄弟也要与新村民兵一样,剪短头发,穿民兵团的衣服吗?” “必须剪短头发,穿民兵团的衣服。”余翔斩钉截铁地说道。 从祁大勇房间出来,余翔就回屋睡觉,直睡到第二天天色大亮。 第四十二章 贫贱夫妻逆袭 环保站成立 二号穿越者曰:最近红票增长速度超过我个人的心理预期,恳请给我投红票的好朋友留言,我定会还这份人情,非常感谢支持和关心我的朋友们! ----- 一大早,红娘子和孙郎中来到余翔的房间,只见余翔的胳膊红肿,伤口感染。红娘子急得直掉眼泪,孙郎中束手无策,只是为余翔上完药,包扎后,孙郎中退了出去。 余翔问红娘子:“这次阵亡士兵后事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妥当了,遗体已经运往穆家寨烈士园,三日后下葬,家属一百两抚恤银已经发放。”红娘子答道。 余翔点点头,没说话,这时有两位美女走了进来。 “伤势好些吗?”这是许三小姐的声音,问话中满是关心。 还没等红娘子说话,余翔道:“好了许多了,不用担心。” “谁担心了,想得美!”许三娘子听见余翔说好些了,心里高兴,便同余翔斗起嘴来。 余翔笑了一下道:“你看,我都是残疾人了,你就不兴在口头上让我一下呀!” 陈秀文忙说:“呸呸呸,不许胡说,受这点伤就成残疾人了,童言无忌。” “今天你没课啊?那些孩子们还等你上课呢!”余翔问她。 程秀文白了余翔一眼说:“我这就去上课了,你多注意身体。”说罢,转身出门,去了学堂。 余翔听了,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大家嬉笑怒骂间,充满关心之意。 “你现在舒服多了吧?”许三小姐问。 余翔笑道:“那是当然,有人关心有人问,再不舒服就成贱骨头了。” “当然是有像我和陈大小姐这样的大美人关心问候的原因吧,你这是享尽齐人之福,不舒服才怪呢!”许三小姐说完,脸上似笑非笑。 这是说给红娘子听的,余翔心里无奈,这许三小姐,以后无论如何是不能娶了,太厉害了,斗不过她。 余翔转换话题,对红娘子说道:“红娘,你把吴耀祖和吴耀国叫过来,我有事安排。” 红娘子应声出门。不一会儿的功夫,吴耀祖和吴耀国进了房间。 余翔看向吴耀祖,只见干净利落,神采奕奕,脸上写满自信,如今的他,的确算得上是位明末美男子。 从红娘子口中得知,这吴耀祖和妻子张雪梅的婚姻故事也是一段传奇,吴耀祖本出身于书香门第,可传到他父亲辈,家道中落,吴耀祖自小聪慧,家人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考取功名,可是吴耀祖天生就害怕考试,可一进考场,不是病,就是蒙,后来,考了多次,二十多岁,才勉强考上了秀才,他本想放弃考举人,可家人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再说他的妻子张雪梅,她本是邻村大户大小姐,人长得漂亮,十里八村许多人都前来说媒,都被她拒绝,那个时候婚姻包办,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父母对她本是疼爱有加,没想到在个人婚姻上,大为恼火,后来得知她相中吴耀祖,眼看年龄一天天变大,在张雪梅的一再坚持下,她的父母一恼之下,便将她嫁给了吴耀祖。 她嫁给吴耀祖没多久,吴耀祖的父母相继因病去世,吴家因为给父母治病,耗尽家里所有积蓄,一贫如洗。吴耀祖的父亲临终前,还拉着吴耀祖的手说:“要考取功名,以慰先人在天之灵。” 张雪梅父母对这个女儿择婿失望至极,便与她断绝一切来往。 张雪梅本是要强之人,他也想先生考取功名后,为她争一口气,就这样,可吴耀祖继续读书考取功名。张雪梅则由一个大户人家小姐,变成了一个啥事都干的农妇。 这世道本不太平,加上天灾**,为这个本来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一家人不能饿死啊,吴耀祖于是就带着两个孩子前来投奔东双河镇姑姑家,可没曾想,姑姑家业已家破人亡。 吴耀祖听说古家寨招人,为了求得活路,来到古家寨,可来了古家寨,才知道进入狼窝,原来古霸天招农奴,一来就要签卖身契,吴耀祖祖上是殷实之家,如果到他这辈沦为农奴,对不起祖先,因此,他宁死不从,是以被古霸天关了猪笼。他弟弟吴耀国前来寻找兄嫂,盘缠用光,沦为乞丐。 幸亏被余翔相救,还重用了他,并让他们兄弟重逢,吴耀祖对新村充满感激之情,立誓要好好干。这吴耀祖原本就是聪明之人,加上他非常珍惜这份工作,是以每项工作都尽心尽力地干好,余翔对他非常信任, 自从来到新村担任教育主管,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生活充实,是以,个人精神焕发。私底下,余翔把绝密的事情都也交给吴耀祖办理,余翔拥有手机这事,目前,整个新村,也就吴耀祖一人知道。手机中的许多内容,都是由吴耀祖誊抄出来。就连红娘子对余翔手机之事也是一无所知。 如今的吴耀祖,已经放弃了考取功名的念头,他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踏踏实实地干好本职工作,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新村,是以他心情愉快,容光焕发。 其实吴耀祖的人生轨迹,也是新村几百号人的缩影。 余翔把心思从吴耀祖的身上收回,再看相吴耀国,二十多岁,还没有成家,在新村干活踏实,肯出力,还识文断字,是个难得的人才。 余翔问道:“吴耀国,我想委任你为环保站站长之职,你可愿意?” 吴耀国诚惶诚恐地答道:“听凭寨主差遣,万死不辞,只是,这环站所职责是什么?我一无所知。” 余翔眯起眼睛,似乎看到了后世烟尘弥漫,满天雾霾,他沉重地说道;“你的任务是让我们生存的环境干净整洁,碧水蓝天。现在,大家连肚子都吃不饱,谈论这些,可能会引以为笑谈,可在不久之后,等到大家能吃饱肚子,回头一看,山上光秃秃地,水里脏兮兮的,肚子吃饱了,可是水却没得喝。你当下的任务就和穆晓二一道,负责环境卫生,让乃至东双河镇干净整洁,永葆碧水蓝天。你负责督促检查,穆晓二负责清洁处理。有脏乱差的地方,及时告诉穆晓二,让他派人清洁干净。” 余翔深知,这个时候谈环保,大家会以为疯了,就像在八十年代初,大家还挣扎在温饱线上,让大家保护环境一样的道理,不过这时候,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做环保,最忌讳空谈,从手头,从身边,从个人做起,逐步培养环保意识,这种环保意识的积累,随着工业化的推进,人们才会有趋利避害的意识,并会采取措施,余翔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建设初期,在人们心中种下环保意识的种子。 经过余翔这么深入浅出的解释,吴耀国对工作有所了解,欢天喜地地领命而去。 余翔也不避讳红娘子和许三小姐,让吴耀国拿出纸笔,记下了余翔口述的一系列任命。 红娘子和许三小姐听着余翔的一系列任命,睁大了眼睛,她们知道,随着这道任命发布下去以后,新村建设又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她们崇拜地看向余翔的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似水柔情!这是他们在这个时代难得寻觅的既有情趣又胸怀雄才大略的奇男子! 午饭后,大家接到开会通知,都早早地来到了议事大厅,等候余翔的到来。 余翔在红娘子的陪同下,来到了议事大厅,大家都对余翔的伤势非常关心,虽然余翔的伤口火烧火燎,为了不让大家挂怀,他还是表现得若无其事,经过几次生死轮回,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坚强的人。 余翔扫视大厅,不怒自威,大厅顿时寂静无声。 余翔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要对新村做新的调整和部署,请吴耀祖宣读任命状。” 吴耀祖站了出来,打开了一张纸,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 穆红娘任新村村长,民兵团团长,财务所副所长,里长帮办,可在余翔里长因病、外出期间,代.理余翔行驶东双河镇以及新村一切管理事物。 祈大勇任民兵团副团长,民兵总教头。 胜英任司法所所长,财务所第一副所长。 李刚任财务所所长,外出期间胜英代.理行使其权利,。 吴耀祖任教育站站长,财务所副所长。 张二虎任工程所所,陈志平任工程所副所长。” 穆火.狗任生产大队大队长,财务所副所长,黄三伯任生产大队副队长。” 穆红铁任设备管理所所长,孔华阳任副所长。 黑脸铁匠张(张二)任锻造所所长。” 穆晓青任商务所所长,穆晓珠为帮办。 任命穆火牛(阿牛)任内务部部长,财务所副所长。张雪梅任内务部副部长。丁大福为厨师长。下设婚姻介绍所,张大妈任婚姻介绍所所长。 任命穆晓二为清洁大队队长。张二(张二愣子)任副队长。 任命张仲阳为卫生站站长。 任命侯方域为宣传队大队长,吴伯裔为副队长。 任命贾斌久为情报站站长,赵四(赵四溜子)为副站长。 任命吴耀国为环保站站长。 吴耀祖最后补充道:“各位职责范围不仅仅是张家新村,还包括东双河镇的管理事物。所有人级别升一级!” 宣读完任命,大家倍感兴福,很多人由原来的农奴一举进入管理者角色,再进一步就是朝廷命官了,大家觉得非常光彩,整个大厅里人声鼎沸。 余翔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道:“从今天开始,在公共场合,请大家不要叫我余寨主,虽然这个称呼我很喜欢,很亲切,但是这个称呼,容易让我忘记肩负里长之责,所以请大家以后叫我余里长,让我时刻铭记,我作为一名里长,肩上所承担的责任。希望在座的各位也是,在公共场合,要以职务相称,在别人称呼你的时候,请铭记你所肩负的责任,忘记你所拥有的权利,请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信任和重托。” 大家听余翔这么一说,他们当中很多人,深受旧式官僚压迫之苦,因此对余翔所言感触极深,如今余翔要求他们尽职尽责,克己奉公,他们从心底赞同。 大家一起抱拳拱手道:“是,谨记余里长教诲。” 余翔继续说道:“大家可能对环保所还很陌生,环保所的主要职责是负责环境干净整洁,永葆我们绿水青山,环境保护,利在当代,功在千秋,请大家务必重视,从心底要对所处的环境产生敬畏感,人不能胜天,人和老天不是敌对关系,而是相伴相存的伙伴关系,我们要爱护老天给我们的一草一木,绝对不能纵意破坏!” 大家听得似懂非懂,还是齐声应承。 “从现在开始,在整个东双河镇,展开为期一个星期的打黑除恶运动,将东双河镇,所有的黑恶性质的组织,地痞恶霸,连根拔除,对于那些拒不配合,凶狠霸道,民愤极深者,就地格杀。对于黑虎帮,要除恶务尽,将府城内的黑虎帮,连根拔除,永绝后患。此次打黑除恶运动,由穆红娘村长负责。” 余翔气势磅礴地发布命令,众人听得真切。大家齐声答道:“是,遵命!” 最后,余翔面露笑容道:“这次成立了婚姻介绍所,新村一些单身汉们,可要告别单身了,祁大勇老大不小了,该有个家。” 众人看向祁大勇,只见他脸通红,头都不知道扎在哪。 “穆晓二,据说有几个姑娘中意你,你得做个取舍。”余翔笑了。看向秃头屎蛋,秃头屎蛋的帽子这时被旁人给摘了,他忙地去枪帽子,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大家在欢笑声散会,都昂首阔步,喜气洋洋。 第四十三章 新村建设 欣欣向荣 李连福栓着门,紧张地从门缝朝外面张望。妻子刘氏带着小孩躲在床下的地窖里,两个小孩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李连福从门缝里见一伙人气势汹汹地朝着他家走来,赶紧将来到床下,叮嘱妻子,无论如何也不要出声,说罢,将地窖盖盖上。 这时,大门已被拍地砰砰作响,只听一个声音大吼道:“李连福,你这个狗.日.的,快开门,再不出来,老.子把你的屋给点了,快开门!快开门!” 土胚墙上的尘土被拍门声震得瑟瑟下落。 李连福不敢再耽搁,忙去开门,刚走到门边,哐当一声,门已被人踹开,李连福的额头被门板重重地磕上,鲜血直流。 他用手捂着头,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往外流。李连福顾不得疼痛,赶紧跪在地上,对着为首的那人磕头求饶:“请二爷饶命,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二爷饶命啊。” 李连福嘴里所说的二爷,是东双河镇刘二,他就手下还养了几个混混,是东双河镇的菜霸,附近的菜农,必须缴纳保护费,经过他的同意后,才能到东双河镇买菜。 这李连福是本地一老实菜农,家境贫寒,交不起保护费,他想偷偷卖点菜换点钱买柴米油盐。 昨天,他偷偷地卖了一担菜,换取了几枚铜板,不知怎地,让这刘二得知,扬言要灭他全家,这事在东双河镇上人尽皆知,刘二这次是要拿李连富做榜样,杀鸡吓猴,为他在东双河镇树威。因此,一大早,便带着众喽啰找上门来。 刘二叉着腰,走到李连福的跟前,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李连福的前胸,李连福被踹得仰面朝天。刘二从身边的小喽啰的手中接过一根木棒,在手心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竟敢与老.子作对,今天,不打折你的胳膊,老.子就不姓刘。” 说罢,举起棒子,狠狠地砸向躺在地上的李连福。 李连福一看棒子砸来,赶紧一个身翻,这棒子重重地砸在他的后背,他一声闷哼。 刘二骂道:“你这鳖.孙,还敢躲二爷,老.子改主意了,这回不要胳膊,要你的命!”刘二对准李连福的后脑勺,抡起了棒子。 他的棒子还在空中,没有落下,可是一颗人头已经落下了。刘二的身子还站着,从脖子里,喷出一股血柱。 这人头显然是刘二自己的。 只见一人站在尸体的跟前,对着无头尸胸口一脚,将其仰面踹倒。这人将手中的宝剑,在尸身上擦干剑上的血迹,插入剑鞘。 跟随刘二一起的几个喽罗一见这阵势,情知不妙,赶忙跪倒在地,如鸡啄米般磕头求饶。 来人冷冷地说道:“你们几个,把这刘二的尸体抬出去。” 那几个喽啰哪敢怠慢,忙七手八脚连抬带拽地把刘二的尸体抬了出去。 来人看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连福,从兜里摸出几个散碎纹银,弯腰放进了李连福的手里。 他从地上捡起刘二的人头,出去屋。 趴在地上的李连福听到屋外有人说:“村长,已将那恶贼刘二诛杀。”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刘大侠,你做得好,此人恶贯满盈,罪有应得。” 李连福如梦初醒,他抓着散碎的银子,连滚带爬,追出门来,见一红衣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站在门外,李连福一下子跪在了红衣女子跟前,连连磕头道:“多谢救命之恩,多谢恩人,这些银子小的万万不能收。” 这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红娘子。红娘子说道:“李连福,不用如此客气,我们早已得知你的家庭困难,这点银子,你就暂且拿着,买点粮米,先救救急。你是远近闻名的种菜能手,如果你愿意,去新村找我,我叫穆红娘。” 说罢,红娘子对着身边的刘向忠说道:“押着这些人,我们走。” 李连福呆呆地愣在当场,以为在做梦,还在回味红娘子的话,能去新村了?如今这里十里八村,都削尖脑袋也挤不进去,没想到,这新村不但救了他的命,还让他去新村,他感到仿佛在梦里一般。 他赶紧去床底下,揭开地窖盖,把妻子刘氏和两个孩子放了出来,一家人喜极而泣。 东双河镇街道上,跪着一排人,镇上的老百姓对着他们直吐唾沫,这些人都是当地名声极坏的一些流氓地痞,如今被纠了出来,罚跪示众,在前面的木干上,挂着几颗血淋林的人头,这些都是当地恶霸,被就地诛杀,悬头示众。 新村的打嘿除恶行动,以雷霆万钧之势,荡平了东双河镇及周边黑恶势力,伴随着东双河地界上黑虎帮的覆灭和江湖黑道顶级三杀.手的丧命的消息传扬开来,东双河镇上地痞恶霸绝迹,武林黑.道避之唯恐不及,东双河镇的治安状况堪称附近楷模。 新村的商务所在东双河镇设立办公点,规范当地买卖,要求明码标价,买卖自由,绝不干涉,确保市场公平竞争。许三小姐嗅觉灵敏,迅速地在东双河镇开设分铺,受她的影响,与她有生意往来的几个大的商铺也在东双河镇迅速地开设分点。 这东双河镇原本就是一个位置极佳,商业繁华地方,只是因为古霸天胡作非为,强占强卖,才致使其凋零,现在新村的打.黑.除.恶,行动,彻底拔除了黑恶的根基。 安定的环境,良好的管理,开放的思路,为东双河镇营造了良好的经营氛围,周边的客商源源不断地涌向东双河镇。 依照余翔的建议,商务所对交易进行明文纳税,纳税的主导思想是保护弱势群体。根据测算,一般和小贩每日的交易额在二两以下。因此纳税额起征点为二两纹银,每二两银子交易额抽一钱,不足二两的,不用纳税。 纳税标准透明,自己主动申报缴税额,出现偷税漏税者,一经查出,便逐出东双河镇,永远不得再进镇做生意。 有了新村前者雷霆万钧的打黑除恶行动,大家都知道新村言出必行,赏罚分明,是以,所有的商户,诚实守信,认真纳税。 东双河镇很快便成为远近闻名的交易市场,一些原本不是本地生产的东西,也被大家拿到东双河镇交易。由此催生了诸如货运业,旅馆业,餐饮业的蓬勃发展,东双河镇逐步迈入良性发展轨道。 东双河镇新村悦来客栈开张了,因其服务周到,安保到位,且有新村这个金字招牌,往来的客商很快就把这个客栈作为住店首选。 新村悦来客栈采取的是标准化管理,服务质量上乘,但价位在中等偏上,安保一流,颇受一些有实力的商家青睐,连府城一些大商行,把总部迁到东双河镇上,常驻新村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天天爆棚,很多人想住都住不进来,只得先登记,并派人盯着,只要是有人退房,立马按号进驻。 新村悦来客栈爆满尚在情理之中,可新村婚姻介绍所爆满却出乎所有人意料。 新村婚姻介绍所开在东双河镇后街的一个僻静之所,这也充分考虑到社会习俗,谁愿意大张旗鼓地找人托媒嫁姑娘啊,这不明摆的让人说闲话吗。 这婚姻介绍所主要是针对新村内未婚男子,余翔是想让到了适婚年龄的新村青年安家乐业。 可没有想到,自从这个婚姻介绍所开办以来,十里八村的人纷纷把自己姑娘带来,让媒婆张大妈挑选,大家在街上看到了新村小伙,个个精神,且新村抚恤也让人眼红,即使是战死战场上,得到的抚恤金一百两,即便男人战死在沙场上,孤儿寡母由新村养着不说,还有这许多钱,谁不眼红啊。是以婚姻介绍所爆满,令人惊讶的是,一些当地乡绅,有的还把自己女儿领来登记,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新村,为自己的将来寻个靠山。 再说余翔,借养伤之名,把事物一股脑推给红娘子,是以新村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红娘子操持,余翔养伤期间,各路喜讯接连不断地传来。 新村茶叶开始装罐,一些嗅觉灵敏的商家主动找上门来,要求高价收购罐装茶叶,一律被许三小姐给回绝了,这批茶叶,质量上乘,包装精美,连许三小姐这般见多识广的人都很稀罕。 红薯苗大规模插苗,新村全体动员,新村的红薯苗插完后,田间地头,歌声飘扬,一派愉快地劳动场面。 新村派出了几路技术骨干,前往各村指导红薯栽培,那些穷户原本害怕种植红薯,随着新村大规模种植的感召,知道新村种植红薯定有深意意,便都全心全意地学着新村种植红薯。 穷户老许头这几天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不由自主地挂上笑容,心里感觉带劲。他儿子许多水用心地学习红薯种植技术,成了村里头号技术能手,就连一向瞧不上眼的地主家,也请许多水前去指导红薯种植,这让老许头觉得脸上有光。听儿子许多水的意思,新村生产大队大队长很赏识他,说可能加入新村,老许头逢人便说这事,他的担挑找上门来,想学习红薯栽培技术,可是,光有栽培技术没有用,弄不到红薯苗了。 那些富户和乡绅先前都很反对种植红薯,等见到新村全面种植红薯后,他们才感到不对劲,连忙向新村申请红薯种植的配额,申请得早的几个富户还多少得了一点红薯苗,申请晚了的,就没有。他们这才知道里长原来是偏袒穷户的,他们都懊悔不已,如果当初他们坚持要多种植,肯定能够争取到一些配额。 余翔成天接到捷报,心情愉悦,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他在心里惦记着穆晓青和贾斌久,焦急地等着他们的消息。 第四十四章 微服私访 深感震惊 府衙内,陈知府诚惶诚恐,接待来自京城的传旨官赵嘉诚,他向陈知府出示了令牌,那是大内侍卫身份凭证,只有皇帝身边的人才有。 赵嘉诚奉王承恩的密遣,令陈知府去东双河镇张家新村微服私访,将所见所闻如实回禀。 赵嘉诚对知府说道:“此次微服私访要低调进行,我也要一同前去。” 陈知府与赵嘉诚商议后决定,由赵嘉诚装扮成知府的下人,扮成客商前往新村微服私访。 安顿好赵嘉诚,来到后堂,陈知府和夫人卢氏谈微服私访之事,陈知府说道:“当今圣上居然钦令我微服密访新村,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小小的新村建设已经引起万岁关注,不知是祸是福?” 卢氏紧张地问:“我们不会牵连进去吧,要不把女儿叫回来?” 陈知府摇摇头道:“一个小小的新村,如果真是祸,朝廷早就派人剿灭,依我的判断,很有可能是福。” 卢氏这才放心,说道:“我看余翔这人不错,咱闺女有眼光。如果朝廷真能看上他了,将来定是前途无量,再说思懿也不小了。该嫁人了,要不捅破这层窗户纸,成全思懿与余翔这门婚事?” 陈知府点点头道:“明天私访,我会相机行事!” 卢氏见老爷有成竹,安下心来。 第二天上午,两架马车停在了东双河镇,从两架马车上下来四个人,他们分别是陈知府、赵嘉诚、孙师爷和巡捕差人,陈知府一副生意人的装扮,赵嘉诚、孙师爷和巡捕差人则是下人打扮。 站在东双河镇镇口,但见两根粗木支架,支架上横支着一块巨大牌匾,上面写着“东双河镇欢迎您!”几个朱漆大字。 陈知府正仰着头看这几个字。这时后面传来车马声,有人在后面喊道:“客观,麻烦给让让道!让让道!谢谢您呐!” 陈知府忙闪让一边,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 车窗伸出一个中年商人客气地对陈知府招手致谢。马车并未停留,朝着东双河镇里去了。 陈知府站在路边,见道路上人流如织,徒步走着的、挑着担子的、赶着马车,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路上十分热闹。 陈知府截住一个老农模样的人问道:“老伯,这东双河镇怎地这么热闹?是不是过节了?” 老农呵呵一笑道:“你也是慕名而来的客商吧?” 陈知府一怔,随即说道:“正是!还请老伯多指点。” 老伯笑得更灿烂了,说道:“如今镇上,天天都这般热闹,并不是过节。” 陈知府问道:“这么个小镇,为啥会天天这般热闹?” 老伯答道:“这托里长之福,前些日子,打.黑.除.恶,铲除了地痞恶霸,还东双河镇以太平,如今这里买卖公道,童叟无欺,十里八乡,都爱到这做生意,热闹得紧啊,这不,我把家里种的菜拿来卖了,换点钱花。” 陈知府听了,若有所思。 那老伯还好心地建议道:“客观,赶紧去新村悦来客栈登记吧,晚了,就订不着客房了,我呀,走啰,得赶紧把一担菜给卖了。” 老伯说完,挑着菜篮子乐呵呵地走了。 陈知府听他这么一说,决定先去新村悦来客栈看看。 寻这客栈并不难,他们很快来到新村悦来客栈前,只见客栈前面停了好多车马,刚才在镇口见到的中年客商正在询问客栈伙计:“什么时候才有客房腾出?” 伙计客气地拿出一个登记本说:“客观,你先登记,我们会按先来后到的顺序,给你留房,请你午时来确认。” 中年客商拿过登记本一看,前面登记的人有一页多,说道:“这么多人登记,今天怕轮不着吧。” 客栈伙计实话实说道:“别说是今天,估计三天内很难轮得到,客栈里住得都是常客,很少有退房的。” 中年客商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银子放到伙计的手里说道:“我们远道而来,还带着闺女,前来做生意,顺带到婚姻介绍所给闺女在新村找个姑爷,你就行行好,帮帮忙!” 客栈伙计客气地把银子还给中年客商道:“这银子可不能收,收了这银子,我要被赶出新村的。” 中年客商无奈地收回了银子,焦急地说道:“你看,我们好几口人,总不能睡大马路吧,你给指点一下,我们投宿在哪里合适?” 伙计是个热心人,他说道:“我们每天都能遇到像您这样的情况,其实镇上还有其他客栈,还有一些私房出租,你可以去住,那里条件可能差点,但价格比这还低,如果你发现哪家宰客或者服务态度差,你可以去商务所投诉,一经查实,那家将会被严惩,在镇上,你放心吧,买卖公平,安全放心!” 中年客商听伙计这么说,宽了些心,他继续问道:“请问新村婚姻介绍所怎么走?” 伙计出门,指向后街道:“婚姻介绍所就在后街,你前面拐进去就能看见。” 中年客商在登记本上做好登记后,驾车去了后街。 陈知府第一次听说婚姻介绍所,他用眼光征询赵嘉诚的意见,赵嘉诚也点头表示感兴趣,于是,他们跟着中年客商的马车来到后街。 走在后街上,他们非常惊讶,原本以为后街垃圾遍地,污水横流,没想到非常干净整洁。 在后街的一个拐角处,发现有很多人排队,队中居然有好些年轻的女子,极为罕见,一般未出阁的大姑娘,很少出门。 陈知府瞅见那个中年客商自觉地排在队伍后,他好奇走上前去,朝婚姻介绍所内看去。 见屋里有几个人妇人正在忙碌着,只听见一个老年妇女的声音道:“郑老伯,你别着急,现在新村在种植红薯,还腾不出时间来相亲,等过来这段,就会有消息了,你回家耐心等着吧。” 一个老者声音焦急地说道:“我说张婆婆,先前是你主动上我家提亲,说是要把我闺女许给穆晓二,我们在家天天等,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如今我都把话放出去了,现在亲戚们都知道我要和新村结亲,如果这事黄了,说出去还不招人笑话?” 老者所说的张婆婆正是媒婆张大妈,人称外号媒婆张。 媒婆张说道:“张伯,你的事我记挂在心了,回头我去催穆晓二,他现在是清洁大队大队长,忙得很,平时没有时间,你再等等,你看后面有这么多人排队呢,我这边忙,你先回去听消息吧。” 老者还不死心,央求道:“我们全家都焦急地听信,连嫁妆都准备好了,要是实在不行,我们不要彩礼钱不要总可以吧,早些把日子定了,省得我成天担心,再说我们亲戚连着亲戚,你就帮帮忙吧!” 说罢,这老者从袖子里掏出几个铜钱,放到桌子上说:“张婆婆,这是我给你的糖水钱,我闺女的事就托付给你了。” 媒婆张大妈忙地把钱塞给老者道:“现在我可不是以前的媒婆张,要是搁在以前,我会放心大胆名正言顺地收下,可现在,我是婚姻介绍所所长,介绍对象,是我的工作,要收下了,我就对不起里长,你把这钱拿回去,如若不然,我就不替你闺女保媒。” 老者没有法子,只好收回了铜钱。出了门还摇头道:“现如今,闺女倒贴进新村都难,早知道,把这事促成了,就省心了,哎~” 陈知府和赵嘉诚看得面面相觑,这世上还有上赶着要把闺女嫁给别人,别人却挑三拣四,推推拖拖,这种事情还是头一遭听说。 陈知府忙地截住老者,问道:“你为何要把闺女硬是嫁给新村啊?” 老者一听人问这,叹气道:“你可不知,现如今人人都向往新村,你看着东双河镇,原来破破乱乱,人烟稀少,现如今,热闹富庶。听说新村里,要比这东双河镇强上许多倍呢,闺女真能嫁过去了,这辈子能过上安稳的好日子,就算将来男人在外战死,光是抚恤金,就够吃一辈子的了。嫁给新村,就等于把闺女送进天堂了,现在好多大户人家都争着把闺女送进新村呢!” 陈知府一听,心里活络开了,想起了女儿陈思懿的事,他想从侧面了解这余翔的情况,于是问道:“这余里长婚配了没?” 老者叹息道:“我们这等普通人家,哪能高攀,这余里长,年轻有为,做人正派,尚未婚娶,听说他与穆村长已定有婚约,只待良辰吉日,两人结为夫妻。两人郎才女貌,天设一对,地造一双!” 陈知府听后大惊,不由得为女儿担心起来,随即,又摇摇头,心道:堂堂朝廷命官的女儿,居然愁嫁,传扬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赵嘉诚见知府摇头叹息:“便问道,陈知府,想起什么事来了?” 陈知府忙地一惊,意识到自己失态,忙说:“没事,我们再去前街看看?” 陈知府带着人,又转到前街边走边看,街上商品琳琅满目,公买公卖。 他们来到一个挂着商务所牌子的屋子前,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子指挥着几个人登记收银子,每收完银子,便会开出一张纸条,一个交银人将纸条揣进兜里,乐呵呵地走了出来。 陈知府忙地叫住一个交银人问道:“你这是作甚呀?” 交银人答道:“交税呀!” 陈知府问:“交什么税?怎么个交法?” 这人开心地说道:“今天我的生意做完了,看样子你是第一次来这里。我就和你说道说道。” 陈知府连连道谢。 这人说道:“这里是每赚够二两银子,要交一钱银子,今天我赚了六两多银子,交三钱。今日的生意做完了,我交银子就回家了。哈哈哈” 这人开心地大笑起来。 陈知府问:“这不是在盘削你们吗?” 这人大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以前没有税交,但是也没有人管理啊,环境脏乱差不说,地痞恶霸横行,收保护费的,强买强卖的,比比皆是,暗地里所交的费用,要比这高得多。现在这镇上,大家把钱交到明面上,你看看这个。” 交银人从兜里宝贝似地掏出凭证:“有了这个凭证,将来就可以申请诚信商户了,一旦成了诚信商户,就有可能成为新村居民了,取得新村居民身份牌,可以进出新村,现今这世道这么乱,进了新村,就能保命。” 陈知府继续问:“这余里长岂不是做地起利,做无本买卖?” 交银人觉得这话攻击里长之意,便没好气地说道:“这镇上的卫生不用人来做吗?秩序不用人来维护吗?要是真不收钱了,又回到以前那样,我们就可都遭殃了。如果哪天这镇上真不收税了,我还不干呢!” 陈知府见这人有些生气了,忙和颜悦色地说道:“您别误会,我不是这意思,只是好奇而已。” 交银人继续说道:“咱们里长仗义,心里向着穷人的,在镇上每天交易二两以内的是小本经营,不用交税的。只有交易额超过二两的才交税。税额不大,还有可能获得进入新村资格,大家都自愿缴税。” “那你估计一下这东双河镇一天有多少成交额?”陈知府继续问。 那人看了陈知府一眼,想了想说:“这里交易这么活跃,估计一天总有几千两的成交额吧。” 那人说完后,便称有事,急急忙忙地走了。 陈知府站在这里,算起了账,如果一天交易额二千两,就是一百两纹银,听这人说是一天成交额几千两,顿时吓得一跳。陈知府想起余翔答应每年折合纹银四百五十两缴纳税赋,原本以为占了便宜,现如今看来,眼光还是短浅了些。 陈知府有点自惭形秽了,想想府城比起这东双河镇的秩序和安全,差得太远了,他已听说有些商户搬到了这个镇子上。 陈知府偷偷地对孙师爷说:“好好地记下这些经验,回去吸收消化,借鉴借鉴!” 孙师爷说道:“老爷,小的早就留上心了,回去得好好琢磨琢磨税务所的事情。” 再说赵嘉诚心里也喜滋滋的,当今圣上财力维艰,这东双河镇的做法,无疑是抛砖引玉,值得借鉴,说不定由此能开出一条新的生财之道,以缓解朝廷的缺银之忧。 第四十五章 私访新村遇三美 促使知府下决心 东双河镇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骄人成绩,这激起了陈知府与赵嘉诚前往新村一探究竟的强烈好奇心。 前往新村的道路非常好找,镇上几乎人人皆知。 陈知府走在前往新村的山路上,一个年轻人大步流星地从他们身边经过,显然是前往新村,陈知府忙地喊道:“公子请留步!” 年轻人止住脚步,回头问道:“请问,是叫我吗?” 陈知府道:“正是,我想打听一下前往新村的道路怎么走?” 年轻人说道:“新村有三个,张家新村,新一村,新二村,请问你问的是哪个新村?” 陈知府道:“我去拜访余里长,应该去往哪个新村?” “那就是张家新村,里长大人就住在那儿,我正要去张家新村,我带你们去吧。”年轻人爽快地说道,对里长的尊敬之情溢于言表。 陈知府高兴地说道:“那就太好了,谢谢公子指路,请问你的尊姓大名?” 年轻人道:“我姓许,名多水。” 陈知府就和许多水边走边聊前往新村。 许多水很能说,他滔滔不绝地将余翔在东双河镇上召开大会,强逼穷户种红薯事情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陈知府他们听得津津有味。 许多水得意地说:“当初许多人都不愿意种红薯,我的爹爹愁的睡不着觉,可是现在呢,大家都在为种红薯庆幸呢。往年,这个时候天天下雨,可今年,都二十多天没有下雨了,种水稻的富户,正在愁水呢。种红薯的,现在都已经种植完成了。” 陈知府好奇地问道:“为啥穷户都种上了红薯,富户反倒没有种上呢?” “这是里长简直就是穷人的保护神,当初大家还不理解里长强逼穷户种植红薯,富户们以为里长在欺压穷户呢,看如今这天气,大家都觉得里长是天神下凡,似乎能掐会算,这下帮了穷户的大忙了。”许多水得意地说。 陈知府听了许多水的话,不由得为余翔捏了一把汗,心道:“这余翔,胆子够大的,如果这些穷户绝收,那责任,如何担待得了?弄不好还得掉头,余翔这么做,到底图的是什么啊?” “这红薯以前没有种植过,穷户难道不怕颗粒无收吗?”陈知府问。 “刚开始我们都担心这个,可当我们看到新村全部种植红薯后,这个顾虑便没有了,里长没有理由害人害己不是。我们更不用担心技术问题,这不,我今去新村,就是参加技术培训呢,我是被大队长选中的,作为我们村技术员代表参加培训,别人可没有这个机会。”许多水言语中颇有些得意。 陈知府听了,余翔这是在充分发挥群众,每村里都选拔积极分子,培训成技术员,再由这些技术员,管理村的红薯栽培,解决技术难题。这种做法,充分调动和发挥老百姓的积极性,这无疑为新村节约了大量人力物力。他不由得在心底赞同这种做法。 说话间,他们一行人来到新村大门口,一群人站在新村门口讨论着什么,狗蛋正在和黄三伯说着什么。 许多水跑到狗蛋跟前说:“大队长,有几个人来找里长大人。” 狗蛋听说有人找里长,不敢怠慢,他仔细打量一下陈知府,觉得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他将陈知府带到新村门口,客气地说道:“请您在此稍等,我去和门卫说说。” 陈知府见狗蛋进去,对这一个头目摸样的人说了几句后,这两人一起走了出来。 狗蛋对陈知府说:“这是守卫班的刘班长,你有事就和他说吧,我那边忙,先不奉陪了。” 说罢,转身走了。 再说陈知府定睛打量眼前这位刘班长,只见他一头短发,国字脸,两条浓眉,眼睛不大,坚挺的鼻梁,好一个精神的青年人。 刘队长和气地招呼道:“你先来登记,我马上去派人把里长请来,只有他亲自前来认领,你们才能进村。请随我来。” 刘队长带着几人到接待室登记,并派人去请余翔。 不一会的功夫,余翔进到接待室。 见到衣服客商打扮的陈知府,余翔一下子认了出来,忙地俯身跪拜道:“小民不知知府大人驾到,请恕罪!” 旁边的刘队长一见里长给这人跪倒,知道眼前之人非同寻常,赶忙跪倒在地,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谅解。” 陈知府自尊心此时得到极大满足,他平日里没少受下人跪拜,但都没有今天让他感到这般舒服,这其中缘由说也说不清楚。 陈知府扶起两人道:“今天本府没有穿官服,不是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前来,从文不必客气,不必拘泥于礼节,何况我贸然来访,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余翔忙说道:“大人客气了,你能来新村,让我们蓬荜生辉,荣幸之至。知府日理万机,公务繁忙。此番前来新村,定有深意,需要我做什么,尽管明言,我定竭力而为。” 陈知府说:“从文啊,这新村如今是声名远播,我此番前来,就是想好好看看新村建设,我来学习新村的建设经验来的,想好好将新村游览一番,还有劳从文做带路向导。” 余翔与陈知府一阵寒暄后,他对刘队长说道:“给陈知府发放身份牌,通知后厨备餐。” 刘队长领命前去。 余翔带着几人在新村游览,一路上余翔向陈知府介绍新村食堂、澡堂、厕所、学校、戏院和医务室等,新村虽然只是弹丸之地,但是各项配套设施非常齐全,只听得赵嘉诚在心底连连赞叹。 不过,余翔就是没有带他们去参观新村的练兵场,是不想过早地暴露新村的练兵情况,以免引起知府的猜忌,从而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应陈知府的要求,下午,余翔又带陈知府一行人前去新一村,新二村,余翔向陈知府详细介绍了循环农业,带着知府参观了养鸡场,养猪场,养牛场,参观了新村的马匹和羊,陈知府看到新村猪羊满圈,牛马成群人人神情振奋,处处生机勃勃,新村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陈知府对新村赞不绝口。 天色黑了之后,安顿好赵嘉诚三人在住所休息之后,余翔邀陈知府,到余翔的卧室里私聊。 余翔早就命人摆上一张桌子,他们坐在桌旁叙话。陈知府还饶有兴趣地与余翔谈起新村的一些事情,说道新村学校,余翔想起了陈秀文,余翔问道:“明天陈秀文姑娘过来你见一下可好?” 陈知府道:“好久没见她了,十分想念,明天就见上一面吧。” 正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余翔说道:“请进,门没关。” 这时,一个红色身影推门而入,人还没进来,红娘子高兴地说道:“相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贾斌久这两天可能就要回来了,说是已经请到了钢王李,刚刚从赵四溜子哪儿得到的消息。” 余翔一听,高兴极了,说道:“太好了!这赵四溜子和周正心今天没有跟来吧?” 红娘子笑道:“怎么啦,你怕他们啊?” 余翔说道:“那倒不是,今天我这里来了贵客,不希望他们影响我们的谈话。” 红娘子听见这话,扫视了一眼屋里,她这才发现到桌旁还坐着一个人,刚才因为高兴,口无遮拦,叫余翔相公,如今让一外人听见,心里非常尴尬。 余翔忙介绍到:“红娘,快过来见过知府大人!” 红娘子听到知府大人来访,更是震惊,今天一天她都在练兵场,与祁大勇和孔华阳研究讨论练兵和造武器的事。是以,她对今天知府前来微服私访的事一无所知。 两人一阵寒暄之后,陈知府仔细打量红娘子,刚才听她再喊余翔相公,大致猜到了红娘子与余翔的关系。见红娘子貌美如花,且是新村村长,管理新村的一切事物,简直就是一位智慧和美貌并重的奇女子,再仔细观察余翔和她的动作和神情,两人非常默契,有夫妻相。 知府心里想:“这大半夜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随便出入余翔的房间,两人的关系不同寻常,如果他们先结婚,那么陈思懿到时候只能作个妾室,如果传扬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正在陈知府内心胡思乱想地时候,又响起了敲门声,进来了一位华丽富贵的蓝衣女子,她当然是许三小姐。 许三小姐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红娘子,打趣道:“红娘姐姐总比我快一步,怪不得我们的里长大人对你情有独钟呢,我今天找了一天的里长都没有找到,只好晚上来打扰了。” 红娘子顿时俏脸挂霜,佯装没有听见。 余翔得赶紧对许三小姐说:“许三小姐,快来见过陈知府。” 许三小姐见有生人,且听说是知府,顿时变得持重起来,做生意,平时难得和像知府一样的官人打交道,她忙地向陈知府款款施礼。 陈知府见许三小姐美若天仙,还是府城著名的富商,不禁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刚才红娘子见徐三小姐的表情,陈知府就猜出了她们定是情敌关系,想到之二,知府的心里又是一紧:原本是想过一阵子,等余翔的红薯栽培成功了,再考虑余翔和女儿的婚事,如今看来,如果再晚一步,恐怕要成为三房妾室了,这点,陈知府无论如何也不接受。 陈知府正在胡思乱想,这时候,房门又被敲响了,陈知府一惊,心道:难道又有一位美丽女子深夜来访? 这时,门开了,一袭白衣,飘飘若仙,熟悉的身影,几日不见,已然变得沉稳大方,她就是陈思懿,陈秀文。 陈思懿一进门,见到坐在桌子旁边的陈知府,先是一怔,随即快步走到陈知府面前,给陈知府行礼道:“女儿不知父亲大人驾到,请恕罪!” 陈知府先是迟疑一下,见身份已被女儿挑破,索性大大方方地扶起陈思懿道:“思懿,几日不见,我和你母亲甚为挂念你。” 余翔、红娘子和许三小姐一听,这陈秀文居然是知府千金,吃惊不小。 红娘子和许三小姐更是感到一阵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第四十六章 知府强嫁千金 万岁心系新村 陈知府拉着女儿的手对余翔说:“从文,小女自愿来新村教书育人,用了假名,还望多担待。” 余翔忙说道:“岂敢岂敢,因不知陈小姐身份,如有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红娘子和许三小姐在一旁听得清楚,她们心里的许多疑团如今解开了,两人都很吃惊,虽然早就猜到陈姑娘不寻常,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是知府女儿。 陈知府说道:“思懿,去和里长以及你的这两位好朋友打个招呼吧,以后要用真名字了,我可不希望陈振豪的女儿总隐姓埋名过日子。” 在场的人听了知府这话语气,虽然很客气,显然是话里有话,言语中霸气外漏,话里话外好似在说:以后不能把陈思懿当做一般人来看了,有他这个朝廷大员爹为她撑腰呢! 陈思懿礼貌地对大家说道:“我叫陈思懿,以后做事有不周之处,还请陈大哥,红娘姐姐,三小姐多担待!” “思懿小姐人长得漂亮,书教得好,这里的小孩子很喜欢你,我替新村小孩们谢谢你了。”余翔说道。 红娘子和许三小姐也热络地和陈思懿说了几句客套话,大家便无话可说,整个场面显得尴尬,红娘子和许三小姐见此,便告辞回了永和堂,陈知府也带着女儿回到聚贤堂。 回到房间,陈知府也不客气,直接问女儿:“你觉得余翔这人怎样?” 陈思懿羞答答地,红着脸道:“他是人中之龙,正是女儿苦苦寻觅之人,女儿非他不嫁。” 陈知府叹气道:“穆红娘和余翔是什么关系?我怎么听见穆姑娘喊余翔相公呢?” 陈思懿脸带忧虑地说:“红娘姐姐与他经历很多事情,结下生死情谊,虽然没有拜堂成亲,他们两人现在以夫妻相称,新村里人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过了这阵子就要拜堂成亲了。” 陈知府为难道:“我总不能让你嫁给余翔做妾室,这要是传扬出去,成何体统,以后我在同僚中如何抬头啊?” 陈思懿非常理解父亲的苦处,官场中人,都很要面子,把面子看地比天大,她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事,只是低头默不作声。 陈知府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如果强令余翔与穆红娘两人分开,有悖人伦常情,为今之计,只能让你和余翔先结婚,让你名正言顺成正室,红娘自然成为妾室,这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做法,为父这个做法,你可愿意?” 陈思懿惊喜地拉着父亲的手道:“谢谢父亲成全!”不过马上她神色又黯然下来,说道:“平时余大哥嘻嘻哈哈地,据说在战场上,杀伐决断,极有主见,他断然不会先娶我的。” 陈知府说道:“为父正是看重他的大将之才,重情重义,我才这么大费周章地帮扶他,不过,我与他可有君子约定,为了你,我决定使用我们的君子协定!” 陈思懿一听,知道这事肯定成了,不过在心里感到很不忍,难过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红娘姐姐只怕是要伤心了。” “你这傻孩子,心地太善良了,如不这样做,你选的人中之龙就要飞了。”陈知府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陈思懿便没有再说什么,她们父女俩唠起家常,直至深夜。 第二天,陈知府吃完早饭告辞,他一手拉着余翔,一手拉着陈思懿,走到了新村门口,语重心长地说:“从文,从今往后,思懿就交给你了,她喜欢新村,喜欢孩子,喜欢做教书匠,就让她留在新村好好辅佐你了,你就当她是新村一员就好了,有劳你了。” 说完,陈知府从掏出一封信,对余翔说,这里有我对你要说的一些话,你私下里拆看即可,说罢把信递到了余翔的手里。拍了拍余翔的肩头,大步流星地走向轿子,钻进了轿子里。 余翔忙从红娘手里拿过一个包袱,递给陈知府道:“这是新村的罐装茶叶,您拿回去品尝品尝,因为数量有限,只能送一罐给你,略表心意。” 陈知府哈哈一笑道:“从文,你的心意本府收下了。” 余翔又分别送给赵嘉诚、孙师爷和随行官差每人二两银子,说道:“请几位大人拿点散碎银子回去喝茶。” 几人一番客气后,手下银子,抬着轿子走了。 送走了陈知府,余翔对陈思懿看玩笑道:“怎么,陈大小姐还给新村的孩子当老师吗?” 陈思懿说:“当然啊,不当老师,我还会做啥啊,我喜欢教孩子教书识字。” 余翔哈哈一乐:“那好吧,孩子们都等着你呢,陈老师,你去上课吧!” 陈思懿笑盈盈地朝学堂走去,刚走了几步,回头又看了一眼余翔,嫣然一笑,百媚千娇,清纯脱俗,好一位绝色古典清纯美女,看得余翔都呆了。 红娘子站在一边,看着余翔发呆地模样,嗔怪道:“怎么?相公也被陈大小姐迷住了?” 余翔这才回过头来,说道:“哦,走神了,走吧,回去了。” 红娘子说还要去看练兵情况,便去了练兵场,余翔回到房里,关上门,打开信封。 这不看还罢,一看之下,顿时愣住了,这封信如晴天霹雳一般,弄得余翔不知该如何是好。。 余翔看完这封信,点把火把这信烧了,这封信是封密信,也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余翔在房间里踱步,一天都没有离开过房间,他从来没有这般为难过。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真不知该怎么办。 再说,皇城内,王承恩一脸笑容,很是开心,他刚刚从御书房里出来,春风满脸,笑地很开心。 原来今天上完早朝后,崇祯把他叫到御书房,问起东双河镇的事来。 崇祯道:“朕有些时日没有听你说河南的消息了。” 王承恩赶紧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折子,递上去,说道:“臣这里有一奏折,正要上奏圣上。” 崇祯接过奏折,翻了几下说:“朕看折子都看累了,你就口述奏折内容吧。” 王承恩说道:“微臣遵旨”,他顿了顿继续说:“微臣得到消息,河南信阳府下辖东双河镇张家新村余翔——” 崇祯不耐烦地打断道:“以后就直接说余翔吧,那一大段前言就不要了,听起来累人。” 王承恩忙说:“遵旨!”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余翔前往东双河镇开会,会村途中被江湖黑道顶级杀手截杀。” 崇祯好奇地问道:“这江湖黑道高人,是什么样的人物?” 王承恩道:“据说江湖黑道目前有五大杀手,这五个杀手分别是瞽目刘世英、冷血三郎宇文剑、黑罗刹张玉凤、独霸江南盖天王、无影吸血鬼魏冷霜,这些人都是绿林道上赫赫有名的角色。”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一个清脆女孩的声音道:“父皇,是不是大英雄余翔有消息了。” 说话间,一个女孩进了御书房。 崇祯帝脸上立刻露出难得的笑容,他最喜欢的女儿长平公主朱媺娖来了,这长平公主长的尤为漂亮,粉雕玉琢,犹如一个瓷娃娃。聪明伶俐,崇祯皇帝对她是宠爱有加。 王承恩忙地对公主媚笑道:“公主,臣给公主请安了。” 长平公主道:“免礼平身。”她对崇祯说道:“父皇,女儿也要听余翔的事。” 崇祯说道:“这个无妨。”他对王承恩道:“继续讲吧。” 王承恩继续讲到:“据说瞽目刘世英无人见过其真面目,有人说他是瞎子,有人说她不是瞎子,但都是传说,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长平公主道:“世上难道真有这样的人吗?” 王承恩说:“那是当然,据说这人武艺高强,易容术极为高明,平时与普通人无异,但只要她出手,被杀对象几乎无人幸存。” 崇祯脸露紧张之色,虽然贵为一国之主,其表情不会轻易让人察觉,不过却逃不过王承恩的眼睛。 王承恩继续说:“光一个瞽目就够难对付的,还有冷血三郎宇文剑、黑罗刹张玉凤这两个顶级的杀手相助,黑道五大杀手中,前三强一起截杀余翔。所有的人以为这次余翔必然死定了。” 长平公主紧张地握着小拳头问:“后来怎地了?” 王承恩还卖关子,接着说:“这还不算,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黑虎帮,也率领帮中精锐一百多人,与这三个顶级杀手一起,伏击余翔,大家都以为余翔是九死一生,在劫难逃。” 崇祯问道:“这余翔是不是把他们都给消灭了?” 王承恩道:“圣上说得极是,余翔不但把这三个黑道杀手给杀了,还彻底剿灭了黑虎帮,砍下黑虎帮帮主的头颅。” 于是,王承恩便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余翔杀死这些人的经过。 长平公主听得极为专注。 崇祯皇帝听后,也是微微点头。听完王承恩的讲解后,崇祯帝问道:“余翔能够战胜黑虎帮,是戚家军鸳鸯阵发挥了神威?” 王承恩道:“千真万确,的确是鸳鸯阵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崇祯说道:“这个余翔真不简单,文韬武略,带兵打仗,样样在行,看来是我大明不可多得的人才。” 王承恩说道:“圣上说得极是,臣已派锦衣卫刘向忠四兄弟进入了新村,只要新村有新的动静,我定迅速禀报给万岁。” “朕还听说这余翔号召穷户种番薯,破坏我大明体统,是也不是?”崇祯问? 王承恩大吃一惊,觉得非常蹊跷,难到崇祯还另派人打探消息?这是对自己不放心的信号,王承恩忙叩头请罪道:“微臣办事不周,打探不祥,请万岁降罪!” “爱卿何罪之有,起来吧。说说这种番薯是怎么回事?”崇祯问道。 王承恩道:“这余翔说来奇怪,他不但命令新村全部种植者番薯,还强逼穷户种植,这种行为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如果穷户番薯绝收,届时,新村和农户都得饿肚子,要担负杀头之罪。这番薯在当地从未有人种过,富户起先不愿种植,后来愿意种植的时候,已经没有薯苗,富户觉得他偏袒穷户,当地不少乡绅意见。” 崇祯点点头,说道:“这余翔办事看似没有章法,但结果往往会出人意料,朕对他的新村建设很感兴趣,如今,满清犯境,倭寇侵扰,闯贼内乱,人心惶惶,这新村独辟蹊径,朕要以新村建设为榜样,昭示天下,以安抚民心,你继续关注新村,一切要秘密从事,这余翔,事事不合常规,朝廷已有大臣注意到他们,只怕以后会有更多闲言碎语,给朕施压,你务必要把新村最新的情况即使禀报给朕,以便朕做出正确判断,朕相信你定不会有负所托,你办事,朕放心!” 王承恩听一向沉稳厚重的崇祯这么说,大喜过望,叩头说道:“谢主隆恩!” 这时长平公主说道:“这余翔不但将那些杀手一网打尽,还打黑除恶,荡平了当地的黑恶势力,还当地一个清净,可真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王承恩道:“的确如此,他在这次战斗中,胳膊受伤,据说被用针缝合伤口之时,居然都不吭一声。” 崇祯和长平公主都很惊奇,这余翔还有关公之风。余翔在长平公主幼小的心灵里,已成了一位了不起的英雄人物。 崇祯问道:“上次让陈知府进村巡查的结果怎样?” 王承恩忙答道:“特使还没有回来,估计近期就会有信。” 崇祯很满意,挥挥手道:“下去吧,你辛苦了。” 王承恩满心欢喜地退了出来。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长平公主还缠着崇祯问余翔的事情,崇祯把王承恩留下的一本奏折递给她说道:“这里记得比较详细,你阅读就是。” 长平公主欢天喜地拿走奏折走了。 崇祯坐在书案前,翻看了一个奏折,这奏折列举了余翔种植番薯、破坏体统的罪状,弹劾知府陈振豪知情不报,恣意纵容,请求给知府陈振豪和余翔治罪。 崇祯看完奏折,气愤地摔在桌案上,眼中露出了令人胆寒的肃杀。 第四十七章 红娘子受到刺激,事态失控 余翔整天呆在房间里,想着该如何向红娘子解释他与陈思懿成婚的事情。 经过反复权衡后,他决定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表达出来,虽然下定了决心,他还是对这种方式可能带来的后果而感到担心。 傍晚时分,余翔正坐在房里发愁,红娘子推门走了进来,现如今,红娘子以妻子自居,不打招呼可直接进屋。 见余翔发怔,红娘子笑盈盈地问道:“相公,坐着发什么愣呢?是不是有啥烦心事啊?” 余翔这才注意到红娘子已经进屋,他拉着红娘子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余翔小心翼翼地问道:“红娘,你不介意我结婚吧?”说完这话,余翔自己狠不得扇自己耳光,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满意。可人就是这样,越是在意对方,越容易说出些混账话。 红娘子窃喜,说道:“我早就盼着这一天,只是忙着练功,把这事耽误了,任凭相公做主,先结婚也行,大不了不练这功了。” 余翔知道红娘子会错意了。只得硬起头皮说道:“我是说与陈思懿结婚。” 红娘子如五雷轰顶,霎那间惊呆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与谁结婚?陈思懿?” 余翔硬着头皮道:“是,不过你听我——” 红娘子没有等余翔把话说完,站起身,挣脱余翔的手,发疯似地冲出了房间,朝外飞奔而去。 余翔知道这次闯祸了,忙追出去,大喊道:“红娘等等我,你听我解释,别走——” 可红娘子现在哪里听得了他说话,她也不分方向,左拐右拐,一口气奔出好远,将余翔甩掉了。 红娘子失魂落魄,找了个僻静之所,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性格刚烈的传奇女子,将满腔的委屈,化作滔滔不绝的泪水,直哭得天昏地暗,星月无光。 她的哭声,招来了两个人影,这两人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他们手里握着的钢刀,偶尔反射出森寒的月光。 直等到红娘子哭声由大哭,变成小哭,由小哭变成抽泣之后,他们才走上前去,问红娘子道:“是谁欺负你?是不是那个姓余的,你放心,我们哥俩定叫他不得好死。”言语中充满森森的杀气。 红娘子这才注意到他俩,忙擦干泪水,清理了一下头绪,说道:“周正心,赵四,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赵四溜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不是余翔欺负你了?” 红娘子一惊,她可知道这两人,为了她什么都干得出来,如果他们真的对余翔动手,只怕余翔在劫难逃。 此刻她也觉得,自己刚才过于冲动,应该听余翔解释,他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如果让这两人把他给伤了,酿成大祸,那可什么都晚了。 红娘子冷冷地对他二人说道:“周正心,赵四,你听好了,我和里长之事永远不用你们俩人插手,你们更不能伤他一根毫发,否则,我绝不原谅你们!” 赵四溜子一听红娘子这么说,不甘心地说道:“我早见这姓余的一会对姓许的好,一会对姓陈的好,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朝三暮四,你不用护着他。” 红娘子听他这么说,生气地呵斥赵四溜子道:“你不要胡说,你也不了解里长,总之,不许你们动他一根汗毛,不许对陈思懿和许三小姐有任何不利的行为,听见没有?” 赵四溜子还要说话辩解,周正心一拉他,让他不要说话。 两人齐声答道:“是,听见了。” 红娘子摆摆手道:“你们走吧。” 周正心和赵四溜子走了。 红娘子思前想后,觉得委屈,又独自抹泪,夜风袭来,阵阵寒意。 余翔盲目地走在新村里,他在新村边边角角地寻找着红娘子,到处是黑咕隆咚的,他哪里找得到。 他也不能大呼大喊,如果让别人听见了,还成何体统,里长喊村子,两个新村的领头人不睦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新村还不乱了套了。 他想尽快地将此事秘密解决,取得红娘子的理解和谅解,他为自己冒失的决定后悔不迭。 找了许久,他都没有找到红娘子,他坐在路边,沮丧地用手支着头,脑袋一片空白。 有找到红娘子,可有两个人找到了他。 是两位身影婀娜的女孩站在了他面前,她们是陈思懿和许三小姐。 傍晚时分,她们来找余翔的时候,惊奇地看见红娘子和余翔一前一后地跑了出去,她们随后在后面追,可是也没有追上,因此她们携手在新村找,现在,终于找到余翔了。 陈思懿是当事人,多多少少猜到了余翔和红娘子闹矛盾的原因,一定与她有关系。感到内心十分愧疚,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三小姐对此事一无所知,见他俩闹矛盾,还有几分幸灾乐祸,说道:“大半夜地,一个人在这,图个啥呀?” 余翔听见许三小姐说话,又见陈思懿,这么大黑的天,来找他,很是感激,便说道:“我一人憋闷得慌,出来透透气,你俩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找你是找谁啊,这黑灯瞎火地,我们还会瞎溜达不成?”许三小姐盛气凌人地说道。 陈思懿弱弱地说道:“夜风凉,你的伤还没有全好,咱们还是回去吧。” 看着这两位女子,在夜风里瑟瑟发抖,余翔站起身道:“好吧,我们回去吧,我先送你们回去。” 三人一齐走向永和堂,许三小姐不停地问这问那,余翔毫无心思,答非所问地支应着,惹得许三小姐很不高兴。 躲在暗处的赵四溜子和周正心,紧握着拳头,眼睛里喷出了火,他们知道,红娘子今天伤心难过如此,定然与这三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果不是红娘子下死命令不许动她们,此刻早已痛下杀手。 来到永和堂前,许三小姐气呼呼地进了屋,余翔对陈思懿说:“你去房间看看,屋里有没有人?” 红娘子住的是内院,都是女眷,余翔不方便进去,只得让陈思懿去看看。 陈思懿很快就出来了,说道:“红娘姐姐屋里没人。” “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余翔说后,转身走了。 陈思懿看着余翔离开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不是滋味。 五更时分,余翔早早地来到了聚贤堂,他想过来等红娘子,这一晚,回想起与红娘子的点点滴滴,他基本没法入睡,他在反复思量,是不是这个决定错了,可为了新村的将来,即使错,他也要试试看。 不大一会,艾莲池和他的几个师兄陆续从房间里出来,余翔一一行礼。 艾莲池对余翔说道:“翔儿,最近你的功夫进步较快,气脉通畅多了,再过些时日,为师就可以用真气助你打通任督二脉了。” 余翔忙谢道:“多谢师父,徒儿一定勤加练习。” 艾莲池哈哈一乐,爱怜地看着爱徒。 这时红娘子来了,给艾莲池行礼,艾莲池扶起红娘子,哈哈哈乐道:“起来起来,你的功夫根基好,可得好好帮助翔儿。” 红娘子低头不语,艾连池会错意了,以为他的话勾起了他两人的结婚的事情呢。 艾连池说道:“练这功,耽误了你们的婚事,看来为师也得加把劲,早日让你们夫妻成婚,成全你们俩人的美事。”哈哈大笑起来。 余翔忙地谢道:“谢谢师父成全,小徒一定加倍用功。” 可红娘子却面带冰霜,站在一旁,并不作声。 胜英在一旁看得,很是奇怪。艾莲池感觉气氛不对,往常,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气氛非常融洽,今天一看这个阵势,明显有问题。 这练气功前,必须摆脱烦恼,保持愉悦的心情,否则,容易走火入魔,伤及身体。 艾莲池问红娘子:“徒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有啥事,说出来,为师为你做主。” 红娘子并不答话,低着头,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艾莲池一见这个样子,转头看向余翔道:“翔儿,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余翔见胜英、李刚和诸葛山珍在场,不便实话实话,支支吾吾。 艾莲池说道:“有什么事尽管说吧,你几个师兄也非外人,不会在外乱说的。” 余翔鼓足勇气说:“今日知府临走之时,要小徒先娶知府女儿陈思懿。” 艾莲池一听,也产生了误解,便问:“你答应了?” 余翔点点头道:“徒儿答应了。” 艾莲池一听,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余翔道:“你居然攀附权贵,为师看走眼了,你,你——” 艾莲池是江湖中人,义薄云天,根本看不起官场中人,更看不起趋炎附势的小人。 胜英与艾莲池脾气秉性一样,对余翔说道:“余翔,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我还以为你是人中之龙,定能脱俗,没想到你也是陈世美。” 李刚和诸葛山珍倒还清醒,李刚说道:“师弟,你答应陈知府,定有原因,何不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呢?” 诸葛山珍也说道:“是啊,说出来听听,或许大家把这事摆在明面上,会消除误会。” 余翔在心里纠结,他深知官场复杂,这是他与知府的秘密约定,说出来他自己背信弃义还算事小,惹恼了陈知府,只怕随便找个由头,便能带人踏平这新村。退一万步,放下陈知府恼羞成怒暂且不提,当今皇帝崇祯刚愎自用,急躁多疑,如果听信陈知府死对头的谗言,只怕陈知府吃不了也要兜着走,整个新村,几百号人可能都随时可能性命不保。 余翔心里千头万绪,纠结异常。索性一咬牙,跪地磕头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个中缘由,不能细说,还请师父师兄原谅。” 武圣人艾莲池用脚一跺地,叹气道:“算我看走眼了,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徒弟。”说罢,他回头对诸葛山珍和胜英道:“收拾东西,我们回松竹观。” 红娘子忙地追了过去,跪在了武圣人的跟前说道:“师父,徒弟还是这新村村长,肩负着几百号穿衣吃饭的责任,还请师父师兄们不要离开新村,帮弟子一把,也是帮这几百人吧。” 武圣人怜悯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红娘子,没想到一个女孩子,还胸怀大义,他说道:“起来吧,为师再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新村情况稳定再走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红娘子看着跪在地上的余翔,在微弱的晨光中,形单影只,红娘子咬紧牙关,一扭头,跑出了聚贤堂。 余翔跪在地上,心潮翻涌,如今之事,已经弄的非常复杂,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他还是希望得到师父的谅解,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直至日上三杆,艾莲池和胜英一行人从他身边经过,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去食堂用餐。 第四十八章 新村乱象跌出 思懿回府游说 事态还在进一步恶化! 红娘子不愧是奇女子,虽然心里有万般委屈,可她尽心尽责地工作,管理新村一切事务。 她还是不能原谅余翔,不与他单独接触,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 余翔照例每天早上五更起床跪着求见师父,还是被师父拒绝。只跪到日上三竿。 新村里已经传出各种议论,大致是余翔为了攀附权贵对红娘子始乱终弃,大家觉得余翔的人品有问题。 余翔在新村里村民心中的偶像形象轰然倒塌,大家甚至对新村建设感到迷茫,心生质疑,新村人心涣散,斗志消退。 中午的时候,余翔来到食堂,站在一个队列的后面,前面是穆晓珠,正与几个姑娘小声的说笑,只见一个女孩对着穆晓珠一努嘴,穆晓珠回头一看,见是余翔,立刻收敛起了笑容,转过头去,整个对于便没有任何声响。 阿牛带着几个人进来吃饭,远远地站在余翔的身后,中间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隙,整个队列,就像被从中掐断一般,连接不上。 如今的余翔,真正成了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 新村里,逐渐分化出两派来,一派是原穆家寨为主的人,他们认为余翔是背信弃义,攀附权贵的小人,反对余翔,他们支持红娘子,被称为穆派,要求罢免余翔在新村的一切职务,收回余翔在新村的一切权力。 另一派是由余翔收编和新加入新村的那些人,这些人深受余翔的恩惠,对余翔誓死追随,他们认为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不违背人伦常理,不背大义,至于先娶谁后娶谁,是他个人事情,余翔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坚定跟随余翔,这部分人被称之为余派。 甚至,在公开场合,穆派和余派互相谩骂,整个新村硝烟弥漫,殴斗械斗一触即发。 不过,两派最终的仇恨都指向一个人,那就是陈思懿,他们认为,陈思懿才是新村的破坏者,她是大罪人,若不是红娘子三令五申不许大家伤害陈思懿,陈思懿只怕早就被人杀害。 有几次,余翔看见周正心和赵四溜子跟在陈思懿的身后指指点点,眼中放出仇恨的眼光,听说这两人还有以命抵命的想法,想杀死陈思懿,然后投案自首,以两命换一命,他们眼里放射出的仇恨和冰冷的眼光,让余翔都感到不寒而栗。 局势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能够掌控的范围,余翔决定找陈思懿谈一下,要陈思懿暂时离开新村,避避风头。 义和堂余翔房间里,今天的陈思懿,已然没了往日活泼,新村的变故她很清楚,一切因她而起,感到心里很内疚,默默地坐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愁容满面的余翔。 “思懿,我们俩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余翔问。 陈思懿点点头:“我全知道,我是自愿的,没想到个人的事情会引起新村如此大的风波,我对不起新村。” 余翔说道:“你不必自责,我也是同意的,我有责任,并且主要责任在于我。是我没有处理好此事,导致新村出现如此严重的意见分歧。” 余翔看着眼前这个大胆追求爱情的女孩,在这个时代,绝无仅有,自愿放弃优越的生活条件,来新村支教,兢兢业业,颇受孩子们喜欢。在新村乱象环生,随时可能危及性命的情况下,她也丝毫不惧,对余翔没有任何要求,依然默默地坚守在教书育人的岗位上。 为了爱情,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敢于面对任何困难,甚至可以为爱情牺牲生命。 这次余翔真的被感动了,如果说余翔第一次见她心生好感,这种好感是出自于本能,被她的美貌所吸引。而现在,余翔从心底接受了她,这种感觉,是对陈思懿对他的情谊所感动,为陈思懿善良所动心。这种感觉,就是爱情!是一种经过慢慢了解,经历磨难后的患难真情。 思前想后,无论如何,余翔要兑现他的承诺,娶陈思懿为妻。 同时也决定也娶红娘子,这个社会,是允许这样的。 “你能接受我同时娶你和红娘吗?”余翔单刀直入地问。 “当然能接受,现今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只要你以后对我好,我没有意见,我还正想找红娘姐姐好好谈谈这事呢。”陈思懿说。 “我还有一个奢求,就是在你和红娘之间,不分嫡庶,平等相待你可愿接受?”余翔问。 陈思懿想了想,说道:“新村如今天翻地覆,其实也就是嫡庶之争,如果你先娶红娘姐姐,肯定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不过,他与新村许多人一样,我的父亲非常在意嫡庶,我个人同意你的意见,不过我得征求一下我父亲的意见,你相信我,我定能说服我的父亲和母亲的。” 余翔点点头道:“好吧,眼下,你必须离开新村一段时间,待在新村实在太危险了,明天我就派人把你送回知府衙门,你与父母好好谈谈,争取他们的同意。” 陈思懿点点头,发愁地问:“可那些孩子怎么办呢?” “你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侯方域接替你的课程了。”余翔说道。 陈思懿温情脉脉看着余翔,说道:“那好吧,我暂回府城,去说服我的父母。” “难得你这么深明大义,走吧,我送你回去。”说完,余翔站起身。 陈思懿也站了起来,她挽住余翔的一只手,仰面看着余翔,露出顽皮可爱的笑容,余翔也没有缩回胳膊,既然都说开了,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挽着,这种被美女挽着胳膊的感觉,非常美妙。 余翔打开了房门,却看到许三小姐站在了门外。 见到两人手挽着手,许三小姐转身,就要走。 陈思懿开心地问道:“许姐姐,你怎么来啦?有事吗?” 许三小姐没好气地答道:“没事,不小心路过。” 陈思懿正要说什么,余翔轻轻地碰了一下她,陈思懿便没说什么。余翔和陈思懿停住了脚步,让许三小姐走在前面。 没想到许三小姐走了两步,停住了,回过头来,看着余翔道:“这下,你满意了,左拥右抱,得意了吧!新村乱成一团,你如意了吧!” 余翔被她说得无话可说,只能选择默不作声。现在已经够乱的了,不想来个乱上加乱。 许三小姐更加生气道:“怎么,哑巴了,不说话了?” “我已决定娶红娘与思懿为妻,不论你们怎么看,我都不会改变。”余翔冷冷地说,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许三小姐哀怨地看了余翔一眼,转过身,气呼呼地走了。 把陈思懿送到永和堂,回到义和堂,余翔敲响了祈大勇的房门,将明天护送陈思懿会府衙的事详细地安排了一番。 第二天,陈思懿由张二虎和祁大勇派遣的几个新兵护送,回了知府衙门。 再说,当日陈知府回到府衙,赵嘉诚便急着要回京复命,陈知府送了好多当地特产,并将一包银子塞进赵嘉诚的手里,道:“赵大人来去匆匆,本府招待不周,还望海涵,还望您在王大人和皇上面前美言两句。” 赵嘉诚毫不介意,收下银子,直接问道:“这些特产里面有些什么?可有新村余翔送你的那罐茶叶?” 陈知府忙道:“你看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东西忘了呢,我这就去取。” 赵嘉诚道:“我只要这罐茶叶,其他的特产,今个就不收了,把这罐茶叶给包装好了,到时候给碎了,就是你的罪过。” 陈知府哪敢怠慢,让人把这罐茶叶包了个严严实实,还专门做了一个精致的木头箱子,便于携带。 赵嘉诚这才满意,扔下了知府给他准备的那些土特产,只带了这个装茶叶的箱子,急急忙忙回京复命。 自从余翔东双河镇严.打之后,府城的一些江湖黑道人士纷纷撤离,那些地痞恶霸也不敢胡作非为,一时间,府城的环境也清静了许多,陈知府甚为惬意,全心全意筹办女儿的婚事。 正在他与夫人卢氏商议女儿的婚事时,丫鬟进来禀报:“老爷,小姐回来了!” 陈知府和夫人俱是一怔,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陈思懿进了门,给父亲和母亲行礼请安,卢氏扶起女儿,上下打量,见女儿黑了瘦了,心疼道:“在新村受了气吧?没有到欺负吧?” 陈思懿道:“大家对我都很好,再说有父亲撑腰,谁敢欺负我!” 陈知府笑而不答,卢氏可心疼得紧,毕竟是她的心头肉,拉着女儿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够。 陈思懿坐下,喝了口水,便对丫鬟说:“你出去吧,有事我叫你。” 丫鬟出门后,陈思懿表情严肃地对陈知府说起新村的乱象。 陈知府听完后,很是惊奇,他在新村所见,几乎所有人都将余翔奉若神明,没想到短短几天,整个新村便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大大出乎知府的预料。 陈思懿说道:“此事因我而起,我有责任解决新村出现的问题。” “你如何解决此事?再说,我堂堂朝廷四品命官,连一个小小的新村都解决不了,传扬出去岂不笑话?”陈知府情绪激动,显然是真的动怒了。 卢氏安抚陈知府道:“老爷,不用对他们生这么大的气,实在不行,把余翔调个职位,他这样的人才,放到哪里也能做好,何况,他已经引起朝廷重视。” 陈思懿忙说:“万万不可,新村凝结了余大哥的心血,再说,如果他离开新村,整个新村很有可能土崩瓦解,几百号人的身家性命可能不保,大家刚刚找到希望,不能因为我,又害得那么多人妻离子散,失去希望,我宁可不嫁给余大哥,也不愿看那么多人为我家破人亡。” 陈知府和卢氏看着女儿,觉得她在新村短短时日,长大许多,变得有责任,有担当,会替别人着想了,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了。 陈知府叹口气道:“当初,是你非得要去新村,要追随余翔,要嫁给他,为父怎么说也是一个堂堂的四品朝廷命官,传扬出去,只怕会成为笑谈,可即使这样,我也依着你,现如今,为父这样安排不行,那样安排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才行?” 陈思懿说道:“是女儿对不住父亲,让您操心了,女儿请您原谅。” 陈知府叹口气道:“思懿啊,从小我就事事都依你,就连你的终身大事,我都依你,不然你早就出阁了,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只要你高兴,为父就乐意了。” 陈思懿见父亲这么说,忙说道:“父亲,女孩还有一事求您,请您答应。” 陈知府道:“说吧,只要是为父能够答应的,我一定答应你。” “我愿意与红娘姐姐一起嫁给余大哥,不分嫡庶,这样大家都不会有意见,新村的一场风波就会消散。不知父亲大人能否答应我的这个请求?”陈思懿说。 陈知府听完,睁大了眼睛,脸色铁青,手一拂,桌上的茶碗当啷一下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第四十九章 余翔生命垂危 引发连锁效应 陈思懿吓得不敢做声,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见过父亲当着她的面生这么大的气。 “岂有此理,我将女儿下嫁给他这个草民,我就都豁出去了,居然还要求不分嫡庶,这成何体统,传扬出去,我这堂堂四品命官颜面何存?难道除了他余翔,我就嫁不出去女儿了!”陈知府勃然大怒,喘着粗气,手直哆嗦。 卢夫人见丈夫如此生气,知夫莫若妻,她知道他这回是动了真气了,一边示意女儿赶紧出去避避,一边安慰道:“女儿就这么一说,这大主意还得老爷你来拿,气性这么大,别伤了身子。” 陈思懿见父亲如此动怒,急忙出门,写了一封简信,找到张二虎道:“请把这个转交给里长,你们请先回吧。” 张二虎拿着信,回到新村。 余翔看了陈思懿给他的信,知道陈知府大怒,余翔很理解陈知府动怒的原因,往小了说,官场同僚会取笑陈知府嫁不出去女儿,往大了说,陈知府破坏了祖制,封建社会,等级森严,官宦家族嫁女儿给草民,还会被政治对手捏造出有违体统的罪名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现如今新村人心惶惶,陈知府又勃然大怒,两面不讨好。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尽快把此事平息。 思前想后,余翔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相信红娘子,并且充分相信红娘子,他要让红娘子出面,恢复新村和平。 从这次事件来看,新村还停留在人治阶段,新村领袖对其发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换句话说,如果新村余翔和红娘子被人暗杀,新村可能瞬间土崩瓦解。从这次事件中,余翔看到了新村的危机。 这也是他前面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的原因,他想测试一下新村各项制度在离开他,或者他的威信受到挑战时,会出现什么状况。 可没曾想,新村的状况会如此之糟,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余翔写好了一封信,交给吴耀祖,叮嘱他,如果自己生命出现意外后,把这封信交给红娘子,否则,要把这封信完好地还回来。随后,他又从身上扯下身份牌,交给了吴耀祖。 吴耀祖接过信和身份牌,感到非常不安,有种不祥的预感,可他又不知该如何帮他,为今之计,只有按照余翔说的做。 晚饭的时候,余翔看到红娘子远远地坐在一桌旁,埋头吃饭,阿牛,周正心,赵四溜子、穆晓娥和穆晓珠等人围坐在她身边。 余翔草草地吃完晚饭,在餐厅外等待着红娘子出来。 一会儿,红娘子在阿牛等人的陪同下,出了餐厅,余翔忙走上去。 阿牛一见余翔,只身挡在了红娘子的身前。 余翔说道:“阿牛,你让开,我有话要和红娘说。” 阿牛冷冷地说道:“你没有这个资格,既然你选择做知府的女婿,就不要来纠缠红娘,滚——!” 赵四溜子和周正心一见有阿牛出头,一齐拦在了红娘子的身前,大声吼道:“滚!” 这时,正是人流高峰期,人群不自觉地分成了两拨,一波站在红娘子身后,一波站在了余翔身后,武圣人艾连池则和三个徒弟,远远地站着,冷眼旁观。 余翔冷笑一声,站直着身子,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他们三人道:“今天没有你们的事情,你们让开,我有话对红娘说!” 围观旁人见到余翔的表情,各有不同地理解:站在余翔身后的余派人以为他胸有成竹,是自信的表现,大家心里很高兴;站在红娘子身后的穆派,则以为余翔自持武艺高强,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是目空一切的表现,感觉受到侮辱一般。 唯有红娘子了解余翔,此时的他,主意已决,视死如归! 红娘子原本想叫住阿牛让开,这几天,虽然无法原谅余翔,可无时无刻,不惦念他。在食堂内,总希望遇到他,只有偷偷地看上他一眼,都感到心里踏实。 可一想到余翔的绝情,她就心碎了,余翔说与陈思懿先结婚,无异于对她下了一张休妻书,现在新村人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人前人后,红娘子称呼余翔为相公,现在被余翔这般无情地抛弃,她无论如何原谅不了他的绝情,她恨他,恨得刻骨铭心,她决定,一辈子不嫁人,全心全意地恨这个男人。 爱之深,恨之切! 这个曾经给过她一切的男人,瞬间又拿走了一切。 不过红娘子毕竟是红娘子,她并没有因为恨,而展开疯狂地报复,反而疯狂地维护着余翔,不让别人伤害他。 现在,她内心纠结,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她一方面,不希望手无缚鸡之力的余翔受到伤害;另一方面,她还找不到原谅余翔的理由。 红娘子看着余翔的表情,她的心无比纠结。这种表情,她只看到过三次,一次是在布袋谷,与古霸天生死对决时;一次是遭到黑虎帮伏击的万分紧急时。还有一次,就是眼前当下。 她几次都想喊出声,让阿牛他们让开,可是喉咙如被人掐住了一般,喊不出来。 阿牛冷冷地说:“以前没有我们都是事,现在有了。如果你不愿意娶红娘,我愿意娶,从今以后,谁要是敢欺负红娘,得问我拳头答不答应。” 阿牛脸涨得通红,那又大又厚实的拳头攒得紧紧地。 余翔冷冷地大声说:“阿牛,包括现场的所有人,你们听好了,我与红娘两情相悦,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余翔,今生!陈思懿和红娘,两人我都要娶,并且必娶无疑!”既然今天闹到这步田地,他索性霸气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众人一听,余翔居然说要娶陈思懿,还放在前面,穆派的人以为余翔成心刺激大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大家群情激愤。 阿牛脸涨得通红,上前用胳膊撞了一下余翔道:“我就不同意,你想怎么着,有本事今天就把我打死,我不怕你,我不怕死,为了红娘,我愿意舍了这条命,来呀,你不是连古霸天都能打死,你不是武圣人的徒弟吗,有本事,朝着我来呀,我要是眨一下眼,我就不是阿牛!” 余翔被他撞得后退两步,余翔冷冷说:“阿牛,我和红娘的事情,是我们两人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让开!” 阿牛冷笑一下,发疯一般,出手如电,先发制人,使出全身的力气,一个黑虎掏心,击中余翔的腹部,一个上钩拳,击中余翔的下颚,一个大转身,回起一脚,正踢中余翔的胸部。 余翔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阿牛踢得飞了起来,重重地仰面摔在地上。 余翔只觉得喉头一热,一口鲜血,忍不住,一张嘴,狂喷出来。他用胳膊肘支起身子,一手伸向红娘子,嘴里含糊地喊着:“红—红—娘——” 又一口血涌了上来,喷了出来。他眼前一黑,伸向空中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整个人向后,栽倒在地上。 武圣人艾连池看得真真切切,他知道余翔的功夫实力。他飞身上前,护住了余翔。将还要冲上前的阿牛用胳膊一挡,撞退了数步。 红娘子也被这一幕惊呆了,阿牛这几招,力道十足,一气呵成,快如闪电,招招正中要害,余翔却不避不闪,结结实实地挨了个正着。 眼看着余翔倒地昏死过去,红娘子发疯般地冲了上去,护在余翔的面前。 穆派的人都大跌眼镜,此刻都觉得脸上无光,觉得好似搅合进了夫妻吵架一般,好无趣。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可这些人都跟着瞎掺合,一些人叹叹气,都转而担心余翔的伤势起来,他们气归气,但对于余翔,他们在内心还是钦佩的,如今见当事人都原谅余翔了,他们没有理由不原谅他。 一时间,阿牛被大家冷眼相看,纷纷指责他,下手也忒狠了。 阿牛这才觉得闯下大祸了,刚才他还纳闷:怎么轻轻松松几招就把谣传得神乎其神的大英雄撂倒在地,总算替红娘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可没曾想到,反过来,弄了个里外不是人。 武圣人艾连池忙点住了余翔的几处大穴,止住了内出血,从怀中拿出几粒丹药,喂着余翔服了下去,他在心里暗道:“幸亏有少林大还丹护体,要不然,余翔此刻只怕是一命呜呼了,阿牛这小子出手也忒狠了。” 红娘子看着躺在地上的余翔,满嘴是血,面若白纸,气若游丝,顿时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今天,她才知道余翔的真正想法了,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她知道,余翔一定不会抛弃她,在心底,她选择了原谅。 余翔很快地被抬到了义和堂他的房间里,张郎中给他切脉,仔细认真,表情严肃,过了许久,叹气地直摇头道:“气若游丝,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能不能挺得住,如果挺不住,人就完了。” 整个新村听到噩耗,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刚刚过上了好日子的农奴们,他们感觉天要塌了一般,带着老人孩子,成天围在了义和堂外,想得知余翔的病情。 一些人,按照当地的习俗,围着义和堂前的一棵树,跪着,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嘴里念念有词。 余派的一些人基本上都是最底层的工人,他们承担了新村和东双河镇最脏最累的活,余翔这一受伤,这些人都非常气愤,无心劳动,新村和东双河镇的环境立马差了起来,垃圾得不到及时清理,逐渐出现脏乱的现象。 更要命的是,余翔受伤的消息传扬了出去,东双河镇的一些商家开始悄悄地撤离。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整个东双河镇都人心惶惶。 感受最明显的是婚姻介绍所。这两天,媒婆张动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苦口婆心地规劝前来撤销登记的那些人,请他们留下,等等消息再说。 媒婆张对一老者说道:“您来了,今天我就去找穆大队长,把婚事定下来,您看怎样。” 老者冷冷道:“我是来和你说一声,我闺女找到别的婆家了,你总是推推拉拉,我家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决定不嫁给新村。” 媒婆张说道:“我说张伯,穆晓二是不不错的孩子,还是大队长,你闺女嫁给他,吃香喝辣,下半生不愁荣华富贵,你就再考虑考虑吧。” 老者道:“你当我不知道啊,穆晓二这秃头屎蛋,成天和大粪打交道,还是一癞痢头,岁数还大我闺女十多岁,你就别蒙我了,新村如今保不住了,我闺女跟了他,还不跳进了火坑。你别再说了,要嫁就把你家闺女嫁给他,我断然不会同意的。” 媒婆张道:“我说张伯,你再想想,余里长只是受伤,等余里长伤势好了,只怕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老者道:“你就别蒙我了,我听人说,余里长已经被你们给打死了,就这么决定了,我是绝不后悔。” 说罢,老者一挥袖子,出了婚介所,媒婆张忙出门,追着老者说:“张伯,你等等,听我再说说——” 可老者出门后,快步地跑开了。 媒婆张站在门口,叹了口气。 还有好多人都来退婚。媒婆张又忙开了。 张二虎来到府城,找到了陈思懿,把情况说了一遍。 陈思懿听说余翔生命垂危,哭得如泪人一般,发疯似的找到陈知府和卢氏,执意要前往东双河镇。 陈知府和卢氏一见女儿这般模样,又是吃惊又是担心,女大不中留啊,如今女儿有了主意,留是留不住的,陈知府虽说对余翔的不分嫡庶之事感到不满,但是一听说他生命垂危,还是很担心,毕竟他是京城挂了号的人,说不定皇帝已经关注上余翔了,如果这时余翔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向王公公交待,如果上面怪罪下来,他个人乌纱帽不保事小,这一家老小的性命,只怕也悬了。 看着女儿哭得混天黑地,他知道女儿真伤心了,也怕女儿想不开,弄出个好歹来。和夫人商量一下后,他们请了府城内最好的医生,带上最好的药,由女儿带着,随着张二虎,前去新村。 当然,陈知府现在还不能去新村,他心里的那道坎,还没有迈过去。 第五十章 请回钢王李 红娘子读遗信 陈思懿带着府城里最好的郎中来到新村。 这郎中姓朱,名济世,家里世代为医,是远近闻名的神医,是看在陈知府的面子上,才答应到新村走一趟的。 来到新村,朱郎中赶紧给余翔把脉,他非常严肃认真,把了左手,又把右手,然后仔细查看舌苔,眼睛,到最后,还是摇头叹息。 屋里的人看到朱郎中神色,大家心里本来抱着的一点希望,这时彻底破灭了,都垂头丧气,不敢问朱郎中结果。 艾连池毕竟老成持重,还算是局外人,比较冷静,他问道:“朱先生,请问余翔的伤势怎样?” 郎中摇头说:“里长受了极重的内伤,除非奇迹出现!恐怕——” 往后的话,他就不说了。 陈思懿听见郎中这么说,心生绝望,一阵晕眩,倒在了屋里。 众人又是一阵忙乱暂且不提。 再说贾斌久高高兴兴地带着钢王李往新村里赶,一路上,他不断地听到新村的各种消息,刚开始新村除三恶,剿灭黑虎帮,东双河镇打黑除恶,各种的好消息不绝于耳,贾斌久恨不得肋生两翅,飞回新村。可好景不长,他又听说新村内乱,余翔身受重伤,生命垂危的消息,心急如焚。 贾斌久本来早就可以带着钢王李赶回来,可是钢王李说,要想炼成纯钢,需要大量的煤炭,光靠木头不行,于是,他们又绕道,买了许多煤炭,这才带着车队,往新村赶。 来到新村地界,明显感到不对劲,田间地头,人影稀稀拉拉,个个无精打采,毫无斗志,这与他离开新村时的情形截然不同,贾斌久知道新村出了大事。 贾斌久一进新村,迫不及待地前往义和堂。见义和堂前已被围得水泄不通,许多人携老带幼,在义和堂前跪拜祈祷。 贾斌久从人群里挤了进去。守门的见是贾斌久,便放他进去。 贾斌久一进屋,见屋里气氛沉重,医生正在给陈思懿掐人中,这时陈思懿悠悠转醒,闭着眼睛,忍住哭声,眼泪从眼角涌出。 贾斌久顾不得看陈思懿,他跑到余翔的床前,见到余翔奄奄一息,如同死人一般。 他强忍悲痛,为不给大家添堵,以他一惯玩世不恭的语调对这余翔大声说:“寨主啊,我老贾可回来啦,请到钢王李了,你可要兑现承诺呀,要帮俺娶上媳妇啊!” 他的语气和声调,惹得屋里的人都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胜英眼尖,见余翔的手指稍微动了一下,大喜道:“里长的手指动了一下。” 李刚也看到了,说道:“是的,刚才动了一下,我也看到了。” 朱郎中忙地上前去把脉,大家心里顿时感到有了希望,都把眼光投向朱郎中。 大家牢牢地盯着朱郎中的脸,希望他脸上凝重的表情能有所舒展。 朱郎中这次把脉更加仔细,过了许久,他泄气地摇摇头。 大家见此,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了。 红娘子呆呆地坐在床沿边,双眼无神,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正经吃饭睡觉了,一直守在余翔的身边,怎么别人怎么劝,也不肯走。每餐饭由穆晓娥送到床前,在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才勉强吃上两口,然后又是坐着发呆。 整个新村乱成了一团,阿牛因为自责内疚,躲着不敢出来,只求速死。幸亏张雪梅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担负起新村一切内务,协调新村的吃穿用度,才使得新村勉强的运转下去。 吴耀祖眼看新村就要出大乱子,他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他把一封信揣进怀里,找到了艾连池和胜英,把他们两人叫到一个僻静之所,拿出一封信说:“这是里长出事那天中午交给我的,让我在他遇到不测后交给再红娘村长的,前几天我总觉得里长能够醒来,所以就没有交给她,现在看来,这封信不交出来不行了,否则新村可能会瓦解,这新村,可是里长的心血啊。” 胜英道:“这封信内容是什么,里长给你说了吗?” 吴耀祖摇摇头说道:“什么内容我也不知道,但就我的了解,里长事事想得深远,这里面一定有对当前乱象破局之法。” 吴耀祖又从怀里掏出余翔腰牌递给艾连池。 艾连池翻过腰牌,只见腰牌后面新刻着:“如遇不测,穆红娘代我行使一切权力!” 艾连池回想起余翔在食堂前毅然决然的表情,毫无畏惧,这才知道,余翔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前去见红娘子的,不禁在心里赞叹道:“顾全大局,临危不惧,好样的!” 吴耀祖也叹息道:“他答应娶知府女儿,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里长不是那种始乱终弃,攀附富贵之人。” 胜英听了这话,也觉得羞愧,如若不是当初他在师父面前扇风点火,或许事态不会发展到目前如此严重。 艾连池站起身,说道:“比起我徒儿余翔,我这师父感到惭愧,看事眼光太过狭窄,自以为是,惭愧啊!我这就去把红娘叫来,你们等等。” 艾连池来到余翔的房间,陈思懿已经被人送往永和堂,只剩下红娘和两个郎中在屋。 艾连池前去对红娘说:“红娘,你随我前来,我有重要事情对你说。” 红娘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余翔,又看了一眼艾连池,显然是不放心。 孙郎中说:“村长,你去吧,这里有我们在,没事的。” 红娘子这才跟着师父去了。 吴耀祖见红娘子来了,他把信递到红娘子的手里道:“里长吩咐,让你看完后,把信烧了,不得让第二人看见。” 艾连池又把余翔的腰牌递给了红娘子。 吴耀祖说道:“里长让我代为传令,此刻起,穆红娘代为行使余翔的一切权力,管理新村以及东双河镇的一切事务。” 红娘子低着头,已是泣不成声,泪珠如断线的珍珠般从脸颊滑落。 艾连池对红娘子说:“红娘,你在屋里好好地看完这封信,我们这就出去。” 说完,艾连池、吴耀祖和胜英走出了房门,把门关上,屋里只剩下红娘子。 红娘子撕开信封,摊开纸张,余翔特有的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红娘子强忍悲痛,流着泪,看着这信。 信上写道:“ 吾妻红娘、当你看着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开始了新的旅程,请你不要悲伤,也不要哭泣。 本来承诺娶你,可是却没有实现,我很遗憾,也很后悔。我向你道歉,请求得到你的原谅。 请不要责怪陈思懿,她是无辜的,爱一个人并没有错,她有权利选择她的追求,她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子,她的身上,有你的影子,你们将来一定能成为好朋友。娶她,主要源自于我与她的父亲有秘密约定,这是我必须完成的承诺,也是我的人生宿命,这个秘密协定请千万不要对第二人提起。 为夫多想再听你叫一声相公,多想执子之手,与你偕老,那是多美的奢望啊,想想都让我对人生产生无比留恋,如果有来生,无论我付出多么大的代价,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要牵着你的手,一起走完人生的旅程,那该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事情啊。 适逢乱世,未来的岁月,将更加残酷,六月往后,将是千年不遇的大旱灾,大饥荒,请你带领全村人修水利,搞生产,广储粮,团结一心,才有可能在这乱世中,求得一线生机。 不久之后,贾斌久就会带着钢王李回来了,届时,吴耀祖会把炼钢、造枪之法交与你,请你利用这些技术炼出纯钢,造出枪支,乱世之中,只有掌握了先进的武器,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有了粮食,有了武器,再也没有人敢小瞧新村,新村的力量便会不断增强,壮大。 吾妻红娘,要学会放下过去,忘记我。日子会一直在过,时间一直在流逝,你积累了太多的过去放在心里,心会负担很重、你也不会快乐的,我也不会快乐。将来无论你和谁走到一起,结为夫妻,我都会祝福你们,祝福你们幸福快乐! 东双河镇、新村一切事物就拜托你了,不要害怕,随心而做,人在做,天在看,上天会给你指引的! 看完此信后,请务必烧毁!” 红娘子强忍着悲痛,看完了信,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嚎啕大哭,一代传奇女侠,直哭得房屋的灰尘瑟瑟落下,她本是坚强的人,自从遇到余翔以后,她机会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了。 吴耀祖和胜英几次想进门规劝,都被艾连池给拦住了,艾连池道:“让她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不要打扰她。” 哭了许久,红娘子哭得筋疲力尽,信纸上已经洒满了她的斑斑泪痕。 红娘子划着了火折子,用颤抖的手,把信纸放到了火上,犹豫了很久,最终,又收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折上,贴身放好。 她擦干了眼泪,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打开了门。 见师父他们三人还站在门口,红娘子歉意地给师父请了个安,无精打采地回到了永和堂,倒在床上,昏昏地睡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五更天,红娘子来到聚贤堂,师父师兄们已照例在院子里练功,武圣人艾连池一见红娘子到来,心里惊喜不已,毕竟,好几天都没有来练功了。她能来,说明,她已经放下了一切,有了新的开始。 武圣人教红娘子运气调息,红娘子的根基好,其实打通任督二脉,只是早晚的事。 艾连池问道:“红娘,为师运功助你打通任督二脉如何?” 红娘子出乎意料地答道:“师父,能不能等等,新村事务繁多,怕是没有时间。” 艾连池想想也是,如果要打通任督二脉,必须要闭关好几天。于是说道:“好吧,等忙过这段!” 艾连池就交给红娘子一些实用的轻功。 练完功,红娘子回到了永和堂,对着铜镜,仔细地摆弄着头发。 当她再次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大家惊讶地看着红娘子,红娘子丝毫不避讳众人的眼神,径自来到余翔的房间,屋里的人惊奇地看着红娘子的头发已经盘成同心髻,这在本地,这就是向外人宣告,她已经嫁做人妇了。 她前几天神情恍惚,可今天像换了个人似的,精神饱满。 红娘子坐在余翔的床边,轻轻地握住余翔的手,仔细地端详了一遍余翔的脸。 她问道:“朱郎中,我相公伤势怎样了?” 朱郎中支支吾吾,他还不能确定红娘子说的是不是余翔。 孙郎中答道:“伤势还算平稳,已经喂了些汤药。” 红娘子道:“有劳两位先生,我相公就交给两位了!” 说完,她深情地看着余翔道:“相公,放心吧,我一定会按照你的嘱咐,把新村建设好。” 这时,她注意到余翔的眼珠子动了一下,似乎有了感应。 红娘子忙说:“我相公眼珠子动了一下,朱郎中,快来看看。” 朱郎中忙地上前,把住了余翔的脉博,仔细地切脉,过了一会,面露喜色道:“余里长的脉搏似乎比之前强了些,孙先生,你来试试!” 孙郎中上前把脉,喜不自禁道:“是强了些。” 红娘看着床上的余翔,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她知道余翔能够感知到她,她握住余翔的手,久久舍不得放开。 第五十一章 崇祯下令请神医赴新村 议事大厅内,红娘子召开新村大会。 与平常不同的是,武圣人艾莲池、诸葛山珍和新请来的钢王李也参加了此次会议。 红娘子看着众人,见大家都无精打采,底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吴耀祖站出来,清清嗓子,说道:“请大家安静一下!” 大家都看向吴耀祖。只见他从红娘子手中接过一个腰牌说道:“这是余里长的腰牌,我要宣布一个余里长受伤前做下的决定。”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大家都集中了注意力,鸦雀无声,都在等着听决定的内容。 他继续说道:“这个决定,就是余里长亲自刻在这个身份牌上的内容,那就是:如遇不测,穆红娘代我行事一切权力!” 他停了一下,提高了嗓音,大声说道:“现在里长身受重伤,我们一定要团结在红娘子的周围,不能辜负了他对大家的期待。” 说完,吴耀祖把身份牌出示给大家传看,传看完毕后,吴耀祖弯着腰,双手托牌,恭恭敬敬地举过头顶,红娘子从他手中接过身份牌,如手托千斤重担似地缓缓举起,朗声说道:“从今天起,我以余翔之妻的名义,以新村村长的身份,直到我相公完全康复前,我将担负起新村及东双河镇的管理之责。” 在场的人都期盼着有人来肩负起新村管理责任,结束目前的乱状,何况还有余翔亲手刻字,一时间,大众齐心,掌声雷动,大家喊道:“好!!!——” “还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我相公的伤势已有所好转,感谢大家对他的关心。”红娘子继续说。她现在毫不避讳,以里长夫人自居。她的头发已经盘起,以此来表明心志。 “太好了!”大厅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纷纷地表示祝贺。 见红娘子盘起头发,公开宣告是余翔妻子的身份,整个大厅乐于接受这个事实,红娘子宣布自己是余翔妻子,同时瓦解了所谓穆派和余派,这两派存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大家现在比以前更加心齐,尤其是原来余派的人,更加佩服红娘子胆识,在余翔生死未卜之际,宣布自己是余翔妻子,这就意味着如果余翔真的死了,她就可能要为余翔守孝,守寡,这在这个时代,这被认为是妇人的美德。 大厅里人心归拢,众人的激情又被点燃。 “现在,我宣布对穆火牛的处罚决定,穆火牛虽主观上无伤人之意,但客观上对里长造成重度伤害,之后,又不作为,对新村混乱局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他犯有伤害罪和渎职罪,决定免去其内务部部长之职,逐出新村,命其回到穆家寨反省。由张雪梅担任内务部部长之职,丁大福为副部长兼厨师长。” 红娘子宣布完决定,众人默不作声,大家对于阿牛的处罚觉得过轻,不很满意。 胜英站出来说道:“容我说两句,阿牛虽然出手伤及里长,纯属误会,属于过失伤人。念及其往日对新村尽心尽力,如此处罚,量刑适当,再说,穆家寨也需要像他这样的人去守卫,去建设,把他发到穆家寨,也算是劳动改造,我个人觉得这个处罚,合情合理。” 大家见一向公证廉明的胜英这么表态,于是纷纷表示同意。 红娘子说到:“既然大家没有意见,就请胜英所长将这次处理意见写进新村法典,作为以后处理此事的借鉴和参考。” 她提高声音大声道:“从今天起,大家不要围在义和堂外祈祷,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把份内的工作做好,这是我相公最想见到的,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大家戮力同心,建设好新村,人人都过上好日子,大家说这样好不好?” “好!!!——”大厅里爆发出惊天的吼声,大家终于吐出了心中积压的郁气,众心归一,喊出心声,气势磅礴。 散会后,大家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义和堂前的人都很快散去,现在新村人人干劲足,街道很快焕然一新,新村迅速回归正常。 傍晚,吴耀祖拿出两封信,交给红娘子道:“这是里长让我交给你的,一封信是坩埚炼钢法,一封信是枪管模具生产法,一法,可以批量炼出好钢,一法可以造出好枪,里长说,此二法如果成功,新村将会出现飞跃,再上一个台阶。” 红娘子接过这封信,觉得手中沉甸甸的,这里凝聚了余翔的心血,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帮余翔实现心愿。 新村正在经历一场新的蜕变。 再说京城,皇宫里,崇祯皇帝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品着赵嘉诚从新村带回来的茶,心情很愉悦。 今天,崇祯皇帝难得好心情,陕西方面,杨嗣昌击溃农民起义军的捷报频传;关宁锦防线固若金汤,满清铁骑不得前进一步;这河新村余翔不断地玩出新花样,一派新气象。 绿茶的香气,让崇祯很放松,脸上露出久违的平静祥和之色。 其实吧,新村毛尖,对于皇帝来说,并不算什么好茶,可是茶叶的好坏,标准也不是绝对的,与品茶人的心情和口味相关,而这崇祯皇帝,似乎就好这一口,这赵嘉诚带回来的这罐茶叶,崇祯皇帝竟然爱不释手,每当他心情不佳时,泡上一杯,喝上两口,心情就会好些。心情好时,喝上两口,觉得这茶更是香醇。 喝着新村的茶,听着新村的故事,这让远在京城的皇上,有种与新村近距离接触的感觉。 崇祯对于新村的关注,极为保密,当前只有崇祯身边亲信知道此事,朝廷大臣还未得到消息。不过,朝廷大臣们可是亲眼看到崇祯品茶,可又不敢问,都在千方百计地打听这茶的来源。 个中缘由,想必我不说,各位看官也非常明白,古今同一理: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不久以后,新村毛尖就会贵如黄金了。 王承恩当前的主要工作,就是收集新村的情报,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新村,看有什么新的动向,好及时向崇祯汇报。 王承恩的心情极为复杂,非常希望新村闹出点动静来,以便能够在皇帝跟前掰乎,但又怕动静太大,弄得他不敢掰乎,这不,这次新村二美争夫的事,动静就太大了,这真人秀的主人翁余翔,被人揍得生命垂危,现如今,崇祯看戏正过瘾,冷不丁地把戏给他不演了,皇上迁怒下来,只怕不知多少人脑袋不保。 这不,平时极少说话的崇祯喝茶喝美了,主动和王承恩掰乎上了: “王爱卿,朕如果有时间,真想去新村,看看所谓循环农业是不是像说的那样好,田里的稗草和庄稼的枝叶用来养猪、养鸡、养羊和养牛,这些家禽和动物粪便沤肥,还能生沼气,沼气用来生火做饭,沼气池内的粪渣繁育蚯蚓,蚯蚓又来养猪和喂鸡解,同时蚯蚓的屎泥还能肥田。这玩意,转着圈,甚为新奇啊,都是大家身边触手可及的事,怎么以前就没人想起这事,到了新村,摆弄摆弄,就成了新鲜事。 据说这新村环境干净整洁,有山有水,风景优美,人人生活富足,安居乐业,想想都令人神往啊,如果我大明江山,都是如此,朕就放心了,朕也想去做个村长,了却一切烦忧,偏安一隅,悠然自得。” 崇祯对新村感怀泉涌,感慨良多,王承恩可听不下去了,要是皇帝老儿知道了新村要玩完了,不知会有如何反应,他赶紧拍马屁道:“这都是托皇上的洪福。” 崇祯还兴尤未尽,说起东双河镇的税收道:“赵侍卫说东双河镇上的商户,都自愿缴税,每年一个小小的东双河镇,能收税银几百两,王爱卿,你怎么看?” 王承恩道:“东双河镇,余翔抽税,税额小,大家都能承受,且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所抽之税用于公共服务人员的开支,因此得以良性循环。” 崇祯点头赞道:“好个循环之法,如果大明处处这样循环就好了,江南富庶之地,商贸发达,交易活跃,茶税、海税、丝绢税都不收了,朝廷穷得紧,打仗救灾,还有官员开支,哪样不花钱?朝廷的税负,主要源自亩税,大旱之地,征收亩税,无疑是逼民造反,这新村余翔,倒是给寡人极大的启发。” “万岁圣明!”王承恩不失时机地继续拍马屁。新村余翔生命垂危之事,现在不说出来,迟早皇帝也会知道,追究下来那就是隐瞒事实真相不报,将来被治个欺君之罪。可又见皇上如此兴致,说出来扫了皇帝雅兴,皇帝一怒,被拖出去砍头也说不定,生或死,全凭皇帝一句话,真伴君如伴虎。 正在这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清脆的声音:“父皇,是不是又有了新村消息了?”来人正是长平公主。 崇祯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说道:“娖儿,过来,为父给你讲讲大英雄余翔的故事。” 长平公主毕竟还是小孩,高兴地跑过来,拉着崇祯的手,非常开心。崇祯就给长平公主讲起余翔除三刹,剿灭黑虎帮的故事。 其实这些故事长平公主早就知道了,不过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讲完后,长平公主还不尽兴,问道:“还有别的吗?” 崇祯皇帝笑道:“娖儿,父皇总不能为了给你讲故事,让他每天都去和坏人打仗吧,再说,哪去找那么多坏人呢?” 长平公主撅起她可爱的小嘴,乖巧地说道:“父皇说得是,是娖儿太心急了,还请父皇原谅。” 崇祯皇帝慈祥地握着她的小手道:“等有了新的消息,父皇就命王大人说与你听,好不好?” 长平公主开心地说:“谢谢父皇!” 王承恩一听这话,觉得机会来了,他赶紧跪倒在地说道:“微臣这里有新村余翔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长平公主眼睛放亮,高兴地拍着小手道:“甚好!甚好!”。 崇祯看女儿如此高兴,便说道:“但讲无妨。” 此时的崇祯,也变得无比八卦,这八卦,本是人类的天性,不然,几千年后的今天,人们不还是在津津有味地看电视么,只是现在八卦的手段更加高明些,崇祯时期的八卦,只能耳口相传,他虽贵为皇帝,但也是人,照样不能免俗。 王承恩在皇帝身边呆得久了,惯会看脸色行事。他小心地说道:“这余翔,可能要结婚了!” 长平公主毕竟是小孩,忍受不了王承恩说话的节奏,她问道:“是和红娘子吗?他们两人可是患难与共。” 王承恩摇摇头道:“不单单是与红娘子,还有陈振豪的女儿陈思懿。”他稍微停了一下,决定把故事情节弄的更有悬念些,继续说道:“这次是二美争夫!” 崇祯来了兴趣:“好一个争字,恐怕是嫡庶之争吧,理应这陈姑娘为嫡,红娘子为庶!” 长平公主惋惜地说:“本来红娘子与大英雄是患难夫妻,如今变成了妾室,她如何心甘?” 她虽年幼,可生长在后宫里,当然对于女人们的先后排序非常敏感,这排序可不仅仅只是名份这么简单,还涉及到许许多多的实际利益。毫不夸张地说,皇帝后宫史,就是一部部血淋林的排名先后的斗争史。 “可这个余翔就是新奇,他想同时娶两女,且不分嫡庶!娶两个正妻”王承恩说完,不敢正视崇祯皇帝。 崇祯道:“这不失一解决之道,不失有情有义,但是陈知府可同意?” “启禀圣上,陈知府闻之,勃然大怒,断然不许。”王承恩道。 崇祯道:“情有可原!” “可这红娘子是性情刚烈之人,她也不从。新村出现了两派,一派人支持余翔,一派人反对余翔。且这两派人,斗得极为激烈!”王承恩不敢继续说下去了,他想看看情况。 崇祯道:“一位是患难与共的奇女子,一位是朝廷命官之女,确实不好取舍。” 长平公主说道:“王大人,你可以帮余翔一把,只要你和陈知府打声招呼,让陈大人退一步,此事不就可以解决了?”长平公主毕竟是小孩,出于好心。 崇祯也肯定道:“如能促成他们的婚事,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崇祯说话向来谨慎,不轻易下结论,没想到在此事上,居然帮余翔。 王承恩忙匍匐跪倒,口里说道:“只怕是来不及了,余翔因为这桩婚事,被人打成重伤,如今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崇祯手一抖,脸色大变。 同时他也非常迷信,他觉得余翔的命运就如同他自己的命运,余翔出了这种状况,就是不详的征兆。崇祯已把余翔视为自己的缩影,他自16岁登基以来,勤政节俭,一心要做尧舜之君,中兴大明,可上天似乎偏偏和他开玩笑,自登基以来,天灾**,大明江山岌岌可危,崇祯虽然很努力,总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正在这时,余翔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余翔与他一样,勤勉节俭,不畏强暴,排除万难,要做一个好人,如今的余翔,已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人物,也是崇祯的精神寄托。崇祯甚至觉得,余翔是他的知音,他从余翔的身上,学了很多新奇东西,让他开阔眼界,种红薯、新村循环农业,东双河镇收税,让崇祯对农业、商业有了新的看法和认识,这比让大成给他摆大道理来得更直接,更好理解。 崇祯真想看看余翔怎么由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建成一个怎样的新村,缔造一个什么样的传奇,他希望余翔成功。 可如今,听说余翔性命危在旦夕,这让他非常震惊,也感觉绝望,他不想故事中的男主角是这个结局。 崇祯问:“如今之际,该如何救得了余翔性命?” 长平公主急道:“何不派御医给余翔看病?” 王承恩道:“公主,如果请御医给草民看病,会招致朝廷大臣反对,即便把余翔看好了,余翔往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 长平公主着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王承恩道:“微臣听说山东有位神医名叫吴有性,他的医术极为高超,何不请他出面给余翔看病。” 崇祯想想可行,说道:“朕就将此事交与你办理,速速请到吴有性,不可有误。” 王承恩领旨谢恩,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命将一封信递给赵嘉诚,并令他八百里加急去请吴有性,前赴新村为余翔治病。 第五十一章 炼出钢、造出枪、又请来神医 钢王李果然名不虚传,对照红娘子交给他的炼钢法,凭着他丰富的经验,成功建造出地炉,制造出坩埚。然后依照冶炼和铸造的五个步骤,进行装锅、装炉、加温、浇铸和退火。 红娘子、孔华阳、祁大勇、贾斌久、黑脸铁匠张等人现场观看,心情既激动又紧张,渴望成功,又害怕失败。 大家目不转睛的盯着钢王李一举一动,直到从冶炼炉里倒出的铁水冷却成铸块。大家对这个铸块左瞅右瞧,看不出端倪。 钢王李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打开,见里面有一柄用绸缎厚厚实实包裹着的弯刀,钢王李层层解开绸子,只见一柄锃亮钢刀,闪着寒光。 钢王李手握钢刀,对着铸铁的一角狠狠地砍了下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铸铁的一角只留下一道白色的印迹,丝毫未动。 大家看得出这是把宝刀,感到心疼。贾斌久忍不住,说道:“我说钢王,我老贾看你的刀不错,没事你往铁上砍作甚,你要是不喜欢,送我得了。” 钢王李冷冷道:“我这把钢刀,可是稀罕之物,是用上好的玄铁铸造,削铁如泥,到昨天为止,还没有它削不动的铁。” “你可别吹了,刚才那下子,就留下一个记号,我们可看得真真切切,你这钢王的名头,是谣传的吧!”贾斌久说话幽默,钢王李相处久了,了解他,并不介意。 “我说过,是直到昨天为止,它削铁如泥,可今天,它削的不是铁,而是钢!”钢王李的语气还是那般平淡。 贾斌久似乎开了窍,问道:“等等!你说什么,刚才削得是好钢?” “没错!是我练过的最好的钢。”见多识广的钢王李语气有些颤抖。 “你是说,我们炼钢成功了?”贾斌久的提高嗓门,大声问。 “没错!我们成功了!——”钢王李突然大声说道 “啊!太好了!”大家欢呼起来。纷纷上前去瞅这块钢,满是激动和新奇。大家不相信,经过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能过炼出好钢来。 这个时代的钢主要百炼钢,将炒钢反复折叠锻,排除碳化物,最终成钢。一块普通的钢,工匠要把“精铁”加热锻打一百多次,一锻一称一轻,直到斤两不减,方才能称为百炼钢。炼钢过程极为繁琐,产量极低,钢在民间极为稀缺。 如今,新村利用此法炼钢,大大地简化了炼钢程序,提高产量,从此以后,新村就能用这钢,制造出上好的武器来。 新村使用坩埚炼钢法,整整比英国人洪兹曼早了100年,新村钢王李开河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掌握了坩埚炼钢技术的人,成了名副其实的钢王。 黑脸铁匠张用第一块炼出的钢,制成了一个腰牌,腰牌上是余翔在新村的编号。 自从钢炼出来后,新村的好消息一个接一个,火德真君利用红娘子提供的枪管模具制作技术,制造出了口径相同的钢管,经过打磨,一根根口径一样锃亮的钢管被制造出来。用这些枪管制成的火.枪,与原来的火.枪,明显感觉不同,质量大幅提高。 火德真君又制造出燧石枪,解决了原来火绳枪点火繁琐,不利于雨天和夜间作战的缺点。 他又改进了火药填装技术,采用定装火药技术,将定量的火药与弹丸全包在一个长形的纸筒里面,装填时只需用嘴咬开纸筒,先倒一些火药到火门,余下的火药连弹丸全塞入铳口就算完成了。原本要每两分钟甚至三分钟才能发射一次的铳手们,现在可以达到一分钟开火一次的速度。 提高开火速度,就意味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取得先机,祈大勇兴奋的脸涨得通红,从此以后,新军的武器,称霸天下,再加上严格的训练,良好的纪律,明确的信仰,坚定的意志,假以时日,新村将会练出一支令所有对手闻风丧胆的军队。 短短几天时间,新村就生产出十多只钢管燧石枪。祈大勇按照余翔的吩咐,从新兵中抽调出十多名精兵组成了特务连,刘氏四兄弟入选,刘向忠任特务连连长。 祈大勇遵照余翔吩咐,对刘氏四兄弟经过暗地观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且这兄弟,在新兵中,极能吃苦,非常聪明,什么事情一教便会,一拨就通,在新兵中,武艺最高,祈大勇因此决定这特务连就就主要有他们四人组成。 刘向忠端着钢管燧石枪,瞄准了300米开外的木牌,扣动了扳机,从枪口冒出一股青烟,300米外的木板被击得粉碎。他深感震惊,他可是大内侍卫,接受过朝廷最为严苛的训练,使用过大明最尖端的武器,可手中的这杆枪,比神机火器营武器无论从制作的精良上,还是射程,威力都要强许多。 傍晚,阴云密闭,新村的一个偏僻的角落,一支信鸽扑棱棱的扇着翅膀,朝着京城的方向飞去。 夜里,雷电交加,狂风暴雨!新村经过一天两夜的洗礼,林木茂盛,青翠欲滴。 满塘满塘的水,如镜面一般,水清见底,池塘里,水草青青,小鱼欢快地游来游去。 东双河河水暴涨,气势汹汹地朝下游流去。 许多水赤着脚,挽起裤管,帮新村捕鱼,夜里,鱼儿随着暴涨的河水,游到岸边水洼里,河水了,鱼儿却没法进入河里。 新村怎能放过这样的大好捕鱼机会,丁大福带领一些人,拿着渔具,将遗留水洼里的鱼捕了个干干净净。 这次收获极大,带来的水桶袋子都装满了,只怕有二百斤的鱼。 那些小鱼则用木桶装着,放到新村池塘里养着,大鱼就拿到新村食堂,为大家改善伙食。 丁大福挑出两条大鲤鱼,每条足有两斤重,递给许多水。 “来,今天你出了不少力,这两条鱼给你的。” “不用!不用!”许多水忙推辞。 丁大福吓唬他说:“如果你不收,以后新村有啥事,就不叫你了!”这许多水三天两头往新村里跑,且红薯种植技术很好,会钻研,肯琢磨,狗蛋很喜欢他,本来想把他给弄到新村里来,没想到余翔出了事故,这事就耽搁了。 现在新村里几乎人人都认识他,丁大福也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小伙子。 许多水听了这句话,才接过鱼,高高兴兴往家里走。 走在路上,左晃右晃,神气活现,本村的富户许禄看见他,笑眯眯地问:“多水,哪儿捉的鱼啊?” “双河边,不是俺捉的,是新村丁部长送俺的。”他边说边把鱼举得高高的。 许禄有些嫉妒,说道:“你在新村很有门路啊,穆队长,许部长你都熟悉,赶明个,给我引荐引荐!” “那是,等我见着他们了,问问,看他们愿意见你不!”许多水言语里满是骄傲之情。 许禄摇头叹息,这小子,如今傍着新村,越来越看不起人了,要是搁在以前,在自个面前,大气都不敢喘,如今,还摆上谱了。 他不再理会许多水,赶紧去自家的池塘里,看看水蓄起来没。 前段时间,滴水不下,池塘里都见底了,稻子眼看就打蔫了,这场雨来得及时,田里都灌满了。 随着气温升高,池塘里的水越发金贵,大热天,禾苗可缺不得水。 许禄来到池塘边,还不错,蓄了一些大半塘水,塘堤有穿孔,没来得及修补,塘堤又雨水又冲垮一小段,蓄了这些水,就算不错的了,好多公用池塘,根本没人维护,池塘里蓄不住水,一到用水的时候,都抢着用,浪费得很厉害,塘里很快就见底。 大夏天,如果遇到连续半个月不下雨,那些穷户的田里庄稼,就悬了。是以,穷户越穷,对天灾的抵抗力,天然就弱。 前几天,他经过新村的池塘的时候,见塘堤都经过加固,加高,那过,极为专业,听说一个叫陈志平的人专门捣鼓这事,对于池塘蓄水,就是精通。 经过这场雨,新村所有的池塘都灌得满满的。不像其他的池塘,就算没有漏洞和溃堤,如果把池塘灌满,这塘堤能否受的住还是个问题。 许禄绕着自家池塘绕了一圈,看看没啥大问题,他来得另一口池塘边,见本村的许山高正在用泥土堵豁口,池塘里的水不断地从豁口里往外流。 许山高见到许禄,一边干活一边打招呼道:“许老爷,你忙着查看水情?” “是啊,老天开眼,下了这场及时雨,得走走看看。”许禄说。 “可不是,稻子不像红薯省心,缺不得水啊。”许山高说道。 许禄借着话头,说:“今年红薯的长势可好了,枝繁叶茂,看这架势,会有不错的收成。村东头老许家,不知撞什么大运了,全种上红薯,他们家的大小子许多水,成天吆五喝六,神气得很。”言语中带着一些酸味。 “可不是吗,他们家,年年这时候到处借粮度日,今年他们不用借了,吃上红薯杆,摘下的红薯芽没有浪费,全当食物了,你还别说,味道还不错,我家昨天就吃过。”许山高说。 许禄哼了一声:“这也能吃,我们家全喂猪了。” 这话,敢情把吃过红薯苗的人全当猪了,噎得许山高没有话说,埋头堵水的豁口,不再理他。 中午吃完饭,吴耀祖回到家里稍作停留,遇到妻子张雪梅。 张雪梅一边收拾家,一边说:“我父母来信说,他们想外孙子了。” “你自己定吧,如果老人想看看孩子,我没有意见。只是现在忙得很,再加上路途遥远,怕没有功夫送他们回去。” 吴耀祖打心底不愿意再与势利的岳父母扯上关系,可他还是比较豁达,理解妻子张雪梅感受,毕竟是骨肉亲情,不是想割舍就割舍得下的。 张雪梅年轻的时候,还说极得父母宠爱,这个好,张雪梅无论如何也不会忘,前些时候,写了一封信,给父母报了个平安,并说明了在新村的现状。 新村如今名声在外,吴耀祖还在新村担当重职,这不,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张雪梅道:“我现在也忙,等过了这阵再说吧。”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吴耀祖:“相公,是不是好久都没见着许三小姐了,自从里长受伤之日,似乎就再也没有见着她了。” “是啊,我还纳闷呢!这阵子,都没见着她的影子。”吴耀祖说道。 正在这时门口有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张部长在家吗?” 张雪梅忙放下手中的家务活,出了门,见是内务部刘小翠,这时候来找她,肯定有急事:“怎么啦?慌慌张张的!” 刘小翠上气不接下气说道:“许-许小姐回来了,还—还带回来一个神医。” 张雪梅一听,喜出望外,忙说道:“走,我们赶紧去看看。” 吴耀祖在屋里听得真真切切,忙地喊道:“等等我,一起去!” 等他出门,哪里还见得找妻子身影,她早就跑远了。 第五十二章 炼出钢、造出枪、又请来神医 钢王李果然名不虚传,对照红娘子交给他的炼钢法,凭着他丰富的经验,成功建造出地炉,制造出坩埚。然后依照冶炼和铸造的五个步骤,进行装锅、装炉、加温、浇铸和退火。 红娘子、孔华阳、祁大勇、贾斌久、黑脸铁匠张等人现场观看,心情既激动又紧张,渴望成功,又害怕失败。 大家目不转睛的盯着钢王李一举一动,直到从冶炼炉里倒出的铁水冷却成铸块。大家对这个铸块左瞅右瞧,看不出端倪。 钢王李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打开,见里面有一柄用绸缎厚厚实实包裹着的弯刀,钢王李层层解开绸子,只见一柄锃亮钢刀,闪着寒光。 钢王李手握钢刀,对着铸铁的一角狠狠地砍了下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铸铁的一角只留下一道白色的印迹,丝毫未动。 大家看得出这是把宝刀,感到心疼。贾斌久忍不住,说道:“我说钢王,我老贾看你的刀不错,没事你往铁上砍作甚,你要是不喜欢,送我得了。” 钢王李冷冷道:“我这把钢刀,可是稀罕之物,是用上好的玄铁铸造,削铁如泥,到昨天为止,还没有它削不动的铁。” “你可别吹了,刚才那下子,就留下一个记号,我们可看得真真切切,你这钢王的名头,是谣传的吧!”贾斌久说话幽默,钢王李相处久了,了解他,并不介意。 “我说过,是直到昨天为止,它削铁如泥,可今天,它削的不是铁,而是钢!”钢王李的语气还是那般平淡。 贾斌久似乎开了窍,问道:“等等!你说什么,刚才削得是好钢?” “没错!是我练过的最好的钢。”见多识广的钢王李语气有些颤抖。 “你是说,我们炼钢成功了?”贾斌久的提高嗓门,大声问。 “没错!我们成功了!——”钢王李突然大声说道 “啊!太好了!”大家欢呼起来。纷纷上前去瞅这块钢,满是激动和新奇。大家不相信,经过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能过炼出好钢来。 这个时代的钢主要百炼钢,将炒钢反复折叠锻,排除碳化物,最终成钢。一块普通的钢,工匠要把“精铁”加热锻打一百多次,一锻一称一轻,直到斤两不减,方才能称为百炼钢。炼钢过程极为繁琐,产量极低,钢在民间极为稀缺。 如今,新村利用此法炼钢,大大地简化了炼钢程序,提高产量,从此以后,新村就能用这钢,制造出上好的武器来。 新村使用坩埚炼钢法,整整比英国人洪兹曼早了100年,新村钢王李开河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掌握了坩埚炼钢技术的人,成了名副其实的钢王。 黑脸铁匠张用第一块炼出的钢,制成了一个腰牌,腰牌上是余翔在新村的编号。 自从钢炼出来后,新村的好消息一个接一个,火德真君利用红娘子提供的枪管模具制作技术,制造出了口径相同的钢管,经过打磨,一根根口径一样锃亮的钢管被制造出来。用这些枪管制成的火.枪,与原来的火.枪,明显感觉不同,质量大幅提高。 火德真君又制造出燧石枪,解决了原来火绳枪点火繁琐,不利于雨天和夜间作战的缺点。 他又改进了火药填装技术,采用定装火药技术,将定量的火药与弹丸全包在一个长形的纸筒里面,装填时只需用嘴咬开纸筒,先倒一些火药到火门,余下的火药连弹丸全塞入铳口就算完成了。原本要每两分钟甚至三分钟才能发射一次的铳手们,现在可以达到一分钟开火一次的速度。 提高开火速度,就意味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取得先机,祈大勇兴奋的脸涨得通红,从此以后,新军的武器,称霸天下,再加上严格的训练,良好的纪律,明确的信仰,坚定的意志,假以时日,新村将会练出一支令所有对手闻风丧胆的军队。 短短几天时间,新村就生产出十多只钢管燧石枪。祈大勇按照余翔的吩咐,从新兵中抽调出十多名精兵组成了特务连,刘氏四兄弟入选,刘向忠任特务连连长。 祈大勇遵照余翔吩咐,对刘氏四兄弟经过暗地观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且这兄弟,在新兵中,极能吃苦,非常聪明,什么事情一教便会,一拨就通,在新兵中,武艺最高,祈大勇因此决定这特务连就就主要有他们四人组成。 刘向忠端着钢管燧石枪,瞄准了300米开外的木牌,扣动了扳机,从枪口冒出一股青烟,300米外的木板被击得粉碎。他深感震惊,他可是大内侍卫,接受过朝廷最为严苛的训练,使用过大明最尖端的武器,可手中的这杆枪,比神机火器营武器无论从制作的精良上,还是射程,威力都要强许多。 傍晚,阴云密闭,新村的一个偏僻的角落,一支信鸽扑棱棱的扇着翅膀,朝着京城的方向飞去。 夜里,雷电交加,狂风暴雨!新村经过一天两夜的洗礼,林木茂盛,青翠欲滴。 满塘满塘的水,如镜面一般,水清见底,池塘里,水草青青,小鱼欢快地游来游去。 东双河河水暴涨,气势汹汹地朝下游流去。 许多水赤着脚,挽起裤管,帮新村捕鱼,夜里,鱼儿随着暴涨的河水,游到岸边水洼里,河水了,鱼儿却没法进入河里。 新村怎能放过这样的大好捕鱼机会,丁大福带领一些人,拿着渔具,将遗留水洼里的鱼捕了个干干净净。 这次收获极大,带来的水桶袋子都装满了,只怕有二百斤的鱼。 那些小鱼则用木桶装着,放到新村池塘里养着,大鱼就拿到新村食堂,为大家改善伙食。 丁大福挑出两条大鲤鱼,每条足有两斤重,递给许多水。 “来,今天你出了不少力,这两条鱼给你的。” “不用!不用!”许多水忙推辞。 丁大福吓唬他说:“如果你不收,以后新村有啥事,就不叫你了!”这许多水三天两头往新村里跑,且红薯种植技术很好,会钻研,肯琢磨,狗蛋很喜欢他,本来想把他给弄到新村里来,没想到余翔出了事故,这事就耽搁了。 现在新村里几乎人人都认识他,丁大福也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小伙子。 许多水听了这句话,才接过鱼,高高兴兴往家里走。 走在路上,左晃右晃,神气活现,本村的富户许禄看见他,笑眯眯地问:“多水,哪儿捉的鱼啊?” “双河边,不是俺捉的,是新村丁部长送俺的。”他边说边把鱼举得高高的。 许禄有些嫉妒,说道:“你在新村很有门路啊,穆队长,许部长你都熟悉,赶明个,给我引荐引荐!” “那是,等我见着他们了,问问,看他们愿意见你不!”许多水言语里满是骄傲之情。 许禄摇头叹息,这小子,如今傍着新村,越来越看不起人了,要是搁在以前,在自个面前,大气都不敢喘,如今,还摆上谱了。 他不再理会许多水,赶紧去自家的池塘里,看看水蓄起来没。 前段时间,滴水不下,池塘里都见底了,稻子眼看就打蔫了,这场雨来得及时,田里都灌满了。 随着气温升高,池塘里的水越发金贵,大热天,禾苗可缺不得水。 许禄来到池塘边,还不错,蓄了一些大半塘水,塘堤有穿孔,没来得及修补,塘堤又雨水又冲垮一小段,蓄了这些水,就算不错的了,好多公用池塘,根本没人维护,池塘里蓄不住水,一到用水的时候,都抢着用,浪费得很厉害,塘里很快就见底。 大夏天,如果遇到连续半个月不下雨,那些穷户的田里庄稼,就悬了。是以,穷户越穷,对天灾的抵抗力,天然就弱。 前几天,他经过新村的池塘的时候,见塘堤都经过加固,加高,那过,极为专业,听说一个叫陈志平的人专门捣鼓这事,对于池塘蓄水,就是精通。 经过这场雨,新村所有的池塘都灌得满满的。不像其他的池塘,就算没有漏洞和溃堤,如果把池塘灌满,这塘堤能否受的住还是个问题。 许禄绕着自家池塘绕了一圈,看看没啥大问题,他来得另一口池塘边,见本村的许山高正在用泥土堵豁口,池塘里的水不断地从豁口里往外流。 许山高见到许禄,一边干活一边打招呼道:“许老爷,你忙着查看水情?” “是啊,老天开眼,下了这场及时雨,得走走看看。”许禄说。 “可不是,稻子不像红薯省心,缺不得水啊。”许山高说道。 许禄借着话头,说:“今年红薯的长势可好了,枝繁叶茂,看这架势,会有不错的收成。村东头老许家,不知撞什么大运了,全种上红薯,他们家的大小子许多水,成天吆五喝六,神气得很。”言语中带着一些酸味。 “可不是吗,他们家,年年这时候到处借粮度日,今年他们不用借了,吃上红薯杆,摘下的红薯芽没有浪费,全当食物了,你还别说,味道还不错,我家昨天就吃过。”许山高说。 许禄哼了一声:“这也能吃,我们家全喂猪了。” 这话,敢情把吃过红薯苗的人全当猪了,噎得许山高没有话说,埋头堵水的豁口,不再理他。 中午吃完饭,吴耀祖回到家里稍作停留,遇到妻子张雪梅。 张雪梅一边收拾家,一边说:“我父母来信说,他们想外孙子了。” “你自己定吧,如果老人想看看孩子,我没有意见。只是现在忙得很,再加上路途遥远,怕没有功夫送他们回去。” 吴耀祖打心底不愿意再与势利的岳父母扯上关系,可他还是比较豁达,理解妻子张雪梅感受,毕竟是骨肉亲情,不是想割舍就割舍得下的。 张雪梅年轻的时候,还说极得父母宠爱,这个好,张雪梅无论如何也不会忘,前些时候,写了一封信,给父母报了个平安,并说明了在新村的现状。 新村如今名声在外,吴耀祖还在新村担当重职,这不,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张雪梅道:“我现在也忙,等过了这阵再说吧。”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吴耀祖:“相公,是不是好久都没见着许三小姐了,自从里长受伤之日,似乎就再也没有见着她了。” “是啊,我还纳闷呢!这阵子,都没见着她的影子。”吴耀祖说道。 正在这时门口有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张部长在家吗?” 张雪梅忙放下手中的家务活,出了门,见是内务部刘小翠,这时候来找她,肯定有急事:“怎么啦?慌慌张张的!” 刘小翠上气不接下气说道:“许-许小姐回来了,还—还带回来一个神医。” 张雪梅一听,喜出望外,忙说道:“走,我们赶紧去看看。” 吴耀祖在屋里听得真真切切,忙地喊道:“等等我,一起去!” 等他出门,哪里还见得找妻子身影,她早就跑远了。 第五十二章 炼出好钢、造出好枪、请来神医 钢王李果然名不虚传,对照红娘子交给他的炼钢法,凭着他丰富的经验,成功建造出地炉,制造出坩埚。然后依照冶炼和铸造的五个步骤,进行装锅、装炉、加温、浇铸和退火。 红娘子、孔华阳、祁大勇、贾斌久、黑脸铁匠张等人现场观看,心情既激动又紧张,渴望成功,又害怕失败。 大家目不转睛的盯着钢王李一举一动,直到从冶炼炉里倒出的铁水冷却成铸块。大家对这个铸块左瞅右瞧,看不出端倪。 钢王李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打开,见里面有一柄用绸缎厚厚实实包裹着的弯刀,钢王李层层解开绸子,只见一柄锃亮钢刀,闪着寒光。 钢王李手握钢刀,对着铸铁的一角狠狠地砍了下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铸铁的一角只留下一道白色的印迹,丝毫未动。 大家看得出这是把宝刀,感到心疼。贾斌久忍不住,说道:“我说钢王,我老贾看你的刀不错,没事你往铁上砍作甚,你要是不喜欢,送我得了。” 钢王李冷冷道:“我这把钢刀,可是稀罕之物,是用上好的玄铁铸造,削铁如泥,到昨天为止,还没有它削不动的铁。” “你可别吹了,刚才那下子,就留下一个记号,我们可看得真真切切,你这钢王的名头,是谣传的吧!”贾斌久说话幽默,钢王李相处久了,了解他,并不介意。 “我说过,是直到昨天为止,它削铁如泥,可今天,它削的不是铁,而是钢!”钢王李的语气还是那般平淡。 贾斌久似乎开了窍,问道:“等等!你说什么,刚才削得是好钢?” “没错!是我练过的最好的钢。”见多识广的钢王李语气有些颤抖。 “你是说,我们炼钢成功了?”贾斌久的提高嗓门,大声问。 “没错!我们成功了!——”钢王李突然大声说道 “啊!太好了!”大家欢呼起来。纷纷上前去瞅这块钢,满是激动和新奇。大家不相信,经过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能过炼出好钢来。 这个时代的钢主要百炼钢,将炒钢反复折叠锻,排除碳化物,最终成钢。一块普通的钢,工匠要把“精铁”加热锻打一百多次,一锻一称一轻,直到斤两不减,方才能称为百炼钢。炼钢过程极为繁琐,产量极低,钢在民间极为稀缺。 如今,新村利用此法炼钢,大大地简化了炼钢程序,提高产量,从此以后,新村就能用这钢,制造出上好的武器来。 新村使用坩埚炼钢法,整整比英国人洪兹曼早了100年,新村钢王李开河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掌握了坩埚炼钢技术的人,成了名副其实的钢王。 黑脸铁匠张用第一块炼出的钢,制成了一个腰牌,腰牌上是余翔在新村的编号。 自从钢炼出来后,新村的好消息一个接一个,火德真君利用红娘子提供的枪管模具制作技术,制造出了口径相同的钢管,经过打磨,一根根口径一样锃亮的钢管被制造出来。用这些枪管制成的火.枪,与原来的火.枪,明显感觉不同,质量大幅提高。 火德真君又制造出燧石枪,解决了原来火绳枪点火繁琐,不利于雨天和夜间作战的缺点。 他又改进了火药填装技术,采用定装火药技术,将定量的火药与弹丸全包在一个长形的纸筒里面,装填时只需用嘴咬开纸筒,先倒一些火药到火门,余下的火药连弹丸全塞入铳口就算完成了。原本要每两分钟甚至三分钟才能发射一次的铳手们,现在可以达到一分钟开火一次的速度。 提高开火速度,就意味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取得先机,祈大勇兴奋的脸涨得通红,从此以后,新军的武器,称霸天下,再加上严格的训练,良好的纪律,明确的信仰,坚定的意志,假以时日,新村将会练出一支令所有对手闻风丧胆的军队。 短短几天时间,新村就生产出十多只钢管燧石枪。祈大勇按照余翔的吩咐,从新兵中抽调出十多名精兵组成了特务连,刘氏四兄弟入选,刘向忠任特务连连长。 祈大勇遵照余翔吩咐,对刘氏四兄弟经过暗地观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且这兄弟,在新兵中,极能吃苦,非常聪明,什么事情一教便会,一拨就通,在新兵中,武艺最高,祈大勇因此决定这特务连就就主要有他们四人组成。 刘向忠端着钢管燧石枪,瞄准了300米开外的木牌,扣动了扳机,从枪口冒出一股青烟,300米外的木板被击得粉碎。他深感震惊,他可是大内侍卫,接受过朝廷最为严苛的训练,使用过大明最尖端的武器,可手中的这杆枪,比神机火器营武器无论从制作的精良上,还是射程,威力都要强许多。 傍晚,阴云密闭,新村的一个偏僻的角落,一支信鸽扑棱棱的扇着翅膀,朝着京城的方向飞去。 夜里,雷电交加,狂风暴雨!新村经过一天两夜的洗礼,林木茂盛,青翠欲滴。 满塘满塘的水,如镜面一般,水清见底,池塘里,水草青青,小鱼欢快地游来游去。 东双河河水暴涨,气势汹汹地朝下游流去。 许多水赤着脚,挽起裤管,帮新村捕鱼,夜里,鱼儿随着暴涨的河水,游到岸边水洼里,河水了,鱼儿却没法进入河里。 新村怎能放过这样的大好捕鱼机会,丁大福带领一些人,拿着渔具,将遗留水洼里的鱼捕了个干干净净。 这次收获极大,带来的水桶袋子都装满了,只怕有二百斤的鱼。 那些小鱼则用木桶装着,放到新村池塘里养着,大鱼就拿到新村食堂,为大家改善伙食。 丁大福挑出两条大鲤鱼,每条足有两斤重,递给许多水。 “来,今天你出了不少力,这两条鱼给你的。” “不用!不用!”许多水忙推辞。 丁大福吓唬他说:“如果你不收,以后新村有啥事,就不叫你了!”这许多水三天两头往新村里跑,且红薯种植技术很好,会钻研,肯琢磨,狗蛋很喜欢他,本来想把他给弄到新村里来,没想到余翔出了事故,这事就耽搁了。 现在新村里几乎人人都认识他,丁大福也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小伙子。 许多水听了这句话,才接过鱼,高高兴兴往家里走。 走在路上,左晃右晃,神气活现,本村的富户许禄看见他,笑眯眯地问:“多水,哪儿捉的鱼啊?” “双河边,不是俺捉的,是新村丁部长送俺的。”他边说边把鱼举得高高的。 许禄有些嫉妒,说道:“你在新村很有门路啊,穆队长,许部长你都熟悉,赶明个,给我引荐引荐!” “那是,等我见着他们了,问问,看他们愿意见你不!”许多水言语里满是骄傲之情。 许禄摇头叹息,这小子,如今傍着新村,越来越看不起人了,要是搁在以前,在自个面前,大气都不敢喘,如今,还摆上谱了。 他不再理会许多水,赶紧去自家的池塘里,看看水蓄起来没。 前段时间,滴水不下,池塘里都见底了,稻子眼看就打蔫了,这场雨来得及时,田里都灌满了。 随着气温升高,池塘里的水越发金贵,大热天,禾苗可缺不得水。 许禄来到池塘边,还不错,蓄了一些大半塘水,塘堤有穿孔,没来得及修补,塘堤又雨水又冲垮一小段,蓄了这些水,就算不错的了,好多公用池塘,根本没人维护,池塘里蓄不住水,一到用水的时候,都抢着用,浪费得很厉害,塘里很快就见底。 大夏天,如果遇到连续半个月不下雨,那些穷户的田里庄稼,就悬了。是以,穷户越穷,对天灾的抵抗力,天然就弱。 前几天,他经过新村的池塘的时候,见塘堤都经过加固,加高,那过,极为专业,听说一个叫陈志平的人专门捣鼓这事,对于池塘蓄水,就是精通。 经过这场雨,新村所有的池塘都灌得满满的。不像其他的池塘,就算没有漏洞和溃堤,如果把池塘灌满,这塘堤能否受的住还是个问题。 许禄绕着自家池塘绕了一圈,看看没啥大问题,他来得另一口池塘边,见本村的许山高正在用泥土堵豁口,池塘里的水不断地从豁口里往外流。 许山高见到许禄,一边干活一边打招呼道:“许老爷,你忙着查看水情?” “是啊,老天开眼,下了这场及时雨,得走走看看。”许禄说。 “可不是,稻子不像红薯省心,缺不得水啊。”许山高说道。 许禄借着话头,说:“今年红薯的长势可好了,枝繁叶茂,看这架势,会有不错的收成。村东头老许家,不知撞什么大运了,全种上红薯,他们家的大小子许多水,成天吆五喝六,神气得很。”言语中带着一些酸味。 “可不是吗,他们家,年年这时候到处借粮度日,今年他们不用借了,吃上红薯杆,摘下的红薯芽没有浪费,全当食物了,你还别说,味道还不错,我家昨天就吃过。”许山高说。 许禄哼了一声:“这也能吃,我们家全喂猪了。” 这话,敢情把吃过红薯苗的人全当猪了,噎得许山高没有话说,埋头堵水的豁口,不再理他。 中午吃完饭,吴耀祖回到家里稍作停留,遇到妻子张雪梅。 张雪梅一边收拾家,一边说:“我父母来信说,他们想外孙子了。” “你自己定吧,如果老人想看看孩子,我没有意见。只是现在忙得很,再加上路途遥远,怕没有功夫送他们回去。” 吴耀祖打心底不愿意再与势利的岳父母扯上关系,可他还是比较豁达,理解妻子张雪梅感受,毕竟是骨肉亲情,不是想割舍就割舍得下的。 张雪梅年轻的时候,还说极得父母宠爱,这个好,张雪梅无论如何也不会忘,前些时候,写了一封信,给父母报了个平安,并说明了在新村的现状。 新村如今名声在外,吴耀祖还在新村担当重职,这不,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张雪梅道:“我现在也忙,等过了这阵再说吧。”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吴耀祖:“相公,是不是好久都没见着许三小姐了,自从里长受伤之日,似乎就再也没有见着她了。” “是啊,我还纳闷呢!这阵子,都没见着她的影子。”吴耀祖说道。 正在这时门口有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张部长在家吗?” 张雪梅忙放下手中的家务活,出了门,见是内务部刘小翠,这时候来找她,肯定有急事:“怎么啦?慌慌张张的!” 刘小翠上气不接下气说道:“许-许小姐回来了,还—还带回来一个神医。” 张雪梅一听,喜出望外,忙说道:“走,我们赶紧去看看。” 吴耀祖在屋里听得真真切切,忙地喊道:“等等我,一起去!” 等他出门,哪里还见得找妻子身影,她早就跑远了。 五十三章 四郎中会诊 余翔醒来 吴耀祖来到义和堂余翔的房间,见里面满满当当地站满了人,一位黑发银须的老者正在给余翔把脉,大家屏声静气,雅雀无声。 许三小姐站在床边,显得风尘仆仆,极为憔悴。 她正焦急地盯着黑发银须老者的表情,迫切地希望得出诊断结论。 正在这时,门卫刘队长进来,悄悄地走到红娘子身边说道:“知府陈大人来了,就在新村外。” 红娘子一听,赶紧拉了一下陈思懿,她们一起出了房间。 “你父亲这时来新村,知道是什么事吗?”红娘子问。 陈思懿摇头回答:“不知道!” “那我们一起去把你的父亲接进来。”红娘子挽起陈思懿的手,快步向新村门口走去。 新村门口,十几个差人一字排开,站在轿子的两侧,孙师爷,赵嘉诚和一位花白胡须郎中站在轿前。 红娘子和陈思懿来到知府轿前,一起跪倒便拜,说道: “红娘子拜见知府大人!” “女儿拜见父亲大人!” 孙师爷挑起轿帘,陈知府躬身下轿。他直了直身子伸手作托扶状,说道:“穆村长,平身,不必多礼。” “谢知府大人!”红娘子说完起身。 陈知府来到陈思懿的身边,扶起女儿:“懿儿,起来吧!余里长伤势怎样?” 陈思懿眼框一红,哽咽道:“还是那样,昏迷不醒,不见好转!” “懿儿不必担心,为父这次请来了神医,一定会治好余翔的伤的。”陈知府宽慰女儿。 红娘子站在旁边,听说又请来神医,半信半疑。 最近新村从外面请来许多神医,几乎都无功而返。不过知府请来好心还是得感恩,她赶紧上前躬身行礼:“谢谢知府对我相公的关心。” 陈知府见红娘子以夫人自居,眉头一皱,打量起红娘子,这才注意到她的头发已经盘起。他不由得迷惑地把目光看向女儿。 陈思懿知道父亲所想,这事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救人要紧,她忙说:“父亲大人,快随我们去救余大哥吧?” 陈知府决定把这事先放一放,救人要紧,对红娘子说:“请穆村长头前带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义和堂外,义和堂门口戒备森严,几个手持钢管燧石枪的士兵,简装短发,昂首站立,非常神气!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 红娘子对陈知府道:“屋里空间有限,容纳不下这些人,请知府大人到聚贤堂休息,可有意见?” 陈知府道:“本府此次前来,就是要亲自看望余里长,只有我、赵嘉诚和吴郎中三人进屋,其余人就由村长安排一个落脚之处便可。” 红娘子觉得知府的话合情合理,她孙雪梅将其余差人带去安顿。然后说道“陈大人,请随我来。” 就带着陈知府等人来到了余翔的房间。 房间里挤满了人,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黑发白须老者诊脉。 大家一见穿着官服的陈知府进屋,纷纷起身,拜倒在地。 陈知府伸出手,示意大家免礼平身,一阵寒暄后。 陈知府上前,附身观看,见余翔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果然所言非虚。 在武圣人招呼下,他走出房间,在客厅里坐了下来。 不大一会,红娘子和其他人陆续地从房间走出,在客厅里分宾主落座。 陈知府上座,陈思懿坐身旁,赵嘉诚站身后。 右手边是娘子,四位郎中。 左手边,武圣人艾莲池、胜英、李刚。 许三小姐一个人,落寞地坐在左手边的角落里。 受到先前红娘子自称余翔夫人的刺激,陈知府反客为主,说道:“今天我亲自来探视病情,身份有二,一者,我是本地官员,请来名医,表示心意。二者,因我女儿关系,我与余翔又有了更进一层关系,也算是自家人。” 这番话,亮明立场,所谓进一层关系,在场人人心里明白。 “我代相公多谢大人!”红娘子也不示弱,亮明身份。 陈知府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 武圣人一看这场面,弄不好要掐架,忙转移话题:“今天大家来得匆忙,还没有机会认识这几位神医。张仲阳所长,能不能给大家介绍一下?” 张仲阳站起来,挨个介绍道:“这位是本地大名鼎鼎的朱济世朱郎中。” 他指着黑发白须的老者道:“这位是针神杨继洲的嫡传弟子,杨一针,人送外号圣手回春黑白杨。” “这位是吴有性,吴郎中,人送外号济世医神。” 介绍完各位郎中后,继续说道:“刚才,我们已经在房间里做了会诊,已有大致分工,请各位郎中把自己分工说一下。” 陈知府点头同意:“好,就依照施诊顺序说吧。” 圣手回春黑白杨说道:“我先用银针灸穴,使其恢复意识,因之前没有类似经验,此法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可能导致病人身亡。” 在座的人听了,都很担忧。 济世医神吴有性说道:“待病人恢复意识后,我用药物,将其胃部的血块崔出,使其恢复饮食。” 朱济世道:“最后,我用祖传的养身汤,助其恢复元气,快速康复。” “如此说来,第一步银针灸穴,至关重要,也极具风险?”陈知府问。 圣手回春黑白杨答道:“正是!所以,我在施针之前,必须签订生死文书,否则,就算刀架在我的脖颈上,让我施诊,我也万难从命。” 他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生死状,扫视了一眼,问道:“此次事关病人生死,请问谁来签这生死文书?” 场内众人各怀心思,犹豫不决,只听一个疲惫的声音从角落传来:“我愿意签这生死状,医生是我请回来的,如果施针失败,我愿承担责任,以命抵命。” 大家顺着声音,看向许三小姐。 武圣人默默点头,暗道:这女娃好样的!翔儿有福啊,些女孩为他舍生忘死。将来如果有可能,定要成全他与这女娃的好事。 红娘子和陈知府听八竿子不沾边的许三小姐表态,两人几乎同时说道:“我来签!” 听闻对方的话声,两人望了一眼,互不示弱。堂堂的一方大员,如今为了女儿,居然与一位平民女子呛上了。 武圣人见此情景,忙说道:“还是我来签吧,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翔儿的伤势不容耽搁,出了啥事,我来承担。” 说完,接过生死文书,咬破中指,在信上按了个血印。 艾莲池以武圣人的身份做担保,大家当然没有话说。 妙手回春黑白杨继续说道:“房间里太小,容不下许多人,再说,人多影响我施针,因此只能选一个人进屋看施诊,不知你们派谁去呢?” 在场的三女同时说道:“我去!” 陈知府看着这三人,心里不是滋味,替女儿发愁。 武圣人艾莲池道:“你们三个娃儿都别进去了,俗话说,不关则已,关心则乱,万一你们情绪失控,影响施诊咋办?还是我进去吧,我签了生死状,理应我进去看看。” 武圣人的话有理,大家很快就达成一致意见。 四名郎中先后进屋,武圣人最后一个进屋后,关上了房门。 大厅里,称知府当然稳坐上位,品着茶,同站在身后的赵嘉诚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 红娘子坐着,一动不动。 许三小姐稳如磐石,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只有陈思懿,来回走动,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陈知府说道:“懿儿,不要来回走,为父眼睛都被你晃花了。” 陈思懿走到知府的身边,不再走动了,可急得直搓手。 陈知府见女儿如此,再看看稳坐在大厅里的红娘子和许三小姐,心道:“如果我不出马,懿儿怎是她俩的对手。这两个女子,都不好惹。余翔受此劫难,虽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开了,武圣人走了出来,面无表情,问道:“你们谁先进去?” 陈思懿赶紧跑上前去问道:“老人家,余大哥醒了吗?我先进去看看!” 红娘子和许三小姐也坐不住了,忙站起身走了上来。“相公醒了吗?”红娘子焦急地问。 “醒了!但身体极度虚弱,不能受刺激。”武圣人声音极小,大厅其他人可是听得明白。 “太好了”陈思懿和红娘子一声欢呼。 许三小姐却“哇”地一声哭了。 武圣人安慰道:“许姑娘,我是说人给救过来了,你怎么反倒哭上了?” 许三小姐边抹泪边说:“太高兴了!”她这段时间为了余翔奔波劳苦,承受了极大压力,如今见有了效果,喜极而泣。 武圣人心道,这女孩倒也奇怪,别人高兴是笑,她确是哭。 大厅里顿时喜气洋洋,陈知府、赵嘉诚可松了一口气,他们此次前来,可远没有陈知府说的那么简单,可是奉了皇上的密旨前来,换句话说,如果余翔救不过来,没准他们都得掉脑袋。 三个女孩都要进去,这让武圣人犯难了,郎中吩咐,病人太虚弱,不得过度惊扰。可眼前这三个孩子,对救活余翔都有功劳,都真心地关心余翔,厚此薄彼都不合适。 他是江湖人,就按江湖规矩想出一个注意:“要不你们抽签吧,谁抽着最短的,谁先进去,最长的,最后进去如何?” 三女答应了,但都心里纳闷:怎么不按长短顺序,而是反过来呢?既然武圣人这么决定了,她们只好同意。 武圣人从扫帚上扯下一根签子,折成三段,让三女抽签,结果,红娘子的最长,许三小姐最短。 武圣人也很无奈,说话算数,只好放进了许三小姐先进屋。 进了屋,见到四位郎中并未闲着,扎针、按摩、准备汤药、倒水等。 许三小姐凑上前去,见余翔已经睁开了眼睛,许三小姐又是一阵激动,泪如断线的珍珠,掉落在余翔的脸上。 许三小姐忙用绣帕,轻轻地擦拭去余翔脸上的泪水。 她能听见余翔微弱的声音:“三小姐,这里怎么有这么多郎中啊?” 听了这问话,她又好气又好笑,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眼一闭,往床上一躺,啥事都不管,我们就得四处给你找郎中治伤。” 她指着正在给他扎针的郎中道:“这位是杨一针杨郎中,给你揉腿的是吴有性吴郎中。” “等等!谁?吴有性?吴县东山人氏?”余翔问道。 话音虽小,可吴有性听得明明白白,也很惊奇,说道:“本人正是吴县东山人。你认识我?” “认识,怎能不认识呢!能够结识到你们几位神医,这次受伤值了。”余翔说道。 许三小姐一听余翔这么说,破涕为笑,噗嗤一下乐了。 ——第一卷:宅男的蜕变,至此已全部结束。—— ——第二卷:一笑定乾坤,马上开始———— 说几句感恩的话: 这部作品是我的处女作,这部作品,构思和准备大约用了三年时间,鉴于笔者水平限制,写得文笔生涩,叙事拖拉,我自己每次读来,也不满意,想想各位读者朋友,居然能够忍受我这般粗劣的作家,真正地深深感谢。 其实这二十万字,絮絮叨叨,就是想说一个道理给自己听:勇敢点,有些事只管去做,就一定会赢得改变自己的机会。 谢谢笔友“南极神圣”,你在我动摇的时候,给我鼓励,让我有了走下去的信心。 谢谢一直关心我、支持我的书友们,谢谢你们的大度和容忍,祝你们2015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第五十四章 千金易得 一茶难求 陈知府在新村呆了三天,见余翔基本无大碍,找到红娘子,说明要打道回府的意思后,取出几锭银子放到桌面上,说道:“新村茶叶不错,本府很喜欢喝,想买几罐回去,不知穆村长肯不肯赏这个薄面。” 红娘子为难地说道:“新村茶叶不归我管,你先把银子收回去,我去找许三小姐商量商量。” 她找到许三小姐道:“许姑娘,我想自己掏钱买几罐上好新村茶叶送给陈知府,你看可以吗?” “恐怕你买不起!”许三小姐不屑一顾。 红娘子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道:“你看这些银子能买多少茶叶?” 许三小姐掂量一下,说道:“买一罐吧!” “你把茶叶价格定这么高,怎么卖得出去?”红娘子惊奇地说道,新村在这茶叶上有股份,赚得的钱也有新村一份。 许三小姐道:“实不相瞒,据京城传来的消息,许多达官贵人都在打听这新村茶叶的下落,真可谓是千金易得,一茶难求,茶叶的价格当然水涨船高。” “刚才陈知府点名要买新村茶叶,你看怎么办?”红娘子问。 许三小姐吃惊地说道:“这么快就传到府城了?传得可真快啊!” 她想了想,对红娘子说道:“陈知府请来郎中给余大哥治病,对新村有恩,我们就以新村名义送知府两罐,你看可以吗?” “两罐是不是太少了,来了那么多人?”红娘子问。 “这茶叶可是余大哥特意留的,说是留作要开启西洋贸易模式时用,上次陈知府来,只送他一罐,还不是上好的茶叶,这次一下子送出两罐上好茶叶,要是让他知道了,还不心疼死!再说,这上好的茶叶,本就不多,加起来可能也就五十来罐!”许三小姐说道。 红娘子见她这么说,同意她的建议。 许三小姐从库房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红漆木匣,放到桌上。 红娘子看着这木匣,上面雕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黑漆红花,富贵逼人。她觉得甚为好看,问道:“这包装值多少钱?” “这盒子是用上好降香黄檀制成,里面装茶叶的瓷罐是掐丝珐琅工艺瓷罐,还有一块上好的丝绣,这包装少说也得几十两银子。” 红娘子听到这里,惊讶不已,现在,就是让她多送知府几罐,她也不愿意送了。 当红娘子命人把黄檀木盒放到桌子上的时候,陈知府眼睛都直了,他一个堂堂四品朝廷命官,什么阵势没有见过,而眼前茶叶包装,简直是件昂贵的艺术品。 赵嘉诚瞅着黄檀木盒,爱不释手,偷偷地在陈知府耳边嘀咕了两句。 陈知府又掏出先前的几锭银子,硬着头皮说道:“你看,我这几锭银子,再买一盒,不知穆村长可否卖本府一个薄面?” 红娘子左右为难说道:“知府大人,你手中所拿是本村最好的茶叶,极为珍贵,有钱恐怕也买不到。现在新村断货了,如不嫌弃,我送你几罐普通茶叶如何?这钱您收回去吧,实在抱歉。” “这个——”陈知府拖着长音,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看向赵嘉诚。 赵嘉诚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接着说道:“如此说来,多谢了!” 许三小姐又命人拿来十罐普通的茶,这茶的包装就粗俗多了,就是用本地瓷窑烧制的瓷罐,上面画了些梅花喜鹊图案,比起黄檀木盒来,档次要低许多等级。 知府收下茶叶,率着人马回到府衙。 知府迫不及待地想打开黄檀木盒看个究竟,赵嘉诚冷冷地说道:“陈知府,你可要小心点,如果碎了,你可要掉脑袋。” 听了赵嘉诚这么一说,陈知府手一哆嗦,差点没把握住,他牢牢地捧着茶叶盒,慢慢地放到桌子上,额头渗出了粒粒的汗珠。再也不敢动那个黄檀木盒子。 陈知府小心翼翼的问:“那十罐茶叶中可否留下一罐?让本府品尝品尝?” “给你留两罐吧,这茶叶得来可有你的功劳。”赵嘉诚拿出两罐递给陈知府。 陈知府立刻开了一罐,取出茶叶,用上好的水沏泡,顿时,屋里散发出一阵清香。 品了一口,陈知府脸上露出惊骇之色,他家里的绿茶按理说已是本地上好的茶叶,可是用这茶一比较,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知府再看向黄檀木盒时,眼睛都直了,他真想知道,这黄檀木盒中的茶叶是什么味道。 回到京城,赵嘉诚把茶叶献给王承恩。 王承恩看到一个大木箱,惊奇地问:“怎么,这次买了这么一大箱子茶叶?” 赵嘉诚睁大惊恐的眼睛,连忙摇头。 王承恩一看赵嘉诚这模样,眉头一皱道:“赵侍卫,怎地啦,犯什么傻呀?皇上最近不开心,有了这些茶叶,万岁心情或许就好些!” 赵嘉诚说:“启禀王大人,实不相瞒,这里就是一盒茶叶,路途遥远颠簸,微臣怕有个闪失,给碎了,是以,内心忐忑,不敢轻易打开。” 王承恩没有好气的说道:“不就是茶叶吗?给咱家打开!” 立马有两名家丁手持劈刀,要来砍木箱。 赵嘉诚忙地拦住道:“不可硬来,还让我亲自来取吧。” 见他这么小心谨慎,也勾起了王承恩的好奇心,他手一摆,两个家丁退了下去。 赵嘉诚小心翼翼地撬开箱子,只见里面严严实实地塞满棉花,布头。拿开上面的棉花布头,露出一个黑漆红花的木盒,顿时屋里被檀香的香味笼罩。 王承恩在皇上的身边待得久了,见过世面,一见这包装,还是很惊奇,他弯下腰,去摸黄檀木盒的表面,不住地点头道:“别出心裁,果然惊喜。给我打开木盒,我要看看里面茶叶是怎样的?” 赵嘉诚后退两步道:“借微臣斗胆,我也不敢亲自开盒,还是请王大人亲自打开吧!” 王承恩兰花指一点道:“堂堂大内侍卫,就这点胆色,来呀,把黑子取出来,本宫亲自开盒!” 两个家丁此时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把黄檀木盒捧到桌子上,只见盒子上还上着一个小铜锁,旁边用绸线系着一把小钥匙,古色古香,甚为可爱。 王承恩哼地一声道:“故弄玄虚!来呀,给我打开盒子。” 家丁不敢违背,哆哆嗦嗦地拿着钥匙,插了几次都没有插进孔里。 “没用的东西,让开,我来!”王承恩亲自上手,他沉着镇定,很快地打开锁,掀开盒盖。 只见盒子里盖着一块白色丝绣,团花簇锦,蝴蝶翩飞,光这个丝绣,就是一件艺术品。揭开丝绣,露出掐丝珐琅工艺瓷罐,这瓷罐制作精良,在民间,绝对是稀罕之物。 王承恩小心翼翼地捧着瓷罐,见罐盖用腊封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的茶叶,甚为可惜。 赵嘉诚当然看出他的心思,忙地打开包袱道:“这里有六罐普通罐装茶,孝敬您老人家的,您尝尝?”他偷偷地给自己留了两罐。 王承恩一见,两者的包装天壤之别,有点不高兴,问道:“这两种罐装茶叶是一样的吗?” “种类一样,只是那里面茶叶更加上好些。”赵嘉诚指指桌上黄檀木盒。 “来人,泡上一杯,以慰劳赵大人劳顿之苦。”王承恩边说,边把盒子盖上,上好锁,这次他可谨慎多了。 很快,茶上来了,满屋清香,品了一口,其茶味高爽深远,清香扑鼻。 他不由自主地赞道:“好茶,果然是好茶!” 再看向桌上的黄檀木盒,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大声吩咐道:“来呀,给我把黄檀木盒用上好丝绸包好,明日我要进宫,面呈圣上。” 第二天,王承恩带着一个家丁,捧着黄檀木盒到御书房外,悄悄地向守在门口太监打听崇祯皇帝今日的心情。 那个太监向王承恩使了个眼色。这是他们内部信号,意思是说皇帝今天不高兴,让他改天再来。 正在进退之间犹豫时,兵给事中给张晋彦从里面躬身退了出来,一见王承恩,忙打招呼:“王大人,你在等皇上召见吗?” “哦、嗯、是的。”王承恩含糊其辞。 不过他们在外面的动静到底还是让崇祯帝给知道了,只听御书房太监喊道:“召王承恩觐见!” 王承恩忙从家丁手中接过盒子,作别张晋彦,进了御书房。 王承恩进屋后,外面还留着浓浓的檀香味。 张晋彦把家丁叫到一边,塞给他一大锭银子道:“请问王大人手中为何物?” 家丁乐呵呵地收下银子,说了一个字:“茶!”余下的,什么话也就不说了。王承恩官职虽不大,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就连王承恩身边的吓人,堂堂兵给事中给也不敢得罪,张晋彦只得作罢。 王承恩进屋,见皇帝脸上阴云密布,兵部尚书杨嗣昌跪在地上,垂头丧气。 崇祯看了一眼王承恩,问道:“今儿个,有何事启奏?” 王承恩忙躬身把包得严严实实的黄檀木盒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跪下磕头:“启奏圣上,微臣有事启奏。”说完,便不往下说了。 崇祯看了一眼杨嗣昌道:“杨尚书,起来吧,今儿就到这里了,对于左良玉不听调遣,拥兵不动,致使贼首刘国能逃遁河南一事,定要彻查!” 杨嗣昌忙磕头道:“微臣一定将此事彻查到底,弄过水落石出。” 崇祯一摆手:“下去吧!” 杨嗣昌躬身退出,闻到屋里有一股浓浓的檀香味,不由得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扫了一眼黄檀木盒。 崇祯指着木盒问道:“这是何物?” “新村毛尖!”王承恩说道。 “哦,余翔又有新消息了?”崇祯问道。 王承恩立马说道:“余翔已经醒来,不日即可康复。” 崇祯这才面露喜色,对王承恩说道:“打开吧,朕近日茶叶正好喝完,难得王爱卿懂朕的心思。” 王承恩赶紧打开丝绸包裹的黄檀木盒,露出一个黑漆红花木盒,打开小锁,揭开丝绣,露出掐丝珐琅工艺瓷罐,茶罐上有新村毛尖茶字样。 崇祯拿起一罐,仔细看了看道:“此物包装过于奢华,只怕费了不少银两?” 王承恩知道崇祯素来节俭,如今要让崇祯高兴,只有替新村说话:“万岁说的极是,可这茶乃是毛尖中的极品,如此包装,只有这般豪华包装,方能匹配。” 崇祯不再往瞎说,命人去掉蜡封,揭开罐盖,放到鼻子前闻了一下,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 王承恩见到崇祯的表情,这才一颗石头放了下来,他早就得知新村造出了钢铁、步枪,但是不敢向崇祯如实禀报,怕引起皇上对新村的猜忌。但是老藏着掖着,皇上迟早会知道这事,是以,王承恩左右为难。 刚才听说闯塔天刘国能逃遁河南,王承恩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试探地说道:“微臣有一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崇祯看着王承恩为自己弄来茶叶的份上,以为王承恩要求封赏,便说:“但讲无妨!” 王承恩道:“这余翔,能文能武,堪当大才,倒不如对他封官,让他为朝廷效力,扫平侵犯河南之敌,以解圣上之忧。” 崇祯很意外,眼露赞许之色,说道:“朕正有此意,那你说说封什么官合适。” 王承恩道:“封个千户合适!” “朝廷现如今缺钱、缺粮,封他做个千户,钱粮从何而来?”崇祯故意留下话茬。 王承恩马上说道:“只给官职,不发薪俸,其余一切由他自己解决。” 崇祯点点头,心想这死太监也太狠了,只来虚的,不给实惠,还为朝廷办事,一举多得,怎么和我的想法一样呢。 他面上不露声色说道:“如此甚好,此事就交与你办理。” 王承恩磕头谢恩!退了出去。 崇祯手里拿着茶罐,左看右看,不住地点头,赞许有嘉。 这倒霉的赵嘉诚,在京城还没呆热乎,怀揣密旨,又马不停蹄地奔赴河南。 第五十五章 衙内圈炫茶 余翔装病不放人 京城、满春阁,春色满阁。 几个衣着绸缎的公子,左搂右抱,同几个妖艳绝美的青楼女子饮酒作乐。 一个袒.胸.露.乳的舞姬钻进一个身穿绿色锦袍的公子怀里,扭着水蛇腰撒娇。 那个公子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放下酒杯,伸手朝那个舞姬的酥.胸摸去。 坐在一旁身穿红色丝绸的公子不屑一顾道:“我说薛少,你丫.的还这么下作呢,腰都快直不起来,还玩呢。” 绿色锦袍薛少面上挂着淫.邪的笑容,搂着舞姬,边做些不堪入目的下.流动作边说:“薛少我就好这口,我说杨少,有本事,你来点上作的,让我瞅瞅!” 旁边的一个公子说话了:“昨天,我家老爷子从宫里回来,见有人给万岁送礼,老爷子掏出一大锭银子,交给那人家丁打听,从那牛.逼的家丁嘴中就打听出一个字,你猜,是什么字?” 薛少顿时来了精神,一把把舞姬推到一边,眼睛放着光,问道:“张少,什么字?” 张少故作神秘,对这几个公子哥招了一下手,大家把头凑过来,只听张少缓缓说出:“茶!”。 薛少不屑一顾:“切!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别的不敢说,这茶叶,这天下最好的茶叶,我家有的是,老爷子就好这口。” 一旁的杨少撇撇嘴,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道:“薛少,你来品品这个,看你家有不?” 薛少一听杨少这么说,顿时不服气,他家财大气粗,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区区一点茶叶算什么,他对屋里舞姬大骂道:“你们都他.妈.的给我滚出去,撤桌,摆茶具。” 那些舞姬手忙脚乱地抓起衣服,遮住前胸,跑了出去,很快,酒桌撤去,茶座摆上。 一位清纯脱俗的女茶艺师为大家泡上茶,立时,满屋漂散出一股清香味,大家不由得赞叹:“好茶。” 薛少端起来,品了一口,咂咂嘴,不屑一顾道:“这茶也就那么回事,茶是好茶,不过算不上极品。” 杨少冷冷一笑道:“这可是当今万岁喜欢的新村毛尖,你这么说,是不是讽刺当今圣上品味不高?” 薛少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忙说道:“杨少,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刚才失言!” 说完,对着自己的脸扇嘴巴子,左一下,右一下,扇得啪啪作响。 杨少品了一口茶,说道:“好了,刚才一句戏言,何必当真!” 薛少停止扇耳刮子,低声下气地说道:“这茶确实是好茶,杨兄,我愿花高价收购,你能卖我一罐吗?让我家老爷子尝尝,开开眼?” “卖你一罐?好大的口气,你没看我今天就用小瓷瓶带来一泡吗,这要是叫老爷子知道了,还不地多心疼呢。这是昨晚有人冒死送给老爷子的。”杨少说完,以一种藐视的眼神看着在座的各位,毕竟,他家老爷子,官职比在座的其他人官职高,如今他们这个级别的人,都家财万贯,只剩下拼爹的乐子了,今天杨少来炫茶,要的就是这种居高临下藐视京.城.衙.内的优越感。 显然,他成功了,在座的几位公子如斗败了的公鸡,只有奉承的份了。 薛少窝了一肚子气从满春阁回到家,召集家丁吼道:“你们给老.子听着,明儿起,就算是跑遍京城所有茶铺茶肆,不论花多少钱,也要给老.子找到新村毛尖,找到的重重有赏!如果找不到,看老.子不打断你们的狗腿。” 他一想到杨少那不可一世的高傲劲,就气不打一处处,骂道:你不是有权吗,老子有钱,老子就要用钱把你砸矮一截,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比杨少更好的新村毛尖。 一时间,新村毛尖名字,在京城里病毒式蔓延,可谁都找不到,许多商家急的不行,看着到手的生意就是做不了。 一时间,从京城奔出许多马匹,四外搜罗这茶。 傍晚的阳光照在义和堂的院子里,余翔坐在椅子上,红娘子给余翔喂药,许三小姐坐在一边削水果。 “新村水果刀供不应求,卖的可火了。”许三小姐边削水果边说。 “这么好的钢刀,既可家用,亦可防身,便宜实惠,卖得不火就不正常了。”余翔对于这种在后世司空见惯的水果刀,制作前还担心卖不出去,没想到一上市,供不应求,真是沾了乱世的光。这刀钢口好,轻便易携带,许多乡绅买去后,还给做了个精美的皮套,随身携带,做为一个表明有钱身份的装饰品,是以,许多有钱人都争着购买新村纯钢水果刀。 “没想到你对做生意还挺在行,跟你合伙,想不赚钱都难。”许三小姐情不自禁地夸道。 “慢着!”余翔突然想起一件事,问:“我这宝贝茶叶怎么一下子少了十二罐?” “送你老丈人了!”许三小姐白了他一眼。 “这——”余翔吞了一口唾沫,“你也太狠了,我上次只送他一罐次品茶,这次你把我上好茶一下子送出十二罐。” 余翔心疼得很。 许三小姐不屑一顾道:“就知道你抠门,你可知道,送出这十二罐茶后,现在新村毛尖什么价?” “什么价?”余翔问。 许三小姐放下水果刀,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两?”余翔问道。 “就你这点想象力,发点狠,再说一个数。”许三小姐批评余翔。 “五百两?”余翔几乎不敢相信。 许三小姐微笑点头说道:“就这样我还不卖给他们,急死这帮王公贵族们。” 红娘子听了半天,好像理出点端倪来,问道:“你不是说这十罐茶是次品茶吗?” 许三小姐摇摇头道:“与黄檀木盒里面装的茶是一模一样。” 余翔也好奇道:“为啥这样做?陈知府拿回家一喝不就知道了吗?” 许三小姐道:“我早就注意到这个赵嘉诚不简单,那天我问陈小姐,这赵嘉诚是不是他们府上的人,陈小姐说以前没有见过,后来我仔细观察,发现陈知府什么事情都要看赵嘉诚的脸色,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赵嘉诚一定是京城里面来的人,并且,一定是在为京城某个大官买茶,因此,我故意用次品罐装十罐好茶,其实,目的用次品罐衬托黄檀木盒茶的品质,果然不出所料,京城里找这黄檀木盒都找翻了天了。” “你呀,只顾着赚钱,没想到这样也可能为新村带来无妄之灾吗?”余翔虽然高兴,还是点着她的脑瓜子泼了她一盆冷水。 许三小姐问:“为何?” “京城的王公贵族惹得起呀,他们迟早会查到新村茶叶,京城就那么大个地,再绝密的消息也有泄露的时候,一旦他们查出是新村出来的茶叶,到时候,买不成,他们只怕要亮出官威,明着来抢了。” “哦,这我可没有想到。”许三小姐有些内疚。 “这帮大老爷们,都是政.治.流.氓,明面上都是正人君子,暗地里,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不过以后他们要敢来新村抢,得问问我的钢枪答不答应。”余翔说得极为霸道。 许三小姐见余翔这神情霸气四射的样子,太帅了,把许三小姐看成花痴。 门卫跑过来说:“里长,杨郎中来辞行,就在门面。” “赶紧,把水果给我收进去。”余翔说着,把头往椅子上一歪,做极度痛苦状。 妙手回春黑白杨一针进屋,见余翔这样子,摇头叹息道:“余寨主,你这病啥时候才能好啊,脉象平稳,不像是有病之人,老朽一家老小,挂念的很。哎——” 他来了几次,每次来此行,余翔都是以这种样子,托病体未好,拒不放人。 门卫又进来说:“朱郎中、吴郎中都在门外,请他们进来吗?” 红娘子一想,一个也是看,三个也是看,索性说:“都请进来吧。” 济世神医吴有性和朱济世进来一见,与前几日一样,知道今天又白来了,如今这要想出新村,比登天还难。 吴有性一拽杨一针道:“走吧,回不去了,我们找个地方去切磋切磋医术吧。”如今这三人结成了深厚的友情。 杨一针只得跟着他们二人出了义和堂。 “他们走了没?” “走了,别装了,坐起来吧。”许三小姐把削好的水果递到他的嘴里,说道:“谁要是被你看上了,算是倒霉,不弄到手不算完。” 余翔憨厚的笑了笑,正要说:“我看上你了,怎么没有弄到手啊。”可一想到红娘子在身边,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 如今的贾斌久,已是鸟枪换炮了,他手下的夜不收可是全副武装,骑着快马,斜跨钢枪,在围绕新村方圆百里收集情报。 这日,贾斌久正和几个夜不收坐在树林里休息。他听见悉悉索索有散乱的脚步声。他一个手势,周正心和另外三个人躲进大树后。他顺势滚入灌木丛中。 只见十几个农民兵模样的人来到树林里,看到系在树林里的五匹马,都喜出望外。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他们大摇大摆地朝着马匹走出。 “缴械不杀!”突然,周正心从树后蹿出来大喝一声,黑洞洞的枪口瞄准近前之人。 一个带头的人四下张望一下,见到只有周正心一人,大笑道:“我当是说谁呢?你要是放下枪,我放你一条活路怎样?”说罢,从腰里抽出了腰刀。 其余人一起抽出了腰刀,狞笑着,朝周正心围了过来。 周正心扣动扳机,走在最前的那个人应声倒地。 其余人一见,先是一怔,继而狂叫道:“兄弟们,不要怕,他没有子弹了,把他砍成肉酱,为死去弟兄报仇。”其余人快速地朝着周正心跑了过来。 周正心丝毫不畏惧,熟练的取出纸筒,咬开纸筒,火门倒药,将火药和弹丸装进枪管,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足二分钟。 装完火药,他又举起了火.枪。 跑在前面的那个人眼露惊惧,放慢了脚步。 又听见几声枪响,跑在前面的几个人倒下四人。 短短几分钟,就损失五人。 周正心面无表情,大声喝道:“缴械不杀!” 从四周也传来严厉的喝声:“缴械不杀!” 他们当然知道,如果再顽抗,必是死路一条。 为首的一人扔下刀子,其余的人也都扔下腰刀,手抱着头,屁股朝天,乖乖束手就擒。 把这十三人绑住手,用绳子连成一排,带回了新村。 第五十六章 陈潢出世 余翔因升官借债 十三人五花大绑地推倒余翔的面前,余翔见面前之人,农民打扮,个个菜色,一见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只有为首的一人,英气勃勃,双目如电。 余翔问为首那人道:“你怎么称呼?” 那人头一偏,不理会余翔。 余翔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们起义为的是什么?” 那人正气凛然说:“杀.贪.官,除恶霸,吃口饱饭!” 余翔一声冷笑,这话就是承认他们是起义军了,从看见他们第一眼起,就知道他们绝非普通农民。 没有戳穿他们,余翔淡淡说道:“那你们做到了吗?你们倒是吃了口饱饭,快意恩仇,可千万个家庭,却因为你们支离破碎,家破人亡。你们所到之处,烧杀抢掠,寸草不生,难道这也是杀.贪.官,除恶霸吗?”余翔问道。 那人自知理亏,刚才傲气十足的脑袋,耷拉了下去,不再说话。 余翔继续说:“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愿意加入新村的,随时欢迎!不过,我不会等太久,时间就是你们的生命!” 说完,对贾斌久说道:“将他们交予张二虎、周正心和赵四溜子去开导一下,如果拒不合作,就杀掉吧。” 余翔说得轻描淡写,命人把这些人押了下去。 正在这时,许三小姐那特有的霸道声音飘进余翔的耳朵,同时还听见红娘子和陈思懿的嬉笑声。 自从余翔受伤之后,这三人不明面斗了,姐妹相称,一团和气。余翔暗中庆幸,死中得活,尽享齐人之福。 三人进屋,正赶上贾斌久押着十几个人往外走,许三小姐见余翔正襟危坐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你正经起来,可真严肃。”她说。 余翔摇摇头,叹气道:“办正经事呢,不严肃点怎么行?想在你们三人面前想严肃都严肃不起来。” “你这是说我们办的是都不正经吗?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我们三姐妹,为了你,都豁出命,你还说不正经?”许三小姐得理不饶人,如今红娘子和陈思懿,婚事基本定下来,反过来,她倒成了局外人了,心里憋了口恶气,总得找个机会发泄一下。 余翔转移话题道:“张伯还是没有消息吗?” “还没有呢,出去几个月了,该有回信了。”她回答道。 “穆晓青也该有消息了,真有点等不及了。”余翔自言自语道。 正在这时,一个门卫进门开心地说报告:“生了,生了,陈志平生了个大胖小子。” “走,看看去!这可是新村喜事。”余翔带着几个美女朝着永和堂走去。 只见永和堂外围了许多人,这是新村成立以来,出生的第一个孩子,大家都前来祝贺。 杨一针、吴有性和朱济世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热闹,这等接生的粗活,由张仲阳就解决了,不需他们动手。 看余翔大步流星走来,三人都摇摇头,余翔平时一见他们就装病,今个大步流星,精神上好,这不是好好地吗,三人知道余翔挽留他们的心思。可是,一家老小不得不担心,因此,都希望早日回家与家人团聚。 今天大喜日子,前去找余翔理论回家的事,有点煞气氛,因此,三人都忍住了,没有前去截住余翔。 大家见余翔来了,自觉让开一条路,余翔见陈志平,抱着孩子,兴奋异常,这个字,胖胖墩墩的,握着小拳头,甚为可爱。 看到余翔,陈志平把孩子双手捧到余翔的跟前,高兴地说道:“托里长大人的福,母子平安,请里长大人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余翔刚要推脱,旁边的人都说,“就请里长大人取个名字吧,有里长取名,将来这孩子定然福气。” 见无法推辞,余翔说道:“既然他父亲与水有缘,就把这孩子取名为潢,以后他就叫陈潢。” 大家纷纷叫好。 门卫刘队长慌慌张张分开人群,找到余翔说道:“报告里长大人,知府大人来了,在新村外来了好多人,据说是京城里来了圣旨!” 许三小姐对陈思懿说道:“看来你父亲都上奏皇上,提拔你相公了!” 红娘子听了,心里极为不爽,想看看知府大人又要出什么花招,跟随余翔来到新村外。 新村外,这次排场可更大,几十号人,浩浩荡荡,旗子、肃静牌、规避牌举了一大溜,这排场,足够壮观震撼,官威十足。 余翔忙跪倒行大礼参拜。 陈知府笑呵呵道:“从文,免礼,免礼!” 余翔起身,陈知府对余翔说:“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京城来的李公公。” 余翔赶紧又对李公公行大礼参拜。 李公公生得矮胖白净,大约三十多岁,他打着兰花指,一边仔细地打量余翔,一边说道:“免礼平身!” 因为来得匆忙,余翔短衣短发,穿的是现代装,这李公公看在眼里,觉得十分别扭。 “余里长,请你沐浴更衣,设摆香案,迎接圣旨吧。”李公公说道。 余翔忙让红娘子带众人去议事厅,自己则去沐浴更衣。 待他再次来到议事大厅时,只见他已然是一位风流倜傥的明朝公子打扮,李公公这才满意,站起身来,拿出圣旨道:“余翔,接旨—!” 余翔规规矩矩地连磕三头道:“臣接旨!” 李公公看了余翔一眼,清清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余翔消灭匪首古霸天,铲除江湖杀手,剿灭黑虎帮,功不可没,擢余翔任千户之职,望余翔再接再厉,消灭流匪,造福一方,报销朝廷,钦此!” 余翔双手接过圣旨,嘴里念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跪在地上不起来,等着继续听封赏,一般圣旨下来,升官都有封赏。 见余翔跪在地上不起来,李公公说道:“余千户,就这些了,起来吧。” 余翔这才捧着圣旨起身。 李公公道:“余千户,咱家对新村很感兴趣,就带咱家转转吧。” 余翔莫名其妙地接到圣旨,又看到着李公公阴阳怪气地,感到很不爽,不过京城太监可有通天的本事,如今崇祯只信太监,得罪了这些死太监,可没有好果子吃。 他只得硬起头皮做向导,红娘子去安排接风宴的事情了。 游览新村的时候,余翔找了个机会偷偷问他老丈人陈知府:“还有别的封赏吗?” 陈知府简单地回答:“无!” 这崇祯老儿也太抠了吧,没有赏赐,俸禄总该有吧,抽时间再问问俸禄的事,余翔在心底打定主意。 游览一遍新村,村容井然,环境整洁,各项公共设施基本齐备,与京城相比,像是来到度假山庄,别有一番风味,李公公不由得连声赞叹。 不过,余翔可没有带他们去练兵场、炼钢厂等军事重地,这些地方,还是要对这些官老爷保密。 最后,来到新村食堂,坐在饭桌边,李公公意犹未尽,说道:“这新村果然名不虚传,生活富足,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的好气象!” 余翔可没有心思听他撤闲篇,借着李公公在兴头上,得赶紧问问俸禄的事,他顺着李公公话道:“多谢李大人夸奖,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人?” 李公公看了一眼余翔说道:“如实与粮食、俸禄有关的事,就别问了,这些事你问问陈知府就好了。”说罢看了一眼陈知府。 陈知府忙说道:“除了授印外,粮食、俸禄都自己解决,朝廷相信你能办到。到时候再划给你八个镇,管理好这些镇,粮食俸禄自然有了。” 有你个妹啊,还划八个镇,又添上千张嘴吃饭,考!这官升的,也太冤了,整个一个空头支票。朝廷穷到这个地步,也算够可以的了。余翔自心里暗骂,脸色非常难看。 这李公公和陈大人好似没有看见一样,他们倒是自个聊得挺开心。 不大一会,菜上来了,也算丰富,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可除了一盘红烧鲤鱼和一盘腊肉外,其余的都是当季时蔬。 李公公眉头一皱,心道这规格也太低了吧,吃不吃单说,这可是反映出主家对客人重视不重视的问题。 赵嘉诚和陈知府可来个几次,赵嘉诚知道这死太监在想什么,他偷偷地在知府耳边耳语两句。陈知府如梦初醒,忙说道:“李大人,新村的厨师一流,这些都是新村特色菜,甚为爽口,既营养又健康!” “哦~,那我倒要尝尝!”李公公总算动了筷子。这李公公吃惯大鱼大肉,如今吃着清爽的菜蔬,倒也可口。于是,便没再说什么。 见把李公公糊弄过去了,陈知府心里直摇头:“这个女婿,实在是太抠了,皇帝身边的人,别人巴结还来不及,他居然就这么凑合,也不怕得罪!” 吃完饭,陈知府要打道回府了,余翔找许三小姐借了些银子打赏,这次来的人太多了,得好些银量。何况这死太监,还得多打赏些。 许三小姐爽快地拿出二百两银子,并不递给余翔,而是问:“这些钱你打算怎么还啊?” 余翔挠挠头道:“等到年底,发了薪俸再还!” 许三小姐又把钱装进袋子,说道:“那不借了,你一年才五十两俸禄,如此说来,得四年才能收回本金,这买卖,只赔不赚,我不做。” 余翔故意眼露凶光道:“再不借,我就要抢.劫了。” 许三小姐咯咯一笑道:“来吧,劫.财顺道来个劫.色,本小姐奉陪到底。” “@###¥#@”余翔彻底无语。 许三小姐见好就收,把银子又掏出来扔给余翔道:“以后别当着你两位夫人的面欺负我就好了,否则,小心我随时逼债。” “好吧,需要签订个生死文书吗?”余翔说道。 “你要愿意签,我没意见。”她妖媚地一笑。 我走!余翔拿了钱,见鬼似地逃离许三小姐。 “你这个没良心的!”许三小姐在后面边追边喊。 第五十七章 李公公要茶 崇祯开心 来到议事大厅,自有人把银子分发下去,那些随行的衙役个个欢喜。 李公公掂量一下银袋,冷哼一声,放在案几上。 来之前,他就和陈知府早就商量好了,这次来,一定要弄回几罐茶叶回去。陈知府一见李公公如此,就知道他的意思,不过他这样堂堂四品大员,直接问新村要茶叶,有**份,他便偷偷地把陈思懿拉到一边,说明所想。 陈思懿道:“父亲大人,这茶叶,余大哥看得极重,不知道能不能说得通。” “懿儿,你就试试吧。”陈知府恳求道。 看着父亲这般,陈思懿只好找到余翔,把父亲的意思说了一遍。 余翔眼睛冒火,心在滴血,这个死太监,又打上茶叶的注意了。可一位是自己的老丈人,一位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这两人,于公于私,都吃罪不起。 余翔一咬牙,又私下找到许三小姐,露出挨揍的表情求道:“按成本价卖我几罐茶叶吧。” “几罐?”她霸气四射地问道。 余翔伸出四个手指,又用另一只手,按下去一只,剩下三只手指。 许三小姐把他按下去的那根手指掰起来道:“对你的老丈人,也不用这么抠门吧。多送一罐无妨。” 送你个妹啊,钱你给啊!余翔在心里骂了一句。他这才体会到人情往来,繁文缛节,无论如何都躲不掉,处处都要花钱,仅靠这些薪俸,远远不够,不由得叹息,想要在这样的官场,当个清官,何其难! 许三小姐用新村特制装茶手提布袋给陈知府和李公公每人一袋,每袋装有两罐茶叶。 李公公瞅了一眼道:“这就是京城里所说的新村毛尖?” 余翔赶紧说:“正是!” “难道你们就以这种茶答谢万岁的圣恩吗?”李公公背着手,傲气十足,不肯罢休。 许三小姐拉了一下余翔的袖子,余翔跟着她出门。 许三小姐道:“李公公要得是黄檀木盒!” 余翔急了:“让我破产啊,我哪送得起?” 见余翔真的怒了,许三小姐可是在外面混的人,担心余翔真捅出篓子来,忙说:“好啦好啦,看你这官当的,我送你一盒得了,以后可不许欺负我,要好好报答我,好不?” 余翔见许三小姐这么说,才勉强答应,欠许三小姐的债,以后可是要受到精神和**的折磨了,想想都觉得后怕。本来想豁出去,不送的,思前想后,为了大局着想,对于皇帝身边的死太监,还是不惹为妙。 包装精致的黄檀木盒已摆放到桌面上,李公公的眼睛都直了,拍手道:“如此甚好,咱家这就回去找万岁复旨了。” 余翔见先前送给李公公的那提茶叶放在桌案下,便想偷偷地拧回来。他的手刚碰到手袋,没想到李公公一把从余翔手中抢了过去道:“本宫念你一片诚心,这袋茶叶我收下了!” 余翔心里那个不痛快,面上无比慷概,内心无比痛苦。眼睁睁地看着官府的队伍,满载收获,高高兴兴地打道回府。 许三小姐笑眯眯地看着脸在抽搐,偷偷滴掰手指头掐死,轻蔑地看地说道:“不用算了,一千多两银子,估计够你还二十年的了。” 余翔铁青着脸,对胜英道:“胜所长,从今往后,除了当今万岁,凡来新村者,费用自理。将这条写进新村法典。” 胜英问:“千户大人,你还是省省吧,朝廷特使,你也要这么对待?” “就这么对待!”余翔说完,不再与胜英理论,气呼呼地独自回了义和堂。 许三小姐看到余翔越是抠门,他则越是开心。现金,她可是找到了拿住余翔的命门了,甚是得意。 回到府城,李公公对黄檀木盒看了又看,不让别人碰。他要拿回去,送给万岁讨个好。 陈知府见他看来好久,也不敢打扰,直到李公公重新回到座位上品茶,才讨好地说道:“李大人,让我来装起来吧,上次装过一次,有经验,保你满意。” 李公公说道:“你们可得小心点,要是磕了碰了,要你们的脑袋。” 陈知府道:“您就放心吧,就算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 于是命人把黄檀木盒小心翼翼地包了个严严实实,经过反复检查后,觉得万无一失,李公公才放心。 临走时,陈知府堆着谄媚的笑容道:“下官为李大人准备一些土特产,请您过目!” 李公公接过礼单,扫了一眼道:“似乎还缺点什么?” “是下官疏忽了,请公公明示!”陈知府赶紧回道。 “是不是还缺一提新村毛尖啊?”李公公把礼单扔在桌子上。 陈知府汗一下子就下来了,要命的是,为了讨好赵嘉诚,他把这提茶叶已私下送给赵嘉诚。没办法,他只好找赵嘉诚商量。 赵嘉诚刚才就在身边,听到李公公向他要茶叶,皇帝身边的人,他是吃罪不起,见知府为难,只好把这提茶叶拿了出来,这茶叶,要是拿到京城,送人也好,卖钱也罢,都是金贵的好东西,赵嘉诚心都在滴血。 拿到茶叶,陈知府脸上挂着豪迈的笑容,说道:“这茶叶,我就是为李公公准备的,来,您收好!” 李公公接过茶叶道:“难得你一片孝心,本宫收下了。银两就留给赵大人吧,他一路劳顿,算是补偿。其他土特产,你就留着,本宫一概不收。” 陈知府只得把从随从手中收缴过来的百来两银子包好,递给赵嘉诚道:“赵大人,本府穷,您别嫌少,请见谅!” 来过几次,赵嘉诚大致对陈知府的家底有些了解,他还从自己兜里掏出十几两银子,一起递给陈知府道:“知府大人,下官用这些银子向你买罐茶,你看可否?” 上次留下两罐茶,回到京城后,肠子悔青了,这次要买回一罐去,因为有一罐已开,这几天大家已经喝了好几次了。 陈知府只好取出没开的那罐茶,递给赵嘉诚! 赵嘉诚与李公公皆大欢喜,怀着激动的心情,马不停蹄的朝京城里赶。 回到皇宫,李公公送给崇祯皇帝一只大木箱,崇祯皇帝甚为奇怪,问道:“这里装的是何物?难道要贿赂寡人不成?” 王承恩见过,这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木箱。 李公公说道:“这里装得是新村毛尖。” 皇上乐道:“这些个茶叶,要朕喝到什么时候啊?” “里面就一盒茶叶,由于路途遥远,小人担心给伤了茶叶,才命人如此包装。”这死太监,把陈知府包装的茶叶说成是自己出的主意。 崇祯说道:“难得李大人的良苦用心,来人,开箱,取出茶叶。” 来了几名太监,小心地打开木箱,取出黄檀木盒,崇祯看了,甚为高兴,说道:“朕最近听说,这黄檀木盒,在京城可是金贵得很?炒到万金,仍然不可求,是吗?” 李公公忙答道:“小人也听说过,所谓万金易得,一盒难求!” 崇祯一笑道:“寡人为了凑那二十万两白银,几乎是倾家荡产,如今这盒茶叶居然能值万金,看来寡人也喝不起这新村毛尖,喝一口,心疼啊。” 李公公忙说:“万岁,我这里还有两提简装茶叶,品质虽没有黄檀木盒那般好,但绝对极品,如您不嫌弃,可品尝!” “哦,如此说来,朕心甚悦。”崇祯脸上露出了笑容。 李公公取出两提简装新村毛尖,崇祯命人泡了一下,虽感觉与黄檀木盒口味相差不大,但崇祯还是觉得黄檀木盒茶叶更好。 崇祯心情大好,便命太监给李公公和王承恩赐座,赏茶。 边喝着茶,李公公将新村所见所闻如实禀告,尤其是新村的素菜宴,形容得一文不值,说起余翔打赏,更是把余翔抠抠索索的模样,形容得淋漓尽致,糟蹋得一文不值。 崇祯皇帝是哈哈哈大笑道:“余千户,抠门成这样,有朕的风范,朕喜欢!” 李公公又把如何取得新村毛尖,余翔如何把送出去的一提茶叶偷偷往回撤,添油加醋地戏说一遍,逗得崇祯大笑不止,笑了许久,崇祯问道:“是哪提茶叶,让朕瞅瞅!” 哪里知道是哪个袋子啊,不过李公公还是假装仔细鉴别,瞅了一下,好似有天大的发现,大喜地说道:“万岁,是这提,这提的袋子上有个记号!” 崇祯一看,命人把这提茶叶给收起来,没有他的旨意,不得开启。 从现代心理学上讲,这就是猎奇心理作怪,在崇祯的心中,余翔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视金钱财物如粪土,可是,真正的他,有如普通人一般,小气吝啬。这让崇祯看到余翔另一面,非常开心。 王承恩见李公公如此博得皇上开心,心里很不爽,这次去新村的机会,还是王承恩给李公公的,不想,却让李公公捡了个便宜,早知道,该自己亲自去的,他暗下决心,下次有机会,一定亲自前往。 龙颜大悦的消息迅速传遍京城衙内圈,薛少指着他手下的那帮奴才破口大骂“平时爷养着你们,关键时候就怂了,找一盒茶叶,有那么难吗?要是再找不到新村毛尖,看老.子不抽死你们!”说完还不解气,对着就近跪在地上的奴才,狠狠地踹了几脚。 那个奴才,惨叫一声,翻了几个跟头,嘴里直吐血。 那些王公大臣们只有嫉妒的份,这些人都是有钱的主,许多人甚至比皇上还富有,可有钱也买不着新村毛尖。这次许多王公大臣直接派出心腹管家,直奔河南。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新村毛尖。 第五十六章 颁布新任命 皆大欢喜 升官毕竟是喜事,尤其新村里的人原来大多是穷户,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以前要是能够与官员打交道想都不敢想,如今余翔升官了,他们也水涨船高,许多人也能变成官人,即使不能升官,大家早就把新村当作自己的家,余翔升为千总,大家欢天喜地,奔走相告。整个新村洋溢着欢乐喜庆的气氛。 民意难违,升官已经不单单是余翔自己的事,还关乎到新村与他出生入死的一帮人,余翔决定好好地庆祝一下,举办一个授职仪式。 吴耀祖很快地将官服制作出来。 余翔拟定了一份任职名单,陈知府二话没说,按照余翔的意思,全然照批,但朝廷只给名分,不发薪俸。 两天后,议事大厅,余翔身穿千户服,头戴官帽,威风凛凛。 不过这次,大厅了多了许多生面孔,就连许三小姐也站在余翔的身边,分目含春,面带微笑地同余翔、红娘子窃窃私语。 贾斌久背着手,穿着一身大红袍子,踱着方步,在穆晓娥跟前晃来晃去,穆晓娥对贾斌久有好感,可她心高气傲,总私下地与红娘子比较。 她与红娘子从小是亲密的玩伴、闺蜜,想想余翔与贾斌久的差别,穆晓娥就心里郁闷,贾斌久对她有救命之恩,且在新村办事能力大家认可,可长相,实在差点,瘦胳膊瘦腿,却顶着个大脑袋,因此穆晓娥非常纠结,左右摇摆不定,贾斌久对她追得越紧,她便火气越大,可一旦几天见不着贾斌久,她的火气更大。 见到贾斌久在跟前晃来晃去,穆晓娥背过身,与穆晓珠聊天,假装没有看见他。 贾斌久显摆了半天,也博不来心上人回眸,很是气馁。 祁大勇一眼愁见李香枝站在不远处,正在偷偷地用眼光瞅他。祁大勇顿时变得兴奋异常,他一把拽住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贾斌久,用手一划拉,贾斌久如陀螺似的,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惹得满庭的人哈哈大笑。 祁大勇见到李香枝笑得合不拢嘴,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似的,无比开心。 穆晓娥可觉脸上无光,顿时布上了一层寒霜。大厅其他人喜气洋洋,唯独她感到不开心。 吴耀祖干咳两声,拿出一封文书,上面盖有官府凭印。大厅里很快恢复安静,所有人的眼光看向吴耀祖。 吴耀祖开始念任职文书的内容。 红娘子任新兵团团长,新村村长,千户帮办,财务所副所长,从六品。 胜英任东双河镇里长、司法所所长、财务所副所长,从六品。 李刚任财务所所长,正七品。 祁大勇任新兵团副团长,正七品。诸葛山珍任特务营营长,从七品。 贾斌久任情报站站长,正七品。赵四(赵四溜子)情报站副站长,从七品。 吴耀祖任千户办公室主任,教育站站长,财务所副所长,正七品。 陈志平任工程站站长,正七品。 黄三伯任生产大队大队长,正七品;许多水任红薯生产站站长,大队长帮办;李连福任蔬菜生产所所长; 孔华阳(火德真君)任设备所所长,正七品。张二(黑炼铁匠张)任设备所副所长,从七品。 许月华(许三小姐)任商务所所长,正七品。 张雪梅任内务部部长,正七品;丁大福为内务部副部长,总厨师长,从七品。 穆晓二(秃头屎蛋)任清洁大队大队长,正七品; 张仲阳任卫生所所长,新村医院代理院长,正七品。 吴伯裔任宣传大队大队长,正七品。李香枝任宣传大队大队长,从七品; 侯方域暂停一切职务,新村小学教师,正七品,另有任用! 吴耀国任环保所所长,正七品; 穆晓珠任救助站站长,穆晓娥任副站长; 张二虎任张家镇里长,正七品。原里长赵竹林任里长帮办。 狗蛋任李家寨镇里长,正七品。原里长钱浩然任里长帮办。 穆红铁任柳林镇里长,正七品。原里长赵子文任里长帮办。 穆红石任祝塘镇里长,正七品。原里长钱斌任里长帮办。 穆红玉任灵山镇里长,正七品。原里长孙宏志任里长帮办。 刘向勇任青山镇里长,正七品。原里长李浩任里长帮办。 刘向忠任谭河镇里长,正七品。原里长李杰任里长帮办。 吴耀祖念完任命状,大厅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整个大厅炸开了锅一般,互相祝贺,许多人由原来最底层的穷户,农奴,在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内,居然升任为朝廷命官,这对于许多人,甚至其祖祖辈辈,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大家都把这个功劳归结为余翔。 大厅里其他人都有了任职,躲在一角的阿牛头恨不得钻到地下。 余翔伸出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众人一见千总有话要说,互相掣肘示意,大厅很快雅雀无声,余翔朗声说道:“我来宣布最后一项任命,穆火牛任十三里桥镇里长,正七品,杨杰伦任里长帮办!” 大家一听这个任命,顿时议论纷纷,尤其是原来余派的人,更是愤愤不平。大厅里响起了此起彼浮的争议声。 余翔挥了一下手,大厅又安静下来。 余翔朗声道:“阿牛伤我,属无心之失,且新村建设,阿牛功不可没,因此,阿牛功过相抵。阿牛人品,办事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十三里桥镇,位置极为重要,是整个新村北大门,需要由阿牛这般胆大细心之人看护,有了阿牛的守护,我相信,新村北大门就会固若金汤,请大家放弃成见,忘记过去不愉快,通力合作,共建新村!” “好!”大厅爆发出了吼声,掌声雷动。 余翔继续说道:“大家都升职了,成了朝廷命官,是不是很开心?” “是!”下面的人哈哈声笑成一片。 余翔说:“我可要给大家泼冷水,我这个千户,可是穷千户,名分倒是给了,俸禄可一分没给,全都靠我们自己解决,我们还得交税赋,其余八镇,税赋参照东双河镇,一年的税赋也不是小数,因此,我们大家,压力可不小。” “我说千总大人,如今东双河镇买卖兴隆,可以提税呀,再说,新村小钢刀,供不应求,生产多少就卖多少,可以提价,新村富裕,前景大好!”只有贾斌久才敢在余翔面前这么说话,说完话,还瞅了一眼穆晓娥,意思是说:你看,我牛吧。 余翔正色道:“人气,聚起来不易,且定的征税标准,千万不可轻易提高,有钱大家赚,才能共赢,否则,就是两败俱伤。这钢刀,不但不能批量生产,还要暂停生产!” 大家一听,都很意外。贾斌久说:“为啥要自断财路啊?” 余翔点道:“贾站长,你忘了,前天,你带回来的那十三个人,知道他们是谁吗?” 贾斌久摇晃着大脑袋说:“虽然你不让我们用刑,其实我已猜到了,他们就是起义军,不过不像是李闯王他们一支。” 余翔点点头道:“说得极是,陕西官军剿匪,流匪在陕西呆不住,蹿到河南来了,并且已经盯上新村,如果小钢刀大量落入流匪手中,他们再回炉制成兵器,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从即日起,暂停小钢刀的生产销售。” 众人都觉得有理,这时狗蛋说道:“现在二十多天没有下雨了,很多农户田里的庄家只怕要干死,咱办?” 余翔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做好接收难民的准备,散回后,开始修建标准板房。各位里长,里长帮办,迅速前往各镇,登记走访,将所辖镇的穷户,富户统计清楚,三天后,本辖区来将进入临战状态,推行战时特别行动计划,所有的部门进入战时一级戒备状态!你们现在私下讨论一下,看看工作该怎样开展?” 余翔说完,大家议论纷纷。 几位还在新村本部任职的部长轻车熟路,对业务很熟悉,因此没有新任里长那么大的压力。 贾斌久拔胸挺腹,得意洋洋,又在穆晓娥身边晃荡,没曾想,冷不丁,又被祁大勇从背后拍了一把,差点没把他拍倒在地,贾斌久诙谐的骂道:“戚副团长,你可是在殴打正七品朝廷命官,我要面奏圣上,参你一本。” 祁大勇呵呵一乐道:“再说,我还揍你,就你,还面奏圣上呢,牛大了。让我再拍一下,你到圣上面前,告我,来个两罪并罚!”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老贾服了还不行吗!”贾斌久连忙求饶。穆晓娥可都看到这一幕,气得直跺脚。 祁大勇回头看见李香枝朝他正微笑,顿时荷尔蒙激素上升,又挥起大手,拍了下去,这次可拍了个空,哪还有贾斌久的影子,他可不是傻子,瞅着不对劲,早就蹿到一边。祁大勇像个小孩似得,囧得脸色通红,用手直挠头,呵呵傻乐! 阿牛站在躲在一角,低头耷脑,生怕别人看见,不像其他的里长正在同帮办商量如何开展工作。大厅其他人对阿牛伤余翔有成见,都假装没有看到他,将他晾在一边。 余翔走过去,拍拍阿牛的肩膀道:“阿牛,打起精神来,这十三里桥镇可是交通重镇,人员庞杂,管理起来可不容易,你放手去做,一定会做好,需要我的支持,只管说话,我一定全力以赴。” 阿牛十分感激说了声:“谢谢千户大人!” 他鼓起勇气道歉道:“千户大人,对不起,上次伤着您,请您原谅。” 余翔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况是场误会。你对红娘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不过话讲当面,以后可不许与我竞争了,改明儿,我让张婆婆给你找个好姑娘,你看怎么样?” “你放心吧,其实我早就知道高攀不上红娘,只是不死心,现在彻底死心了。”阿牛坦诚地说道。 经过余翔这么一说,两个男人之间的隔阂彻底打破,阿牛对余翔说:“千总大人,我也要去找杨帮办商议一下怎样开展工作。” 余翔说道:“去吧!” 阿牛挺起胸,昂起头,向杨杰伦走去。 余翔走到诸葛山珍的身边,对他说道:“二师兄,特务营营长之职任务很重,有劳你了。” 诸葛山珍说道:“师弟,我会尽力而为。” 余翔之所以把诸葛山珍提擢为副营长,是因为对刘向忠不放心,特务营如此重要的一个机构,汇聚了新村最强的战力,绝对不可能失去掌控。借这个机会,把刘向忠调离岗位,安插武艺高强,心思细腻的师兄诸葛山珍,从此以后,特务营将成为新村的一张王牌,关键时刻,屡立奇功! 散完会,大家欢天喜地地走在路上,贾斌久和祁大勇等几个人在一起瞎掰乎,生性寡言少语的秃头屎蛋一个人走前前面,这时从旁边跑了一个女孩,对他说:“晓二哥,你有脏衣服吗,我帮你洗。” 贾斌久眼尖,一见是新村李小凤,大声说道:“嘿,秃头屎蛋交上桃花运了,哥几个,走起!” 后面的几个人便朝前涌,李小凤一见这么多人起哄,双手捂着俏脸,跑开了。 贾斌久拉着秃头屎蛋,学李小凤的声音说道:“晓二哥——”,惹得旁人一起大笑。 秃头屎蛋那双手,布满老茧,如钳子一般,一把掐住贾斌久的脖子,如老鹰抓小鸡似的,掐得贾斌久大叫:“疼,松松,你在殴打正七品朝廷命官!” 秃头屎蛋呵呵一乐,顺手一推,贾斌久朝前几步,一个踉跄,一个狗吃屎,趴在一个女孩的脚下。 贾斌久抬头一看,我的个姑奶奶,不是别人,正是穆晓娥。 穆晓娥撅着嘴,气呼呼地,不但没有给他安慰,还顺势给了他一脚。 贾斌久一声惨叫,穆晓娥看都不看一眼,迈大步走了。 贾斌久爬起来,朝前边追边喊:“晓娥,等等我——等等——” 又惹得后面的人一阵哈哈大笑。 第五十八章 颁布新任命 皆大欢喜 升官毕竟是喜事,尤其新村里的人原来大多是穷户,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以前要是能够与官员打交道想都不敢想,如今余翔升官了,他们也水涨船高,许多人也能变成官人,即使不能升官,大家早就把新村当作自己的家,余翔升为千总,大家欢天喜地,奔走相告。整个新村洋溢着欢乐喜庆的气氛。 民意难违,升官已经不单单是余翔自己的事,还关乎到新村与他出生入死的一帮人,余翔决定好好地庆祝一下,举办一个授职仪式。 吴耀祖很快地将官服制作出来。 余翔拟定了一份任职名单,陈知府二话没说,按照余翔的意思,全然照批,但朝廷只给名分,不发薪俸。 两天后,议事大厅,余翔身穿千户服,头戴官帽,威风凛凛。 不过这次,大厅了多了许多生面孔,就连许三小姐也站在余翔的身边,分目含春,面带微笑地同余翔、红娘子窃窃私语。 贾斌久背着手,穿着一身大红袍子,踱着方步,在穆晓娥跟前晃来晃去,穆晓娥对贾斌久有好感,可她心高气傲,总私下地与红娘子比较。 她与红娘子从小是亲密的玩伴、闺蜜,想想余翔与贾斌久的差别,穆晓娥就心里郁闷,贾斌久对她有救命之恩,且在新村办事能力大家认可,可长相,实在差点,瘦胳膊瘦腿,却顶着个大脑袋,因此穆晓娥非常纠结,左右摇摆不定,贾斌久对她追得越紧,她便火气越大,可一旦几天见不着贾斌久,她的火气更大。 见到贾斌久在跟前晃来晃去,穆晓娥背过身,与穆晓珠聊天,假装没有看见他。 贾斌久显摆了半天,也博不来心上人回眸,很是气馁。 祁大勇一眼愁见李香枝站在不远处,正在偷偷地用眼光瞅他。祁大勇顿时变得兴奋异常,他一把拽住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贾斌久,用手一划拉,贾斌久如陀螺似的,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惹得满庭的人哈哈大笑。 祁大勇见到李香枝笑得合不拢嘴,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似的,无比开心。 穆晓娥可觉脸上无光,顿时布上了一层寒霜。大厅其他人喜气洋洋,唯独她感到不开心。 吴耀祖干咳两声,拿出一封文书,上面盖有官府凭印。大厅里很快恢复安静,所有人的眼光看向吴耀祖。 吴耀祖开始念任职文书的内容。 红娘子任新兵团团长,新村村长,千户帮办,财务所副所长,从六品。 胜英任东双河镇里长、司法所所长、财务所副所长,从六品。 李刚任财务所所长,正七品。 祁大勇任新兵团副团长,正七品。诸葛山珍任特务营营长,从七品。 贾斌久任情报站站长,正七品。赵四(赵四溜子)情报站副站长,从七品。 吴耀祖任千户办公室主任,教育站站长,财务所副所长,正七品。 陈志平任工程站站长,正七品。 黄三伯任生产大队大队长,正七品;许多水任红薯生产站站长,大队长帮办;李连福任蔬菜生产所所长; 孔华阳(火德真君)任设备所所长,正七品。张二(黑炼铁匠张)任设备所副所长,从七品。 许月华(许三小姐)任商务所所长,正七品。 张雪梅任内务部部长,正七品;丁大福为内务部副部长,总厨师长,从七品。 穆晓二(秃头屎蛋)任清洁大队大队长,正七品; 张仲阳任卫生所所长,新村医院代理院长,正七品。 吴伯裔任宣传大队大队长,正七品。李香枝任宣传大队大队长,从七品; 侯方域暂停一切职务,新村小学教师,正七品,另有任用! 吴耀国任环保所所长,正七品; 穆晓珠任救助站站长,穆晓娥任副站长; 张二虎任张家镇里长,正七品。原里长赵竹林任里长帮办。 狗蛋任李家寨镇里长,正七品。原里长钱浩然任里长帮办。 穆红铁任柳林镇里长,正七品。原里长赵子文任里长帮办。 穆红石任祝塘镇里长,正七品。原里长钱斌任里长帮办。 穆红玉任灵山镇里长,正七品。原里长孙宏志任里长帮办。 刘向勇任青山镇里长,正七品。原里长李浩任里长帮办。 刘向忠任谭河镇里长,正七品。原里长李杰任里长帮办。 吴耀祖念完任命状,大厅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整个大厅炸开了锅一般,互相祝贺,许多人由原来最底层的穷户,农奴,在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内,居然升任为朝廷命官,这对于许多人,甚至其祖祖辈辈,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大家都把这个功劳归结为余翔。 大厅里其他人都有了任职,躲在一角的阿牛头恨不得钻到地下。 余翔伸出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众人一见千总有话要说,互相掣肘示意,大厅很快雅雀无声,余翔朗声说道:“我来宣布最后一项任命,穆火牛任十三里桥镇里长,正七品,杨杰伦任里长帮办!” 大家一听这个任命,顿时议论纷纷,尤其是原来余派的人,更是愤愤不平。大厅里响起了此起彼浮的争议声。 余翔挥了一下手,大厅又安静下来。 余翔朗声道:“阿牛伤我,属无心之失,且新村建设,阿牛功不可没,因此,阿牛功过相抵。阿牛人品,办事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十三里桥镇,位置极为重要,是整个新村北大门,需要由阿牛这般胆大细心之人看护,有了阿牛的守护,我相信,新村北大门就会固若金汤,请大家放弃成见,忘记过去不愉快,通力合作,共建新村!” “好!”大厅爆发出了吼声,掌声雷动。 余翔继续说道:“大家都升职了,成了朝廷命官,是不是很开心?” “是!”下面的人哈哈声笑成一片。 余翔说:“我可要给大家泼冷水,我这个千户,可是穷千户,名分倒是给了,俸禄可一分没给,全都靠我们自己解决,我们还得交税赋,其余八镇,税赋参照东双河镇,一年的税赋也不是小数,因此,我们大家,压力可不小。” “我说千总大人,如今东双河镇买卖兴隆,可以提税呀,再说,新村小钢刀,供不应求,生产多少就卖多少,可以提价,新村富裕,前景大好!”只有贾斌久才敢在余翔面前这么说话,说完话,还瞅了一眼穆晓娥,意思是说:你看,我牛吧。 余翔正色道:“人气,聚起来不易,且定的征税标准,千万不可轻易提高,有钱大家赚,才能共赢,否则,就是两败俱伤。这钢刀,不但不能批量生产,还要暂停生产!” 大家一听,都很意外。贾斌久说:“为啥要自断财路啊?” 余翔点道:“贾站长,你忘了,前天,你带回来的那十三个人,知道他们是谁吗?” 贾斌久摇晃着大脑袋说:“虽然你不让我们用刑,其实我已猜到了,他们就是起义军,不过不像是李闯王他们一支。” 余翔点点头道:“说得极是,陕西官军剿匪,流匪在陕西呆不住,蹿到河南来了,并且已经盯上新村,如果小钢刀大量落入流匪手中,他们再回炉制成兵器,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从即日起,暂停小钢刀的生产销售。” 众人都觉得有理,这时狗蛋说道:“现在二十多天没有下雨了,很多农户田里的庄家只怕要干死,咱办?” 余翔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做好接收难民的准备,散回后,开始修建标准板房。各位里长,里长帮办,迅速前往各镇,登记走访,将所辖镇的穷户,富户统计清楚,三天后,本辖区来将进入临战状态,推行战时特别行动计划,所有的部门进入战时一级戒备状态!你们现在私下讨论一下,看看工作该怎样开展?” 余翔说完,大家议论纷纷。 几位还在新村本部任职的部长轻车熟路,对业务很熟悉,因此没有新任里长那么大的压力。 贾斌久拔胸挺腹,得意洋洋,又在穆晓娥身边晃荡,没曾想,冷不丁,又被祁大勇从背后拍了一把,差点没把他拍倒在地,贾斌久诙谐的骂道:“戚副团长,你可是在殴打正七品朝廷命官,我要面奏圣上,参你一本。” 祁大勇呵呵一乐道:“再说,我还揍你,就你,还面奏圣上呢,牛大了。让我再拍一下,你到圣上面前,告我,来个两罪并罚!”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老贾服了还不行吗!”贾斌久连忙求饶。穆晓娥可都看到这一幕,气得直跺脚。 祁大勇回头看见李香枝朝他正微笑,顿时荷尔蒙激素上升,又挥起大手,拍了下去,这次可拍了个空,哪还有贾斌久的影子,他可不是傻子,瞅着不对劲,早就蹿到一边。祁大勇像个小孩似得,囧得脸色通红,用手直挠头,呵呵傻乐! 阿牛站在躲在一角,低头耷脑,生怕别人看见,不像其他的里长正在同帮办商量如何开展工作。大厅其他人对阿牛伤余翔有成见,都假装没有看到他,将他晾在一边。 余翔走过去,拍拍阿牛的肩膀道:“阿牛,打起精神来,这十三里桥镇可是交通重镇,人员庞杂,管理起来可不容易,你放手去做,一定会做好,需要我的支持,只管说话,我一定全力以赴。” 阿牛十分感激说了声:“谢谢千户大人!” 他鼓起勇气道歉道:“千户大人,对不起,上次伤着您,请您原谅。” 余翔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况是场误会。你对红娘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不过话讲当面,以后可不许与我竞争了,改明儿,我让张婆婆给你找个好姑娘,你看怎么样?” “你放心吧,其实我早就知道高攀不上红娘,只是不死心,现在彻底死心了。”阿牛坦诚地说道。 经过余翔这么一说,两个男人之间的隔阂彻底打破,阿牛对余翔说:“千总大人,我也要去找杨帮办商议一下怎样开展工作。” 余翔说道:“去吧!” 阿牛挺起胸,昂起头,向杨杰伦走去。 余翔走到诸葛山珍的身边,对他说道:“二师兄,特务营营长之职任务很重,有劳你了。” 诸葛山珍说道:“师弟,我会尽力而为。” 余翔之所以把诸葛山珍提擢为副营长,是因为对刘向忠不放心,特务营如此重要的一个机构,汇聚了新村最强的战力,绝对不可能失去掌控。借这个机会,把刘向忠调离岗位,安插武艺高强,心思细腻的师兄诸葛山珍,从此以后,特务营将成为新村的一张王牌,关键时刻,屡立奇功! 散完会,大家欢天喜地地走在路上,贾斌久和祁大勇等几个人在一起瞎掰乎,生性寡言少语的秃头屎蛋一个人走前前面,这时从旁边跑了一个女孩,对他说:“晓二哥,你有脏衣服吗,我帮你洗。” 贾斌久眼尖,一见是新村李小凤,大声说道:“嘿,秃头屎蛋交上桃花运了,哥几个,走起!” 后面的几个人便朝前涌,李小凤一见这么多人起哄,双手捂着俏脸,跑开了。 贾斌久拉着秃头屎蛋,学李小凤的声音说道:“晓二哥——”,惹得旁人一起大笑。 秃头屎蛋那双手,布满老茧,如钳子一般,一把掐住贾斌久的脖子,如老鹰抓小鸡似的,掐得贾斌久大叫:“疼,松松,你在殴打正七品朝廷命官!” 秃头屎蛋呵呵一乐,顺手一推,贾斌久朝前几步,一个踉跄,一个狗吃屎,趴在一个女孩的脚下。 贾斌久抬头一看,我的个姑奶奶,不是别人,正是穆晓娥。 穆晓娥撅着嘴,气呼呼地,不但没有给他安慰,还顺势给了他一脚。 贾斌久一声惨叫,穆晓娥看都不看一眼,迈大步走了。 贾斌久爬起来,朝前边追边喊:“晓娥,等等我——等等——” 又惹得后面的人一阵哈哈大笑。 第五十九章 许多水提请 许禄刁难 许三小姐和红娘子陪着余翔回义和堂,一路上,余翔一本正经,严肃地同大家打招呼、问好,在许三小姐和红娘子都觉得他像在演戏一般,甚为滑稽可笑,为了维护余翔的形象,她们还是强忍着没笑,一本正经地跟在他的身后。 回到房间,余翔露出本性,嚷道:“这衣服,又厚又重,热死我了,得赶紧脱了。”边嚷边宽衣解带。 红娘子和许三小姐一直忍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哦,还有女士在屋呢,余翔停止宽衣,看着许三小姐道:“我说许大掌柜,你就别笑了,没看见我换衣服吗,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不!”许三小姐头一抬,傲气十足,断然拒绝:“我就要看你换衣服,要不,你就别换,谁让你是千总。” “我—!谁规定千总回到自己的房间还得穿官服?” “哪我不管,反正我要看你换衣服,否则,你就得还钱,谁让你欠我钱呢!”许三小姐得意洋洋。 “你当我这是在跳脱衣舞呢?”说到这,余翔突然有个主意:“等等,你真愿意看?” “是本小姐决定要看,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许三小姐说道。 “哪看一次多少钱?千总大人跳脱衣舞,你总得打赏吧?”余翔一脸媚笑。 许三小姐觉得有趣,笑着问:“那你说多少?” 余翔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两,不许还价。” 许三小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从鼻子里哼道:“好吧,反正你欠本小姐两千两银子,就从你的欠款里扣吧!” 余翔心里乐呵呵,扣一点少一点,这样穿二十次衣服,账就还清了。 余翔笑呵呵地对红娘子道:“红娘,你暂且到门外规避一下。” 红娘子和许三小姐都很惊奇,连许三小姐都不用规避,红娘子还要规避,说不过去啊,再说,这身官服,还是红娘子帮余翔穿上去的呢,红娘子不知余翔葫芦里装得什么药,顺从地出了房门,还把房门给掩上了。 余翔开始脱衣服了,解开带子,脱掉了外衣,露出里面的衬衣衬裤。 许三小姐看得津津有味,这是她第一次看男性宽衣解带,里面的衬衣都露出来了。 余翔招呼许三小姐道:“三小姐,你看仔细了啊。” 许三小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还使劲地点点头。 余翔手慢慢地解开裤带,突然用手猛地往下一拉,一双白花花的大腿裸露出来。 许三小姐“啊”地一声尖叫,转身跑出屋外。 红娘子以为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呢,刚开开门,这时许三小姐已经跑了出来,双手捂着眼睛,俏脸通红。 她一乐,这许三小姐,准保是中了余翔的招了。 余翔在屋里迅速地穿好衣服,坏笑道:“跟我玩,不知道我还穿着三角裤衩吧,哈哈。就这么地一百两银子到手了,这钱还真好赚哪!” --- 许多水得到提拔,喜滋滋地回到家,对着家人把正式进新村,并升任红薯生产站站长说了一遍,老许头大喜过望,对着神龛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多谢祖先保佑,我老许家的儿子有出息了。” 磕完头,拉着老伴刘氏说:“这是咱老许家的大喜事,一定要大操大办,请亲戚们喝喜酒!” “哪来的钱啊?”刘氏问。 老许头说:“找村西头许大财主家借啊?年年都借,就今年没借,再说,我儿子都在新村当官了,借点钱还怕将来还不起吗?” 许多水一听,来了气:“家里穷成这样,都填不饱肚子,还得瑟呢,要办你们办去,反正我不办!年年借,还好意思说,我丢不起这个人。” 老许头一听,怒气冲冲道:“还反了你!刚升官就忘了祖了!” 说罢,怒气冲冲地背起手,出门而去。 刚出门,就见到隔壁阿婆李氏在择菜。 老许头对着李氏说:“择菜呢?” 李氏见老许头一脸开心,问道:“怎地这样高兴,你们家是不是有喜事啊?” 老许头道:“哎,这不,我家大小子多水,正式进了新村,还升了官,我去西头许禄家,借点钱,操办操办。” 正说着,村里的大嘴妇万氏路过,听了个半截,问道:“操办啥啊?多水要娶媳妇了?” 老许头白了大嘴妇一眼:“我说谁说娶媳妇了?我家大小子正式进新村了,还升了官,我们要操办操办,庆贺一下。” “哦,这是好事啊,我去给你说道说道,让全村里人都高兴高兴。”大嘴妇忙地向几个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新媳妇走去。 老许头似乎听得见满村人惊叹声,甚至能够感受到从云层里投射下来的羡慕的眼神,他腰板拔得挺直,趾高气扬地来到村西许禄家。 老许头迈步进门,突然从门后冲出来一只大黄狗,吓得老许头一跳,大黄狗对着老许头汪汪大叫,老许头不敢进屋,只得在门外大声喊:“许禄,许禄在吗?” 许禄在屋里,觉得奇怪,听着像是老许头的声音,今天怎么直呼自己的名字?以前都是称呼许老爷的,他出门,见正是老许头,喝住大黄狗,大黄狗嘴里发出几声低声,夹着尾巴,在院子里的柴草垛边趴下。 “老许头,有何贵干?”许禄没好气地问。 老许头说:“你就不请我上你家坐坐,就这样对待老哥哥我?” “有事说事,我还忙着呢?”许禄没有好气。 “哪你以后有事可别求我,别后悔!” “你到底有啥事,不说我就进去了。”许禄觉得莫名其妙。 “我家大小子多水正式进了新村,还当了红薯站站长,你知道不?” “不知道!恭喜你啊!”许禄有些吃醋。 “跟你借点钱,给我家大小子操办一下,你同意不?”老许头得意洋洋。 许禄差点气乐了,这借钱还这么横,还是头一遭遇到,老许头倒是年年借,每次来借的时候,那都是极尽谦卑,如今他儿子升官了,就变成这般穷横。 许禄本来就有些嫉妒,又见老许头这般穷横,便没有好气道:“没钱,你家大小子不能耐吗?让他自己去借去。” 说完,气呼呼地回屋。 老许头一见他回屋,还想和他说道两句,刚要进门,那条大黄狗又冲了上来,还不依不饶,要咬老许头,正在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喝住大黄狗。 老许头认识她,她就是许禄的闺女许莲花,与儿子同岁,小时候两人经常在一起玩。 许莲花笑道:“大伯,你别见怪,我父亲他脾气不好,你改天再来。” 老许头一甩袖子,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 --- 很快,整个村子里都知道了许多水的消息,大家纷纷到他家里祝贺。 许多水在家里实在呆不下去了,他同母亲打了声招呼,出了门,大踏步地朝新村走去。 走到村后的小竹林边,听到一个柔柔女孩的声音:“水哥,恭喜你,听说你正式进新村还升了官。” 是他多么熟悉的声音,令他魂牵梦绕的声音,让他敬而远之的声音。 许多水忙四下搜寻,见许莲花站在竹林边,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俩可谓是小时候的玩伴,青梅竹马,两下无猜,长大后,他们便被勒令不许再见面了。 可是情愫却在他们之间产生,他们偶尔在这片小竹林不经意地碰见,互相打个招呼,可是家长的反对,虽然,两人心中都喜欢对方,可都没有去挑明,许多水因自卑而胆怯,姑娘因害怕父情反对而胆怯。 许多水激动地跑过去,在离女孩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许多水呵呵直乐,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今,有机会了,许莲花对他说:“水哥,你现在进了新村升官了,有资格向我家提亲了!” 说完,俏脸通红,一甩又粗又黑的大辫子,转身跑开了,这事由一个女孩子说出口,脸上多多少少有点挂不住。 许多水看着莲花跑得远去的背影,楞了一会,猛地醒悟过来,一拍手,转身拔腿朝家里跑去。 再说,老许头没有借着钱,也没有急于回家,而是在村里掰乎了一阵,享受着大家对他的恭维声。直到午饭时间,他才回家。 进门后,到处找许多水:“这小兔崽子,人呢,哪去了?” 刘氏说:“去新村了!找他作甚?你借着钱了吗?” 老许头说:“借个逑,这许禄,可狠了,说多水这么大的本事,让他自己去借去。我回来就是找多水商量这事。” 刘氏不再理会他,继续做午饭。 正在老许头生闷气的时候,许多水进了屋,说道:“爹,我回来了。” 老许头见儿子回来了,嚷道:“你还知道有这个家啊,还以为你住新村不回来了呢。你可知道我为你的事愁成啥样?” 许多水心里说道:谁让你愁的,这不是为你自己愁。 不过,他嘴里却说:“爹,这次,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刘氏听说有好消息,从厨房里出来了,问道:“水儿,又有啥好消息呀?” 许多水傻乐道:“我想娶媳妇!” 老许头一蹦老高:“现在咱家吃饭都吃不饱,还要添一张嘴,再说哪找钱给你娶媳妇去?” 刘氏白他一眼,又不敢多说话,悄悄拉着许多水问:“谁家姑娘?” 许多水小声道:“是莲花!” 老许头可侧耳听得明白,许禄家富裕,这门亲事他倒不反对,想想许禄刚才对他的态度,便生气,气呼呼地说:“我可不想再看许禄那张脸,要提亲,你去,我可不去!” 刘氏拉了许多水一把,把他带到房间里,说道:“水儿,为娘就盼着这天了!” 说罢,打开一个黑乎乎的大木箱,从箱底下抠出一个布包,打开一层又一层,露出5枚铜钱道:“为娘的没有本事,只能攒下这点钱给你娶媳妇了,对不住你。” 许多水鼻子一酸,吧嗒吧嗒掉下泪来。他从娘亲的手里接过铜钱,扑通一下跪在她的面前道:“儿子一定会在新村好好干,将来接你去新村享福去!” 刘氏扶起儿子道:“你有这心为娘的就知足了,莲花是个好姑娘,娘看得出来,对你有情有义,前些年,我们饿肚子的时候,她没少偷偷的接济我家,将来,你可要好好地待她。” 许多水用袖子擦干眼泪,使劲地点头。 --- 转过天,用五枚铜钱买了些糖果点心,在村里找了个本户的免费媒婆李氏,来到村西许家大院。 许禄倒是将他们让进了屋,要是搁以前,他们想进门都难。 许多水把糖果点心恭恭敬敬地放在桌子上。媒婆李氏把来意说了一遍。 李氏说道:“恭喜贺喜许老爷,现在十里八店,大家为把闺女嫁到新村,可挤破了头,如今,新村许多水许站长主动提亲,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许禄冷哼一声道:“别人稀罕,我许禄未必,再说,老许头大小子说是在新村做了官,不就是一个站长吗?再说,这所谓的官职,以前听所未闻,是不是官还两说。” 李氏说道:“我说许家老爷,你可不知道,这新村的余千户可不简单,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升任千户了,跟着他的,都蹭蹭地升官,说不定,有个一年半载的,你姑爷也能捞个朝廷一官半职呢!” 许禄喝道:“我说媒婆李氏,你别满嘴胡说,这八字还没一撇,怎么就成我姑爷了。你再胡说,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许多水毕竟年轻气盛,哪能受这气,站起身来,伸手要拿桌上的点心。 这时,他看见房间的帘子微微挑起,许莲花那美眸含泪,哀求地看着许多水。 许多水把伸出去的手又所了回来,问许禄道:“请问,您要怎样,才能将莲花嫁给我?” 许禄冷哼一声:“你不是说余千户赏识你吗,让他亲自来我家一趟,我就将莲花嫁给你,并且,办喜事的酒席钱,还我家出。” 许多水看了门帘后的许莲花一眼,一咬牙道:“好!”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踏出许家大院。 第五十九章 许多水提亲 许禄刁难 许三小姐和红娘子陪着余翔回义和堂,一路上,余翔一本正经,严肃地同大家打招呼、问好,在许三小姐和红娘子都觉得他像在演戏一般,甚为滑稽可笑,为了维护余翔的形象,她们还是强忍着没笑,一本正经地跟在他的身后。 回到房间,余翔露出本性,嚷道:“这衣服,又厚又重,热死我了,得赶紧脱了。”边嚷边宽衣解带。 红娘子和许三小姐一直忍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哦,还有女士在屋呢,余翔停止宽衣,看着许三小姐道:“我说许大掌柜,你就别笑了,没看见我换衣服吗,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不!”许三小姐头一抬,傲气十足,断然拒绝:“我就要看你换衣服,要不,你就别换,谁让你是千总。” “我—!谁规定千总回到自己的房间还得穿官服?” “哪我不管,反正我要看你换衣服,否则,你就得还钱,谁让你欠我钱呢!”许三小姐得意洋洋。 “你当我这是在跳脱衣舞呢?”说到这,余翔突然有个主意:“等等,你真愿意看?” “是本小姐决定要看,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许三小姐说道。 “哪看一次多少钱?千总大人跳脱衣舞,你总得打赏吧?”余翔一脸媚笑。 许三小姐觉得有趣,笑着问:“那你说多少?” 余翔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两,不许还价。” 许三小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从鼻子里哼道:“好吧,反正你欠本小姐两千两银子,就从你的欠款里扣吧!” 余翔心里乐呵呵,扣一点少一点,这样穿二十次衣服,账就还清了。 余翔笑呵呵地对红娘子道:“红娘,你暂且到门外规避一下。” 红娘子和许三小姐都很惊奇,连许三小姐都不用规避,红娘子还要规避,说不过去啊,再说,这身官服,还是红娘子帮余翔穿上去的呢,红娘子不知余翔葫芦里装得什么药,顺从地出了房门,还把房门给掩上了。 余翔开始脱衣服了,解开带子,脱掉了外衣,露出里面的衬衣衬裤。 许三小姐看得津津有味,这是她第一次看男性宽衣解带,里面的衬衣都露出来了。 余翔招呼许三小姐道:“三小姐,你看仔细了啊。” 许三小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还使劲地点点头。 余翔手慢慢地解开裤带,突然用手猛地往下一拉,一双白花花的大腿裸露出来。 许三小姐“啊”地一声尖叫,转身跑出屋外。 红娘子以为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呢,刚开开门,这时许三小姐已经跑了出来,双手捂着眼睛,俏脸通红。 她一乐,这许三小姐,准保是中了余翔的招了。 余翔在屋里迅速地穿好衣服,坏笑道:“跟我玩,不知道我还穿着三角裤衩吧,哈哈。就这么地一百两银子到手了,这钱还真好赚哪!” --- 许多水得到提拔,喜滋滋地回到家,对着家人把正式进新村,并升任红薯生产站站长说了一遍,老许头大喜过望,对着神龛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多谢祖先保佑,我老许家的儿子有出息了。” 磕完头,拉着老伴刘氏说:“这是咱老许家的大喜事,一定要大操大办,请亲戚们喝喜酒!” “哪来的钱啊?”刘氏问。 老许头说:“找村西头许大财主家借啊?年年都借,就今年没借,再说,我儿子都在新村当官了,借点钱还怕将来还不起吗?” 许多水一听,来了气:“家里穷成这样,都填不饱肚子,还得瑟呢,要办你们办去,反正我不办!年年借,还好意思说,我丢不起这个人。” 老许头一听,怒气冲冲道:“还反了你!刚升官就忘了祖了!” 说罢,怒气冲冲地背起手,出门而去。 刚出门,就见到隔壁阿婆李氏在择菜。 老许头对着李氏说:“择菜呢?” 李氏见老许头一脸开心,问道:“怎地这样高兴,你们家是不是有喜事啊?” 老许头道:“哎,这不,我家大小子多水,正式进了新村,还升了官,我去西头许禄家,借点钱,操办操办。” 正说着,村里的大嘴妇万氏路过,听了个半截,问道:“操办啥啊?多水要娶媳妇了?” 老许头白了大嘴妇一眼:“我说谁说娶媳妇了?我家大小子正式进新村了,还升了官,我们要操办操办,庆贺一下。” “哦,这是好事啊,我去给你说道说道,让全村里人都高兴高兴。”大嘴妇忙地向几个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新媳妇走去。 老许头似乎听得见满村人惊叹声,甚至能够感受到从云层里投射下来的羡慕的眼神,他腰板拔得挺直,趾高气扬地来到村西许禄家。 老许头迈步进门,突然从门后冲出来一只大黄狗,吓得老许头一跳,大黄狗对着老许头汪汪大叫,老许头不敢进屋,只得在门外大声喊:“许禄,许禄在吗?” 许禄在屋里,觉得奇怪,听着像是老许头的声音,今天怎么直呼自己的名字?以前都是称呼许老爷的,他出门,见正是老许头,喝住大黄狗,大黄狗嘴里发出几声低声,夹着尾巴,在院子里的柴草垛边趴下。 “老许头,有何贵干?”许禄没好气地问。 老许头说:“你就不请我上你家坐坐,就这样对待老哥哥我?” “有事说事,我还忙着呢?”许禄没有好气。 “哪你以后有事可别求我,别后悔!” “你到底有啥事,不说我就进去了。”许禄觉得莫名其妙。 “我家大小子多水正式进了新村,还当了红薯站站长,你知道不?” “不知道!恭喜你啊!”许禄有些吃醋。 “跟你借点钱,给我家大小子操办一下,你同意不?”老许头得意洋洋。 许禄差点气乐了,这借钱还这么横,还是头一遭遇到,老许头倒是年年借,每次来借的时候,那都是极尽谦卑,如今他儿子升官了,就变成这般穷横。 许禄本来就有些嫉妒,又见老许头这般穷横,便没有好气道:“没钱,你家大小子不能耐吗?让他自己去借去。” 说完,气呼呼地回屋。 老许头一见他回屋,还想和他说道两句,刚要进门,那条大黄狗又冲了上来,还不依不饶,要咬老许头,正在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喝住大黄狗。 老许头认识她,她就是许禄的闺女许莲花,与儿子同岁,小时候两人经常在一起玩。 许莲花笑道:“大伯,你别见怪,我父亲他脾气不好,你改天再来。” 老许头一甩袖子,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 --- 很快,整个村子里都知道了许多水的消息,大家纷纷到他家里祝贺。 许多水在家里实在呆不下去了,他同母亲打了声招呼,出了门,大踏步地朝新村走去。 走到村后的小竹林边,听到一个柔柔女孩的声音:“水哥,恭喜你,听说你正式进新村还升了官。” 是他多么熟悉的声音,令他魂牵梦绕的声音,让他敬而远之的声音。 许多水忙四下搜寻,见许莲花站在竹林边,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俩可谓是小时候的玩伴,青梅竹马,两下无猜,长大后,他们便被勒令不许再见面了。 可是情愫却在他们之间产生,他们偶尔在这片小竹林不经意地碰见,互相打个招呼,可是家长的反对,虽然,两人心中都喜欢对方,可都没有去挑明,许多水因自卑而胆怯,姑娘因害怕父情反对而胆怯。 许多水激动地跑过去,在离女孩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许多水呵呵直乐,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今,有机会了,许莲花对他说:“水哥,你现在进了新村升官了,有资格向我家提亲了!” 说完,俏脸通红,一甩又粗又黑的大辫子,转身跑开了,这事由一个女孩子说出口,脸上多多少少有点挂不住。 许多水看着莲花跑得远去的背影,楞了一会,猛地醒悟过来,一拍手,转身拔腿朝家里跑去。 再说,老许头没有借着钱,也没有急于回家,而是在村里掰乎了一阵,享受着大家对他的恭维声。直到午饭时间,他才回家。 进门后,到处找许多水:“这小兔崽子,人呢,哪去了?” 刘氏说:“去新村了!找他作甚?你借着钱了吗?” 老许头说:“借个逑,这许禄,可狠了,说多水这么大的本事,让他自己去借去。我回来就是找多水商量这事。” 刘氏不再理会他,继续做午饭。 正在老许头生闷气的时候,许多水进了屋,说道:“爹,我回来了。” 老许头见儿子回来了,嚷道:“你还知道有这个家啊,还以为你住新村不回来了呢。你可知道我为你的事愁成啥样?” 许多水心里说道:谁让你愁的,这不是为你自己愁。 不过,他嘴里却说:“爹,这次,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刘氏听说有好消息,从厨房里出来了,问道:“水儿,又有啥好消息呀?” 许多水傻乐道:“我想娶媳妇!” 老许头一蹦老高:“现在咱家吃饭都吃不饱,还要添一张嘴,再说哪找钱给你娶媳妇去?” 刘氏白他一眼,又不敢多说话,悄悄拉着许多水问:“谁家姑娘?” 许多水小声道:“是莲花!” 老许头可侧耳听得明白,许禄家富裕,这门亲事他倒不反对,想想许禄刚才对他的态度,便生气,气呼呼地说:“我可不想再看许禄那张脸,要提亲,你去,我可不去!” 刘氏拉了许多水一把,把他带到房间里,说道:“水儿,为娘就盼着这天了!” 说罢,打开一个黑乎乎的大木箱,从箱底下抠出一个布包,打开一层又一层,露出5枚铜钱道:“为娘的没有本事,只能攒下这点钱给你娶媳妇了,对不住你。” 许多水鼻子一酸,吧嗒吧嗒掉下泪来。他从娘亲的手里接过铜钱,扑通一下跪在她的面前道:“儿子一定会在新村好好干,将来接你去新村享福去!” 刘氏扶起儿子道:“你有这心为娘的就知足了,莲花是个好姑娘,娘看得出来,对你有情有义,前些年,我们饿肚子的时候,她没少偷偷的接济我家,将来,你可要好好地待她。” 许多水用袖子擦干眼泪,使劲地点头。 --- 转过天,用五枚铜钱买了些糖果点心,在村里找了个本户的免费媒婆李氏,来到村西许家大院。 许禄倒是将他们让进了屋,要是搁以前,他们想进门都难。 许多水把糖果点心恭恭敬敬地放在桌子上。媒婆李氏把来意说了一遍。 李氏说道:“恭喜贺喜许老爷,现在十里八店,大家为把闺女嫁到新村,可挤破了头,如今,新村许多水许站长主动提亲,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许禄冷哼一声道:“别人稀罕,我许禄未必,再说,老许头大小子说是在新村做了官,不就是一个站长吗?再说,这所谓的官职,以前听所未闻,是不是官还两说。” 李氏说道:“我说许家老爷,你可不知道,这新村的余千户可不简单,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升任千户了,跟着他的,都蹭蹭地升官,说不定,有个一年半载的,你姑爷也能捞个朝廷一官半职呢!” 许禄喝道:“我说媒婆李氏,你别满嘴胡说,这八字还没一撇,怎么就成我姑爷了。你再胡说,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许多水毕竟年轻气盛,哪能受这气,站起身来,伸手要拿桌上的点心。 这时,他看见房间的帘子微微挑起,许莲花那美眸含泪,哀求地看着许多水。 许多水把伸出去的手又所了回来,问许禄道:“请问,您要怎样,才能将莲花嫁给我?” 许禄冷哼一声:“你不是说余千户赏识你吗,让他亲自来我家一趟,我就将莲花嫁给你,并且,办喜事的酒席钱,还我家出。” 许多水看了门帘后的许莲花一眼,一咬牙道:“好!”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踏出许家大院。 第六十章 留住神医 揭开医疗史新篇章 大话说出去了,走出许家大院,许多水就犯起愁来,他压根就没有和千户说过话,如今要把他请到家,还替他说好话,这无疑痴人说梦。 许多水垂头丧气回到家,见媒婆已坐在家里,知道家里人已经知道结果了,老许头指着许多水大骂:“你这兔崽子,还不去把点心给我拿回来,你凭什么能把千户大人给请来,娶不了许莲花你还打光棍不成?白白浪费糖果点心。” 许多水耷拉着脑袋,坐在门槛上,任凭老许头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 老许头见许多水不说话,更来气了,脚一跺,说道:“怎么就养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娃,你不去我去,我去把糖果点心给要回来。”说罢,背着手,要出门。 许多水一下子站起来道:“你豁得出那张老脸,我可豁不出来,这辈子,除了莲花,我谁都不娶,你爱要不要!” 说完,一溜烟地朝新村跑去。 到了新村,许多水只顾埋头干活,寡言少语,他原本极为活泼,爱动爱笑爱唠。黄三伯是个细心人,注意到他的不寻常,休息的间隙,黄三伯问道:“多水,怎么啦?蔫头耷脑,没点精神。与你平时不一样啊。” 许多水叹道:“莲花他爹非得让余千户亲自登门撮合,才同意把女儿嫁给我。” 黄三伯一听,也觉得好气:“这不是胡闹吗?千总哪有那么好请?” “什么事啊,还得千总亲自出面。”前来查看红薯长势的红娘子来了,听了个大概。 许多水在红娘子追问下,把事情的原委给讲了一遍。 红娘子笑笑说:“要求是有点过分,不过我找机会给说说。” 许多水千恩万谢。 “红薯的长势怎样了?”红娘子问。 许多水兴奋地指着薯田道:“村长您看,虽然干旱得厉害,这红薯每天浇一遍水。这红薯长得极好。” 黄三伯补充道:“都开始结薯了,结的还挺多,不出意外,今年会有大收成。” 红娘子说:“今年的天气不同以往,已经二十多天没下雨了。你在新村,自家里薯田怎么办?” 许多水道:“我家里的那些红薯田,由我父母和弟妹轮番浇水,长势不错,不用担心,我村其他种植水稻的人家,都着急得不得了。” 红娘子和许多水一边说话,一边到薯田里转了转,了解了情况,才回到义和堂。 一进院,见余翔躺在竹椅上纳凉,许三小姐正在削水果,两人有说有笑。 红娘子顾不得吃醋,心里替余翔着急,他可是千总,管理九个大镇,遇到大旱,居然还这么好心情,不急不躁。 红娘子说:“连续二十几天不下雨,气温还这般高,稻田里都缺水,稻子打蔫了。” 一见红娘子进屋,忙坐直了身子,吃到嘴里的水果没有嚼碎,就直接下咽,噎得直翻白眼。 许三小姐冷哼一下:“就这么点出息,以后不给你削水果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余翔说道:“哦,知道了,早有耳闻。” 红娘子愁道:“以前就一个东双河镇,现在倒好,又有其他八个镇,那么多人,怎么办啊?” 许三小姐又把一片水果塞进余翔嘴里,余翔默契地张开嘴,咬住,忽然想起什么又要往下吞。 红娘子忙阻止道:“别吞了,慢慢吃了吧!” 余翔尴尬的一笑道,边吃着水果边说:“娘子不要发愁,相公自有对策。” 听余翔这么说,红娘子才稍微放心。 “有人因为你娶不成媳妇,你管不管呀?”红娘子笑眯眯地问。 “这话说得,怎么会因为我娶不上媳妇呢?你说来听听。”余翔让红娘子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许三小姐奚落道:“哎哟,面子还挺大的哈,只要你出面,别人就能免费娶上好媳妇!” “面子别人给的,我也没去要,要不你也赏我一个面子?”余翔笑嘻嘻地问许三小姐。 “你要啥面子?只要是与银子无关的面子,本小姐都可以给你。”许三小姐早就料到余翔又要提银子的事。 一见小心思被人识破,余翔道:“那还是算了吧,别的面子我都有了,现在就是穷。” “许多水的事你怎么处理啊?”红娘子问。 余翔笑道:“既然是娘子开口了,相公我岂有不办之理,过两天,我正要下乡去解决抗旱问题,这事就顺便给办了。” 当着许三小姐的面称呼她为娘子,红娘子心里喜滋滋的。 余翔问道:“许所长,新村合作信用社的事情筹办得怎样了?” 等了好一会,不见有人答话,余翔看着许三小姐说:“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啊?” “哦,你跟我说话呢?叫我什么?许所长?”许三小姐问。 “那不叫你许所长,叫你什么啊?” “当商务所所长,可是你求本小姐帮忙,你叫我所长,我们就是上下级关系,这我可不干,你称呼我,必须是‘三小姐、许小姐、月华’,如果你要占便宜,与红娘姐姐一样称呼‘娘子’,我也没有意见,就是不能称呼所长,否则,我可要辞职罢官了。”许三小姐义正词严。 余翔服了软道:“月华,那事筹办得怎样了?” “放心吧,我已经抽调了商行最能干的张金华办理此事,这两天就能准备妥当。”许三小姐回答。 余翔点头道:“如此说来,我马上就要忙了!” 正在这时,门卫进来说道:“三位神医在门外,说要见千户,怎么拦都拦不住。” 余翔往躺椅上一躺,头一耷拉,说:“我病了,让他们进来吧。” 正在这时,贾斌久跑来了:“我说千户大人,你不用装病了,都接来了,就在新村外呐。” 余翔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拉着红娘子:“走,看看去!” 把许三小姐给晾在一边,许三小姐咬牙切齿,气得用水果刀狠狠地扎水果解恨。 出了义和堂,杨一针上前道:“千户大人,说什么我要回家了,如今这天气,家里真不知道要遭什么灾啊。” 吴有性和朱济世也和道:“是啊,我们呆在这里也不安生,留得住我们的人,留不住我们的心呐。” 余翔对着三位神医躬身作揖,连赔小心道:“你们是我的救命大恩人,把你们强留在这里,恩将仇报,是我们不对,我想用我的实际行动,报答极为大恩人。请三位恩公随我来。” 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跟着余翔前去。 新村的大门口,停着好几辆马车,许多人忙忙碌碌地从车上往下搬东西行李,吴有性一见,跑上去,说道:“升儿,你们怎么来了?” 吴回升高兴地说道:“我接到父亲的信物,就来了。” “什么信物?”吴有性奇怪地问道。 吴回升拿出一个腰牌道:“父亲,这不是你的随身携带的腰牌吗?” 吴有性一拍脑袋道:“刚来的那天,这腰牌就丢了,还以为永远找不到呢!”说完,他看了一眼余翔,问道:“余千户,其他两位先生丢了什么?” 余翔也不避讳:“一位丢了一根银针,一位丢了一个绣花药袋。” 吴有性哈哈一笑道:“为了留下我们三个老不死的,千户大人不惜偷东西、装病、远道接我们的家人,快哉快哉,我吴有性,行医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礼遇。” 余翔微微一笑道:“请三位先生跟我来,我为你们已经准备了三座宅院,您看满意吗。” “哦,是吗,在哪里,老朽倒要去看看!”吴有性乐呵呵地说。 “请随我来!”余翔说着,头前带路,只见在新村一角,已经盖起了三座宅院,家具、配套设施俱全。 “这三间一摸一样,请三位先生查看验收。”余翔说完,令人把他们的行李都搬了过来,三家人欢喜相聚。 末了,三位郎中找到余翔,杨一针说道:“余千户,我们决定留下来,以后有什么吩咐,只管安排,我们定当完成。” 吴有性和朱济世也作了表态。 余翔对着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道:“三位先生,你们以后不只是救我余翔一人,还要拯救千千万万人的性命,你们的名字,必将万古流芳。” 这次余翔自己掏腰包,在新村食堂破天荒地摆了几桌接风宴,鸡鸭鱼肉俱全,武圣人艾连池、陈思懿、张仲阳、许三小姐都参加了,胜英、李刚、吴耀祖等主要人也参加,吴有性在新村待了这么长时间,可知道余翔的抠门的习惯,就是朝廷命官前来,他也没见他这么隆重过,三位郎中被余翔的诚心所打动。 余翔端起酒杯,大声说道:“新村有三位神医加入,我们要开启全新的医疗模式,建立新村医院,培养出一年轻医生,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要让天底下穷苦百姓也看得起病,新村医院将普济众生,永耀后世。揭开医学史上的新篇章,为了新村医院光辉的明天,干了这杯酒!” 众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光。 张仲阳站起来,说道:“我这代理院长也当到头了,刚才我同三位商量一下,吴有性先生当新村医院院长,杨一针、朱济世分别为新村医院副院长。祝贺三位今天正式任职,干!” 张仲阳带头喝干杯中酒,余翔一饮而尽。大伙纷纷干掉杯中酒。 吴有性站起来,有些激动,说道:“我行医半辈子,一直秉持济世救人的想法,总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余千总帮我达成这个心愿,我这老头子,似乎看到了新村医院的愿景,这让我激动不已,这杯酒,我敬千总!”说完,一饮而尽。 余翔端起酒杯,毫不迟疑,一饮而尽。在现代社会,他也参加过各种聚会,从来没有人高看过他,而现在,这位对中国医学做出巨大贡献的伟人,真心地敬他酒,余翔感到这酒喝出人生的尊严和价值。 通过这酒,他由衷地体会到,做一名有益于大众的人,才会为大众所敬佩,现代社会的余翔,做的都是为自己,所以,他所拥有的只是一间屋子,成为名副其实的宅男,那间房子就是他奋斗的天地。 他就是许多现代都市人的缩影,为了房子,而放弃了理想的天空,余翔想想都觉得可惜,如果能回到现在社会,他一定会选择一条能够造福于人民大众的事业,并为之奋斗。 大家轮番向余翔敬酒,他来者不拒,几轮下来,他快要晕菜了,红娘子见状,忙替他挡酒,大家见余翔已有醉意,便不再勉强。 大家在热闹欢快的氛围中结束了宴席。 回到义和堂,余翔酒也醒了,陈思懿打来洗脸水,他洗了把脸。他走到许三小姐跟前,献媚地笑道:“我帅吗?” 许三小姐把身子一转道:“帅不帅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借钱,没门!” “哦,那就算了。看来只得赊账了。”余翔无精打采。 “你可以不赊,你有个方法在我这随便拿钱还不用借。”许三小姐说。 “什么办法?”余翔来了兴趣。 “自己想!”说罢,许三小姐走了。 自己想!余翔挠挠头,难道是要让我出卖色相? 红娘子和陈思懿对望一眼,立刻会意,她们自觉地站到一起,挽起手,准备一起对抗情敌入侵! 第六十一章 义释闯塌天 新村紧备战 张二虎说这些人意志很强,无论如何劝说,都拒不交待来路。 余翔决定最后看那十三人一眼,他不想在无谓的人身上浪费过多的精力,尤其是粮食,抓犯人,不给粮食,这不人道的方式不是余翔所愿意见到的,从这十三人嘴中节约下来的粮食,说不定将来会救活几十条性命。 余翔站在牢门外,身后站着一排身背钢枪的战士,杀气腾腾。 余翔静静地看着他们吃断头饭,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当他们吃完饭后,余翔手一挥,身后的战士如狼似虎地打开牢门。 这时,一个年轻囚犯对着余翔跪倒,苦苦哀求道:“求求大人,你对我们千杀万剐,绝无怨言。请放过我们大王吧,他是好人。” 为首大那个俊朗的中年人大声喝道:“小六,不许胡说,住嘴!” 余翔见这个年轻的囚犯,十四五岁的样子,生出一丝同情心。 “放开他们!”余翔说话。 几名扑上前去的士兵退了回来。 余翔问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那个年轻的囚犯并不理会那个中年人,对余翔磕头说道:“我叫王小六,我们大王是闯塌天刘国能。”说完,他指着那个俊朗的年轻人道。“他就是我们大王。求你放了他吧,他是好人,救了俺全家,要不是他,我们早就饿死了。” 余翔心里一惊,闯塌天刘国能?这可是与张献忠齐名的起义军首领,不过,余翔还是不露声色地问道:“你就是刘国能?” 那名俊朗的年轻人头一扬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刘国能。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只求你给我来个痛快!” 余翔还深感意外,这大名鼎鼎的义军首领怎么会被贾斌久这小子给捉回来了? “王小六,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十八个人怎么脱离队伍,被我们给抓住了。”余翔问。 王小六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将经过讲述了一遍。 原来,他们被熊文灿和左良玉的官兵给打败,无奈之下,只得遁入深山。 他们听说新村富庶,有吃不完的粮食,但是又听说新村不好对付,闯塌天决定带着他们队伍里最能干的十七名手下,乔装打扮,近距离靠近新村,一探究竟,他们混迹在东双河镇打探,确定新村粮多钱多,他们决定回去,商议如何突袭。 回山途中,大热天,走累了,想到树林里乘凉,歇息一下,没想到,遇到新村夜不收,给抓了回来。 余翔问道:“刘国能,你们在山里有多少人,吃什么?” 闯塌天被余翔问道痛处,一挠头道:“有七八千人,其中妇女小孩只怕有小一半,当初被官兵追赶的时候,根本没有粮食,全靠在深山里吃野菜,树叶,好几天没有回去了,又热又饿,估计有不少人死去。”他说完,一个七尺男儿,眼眶都红了。 余翔说道:“你想救人不死,却又有多少人因你而死,你是在以一部分人的生命为代价,去救你一部分人的性命,这样做,有何意义?我们建设新村也是救人,通过一部分人的努力,去救另一部分人,让大家都活得有尊严。我们目的是一样,但走的却是不同道路。” 闯塌天听余翔这么一说,有些惊奇,这些天,他从穷苦百姓哪儿了解了余翔的为人,大家都把他奉若神明,东双河镇繁华富庶,俨然一个世外桃源,这些,他都看在眼里。没想到眼前的他,竟然是如此平易近人,还同他推心置腹地说这些话,感到十分意外。 余翔一挥手,几个士兵又扑了上去。 余翔补充了一句:“给他们松绑。此事不许传扬出去。” 几个士兵齐声喊道:“是!” 士兵当中有一人名叫刘向义,将他们的谈话听得真真切切。 松开绑绳,余翔与闯塌天如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肩并着肩,一起谈论对于目前时局的看法,闯塌天毫无保留,把张献忠和李闯王的近况对余翔说,他对许多事情有精辟的见解,尤其是对于农民起义的根源,农民的生存状态,朝廷乱象分析得十分通透,言语之中,透露出对当前局势的不满,对朝廷的失望,对救助穷苦百姓的力不从心,对道路前途的迷茫。 余翔全面分析当前农民起义的弊端,对社会所造成的破坏,并且深刻地指出,大明王朝内乱,只会让蛮夷捡的便宜,最终遭受苦难的,还是大明王朝千千万万的穷苦百姓,农民起义最终会成为破坏中华文明的可怕力量。 两人推心置腹交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两人走过一程又一程,足足送出两里路,闯塌天说道:“余千总,我刘国能能认识你,三生有幸,我回去后,好好考虑,如果考虑清楚了,下次来,带来的可是好几千人,你可要准备好了,这几千张嘴,弄不好,要把你们新村给吃穷了。” 余翔哈哈一笑道:“实不相瞒,我准备的可不只是几千张嘴,我可准备了几万张嘴的粮食。” “你就不怕我带人回来把新村洗.劫一空吗?”闯塌天半真半假地问道。 余翔哈哈一笑道:“欢迎来抢,随时恭候!”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 “余千总,别送了,国能就此告别!” 余翔豪迈地双手抱拳:“那好,国能兄!告辞!” 闯塌天带着手下,快步朝前走,走了两步,停住转过身,对着余翔问道:“余千总,我有一个问题不问不快,你为何要放我?你就不怕放虎归山,以成后患?” 余翔哈哈哈一笑道:“我不怕,因为你是刘国能!”话语间,似乎与他是相识很久的老朋友。 闯塌天深感意外,再次抱拳道:“据说张献忠也盯上了新村,你要当心。余千总,后会有期,告辞!” 余翔谢道:“多谢国能兄提醒,我会当心,告辞!” 闯塌天带着十三人,快速地绕过一个山头,消失在大山之中。 回到新村,余翔立刻召集贾斌久、祁大勇、红娘子、黑脸铁匠张和胜英等新村骨干开会。 他问祁大勇:“刺刀练得怎样了?” 祁大勇道:“已经比较成熟了,效果比较好,新村的钢好,锻造出来的刺刀无比锋利,如果子弹打光了,同敌人近身肉搏,拼刺刀,我们有优势。” “现在共有多少长枪兵?” “共五百人,实际持枪只有三百七十五人。” “如果将新村其他青壮补充进队伍,能够组成多少人的鸳鸯阵?” “大约一千人。” “从明天开始,凡是新村参加过战斗的青壮,全部征集起来,进行鸳鸯阵队形演练。各里长,迅速从各镇征兵,由胜英带领负责新村的安防。”余翔命令道。 与会的各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纷纷领命。 散会后,八骑传信兵飞奔各镇,将余翔的命令传给各镇的里长。 贾斌久则派出了所有的夜不收,四处打探收集情报。 傍晚的时候,在新村一个僻静角落,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可刚飞出新村,就被一只利箭射中,从空中坠落下来。 红娘子收起弓箭,找到那只鸽子,递给余翔。解下信鸽腿上绑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余翔放走闯塌天刘国能。” 果然不出所料,刘氏四兄弟是潜伏在新村的内应,只不过他属于哪哪支力量尚不清楚。 余翔再次召集诸葛山珍、祁大勇和贾斌久,把手中纸条给他们传看,说道:“你们暗中查,一定要查出刘氏四兄弟的真实身份。但不可打草惊蛇。” 大家领命而去。 第二天,余翔、红娘子在卫兵的陪同下,在新村四处巡查,只见一些老孺和孩子在扫街道,搞卫生,孩子们见到余翔,并不惧怕,为了吸引千总注意,干活更起劲。余翔心疼地拍拍孩子的头,鼓励他们,得到鼓励的孩子干活更起劲。 吴耀祖的儿子吴天明开心地说道:“千户大人!打仗的时候,村里的活就由我们小孩干,我们也能行的。” 余翔摸着他的头道:“好样的,不过你得好好学习,马上就有很多小孩子进来,你要当老师的,教其他小孩子认字。” 吴天明听说自己要当老师,非常高兴,像个小大人似的回答道:“是,千总大人,我一定当一名合格的老师。” 余翔拍拍吴天明的小肩膀道:“小家伙,有志气!” 说完,朝着正在干活的媒婆张走去。 媒婆张带着几个年纪大的妇女扫地,余翔走上去说道:“张大妈,等过了这阵,你就要忙了,可要为新村的小伙子张罗对象了。” “千总大人,您就放心吧,这是我早就办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我就盼着喝喜酒呢。”说完,那些老婆子都笑了。 “快了,快了!”余翔看了身边红娘子一眼。也遇到红娘子看过来的眼神,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媒婆张是这方面的专家,哈哈一乐道:“千总,你和红娘村长的喜酒,我们都惦记着呢,别让我们这些老婆子等得太久了。” “快了,快了!”余翔边说,便快步往练兵场走去。 来到练兵场,只见刀枪如林,十分壮观,祁大勇正在演练鸳鸯阵初出直阵式。 士兵们穿着灰色现代装,这服装与红军早期穿过的灰色土布军装相似,受这个时代印染技术不行,大批量生产不出更好颜色的布料太难,成本又高,只好选用这种容易生产的灰色布料,成本低,适合军队使用。 士兵们个个如精神饱满,如下山的猛虎。上千人聚集在一起,如一片灰色的海洋,锋利的钢刀和枪尖,散发出逼人的寒光。 祁大勇做了一个手势,士兵们齐声喊道:“誓死杀敌,保卫新村!” 这雄壮的声音,充满了力量,震天动地。 余翔看着这些士兵,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幕幕刀光血影的场面战斗场面,从今往后,他们将接受战争的洗礼,成为真正的钢铁军人。 第六十二章 抓住时机 推新法 促变革 《新村战时特别法》迅速颁布到所辖九镇,特别法的主要内容有 1、辖区所有居民自愿加入大新村,粮食、财产自愿存入新村“新村合作信用社”。 2、牲畜、家禽、农具、家具做价卖给新村,所得款项一并存入新村合作信用社, 3、钱粮支取需提前一天报备。 4、辖区所有的穷户、佃户、农奴有选择加入新村的权利,任何人不得阻拦,如果上述这些人确实欠有原雇主钱财,则由新村陪审团重新认定欠款数额,拟定还款计划,欠款人根据还款计划,新村用其所得劳动报酬分批支付给债主。 5、敢于恶意阻拦佃户、农奴加入新村者,轻者处以鞭刑,重则就地正法,财产充公。 特别法一经颁布,穷户、佃户、农奴们奔走相告,他们一下子获得了自由,他们原来固定在土地上,祖祖辈辈被地主乡绅剥削,只能靠天吃饭,如今有选择加入新村的权利,今年的天灾已成定局,田里的庄稼都已经都快枯死了,许多人濒临绝望,无奈之下,都在盼望起义军快到河南,他们可以求得一线生机,如今,新村的这道指令,无疑是一场及时雨,都纷纷地投奔新村。 新村这一做法,实际解决了明末农民暴.动的根源:不合理的农民户籍制度,农民被牢牢地束缚在土地上,遇到天灾**,农民不得离开原籍,外出逃生,否则就会被判决为流民,会被官府通缉,抓住后又遣返原籍,中国农民,自古都有故土难离的情节,若不是被逼无奈,谁会背井离乡?可明朝统治者腐朽的政治体系,疯狂维系大官僚,地主阶级利益,无视基层农民的死活,被遣返原籍的农民无处可逃,在家也是死路一条,是以许多人铤而走险,占山为王,最终导致大规模农民暴.动。 余翔这一做法,解决了农民流动性问题,先将农民的属地解决,然后分批迁往南方富庶之地,为他们谋得生机,这一做法,无疑严重地侵害了地主乡绅的利益,余翔经过等待,终于以抵御流寇入侵的名义,让各界无话可说,跟重要的是,新村并没有完全剥夺地主乡绅的财产土地,而是以自愿存放的方式,存入新村,这即将为新村推行下一个新村币的发行计划打下基础。 余翔计划稳步实施,以一种温和改革的方式,借助战争的力量,瓦解着封建社会的农奴制,引领社会变革。 狗蛋是个热心人,他和钱浩然正在做乡绅地主李乾坤的思想工作,狗蛋对地主李乾坤耐心地劝说:“我们两家还是亲连亲,我舅妈就是这村的,论起辈来,你是我爷爷辈,还剩两天半了,如果你不加入新村,以后你就是想加入新村,也没机会了。这流匪,说来就来,他们的速度可快了,专抢你这样的富户,他们来了,只怕你要家破人亡。” 李乾坤瞪着双眼道:“你就别唬我了,把我的粮食存到你那儿,说是存,这不明摆着是抢吗?我取自己的物件还得提前报备,我自己的东西干嘛还要你们批准啊?还把我家的农奴长工都给弄走了,你这是要我们的命,我誓死也不同意,你就别费口舌了,哪凉快到哪凉快去,除非你要我这条老命,否则,要我同意,没门!” 李乾坤的大儿子李道白说:“爹,这是非常时期,余千总这么做,肯定有道理,如果让流匪给抢了,到时候什么也没有了。还得赔上一家人的性命,现如今,新村可好了,人人有饭吃,有衣穿,还安全,没什么不放心的。” 李乾坤大吼道:“道白,你这个逆子!不许再说,再说我打断你的狗腿!” 李道白急得直跺脚,特别法上明确规定,只有将财物存入合作社,才有资格加入新村。李道白就是想如新村,也不可能。 狗蛋叹息道:“既然如此,我也帮不了你们了,我们走吧!”说罢,招呼身边的几个人,转身就要走。 李道白喊道:“里长大人,请留步。” 狗蛋奇怪地转过身,问道:“还有事吗?” 李道白说:“如果我们分家,我父亲的一份归他,我自己的那份入合作信用社,这样我可以进新村吗?” 狗蛋为难了,特别法可没这么细,钱浩然说:“里长,这样未尝不可!能不能通融一下?” 狗蛋心想:请示千总已经来不及,再说狗蛋和余翔平时私交甚好,且这是从工作出发,如此灵活处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点头道:“好,我做主,如果你们分家,你那部分财产存入合作社,你就可以加入新村。” 李乾坤眼见大势已去,他也担心流匪入侵,这么做,也可以为李家留条后路,他同意李道白的提议,将李家就地分家,就连李家未出阁的姑娘李道绣也分了一份,李道白和李道绣都自愿加入新村。 最后,诺大的李家大院,只剩下李乾坤老两口和一个忠实的年迈的老家丁。 狗蛋的这种灵活做法,很快传回新村,得到余翔的认可,并作为战时特别法的补充条款,发放到各里长的手中,真起到了非常好的作用,导致了几十户地主乡绅分家,许多年轻人带着分得的家产,加入新村。 王宝强正在催促老伴和两个女儿收拾好东西,赶往新村,据说在三天内必须到新村,别耽误了进新村的时间。 从上辈起,他家就在财主张员外家做工,大女儿王小花十七岁,已经许给张员外的神经病的小儿子,已经订好日子,近期就要过门,这人犯起病来,见啥砸啥,抓着人就往死里打,王小花嫁给他,保不齐那天就被这神经病给打死。 王宝强虽万般不同意,可又摄于张员外的淫威,不敢不从,否则,一家人就会没命,这年头,找个地方说理都没有。如今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他岂能错过! 王宝强刚收拾妥当,张员外带着几个打手,手中提着大铡刀,凶神恶煞地出现在破败的茅屋外,王宝强带着老伴,女儿赶紧出门,跪倒在张员外的跟前,连连磕头,苦苦哀求他们放他一马。 张员外的大儿子张天顺拿着一根藤条,气势汹汹地吼道:“你们一家子,吃我的,喝我的,居然干出如此不忠不义不孝的事来,还想跑,养狗还知道报答主人,你们简直是猪狗不如。” 说罢,举起藤条,狠狠地抽下,王宝强一家三口抱作一团,护住头部,他们的背部很快就皮开肉绽,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在他们行凶正酣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阿牛大喝一声:“住手!” 阿牛带着一帮人,成扇子面形将他们包围了起来。几杆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刚才穷横穷横几个打手一看,就蔫了,乖乖扔下手中铡刀,地站在一边,束手就擒。 张员外看看这阵势,冷哼一声:“我们不犯法,依照大明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个我们来要账,他不还钱,我们教训一下犯哪条法律,你们能耐我何。” 张员外的三个儿子听他父亲这么说,嚣张地举起手中的铡刀道:“他们上辈子就是我家农奴,我就是不放他们走,你们怎么着,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 阿牛冷冷说道:“这么说,你们拒不放人,对抗新村,对抗千总大人?” “别唬人,千总算个屁!老子京城有人,只伸出一只小手指,就将狗屁千总按蚂蚁一般给弄死,就少他妈地唬人了。”张员外大儿子嚣张地说。 阿牛不再说话,一挥手,从枪口里顿时吐出几个火舌,几声枪响,张员外和他的三个儿子,都是头部中弹,栽倒在地。 那几个打手一见,都瘫软在地。 阿牛宣布道:“张肃天一家恶意阻拦王宝强一家加入新村,恶意抗法,已就地正法。抄没其家产充公。” 阿牛带人来到张家大院,张家最小的儿子抄着菜刀,朝阿牛奔过来,就听一声枪响,这家伙头部中枪,倒地身亡。 一个身体肥胖的老妇人张牙舞爪地要过来拼命,也被就地正法,一枪爆头。 这下,张家大院再也没有人反抗,一些妇人抱着孩子,瑟瑟发抖地跪在院子里。平时被他们欺负的穷户们,挽胳膊轮拳头要上去打他们,阿牛严厉地制止道:“我们不是土匪,违法分子已经得到惩罚,不得动其他人一根手指头。” 这些人才收手。忙着将张家的财产抄没,登记充公。 张员外暴力抗法,就地正法六人,财产充公的消息很快传扬出去,其他乡绅地主吓得战战兢兢,都乖乖地遵守特别法,再也不敢违背,只见路上,到处都是扶老携幼,牵牛赶猪,前往新村的人,地主乡绅,积极主动地将自家钱财,粮食存入信用社。 只有极少数的乡绅地主,留在原地,守着祖业,不同新村合作。 三天的时间里,其他八镇的人员归集到东双河镇,住进了简易木板房,胜英和其他几位里长负责统一协调安排,从这些人中发掘青壮,挑选优秀者,充实到新村的防务、村务中,李道白会断文识字,被选中为新村教师,李道绣擅长刺绣,被挑选进入刺绣房,缝制新村军旗。 一面制好的军旗送过来了,余翔打开军旗,红色的底衬上,绣着蓝白太极图。 许三小姐问:“这蓝色挺好看,清新得很,但没有黑白醒目、霸道。你怎么不用黑白太极图?军旗为啥这样设计?” 在她面前,余翔脸上浮现少有的严肃的表情道:“蓝天白云,代表的晴朗和祥和。世上本无黑白,许多事情对中有错,错中有对,新村所做的一切,不是要去纠正谁对谁错,去辩解是非曲直,而是要把一切归的原位,还千千万万的人以祥和安宁。红色,是鲜血的颜色,祥和安宁是以鲜血为代价争取的,同时也藉此警示后人,先人们为他们争取的明天是用血为代价换来的,警示后人,居安思危,发奋图强。选用太极图,就是希望建立一个循环往复的良性环境,让灿烂的中华文明,循环往复,永不衰竭。” 余翔的脸上,浮现出对未来无限的向往和憧憬,语气中透露出实现这些愿望无比坚定的决心。 许三小姐感受到内心的狂跳,那是纯纯的爱慕之情。这么多年,她赚了很多钱,但是,从来都是在恐惧中生活,时刻担心有人会以各种理由抢夺她的财产,让她重蹈父兄之路。自从见了余翔,她有了方向,内心得到宁静,就在余翔受伤,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地时候,她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感到窒息和惶恐不安。 所以,她一介弱女子,冒着生命的危险,毅然决然的去请妙手回春杨一针,将余翔救活。 今天,这个平时嘻嘻哈哈的男人,心中所蕴藏的那个巨大的梦想,她也甘愿粉身粹骨地实现这个造福于千千万万人的梦想,她甚至开始为这个梦想热血澎湃,为之狂热。 正在这时,孔华阳来了说“千户大人,火药用光了,怎么办?” “制造出多少个子弹?”余翔问道。 “一共制造出八千个子弹,平时训练时用了一千个,还剩七千个。” “火药现在找也来不及了,就这么多了,把所有的武器都找出来,先让祈大勇挑选,剩下的武器都交给胜英。” “好的。不过火药的问题必须解决,火药短缺不是办法。” “不单单火药,生铁,煤炭的问题都必须解决,很快就会有解决办法的。”余翔胸有成竹地说。 火德真君听了这些话,感到踏实很多,他知道,余翔言出必行。 火德真君孔华阳刚走,贾斌久满头大汗跑来,匆匆忙忙地进屋报告:“周边发现很多哨探,抓住几个,经审问,都是张献忠的哨探。” “打探到他们的大部队的位置吗?”余翔问。 “张献忠的部队在桐柏县一带,距离东双河镇约200里。” “好,再探!” “是!”贾斌久说完,转身就走。 “慢点,回来!” 贾斌久停住脚,转过身,惊奇地问道:“还有吩咐?” 余翔丢给他一瓶凉水,这时红娘子留下的矿泉水瓶,灌上的白开水,对他说:“这瓶水留着路上喝。” 贾斌久脸上又浮现那个挨揍的表情:“千户,还有好东西吗,再给点。” 余翔见他脸上躺着汗,把自己从现代社会带回来的毛巾扔给他,说道:“没了,你先擦擦汗吧,辛苦了。” “多谢您呢,又赏我一条毛巾。”说罢,一溜烟地跑了。 “我说-等等—,我什么时候说给你了?”可贾斌久这小子,拿到手里,断然不会再还回来。 余翔一拍手,说到:“这,没了毛巾用了,只能用白棉布条了,哎!这小子!” 红娘子在一旁看着,怪心疼的,这毛巾还是余翔用来为她绑胳膊,毛巾上留着红娘子与余翔两人的回忆。红娘子对余翔说:“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妙计,让他乖乖地把毛巾还回来!” 余翔一听,大致猜到了红娘子使用的招数了。 第六十三章 黄土岗阻击战 初战告捷 贾斌久急又回来禀报:“张献忠大军正在快速朝东双河镇方向移动,先头骑兵估计夜里就能到达!” 余翔迅速召开军事会议,红娘子、祁大勇、张二虎、贾斌久、诸葛山珍、胜英、赵四溜子、阿牛等人参会。大家一起讨论当前形势。 这时,吴耀祖拿着一卷纸进来,打开一看,是新绘制的地图,东双河镇附近的山川地形绘制得一清二楚。 余翔依据自己掌握的历史知识,并根据当前形势推断道:“张献忠在陕西,被熊文灿的官府军队围剿,被打得大败,他们一路逃窜来到河南,急需粮食补给。他们过南阳,桐柏,目前正在朝东双河镇方向移动,依据情报来看,他们可能盯上了新村的储粮,新村是他们最终攻击目标。” 张二虎问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死守新村呢?或者干脆,退守穆家寨,岂不更好?” “新村和穆家寨均为弹丸之地,即便能够守住,新一村,新二村,周边的村落,那么多红薯田,东双河镇将都玩了,那么多人,未来的一年里,吃啥啊?所有的心血都白费。所以,一定要选个决战地点,既有利于作战,又不能让战火烧到东双河镇,将损失降到最少。”余翔说完,召集大家看地图。 余翔指向东双河镇的东边道:“东边是信阳府,有朝廷重兵把守,如果张献忠从东边来袭,他们就会腹背受敌,因此,从东边来犯,是不明智之举。西面和南面,都是悬崖峭壁,丛山峻岭,不适合大部队经过,粮草辎重无法运输,部队失去补给,不战自退。因此唯一能进入新村的途径就是北面十三里桥,而黄土岗则是他们必经之地!” 余翔的手指重重地指向黄土岗,“这黄土岗是一个不高的丘陵,西北面,有一座小山,山上有许多树林,不适合大军驻扎。北面,是一片宽阔的平坦地,延伸至浉河边,是理想的驻军扎营地点,估计张献忠会选择此扎营,背后有河流既可作为屏障和又有水源补给,我们就在此阻击,将张献忠阻挡在东双河镇外!” “如此以来,顾不上其他的几个镇了。”阿牛不无忧虑地说。 “是啊,其余几镇顾不了,我们的人手太少,那些不愿意外迁的人只有听天由命了!” 余翔顿了顿,继续说道:“ 现在,我分配任务: 胜英师兄带领新征入伍的青壮,守住新村,在任何情况下,绝对不能带兵离开,提防张献忠派兵突袭,端了我们的老窝。 李刚师兄组织一只后勤补给队,运输、补给、护送伤兵; 阿牛组织一只工程队,负责前方挖战壕,战场部署,与李刚紧密配合,互相照应; 诸葛山珍师兄的特务营,是我们新村的最精锐的力量,打前阵,先去占领黄头岗,开战后,紧随在祁大勇,听候调用。 张二虎组织一只后备队,守住十三里桥,作为第二道防线。必要时,支援一线作战。 红娘战场总协调,协调各部的统一运转。 赵四负责守卫穆家寨,带领一些妇女,守住口袋谷,接应可能送达的伤员。 贾斌久负责战场情况的收集。 祁大勇任此次战斗的总指挥,全权负责战场的指挥权,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要灵活机动地指挥。” 余翔说完,看着大家,最后问道:“大家还有补充的吗?” 大家纷纷摇头,表示没有。 “好,时间不多了。诸葛师兄就先带领特务营赶往黄土岗,不得让敌人占了先机。东双河镇和新村的安危就托付给各位了。马上行动!” 大家接到指令,奔赴各自的岗位。 诸葛山珍带领刘向勇、刘向信、刘向义等三十多人,骑着快马,斜背钢枪,风驰电掣般赶往黄土岗。 刚到黄土岗山顶,还没有停歇下来,就见从北面山底飞奔过来一百多骑,朝着山顶而来。 诸葛山珍心道:好险,晚来一步,只怕付出惨重的代价了。 他做了一个手势,三十多人立刻下马,在纷纷地找到自己的位置。 山下一条小路,蜿蜿蜒蜒地从山腰盘旋至岗顶,山下的这些人顺着小路,排成一排,急急忙忙朝山顶奔来,他们还没有发现山顶已经被人占领。 很快,跑在最前的几匹马进入射程范围。 刘向勇对准了跑在最前的那个人,扣动扳机,一声枪响,那人中弹,从马上摔了下来,战马一声长嘶,继续朝前胡乱狂奔。 又有几声枪响,跟在其后的几匹马上的人也中枪从马上栽倒。后面马队非常惊骇,勒住缰绳,仔细朝岗顶看过来,显得犹豫不决。 刘向勇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快速地用铁丝清膛,又装上了火药。 观察了一阵,山脚一个首领模样的人一声呼哨,这些人继续一扬马鞭,更加快速地朝山顶跑来,又有十几匹马进入了射击圈了,又听一排枪响,这十几人同时从马上摔倒,几人的腿还套在马脚套里,马儿拖着他们的尸体,嘶鸣着朝前跑。 前仆后继,后面的人夺取黄头岗的决心丝毫没有动摇,马速丝毫没有停下来,沿着山路向上奔,又一排枪响,从马上栽倒几人,但是已经有马匹突破了第一层火力网。 诸葛山珍、刘向信、刘向义三人手持长矛,一字排开,站在路的中央,其他几人手持马刀,站诸葛山珍的身后,威风凛凛,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跑在最前的贼兵手持大刀,朝着诸葛山珍呼啸而来,诸葛山珍不躲不闪,两眼死死盯住对方,眼看越来越近,一出手,长矛不偏不倚正刺中贼人的胸部,贼人带着巨大的向前惯性,身子一下子被扎的飞了起来,鲜血在空中四溅。 刘向信和刘向义也和贼兵交上了手,只见他们一矛一个,对手毫无还手之力,立刻丧命,根本不是他们对对手。 后面的敌人不断地被火.枪击落马下,根本冲不到山顶,发挥不出他们人多群殴的优势,短短一个回合,敌人留下二十多具尸体,丧失二十多骑。可是他们连对手的实力和底细还没有摸清楚。 在山脚下的敌人首领十分惊惧,这队骑兵,可是张献忠精锐中的精锐,常常充当开路先锋角色,打过无数胜仗,深得张献忠器重,没想到,一来就遇到厉害的对手,损失如此之大,对手竟然毫发未伤。 可这黄土岗,是前往东双河镇的必经之路,夺下这个小山岗,对于整支部队的意义重大,他们调整了策略,一部分人骑马沿继续沿着山路向上,另一部分人偷偷地从山脚向上爬,企图兵分两路,打对手以措手不及。 这如意算盘可打错了,弃马从山腰向上爬的人,简直成了练枪的活靶子,到了射程里,只见一枪一个,枪响人倒,十几个企图徒手向上爬的人,顿时被击杀得一干二尽。 这时,突破火力网的有二十多骑,诸葛山珍的特务营,个个武艺精湛,诸葛山珍只率领八骑在路中央截击,同三倍于己方的敌人对战,毫不畏惧。 只见诸葛山珍手中的长矛,上下翻飞,所到之处,鲜血横飞,敌人纷纷被挑落马下。 刘向信,刘向义他们也不含糊,出矛如神,十个回合之内,对手必然毙命。 其余五人,武艺稍微差点,但是新村的纯钢马刀,对阵敌人的大刀,占优绝对优势,两刀相碰,敌人的大刀如削泥一般,被马刀砍断,只一个回合,敌人手中便没有了武器,哪里是对手,不是被削掉脑袋,就是胸口被刺个血窟窿,第二轮下来,又消灭了四十多个敌人。 山底的敌人首领,恐惧异常,他们一大半的人马已然没了,剩下的人,上去也是白送死。 敌首从没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他们万般无奈,只得拨转马头,朝着回路狂奔而去。 诸葛山珍挑了两个受伤轻点的,简单包扎一下后,将他们托在马上,派一人送回新村。 不多久的时间,阿牛带着许多人上来了,他们按照余翔的要求挖壕沟,用来作为射击的掩体,阻止敌人骑兵的冲击,山腰向上,挖三道壕沟,建立三道防线。 诸葛山珍带着特务营,加强巡防守卫。 余翔和红娘子给武圣人艾连池磕头告别,艾连池扶起余翔和红娘子道:“翔儿、红娘,你们为了新村大伙性命,前去御敌,这是大义,为师支持你,但你们要怀着仁者之心,以杀生而求仁,切勿忘记初衷,乱开杀戮。” 余翔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弟子谨记师父的教诲!” 出了聚贤堂,就有兵丁送来喜报,诸葛山珍见地五十三人,多的四十二匹战马,押回来两个囚犯,经过审问,是张献忠的前哨部队,确定张献忠的部队要从黄土岗进入东双河镇,与余翔判断一致。 余翔大喜,传令下去,向全村通报喜讯,鼓舞士气。新村听到胜利的消息,大家奔走相告,纷纷赞扬千总用兵如神,对余翔的崇拜之情,达到极致,众人对这次御敌,信心满满,丝毫没有畏惧情绪。 余翔和红娘子分别回房间换衣服。换好军装后,余翔来到永和堂外,红娘子、陈思懿和许三小姐都站在外面等他。 余翔穿上军装,显得身姿矫健、威风凛凛。红娘子则显得英姿飒爽、铿锵有力。这两人,站在一起,简直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余翔也注意到妖艳妩媚,富贵逼人的许三小姐,但见她穿着一身蓝色纱衣,头上带珠挂翠,脸上涂脂抹粉,粉嫩性感的小嘴,娇艳欲滴。 余翔走上去,对许三小姐道:“如果我回不来,记得一定要去南方,越远越好,如果可能,漂洋过海,去英吉利或者欧罗巴,记住没?” 许三小姐被嘴角一挑,倔强地说道:“你还欠我钱呢!如果你不会来,我就去阴曹地府找你,你就是到了鬼门关,我要去找你追.债!想甩掉我,没门!” 虽然她说得轻巧,其实她的用心,余翔何尝不知,他深受感动,女为悦己者容,许三小姐今天这身装束,正是为他而妆。 “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这么好的妞,我怎舍得便宜了别人呢,只是让你去南方,等我来接你而已。”余翔压住内心的悲凉,以一种他们平时调侃的语气聊道。 许三小姐听到他这么调侃,顿时轻松许多,她招招手,以示余翔过去,有悄悄话说。 余翔不明就里,把头凑了过去,许三小姐突然在他脸上深深一吻,留下一个鲜红的胭脂口印。 许三小姐放开他,咯咯直笑。 余翔心里甚为甜蜜,但他还是不忘那笔债,很严肃地说:“这一吻,值一百两银子,从债务里减去一百两,不许耍赖啊!” 许三小姐笑得更开心了,说:“这个价格公道,我还买几个。”说着,她又要上来亲余翔。 余翔一本正经道:“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大战在即,严肃点!” 许三小姐听他这么说,才不闹了。 红娘子赶紧掏出手绢,替余翔擦掉了脸上胭脂唇印。白了余翔一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正经。” 陈思懿眼泪汪汪地看着余翔,余翔对着她说:“回到府城去吧,如果新村被敌人打败,记得要去南方,越远越好,切记!” 陈思懿哭道:“余大哥,我哪儿也不去,你去哪,我就去哪!” 余翔笑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便对着门卫刘队长道:“刘东明,护送陈姑娘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她安全地送到府城。” 刘队长立正说道:“千总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说完与其他几人,强行地把陈思懿送上马车,朝府城驰去。 陈思懿拉开窗帘,泪眼朦胧,依依不舍地看着余翔。 余翔装作很轻松地对她挥挥手,可流泪的她的脸,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第六十四章 张献忠惨无人道 余翔挥师出征 张献忠瞪着虎目,蜡黄的脸直抽搐,颌下几根长须微微发抖,这批前头部队是他军中精锐中的精锐,尤其损失的四十二匹战马,极为稀缺,他的整个军中,才不到二百匹的马。 他一拔腰刀,跪在地上的前冯双礼吓得瑟瑟发抖,他就是带领前哨骑兵的头领。 军师汪兆龄忙说:“大王息怒,当今战时正值用人之际,还是让冯头领戴罪立功,把遇到的情形好好说说!” 跪在地上的冯双礼忙说道:“这只部队人数不多,但是火.枪甚为厉害,射程约在200米开外,甚为罕见。” 张献忠这才将又将宝刀归鞘,他指着冯双礼道:“此话属实?火铳的射击距离一般在100米,他的射程能达这么远,速将情况如实禀报,不得有半点差池!” 冯双礼这才将强攻黄土岗的经过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讲述了一遍。张献忠听后面露惊异,不过立刻恢复平静,吩咐道:“在浉河畔安营扎寨,准备藤木盾牌,埋锅造饭,大军休整,明日攻下黄土岗,踏平新村!” 他的手下应声出去传令。 不多久,手下的伙夫官进来禀报:“大王,剩下的粮食不多了,周围的百姓都逃得一干二净,没有找到粮食,军兵也没有下饭菜。” 张献忠眼里闪现出一丝残酷的目光,对着伙夫官道:“是时候宰了这些双脚羊,犒劳三军了。” 伙夫官听后,忙点头称是,然后就要转身出去。 张献忠想想出师不利,十分恼火,他叫住伙夫官道:“由我亲自来宰杀这些双脚羊,你们四人去召集士兵,搭起大台,今天要当众处决这些双脚羊,提振士气。” 他所说的这四人,就是他的四个义子,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和艾能奇,分别领东西南北四队兵。 四人领命而出,很快,在一个空地上,搭建起一个高台,台下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穿的各式各样的衣服,但无一例外,都满脸匪气。 这些被称为“双脚羊”的其实是张献忠四处掳掠的妇女,这些人被反绑双手,集中关押在一间破败的屋里,她们眼光迟滞,表情木讷,但她们一见到张献忠的到来,眼中都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张献忠身后凶神恶煞站着一批扛着大刀的侩子手。 看着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妇女们,张献忠一口气点出五十名妇女,这些妇女被侩子手如宁小鸡一般抓起头发这些妇人嘴里发出惨叫声,被抓了出来。 张献忠转过身,刚要走,突然回头,正碰上一个年轻的白净漂亮女孩投过来的仇视的目光。张献忠用手指着哪女孩道:“还有她!” 侩子手上前去抓住女孩的头发,将她拖出来,女孩终于忍不住大骂:“你们这帮天杀的土匪,上天会给你们报应。你们要遭千刀万剐的。” 张献忠走上前去,狠狠地扇了两耳光,冷冷笑道:“我是不是千刀万剐不得而知,但是今天,你一定要遭到千刀万剐。带出去!” 这些妇女被推到高台上,张献忠命人扒掉这些妇女的衣服,那些侩子手如狼似虎,三下两下地扒掉了这些妇女的衣服,都**裸地跪在台上。 那个年轻的女孩顽抗不跪,但终究挡不住几个膀大腰圆的侩子手,也被扒光衣服,按在台上,跪在张献忠的脚下。 张献忠指着脚下的女子,对着台下说:“她老子是县官,靠着喝百姓的血,吃百姓的肉,把她养得白白嫩嫩,逼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今天,我要她血债血偿,我要让她尝尝老百姓的剥削压榨的滋味。” 台下暴发出狂热的吼声:“杀了她!杀了她!” 张献忠又指着身后跪着的这些妇人道:“这些人,都是地主乡绅的女人,她们平时欺压盘剥我们穷人,恶事做尽,今天,我们要吃她们的肉,喝她们的血,以解我们心头之恨。” 台下又爆发出狂热的吼声:“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跪在地上的妇女们面如土色,有几个妇女挣扎着站起来,大声说道:“冤枉啊,大王,我是穷苦人,我是穷苦人!” 张献忠不等她们把话说完,大声说道:“她们居然敢当面搅乱法场,即刻行刑!” 侩子手手起刀落,那几个妇女顿时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跪在张献忠脚下的女孩大声咒骂:“禽兽不如,你们定遭天谴!” 张献忠大声喝道:“来人,先骑木驴,后剥皮。” 几个侩子手将这个女孩吊起来,绑在木桩上,在其下方支着一根削尖的木杆,正对着其阴.部。 张献忠一声令下,侩子手砍断绳子,这个女子从空中坠落,木杆从她的阴.部刺入,从口中穿出。这女子还没死,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之声。 “剥皮!”张献忠一声令下,其背部皮肤从脊沟分剥,揭至两肩,反披于肩头上,直到这时,女子才闭上眼睛。 跪着的女子好几个都吓得昏死过去,其余的人,一动也不敢动,只求速死。 张献忠说:“这就是朝廷走狗的下场,你们谁要是敢临阵脱逃,如果被朝廷抓住了,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被我抓着了,这就是你们的榜样,所以,你们务必英勇杀敌,只准前进,不准后退。” 台下众人个个惊悚,随着人群,大声高喊:“英勇杀敌,绝不后退!” 张献忠继续煽动道:“新村余翔,仗着朝廷撑腰,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以肥一己之私,新村粮食堆积如山,金银财宝不计其数,有多少家庭因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明天,我们要替天行道,替百姓报仇血恨。” 说罢,张献忠一抬手,做了一个砍头状,侩子手手起刀落,五十名妇女顿时人头落地。 “这就是走狗余翔的下场,杀死余翔,有钱有粮!” 台下爆发出震天的吼声:“杀死余翔,有钱有粮!” 这些人听说有粮,眼中发出贪婪的光芒。这些天,他们东.突西跑,南征北战,很少吃过一顿饱饭,基本上处在半饥饿状态,一听说有粮食,大家都来了精神,恨不得立刻攻破新村,抢尽粮食,好好饱餐一顿。 张献忠做了一个手势,伙夫官把这些女子的尸体收到后厨,做出了惨无人道的人肉宴。 ---- 〈我并非刻意哗众取宠写这些让人倒胃的东西,这些文字都是根据一些书籍记载整理出来的,我写的时候,自己也不住地反胃。战争是残酷的,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永远是战争的受害者,所以,我祈祷和平,希望以温和改革的方式,实现社会向高级阶段进化。〉 ---- 余翔来到演兵场。一千人的队伍已经集结完毕,整装待发,都身穿灰色军装,头戴暗红色扁平无沿蓓蕾帽,蓓蕾帽上绣着蓝白的太极图案。 这支队伍站列整齐,刀枪如林,刀尖闪烁逼人的杀气! 练武场的四周,站满了新村的妇女儿童,他们知道新村面临强敌,此次出征凶险异常,都来送亲人出征,或许这是他们生前能见的最后一面。 李香枝站在人群中,深情款款地看着祁大勇,祁大勇在场上,威风凛凛,随着他指令的发出,整支队伍如机械一般,有序地调动。此刻的祁大勇,浑身上下透漏出一股大将风范。 新村黄婆婆颤颤巍巍地走到祁大勇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条破旧的黄色布条,请求道:“总指挥,这黄丝带是我家世代相传的吉祥物,福保平安,我想给我儿子黄安系在胳膊上,可以吗?” 祁大勇看向余翔用眼光请示,余翔微微颔首。 祈大勇面无表情地大声叫道:“黄安!出列!” 只见一个士兵出列,迈着整齐的军步,来到队前。 黄婆婆上前去,用双手捧着儿子的脸,仔细打量一番,然后在他的胳膊上扎上黄丝带,说道:“安儿,上前杀敌,保卫新村安全,义不容辞,不要害怕,退缩,更不用担心娘,要做一个铮铮铁骨的好男儿!” 黄安鼻子一算,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声音哽咽道:“娘,儿子记住了!” 黄婆婆泪眼婆娑道:“安儿,不许哭,如果没有新村,我这把老骨头只怕早死多时了,有了新村就有家,为娘等着你们胜利回来的好消息。”说完,便转过身,用袖子擦擦眼泪,头也不回地走了。 “黄安,归队!” 随着祁大勇一声令下,黄安迈着坚定的步伐,归入队中。 祁大勇向着余翔敬礼道:“报告千总,队伍集结完毕!” 余翔扫视着队伍,人们凝神屏息,整个场面寂静无声,只有迎风招展的军旗发出猎猎的响声。 余翔做战前动员,以高亢浑厚的声音说道:“ 弟兄们,新村对这次战争想置身事外已不可能。敌人奔着我们来,我们躲无可躲。 今天我们在这里,一是为了保卫新村和亲人。二是为了新村荣誉不被践踏,新村就是我们的家。三,是因为我们是真正的男人,保护新村女人和儿童不被侵害,真正的男人不怕战争。 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崇拜英雄,蔑视懦夫。新村一定要打赢这场战争。我们迄今尚未打输过一场战争,将来也不会输。每个新村士兵,都要当英雄,绝不当懦夫,就连失败的念头,都会恨之入骨。 你们可能全都会死。但不要怕死。每个人终究都会死。你们当中的许多人是,第一次上战场。没错,第一次杀敌,每个人都会胆怯。如果有人说他不害怕,那是撒谎。我一次杀人的时候,吓得腿直哆嗦,几乎都站立不稳,但最终还是克服了恐惧和胆怯。有的人胆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象勇士一样战斗。真正的英雄,是即使心生胆怯,也照样勇敢作战的男子汉。 真正的男子汉,不会让对死亡的恐惧战胜荣誉感、责任感和雄风。战斗会逼出伟大,剔除渺小。新村将以能成为雄中之雄而自豪,而且我们必将成为雄中之雄。 大家要记住,敌人和你们一样害怕,很可能更害怕。你们对将要到来的厮杀,都会有所准备。谁要是想活着回来,就必须每时每刻保持警惕。只要你有哪怕是一点点的疏忽,就会有个敌人悄悄溜到你的背后,用刀置你于死地! 所以,我们以杀身成仁的决心和勇气,心怀万丈豪情和小心谨慎,同敌人战斗到底!新村—,必胜!” 大家心里被余翔的话激发得热血沸腾,静静聆听和品味余翔的话语,余翔话已说完,场上一片寂静。 突然间,有人喊出:“新村必胜!”人群似乎从酣睡中醒来,以排山倒海之势齐声高呼:“新村必胜!新村必胜!” 整个呼声足足持续了整整十多分钟。 在祈大勇举手示意下,呼声停止,余翔发出最后指令:“出发!” 队伍如洪流一般,唱起新村的村歌《团结就是力量》,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黄土岗开去。 东双河镇上的商人们,站在街道两旁,看着队伍经过,军歌嘹亮,士兵个个生龙活虎,钢枪锃亮,斗志昂扬,气势不凡,都不由得伸出大拇指,觉得来东双河镇投资,是正确的选择。有了这支队伍做保障,大家心里感到踏实。他们的财产已全部存入新村信用合作社,如今这些商人一身轻松,待队伍走过后,都将躲进新村,接受庇护。 许多水作为新兵入编,扛着长矛,昂首挺胸,英姿挺拔,两眼直视前方,唱着军歌,迈开步伐,随着部队前进。 许莲花和许多水的弟弟妹妹站在旁边人群中,焦急地搜寻着他的面孔,如今都穿戴统一的服装军帽,还真不好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许莲花还是找到了许多水,看着许多水,穿上军装以后,显得英俊挺拔,气度不凡,许莲花芳心乱跳,欢喜不已。 许多水的弟弟妹妹们也找到了哥哥,大家都觉得脸上有光,兴奋地拉着母亲指认说:“妈妈,你看那边,那是哥哥!” 刘氏看到儿子这般模样,虽然很担心他的安危,但是看到儿子能够成为众人敬仰的新村军人,在心底为儿子骄傲。 行进在队伍中的刘向忠,感受到这支军队的力量,内心非常震撼。他是皇帝的贴身侍卫,见过大世面,经历过最为严格的训练。而这只队伍,虽然成军时间极短,但其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凝聚力,献身精神足以令对手胆寒。 通过这段时间相处,更清楚余翔为人,别看他平时抠抠索索,千般节约万般省,但是,其出发点并非为个人,一旦救济穷苦百姓,他出手阔绰,绝不手软。更重要的是他严于律己,公私分明,在新村处处树立起清廉的榜样,相对于黑暗腐朽,结党营私的明末官场,无异于一股清风,一抹春阳。跟随余翔,他似乎美好的希望,那种对未来的憧憬感,而在皇宫,只有伴君如伴虎的危机感,两者比较,他无比喜欢在新村自由自在的感觉。 虽然新村生活苦一些,但是,在新村,他们觉得过得更加开心,更加充实,每天过得更有意义,没有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大家目标简单纯粹,每个人都有生活目标,不知不觉中,刘向忠已把自己看作新村一员,一些不利于新村的信息,他们尽量不传回京城。 一大半天的功夫,新军来到黄土岗,祈大勇开始布置战场,新兵们都加入到挖掘战壕,准备滚石的工程队伍中。 在一个高点土坡上,几棵松树埋在地底下,搭建成一个小棚,上面盖着厚厚的松枝,这便是新村前敌总指挥部。 第六十五章 战云密布 私定终身 黄土岗,光秃秃的,土质松软,每到暴雨季,洪流裹着沙石,从上而下,将黄土坡上的植被破坏殆尽。那些零散的小树幼苗,来不及长大,便被冲走,成为名副其实的黄土坡,但这是从北面进入东双河镇和新村的必经之地。顺着山势,从山脚向上,一条山道,弯弯曲曲,盘延而上。早些时候发生的阻击战,就是在这条山道上。 余翔站在指挥所里,拿着望远镜,朝山底看去,只见浉河边敌军正在挖营扎寨,密密麻麻的人头如蚂蚁般来来回回,忙忙碌碌,一片一片的人海,那飘舞的旗海,无边无沿,余翔长长地吸了一口凉气,敌军的数量,远远地胜过新军,且是久经沙场,能征惯战的强敌。明日之战,无比凶险。 张献忠远道而来,不达目的,绝不会善罢甘休,如果能躲过这一劫,余翔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加强新村军力。 阿牛组织的工程兵和新村的士兵们正按照祈大勇设计阵防,沿着山坡挖壕沟,由于黄土坡土质疏松,新村纯钢工具得力,工程进展得很顺利。 黄土岗的阵防,从山顶向下,一共挖出五道壕沟,前两道壕沟距离约七十步,一百米左右,刚好是新村火.枪最佳射击距离,不但充分发挥火.枪最大威力,还能规避和减弱敌方弓箭杀伤力,前两道壕沟深,是御敌壕沟,后三道壕沟浅一些,用于战士掩身,射击之用。 挖出的泥土,在壕沟后砌成小墙,墙不高,半人或是小半人高。步兵遇到这些壕沟矮墙,可以阻碍他们前进的步伐,防止他们近距离冲锋。新村火.枪手可以依托矮墙,居高临下向下射击,让敌人无处藏身。 后三段段壕沟之间,都会留出一道道二十几米的空位,方便敌兵冲锋,可直接造成他们的冲锋兵力拥挤,己方也可集中优势兵力,对敌人进行反冲锋,对敌人造成大的杀伤。 在黄土岗上,扎起简单的营房,歪歪扭扭,弱不禁风的样子,不得不说新村战备存在很大疏漏,主要原因是余翔没有料到新村会如此之快地投入到如此大规模战役中,新村战备都没有做好大规模作战的准备,余翔原本练兵是为了对付小股土匪,达到自卫的目的,其假想敌根本不是张献忠这样贼王级别的对手。 不过话说回来,新村这样一个小小的村寨,在没有朝廷的实际支持的前提下,在短短的时间内,发展成目前千人队伍的规模,取得如此成绩,也算难能可贵。 在新村军民齐心协力下,黄土岗阵地防线终于在天黑前布置妥当。 余翔一改扣扣索索的习惯,杀了几头大肥猪,从池塘里捞了许多鱼,配以当季蔬菜,丁大福亲自掌勺,制作出一道丰富的战饭。 整个岗上营地,大家喜气洋洋,肉管够,饭管饱,如同过节一般,丝毫没有大战前紧张的氛围。直吃得大家肚皮圆圆,直打饱嗝,这才满意罢手。阵地上一片欢腾喜庆的气氛。 黄土岗下,张献忠的骑哨围着黄土岗飞奔,从山上吹下的山风,带着浓浓的肉香味,馋得这帮骑兵直咽口水。恨不得跑上土岗,举手投降,也吃一口新村的战饭。 张献忠坐在大帐里,一个哨兵正在向他通报最新情报:“守卫黄土岗的新村士兵约有一千人左右,其中很多事临时招募进来的,有实战军兵经历的军兵大约只有三四百人。” 张献忠闻言,哈哈大笑道:“余翔小儿,居然敢以千人乌合之众,抵抗我万五大军,简直可笑之极,明日早上,速战速决,明日午时,到新村杀猪宰羊,吃庆功宴,喝庆功酒。” 他身边的几位大将听闻,均哈哈大笑,对余翔这样的对手,不屑一顾,他们看到了胜利,闻到酒肉的香味。 六月的天气,热浪阵阵,临时搭建的战地医院里,张仲阳和朱济世正在忙着准备避暑凉茶,那些战士们,吃饱饭,找了个凉快的地方,乘凉打盹,可负责后勤的人员,丝毫不得松懈,都在准备明日所需的物资。都知道明天可是极为艰难的一天,大家丝毫不敢怠慢。 现今是六月天气,酷暑炎炎,余翔估计明天一大早,敌人就会进攻,因此号召大家早早地进入休息状态,要求后勤人员,明早天不亮就要准备好战饭,并备好士兵的一天的干粮,做好迎接艰苦战斗的准备。 当夜余翔又招集各将议事,将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做了分析,并议定应急预案。 议事完后,余翔让其余人回营休息,他和红娘子一起到处走走。二人默声不响,在岗上的营地周边巡视。 整个营地戒备森严,巡视的兵丁不断,口令喝叫声不断响起。其余士兵们抱着枪,各自找了个平坦凉快的地方,和衣而睡,军帐内倒是空无一人,帐前星星点点的灯笼火把发出暗淡的光。 山腰壕沟,是前沿阵地重要防线,为了防止敌兵偷营,这里安排了大批的拿着火把的守夜人员,安插在地面的一排排木杆上,挂着层层的气死风灯,在夜风中不时抖动,照亮了周边的地界。 这个时代想要偷营其实很不容易,多数人患有夜盲症,在夜里,没有很好的通讯工具,大家的行动很难得到统一。小股人偷袭还好,大股军队偷袭,纯属添乱,弄不好还会自相践踏。所以新村想偷张献忠的营地极难,与之相同的,张献忠想要偷袭新军营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余翔站在山坡上,看着山脚敌军营地密集的灯海,他心神有点恍惚,似乎有点回到后世现代社会,面对城市灯海的感觉。一股浓浓地思乡之情涌上心头,他想到身患疾病的母亲,未老先衰白发苍苍的父亲,他的姐姐和兄弟,经此一役,明日能否活着还得两说,即便侥幸存活下来,还能不能回到遥远的现代社会也未可知。 余翔抬头看着天上繁星点点,那是自小熟悉的银河,熟悉的牛郎织女星,他想起了小时候在村口乘凉数星星,听着亲人们话家常,想起父母兄弟,小时候的玩伴,一切的一切,对远方亲人种种思念,一起涌上心头。 他不由得轻声吟起他的学校张懿老师的那首《忆乡》: 忠孝传世久, 耕读守业长。 锄镰披星走, 诗书沐月香。 稀粥养赤子, 土炕烧兴亡。 此时最忆处, 儿时小村庄。 余翔沉浸在诗里所描绘的意境中,他小时候扛锄拿镰,随着父母半夜而耕;为了考取大学,闻鸡起床,背诵诗文。小时候,还怨天尤人,嫌生活的艰辛,可如今回头看来,又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至少那时候没有战争和饥饿,生活在充满希望的生活中,能够看到光明的未来。 耕读守业,忠孝传世,那是和平世界多么悠然的一种境界。 家乡的山山水水如画卷一般在他眼前浮现,他村子旁边的一条小河,小伙伴们游泳摸鱼打水仗,留下了他无数的欢声笑语,无数美好的回忆,他多想回到儿时,看见父亲从田间归来,他伸出胳膊,朝他飞奔,扑倒在父亲温暖的怀抱! 想着想着,余翔有些醉了,呆在原地,久久不出声。 红娘子站在余翔的身侧,听着他念着诗句,心里特别温暖,这些诗句,让她也有很多感慨,自记事起,她便生活在穷苦的生活中,后来跟随养父走南闯北,餐风露宿,居无定所,尤其是近些年,天灾**,不但要与疾病和饥饿做斗争,还要提防像古霸天这样的土匪恶霸,每天都在刀口上过日子,不知道前路在何方,每天得过且过。直到身边这个男人出现,她才找到了安全感,找到了生活的希望和奋斗目标,只要站在余翔的身边,她的内心就会感到无比宁静和踏实。即便是在布袋谷迎战古霸天,遭到黑虎帮的伏击,她都丝毫不惧,并坚信胜利一定会属于自己,今天,她也如此,对余翔有种不可动摇的信任。 听着余翔嘴里的诗句,词句之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情,这种感受她深有体会,以前在外卖艺的时候,经常会有这种感受。她隐隐约约地觉得,余翔的身世远不像他说得那样简单。 夜深了,余翔深感明天凶险异常,他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他不避讳,牵着红娘的手,回到营地帐篷里。 作为大帅的帐篷,地上铺着棉褥,最上面铺着一床凉席,还有一张白色的罗帐。 余翔说到:“红娘,就在我的帐篷里歇息吧!” 红娘子没有反对,顺从地和衣而卧,毕竟是女孩子,比较害羞,不敢靠得余翔太近。 余翔笑了笑,豪迈地说:“红娘,这战场,就是我们的洞房,今天我向你郑重求婚,你能嫁给我吗?” 她羞红了脸,转过身,背对着余翔,低声说道:“我愿意!” 余翔伸出胳膊,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说道:“今天,就让天地为媒,黄土岗为床,让这战场成为我们的洞房。我余翔正式娶红娘为妻!” 红娘子羞答答地朝着余翔靠过来。余翔把红娘子揽在怀里,感受到从红娘子身上传来阵阵香气,红娘子现在这个姿势未免太过诱惑,余翔心猛地狂跳,低头看见红娘娇美绝伦的俏脸侧仰着,那鲜红诱人的樱唇,只要余翔愿意,一低头就能狠狠吸吮,白皙无暇的粉颈,小巧的耳珠尽收眼底,她的酥胸随轻喘微颤,充满了欲拒还迎的诱惑。余翔脑袋轰地一声,一时间他的身子都要炸了。 红娘子头枕着余翔的胳膊,吐气如兰。余翔搂着红娘子的蛮腰,感受到富有弹性的肌肤,就能想象到她那天生媚骨妙不可言的香软滑腻,还能感受到两人鱼水交融的快感。真如诗中所绘: 仙子娇娆骨肉均,芳心共醉碧罗茵。情真既肇桃源会,妙促西施柳叶颦。洞里泉生方寸地,花间蝶恋一团春。分明汝我难分辩,天赐人间吻合人。 余翔情难自禁,正待进一步采取行动时,接着微弱的火光,看到红娘子已安然入睡,如一个降落凡尘的仙子,睡得沉稳安谧。 余翔狂乱的心绪慢慢的平静下来,他不忍搅了她的睡眠,毕竟,这些天红娘子累坏了。 余翔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她,睡着后红娘子天真无邪的脸,已然没有人前那般严肃,在余翔的怀里,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般天真无邪,毫无城府,偶尔,似乎还在梦呓。 她把余翔当作避风挡雨的港湾,余翔心甘情愿地这么做。 忙碌一天的余翔也觉困意袭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六十六章 新村保卫战打响 余翔迷糊中,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弄醒,睁开眼睛,借着灯火的亮光,见红娘子正在整理衣服,拢头发。 余翔支起上半身问道:“什么时候了?” “天快亮了,刚才已经吹过集餐的号角了。”红娘子说。 余翔清醒过来,凑过身子,在红娘子的脸上亲了一下,红娘子娇羞不胜,但是战争马上就要打响了,他们也顾不得儿女情长,余翔本就和衣而卧,站立起来。 红娘子忙帮他把睡皱的衣服拉直,这才和余翔撩开蚊帐,出了军帐。 山岗顶上被灯火照得通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余翔和红娘子肩并肩走向餐点,经过他们身边的人纷纷对他们鞠躬致敬打招呼,余翔和红娘子客气地回礼问好。 来到餐点前,后勤人员正在给士兵分餐,丁大福正在一边指挥,他昨晚带领后勤熬了通宵,赶制出来的早餐。今天的早餐是大白馒头,手擀面条外带煮鸡蛋。 阵地上飘来阵阵的葱香味。 士兵们昨天就得到通知,今天战事紧急,早餐要在天亮前用完。吃的是白面馍馍,外带每人三个煮鸡蛋。这样的伙食,许多人家就连过年也难得吃上一顿。 张二愣子大大咧咧,大口大口的吃着白馍,喝着面汤,面汤上漂着绿色的菜叶,小葱的香味和菜油的香气,勾起他无限的食欲,他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面汤,又伸手取了一个大白馍,一口咬了一大半。 秃头屎蛋剥着蛋壳,一边同身边的黄安聊天,黄安把鸡蛋放在口袋里,舍不得吃,他想把鸡蛋带回家,带回家给他妈妈吃。 这一幕刚好被余翔看见,觉得不是滋味,虽然新村的村民现在每天能够吃饱肚子,但是像鸡蛋这样的高蛋白食物,新村普通村民,很难吃得上,尤其是鸡蛋和肉,对大家来说,还是奢侈品,这种在后世司空见惯的食物,当下极为珍贵。 他走了上去,拿出自己口袋中剩下的一个鸡蛋递给黄安说:“吃了吧,吃了就会有劲杀敌,等打了胜仗,鸡蛋、肉就都会有的,将来有一天,只要你愿意,你会日日吃蛋,顿顿吃肉。” 黄安见千总和他说话,紧张和激动,脸涨得通红,他忙说:“千总大人,我有鸡蛋,不吃您的,您更要保持充足的体力,好带领我们打胜仗。”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鸡蛋,笨拙地剥蛋壳,因为没有经验,蛋壳连带大片的蛋白被剥下,黄安舍不得扔掉,将带蛋白的蛋壳放在嘴里吃。 余翔简单几下,就把自己的鸡蛋的蛋壳剥得完完整整,干干净净,他把洁白如玉的鸡蛋递给黄安,黄安顺从地接了过去。 余翔拍拍黄安的肩膀,和张二愣子、秃头屎蛋等人打了个招呼后,和红娘子一起,继续巡视下一个供餐点。 黄安接过鸡蛋,兴奋得脸通红,这是千总大人亲自给他剥蛋,对他来说,是多大的一个荣誉,他把鸡蛋捧在手里,舍不得吃。 待余翔走后,张二愣子、秃头屎蛋和旁边的其他几个凑了过去,问道:“黄安,你小子可真有福份,得到千总这样关照,刚才千总都给你说什么了?” 黄安憨笑道:“千总让我放心吃蛋,好有劲头杀敌,还说将来会日日吃蛋,顿顿吃肉。”他用手托起手中的鸡蛋给大家看。 张二愣子听完一声欢呼,大大咧咧地说道:“将来真有这天,顿顿吃嫩白鸡蛋、吃肉,就是让我做神仙,我也不干!我就呆在新村天天吃蛋、顿顿吃肉。” 经过张二愣子这么一说,大家恨不得这天马上到来,大伙可知道千总不只是说说而已,他所说之话,所许之诺,正一步步地变成现实。 通过大伙口口相传,很快,阵地上每个人都知道了,打了胜仗,将来会日日吃鸡,顿顿吃肉,这对许多人饱尝饥饿的痛苦滋味,刚刚吃饱肚子的新村大多数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极为美好的愿望和承诺,这激发起大家的斗志,大家都擦拳磨掌,那些第一次上战场的人,也似乎不再那么惧怕即将到来的战争了。 此时,在新村每个人的脑海中,浮现出日日吃蛋、顿顿吃肉的美好场景。 余翔来到下一个餐点,张雪梅正拿着大勺,不停地往士兵碗里乘面汤,她见到余翔,要放下汤勺,余翔示意她继续,不要停止。 余翔只是稍作停留,就继续往下一个餐点,山岗上,共有十多个餐点,每个餐点都井然有序,没有出现排队拥挤的现象。 张雪梅的后勤工作做得细致认真,亲力亲为,从早餐供应的情况来看,战场后勤准备工作做得很好,余翔比较满意。 巡视完后勤工作感到心里踏实,他继续巡视查看一线战事。 他和红娘子来到第一道防线前,见吃完饭的士兵们自觉的顶替在一线站岗放哨的士兵,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张献忠的营地就没有那么幸运,他们来到东双河一带,因为先前余翔将辖区粮食都集中起来,张献忠几乎没有搜罗到什么粮食,张献忠的军队补给,主要依靠抢.劫掠夺,他们并没有多少随军粮食。这次,因为余翔坚壁清野的战时临时法,张献忠并没有搜寻到多少粮食供给。 在东双河,他们还没有抓到当地百姓补充兵源。只是抓了几个留守的老头关了起来,用以了解当地情况。 李乾坤夫妇和老家丁被关了起来,当然,他们的家已经被抄没,他家所有粮食和值钱之物都被抢掠一空,不仅如此,还被放了一把火,偌大的宅院,顿时被大火吞噬,李乾坤夫妇和老家丁还被关押了起来。 那临时的牢房内,都是如他境况相遇的一些人。李乾坤想不开,坐在地上直喘气,老家丁在一旁规劝。若不是为了留着他们审问新村的情况,或者为了攻占黄土岗后,让他们带路,只怕他们现今早死多时。 粮食早就所剩无几,张献忠将剩下的粮食,全部熬成稀粥,一万兵丁吃了个水保,摆在张献忠的面前,就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速战速决,占领黄土岗,并一鼓作气攻占新村,抢夺粮食。如果再没有粮食补给,还剩几百个“双脚羊”妇女就又要遭殃了。要被杀掉当做军粮了。 天刚蒙蒙亮,李定国、孙可望和刘文秀领兵三路,朝黄头岗进发,排在队伍最前面的,都是被裹胁的流民。 张献忠自有他的如意算盘,他要用这些人做人肉靶子,消耗新村的弹药和气力,如果流民能够攻破黄土岗更好,万一攻不下来,到时候由他的正规军一个冲锋,将子弹耗尽、筋疲力尽的黄土岗一举拿下,只要能够抢到粮食,就不愁兵源补充。 排在流民身后的,是手持大刀的军纪队,其目的是阻止前面流民后退和溃逃。 最后才是张献忠的精兵,整支队伍虽号称万五大军,实际精兵只有五千来人,战马不足二百匹。这些是张献忠的老本,他可不想赔光这些人。 排在前面的流民,处在半饥饿状态,他们被饥饿驱赶,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能够前往新村,吃顿饱饭活命,如果顺带抢些银两,将来好回乡,买些田地,盖间房子,好好地做农民,他们本就是被裹挟而来,没有什么目的性,觉得在农民起义军内,能吃饱饭,活命,他们很多人没有上过战场,对战斗残酷性没有太多感性认识。再者,他们见过张献忠斩杀“双脚羊”的残酷手段,在心内忌惮,对身后的手持大刀,穷凶极恶的军纪队非常惧怕,因此,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朝前再朝前,尽快攻下黄土岗,攻取新村,抢钱抢粮。 一万多人,喊着口号,朝着黄土岗扑来。当他们到达黄土岗下时,天已大亮。他们在黄土岗下集结,准备发动总攻。 黄土岗上,所有人进入第一道防线前,火.枪队被分成两组,一组装弹,一组射击,这样可以大大地提高射击作战的效率。可以让射击能力好的人充分发挥其特长,一组专门装填弹药,让手脚麻利的人充分发挥其特长。 此时,所有的火.枪兵已经准备完毕,他们紧握钢枪,早已装好了定装的纸筒弹药。 每组火.枪兵的身边,分别有四五个长矛兵守卫,负责近身刺杀,保护火.枪兵的安全。 敌人已在黄土岗山下集结完毕,余翔拿着望远镜,将敌军阵地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余翔皱着眉头,把望远镜递给祁大勇,依照余翔的指示,拿着望远镜朝敌军看去,看完之后,皱起眉头。 望远镜递到红娘子手中,余翔不再避讳,手把手地教红娘子如何使用望远镜,红娘子看向敌人阵地,只见山底下密密麻麻的敌人,排在最前面的显然不是正规的士兵,其中有老有少,穿的也是五花八门,大多衣衫褴褛,披甲的很少。 这些人大多面黄肌瘦身子如麻杆,手里的家伙,除了少数钢刀长枪,大多都是锄头鱼叉棍棒等等农具。 令人心底冒寒气的是,他们的表情是那么的麻木、冷漠,好似行尸走肉一般,一个个全无生气,只是被某种本能力量驱使一般。 这时,从山岗下传来惊天动地的喊声:“消灭余翔、抢钱抢粮!”敌人的进攻的号角声已吹响,密密麻麻的人群开始从岗底朝上爬,他们的眼里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都用尽全力地向上攀爬,最前面的,甚至有人向上跑,每个人的脸上,好像写着几个字“抢钱抢粮”。 红娘子道:“敌人想用流民做人肉盾牌,消耗我军的弹药和力量。” 大家都认同红娘子的说法,余翔认为,既然张献忠利用流民消耗新村火力,一方面,要利用火.枪,对付那些身体强壮,或者武器锋利之人,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震慑他们;另一方面,要保存火药,放一部分流民到近前,发挥新村纯钢长矛武器优势和主场作战优势,与之肉搏,新村这些辅兵在体力和武器上占优势,应该能够抵挡一阵子。最后,运用心理战,这些流民无非想吃口饱饭活命,可以待第一轮射击过后,辅兵一起喊‘缴械投降,给钱给粮!’,只要有一丝活命机会,加上他们攻击受挫,一部分人就会动摇,这样做可以争取到一部分人临阵倒戈。给敌人造成阵前混乱。 祁大勇觉得有理,他很快的传下命令,火.枪兵主要击毙身强力壮和手持锋利武器者,放一些身体瘦弱和武器简陋者近身与长矛兵近身肉搏,待第一轮射击过后,辅兵一起高呼“缴械投降、给钱给粮”的口号,动摇敌人的军心。 祁大勇的命令很快的传达给黄土岗上每个人。 很快,黑压压的敌人慢慢地逼上前来,进入火.枪的射击范围。 祁大勇拔出马刀,大声喝令,立时前排的火.枪将手上火.枪撘在前面土垛矮墙上。 跑在前面的敌人乱蓬蓬的,也没什么战阵队列,只是仗着人多势众的拥来。前面的一些敌人也看到了土墙前的火.枪兵,他们也不以为意,官兵的火器他们见多了,杀人不怎么管用,吓人与炸坏自己人倒是见多了,他们逼近百步时,还未新村动静,大家更是有恃无恐,以为新村畏惧,恰在此时,敌群中响起了密集的冲锋号角,前面的敌人更加疯狂,大声喊叫,一齐挥舞武器,嘴里狂叫着“杀死余翔,抢钱抢粮!”的口号,加快步伐,冲近前来。 其实新村的火.枪射击距离可达一百五十步,为了达到最佳射击效果,故意将敌人放进六十步的范围,就在敌人前头部队进入六十步时,祁大勇朝前一指马刀,大喝一声:“射击!” “砰砰砰砰砰!” 火.枪齐鸣,喷射出了弹丸与烟雾。 第六十七章 黄土岗激战 跑在前面的流民如同稻草人般栽倒,一些人虽被打翻倒地,并未立即死去,可是马上被后面涌上来的人践踏而死,这些死尸又绊倒许多从后面冲上来的人,后面的人接着朝前涌,又有许多人倒地。立马出现人挤人,人踩人的混乱场面。 壕沟这边的土墙后,后排火.枪兵已将手上的火.枪递到前排兄弟的手上,他们接过前排兄弟刚发射过的火.枪,用钢条很快地清理了枪管内火药残存物,取出油包内的定装纸筒弹药,快速地装填起来。 祁大勇又用力地向上斜挥马刀,大喊: “射击!” 又一排火.枪喷射出了大量的火光烟雾,惨叫声又是一片传来。 “射击!” “射击!” “射击!” …… 连珠似的枪声一排接一排,定装纸筒弹药的优势,让两队火.枪兵装填发射速度极快,射击几乎没有间隔,跑在前面流民一排排地栽倒。 一轮射击下来,土墙前已被浓密的白烟覆盖,祁大勇下令停火,静待硝烟散后察看战果。 那两排火.枪兵正好让手中冒烟的火.枪冷却,经过连续射击,各人手上的火.枪都已发烫,必须进行冷却。否则因为火.枪内的温度过高,倒入的枪内的火药有立时自燃的危险。 流民们没想到没见过这么犀利的火器,装弹如此之快,连续射击且没有炸膛自伤,流民还未冲近土墙,眨眼便有几百人受伤送命。 前面已经倒下了一排排的尸体,一些垂死挣扎的流民在地上翻滚哀嚎,看着眼前可怕的场景,阵前流民们感到无比惊恐。 流民们已经吼不出来了,前排的的流民已对火.枪产生了强烈的惧怕之情。 可是,滚滚向前的人流根本不允许他们停下来,随着前排尸体的倒下,越来越多的流民被尸体绊倒,后排的人拼命朝前拥挤,被踩死踩伤者不计其数。 阵地上空声嘶力竭的哀嚎声代替了他们先前的口号声。 距离壕沟越来越近,一些人随着惯性,朝前涌来,纷纷掉进了前面的壕沟内,可后面的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朝前拥挤。 前面人怕掉进壕沟里,想转身往后躲开,可哪有退路,后面涌上来的人惯性地将他们推向壕沟。 看着先去掉进壕沟的人,不是被踏死,就是被新村长矛兵刺死,前面的人不甘心掉进壕沟,纷纷用手中的武器,砍向推搡他的人,被砍之人招架还手,敌人内部互殴起来,阵前顿时乱作一团。 掉进壕沟的人别无选择,只得拼命向土墙上攀爬,他们又被土墙后面的长矛兵居高临下,刺倒摔进壕沟里。 有的被刺中脑袋,有的被刺中眼睛,壕沟内,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那些流民实在没有办法躲避,求生本能驱使,他们徒手去夺长矛,有些人握住了矛炳,他们又被从后面的长矛刺中身体,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们松开了手,被他们握住的长矛乘机收了回去,立刻再次刺出,如此几下,一些流民身子被刺了几个血窟窿。 新村的矛尖系新炼之钢铁打造,极为锋利,时下正值夏天,这些流民大多衣不遮体,以血肉之躯抵挡新村的锋利长矛,简直无异于鸡蛋碰石头,那些企图爬出壕沟,翻越土墙的流民成排成排地刺倒在壕沟内。 很快,壕沟被尸体填平,并且堆积成山,尸体慢慢地堆上了土墙。阵地前弥漫着无比血腥的气味。 面对死亡,流民们醒悟过来,张献忠让他们打头阵,做人肉盾牌,说白了,就是让他们送死,继续前进,无疑死路一条,后退,又退无可退,流民们充满惊惧和犹豫。 这时候,黄土岗上响起了嘹亮的呼喊声。 “缴械投降,给钱给粮!” “缴械投降,给钱给粮!” “缴械投降,给钱给粮!” …… 新村人虽不多,但是大家精力充沛,喊得齐整,几百人的齐声呐喊,声音洪亮,响彻云霄,其气势不亚于敌人上万人的口号声。 最前的流民听见新村的口号声,顿生投降之念。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口饭吃,不被饿死,如今张献忠让他们当人肉盾牌,他们当然不愿意,已经见识过新村的火.枪和长矛的厉害,继续前冲,根本是鸡蛋碰石头,思路一条。 现在流民听到有饭吃,有活命的活命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但是朝前是死路一条,他们也不能跪地投降,如果一旦跪地,很快就会被后面涌上来的人流踏死、杀死,所以,唯一的生路,就是脱离战场。 跑在前面的流民猛然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转身就往回跑去,他们挥刀向挡在他们前面的人砍去,希望藉此杀出一条生路。 敌人的阵地前面出现了大规模自相残杀的混乱局面。 借着这个机会,新村的士兵很们快地撤退到第二道土墙后。大家躲在土墙后,稍作休息。 此时,第一道壕沟前的硝烟已经散尽,只见张献忠的军纪队挥舞着大刀,朝着往回跑的流民一阵猛砍,这些流民纷纷被砍倒在地,流民一看回路已被封死,只得嗷嗷嚎叫着,掉过头朝第二道防线冲来。 看着前面的流民又踏着同伴的尸体,黑压压地一片,如蚂蚁搬翻过土垛,有些人被后面的同伴推搡着,站立不稳,摔在土垛下,又成了人肉脚踏墩,土垛前又垫起了一堆堆尸体。 祁大勇指挥若定,随着一声声“射击”指令的发出,跑在前排的流民又是一排排地倒下,射击了第二轮过后,祁大勇命令火.枪兵先撤入第三道防线后,只留下长矛兵对付涌上前来的流民,第二道防线前的壕沟内很快又就被尸体填满。 新村的长矛兵大多是像许多水一样,是临时征召进来的辅兵,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对付如此多的敌人,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直觉得胳膊发酸发麻,身子发软,但大家还都拼劲全力刺杀。 此时,已有一些敌人冲翻过了土墙,冲进新村的阵地,与长矛兵展开近身肉搏,长矛兵对付远距离的敌人有优势,可对付近身肉搏的敌人,再加上连续战斗体能消耗过大,新村长矛兵劣势尽现,好在新村士兵身体相对流民强壮许多,虽被流民冲阵,但伤亡并不大。 眼见阵地有被突破的危险,诸葛山珍主动请战,要上前杀退敌人。 祁大勇应允,诸葛山珍带领特务营,如狼似虎地加入到战斗里面去,特务营的战士们,个个武艺高强,手起刀落,与之对战之敌纷纷倒下,不多久,就将突破阵防的敌人都砍杀一干二净。 穆晓娥带领的救护队迅速将新村伤员抬到战地医院,由张郎中作简单的伤势处理,一些重伤员,则立刻转移到十三里桥后方医院,由吴有性和朱济世负责处理。 前线战况不断地传回到张献忠的军营大帐内,张献忠由先前的踌躇满志,到充满疑惑,到后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新村的战斗力如此之强,经过两个时辰的激战,张献忠的随队流民已经死了四五千人,夹杂在其中的军纪兵也损失也有一二百人。而新村的士兵伤亡却寥寥无几。 通过初次交锋,他领略到新村的厉害,新村的战斗力比起之前交手的官兵们,战斗力要强上许多倍。并且在新村的宣传攻势下,流民们有临阵倒戈的迹象。 更令他最为胆寒的是,新村的火.枪比起官兵的鸟铳,杀伤力要高得太多,只要被火.枪击中,几乎无幸存者,且没有炸膛自伤者,新村的鸟铳似乎能够连发,火力没有间断,如果新村火药充足,只怕再多的部队,也不够其击杀。不单是张献忠感到惊异,就连久经杀场的祁大勇,第一次见火.枪在战场上发挥如此大的威力。在内心也不禁赞叹道:“好个犀利的火器……”如果火器的弹药充足,别说张献忠的一万多人,就是有十多万,只怕也奈何不了新村。 不过张献忠还是从新村间歇性停火中嗅出了些什么,他判断,要么弹药不足,要么火.枪存在缺点,才会间歇性熄火。他决定调整部署,他不但要得到新村的粮食,还要夺得新村的火器,他敏感地意识到,如果能够得到新村的火器,他的战斗力将会大大提升。 他不想将战斗时间拖得过长,没了粮食补给,再加上晌午烈日,会消耗士兵的体力,弄不好,整个大军会不战自败。 新村守在土堆后的长矛兵,随着不断地刺杀,体能消耗极大,动作逐渐迟缓下来,流民越来越多,不断地有人冲进阵地,幸亏特务营补位及时,才将冲进来再度杀退,可是新村不断地有人伤亡。 这些辅兵,大多数是临时征召进来的,并没有经过高强度训练,许多水就是长矛兵之一,他只经过极为简单地长矛刺杀训练,可频繁地刺杀,使用的劲道不均匀,只是使用蛮劲,感觉两只胳膊酸疼。 刚开始时,他还有恶心的感觉,慢慢地,就麻木了,机械地刺杀靠近土墙的流民,这对他心理和体力,带来极大地挑战。 就在他快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山下吹响了号角,敌人入潮水般退去。退守在新村第一道防线的土墙后,许多水顿感一松,瘫坐在地上。 第六十八章 王小六送信 新村坚守阵地 一些流民并未退去,而是扔下武器,高举双手,跪在阵地前。 反正是死路一条,他们宁愿相信新村的口号,投降新村。 刚才在队伍混战中,他们无法投降,如今见大军撤退,他们抓住机会,丢掉武器,跪地投降。 壕沟丧很快地被搭上几块木板,诸葛山珍将这些人双手反绑,押回到岗顶。 阵前投降的流民,大约有二百多名。 余翔命人从中选出十名面向忠厚,愿意投靠新村的流民,给他们以白面馒头。这些人显然饿坏了,拿起馒头,狼吞虎咽。 他们都是裹挟而来的流民,都为吃一口饱饭,加入到战斗中。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妻儿都在张献忠的营地,一旦他们投降,他们的妻儿老小就会被杀,弄不好还会被残忍地吃掉。这也是许多人宁愿死也不愿投降的原因。 好在这十人之中,有七人的妻儿老小已经死于战乱饥荒或疾病,这七人分别名叫李二果、郭晓敏、张东发、赵增亮、赵大发、赵谷雨、朱四狗。他们全然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他们看到余千总并不象传说中的吃人的恶魔,杀人的凶手,而是一位和蔼可亲,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将余千总和张献忠一对比,倒是觉得张献忠更加残忍。 在黄头岗的阵地上,所有人的精神气质,从内到外,都透露出一种健康向上的气息,这种精神面貌,感染和吸引着他们,李二果等七人决定死心塌地投靠新村。 李二果是个矮小瘦黑的中年人,约有三十多岁,做过木匠,他建议道:“张献忠那儿,有很多像他这样的流民,只为吃口饱饭,如果新村能够给他们机会,他们一定会投靠新村,能不能在阵地前弄个投降通道,让他们阵前投降?” 祁大勇觉得设立通道不可行,如果出现了冲阵,将会导致我方阵地混乱,敌人会乘机冲入阵地,后果不堪设想,只能依照战场的情况,灵活处理。 余翔觉得祁大勇说得有有理。 李二果继续说:“如果让他们临阵缴械投降,他们会被张献忠的军纪队杀死,放下武器,武艺自寻死路,如果让他们投靠新村,或许他们能在阵前助新村一臂之力。” 余翔和祁大勇觉得有理,就将劝降口号做了修改,改成:“投靠新村、给钱给粮。” 祈大勇将他们七人组成劝降队,由李二果作为队长,在阵前劝降,这时,有人拿来几个薄铁皮喊话喇叭,这时余翔根据后世喇叭形状命令铁匠打制出来的,让他们试了试,效果不错。比空口喊话,要强出许多倍。 第二道防线前的壕沟已被尸体填平,士兵迅速地从第二道防线后撤退到第三条防线后。士兵们每人手上都发了两个个馒头和水,大家乘机吃馒头,喝水,补充体力。 许多水与大家一样,抓住这个难得的间隙,快速地吃着馒头,喝着水,他第一次上战场,不过,目前已经有所适应,虽然阵地上散发着硝烟味和恶心的血腥味,不过他已经适应了,这不影响他的胃口。这个时候,他眼前似乎浮现出许莲花那花儿般的笑容,甜美的声音正在叫他,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憨厚的笑容。为了守护心爱之人,就算身临险境,他也不再害怕。 余翔正在和祁大勇讨论下一步的战况,正在这是,贾斌久带着一个人来到阵前,对余翔说:“千总大人,你看谁来了?” 余翔见到那人,这人正是前几天放走的刘国能的手下王小六。顿觉眼前一亮,不由大喜,说道:“王小六,你家大王可好?” 王小六忙上前跪倒道:“我家大王一切安好,听说新村有难,他正带着队伍朝黄土岗赶来,助千总打退张献忠,估计今天傍晚能够抵达,大王特让我先行前来送信。” 余翔欣喜地双手将他扶起来,激动地说道说:“太好了,有国能兄的相助,此战必胜!敌人马上又要进攻,你先到后帐歇息。” 王小六摇摇头道:“我还得马上回去,把阵前的情况报告给大王,以便大王做好准备,我这就告辞!” 余翔赶紧叫来刘向忠,让他保护王小六。 刘向忠毫不掩饰地问:“千总,你这么信任刘国能?就不怕他乘我军与张献忠作战疲惫之际,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吗?” 余翔回答简单干脆:“我相信他,因为他是刘国能。”言语之中,充满对刘国能的信心。 刘向忠没再说什么,跟着王小六,匆匆地遁入山林,去寻闯塔天。 有了王小六的送信,余翔心里有底了,传令下去,让部队无论如何坚守到天黑,一定要把张献忠阻挡黄土岗。 军士们得到消息,爆发出一阵欢呼,此前他们只知道坚守阵地,守多长时间,心里未知,如今被告知守到天黑,就能取胜,大家如何能不高兴,至少有个盼头。 新村的阵地上,大家更加充满信心,看到胜利的曙光。 余翔有命人将张二虎的后备队从十三里桥调到前线来,将所有能够动用的力量全部全部调到黄头岗,坚守到天黑,等待援兵的到来。 祁大勇总结了地二道防线被敌人攻破导致辅兵伤亡的教训,将队阵中一些习武之人挑出,他们换上自己应手的武器。 李二果、郭晓敏、张东发、赵增亮、赵大发、赵谷雨、朱四狗这七人站在高处,拿着简易的铁筒喇叭,准备喊话,他们的衣着与新村的军兵明显不同,一看就是张献忠的流民队伍里的人。 第三道防线后,新军防守森严。 此时,张献忠也得到探马来报,闯塔天的人马正在朝黄土岗赶来。张献忠极为警惕,他们素为不睦,对闯塔天此番前来的用意尚不明确,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抢食的,不得而知。 只是张献忠万万没有想到,闯塔天是来帮助新村的。 要掌握主动权,唯有尽快攻下黄土岗,才能以不变应万变,且军粮缺乏,如果不能够在天黑前拿下黄土岗,军队得不到补给,到时候会不战自败。 这次,张献忠押上了自己的身家,将自己的亲随精兵五千多人,除留下几百人守卫军营大帐,其余的都上了战场,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和艾能奇更是亲自到一线督战,张献忠下定决心,此次之战,必须取胜。 随着进攻号角吹响,张献忠的军队密密麻麻地朝黄土岗第三道壕沟涌来。 土墙后的军士都是肃立,现在,各人非但不害怕,相反的,脸上隐隐都有自豪之意。保卫保卫新村,自己的亲人,上阵杀敌,虽死犹荣。 如果他们战死,他们的亲人,也会得丰厚的抚恤,所以,他们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唯有坚守阵地,守住新村不被侵略,才是他们责任和使命。 涌上来的敌人,打头阵的,这次不单单是流民,而是敢死队,个个身强体壮,抱着死人尸体朝前冲。 他们意图很明显,一方面利用尸体做盾牌,抵挡新村火.枪射击,另一方面用尸体填壕沟,企图来个一举多得。 可是抱着百十斤的尸体,他们的行动必然迟缓,前进的速度极慢。 祁大勇命令火.枪兵,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射击敌人的头部。 敌人进了六十步的最佳射击范围,祁大勇长刀前指,大喝道: “射击!” 一百多杆火.枪齐鸣,喷射出火光与烟雾。 敌人的队伍中倒下几十人,相对于先前,被击中的人数大为减少,死尸盾牌起了作用。 那些倒下的尸体,很快被人从地上抱起,又被当做盾牌。 新村火.枪射击距离在一百五十步,之所以放进六十步,是为了达到最大的射击效果。 祁大勇决定调整策略,敌人抱着几十斤的尸体必然行动缓慢,这为火.枪手点射提供了机会。 祁大勇改换了口令。 “瞄准!” “射击!” “瞄准!” “射击!” “瞄准!” “射击!” ...... 走在前面的抱着尸体的人虽然被放过,对但是敌群中那些露头的,身体较弱抱不动尸体的,纷纷中弹倒地。 且那些抱着尸体的人,行动必然缓慢,他们的武器或被别在腰上,或被旁人代拿,相当于赤手空拳。 诸葛山珍清命,带领特务营进行反冲锋。 祁大勇早有此意,他迅速地调集军中武艺高强,身手了得之人,组成敢死队,借助有利地形,进行反冲锋。 壕沟前很快被铺上木板,诸葛山珍率领敢死队,如狼似虎地从土墙后冲出去,这大大出乎敌军意料。 新村敢死队人数虽不多,但无异于狼入羊群,刘向勇、刘向信、刘向义等武艺高强之人,借助新村的锋利的钢刀,砍瓜切菜般,将阵前那些抱着尸体的,手无兵器的敢死队瞬间杀得七零八落,尸横遍野。 这时候,李二果等七人的喇叭响起,大家一起喊: “投靠新村,有钱有粮!” “投靠新村,有钱有粮!” “投靠新村,有钱有粮!” 李二果他们的装束是流民装束,张自忠队伍中裹挟的流民好多人都认识。那些不甘心做张献忠炮灰流民,开始自发地组织起来,攻击张献忠的精兵,阵地前出现了混战。 不过这些流民哪里是张献忠精兵的对手,他们纷纷被斩杀。 从后山岗底下涌上来的兵越来越多,新村敢死队就算本事再大,也对付不了如此多的敌人。 祁大勇命令第二队填装弹药的火.枪兵,拿起武器,加入战斗,随着一声狂吼,又有二百多人冲入敌阵中,这二百多人,迅速地组成了几个鸳鸯队阵,如几个移动的战车,进入敌阵。 随着鸳鸯队阵朝前进,如同马车进入麦地一般,挡在前面的敌人如脆弱的麦子一般,纷纷倒地。 诸葛山珍顿感压力大减,将手中的大刀挥舞得更加带劲,挡在他前面的敌人纷纷倒地。 见到新村派出援兵,更坚定了一部分流民投靠新村的决心,纷纷帮忙新村军士抵挡张献忠精兵,直至将前犯之敌又逼退到第二道防线后,他们将第二道防线作为其屏障,准备重新组织进攻。 祁大勇见好就收,吹响了收兵号角。 那些投靠新村的流民放下武器,在诸葛山珍的引导下,快速地进入新村第三道防线后,新村的其他的人,也重新撤回了阵地土墙后,抽掉了壕沟上的木板,在土墙后严阵以待。 此次反冲锋,新村死伤三十多人,而张献忠的队伍,连带流民在内,损失有一千五百多人,死伤的精兵,达到三百余人。 另外还有四百多流民临阵倒戈,变成新村的人。不过新村的弹药也所剩不多了,形势严峻。 已经接近午时,战场上硝烟味飘扬,其中夹着一股鲜血的腥臊味,在炎热的阳光下,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第二轮冲锋被打退,大帐内的张献忠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火夫官此时进来问战饭如何准备? 张献忠眼中发出可怕残忍的光芒,用手一比划。火夫官忙地点头称是,退了出去。 火夫官明白张献忠的意思,这是要拿那几百个妇女开刀了。火夫官一口气杀掉了四百名妇女,只留下了几十名长相好的年轻妇女,他准备将这些妇女献给张献忠手下的那些领军头头们。供其淫.乐。 可怜的那几百名妇女,没有等得及挽救,就死在了张献忠的屠刀下。 第六十九章 血战黄头岗 张献忠的队伍经过调整后,这次,他们用上了藤牌,木牌等用来抵挡火.枪,冲在前面的,已是一半精兵和一半流民。 许多流民拿着梯子,木板,准备用来填壕沟。 新村的火.枪早就做过藤牌射击实验,在五十步内,新村火.枪可以击碎木板,穿透藤牌,当前最大的问题是,新村的弹药已经不多了,总共不到二千发。 敌人阵前藤牌兵已进入五十步射程范围。 祁大勇指挥刀前指,大喝道: “射击!” “射击!” “射击!” 一百多杆火.枪依次喷射出火光与烟雾。 藤牌被铁弹击穿,那些木盾牌,被铅弹击碎,木屑横飞,藤牌和木板并没有挡住子弹,藤牌兵和盾牌兵纷纷中弹倒地。 前排的流民虽然惧怕,但在其后的军纪队的驱赶下,他们只得拼命朝前。这些人还没有到达壕沟前,便纷纷倒地。 可敌人还是前赴后继地扑向第三道土墙。 经过连续射击后,新村的火.枪枪管已经发烫,需要停火冷却。祁大勇命令火.枪兵退守到第四道防线后。 没有火.枪的阻挡,敌军很快地冲近壕沟,他们忙铺木板,搭梯子。 新村的士兵对着木板和梯子,用长矛刺杀,敌人纷纷地中矛,掉进壕沟内。 撤进地四道土墙后的火.枪兵,都是训练有素的新村精兵。 祁大勇命令第二组装弹兵,拿起长矛,加入到第三道防线战斗中来。 他们冲进第三道防线阵地,新村的战斗力立刻加强。他们三人一组,三只长矛机械地刺向企图从木板上或梯子冲过来的敌人,敌人纷纷中矛而亡。 新村新招募进来的长矛辅兵们,许多人已是极度疲劳,行动迟缓,一些人已经被突破土墙的敌人刺倒在地,幸亏有诸葛山珍的特务营,奋力扑救,才将突破土墙,进入第三道防线后的敌人斩杀干净,保住了阵地,没有出现大乱。 第三道壕沟也被尸体填平,新村只得边打边退,退到第四道壕沟前。敌人源源不断地越过第三道土墙,情况万分危急,如果这些长矛兵撤不回来,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第三道壕沟和第四道壕沟之间的空地上,俨然成了一道死亡地带,张二愣子浑身都被血染透了,变成了血人,面对近前之敌,他的长矛根本发挥不出作用来,他从地上捡起一把大刀,舞动着,砍向近前的敌人,刀锋所至,血肉横飞。 许多水已经累得几乎拿不起长矛了,他凭着自己坚强的意志,用长矛刺向从土墙上跳下来的敌人,然后往后躲,尽量与敌人拉开距离,发挥长矛的优势。 那些训练有素的第二组火.枪装弹兵,此时组成了鸳鸯战阵。 战阵如战车,如一只铁蜈蚣,浑身是刺,敌人近身不得。 黄安机灵,靠近战阵,融了进去,这样,以老兵带领新兵的方式,鸳鸯阵,不断扩容,又演化成几个新的鸳鸯阵,如同一个细胞分裂般,那些没有经过鸳鸯阵演练的新兵辅兵们,此时达到无师自通,习得鸳鸯阵的精华,新村团结的力量,此时迸发出巨大的战斗力。 许多水也融入了鸳鸯阵中,他感到压力大减,有机会得到短暂的休息,恢复体力。 那些手持短武器之人,则在阵外同敌人厮杀。敌人以人多优势,不断地逼近、混战、缠斗。 新村士兵,根本无法退入第四道土墙后。不断有人受伤倒下。 受伤的士兵此时无法抬下阵地得到及时救治。他们凭借着最后的一口气,或用手中的刀砍向敌人的双腿,或者将长矛刺向敌人的胸膛。 一个长矛兵的腿已被砍断,倒在地上,他将手中的长矛,刺向近前一个粗壮的敌人精兵肋下,这个精兵顿时被刺身亡。就在他要抽出长矛之时,一个敌兵双手握着刀柄,重重地刺向他的胸膛,将他钉在地上,此时,他扔掉手中的长矛,拼尽最后一口气力,死死抱住敌人的手背。双眼盯着敌人,嘴角露出一丝诡异满足的微笑。刺他之人眼露惊恐和绝望,拼命想要甩脱他,可他那双手,似乎与敌人融在一起,无法挣脱,就这人手忙脚乱之际,一杆长矛,从此人后胸插入,此人的口涌鲜血,慢慢地双膝跪地,然后重重地扑倒在这个长矛兵的尸体上。 这样的战斗,在阵地上,一幕一幕地上演,新村士兵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同来犯之敌做殊死搏斗,用生命捍卫着新村的安全。 面对蜂拥而来的敌人,新村的伤亡不断地扩大。新村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 正在万分紧急之时,张二虎带领敢死队扑了上来,敢死队清一色大刀,这些人大多有些武术根基,均为身强力壮之人,二百多人冲进这么狭窄的地带,给敌人以巨大的冲击和震撼,尤其是那些流民,见这个趋势,以为来了千军万马,本来就很崩溃,见这个阵势,他们转身便跑。敌人的精兵们也不明所以,从众心理驱使下,他们随着溃逃的流民大幅后退。 新村士兵抓住这个机会,迅速地砍掉了近前缠斗的敌人,并没有进行追击,而是带着新村的伤兵,迅速地退守到第四道防线的土墙后。 至于新村战死的那些勇士们,当下顾不得为他们收尸。 现在正是六月晌午天气,整个阵地如同热气蒸笼一般,穆晓娥带领后勤队给战士们送来吴有性为大家调制的解暑饮,大家大口大口地喝着,既解乏,又解渴,还解饿,大家气力顿时恢复了不少。 新村的弹药只剩下几百发了,大家都在准备刺刀,一旦弹药用尽,就要在枪上装上刺刀,同敌人血拼到底。 面对溃退下来的士兵,艾能奇指挥着军纪队疯狂砍杀,砍倒许多人。才稳住阵脚。他清楚己方情况,粮草已尽,黄土岗必须尽快拿下,这次他决定亲自到一线,指挥战斗。 孙可望则他指挥着精兵,驱赶着流民,抱着木板,梯子,再次扑向第四道防线。 先前,新村都在六十步左右距离开火,因此孙可望和艾能奇想当然地认为,新村火.枪射击距离不会超过百步,目前他们站在百步开外,认为绝对安全,是以没有做任何安防措施,站在阵地上,指挥前线士兵作战。 余翔在望远镜里早就注意到他们的一举一动。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来头,可一看便知,他们是敌人的将帅之人。 余翔把望远镜递给祁大勇,祁大勇看得清清楚楚,顿时明白了余翔的意思。 余翔问道:“这个距离能够击毙他们吗?” 祁大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大声喊道:“祝一堂,赵晓过来。” 两个精神十足的新村士兵抗枪过来,祁大勇指着阵地前两个人问道:“这个距离,能够击毙那两个人吗?” 祝一堂说:“平时训练打过这个距离,应该没问题,可以试试。” 赵晓干脆地回答道:“没有问题。” 祁大勇大喜道:“好,干掉他们!” 于是,祝一堂和赵晓检查一下填装好的火药,确认无误后,他们端起枪,瞄准,扣动扳机,两人的枪几乎同时开火。 余翔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只见艾能奇和孙可望脑袋开花,鲜血四溅,敌人的阵地上,顿时乱成一团。 余翔高兴叫到:“好,射中了,祝一堂、赵晓,你们好样的,等打完胜仗,给你们记上一等功。” 祝一堂和赵晓听余千总这么说,心里美滋滋的,得到千总的夸奖,他们觉得这时至高的荣誉。 张献忠很快得到禀报,孙可望和艾能奇战死,这消息无异于两把尖刀插进了他心里,他瘫坐在椅子上,捶足顿胸,稀疏的黄胡须胡子,颤颤发抖。 他万万没有想到,新村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一个小小的黄土岗,千余人把手,居然久攻不下,还他损失两个义子,两员猛将,这两人真抵得上他的千军万马。 张献忠咬牙切齿,怒吼着下达最后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攻下黄土岗。 余翔则从这次击毙敌人的首领得到启发,他让祁大勇抽调出二十名神射手,专门站在高处,击杀敌军头领模样的人。并且指示,一旦弹药耗尽,必须撤出战斗,要保证这二十人的安全。 很快,二十名火.枪手组成了狙击队,由祝一堂负责指挥。他们站在高处,专门寻找头领模样的人猎.杀。 新村这一做法,很快取到很好效果,敌军阵地中,不断地有小头领被击杀,敌军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敌军的协调力和指挥力大大减弱。 伴随着冲锋的号角声,流民朝第四道防线冲来,第四道放线和第三道防线的距离比较就二十多米,且壕沟要较前三道壕沟浅许多。 敌人很快地冲到土墙前,随着新村的枪响,一排排敌人倒下,可这些人丝毫没有退却之意,仍然朝前猛冲。 新村的长矛兵一阵猛戳,第四道壕沟里很快填满了尸体。 此时,新村的弹药已经基本用完,剩下的弹药,都交给了那二十名狙击手,这二十人,毫不隐藏,仗着火.枪优势,站在第五道壕沟的土墙上,专门对着敌人射击,敌军阵前头领纷纷倒地,一些军纪队的大刀手,也被纷纷击中。 这些狙击手,对敌人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威慑,敌人的阵地上,缺乏统一指挥,各自为战,混乱不堪。 祁大勇一声: “上刺刀!” “冲锋!” 随着冲锋的号角声,新村的士兵拿着长矛,刺刀,大刀等锋利的武器,如猛虎下山般,跳上土墙,扑向敌人。 敌军本就乱作一团,见新村如此气势,哪里能够恋战,都转头就跑。 李定国,刘文秀率领军纪队疯狂斩杀后逃的流民和军士,这才稳住了阵脚。敌人又退守到第三道土墙后。 此时,那二十名狙击手火药也基本消耗完毕,祁大勇让这二十人撤离战场,纵然他们有千般不愿,也不得不遵守军纪。 士兵越来越少,此刻必须集中力量,收缩防线,祁大勇将所有的士兵收缩在最后一道防线土墙后。 第六十九章 血战黄土岗 张献忠的队伍经过调整后,这次,他们用上了藤牌,木牌等用来抵挡火.枪,冲在前面的,已是一半精兵和一半流民。 许多流民拿着梯子,木板,准备用来填壕沟。 新村的火.枪早就做过藤牌射击实验,在五十步内,新村火.枪可以击碎木板,穿透藤牌,当前最大的问题是,新村的弹药已经不多了,总共不到二千发。 敌人阵前藤牌兵已进入五十步射程范围。 祁大勇指挥刀前指,大喝道: “射击!” “射击!” “射击!” 一百多杆火.枪依次喷射出火光与烟雾。 藤牌被铁弹击穿,那些木盾牌,被铅弹击碎,木屑横飞,藤牌和木板并没有挡住子弹,藤牌兵和盾牌兵纷纷中弹倒地。 前排的流民虽然惧怕,但在其后的军纪队的驱赶下,他们只得拼命朝前。这些人还没有到达壕沟前,便纷纷倒地。 可敌人还是前赴后继地扑向第三道土墙。 经过连续射击后,新村的火.枪枪管已经发烫,需要停火冷却。祁大勇命令火.枪兵退守到第四道防线后。 没有火.枪的阻挡,敌军很快地冲近壕沟,他们忙铺木板,搭梯子。 新村的士兵对着木板和梯子,用长矛刺杀,敌人纷纷地中矛,掉进壕沟内。 撤进地四道土墙后的火.枪兵,都是训练有素的新村精兵。 祁大勇命令第二组装弹兵,拿起长矛,加入到第三道防线战斗中来。 他们冲进第三道防线阵地,新村的战斗力立刻加强。他们三人一组,三只长矛机械地刺向企图从木板上或梯子冲过来的敌人,敌人纷纷中矛而亡。 新村新招募进来的长矛辅兵们,许多人已是极度疲劳,行动迟缓,一些人已经被突破土墙的敌人刺倒在地,幸亏有诸葛山珍的特务营,奋力扑救,才将突破土墙,进入第三道防线后的敌人斩杀干净,保住了阵地,没有出现大乱。 第三道壕沟也被尸体填平,新村只得边打边退,退到第四道壕沟前。敌人源源不断地越过第三道土墙,情况万分危急,如果这些长矛兵撤不回来,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第三道壕沟和第四道壕沟之间的空地上,俨然成了一道死亡地带,张二愣子浑身都被血染透了,变成了血人,面对近前之敌,他的长矛根本发挥不出作用来,他从地上捡起一把大刀,舞动着,砍向近前的敌人,刀锋所至,血肉横飞。 许多水已经累得几乎拿不起长矛了,他凭着自己坚强的意志,用长矛刺向从土墙上跳下来的敌人,然后往后躲,尽量与敌人拉开距离,发挥长矛的优势。 那些训练有素的第二组火.枪装弹兵,此时组成了鸳鸯战阵。 战阵如战车,如一只铁蜈蚣,浑身是刺,敌人近身不得。 黄安机灵,靠近战阵,融了进去,这样,以老兵带领新兵的方式,鸳鸯阵,不断扩容,又演化成几个新的鸳鸯阵,如同一个细胞分裂般,那些没有经过鸳鸯阵演练的新兵辅兵们,此时达到无师自通,习得鸳鸯阵的精华,新村团结的力量,此时迸发出巨大的战斗力。 许多水也融入了鸳鸯阵中,他感到压力大减,有机会得到短暂的休息,恢复体力。 那些手持短武器之人,则在阵外同敌人厮杀。敌人以人多优势,不断地逼近、混战、缠斗。 新村士兵,根本无法退入第四道土墙后。不断有人受伤倒下。 受伤的士兵此时无法抬下阵地得到及时救治。他们凭借着最后的一口气,或用手中的刀砍向敌人的双腿,或者将长矛刺向敌人的胸膛。 一个长矛兵的腿已被砍断,倒在地上,他将手中的长矛,刺向近前一个粗壮的敌人精兵肋下,这个精兵顿时被刺身亡。就在他要抽出长矛之时,一个敌兵双手握着刀柄,重重地刺向他的胸膛,将他钉在地上,此时,他扔掉手中的长矛,拼尽最后一口气力,死死抱住敌人的手背。双眼盯着敌人,嘴角露出一丝诡异满足的微笑。刺他之人眼露惊恐和绝望,拼命想要甩脱他,可他那双手,似乎与敌人融在一起,无法挣脱,就这人手忙脚乱之际,一杆长矛,从此人后胸插入,此人的口涌鲜血,慢慢地双膝跪地,然后重重地扑倒在这个长矛兵的尸体上。 这样的战斗,在阵地上,一幕一幕地上演,新村士兵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同来犯之敌做殊死搏斗,用生命捍卫着新村的安全。 面对蜂拥而来的敌人,新村的伤亡不断地扩大。新村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 正在万分紧急之时,张二虎带领敢死队扑了上来,敢死队清一色大刀,这些人大多有些武术根基,均为身强力壮之人,二百多人冲进这么狭窄的地带,给敌人以巨大的冲击和震撼,尤其是那些流民,见这个趋势,以为来了千军万马,本来就很崩溃,见这个阵势,他们转身便跑。敌人的精兵们也不明所以,从众心理驱使下,他们随着溃逃的流民大幅后退。 新村士兵抓住这个机会,迅速地砍掉了近前缠斗的敌人,并没有进行追击,而是带着新村的伤兵,迅速地退守到第四道防线的土墙后。 至于新村战死的那些勇士们,当下顾不得为他们收尸。 现在正是六月晌午天气,整个阵地如同热气蒸笼一般,穆晓娥带领后勤队给战士们送来吴有性为大家调制的解暑饮,大家大口大口地喝着,既解乏,又解渴,还解饿,大家气力顿时恢复了不少。 新村的弹药只剩下几百发了,大家都在准备刺刀,一旦弹药用尽,就要在枪上装上刺刀,同敌人血拼到底。 面对溃退下来的士兵,艾能奇指挥着军纪队疯狂砍杀,砍倒许多人。才稳住阵脚。他清楚己方情况,粮草已尽,黄土岗必须尽快拿下,这次他决定亲自到一线,指挥战斗。 孙可望则他指挥着精兵,驱赶着流民,抱着木板,梯子,再次扑向第四道防线。 先前,新村都在六十步左右距离开火,因此孙可望和艾能奇想当然地认为,新村火.枪射击距离不会超过百步,目前他们站在百步开外,认为绝对安全,是以没有做任何安防措施,站在阵地上,指挥前线士兵作战。 余翔在望远镜里早就注意到他们的一举一动。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来头,可一看便知,他们是敌人的将帅之人。 余翔把望远镜递给祁大勇,祁大勇看得清清楚楚,顿时明白了余翔的意思。 余翔问道:“这个距离能够击毙他们吗?” 祁大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大声喊道:“祝一堂,赵晓过来。” 两个精神十足的新村士兵抗枪过来,祁大勇指着阵地前两个人问道:“这个距离,能够击毙那两个人吗?” 祝一堂说:“平时训练打过这个距离,应该没问题,可以试试。” 赵晓干脆地回答道:“没有问题。” 祁大勇大喜道:“好,干掉他们!” 于是,祝一堂和赵晓检查一下填装好的火药,确认无误后,他们端起枪,瞄准,扣动扳机,两人的枪几乎同时开火。 余翔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只见艾能奇和孙可望脑袋开花,鲜血四溅,敌人的阵地上,顿时乱成一团。 余翔高兴叫到:“好,射中了,祝一堂、赵晓,你们好样的,等打完胜仗,给你们记上一等功。” 祝一堂和赵晓听余千总这么说,心里美滋滋的,得到千总的夸奖,他们觉得这时至高的荣誉。 张献忠很快得到禀报,孙可望和艾能奇战死,这消息无异于两把尖刀插进了他心里,他瘫坐在椅子上,捶足顿胸,稀疏的黄胡须胡子,颤颤发抖。 他万万没有想到,新村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一个小小的黄土岗,千余人把手,居然久攻不下,还他损失两个义子,两员猛将,这两人真抵得上他的千军万马。 张献忠咬牙切齿,怒吼着下达最后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攻下黄土岗。 余翔则从这次击毙敌人的首领得到启发,他让祁大勇抽调出二十名神射手,专门站在高处,击杀敌军头领模样的人。并且指示,一旦弹药耗尽,必须撤出战斗,要保证这二十人的安全。 很快,二十名火.枪手组成了狙击队,由祝一堂负责指挥。他们站在高处,专门寻找头领模样的人猎.杀。 新村这一做法,很快取到很好效果,敌军阵地中,不断地有小头领被击杀,敌军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敌军的协调力和指挥力大大减弱。 伴随着冲锋的号角声,流民朝第四道防线冲来,第四道放线和第三道防线的距离比较就二十多米,且壕沟要较前三道壕沟浅许多。 敌人很快地冲到土墙前,随着新村的枪响,一排排敌人倒下,可这些人丝毫没有退却之意,仍然朝前猛冲。 新村的长矛兵一阵猛戳,第四道壕沟里很快填满了尸体。 此时,新村的弹药已经基本用完,剩下的弹药,都交给了那二十名狙击手,这二十人,毫不隐藏,仗着火.枪优势,站在第五道壕沟的土墙上,专门对着敌人射击,敌军阵前头领纷纷倒地,一些军纪队的大刀手,也被纷纷击中。 这些狙击手,对敌人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威慑,敌人的阵地上,缺乏统一指挥,各自为战,混乱不堪。 祁大勇一声: “上刺刀!” “冲锋!” 随着冲锋的号角声,新村的士兵拿着长矛,刺刀,大刀等锋利的武器,如猛虎下山般,跳上土墙,扑向敌人。 敌军本就乱作一团,见新村如此气势,哪里能够恋战,都转头就跑。 李定国,刘文秀率领军纪队疯狂斩杀后逃的流民和军士,这才稳住了阵脚。敌人又退守到第三道土墙后。 此时,那二十名狙击手火药也基本消耗完毕,祁大勇让这二十人撤离战场,纵然他们有千般不愿,也不得不遵守军纪。 士兵越来越少,此刻必须集中力量,收缩防线,祁大勇将所有的士兵收缩在最后一道防线土墙后。 第七十章 大败张献忠 已是日中十分,天气异常炎热,士兵们的衣服都被鲜血和汗水浸透。 穆晓娥有带着后勤队送来解暑茶,正赶上贾斌久来向余翔汇报探听到的情报。现如今,只有贾斌久的二十多名夜不收没有投入战斗,四处收集情报。 余翔接过穆晓娥端给他的一碗解暑茶,转手递到贾斌久的手里。贾斌久也不客气,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余翔问道:“十三里桥周围有什么情况吗?” 贾斌久见穆晓娥在身边,神气地摇摇头道:“有我老贾在,敌人哪敢来骚扰,十三里桥连一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有。” 余翔心里安生了不少,如今所有的队伍都调到前线,他很担心敌人偷袭大后方,还是叮嘱贾斌久道:“十三里桥有重伤兵,还有吴有性、朱济世和杨一针三位神医,他们可是宝贝,千万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贾斌久很少见余翔这么慎重严肃,他收起了一贯嘻嘻哈哈的性情,郑重地承诺道:“请千总放心,我一定保证他们的安全。” 余翔点点头。 与千总交谈完,贾斌久转过身,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低声下气地求穆晓娥道:“晓娥!哥渴得慌,能給碗茶不?” 穆晓娥白了他一眼道:“渴死活该,谁让你刚才把千总大人的那碗茶给喝了。”说罢,并不理会贾斌久,又舀了一碗给余翔。 余翔乐见他们斗嘴,战场紧张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他接过凉茶,又递给贾斌久。 贾斌久哪里再敢接,忙摆手道:“我不渴了,不渴了!”说罢转身抬腿就要走。 “站住,回来!”穆晓娥命令道。 贾斌久听到这声音,大喜过望。忙地收住脚步。穆晓娥递给他一碗凉茶,贾斌久双手捧上,咕咚咕咚地喝个一干二净,他用袖子一抹嘴,深情地看了穆晓娥一眼,转身朝着岗顶奔去,骑上一匹快马,一骑绝尘地跑了。 穆晓娥嘴角浮现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继续给士兵分发凉茶。余翔则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但是他并没做声。 祁大勇清点人数,新村伤亡的人数已经近半,一千四百人左右的队伍,已伤亡六百余人,剩下八百二十三人。弹药耗尽,只能同几倍于己的敌人肉搏拼杀。 以防万一,祈大勇安排刘向勇、刘向信、刘向义贴身保护余翔和红娘子,所有后勤人员,全部撤离到十三里桥。 不久,敌阵吹响了冲锋号角,几千人密密麻麻朝新村最后一道防线逼来,祈大勇率领新村长矛兵在土墙后,严阵以待。 最前面的敌人是藤牌兵、木牌兵,他们这次不是一味地进攻,而是抬着地上的尸体和伤病,扔进防线前面的浅浅的壕沟内。 那些还没有死的伤员,哀嚎着,恳求着,可这些人丝毫不为所动,壕沟很快地被尸体和伤兵填平。 他们踩着壕沟内同伴,朝新村冲锋,他们想冲破最后一道土墙,攻破最后一道防线。这次排在土墙最前面的,是新村训练有素的火.枪兵,他们收起火.枪,拿起了长矛,一枪.刺出,坚决果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一个敌人藤牌被长矛刺破,这个藤牌兵向上一招架,想甩开刺进藤牌的长矛,这下露出了下盘,另一杆长矛闪电般地刺中他的小腹,然后收回,长矛滴着鲜血,还带出一节肠子,这个藤牌兵顿时惨死。 新村的长矛兵们依靠这样天衣无缝的配合,将敌人阻挡在第五道土墙外,很快,第五道土墙前的堆满了敌兵的尸体。 敌人是在太多了,前扑后继,新村第五道防线很快被突破。 敌兵如蚂蚁般翻越第五道土墙,祁大勇则将人迅速集中在黄土岗的岗顶,组成了几个鸳鸯战阵。在平坦的地方,更能发挥鸳鸯阵的威力。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鸳鸯阵组成后,新村锋利的长矛,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就如同一台台杀人机器,靠近者非死即伤。 李定国,刘文秀此时在岗顶亲自指挥战斗,见新村不仅战斗力惊人,新村士兵意志非常坚定,只见新村士兵一个一个倒下,但没有一人产生惧怕和退却,这种不怕死的精神令他们胆寒。这两人不愧是沙场名将,善于从战争中学得经验,命令士兵从地上捡起长矛,围绕新村鸳鸯阵刺杀。 这种做法导致新村的武器优势丧失,他们的这种以命抵命的方式很快地取到成效,毕竟新村在人数上,远远地少于他们,就算以二换一,新村也赔不起。 许多水已精疲力竭,刺矛和收矛的速度十分迟缓。敌人看出了他弱点,对着他猛刺,终于,他被一根长矛刺穿胸膛,许多水已经无力刺出手中的长矛。鲜血已从他口中涌出。他扔掉了武器,双手死死地握住着敌人的矛杆,尽量延缓敌人拔矛速度,此举取得成效,正在敌人使劲拔矛之际,这时,他身边同伴将长矛刺进敌人的身体,要了这人的性命。 在许多水生命最后一刻,他似乎看到在人群中向他招手弟弟妹妹们,他似乎听到心上人许莲花喊他的名字,最后,他摔倒在地上,恋恋不舍地闭上眼睛。 就这样,新村的鸳鸯阵被打散,一批一批的人倒下,死去。诸葛山珍率领着新村特务营奋勇杀敌,虽然特务营都是精兵强将,但毕竟是血肉之躯,好几人因为精疲力竭,被敌人乱刀砍死,诸葛山珍特务营损失惨重。眼看着自己部下一个一个倒下,他心如刀割。这些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是精英中的精英。诸葛山珍原本性情冷静,与世无争,隐身于世外,可自从他带领特务营,进入战场后,他感受到更多的责任和使命,感受到自己平静的内心,涌出了澎拜的激情。现在,他的激情演变为愤怒,手中的长矛,上下翻飞,挡者立毙。他的道袍已被鲜血染红,成了名副其实的血人。 黄土岗上战斗还在持续,血肉横飞,敌人已经只剩下两千人,而新村也只剩下一百多人。 久经杀场李定国和刘文秀感到无比震惊,如果是对手官兵,此刻只怕早已崩溃,而新村,此刻减员达到七八成,队阵仍然不乱,那些被打散的鸳鸯阵,则又重新组阵,就如同一池水一样,水虽然在减少,但永远是一个整体。并且面对死亡,无一人临阵脱逃。他们虽然在人数上占有优势,但是如果长久地消耗下去,只怕极为不利。此时他们看到靠里面一个队阵中,有一位年轻俊朗的年轻人和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人,他们猜到这个年轻人就是余翔和红娘子。 李定国和刘文秀商议,先擒杀余翔,迅速集结好几百人的精兵,组成敢死队,他们则亲自手持长矛,临阵指挥,专门对付余翔所在的鸳鸯阵。 余翔看到敌人来势汹汹,知道敌人意在自己。余翔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决意同敌人同归于尽。 李定国,刘文秀不愧是名将,他命名敢死队,以一换一的方式,朝鸳鸯阵冲击,很快,鸳鸯阵的前锋被敌人以命抵命式换掉了。余翔所在的鸳鸯阵人数迅速减少。好在刘氏三兄弟武艺高强,手中长矛上下翻飞,敌人纷纷被刺中,守住了阵脚,稳定军心,保证了鸳鸯阵没有即刻解体。 大家在拼命同敌人厮杀,余翔站在阵中央,观察着战况。李定国瞅准这个机会,把手中的长矛当做标枪,用尽全身气力,朝余翔扔了过来。 两者距离很近,李定国武艺高强,扔出的长矛又快又狠,长矛如离弦之箭,朝余翔胸口飞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安纵身跃起,身体接住飞来的长矛,他双手握住矛柄,长矛已经刺进前他胸,整个人飞起来,随着长矛的惯性,向后摔去,余翔用手接住了黄安。 黄安倒在余翔的怀里,口里涌出了鲜血。他艰难地用手指着自己胳膊上的黄色布条,示意余翔解下,黄安又指指余翔的胳膊,余翔会意,将解下的黄布条缠在自己的胳膊上。 黄安这才一阵抽搐,大口涌血,微笑地闭上了眼睛。 黄安的死,极大地刺激了余翔,他的眼前浮现出黄婆婆的身影,余翔瞪着血红的双眼,将黄安放在地上,捡起一根长矛,就要冲上去,同敌人拼命。 红娘子最了解余翔,她也顾不得许多,将他紧紧抱住,哀求道:“求求你,不要冲动,再坚持一下!你还不能死,你死了新村就完了。” 余翔拼命地想挣脱红娘子,可红娘子毕竟是练过武术的人,她的双臂如铁箍一般,任他如何挣扎,就是挣脱不了。 正在这时,从十三里桥方向弛来十几匹快马,朝着余翔的队阵飞奔而来,为首之人正是贾斌久,他的身后,此刻,除了几名夜不收看守十三里桥,其余人随他投入到新村最后的战斗中。 骑在马上的贾斌久威风凛凛,全然没有那玩世不恭的吊丝习气,只见他们在马上端起火.枪,对着围攻余翔队阵的敌人开火,几声枪响,敌人倒下一大片。 他们火.枪里面使用的是小铁砂,而不是单个的铁珠子,杀伤小,但能大片地瓦解敌人的战斗力。 时下正值酷暑,敌人衣着单薄,枪响过后,许多或捂着脑袋,或在地上翻滚,惨叫哀号声不绝。 火.枪的枪声,极大地震慑了其他敌人,先前,他们已经被火.枪打怕了,犹如惊弓之鸟,原以为新村的火.枪弹药已经用光,如今听见枪声,敌阵不攻自乱。 就在短暂的混乱之际,贾斌久等十几人入敌阵中,他们拔出马刀,左冲右杀,敌人很快被打得七零八落。 贾斌久的出现,给了新村喘息的机会。守护余翔的士兵从混乱中镇定下来,又组成了新的鸳鸯阵。贾斌久见好就收,带领几个夜不收加入到余翔所在的战阵中,其他几人,则带着马匹,跑向十三里桥。 祁大勇所在的队阵,也借此机会重新组阵,和余翔战阵靠近,互相照应。 刘文秀和李定国看在眼里,更加坚定了要除掉余翔的决心,他们知道,如果今日不除掉此人,只怕将来,再无机会。新村以一千余众,抵挡住了十倍于己的军队围攻,如果假以时日,只要新村培养起足够的力量,只怕是无人能敌。他们虽然经历了许多残酷的战斗,但没有那次像这般,所有人战死都不投降。这种斗志,前所未见。 这时,贾斌久和几个夜不收加入到余翔的战阵后,他们手中的火.枪,顿时发挥了威力,给对方极大震慑,每次开火,都能够射倒一片,新村的鸳鸯阵,以余翔战阵为首,战阵相连,变成了一个大大的蜈蚣战阵。 刘文秀、李定国非常着急,刚才眼看着就要取胜,没想到被几匹马一冲阵,情况立刻有了变化。情况变得棘手起来。他们一万多人的队伍,只剩下千人左右,这些精兵可是他们的命.根子,是他们的资本,这些人如果赔光了,想东山再起就太难了。 见新村的人数远远少于己方,刘文秀,李定国决定瞅准机会,发动雷霆一击。他们也想学着新村,组织战阵,命令前排的人,拿着藤牌,新村长矛,对新村鸳鸯阵进行冲击。 藤牌对散弹,有很好的抵御作用,大大地降低了散弹对他们的威胁。他们组成了一个长阵,仗着人多的优势,以老鹰捉小鸡之势朝余翔的战阵猛扑了过来。 虽然敌人的战阵比较生疏,但这些人久经沙场,对于武器使用,很快就得心应手,是以,他们很快地占了上风。 新村长矛兵和敌人出现了对刺,往往是两败俱伤,双方都在玩命,互不退让。 新村又有一半人伤亡,贾斌久的火.枪对着敌人没有藤牌的地方开火,新村火.枪射击距离远,还是给敌人很大的威慑。有了夜不收几杆火.枪的支撑,新村队阵才没有最终解体,但形势非常危急,时刻都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可现在距离太阳虽然偏西,还没有闯塌天队伍的消息。 就在余翔苦苦支撑之时,从十三里桥方向吵吵嚷嚷,一群人飞奔而来,跑在最前面的,居然是武圣人艾连池,并列着一个须发皆白,身穿道袍,脚下生风的精瘦老人。武圣人身后,一位身高不足六尺,头大惊人,头顶一丝不挂、锃光瓦亮,身穿破布道袍的人。还有其他许多人,其余的僧道尼俗都有,好似开武林大会一般。 诸葛山珍就在余翔身边,惊喜说道:“我师父,师兄,还有很多江湖人士都来了,新村有救了!” 余翔听素来沉稳诸葛山珍都这么激动,知道此言绝非虚言。余翔指着在阵前指挥的李定国和刘文秀说:“一定不要让这两人逃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这句话无疑下达了命令,诸葛山珍,贾斌久等人听得清楚明白。 贾斌久见胜利有望了,又动了心思,说道:“我要是抓住这两人,有什么奖赏啊。” 余翔见他又开起玩笑,便说:“要是抓着了,我给你保媒,娶媳妇。”他对贾斌久那点小心思可了解了。 贾斌久大笑道:“千总一言,驷马难追。”说罢,这小子居然钻出了队阵。 余翔刚要阻拦他,这小子已经钻出队阵,混入人群中,没了踪影。余翔本想嘱咐他小心,可他已经跑远了。 很快,武圣人带领人江湖人士加入了战斗,整个战局立刻发生逆转,只见武圣人手持鱼鳞紫金刀,挡在他前面的人,几乎都被他一刀斩杀。 这些武林人士,个个不同凡响,以一当十,那个精瘦老人,手里并没有什么兵器,可是如果想谁攻击他,可倒了霉了,只见他出手如电,顺手躲过对方手中的武器,然后将对方的武器插入对方的胸膛。 尼姑的拂尘,和尚的铁铲,此刻,都成了杀人的武器,这百人的队伍,冲入敌阵中,如千军万马一般。 敌人阵脚大乱,祁大勇也发动了反攻,鸳鸯阵解散,刘向勇,刘向信、刘向义、张二虎、诸葛山珍等如猛虎出笼,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敌军立马溃不成军,四散溃逃,狼奔豕突,抱头鼠窜、山坡上,树林里到处都是溃逃之敌。 刘文秀和李定国见兵败如山倒,知道大势已去,慌忙地逃入密林中。 新村所剩人数不多,战场上许多事要处理,眼见这两人逃走,可分不出精力追赶,只得作罢。 张献忠接到从前线跑回来送信兵,说前线大败,他也知道大势已去,慌忙带着二百多亲信,骑上快马,慌忙逃窜。 祈大勇归拢军兵,打扫战场,李刚带领后勤人员立刻将己方的伤残人员收了起来。 余翔和红娘子一道,前去拜见师父。武圣人艾连池笑吟吟地扶起余翔和红娘子道:“翔儿、红娘,起来,不必拘泥于礼节。”新村逃此大劫,他从心眼里高兴,为有这样有能为的徒弟高兴,天底下,那个师傅不惟愿徒弟有出息呢。 武圣人对余翔道:“翔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指着身边这位须发皆白,身穿道袍的精瘦老人道:“这位,就是名震武林的东海仙翁空空道人,也是你的挂名师傅。” 余翔立时明白过来,同时甚为震惊,当初为了糊弄陈知府,胡捏了一位空空道人为师,没想到还真有其人。 余翔忙躬身施礼道:“晚辈余翔拜见大师。” 空空道人哈哈一笑道:“没想到我糊里糊涂收了一名徒弟,还是名震天下的青年英雄,荣幸之至,哈哈哈!” 武圣人说道:“仙翁,这可是我的徒弟,你可不能横刀夺爱啊。” 言罢,两位武林泰斗再次哈哈哈大笑起来。 第七十一章 受降闯塌天刘国能 武圣人把夏侯商元叫到近前,对余翔和红娘子介绍:“这是你们的大师兄夏侯商元!” 其实余翔早就猜到这位个子矮瘦,身披破油布道袍,头大无.毛的老头就是绰号“镇三山挟五岳赶浪无丝鬼见愁大头鬼王剑客”夏侯商元。江湖人多称为“大头剑客”。平素他手中会把玩一对钢胆,关键时候这对钢胆可以当做暗器。 夏侯商元年轻时就武艺精湛且身怀绝技,目空一切,自认天下无敌。所以对当时的“武圣艾莲池”十分不服、不满,于是决定与其比武分出高下,生性温和、为人厚道的艾莲池在夏侯商元的强逼之下无奈同意。二人棋逢对手,一战就是三天三夜,由“誓死相拼”打到“相互钦佩”,最后夏侯商元以半招之差败于艾莲池。二人意气相投、武艺相近、年纪相仿,于是艾莲池提出要与夏侯商元义结金兰,但被夏侯商元拒绝,称“你我武艺虽然十分接近,但为人处事我相差甚远”,怪自己目空一切不识得高人,悔过当初于是拜艾莲池为师。不打不相识,一打便成了至交。两人名为师徒实为兄弟,互补互助,关系非他人可比。 余翔深知他们两人的这段渊源,赶紧上前大礼跪拜。红娘子对余翔这一举动很奇怪,因为夏侯商元只能算他们的大师兄,余翔怎么会行如此隆重的跪拜礼,但她还是随着余翔施以重礼。 夏侯商元见余翔对他如此尊重,他乐呵呵地扶起他俩,对余翔左瞧右看,仔细打量,还不住地点头称赞:“果然英雄才俊,气度不凡!” 余翔被他夸得有些心虚,在心里暗自纳闷,难道穿越过来才短短三个多月,就气度不凡了?余翔自己觉得好像没什么变化。可是夏侯商元自持清高,可不会随便奉承人的。听到夏侯商元的夸赞,余翔心里暗自有些得意。 武圣人艾莲池介绍少林寺方丈无为大师,武当派掌门愚茶道长、华山派掌门穆人清、峨眉派掌门了然师太等人,余翔一一见礼,这么多江湖顶尖高人助热,让余翔十分震惊,这些武林名宿随便一人一跺脚,整个江湖就会颤三颤,真没想到会齐聚黄土岗,帮忙新村大败张献忠,简直不可思议。 正在余翔同大家见礼之时,刘向忠回来禀报:“闯塌天刘国能已经占领张献忠大营,不过没有抓到张献忠,张献忠早已逃窜,不知所往。” 余翔心内叹息,知道张献忠他们惯于逃跑,要想抓住他们,简直太难了,余翔迫切想见到闯塌天刘国能,并想从张献忠那儿得到一些粮食财物,于是对艾莲池说道:“师父,我们一起去张献忠大营,看看有什么收获没!” 艾莲池同意,带领众武林人士直奔黄土岗下浉河边张献忠大营。 远远地,只见浉河边,遍地是人,黑压压地跪倒一片,场面蔚为壮观。 待余翔靠近一些后,只见跪在最前面的,正是闯塌天刘国能,远远地见他双膝跪地,两手托刀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迎接余翔前来受降。 余翔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双手扶起闯塌天道:“国能兄,可把你盼来了,请起,快快请起!” 闯塌天说道:“国能甘愿追随余千总,任凭差遣,这是我随身军刀,献给千总,以明心志。” 余翔毫不推辞,双手恭恭敬敬接过军刀,举过头顶,对闯塌天道:“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肩担道义,心系苍生,志诚高节、和衷共济!” 说完,余翔将刀交给红娘子保存,她和闯塌天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侧身转向跪伏在地黑压压的人群,大声说道:“诸位请起—!” “谢千总大人”人群中响起了惊雷一般的喊声。 然后,人们从地上站起,几千人波浪般从地而起的场面,蔚为壮观,非常震撼。闯塌天早已将新村情况以及余翔义释自己的经过告知众人,大家都打心底愿意追随闯塌天投奔新村,来到黄土岗后,见到宿敌张献忠被余翔打败,几乎全军覆没,此时,大家对余翔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此刻的余翔,在他们心中,简直是天神下凡。 在场的武林人士都是当下武林界泰山北斗级的人物,大家见大名鼎鼎的闯塌天刘国能,夕阳的余晖下,在尸横遍野的黄土岗背.景下,带领几千人跪地受降的场面太壮观了。带给所有人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这些武学泰斗不由得重新审视余翔,对他刮目相看,就连这些泰山北斗看向余翔的眼光,已自惭形秽之感。这些人何其心高气傲,就算是当今万岁站在他们跟前,也不会让他们产生如此的钦佩之情。 余翔看着眼前闯塌天带来的几千人,他们个个衣衫褴褛,形容枯瘦,但脸上布满欢喜和吃惊的表情,欢喜的是不再东奔西跑,躲躲藏藏,有一顿无一顿度日子。吃惊的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平易近人的铁血将军。竟能以千余之人全歼张献忠万余大军,这太不可思议了,人群中是一片的吃惊议论声。 余翔针对当下形势,一口气连发三道命令: “通知陈知府,让他派人清点战场。” “通知张雪梅,准备万人晚餐,杀猪宰羊,确保每人都能吃到肉。” “通知张仲阳,做好接诊病人准备。” 接到余翔指令,几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前去报信。 余翔这么做,自有他的深意,借助陈知府之手,将战功上报,他浸.淫官场多年,对于权术的应用,毋庸置疑。所以余翔决定把头功让给陈知府。至于安排张仲阳做好接诊病人的准备,是余翔看到眼前许多的饥饿流民,连日在烈日下奔走,且没有好好吃饭,因此判断他们其中必有不少人生病,是以让张郎中做好为他们治病的准备。 发布完命令后,余翔带着闯塌天和武林泰头们视察战场,这时,大家闻到一股肉香,都觉得很兴奋,毕竟大家都饿了一天了。 循着香气,他来到了一个大屋子前,毫无疑问,香气就是从里面飘出,很奇怪的是,屋外几个流民在呕吐,流民们并没有进屋抢食物。这种情况很奇怪,余翔甚为好奇,迈腿就要进屋。 祈大勇上前阻拦道:“千总大人,请稍等,待我进去探明情况,确保安全,再进去不迟,以防不测。” 余翔见祁大勇一片好心,也不执拗,让祈大勇进去探明情况。 很快,祈大勇脸色难看地出来了,他对余翔说道:“千总大人,里面倒是没什么危险,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进去为妙,你看那呕吐的那些人,一定是进去后看了那些东西才恶心呕吐的。” 余翔心道:今天血战,见过那么多死人,都没有什么,现在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恶心事,祈大勇的话反倒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心。他语气坚决地说道:“我要进去看看,请头前带路。” 祁大勇只得再次进屋,余翔随后,进屋一看,只见屋子的一角,堆着许多女人的头颅,手脚,还有衣服和鞋,屋子中间,并排架着几口大铁锅,铁锅下是燃着的劈柴,锅里翻滚着大块的肉。显然是那些妇女的人肉。 余翔一看,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胃,挠着他的喉咙,他再也忍不住,一阵恶心,狂吐起来。 少林方丈无为大师和一干少林弟子此刻双手合十,诵起经文,超度亡灵。 武当、峨眉、华山等各派武林人士则口诵法号,分别以自己的方式对这些无辜的死者表达哀悼。 刘国能看到这个场面,想起余翔之前所说救人活命的道理,屋里淋漓尽致演绎了,自相残杀以求活命的场面。他和张献忠一样,率领农民起义,本是为救人,但是却导致更多人因他而死。 这锅里所煮之人,又何罪之有? 那些被残杀之人,那些乡绅巨富,他们何罪之有? 有些人通过几代人的努力,积累的财富,他们勤劳致富,何罪之有?不断财物被洗劫一空,还家破人亡,妇人被凌辱,烹杀,她们何罪之有? 此刻的闯塌天刘国能,在无为大师的诵经声中,幡然悔悟,他心里此刻出奇地通透,似乎看透人间一切善恶纷争,看破了红尘,他的眼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少林方丈无为大师,内心升起了遁入空门的想法。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有很多未了之事。 余翔不忍再看这残酷血腥的场面,他出了屋,对着红娘子说:“带人将她们好好安葬吧,这间屋子留着,以后名为烹妇祠,待世道太平了,要让后人前来凭吊这些因为战争而牺牲的无辜的妇人们,让后人铭记,曾经有一批无辜的妇女,因为战争,而惨遭烹煮,让后人学会感恩,珍惜和平。” 红娘子默默地记住余翔的话,她命人在这间屋里挖了个大坑,将这些妇女埋在了这个大坑里。 战后,这间屋子进行了重修,建成了一间祠堂,每年清明时节,当地官员都要前来凭吊,祭奠。 余翔的这一举动,被同行而来的武林泰斗们看在眼里,赞在心中。他们看到余翔悲天悯人的一面,进而,对余翔能力和人品更加认可。 正是因为这些江湖泰斗们的飞鸽传书,余翔的此后短短几天内,名震大江南北,家喻户晓,江湖艺人更是争相以黄土岗战役为蓝本,演绎出许多版本评书,茶座酒肆,听众爆棚,人们对此类平时百听不厌。 大明朝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明百姓,大家都视余翔为英雄,余翔得到社会各阶层的认可。这同左良玉、袁崇焕、吴三桂有天壤之别,以左良玉为例,在镇压农民起义军的同时,他们四处烧杀掠夺,杀良冒功,是以大大败坏了朝廷军队的形象,导致黎明百姓对朝廷军队的极度痛恨,进一步激化了老百姓同朝廷的矛盾。而余翔的军队,却得到了老百姓一致好评,以后出现了,凡是新村军队所到之处,老百姓夹道欢迎,争相从军的盛况。这些将在在后文详细交代。 余翔离开这间令人恶心的大屋,带着众人来到另一间大屋,只见屋里捆绑着四五十名年轻的妇女,她们见有人进来,眼中露出惊恐的目光,蜷成一团。 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子蓬头垢面,犹自站立,鹤立鸡群,狠狠地瞪着余翔道:“狗贼,你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们了,给我一个痛快,让我们死个干净。”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张献忠的大军短短一天的时间,已是全军覆没,还把余翔当作坏人。 余翔并不生气,而是心平气和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狠狠地朝余翔粹了一口道:“姑奶奶叫刘丹珍,你待怎样?”她已不堪折磨,只求速死。 余翔对刘丹珍说:“张献忠已经逃跑了,你们不用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刘丹珍和屋里其他妇女们一样,听到这个消息,都不相信这是真的。直到有人将她们解开绑绳,释放了她们,这些妇女才如梦初醒,都嚎啕大哭起来,今天早上,她们之中,有些姐妹至亲,婆媳妯娌,还在一起,到现在已是阴阳两隔,当然她们还不知道她们的亲人惨死的模样,要不然,只怕许多人立马要发疯。 如今她们个个家破人亡,这些人,大多乡绅官员家属女眷,几天前,享受尊贵的生活,可如今已是家破人亡,沦为阶下之囚,其中不乏有识文断字,知书达理之人。战争就是如此地残酷。 余翔等刘丹珍平静了一些说道道:“你们愿意回乡寻找亲人,领完路费后,可自行离去,如果愿意加入新村,我们欢迎。” 刘丹珍用袖子擦干了眼泪,毅然决然地说:“小女子愿意追随大人,当牛做马在所不惜,只要有朝一日能手刃张献忠这个恶魔,就算让我粉身碎骨,我也愿意。” 其他女子听刘丹珍这么说,都纷纷赞同,这些女子,此刻都止住哭声,眼中透露出令人胆寒的刚毅,从死亡线上回归的弱女子们,迸发出巨大的力量。 从今而后,新村出现了以刘丹珍为首的女子复仇队,余翔花了很长时间,才让她们回归正常,过上了普通人平静的生活。 第七十一章 受降闯塌天刘国能 武圣人把夏侯商元叫到近前,对余翔和红娘子介绍:“这是你们的大师兄夏侯商元!” 其实余翔早就猜到这位个子矮瘦,身披破油布道袍,头大无.毛的老头就是绰号“镇三山挟五岳赶浪无丝鬼见愁大头鬼王剑客”夏侯商元。江湖人多称为“大头剑客”。平素他手中会把玩一对钢胆,关键时候这对钢胆可以当做暗器。 夏侯商元年轻时就武艺精湛且身怀绝技,目空一切,自认天下无敌。所以对当时的“武圣艾莲池”十分不服、不满,于是决定与其比武分出高下,生性温和、为人厚道的艾莲池在夏侯商元的强逼之下无奈同意。二人棋逢对手,一战就是三天三夜,由“誓死相拼”打到“相互钦佩”,最后夏侯商元以半招之差败于艾莲池。二人意气相投、武艺相近、年纪相仿,于是艾莲池提出要与夏侯商元义结金兰,但被夏侯商元拒绝,称“你我武艺虽然十分接近,但为人处事我相差甚远”,怪自己目空一切不识得高人,悔过当初于是拜艾莲池为师。不打不相识,一打便成了至交。两人名为师徒实为兄弟,互补互助,关系非他人可比。 余翔深知他们两人的这段渊源,赶紧上前大礼跪拜。红娘子对余翔这一举动很奇怪,因为夏侯商元只能算他们的大师兄,余翔怎么会行如此隆重的跪拜礼,但她还是随着余翔施以重礼。 夏侯商元见余翔对他如此尊重,他乐呵呵地扶起他俩,对余翔左瞧右看,仔细打量,还不住地点头称赞:“果然英雄才俊,气度不凡!” 余翔被他夸得有些心虚,在心里暗自纳闷,难道穿越过来才短短三个多月,就气度不凡了?余翔自己觉得好像没什么变化。可是夏侯商元自持清高,可不会随便奉承人的。听到夏侯商元的夸赞,余翔心里暗自有些得意。 武圣人艾莲池介绍少林寺方丈无为大师,武当派掌门愚茶道长、华山派掌门穆人清、峨眉派掌门了然师太等人,余翔一一见礼,这么多江湖顶尖高人助热,让余翔十分震惊,这些武林名宿随便一人一跺脚,整个江湖就会颤三颤,真没想到会齐聚黄土岗,帮忙新村大败张献忠,简直不可思议。 正在余翔同大家见礼之时,刘向忠回来禀报:“闯塌天刘国能已经占领张献忠大营,不过没有抓到张献忠,张献忠早已逃窜,不知所往。” 余翔心内叹息,知道张献忠他们惯于逃跑,要想抓住他们,简直太难了,余翔迫切想见到闯塌天刘国能,并想从张献忠那儿得到一些粮食财物,于是对艾莲池说道:“师父,我们一起去张献忠大营,看看有什么收获没!” 艾莲池同意,带领众武林人士直奔黄土岗下浉河边张献忠大营。 远远地,只见浉河边,遍地是人,黑压压地跪倒一片,场面蔚为壮观。 待余翔靠近一些后,只见跪在最前面的,正是闯塌天刘国能,远远地见他双膝跪地,两手托刀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迎接余翔前来受降。 余翔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双手扶起闯塌天道:“国能兄,可把你盼来了,请起,快快请起!” 闯塌天说道:“国能甘愿追随余千总,任凭差遣,这是我随身军刀,献给千总,以明心志。” 余翔毫不推辞,双手恭恭敬敬接过军刀,举过头顶,对闯塌天道:“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肩担道义,心系苍生,志诚高节、和衷共济!” 说完,余翔将刀交给红娘子保存,她和闯塌天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侧身转向跪伏在地黑压压的人群,大声说道:“诸位请起—!” “谢千总大人”人群中响起了惊雷一般的喊声。 然后,人们从地上站起,几千人波浪般从地而起的场面,蔚为壮观,非常震撼。闯塌天早已将新村情况以及余翔义释自己的经过告知众人,大家都打心底愿意追随闯塌天投奔新村,来到黄土岗后,见到宿敌张献忠被余翔打败,几乎全军覆没,此时,大家对余翔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此刻的余翔,在他们心中,简直是天神下凡。 在场的武林人士都是当下武林界泰山北斗级的人物,大家见大名鼎鼎的闯塌天刘国能,夕阳的余晖下,在尸横遍野的黄土岗背.景下,带领几千人跪地受降的场面太壮观了。带给所有人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这些武学泰斗不由得重新审视余翔,对他刮目相看,就连这些泰山北斗看向余翔的眼光,已自惭形秽之感。这些人何其心高气傲,就算是当今万岁站在他们跟前,也不会让他们产生如此的钦佩之情。 余翔看着眼前闯塌天带来的几千人,他们个个衣衫褴褛,形容枯瘦,但脸上布满欢喜和吃惊的表情,欢喜的是不再东奔西跑,躲躲藏藏,有一顿无一顿度日子。吃惊的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平易近人的铁血将军。竟能以千余之人全歼张献忠万余大军,这太不可思议了,人群中是一片的吃惊议论声。 余翔针对当下形势,一口气连发三道命令: “通知陈知府,让他派人清点战场。” “通知张雪梅,准备万人晚餐,杀猪宰羊,确保每人都能吃到肉。” “通知张仲阳,做好接诊病人准备。” 接到余翔指令,几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前去报信。 余翔这么做,自有他的深意,借助陈知府之手,将战功上报,他浸.淫官场多年,对于权术的应用,毋庸置疑。所以余翔决定把头功让给陈知府。至于安排张仲阳做好接诊病人的准备,是余翔看到眼前许多的饥饿流民,连日在烈日下奔走,且没有好好吃饭,因此判断他们其中必有不少人生病,是以让张郎中做好为他们治病的准备。 发布完命令后,余翔带着闯塌天和武林泰头们视察战场,这时,大家闻到一股肉香,都觉得很兴奋,毕竟大家都饿了一天了。 循着香气,他来到了一个大屋子前,毫无疑问,香气就是从里面飘出,很奇怪的是,屋外几个流民在呕吐,流民们并没有进屋抢食物。这种情况很奇怪,余翔甚为好奇,迈腿就要进屋。 祈大勇上前阻拦道:“千总大人,请稍等,待我进去探明情况,确保安全,再进去不迟,以防不测。” 余翔见祁大勇一片好心,也不执拗,让祈大勇进去探明情况。 很快,祈大勇脸色难看地出来了,他对余翔说道:“千总大人,里面倒是没什么危险,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进去为妙,你看那呕吐的那些人,一定是进去后看了那些东西才恶心呕吐的。” 余翔心道:今天血战,见过那么多死人,都没有什么,现在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恶心事,祈大勇的话反倒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心。他语气坚决地说道:“我要进去看看,请头前带路。” 祁大勇只得再次进屋,余翔随后,进屋一看,只见屋子的一角,堆着许多女人的头颅,手脚,还有衣服和鞋,屋子中间,并排架着几口大铁锅,铁锅下是燃着的劈柴,锅里翻滚着大块的肉。显然是那些妇女的人肉。 余翔一看,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胃,挠着他的喉咙,他再也忍不住,一阵恶心,狂吐起来。 少林方丈无为大师和一干少林弟子此刻双手合十,诵起经文,超度亡灵。 武当、峨眉、华山等各派武林人士则口诵法号,分别以自己的方式对这些无辜的死者表达哀悼。 刘国能看到这个场面,想起余翔之前所说救人活命的道理,屋里淋漓尽致演绎了,自相残杀以求活命的场面。他和张献忠一样,率领农民起义,本是为救人,但是却导致更多人因他而死。 这锅里所煮之人,又何罪之有? 那些被残杀之人,那些乡绅巨富,他们何罪之有? 有些人通过几代人的努力,积累的财富,他们勤劳致富,何罪之有?不断财物被洗劫一空,还家破人亡,妇人被凌辱,烹杀,她们何罪之有? 此刻的闯塌天刘国能,在无为大师的诵经声中,幡然悔悟,他心里此刻出奇地通透,似乎看透人间一切善恶纷争,看破了红尘,他的眼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少林方丈无为大师,内心升起了遁入空门的想法。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有很多未了之事。 余翔不忍再看这残酷血腥的场面,他出了屋,对着红娘子说:“带人将她们好好安葬吧,这间屋子留着,以后名为烹妇祠,待世道太平了,要让后人前来凭吊这些因为战争而牺牲的无辜的妇人们,让后人铭记,曾经有一批无辜的妇女,因为战争,而惨遭烹煮,让后人学会感恩,珍惜和平。” 红娘子默默地记住余翔的话,她命人在这间屋里挖了个大坑,将这些妇女埋在了这个大坑里。 战后,这间屋子进行了重修,建成了一间祠堂,每年清明时节,当地官员都要前来凭吊,祭奠。 余翔的这一举动,被同行而来的武林泰斗们看在眼里,赞在心中。他们看到余翔悲天悯人的一面,进而,对余翔能力和人品更加认可。 正是因为这些江湖泰斗们的飞鸽传书,余翔的此后短短几天内,名震大江南北,家喻户晓,江湖艺人更是争相以黄土岗战役为蓝本,演绎出许多版本评书,茶座酒肆,听众爆棚,人们对此类平时百听不厌。 大明朝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明百姓,大家都视余翔为英雄,余翔得到社会各阶层的认可。这同左良玉、袁崇焕、吴三桂有天壤之别,以左良玉为例,在镇压农民起义军的同时,他们四处烧杀掠夺,杀良冒功,是以大大败坏了朝廷军队的形象,导致黎明百姓对朝廷军队的极度痛恨,进一步激化了老百姓同朝廷的矛盾。而余翔的军队,却得到了老百姓一致好评,以后出现了,凡是新村军队所到之处,老百姓夹道欢迎,争相从军的盛况。这些将在在后文详细交代。 余翔离开这间令人恶心的大屋,带着众人来到另一间大屋,只见屋里捆绑着四五十名年轻的妇女,她们见有人进来,眼中露出惊恐的目光,蜷成一团。 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子蓬头垢面,犹自站立,鹤立鸡群,狠狠地瞪着余翔道:“狗贼,你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们了,给我一个痛快,让我们死个干净。”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张献忠的大军短短一天的时间,已是全军覆没,还把余翔当作坏人。 余翔并不生气,而是心平气和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狠狠地朝余翔粹了一口道:“姑奶奶叫刘丹珍,你待怎样?”她已不堪折磨,只求速死。 余翔对刘丹珍说:“张献忠已经逃跑了,你们不用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刘丹珍和屋里其他妇女们一样,听到这个消息,都不相信这是真的。直到有人将她们解开绑绳,释放了她们,这些妇女才如梦初醒,都嚎啕大哭起来,今天早上,她们之中,有些姐妹至亲,婆媳妯娌,还在一起,到现在已是阴阳两隔,当然她们还不知道她们的亲人惨死的模样,要不然,只怕许多人立马要发疯。 如今她们个个家破人亡,这些人,大多乡绅官员家属女眷,几天前,享受尊贵的生活,可如今已是家破人亡,沦为阶下之囚,其中不乏有识文断字,知书达理之人。战争就是如此地残酷。 余翔等刘丹珍平静了一些说道道:“你们愿意回乡寻找亲人,领完路费后,可自行离去,如果愿意加入新村,我们欢迎。” 刘丹珍用袖子擦干了眼泪,毅然决然地说:“小女子愿意追随大人,当牛做马在所不惜,只要有朝一日能手刃张献忠这个恶魔,就算让我粉身碎骨,我也愿意。” 其他女子听刘丹珍这么说,都纷纷赞同,这些女子,此刻都止住哭声,眼中透露出令人胆寒的刚毅,从死亡线上回归的弱女子们,迸发出巨大的力量。 从今而后,新村出现了以刘丹珍为首的女子复仇队,余翔花了很长时间,才让她们回归正常,过上了普通人平静的生活。 第七十二章 寻求救民之道 余翔释放了这些女子,出了屋子,见到狗蛋带着一群老头老太婆们来到屋前。这群老人们衣衫不整,浑身血污,模样惨不忍睹。 狗蛋上前说道:“千总大人,他们非说要见您,当面答谢您的救命之恩。” 这些人听狗蛋叫余翔千总,他们朝着余翔,一齐跪倒,嘴里直呼:“感谢千总活命之恩。” 为首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说:“小老儿李乾坤给千总大人叩头谢罪,先前小人不听穆里长规劝,拒不合作,如今遭此劫难,实属报应,小人请求千总大人治小人愚钝之罪!” 余翔虽不知详情,但猜了个大概,他忙扶起李乾坤,并对跪在地上其他人说道:“大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听到余翔这样说,这些人才陆续起身,这些人本就是老人之身,刚刚被张献忠抄家灭门,连饿带吓带打,加上酷暑难当,这些人中已有虚脱之兆,能够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余翔让狗蛋先把这些人安顿好,叮嘱要在食宿上予以优先照顾。 一旁的武圣人艾莲池、空空道人、无为大师、愚茶道长、穆人清和了然师太等武林泰斗们见余翔胸襟如此豁达,处事谦恭有度,更是赞叹不已。 眼见日头偏西,余翔对闯塌天发出指令: “国能兄,派出一千人协助清理黄土岗战场。” “派出士兵严加警戒!以防万一。” “利用张献忠原有的营地,就地扎营过夜。” “是,千总大人!”张献忠回答干脆利落,叫来了几个手下得力干将,将余翔的命令贯彻执行。 余翔来到张献忠的中军大帐,军帐甚为宽大,只见帐内一片狼藉,一些箱子已被打开,翡翠、珠宝、银元宝等散落一地,似乎能够想见张献忠匆忙逃跑的狼狈模样。 散落的地上珠宝让余翔想起张献忠贪婪的为人。历史记载,张献忠所到一处,酷爱掠夺收集宝藏,有一首歌谣:“石牛对石鼓,黄金万万五,哪个识得破,买尽成都府。”张献忠在建立大西政权后,曾在成都举办斗宝大会,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富有:二十四间屋子摆满奇珍异宝、金锭银锭,令人目不暇接、瞠目结舌。 余翔心道,新村这次死伤一千多人,需要一万多两抚恤银,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张献忠是有名的财迷,现场发现的珠宝太少了,要是还能找到张献忠没有带走的珠宝,那就太好了。 余翔将闯塌天叫道一边,吩咐道:“国能兄,请你找几个信得过之人,仔细搜查,将张献忠留下银两秘密找来。” 闯塌天知道余翔此举定有深意,便没细问,派人搜查,将战场上的每个角落都搜了个仔细。不过很是失望,所得的银子归集起来,不过千余两。 余翔觉得很蹊跷,张献忠逃得匆忙,不可能将大量银两带在身上,结合后世张献忠藏宝的传说,余翔估计,张献忠很可能将大量金银财宝藏在了某处。这可能会成为后世一个谜团。余翔还有太多事情要处理,寻宝一事只能暂时告一段落。 按照余翔吩咐,所有的帐篷很快清理完毕,从十三里桥那边源源不断地运来的粮食,还运来了五十多头大肥猪,二百只羊。新村通过《新村战时特别法》,从九镇买到三百多头猪,两千多只羊,是以才有如此丰富的战饭,如果仅仅靠新村喂养的那些猪和羊,此刻只怕早已破产。为了犒劳军士,几乎动用了新村十分之一的猪和羊,就连红娘子也十分诧异:相公平时一贯节俭,今日竟然如此破费。 余翔自有他的打算,如此多人,刚刚经历战乱,身体羸弱不堪,需要补充体力,再说刘国能带那么多人投奔自己,需要表示一下态度,让大家吃顿美餐,此举也是对闯塌天表示的诚意。余翔觉得,该省的时候一定要省,该大度的时候,绝对不能含糊。 浉河边搭灶架锅,杀猪宰羊,炊烟四起,欢声笑语,热闹非凡。这里的人,几乎都是闯塌天带来的,他们为获得新生而庆祝。 而余翔,刚刚经历了生死之劫,一个人坐着营帐里,默然不语,恍惚间,他看见那些鲜活的生命,一个个默默地在眼前走过,回头看看他一眼。 余翔如做梦一般,痴呆了。只到红娘子走了进来,见迟迟发呆的余翔,她轻轻地拉拉余翔的手说:“相公,晚宴以准备就绪,就等你了。” 余翔这才从刚才梦境中醒来,他打眼中滚落出大颗大颗的泪珠。他对红娘子说:“设摆香案,我要祭奠战死的英烈们!” 红娘子与余翔心有灵犀,她已然想到余翔落泪原因,自己眼眶也红了,她应承一声,转身出了大帐,命人设摆香案。 余翔擦干眼泪,整理好衣服,出了大帐,在红娘子带领下,来到祭祀案台前。 祭祀案台正面对着黄土岗,案台上摆放着祭祀用品,余翔规规矩矩地烧香、磕头。红娘子和祁大勇、闯塌天等人跪在其后,祭拜亡灵。 祭拜仪式完成后,余翔首先来到由闯塌天主持的宴会大帐内。 大帐内灯火通明,大腕的肉,大碗的酒,这里主要是闯塌天的旧部,余翔和红娘子等人进帐,帐内之人一起起身欢迎。 余翔同大家寒暄几句,端起大碗,一口气连干三碗。 喝罢,同大家打个招呼,来到师傅艾莲池所主持的军营大帐中。 这个帐中,全是素食,素酒。素酒是和尚和尼姑可以饮用的米酒。米酒在中国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其酿制工艺简单,口味香甜醇美。含酒精量极低,深受人们的喜爱。 酒席宴前,余翔问起了大家齐聚黄土岗的原因。 少林方丈无为大师说道:“阿弥陀佛,此乃天意使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细说了武林巨擘们齐聚黄土岗的原因。 原来,陕西、河南、四川一带因为天灾**,战事不断,少林、峨嵋、武当、华山等地乱民从四面八方朝少林寺、华山、峨眉山和武当山涌来,寻求庇护和救助,刚开始尚能勉力为之,可后来,乱民越来越多,根本无力救助,且因为战事,几乎没有香客烧香许愿,捐资也几乎为零,别说救济这些穷苦百姓,他们自己都难以为继。 这几大掌门便飞鸽传书,共同商议对策,一致认为应该共同面议,找出破局之法,可上哪儿去面议,他们为难了。 事也凑巧,夏侯商元所住的松竹观距离峨嵋派不远,这天,他闲来无事,去峨嵋派找了然师太切磋武艺,无意间听然师太说起几大门派为面议如何应对战乱之事碰头地点之事发愁。夏侯商元也是热心之人,他便给了然师太出主意,东双河镇地处河南,距离陕西、四川位置较近,且武圣人在此,师父飞鸽传信中说,此处可谓是世外桃源,乱世中一块净土。建议大家到此处碰面。 了然师太觉得可行,把这个建议传给各大掌门,大家一致同意。大家越好碰面时间,纷纷赶往东双河镇。 夏侯商元非常想念师父,因此也随同了然师太一并前往。 夏侯商元等人刚到东双河镇,远远瞅见前面疾驰一人,觉得非常眼熟,追赶并叫住此人,见是准备前往黄土岗武圣人,大家稍微一商议,决定一同到黄土岗救急。 来到黄土岗,正赶上余翔被人围攻,情形万分危急,他们出手,解了新村之围,打败张献忠,成为了压垮张献忠这头大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整件过程极为凑巧,如果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漏,新村可能已经遭到灭顶之灾。 余翔听完无为大师的介绍,深深感到天道的力量,天意不可违,头顶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做人做事应本着良心,随着善意,才能得到天助。 余翔救世主选择,来到这个宇宙,或许与他本着良心,随着善意的做人态度有莫大关系。刹那间,他似乎明了许多事情,世间纷争,原来都是空。每个人在出生之前,都是平等的,出身之后,来到不平等的世道,才有了高低贵贱,但是,最终化归尘土,又回归了平等之地。所有的跳梁小丑,恶毒者,野心家,他们只不过是世间一个过客而已。 有感于此,余翔举起素酒,感恩地同在座的诸位武林巨擘一一敬酒,以表诚意。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下来。余翔并没有就寝,而是征得各位武林泰斗们的同意,一起商议如何应对乱世的破局之道。 中军大帐内,武圣人艾连池、南海仙翁空空道人、少林寺方丈无为大师、大头剑客夏侯商元、武当派愚茶大师、华山派穆人清、峨眉派了然师太、祁大勇、红娘子、诸葛山珍、张二虎等人围坐一起,不过最让人奇怪的是刘向忠、刘向勇、刘向信、刘向义这四兄弟也在其中,如果从论资排辈,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们四人列席,除了红娘子能猜出余翔用意之外,其余人都感到奇怪。最惹人注目的是在座的人中有李二果为首的七位阵前投靠新村的流民,以刘丹珍为首的七位被解救的妇人代表。还有一位在战场上俘虏的名叫孙八的俘虏。 屋里没有主次之分,大家围坐在一起,穆晓娥带着几位新村少女为大家斟茶,这是新村最好的绿茶毛尖,这几位武林巨擘中,了然师太,穆人清两位深谙茶道,品了一口香茗,赞不绝口。 余翔首先说话:“借着战火未熄,硝烟未散,趁着烈士的英灵尚在我们的头顶盘旋,尽管今天大家都非常疲惫,我还是要召开这次恳谈会,不为别的,就为了找到一条光明的路,造福于黎民苍生。慰藉逝去的英灵。” 他首先让李二果述说说沦为流民的经历。 原来李二果原是陕西商雒洲磨子山大柳树村人,弟兄三人,他家世代木匠,家境殷实,万历年间自家有几亩薄田自给自足,生活殷实富足,可自崇祯元年,连年旱灾,田里颗粒无收,附近人家家家户户都饿的饿死,逃荒逃乱,他的木匠手艺也无用武之处,是以在一个深夜,带着一家老小,钻进深山老林,朝着河南,湖北方向逃荒。 他们不敢走大道,怕被官府抓住,只能走深山老林,他年迈的父母因病死累死在逃荒的途中,后来,崇祯四年逃到河南,他们被官府抓住,他的妻子被活活打死,其他两个兄弟被发配到边境充军,死活不知,他则带着两个孩子,遍体凌伤,被遣返原籍,送人都送不出去,两个孩子先后活活饿死。他则仗着木匠手艺,在当地给大户打零工,才勉强糊口活命。崇祯九年,李自成,张献忠将当地大户全部掠夺,他又失去营生,只得随着流民,混进张献忠的大军中,因为他有木匠手艺,才勉强留在军中,混了口饭吃,即使他不想做流民,成匪寇,可那有选择?只得跟着张献忠四处奔波,抢劫掠夺,明治这不是一条长久之路,可为了活命,他只得如此。 李二果说道动情处,泪流满面,呜咽难言,其余六人则拼命捂着嘴,泣不成声。他们的经历,与李二果的经历相似,其余六人则简要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大家听得清楚明白:天灾**没活路,起义造反是死路,每人都在毫无选择的情况下,成为了流民,呆板的户籍制度,官场**不近人情,将他们逼成暴民。 刘氏四兄弟听后,很是动容,他们已然猜到余翔请他们列席的用意,此刻他们意识到户籍制度不改革,流民只会越来越多,战乱将永不停息。 无为大师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道:“罪过,罪过!” 第七十三章 知府大喜 全城欢庆 余翔听完李二果等七人说完遭遇,便把目光投向刘丹珍等七名女子,她们都已吃饱饭,恢复了气力。衣服虽被扯烂,尚能遮体。令人奇怪的是,她们个个皮肤白皙细嫩,发育成熟,颇有姿色!联想到被烹煮的那些女子,顿时生出惋惜之情。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女子,被残杀,太可惜了。 她们七人,个个面沉似水,眼中放射出仇恨的光芒。 刘丹珍显然进行了简单的打理,头发在头顶两侧梳成发髻,其余鬓发自然下垂,两鬓发尾微向上卷成螫尾形,在发髻上插着对称的两根小树枝,是以树枝作为发簪。这种梳双髻,插双笄的发式,说明她尚未婚配。 刘丹珍举手投足间,显出大家闺秀的风范。她的言谈举止非常冷静,与李二果截然不同,她在叙说了她的悲惨经历时,没有滴一滴眼泪,好似她处身事外,只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看客一般,令在场的人不由得心生寒气。 从刘丹珍介绍中得知,她今年一十八岁,南阳府南召县人,自明成祖起,祖先便在宛洛大道上经营酒楼茶肆,至他父亲一代,已有百年历史,她家世代诚信经营,名声尤佳,他的父亲更是远近闻名,被称为刘大善人,近些年来,赈灾施粥,活人无数。 二十天前,不断有人从陕西方向逃难者投宿他们旅店,不少好心人规劝他们赶紧逃离,说是张献忠的军队要打进南召。她父亲刘大善人自诩没做亏心事,放不下传承百年的偌大祖业,抱着侥幸的心里,坚守在旅馆。 可就在七天前半夜里,他们家突然被大军围困,她还在闺阁睡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几个大汉破门而入,不由分说,被按在床上奸污了。这些人发泄完兽欲后,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院子里。 到院子里,借着火光,只见他的父母兄弟已经惨死,她亲眼看到哇哇大哭三岁侄儿,被一个身强力壮的大兵举过头顶,重重地摔在地上,被活活摔死。 她家的其余女眷则被反绑双手,赶进队伍,全家上下,七十三口人,只有她的大哥因为外出采购货物,逃过此劫。今天早上,她的嫂嫂和姐妹们又被带出屋子,再也没有回来过。其实大家不说,她已经猜到她们都已惨遭毒手。 刘丹珍说完,其他的几个女子分别述说来历和身世,情况与刘丹珍大致相似。 在场众人,听得动容,了然师太直念佛号。 最后,孙八介绍自己的情况,他是张献忠刘文秀手下一个伍长,他前期的遭遇与李二果差不多,为求活命,成为流民,后来因为他身体强壮,出手狠辣,被刘文秀看中,成为带领一小队兵的伍长。他们的军队,来源于裹挟而来的流民,为了活命,得到粮食,只得四处抢掠,刚开始时,他们每到一处,专抢乡绅地主富贾和官府,利用流民对官府的不满和世道的不公,大肆宣扬仇富情节,导致大家以抢劫富人官府为乐,奸.淫他们的妻女为荣,后来慢慢地,大家都麻木了,随着军队规模急骤扩充,粮食补给加大,他们后来不分穷人富人,见粮就抢,见钱就夺,所到之处,奸杀掳掠,无恶不作。 祁大勇问道:“你糟蹋了多少妇女?” 孙八自知活命无望,为了争取一个好态度,毫不隐瞒地说道:“不下一百,前几天,还睡过县丞女儿,这娘们居然不配合,我一怒之下,一刀将她开了膛,这辈子,吃了喝了乐了,值了。”说完还干笑不止。 华山派掌门穆人清忍无可忍,只见他一抬手,隔空一拳,孙八胸口朝后一缩,头向前一伸,张口就是一口鲜血,顿时毙命。各位武林泰斗们见这记隔空拳,干净利索,显示其惊世骇俗的内功。对穆人清的武功钦佩不已。 通过这几个当事人亲身讲解,大家清晰了流民起义的整个过程,农民被逼成为流民,流民被迫成为暴民,暴民为了活命,烧杀抢夺,对社会生产力造成极大破坏,从而造就更多流民,如此便形成恶性循环,镇压流民起义,只是治标不治本,只有让老百姓有条活路,吃饱饭,才是救民之道。在座的武林巨擘,都见多视广,无需点破,自然明白。 这些人讲完自己遭遇,夜已深了,大家心情沉重地纷纷离开。 余翔叫住刘氏四兄弟,让他们陪着一起散散步。 出了军帐,来到浉河边,迎面吹来凉爽的夜风,夜风中带着些水汽,夹杂着浓浓的血腥。 散步在浉河边,余翔只是默默地沿着河边朝前走,天上繁星密布,河岸边扎满军帐,河里有一些人洗澡戏水。此刻的夜景宁静而祥和。 最后,还是刘向忠先开口:“千总大人,你是不是怀疑我们兄弟四人?” 余翔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每个人的际遇可能不同,有时候身不由己,就像那位孙八,他身不由己地做了流民,成为匪寇。可孙二果也是流民,却没有成为匪寇。所以,即使身不由己,但并不妨碍他做出正确的选择。你们四兄弟,武艺高强,本领出众,新村需要你们,万千百姓需要你们。希望你们仔细想想,做出你自己的选择。” 刘向忠何其聪明,他明白了余翔没有点破他们的身份,并且给他们慎重选择的机会的用意。 他没再说什么,告别了余翔,带着兄弟四人回到了自己的大帐内。 ….. 陈思懿被送刘东明回府衙后,便来到祠堂,烧香拜佛,一跪就是大半天。 为提防张献忠侵袭,整个府城戒备森严,人心惶惶,店铺关门,街道上空无一人,大家都知道张献忠心狠手辣,所到之处如蝗过境,片草不留。 陈知府暗地里让夫人收拾好金银细软,一旦城破,就让夫人带着女儿逃命去,在心底,并不看好余翔同张献忠对战,新村无论从兵力,作战经验都远远不如张献忠,因此认为余翔必败无疑。 各种军情战报纷沓至来,陈知府和都司邵明义商议军情,邵明义生性谨慎,对新村也不看好,他认为新村很快就会被张献忠大军覆灭,因此,建议加强城防,死守府城,等待朝廷援军。 陈知府觉得言之有理,大敌当前,顾不得女儿的儿女情长。 头天傍晚,陈知府在邵明义的陪同下,在城头巡防。城头的士兵个个紧张,面露惶恐,他们都知道,为了剿灭张献忠大军,朝廷花费大量人力财力,派出不知多少精兵强将,至今都没能彻底打败张献忠。如果张献忠来攻打,以府城之力,如何抵挡得了?守城将士们各怀心思,犹如世界末日到来! 面对落日,站在城头上,陈知府心中升起一股悲凉感,不由得吟起唐代王维《使至塞上》中的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此时的他有种身临边关塞上的孤寂凄凉之感。 就在他思绪万千之时,远远看见从东双河镇方向飞驰三匹快马,跑在最前的,正是昨日送女儿回府的新村守备队队长刘东明,远远地听见刘东明大声喊道:“捷报!捷报!千总大败张献忠!” 陈知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身边的邵明义:“大败张献忠?他是这么说的吗?” 邵明义侧耳细听:“好像是这么说的!不会是假的吧?” 陈知府还是不敢相信,趴着城墙朝外前看,看是不是眼花出现幻觉了,看来人到底是不是昨天见到的刘东明,一天的功夫,就大败张献忠?太不可思议! 很快,刘东明快马驰道城墙下,见城门紧闭,抬头看见陈知府正在城墙上探身看他。翻身下马,手中拿着一封信,对着墙头大声喊道:“知府大人,我家千总打败张献忠,特来送信,请你派人前去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 这话说得清楚明白,城上的守卫的士兵齐声欢呼,大家顿时从极度紧张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有种死中得活,绝处逢生的喜悦1 陈知府这才确信,连忙跑下城墙,赶紧命人打开城门,亲自出城迎接。 见到陈知府,刘东明行完礼后,把盖有余翔凭印的书信交给他,陈知府撕开信封,展开信纸,只见上面简单明了地写了几句话:“在陈知府的英明指挥下,新村大败张献忠,请速派人清理战场!清点战利品。” 陈知府久历官场,瞬间明白余翔用意,这是要把头功双手奉送,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砸在他头上。陈知府激动得直哆嗦,这么大的军功,一旦上报,只怕是要朝野震动,他的苦日子要熬到头了,少不了要高升,不再呆在这个穷乡僻壤,提心吊胆了,且今年大旱之年已定,离开这里,这里的乱摊子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交给了别人了。陈知府万千头绪,一时激动的失态。 邵明义见到陈知府双目发愣,浑身哆嗦,亦痴亦癫,非常吃惊,他拉了一下陈知府的衣襟道:“知府大人,信中是何内容?” 陈知府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把信递给邵明义道:“余千总给本府发来捷报,你看看。” 邵明义一看,大喜过望,他与陈知府素来要好,深得知府信任和器重,如今知府摊了这么大一个功劳,他怎么地也要跟着得些好处。 他喜不自禁说道:“我们是否立刻启程?” 陈知府摇摇头道:“余千总浴血奋战,为朝廷立下大功,我等说什么要准备一下,犒劳三军。稍作准备,明日三更启程,争取一大早赶到黄土岗。” 张献忠被大败的消息,瞬间传遍大街小巷,乡绅富贾们点燃鞭炮,如过节般,整个府城沸腾了!前日蛰伏在家的人们,纷纷涌入街道,欢庆胜利,大街上,双门紧闭的旅馆店铺,纷纷开张迎客。府城一派欢庆的场面,热闹非凡。 不过一些穷户们,有些失望,他们本来指望张献忠大军攻打府城时,加入农民军,改变自己穷苦的命运,如今这个愿望彻底落空了。 陈知府把刘东明请进府衙,好生款待,反复询问战事细节。刘东明把战场上浴血战斗的情况据实相告,,陈知府听后惊奇不已,在心底直为这个未来女婿伸大拇指,夸女婿有能为。 来到后堂,陈知府脸上乐开了花,卢夫人从来没有见丈夫如此开心过,经过一打听,才知道,余翔不但大败张献忠,还把这个头功拱手让给了知府,这意味着他们全家不用再担惊受怕守在河南了,卢夫人亦是高兴之极。 此时陈思懿已经得到余翔大胜的消息,高兴地来核实,陈知府笑眯眯地看着女儿,越看越喜欢,心理夸奖女儿有眼光,为他选了这么个乘龙快婿。便将所知的情况详细告诉陈思懿,陈思懿听后惊喜不已,忙要辞别父母,要赶回新村。 陈知府阻拦道:“你自回来后,就没有好好休息,今晚你早些休息,明天一大早就带你见余翔去。” 听到父亲这么说,看看天色确实不早,便没再坚持,回到闺房,可她心潮澎湃,哪里睡得着,她让丫环帮她梳妆打扮,对着镜子左看右照,她要以最美的状态去见心上人。 第七十四章 陈知府喜扫战场 新村币顺利发行 天还未亮,一些乡绅贾人聚在府衙前,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扎堆私语。一队官兵在邵明义的带领下集结完毕,陈知府骑在马上,大喝一声: “出发!” 鼓乐响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黄土岗而去。途中,陈思懿被送往新村。 哨兵早已将知府一行的位置动态禀报,余翔率领祈大勇、闯塌天等人在进入黄土岗的要道口上等候陈知府的到来。那些江湖人士不愿与官府打交道,随着武圣人艾连池回了新村。 日中时分,陈知府一行人吹吹打打,来到了黄土岗,余翔大礼参拜,一阵寒暄过后,余翔介绍闯塌天给陈知府,闯塌天大礼跪拜。 陈知府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余翔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余翔一败一降,同时瓦解了两支农民起义军。昨日送信人对闯塌天刘国能归降一事只字未提。显然有独特用意,将战败张献忠的功劳拱手相让,但对于闯塌天归降一事,却另有打算。 余翔道:“刘国能急百姓所想,带领百姓起义,实属无奈之举,现已迷途知返,率八千余众投靠新村,还望知府大人向皇上禀明原委,不纠过往,让其留在新村,同我一道,为朝廷效力!” 余翔用意明显,不希望朝廷插手闯塔天刘国能归降一事,陈知府拉着余翔的手亲热地说道:“从文,如今咱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你所托之事,我会尽力而为!”他对官场极为了解,如今居功至伟,羡慕妒忌恨者定然不少,一些人少不了要拿刘国能以往起兵造反经历说事,说不定会牵扯出什么祸端来,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朝廷一向对于农民起义军采取的是剿扶兼行的政策,此番闯塌天归降,总体来说还是好事。 余翔不再啰嗦,直奔主题,领着陈知府等人朝黄土岗岗顶走去。 呛鼻的血腥臭味越来越浓,岗顶尸体堆积如山,黄土地不再是黄色,是殷红的血色,岗顶每寸土地,如今都被鲜血染红。真是一寸河山一寸血,那些随行的乡绅富贾们,先前还是热热闹闹叽叽喳喳兴奋无比,随着眼见尸体堆积如山的血腥场面,慢慢地都不说话,吹鼓手不知什么时候停止敲打吹奏,热热闹闹的一行人变得雅雀无声。 陈知府早有心理准备,对于战场上的残酷血腥,已经做了许多设想,他边走边估计堆积尸体的数量,尸体越多,功劳越大,看着一堆堆尸体,他心花怒放,似乎看到他在皇宫大殿受到崇祯皇帝接见的场景。 随着余翔走向黄土岗的斜坡,视野逐步开阔,等他站到黄土岗斜坡便,视野开阔起来,斜坡上境况尽收眼底,陈知府脑袋里美妙的场景彻底被眼前血腥的场面所替代,随行所有人惊讶得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只见从山顶向下,五道土墙,堆垒起五道尸墙,尸体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山坡,死尸有的开肠破肚,有的面部中枪,有的被长矛钉在地上,死状各异,惨状无法言表,恐怖血腥超乎想象。许多乡绅富贾当场就呕吐不止。 余翔对陈知府拱拱手道:“战场上这些尸首,还有那边的三百二十名俘虏,就移交给你处理,新村战死一千二百名一十七人,伤一百六十三人。烈士们遗体已经运到穆家寨新村陵园,夏天太热,我要赶紧去处理后事,此处就烦劳知府大人了。” 说罢,与知府作别,带领大队人马回到东双河镇。 陈知府面对如此众多的尸首,有点棘手,真想把所有的首级割下,等京城查验官记功,可当下正值炎夏,酷热难当,无法将这些首级长时间存放,只得割下些首级代表,用防腐药水浸泡,向上请功。好在有孙可望和艾能奇两颗人头,价值很大。陈知府还不甘心,割下了一百大小头领的首级。 经过清点,本次战斗,共俘虏敌人三百二十人,杀敌一万三千七百八十三人。 邵名义眼见一具具尸体扔进万人坑,惋惜不已,如果这些人的首级都砍下来,保存到让上级来验收,那该是多么大的功劳,如今只得靠两片嘴了,朝廷信不信还难说。 陈知府从黄土岗回府后,分别修书知会河南巡抚,八百里加急捷报京城。顿时引起大明朝野轰动,拉开了余翔正式驰骋官场的序幕。 再说新村内,余翔亲自主持,将一千多名烈士们隆重安葬。 在议事大厅,余翔召集红娘子、祈大勇、火德真君、闯塌天、许三小姐、各镇里长、李刚和胜英等人商议烈士抚恤银的发放和战后重建问题, 首先,此次战死一千二百一十七人,需要一万二千多两白银,再加对将士的奖励,所需白银一万五千两,如此庞大的白银开支,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新村大佬聚首,商议如何筹得这笔银两。 李刚道:“新村原有库银八千余量,本次从战场上获得银子一千二百余两,共九千余量,乡绅富户存入新村信用合作社的银子约有一万三千两,其中实银九千两,账银四千两。” 李刚所说实银是存入新村信用社白银数,账银是新村购买诸如猪、羊、农具等折算的银子数,以记账的方式存入新村。如果所有人持着存单来兑换实银,新村只怕要瞬间破产,出现无银可兑的局面。并且,新村必须备用一些流动资金,诺大人群开支,每天开支就不是小数。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大家都在为新村筹银之事一筹莫展,胜英问道:“如今新村立下如此战功,帮助朝廷打败张献忠,朝廷会不会有奖赏?” 余翔苦笑道:“至于朝廷如何定性此次战斗还不得知,即便有奖赏,恐怕也只是口头奖励,想朝廷拿出真金白银,不敢奢想!” 许三小姐觉得烈士抚恤银一百两有点高,便说:“能不能将抚恤银降至五十两,如此一来,可以节省六千两白银,新村九千两银子就够开支了。” 余翔断然拒绝道:“什么都可以减,唯独抚恤银不可减,这是战士们用命换来的,许多家庭孤儿寡母,白发老人还指着这银子过日子。这些银子是对烈士们用命换来的。” 听余翔这么说,许三小姐对余翔又重新认识,别看他平时扣扣索索,但在关键时刻,豪气大方,绝不手软,这可能就是新村这么多人誓死追随他的缘故吧。 余翔问火德真君孔华阳道:“新村币炼造进展怎样?” “已经炼造出五千枚‘钱’币,五千枚‘两’币。”火德真君孔华阳拿出一个小布袋,解开绑绳,将一些亮闪闪的钢币倒在桌子上。这些钢币大小有序,从大到小,分别是五两币、二两币、一两币,这就是所说的‘两’币。然后是五钱币、二钱币、一钱币,这就是所说的‘钱’币。钢币的正面半弧形“新村信用合作社”字样,正中间是币值,字体较大,最下面是崇祯十年字样。钢币背面是新村村徽太极图案。 许三小姐不愧是商界奇才,她拿起一枚新村币道:“如果以此作为货币,交易起来极为便利,便于计量,可规范定价,只是如果被人仿造怎么办?” 许三小姐听闻这话,心中的担忧尽去,以她敏锐的商业触觉感到新村这一举措,不但会解决新村现银缺乏之困,新村信用合作社将会发展成无可匹敌的钱庄,这种币的流行,将重新定义商业交易行为,简单实用,极大方便交易双方。想到这些,许三小姐看向余翔的眼光中,更是多了些崇拜之情。对其超前的想法,不同常人的气势胆魄,佩服不已。在商业上,她能很快领会余翔的意图,简直达到了心有灵犀的程度。 余翔很严肃很正式地问许三小姐:“你们许记商行有多少现银可借用?” 许三小姐心里冷哼,又在打本姑娘注意,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本小姐可不卖帐,于是一本正色地回答道:“余千总,这是商业秘密,实在不方便在众人面前说,恕不能奉告!还请见谅。” 余翔碰了个软钉子,他可知道这姑奶奶不好惹,逼急了又朝他要账,如今正缺银之际,哪有钱还她,只得不惹她为妙,因此只得作罢。 余翔下达任务,让大家马上恢复所有市集。东双河镇,新村悦来客栈必须以新村币结算,东双河镇上所有货物结算,都用新村币,新村信用合作社加开兑换窗口,方便大家自由兑换新村币与银两,所有人持银还是持币,完全自由,绝不强求。 至于抚恤一事,暂时后延,待新村各项工作走上正轨后,再行发放。余翔担心新村币推行之初,出现挤兑现银的情况,因此将抚恤银往后延发,他相信,新村币一定会很快地被大家认可,新村的钱荒很快就会缓解。 余翔最后,把流民安置,恢复生产的事情一一做了部署,尤其对于抗灾,做了特别指示:当下,大旱已成事实,余翔命令,集中全部精力,保护部分水稻田,所有农田都集体化,大家生活方式按照战时方式,粮食统一供应,每个村镇都设共有食堂,集体用餐。一些原来有些储蓄的大户可以支取钱财,自购食材,改善生活,但是当年的粮食收入,要全部归公新村。余翔认为,这种公社集体式应对战争和自然灾害,有很大的优势,有利于集中人财物,解决主要矛盾。 让胜英尽快制定出《新村特赦法》,这有利于新村接收的流民,各路江湖义士,使之尽快融入新村生活,消除他们后顾之忧,规范新村对于新人的接收和管理。 会议解散后,余翔与闯塌天单独商议军队改编事宜,闯塌天完全同意余翔的意见,将由闯塌天带来的军队彻底打散,重新编制,每队十二人,队长一人,伙夫一人。三队为一旗,设一旗总。三旗为一司,设一百总。三司为一局,设把总,三局为一营,设千总。 这种军事编制。对应现代军队设置班(队)、排(旗)、连(司)、营(局)、团(营)对应设置。现代与古代官职对应,班长(队长)、排长(旗总)、连长(百总)、营长(把总)、团长(千总)。 为了便于管理和统一采购,将伙夫专门组成一个伙夫队,设队长一名。 闯塌天完全同意接受改编,改编后,闯塌天不再有军队指挥权,闯塌天任职为政务官,想当现代军队的政委一职,负责军队士兵思想指导,人事安排,接受千总直接领导,与红娘子职位并列,从六品。 会后,大家团结一心,新村的各项战后工作迅速上了轨道。在闯塌天、红娘子和祁大勇的共同努力下,军队改编进行得非常顺利,一千五百人的新军建立起来并投入训练。余翔所担心的现银挤兑,并没有出现,商人们感念余翔击退张献忠,保住他们财产,都愿意将财产存入新村,只有在需要现银到外面购置货物时,他们才会道新村信用合作社兑取现银,且现银兑取极为便利,丝毫都不费劲。原来银两交易诸多不便,例如一块整银,往往要敲碎后,才能使用,且银两重量,还要过称称重,交易繁琐,现今用了新村币,简单明了,交易过程大大简化,新村币迅速得到东双河镇商人和百姓认可。 第七十五章 捷报入京 朝堂轰动 捷报飞快入京,黄昏时分,递到兵部尚书杨嗣昌手里。 读完捷报,杨嗣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逐字逐句反复阅读几次,心里才踏实。 杨嗣昌在书房里踱步,自言自语,大败张献忠的,不是左良玉率领的朝廷的正规军,而是东双河镇一位刚刚挂名擢升为千总的余翔。不单如此,还受降刘国能,朝廷这些年,不知派出多少精兵良将,花费多少银钱都没有搞定的事情,居然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轻松搞定,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虽然陈知府在捷报中反复强调是用“四正六隅”、“十面之网”之策才取得胜利,但杨嗣昌可不是轻易好糊弄之人,千余人激战黄土岗与所谓的“四正六隅”、“十面之网”可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既然陈知府把功劳分一杯给自己,他也不推辞,只得笑纳。 他再细看捷报,眼光落在剿匪千总余翔名字上面,前些日子,他就听说这个余翔被莫名其妙地委任为挂名千总,不给钱,只给名分,他认为这是朝廷为了鼓励地方私人武装镇压流匪而采用的一种手段而已,因此,没有引起他的重视,现今看来,他疏忽了,联想到京城一茶难求,听说就是出自于这个余翔之手,并且从宫中打探到消息,崇祯皇帝对余翔其人甚为倚重,杨嗣昌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只叹息怪自己没有对此事引起足够重视,如今,居然让陈振豪捡了个便宜,这么大的功劳居然让他白白得去,弄不好,他这个兵部尚书之位还得让贤给陈振豪。 再联想起近日崇祯皇帝每日下朝前都问前线战况,杨嗣昌心中一惊,感觉崇祯帝似乎已经得到前线大捷的消息。 左良玉让他很苦恼,他曾在崇祯帝面前力荐猛将左良玉任河南援剿总兵官。可最近河南监军太监卢九德弹劾左良玉狂傲不逊,不听调遣,不顾大局,按兵不动,致使刘国能漏逃,崇祯大怒,下令彻查,如果不是因为战事吃紧,怕引起军队哗变,皇上只怕早就要查办左良玉。左良玉让他很被动,令他在皇帝心中位置有所动摇,左良玉虽有将才,但其桀骜不逊,骄狂自大,得罪了甚多官场人士,如果能把余翔这位猛将收在自己帐下,为自己所用,就不怕官场上竞争对手的倾轧了。 杨嗣昌注意已定,提起笔,连夜拟出一道奏折,他要赶在所有人前面,将这位剿匪总兵归拢至自己阵营中来。 并且,当夜,他派出心腹朱人杰前往东双河镇,拉拢余翔。 崇祯急切想知道黄土岗战斗详情,每天都在盼望从河南方向的官方捷报,每天下朝前,他总是不忘问一句:“各位爱卿,剿匪前线可有捷报入京。”得到众臣否定的答复后,才散朝。他可不愿意直接挑明对余翔的关注,弄不好会惹得一帮迂腐大臣说他不务正业,关注一名无名小卒,更有甚者,还会给余翔带来灭顶之灾。 原来,两天前,一向沉稳的王承恩兴冲冲地跑来御书房,当他迈进御书房时,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倒,崇祯非常奇怪。 王承恩站脚未稳,嘴里便大呼:“万岁,大喜,大喜啊,余千总大败张献忠,受降刘国能,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崇祯半信半疑,封余翔为千总才不过两个月,且没给钱,给粮,给兵,只给挂了个名,就能有如此丰功伟绩,难道是误报?只是这王承恩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欺君。 看着崇祯狐疑的神情,王承恩拿出一片小丝绸,这是从飞鸽传书,上面写着“余翔大败张献忠,受降刘国能!”几个字,简单明了,是派往新村卧底的刘向忠传回的消息。 这信中没有详细说明余翔是如何战胜张献忠的,战果如何,从字面上的意思战果辉煌。这些都吊足了崇祯皇帝胃口,甚至令他到了饭食不香,睡觉难寝的地步。 这天,崇祯早早上朝,端坐龙椅,他有强烈地预感,捷报已经到了京城,满怀期待地看向杨嗣昌,捷报一般由他这个兵部尚书禀呈。 太监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杨嗣昌从武班出列,高呼:“臣,有事启奏!” 崇祯喜道:“杨爱卿,准奏!” 杨嗣昌从宽大的袖口里取出一封捷报,双手举过头顶道:“河南信阳府知府陈振豪指挥千总余翔,大败张献忠,受降刘国能,这是捷报文书。” 一听此言,整个朝堂,一片哗然,都觉不可思议。 崇祯皇帝大喜过望,可等到这份捷报,他强压住心中激动的心情,命太监呈上捷报。 崇祯看完捷报,大喜过望,他把捷报递给当值太监道:“大声念给众爱卿听听!” 太监接过捷报,抑扬顿挫地念起来。群臣雅雀无声,静听捷报,都生怕漏听一字。陈知府所写捷报辞藻华丽,极富文采,但对于这班舞文弄墨的高手而言,大家更关心其内容,捷报大意如下: 陈振豪遵照朝廷既定“四正六隅”、“十面之网”之策,指挥千总余翔抵御来犯之敌于黄土岗,率领新村一千五百军民,抵御十倍于己的张献忠万五大军,最终取得战斗胜利,消灭张献忠主力,歼敌一万三千七百八十三人,俘获流匪三百二十人,击毙匪首孙可望和艾能奇。张献忠带领少数残敌逃亡。同日,刘国能摄于朝廷的雷霆之威,率八千人归降千总余翔,愿听随其调遣。至此,张献忠主力尽灭,刘国能归降,河南匪患有望尽快平息。余翔所率之军民,一千二百一十七人战死,伤一百六十三人,几乎全军覆没。 此捷报一经念出,朝堂哗然,千五之乌合之众居然能大败惯战悍匪万五大军,不单如此,还收服闯塌天,一天之内,瓦解农民三只起义军中的两只主力,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挂名千总,如此能力,怎能不令人骇然?且整支部队几乎被打光,这是一只什么样的铁血队伍,朝堂之上,谁又能带出如此骁勇之军,朝堂所有人对这个神秘的余翔产生无限好奇之心。 虽然崇祯皇帝对余翔已经相当了解,可读完这份捷报,他都怀疑这余翔是神而不是人。大明有如此能人,还愁内乱不平,外患不息?崇祯已经暗下决心,要重用余翔,让他成为他的肱骨之臣。 崇祯清了清嗓子,朝堂立刻安静下来。 “我说众位爱卿,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崇祯话音刚落,杨嗣昌又出班,从袖口中拿出一份奏章,大声道:“臣有本上奏!” “准奏!”崇祯心里高兴,如果经杨嗣昌之口说出破格重用余翔之类的话来,他就可免得一个破坏规制任人唯亲的恶名,他一心要成为尧舜之帝,不想留给别人任何口实。 杨嗣昌道:“陈振豪慧眼识才,千总余翔勇冠三军,臣以为,应犒劳将士,对征战有功之臣加官进爵,以示天恩浩荡,鼓舞我前方将士以余翔为楷模,英勇杀敌。” 杨嗣昌此言,正合崇祯之意问道:“依爱卿所言,朕当如何奖赏征战功臣?” 杨嗣昌道:“陈振豪用人有方,立下大功,任兵部侍郎,授正三品官衔;余翔带兵有方,可任河南卫指挥司指挥佥事,授正四品官衔。” 杨嗣昌话音刚落,从文班中走出一人,他是礼部尚书兼内阁首辅大学士温体仁,温体仁奏道:“启禀万岁,余翔立下奇功理当嘉奖,只是此人从一草民,破格擢升为千总,不足两月,如再实授正四品官衔,如此升迁之速,恐会助长其骄横习气。” 他从拿出一封信,继续说道:“这是从河南信阳府十三里桥镇寄过来的书信,信中说此人破坏祖制,收纳流民,强征强收,纵容手下枪杀张员外一家六口,手段极其残忍,至于余翔此人,是罚是赏,请陛下三思。” 崇祯一听温体此言,眉头一皱,心里极为不悦。但温体仁是内阁首辅,朝堂之上有一小半他的追随者,此人位高权重,所出之言,不能置之不理。 本来满心喜悦的崇祯,被温体仁这么一搅合,心里有些乱,对温体仁顿生厌恶之情,崇祯对于文官,素来不甚倚重,杀之如杀鸡。可他一心要做圣君,不愿在史上留下任性胡来的暴君之名,虽心里千般不愿,可嘴上却说:“首辅所言极是,朕决定派司礼监王承恩作为特使,前往信阳府,查明实情,验看军功!各位爱卿,认为如何?” 殿下朝臣山呼万岁圣明。各怀心思地退出朝堂。 散朝后,崇祯迅速叫来王承恩,把自己任命他前往新村的原由合盘说出。 原由之一:他不想让两班大臣介入新村之事,这帮人他压根不信任,大多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原由之二:他让王承恩巡视东双河镇、新村建设情况,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好,确认余翔是否真有治民之才,以便为他下步任书提供依据。 原由之三:让他详查首辅温体仁所言之事。 王承恩领命,做好准备后,带着心腹太监和锦衣卫,由赵嘉诚领队,一行人马急匆匆地赶往河南。 大败张献忠之事,很快在京城衙内圈引起反响,前些日子他们派往东双河镇的购茶的那些人,还没有来得及买茶,新村就发生战事,他们胆战心惊地躲在府城内,直到战事结束,他们才敢前往东双河镇打探买茶之事,东双河镇所见所闻,对他们极为震撼,一些人已经通过飞鸽传书,将动双河镇所见,传回京城,让这些衙内们甚为惊奇。 这帮衙内们又聚在满春阁饮酒,杨少很吊的品了一口酒道:“这个余千总还算可造之才,我家老爷子战略思想发挥神威,助其击破流匪,逼降刘国能,我家老爷子对他很满意。” 薛少嘴一瘪,可又不敢顶着杨少,只是装作没有听见,同怀里的歌姬饮酒作乐。 杨少撇了他一眼道:“我说薛少,你丫的有点追求好不好,就知道做些下作的事,能不能高雅点,谈谈国事。” 薛少被杨少这么一激,他早看不惯其颐指气使,骄横气势,可又不敢当面顶撞,只得把顶出喉咙的一口恶气又咽回肚子,忙连连称是,装作很谦虚地听杨少训话。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回到家里,薛少大发脾气,对着跪在地上的下人一阵拳打脚踢,直到踢得脚疼了,才收住了脚。 薛少咽不下这口气,做出一个重要决定,为了置一口气,不顾身子骨单薄,不顾炎炎烈日,要亲自前往东双河镇一探虚实,他可真下得了血本,惹得他的一群妻妾,悲悲切切,永别式地为他送行。 第七十六章 发放抚恤银 余翔手中拿着一条黄布带,徐徐地念起唐代曹松《己亥岁》: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 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一将功成万骨枯!”余翔反复叨念,深有感触。 陈思懿、许三小姐在一旁看余翔念诗的模样,觉得非常有型,眼中满是崇拜,对这位能文能武的大帅哥,如今她俩完全失去抵抗。 陈思懿眨着那双天真纯洁的大眼睛问道:“余大哥,你能给我们说说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吗?” 余翔说道:“这首诗是说连年战事,老百姓不得安居乐业,万千人牺牲性命,换来一个将帅的成功,黄土岗血战,一千多名新村儿男牺牲性命,如不是黄安舍出性命替我挡那一矛,我只怕早已躺在黄土之下了。” 红娘子知道余翔心思,于是说道:“如今新村各项工作都已正常了,现银已不缺乏,可以发放抚恤银了。” 余翔点点头,说道:“黄安和许多水的抚恤银,我要亲手发放。你去安排一下。” 红娘子应了一声,但并没有立即走开,而是说道:“相公,我有一请求。” 陈思懿和许三小姐听红娘子当她们面称呼余翔为相公,心里都不很痛快,余翔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们在黄土岗已经私定终身。 余翔问道:“什么请求?” “我想拜认黄婆婆为义母,代替黄安为她养老送终。”红娘子要替余翔报答黄安的救命之恩。 余翔心内很感激,他也正有此意,只是新村那么多人牺牲,虽不像黄安舍身替他挡长矛,但如果不是这些人的牺牲才使得新村有今日之安宁,因此,作为千总的余翔不能因个人情感,而寒了其他烈士遗属的心,如果红娘子认黄婆婆为义母,于情于理,就说得通。 余翔高兴地说道:“多谢红娘如此体贴,此事就这么办吧。” 陈思懿和许三小姐几乎同时说:“我也要认黄婆婆为义母!” 看看陈思懿清纯漂亮的惹人怜爱模样,瞅瞅许三小姐一副霸气外泄的债主形象,余翔为难地看向红娘子。 红娘子心里虽有千般不愿,为了不使余翔难堪,大度地说道:“如此甚好,又有两位妹妹为我分忧,以后就不用担心黄婆婆无人照顾了。” 余翔这才长吁一口气道:“好吧,难得你们有心!” 黄婆婆,大家都这么称呼,其实年纪并不大,不到五十岁,早年丧夫,辛辛苦苦把黄安拉扯大,落下一身病,头发全白,日子过得极为不易。如今黄安战死,对黄婆婆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听到噩耗后,黄婆婆便病倒,朱济世和吴有性轮番为她诊病调养,余翔和红娘子更是三天两头去看望她。 这天,红娘子带着陈思懿和许三小姐前来探视,将认她为义母之事说与她听,黄婆婆听后,忙摆手道:“我何德何能,怎能认你等金枝玉叶当闺女,使不得使不得。” 红娘子仔细规劝,陈思懿和许三小姐更是心诚,黄婆婆这才欢天喜地地收下她们三人为义女。 在朱济世的祖传秘方调理下,黄婆婆宿疾治好了,身子也硬朗起来,她慢慢地从悲痛中走了出来。有了这三位义女贴心照顾,她更加开朗豁达,以前一脸病容的黄婆婆如今精神焕发,神采熠熠。 还有一家,余翔必须亲自去抚恤,他先前答应替许多水保媒提亲,他要替许多水解开这个扣,替他完成遗愿。 一架马车在许家大院前停了下来,一位身穿白色丝绸,短发俊朗的年轻人从马车上下来,几名身背长枪的士兵立刻四散开来,把住交道要口,将大院戒严起来。 许家大院院门紧闭,余翔扣门问道:“有人在吗?” 听到动静,里面首先传出汪汪的狗叫声。然后有人问道:“谁呀?” 余翔并未回答,但听见有人前来的脚步声。 那条狗狗仗人势,叫得更是狂,屋里主人不耐烦喝道:“大黄,不许叫,到窝里呆着去。” 这狗这才低鸣几声,不再叫唤了,这时大门吱呀地打开。许禄从门里探出头来。 余翔客气问道:“请问许禄在家吗?” 许禄打量眼前人,只见来人短头发,一袭白绸衣衫,简洁明了,文质彬彬,风度翩翩。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许禄答道:“我就是许禄,请问您是——?” “在下余翔!”余翔客气答道。 许禄一惊,再仔细打量眼前之人,正是他在东双河镇上见到的余翔,刚才只是没有想到余翔会亲临许家大院,才一时没有认出来。 许禄赶紧跪倒,给余翔行大礼,连声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千总大人降罪。” 余翔扶起许禄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许禄起身,朝门外一看,心里顿生寒意,只见门外交道要口,几名手持刺枪威风凛凛的士兵把守,整个大院已被包围起来。他很慌乱,可联想到刚才千总客气态度,不像是来找他麻烦的样子,心里稍微心安些,他忙将余翔请进屋,让夫人献茶。 余翔坐定后说道:“早先许多水前来求亲,你说只要我来提亲,你就答应这门亲事,可有此事?” 许禄一惊,以为是兴师问罪而来,旋即平复下来,叹息道:“确有此事,这都是我的错,多水是个好孩子,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千总亲自前来,我愿意答应这门亲事,让莲花为多水守一辈子。” 余翔不置可否问道:“许莲花在家吗,我想见见她。” 许禄回答道:“在,你稍等,我这就叫姑娘出来拜见千总大人。” 不一会,一位身着素衣,眼睛红肿的姑娘出来见余翔,显然,刚不久还哭过。 余翔问道:“莲花姑娘可是在为许多水守孝?” 许莲花点点头,低声答道:“正是!奴家愿意为多水哥守一辈子,不再嫁人!” 余翔摇摇头道:“今天我来此,不是来提亲的,是来替许多水解除这么亲事,我想许多水在天之灵,也不愿见你为他守一辈子的,他一定希望你好好生活,过得幸福。你可以重新选择你的终身伴侣,只要你心里有许多水就行了。”说完,便起身告辞。 送走余翔,许禄非常惊讶,如今大多爱立贞洁牌坊,他还是第一次见人如此大度,完全设身处地替女方着想的人。 出了村西许家大院,余翔一行人来到村东许多水家的土坯房前,远远瞅着老许头坐在屋前的大槐树下,双手支这头,怔怔发呆。 如今他头发皆白,胡子拉碴,整个人颓废不堪。从他得知儿子战死的消息后,一夜白发。 余翔走上前去,问道:“你就是许多水的父亲吧?” 老许头转过脸,看到余翔,眼中顿时露出惊讶:“千总大人,您怎地亲自来了。多水正是我的儿子。”随即对着屋里大喊:“多水他娘,快出来,千总大人来我家了。” 许多水的母亲忙从屋里出来,见着余翔,便要下跪,余翔忙地止住道:“不必行礼,我今天特意来发放抚恤银的,顺便来看看二老。” 这时,早有卫兵送来一个布包,里面有十锭马蹄白银。余翔说道:“这是一百两抚恤银,请您收好。”说罢,将布袋交到老许头的手里。 老许头手哆嗦地接过,打开布袋,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一辈子还未见到如此多的银子,把银袋递给妻子刘氏。 刘氏眼里噙满眼泪,看也不看,把布袋重新包好,对老许头说:“孩子他爹,托千总大人的福,现在咱们能够吃饱饭,日子凑合着过得去,听大伙说,新村缺钱,这抚恤银,如果多水还在,断然不会收,要不把这银子退回去。” 老许头点点头道:“我同意这么做。”他对余翔恳求道:“千总大人,请把银子收回去吧,用在该用的地方,我们日子还过得去,不需要花银子。” 余翔看着这破败的茅屋,朴素的夫妻,在心底对他们肃然起敬。他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道:“这笔抚恤银你必须收下,改善一下生活,把家里欠账给还了,置几件好衣服,如果还有富余,可以存到新村信用合作社,以后随时支取,每年还有利息。至于还有别的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是我能做的,一定尽量做到。” 老许头喜道:“我还真有一个要求,我想把二儿子许多钱送到新村,万望千总大人应允。” 余翔说道:“新村现在正缺人手,让许多钱尽快来报到吧。” 老许头听余翔这么说,千恩万谢,余翔又与他聊了些其他的事情,这才同他们告别。 刚回到义和堂自己的寝室,刘氏四兄弟前来求见,余翔让他们进屋,围坐在小圆桌边,余翔亲自给他们沏茶。 刘向忠首先开口说话:“千总大人,前几天您在浉河边让我们好好想想,做出选择,现在我们有了答案。不过有个要求请您答应。” “什么要求,请尽管提!”余翔爽快地说。 刘向忠目光看向自己的三个兄弟,三兄弟们都投来鼓励的眼光。他这才鼓足勇气道:“不瞒千总大人,我们身份特殊,进入新村另有目的,以前对您说的身份都是假的,但我们绝对不是新村敌人。所以,在下有个不请之情,请千总大人允许我们兄弟四人继续留在新村,鞍前马后,任凭差遣,但不要深究我们身份问题,我保证:不利于新村的话我们不会说,不利于新村的事情我们不做,可以吗?”说完,期盼地看着余翔。 余翔哈哈一笑道:“可以,没有问题,从今以后,我和新村其他人再也不会追问你们身份问题,你们可安心留在新村,之前的事情,一笔购销,永不提及,不过今后,作为新村一员,你们必须带头遵守新村各项法规,不得违背,否则,必然施以重罚,你们能接受新村严格的法律约束吗?” 刘氏四兄弟齐声答道:“能!” 说完四人以茶代酒,碰杯而饮。心中隔阂尽去,谈话就随和尽性许多。 余翔同他们畅谈新村今后的设想,新村各项工作都走上正轨,人数越来多,机构越来越大,管理要更加精细,更需要类似后世纪检监察部门对各部门公职人员进行监督,不能光靠个人觉悟和自觉性来维持机构运转,一个团体要良性循环,必须要有法规作为约束,对于违法违纪,必须有人及时发现,加以制止,施以惩戒,绝对不能仅仅依靠所谓的个人觉悟。另外广大基层群众的利益必须有代言者,这人要深入到基层人民群众中,切身体会老百姓的疾苦,并且有话语权,将他们的疾苦和心声及时反馈给管理者,引起大家重视,及时化解矛盾。千万不能让老百姓的疾苦变成顽疾,最终成为一股可怕的破坏力量,最终可能摧毁整个社会体系。 余翔说道:“我想请向信任督察部部长,主掌对各级官员的监察、查办及建议,制定相关法律。请向义任劳工总会主席,深入到老百姓中去,作老百姓的代言人,制定出第一部工人权利保护的法律制度出来,不知二位可愿意?” 刘向信、刘向义答道:“我等愿意听从千总大人的安排,定当竭心尽力,不辱使命。” 余翔一笑道:“你们要有思想准备,你们的工作可不好做啊,说不定还会被同行看成异类呢,不过请你们放心,你们尽管大胆开展工作,我会全力支持,新村无论何人,只要触犯法律,要一律制裁,要维护法律的尊严,新村是全体老百姓的新村,只要老百姓有所诉求,要及时反馈给大家,我们尽力解决,刘向义今后就是老百姓的代表,三年以后,劳工总会主席一职由大家公推而出。” 至此,刘氏四兄弟就安心留在了新村,此后朝廷多次招他们入朝,他们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他们甘愿在新村,从底层做起,由最底层的战士成长为不起的人物,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七十七章 贾斌久活捉二将 镇九江送来喜信 好几天没有贾斌久音讯,余翔非常着急,派出好几拨人前去寻找,都没有找到贾斌久。穆晓娥这次真的着急了,每天找红娘子私下打听贾斌久消息,红娘子当然把这情况告诉了余翔。 这天,余翔正和胜英在讨论《新村特赦法》修订,这时从门外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人,一边擦汗,一边喝水,样子甚为滑稽。 这动作和模样,且在余翔面前毫无规矩,在新村除了贾斌久再无二人。 余翔一眼就认出是他,喜出望外,站起来激动滴说道:“老贾啊,这几天你跑哪去了,可急死我了。” 贾斌久嘿嘿一乐:“给媳妇直板嫁妆去了。可差点要了我老贾的命。” 胜英平时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不苟言笑,不过他见着贾斌久,也不自觉地露出不为人知的庸俗的一面,问道:“老贾,媳妇都没有搞定,你先搞定嫁妆,你同嫁妆结婚啊。” 贾斌久嘿嘿乐道:“有了嫁妆,就有了媳妇,千总大人一言九鼎,说话可得算数。”说完,老贾背着手,很酷地对外面一招手,大声说道:“押进来!” 只见一名黝黑精瘦人,手持钢叉,押进两人,这两人蓬头垢面,十分狼狈,低着头,不敢正眼瞅贾斌久。 贾斌久命令道:“抬起头来,让千总大人好好看看你们是谁?”这两人不敢违背,顺从地抬起头。 余翔定睛一看,大吃一惊,这两人正是李定国和刘文秀,余翔心里纳闷,贾斌久这小子怎么会将这两员驰骋疆场的大将收拾得这般服服帖帖。 看到余翔和胜英疑惑的眼神,贾斌久用手摸着下巴几根稀疏的小胡子,嘿嘿一笑道:“这两个孙猴子,终究逃不过我老贾的手心。我稍微一摆弄,他俩就束手就擒。” 余翔了解贾斌久,他看着糙,其实极为心细,能力非常强,为新村屡立奇功,只是这小子还是个情种,还就喜欢心高气傲的穆晓娥,大有非她不娶之意,要不然,早就让媒婆张为他张罗一家好人家。 余翔故意逗他:“老贾,你失踪的这几天有个姑娘天天打探你的消息,可把她急坏了。” 贾斌久一听,很好奇:“谁呀?哪位姑娘?不会是晓娥吧?” 余翔故意卖关子道:“你猜!” 贾斌久摸摸脑袋,摇摇头道:“猜不出来,或许是我老贾太有魅力,喜欢我的姑娘太多了,实在想不起来是哪一位。” 贾斌久身边的一位黑瘦的中年人对贾斌久投来羡慕的眼神,说道:“兄弟,真有能耐,这么招女孩稀罕?” 余翔这才注意到这位黑瘦的中年人,这人中等身材,皮肤黝黑,两眼精光闪烁,手里拿着一杆带倒刺的鱼叉,显然不是新村的人。 余翔问道:“老贾,你身边的这位英雄是——?” 老贾一晃小脑袋,神气道:“这是我的神哥,大名鼎鼎的镇九江,屠灿,屠光辉。” 余翔一听,非常高兴,这就是明清八义老大,在水上如履平地水下捉龙斩蛟的镇九江,忙拱手施礼道:“余翔久闻屠大侠的大名,如今得见,三生有幸!” 镇九江一听眼前就是余翔,忙躬身还礼道:“余千总,您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荣幸之至。” 几人寒暄,贾斌久回归正经,将这几天的经过据实相告。 原来,当天在黄土岗上,贾斌久眼见胜局已定,便挤出人群,躲在暗处,紧盯李定国和刘文秀。 只见这二人交头耳语两句,便钻进树林,朝不同方向跑去,但新村并没有派人追击他们,贾斌久距离刘文秀比较近,决定先追刘文秀。 贾斌久一路跟踪,一路留下暗号。但刘文秀极富逃跑经验,十分机警,在密林中左拐右拐,蹿高遁矮。他在逃跑过程中,通过鸟叫为信号,纠集了十几名手下,一同向浉河边逃窜。 贾斌久作为新村夜不收的头头,自有一套跟踪功夫,始终紧咬不放,饿了就在山上找些野草野花充饥,渴了就喝水,他随身携带着余翔给他的矿泉水瓶。 刘文秀直等到新村士兵和官兵们完全撤离,才敢来到了浉河边的一个芦苇荡,他们一行十几人一头扎进芦苇丛便不见人影。 贾斌久来到芦苇荡,见没有人影,非常着急,跟踪几天还把人给跟丢了,很不甘心,他想进芦苇丛中一探究竟,可刚进芦苇丛,就知道上当了,刘文秀就站在他最前面,等着他,一脸得意。只见刘文秀一挥手,从两旁芦苇丛中蹿出十几人,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捆了个严严实实。 刘文秀冷笑道:“你跟踪我几天了,也不嫌累,你还以为我不知道吧!就你那点小伎俩,也想瞒过本帅?” 贾斌久一看,觉得活命无望,这小子害怕被折磨,想图个痛快,索性就刺激道:“那又怎样,有本事你现在就一刀要了老子性命,要不然,等老子的人来了,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文秀大笑道:“难道本帅是吓大的吗?有本事你叫你的人来救你呀,方圆一里本帅早就探听清楚了,了无人烟,不信你可大喊试试。” 贾斌久觉得活命无望,要死也不能闲着他那张嘴,于是瞎掰呼道:“我和这河神可是哥们,只要我一喊,我哥们准会救我。” 刘文秀气急而乐道:“好,本帅就给你机会喊,如果你不能把你河神哥们喊来救你,看我不把你这张破嘴扇烂。” 贾斌久死马当活马医,扯开他的破锣嗓子喊:“哎~~,神哥~~,小弟有难,快来救俺~~” 喊了半天,恰巧吹来一阵风,芦苇丛里发出几声沙沙声音,吓得刘文秀的几个手下一猫腰就要逃,刘文秀大喝一声:“是风,不要怕!” 这几个手下才稳住身子,刘文秀走上前来,对着贾斌久,左右开工,一阵啪啪啪大嘴巴,直打得贾斌久嘴角冒血才停住,招呼手下,示意他们接着扇嘴巴。 贾斌久可不想被扇死,连忙说道:“大帅,请住手,刚才我还没有喊完,我还有暗号没有说呢,等我喊完了,说出暗号,你再打也不迟。” 刘文秀给气乐了,道:“好,你接着喊,这次要是喊不来,看我不抽死你!” 贾斌久这次声音可没有那么响亮了,被刘文秀抽得嘴都肿了,含糊地喊道:“哎~~,神哥~~,小弟贾斌久有难,快来救俺~~,迟了我就没命了,你就少了个好兄弟。”连续喊了几声,一点动静都没有。刚才还有一阵风,这次连风都没有。 刘文秀和他几个手下哈哈大笑起来,有个人高马大,满手老茧的人站出来说道:“大帅,让我来扇这兔崽子,几巴掌就扇得他脑袋搬家。” 刘文秀也不想与贾斌久纠缠下去,怕时长生变,便一摆手,以示同意。 贾斌久还是继续不断地喊:“哎~~,神哥~~,小弟贾斌久有难,快来救俺~~!” 这人大摇大摆,走到贾斌久面前,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挽起袖子,抡起胳膊,做了几个动作,似乎在寻找最佳的出手方式和出手位置。就在他觉得满意了,拉开架势,高高地举起胳膊,要用力猛扇的时候,这人突然直挺挺地朝前扑到在贾斌久的脚下,他的后胸,已多了一柄鱼叉。 贾斌久大笑道:“看,我的神哥来了吧,你们还不快跑。” 这帮人如今已是惊弓之鸟,一见这阵势,立刻四散溃逃。 刘文秀朝着芦苇荡深处跑去,贾斌久虽然反绑着双手,但他死盯住刘文秀,紧跟不放。他个子小,在芦苇荡里钻得更为通顺,沿着刘文秀探出的路追,追了一段,刘文秀一见就他一人在追,觉得上当了,他不跑,反而站住,气急败坏,这小子还真是阴魂不散,被绑着双手还敢追他。他反转过来,朝着贾斌久大步而来,这次下决心要弄死贾斌久。 贾斌久一看,知道大事不好,忙转身就跑,嘴里还喊道:“哎~~,神哥~~,你再不现身,小弟贾斌久就没命了。” 刘文秀追上贾斌久,对着他后心就是一脚,贾斌久一个前扑,来了个狗吃屎,刘文秀正要继续上前了结贾斌久性命,这时只听见雷一般的吼声:“小子住手!神哥来也!”刘文秀跟前站了一位面目黝黑,手持钢叉的人,与传说中的黑鱼精一般无二。这人来得无声无息,简直就不是凡人能做到。 贾斌久这可抓到救命稻草了,大声叫道“神哥,可把你盼来了,赶紧把这人给抓住,要活口!” 这人问道:“兄弟,你确定是要活的而不是要死的。” 贾斌久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只要活的,不要死的。” 刘文秀一听他们对话,吓得亡魂皆冒,以为真来了河神。掉转头,朝着芦苇荡深处跑去。 来人用刀挑开贾斌久绑绳,不慌不忙地追刘文秀。贾斌久紧随其后。 芦苇本九长在水中,因夏季炎热,水位下降,才致使一部分芦苇裸露在河滩,刘文秀往前跑,见到水,顿时大喜,他水性不错,一头扎进水里。 可哪里知道,贾斌久所唤来的可是镇九江,凡人之中,水性他第一好,无人能够超出他。不下水还好,一下水,他就在劫难逃了。他刚下水,就看到正前方冒着水花,一条黑乎乎的东西朝他快速游来,刘文秀吓得赶忙露出水面,朝岸边游去,可是已经迟了,他的腿被人用手拉住,将他拽在水下。 刘文秀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多水,晕晕沉沉,不省人事。 再说贾斌久追到水边,见着这两人先后钻进水里不见了。贾斌久站在一边发愣,心道:“我真的把河神给叫来了?不会吧?”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从水中钻出一人,还从水中拖出一人,此人正是被水灌晕的刘文秀。 贾斌久大喜过望,忙上前道:“多谢神哥相救之恩,从此以后,我天天来河边给您烧香磕头,多烧纸钱,让你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来人并不答话,而是将刘文秀扔在贾斌久跟前,问道:“你就是消息大王贾斌久?” “是,神哥,如假包换!” “那余翔你肯定认识罗?” “那是我亲哥,你打听打听,我和余翔的关系,一起穿开裆裤,交情过命。不对,我说神哥,难道我们千总在你们神界也挂号了?” 来人被贾斌久逗得哈哈大笑道:“我可不是什么河神,我姓屠,名灿,字光辉,江湖人送外号镇九江。” 贾斌久大喜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镇九江,屠灿屠光辉啊,神哥,久仰久仰,兄弟今天可见着你了。” 镇九江奇道:“贾兄弟,你认识我吗?” 贾斌久哈哈大笑道:“镇九江的大名,谁人不识,天下谁人不识君!” 镇九江听贾斌久这么一夸,很是受用,自语道:难道我真有这么大名气? 贾斌久看着地上的刘文秀道:“神哥,先把他弄醒,我还有事问他!” 镇九江道:“这个容易。”说罢,在刘文秀身上用手指戳了几下,只听刘文秀肚子里咕咕作响,一张嘴大口大口地吐出许多水来。 刘文秀睁开眼,只见贾斌久正蹬在地上,睁着两只骨碌碌直转的鼠眼瞅着他,刘文秀吓得一跳。 贾斌久面露微笑,温柔地问道:“大帅,好些没?” 刘文秀点点头。 贾斌久说道:“既然好些了,那就可以再来一次。”说罢,又把刘文秀拖进水里,将他的头按进水里,只听咕噜咕噜,刘文秀手刨脚蹬,几下子,又不动了。 贾斌久将刘文秀拖出来,对镇九江说:“神哥,再戳几下吧!” 镇九江又伸出手指,在刘文秀身上点了几下,刘文秀吐出几口水,悠悠醒来,睁开眼睛,一看贾斌久又蹬在地上瞅他,他忙将眼睛闭上,假装没有醒过来。 这次贾斌久弄来两根芦苇棍,将他眼皮支起来,问道:“大帅,好些了没?” 刘文秀有了上次经验,只得摇摇头。 贾斌久说道:“还让你装,明明好些,假装没好。” 又把刘文秀的头按进水里,只听咕噜咕噜几声,手脚便不动了。贾斌久这才把他提出水面。 镇九江说:“贾大侠,不能再弄了,再弄救不活了。” 贾斌久说道:“神哥,知道了,再戳他几下。” 镇九江又戳了几下,刘文秀悠悠转醒。还是见贾斌久蹲在地上看他,他奄奄一息地说道:“你是想让我说好些,还是想让我说不好些呢?” 贾斌久乐了,说道:“早这么配合不久完了,就不会遭这个罪了。我是想问你,怎样找到你的好兄弟李定国李大帅。” 刘文秀双目一闭,银牙紧咬,不再答话。贾斌久看向镇九江,镇九江摇摇头,示意不能再按到水里灌了。 贾斌久这才饶过刘文秀,可并急于回新村,而是在浉河边,找了个渔夫家住下,对刘文秀灌辣椒水,灌尿,灌大粪,一天把刘文秀弄死过去好几回,刘文秀最后实在挺不过去了,才说出他们原定在浉河边汇合,并说出接头暗号,贾斌久不费吹灰之力,在浉河里将李定国来了个瓮中捉鳖。 贾斌久不再收拾刘文秀,而是按照收拾刘文秀的方法收拾李定国,逼他说出张献忠的下落,但这两人确实不知张献忠逃亡何地,只是推测可能逃往南方,贾斌久这才作罢。 这二人如今见着贾斌久就浑身战栗,心生恐惧。见到余翔,倒似见着救星了,余翔命人将他们好生看押起来。 余翔问镇九江道:“请问贾大侠应在南方,为何来新村找我。” 镇九江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道:“我受我们的村长穆晓青之托,前来送信。” 余翔心情激动,打开信,只见信中写道:穆晓青已在南京长江边开辟出能容千人的村落,那里物产丰富,气候宜人,并可依此作为中转,继续朝南方沿海迁徙人口。 余翔大喜过望,至此,他终于迈出北人南迁第一步,余翔向南方转移难民的计划有了良好开端。 第七十八章 老贾夸功游街 捕鱼队成立 当天晚上,贾斌久来找余翔问道:“我说千总大人,你说过的话是否该兑现了?” 余翔乐道:“老贾,你放心,此次你立下两件大功,一是带兵救阵有功,二是擒获敌将有功,除了给你娶媳妇,你还可提出一个要求。” 贾斌久因为身材矮,老被人取笑,心里不爽,听说还可提一要求,他心思活络开了,这次要借机在人前显摆一下,顺便让心上人穆晓娥高看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要戴大红花,骑大马,戴高帽,游街夸功。” 听他这么一说,余翔差点笑出来,贾斌久又瘦又小,这哪是夸功游街,倒有点像耍猴把戏,说道:“是不是再考虑考虑,你个子小,戴着红花,骑大马,顶高帽,似乎有点不协调。” 贾斌久一听急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兄弟?” “当然是啊。”余翔脱口而出。 “那就按我说的办!” “我…..好!就按你说的办。”余翔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不过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得劲。 听到肯定答复,贾斌久脸上又堆垒出那副欠揍的表情,乐呵呵道:“大哥,给我娶媳妇这事是不是该有个说法了?” 这小子改了称呼,余翔警觉,忙说道:“等等,我什么时候成你大哥了?” 贾斌久嘿嘿一乐:“刚才我问你‘我们是不是兄弟’,你回答说‘是的’,千总一言,驷马难追。” 怪不得刚才觉得不对劲,现在终于知道怎么回事,又上了这小子的套了,与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消息大王做兄弟,也不错。不过余翔不想轻易放过他,决定逗逗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张桂花不错,人长得漂亮,也手脚麻利,过日子肯定行,你要是没意见,择日即可完婚。” 贾斌久一听,蹿得老高,急得脸通红,说道:“我这颗心只属于晓娥妹妹,余者一概不娶。” 说得还挺酸溜,余翔在心底哈哈大笑,脸上还说不露声色道:“当初答应给你娶媳妇,我可没有说是给你娶穆晓娥。你要是不乐意娶张桂花,那娶媳妇一事就免了!” 贾斌久这下软了下来,求道:“千总大人,你要不愿意认我这个兄弟就算了,我只想娶晓娥,求你帮帮忙。” 余翔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肩旁道:“既然答应认你这个弟弟,怎能反悔,好,既然你对穆晓娥一往情深,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不会让你白认我这个哥哥的。” 贾斌久一阵欢呼,转身要跑,余翔大喝一声:“站住!” 贾斌久狐疑地问:“咋地,哥哥?还有封赏?” 余翔说道:“美得你!上次你把我的毛巾顺走了,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贾斌久呵呵一乐道:“看在你这么帮我的份上,我就忍痛割爱,这条毛巾归你了”十分慷概地把毛巾递给余翔,倒似赏给余翔一件宝贝似的。 第二天,铜锣开道,贾斌久身戴大红花,头戴大高帽,骑着高头大马,得意洋洋,游街夸功。 许多人围着看热闹,大家都觉得贾斌久样子滑稽好笑,人群中夸赞不断,同时也是哄笑连连。 新村许多大姑娘聚在一边,低声议论,对贾斌久很崇敬,一些姑娘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对贾斌久的好感,穆晓娥站着人群中,自是听得清楚明白,芳心大喜,联想到贾斌久一贯的主动表现,她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祈大勇对着贾斌久大声说道:“喂,我说,猴弟,很威风啊!” 贾斌久得意洋洋说:“你嫉妒去吧!猴哥!” 他们的一对一答,惹得围观人群哈哈大笑。 游完新村,又游到东双河镇,到这里情形就大不相同,围观的人群人山人海,有人自发放鞭炮庆贺,场面热闹非凡,这大大出乎贾斌久意料,贾斌久顿觉自信爆棚,非常得意! 趁热打铁!红娘子立刻对穆晓娥发动攻势,亲自去保媒。把贾斌久与余翔结为兄弟之事一说,加上贾斌久游街夸功,穆晓娥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她感觉与闺蜜红娘子差距没有那么大了,再加上红娘亲自提亲,她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一切顺当,就等择日完婚。 贾斌久通过不懈努力,如愿以偿地抱得美人归! 镇九江的到来,开启新村渔业模式,新村马上成立捕鱼队,将浉河边零零星星地住着渔家尽数收编,成为捕鱼队的一员。镇九江代理队长一职。 这个时代,在河南内地,普通老百姓买不起捕鱼工具,捕鱼手段极为原始,即使是职业渔民,顶多使用扳罾捕鱼,渔网制作保养成本太高,不是沿海沿江的专业渔民,一般家庭中绝无渔网,河南,地处中原,诺大的浉河,居然见不到一户拉网捕鱼的人家,是以,河中之鱼极为密集,山川河流中的鱼儿极多,余翔断然不会放过捕鱼未食物的大好机会。 在镇九江的指导下,绣工坊几百名绣女同时开工,将麻绳粗布混搓,织成渔网,不到两天的功夫,一张大渔网织成了。木工坊伐木造船,几艘大船很快造成。篾匠门编制出许多鱼篓,一时间,新村捕鱼队成为当地第一支专业的捕鱼的队伍,捕鱼队第一次试水,就捕获了好几百斤肥鱼。 连续几天,鱼儿成为新村餐桌上的美食,在余翔指导下,新村烹饪出以鱼为主料的各种菜肴,大大改善了新村的生活。 士兵数量增加,武器增多,需要大量硝石硫磺,通过市场购买已经不能满足新村需要,余翔决定亲自前往知府衙门一趟,弄些军需品回来。 陈知府一大早,品着茶,心情好得很,偶尔还哼几句小调。 早就得到报告,说是皇上特派王承恩为验功官,就在这两天内到达。 昨日五省总督熊文灿派特使前来道贺,言辞极尽恭维,连五省总督都来恭维,由此可见,这次嘉奖擢升力度肯定非常大。 夫人卢氏在一旁和他闲唠:“老爷,今儿树上的喜鹊叫个不停,是不是有喜事?” “该有了,皇上特派验功官今儿该到了,夫人,我们的苦日子就要熬到头了!” 正说着,有下人禀报:“东双河镇余千总求见老爷。” “快快请进,快快请进!”陈知府命人去请余翔进后堂叙话。 卢氏一听女婿来了,心里乐开了花,连声说道:“老爷,我说吧,今天喜鹊叫,准有好事临门。” 余翔进屋,给陈知府和卢夫人请安,一阵絮叨后,余翔直奔主题,提及硫磺硝石和生铁等军需物资,陈知府满口答应,即刻差人通知邵明义准备,并令其择日专门送往新村,如今对这个女婿,他全力支持,毫不避讳。 余翔目的达到,正要辞行,又有差人来报,“验功官王承恩快到府城外,请陈知府前去迎接。” 陈知府遣走差使,征求余翔意见:“子文,皇上亲派验功官前来,你我前去迎接?” 余翔问道:“刚才听说验功官名叫王承恩?” 陈知府回答道:“是啊,正是司礼监王承恩王大人!” 余翔在心里一惊,此人可皇上亲信,看来崇祯对此次验功非常重视,自己有必要留下来一探虚实。于是说道:“好,我们一起去迎接司礼监王大人。” 陈知府召集城内乡绅富豪,名望之士,以及大小官员在城外迎接王承恩。 远远地,只见一架马车在一队彪骑的护送下,朝着城门驰来。 到了近前,赵嘉诚,掀开轿帘,从轿子里下来一位富贵逼人,面色红润,官威十足的太监。 陈知府带头,随行的人一齐下跪,陈知府大声说道:“下官陈振豪叩见王大人。” 王承恩弯腰扶起陈知府道:“陈知府,免礼平身,此次你大败张献忠,受降刘国能,立下奇功,圣上特差我前来慰问与你。” 陈知府大喜道:“谢万岁浩荡圣恩,谢王大人。” 陈知府起身,王承恩又命众人起身。 赵嘉诚见到陈知府身侧的余翔,在王承恩耳边低语几句。 王承恩听后,面露喜色,走到余翔跟前,问道:“你就是东双河镇余翔余千总?” 余翔回到:“正是下官。” 王承恩面带笑容,将余翔上下左右打量一遍,传说中的人物就在眼前,但见余翔年轻俊朗,文质彬彬,风度翩翩,忍不住地夸赞:“果然年少有为,青年豪俊。好!好!” 余翔心里直咯噔,初次见面,皇帝身边大红人又瞅又夸,觉得非常奇怪。 不经意间,看见恭恭敬敬站在王承恩身侧的赵嘉诚,这人来过新村两次,每次都是以陈知府侍从身份而来,这次居然陪着王承恩! 原来新村早就引起皇上的关注?再联想到刘氏四兄弟,余翔豁然开朗,猜到了刘氏四兄弟的身份了,他们很可能就是朝廷派来新村卧底的,余翔对自己短短几月之内,升任成千总之谜也解开了。 想明白这些事情,余翔心里有了主意,这次他们过来巡视,少不了要巡访新村,他得回去早作准备。 于是说道:“陈知府,王大人,新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没有事情,我回新村。” 陈知府不敢回答,看着王承恩,王承恩道:“余千总,去忙吧,有事本宫会随时召你。” 余翔回道:“谢王大人!” 余翔告辞,回到新村,立刻召集红娘子,许三小姐,吴伯裔、祁大勇,闯塌天、胜英,秃头屎蛋等人开会,商量如何接待王承恩可能来访。 其余人对此没有太多想法,倒是许三小姐,久在商场,对于人情世故,了解甚为通透,说道:“此次朝廷要员来访,应该提高接待规格,让他吃好,喝好,玩好,还得拿好!” 余翔否决道:“新村成立之初,就以法治村,新村法律已经规定,任何人来新村,费用自理,这条不得有违,不能因为权贵到来,自毁规矩。” 大家讨论,也得不出最终结论,最后还是余翔拍板,以不变应万变。让秃头屎蛋将新村及东双河镇的卫生,环境维护好,吴伯裔负责排练新村大戏《光明记》,后天首演,穆红娘、刘国能和祁大勇负责练兵。许三小姐负责新村茶叶拍卖事宜。 末了许三小姐问道:“这次,还送赏吗?黄檀木盒还送吗?” “这——”余翔甚为为难,官场的潜规则,有时候比明规则还要命,余翔一咬牙道:“坚决不送!不过得讲究点策略。”于是,余翔如此这般,安排了一番。 第七十九章 王承恩私访 惊奇不断 大暑天,存放几颗人头着实不易,臭气薰人,王承恩可不愿意闻这几颗人头的臭味,只是象征性地走了个过场,便同陈知府商议去东双河镇考察的事来。 为了更真实地感触和了解新村,以便更好地给崇祯皇帝讲故事。王承恩决定微服私访。 第二天一大早,几驾马车停在东双河镇上,王承恩从中间的马车上下来,一身富商打扮。 如今饥荒加上战乱,就是府城,大街上冷冷清清,人烟稀少。可到了东双河镇,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人流如织,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虽然不久前,距离东双河镇几十里外的黄土岗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在这里丝毫看不到战争的创伤,原因是这场战争被挡在东双河镇核心区域外,农业商业毫发无伤,并且战败张献忠,收降刘国能的消息一经传出,东双河镇的名声就更响了,哪些土匪恶霸山寨大王都对东双河镇敬而远之,再加上新村币的推出,极大地方便了交易,浓郁的商业氛围,安全可靠的交易环节,可靠的交易场所,周到的服务,促成了东双河镇成为远近闻名的交易市场,府城内的很多商家迁到东双河镇上。 王承恩见到热闹繁华的东双河镇,连连称赞:“好个繁华场所,令我仿佛回到京城,好,好!” 王承恩第一眼看到新村悦来客栈,门前长长地坐了一溜。王承恩这次就秉持哪热闹就看哪的原则,走向悦来客栈。刚到近前,从客栈里出来一个伙计,大声说道:“大家今儿不用排了,没有空房,经过确认,今儿没人退房。” 排队的人摇头叹息,在言自语道:“不知猴年马月才能住上客栈。” 见到王承恩吃惊的表情,陈知府讲了这客栈设施先进,价格公道,服务上乘、安全舒适等吸引人之处,王承恩连连称赞,“经营有方。好,好!” 说完,陈知府又抄一群人走去,走近一看,见一群人围在一间屋子前,屋子醒目地写着“收蚂蚱”三个大字。 王承恩很好奇,这蚂蚱收着咋用?万历年间,崇祯七年,八年,都有蝗灾,一提蝗灾,朝野上下都头疼不已。新村居然收购蚂蚱,此事听起来都新鲜,万岁听了肯定高兴,他命赵嘉诚拦住一位刚卖完蚂蚱的人问道:“你是来卖蚂蚱吗?” 此人一脸憨笑:“是啊,我从彭家镇,走了二十多里,专门捉蚂蚱来卖。” “价钱如何?” “一斤蚂蚱可卖新币五钱,我家七口人一天最多能捉二斤蚂蚱,一天就能卖新村币一两,不过现在捉的人太多了,蚂蚱少了许多,现在一天能捉一斤就不错了。” 新村币,又是一个新鲜词,王承恩问道:“新村币是什么样子,怎样使用,能让我看看吗?” 此人一看王承恩富贵逼人,不像是歹人,他从兜里掏出一块布,小心打开,只见几枚明晃晃的新村币。 王承恩好奇的拿起新村币,仔细端详,问陈知府:“这币怎么个使法?” 陈知府一时语塞,心里埋怨余翔,这么大的事也不知会他,在王承恩面前他不敢瞎掰呼,只得说:“小人不知,还是请这位小哥给说说。” 这位憨厚的中年人说:“这新村币与银子一样使,新币的一钱是与现银一钱一样,新村币一两就是一两银子,以前碎银还要过秤,如今不用了,找零方便极了。如果要换成银子,只需到新村信用合作社兑换成银子即可。”他用手一指,“你们看到那排房子没,那里许多人排队,都是存银和兑换银子的。” 王承恩问道:“你手中有多少新村币,都换给我们吧。”说完朝着赵嘉诚看了一眼,赵嘉诚掏出一块银子,足有二两银子。 这人一数新村币,一两二钱,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换过银子欢天喜地地走了。 这时一位衣衫褴褛的人手里拿着两枚新币,自语道:“这下,家人有活路了。” 王承恩忙拦住此人问道:“请问你们来自哪里?家人怎地没活路了?”说罢,他命赵嘉诚给此人一些碎银。 这人千恩万谢地接过银子,回答道:“好些日子不下雨,家里庄家都枯死了,没有活路,听说东双河镇不错,刚从临县逃荒而来,到这里听说还能捉蚂蚱能换钱,这不,我们一家人每天能捉一斤蚂蚱,家人总算找到了活路。” 王承恩问道:“今年旱灾这么严重?” 这人叹息道:“一看客官就不是庄稼人,今年天气奇热无比,入暑以来,滴雨未下。田里的庄稼全枯死了。” 陈知府在一旁说道:“确实如此!” 一想到陕西大旱引发流民暴.动,搅得整个大明江山鸡犬不宁,王承恩心有余悸,忧心忡忡,此次回京,一定要将河南大旱据实禀报。 这人说完了话,急匆匆地走了,王承恩环顾四周见距离收蚂蚱的地方不远,聚着一群人,阵阵青烟冒出,还传来一股香味。 王承恩背着手,走了上去,早有赵嘉诚巧妙地从人群中分出一条道来。 只见一个炸货摊,摊前竖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千总脆炸蚂蚱。”摊主还大声吆喝:“快来吃啊,千总大人亲自传授的手艺,现在免费试吃,机会难得!”边说,边把一个炸好的蚂蚱放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蚂蚱还能炸着吃,此事极为新鲜,这事让崇祯帝知道,定是好奇,凑上前去,只见摊主从油锅里捞出焦黄的大蚂蚱,一边围着的小孩子们忍不住伸手去抓。 摊主忙说:“别抢,都有份,小心烫着,小心烫着!” 待炸焦的蚂蚱稍微冷却,摊主分给这些小孩,小孩们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了还要吃。 几个成年人拿了几只,放到嘴里,吃后连连点头称赞。 摊主看到王承恩一行人围观,热情地招呼道:“客官,赶紧试吃,过几天就要收钱了,现在免费试吃。” 王承恩眉头一皱,觉得有点恶心,对着赵嘉诚一使眼色,赵嘉诚岂敢违背,硬着头皮,拿了一只,皱着眉头,放到嘴里咬了起来,他的眉头逐渐舒展看来,连连夸道:“松脆清香,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陈知府突发兴致,也想借机在王承恩面前表现一下,吃了一只,赞不绝口。 王承恩为了能在崇祯皇帝面前说得清楚明白,见大家都满口夸赞,于是,也取了一只,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倒像是品尝什么山珍海味似的,感觉香香脆脆,味道不错。 王承恩来了兴致,问摊主道:“这摊名为何称为千总脆炸蚂蚱?” 摊主说道:“这是我们千总大人亲授的制作方法,他还当面吃,千总大人说,别看这蚂蚱别看模样不好看,可营养极为丰富,将来如果遇到蝗灾,还可捉来为食,即能灭蝗,又能为食,一举二得。” 王承恩听他这么一说,不住点头,他指着旁边收购蚂蚱的地方问:“前方收购蚂蚱,都用来炸食吗?” 摊主说道:“收的这些蚂蚱,大的用来炸食,小的蚂蚱用来喂鸡,鸡子吃后,成长极快,新村的鸡子如今个个长得极为肥壮,全仗着这些蚂蚱。” 王承恩不住点头道:“用心极为巧妙,可谓一举多得,妙哉妙哉!” 王承恩一行人来到新村信用合作社,几名手持火.枪的士兵站岗,火.枪上还有一柄明晃晃的刺刀,寒气逼人。可大家都在排队,一点都不畏惧。 正好老许头从存银窗口出来,将一张凭据小心地叠好,放进贴身衣兜里。 陈知府问道:“老伯请留步!” 老许头驻足,看着眼前几人,个个气度不凡,答道:“几位客官,有事吗?” 陈知府问道:“您这是存银子?” “是的,我把几十两银子存起来,以备将来急用。” “几十两?”陈知府心里一咯噔,看看老许头衣着打扮,不像是有钱之人。 老许头从他们惊诧的眼神中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叹口气道:“不瞒几位,这钱,是我儿子的抚恤银,我儿子战死在黄土岗,千总大人补贴给我家一百两银子,还完债,置办了些衣物,还剩九十两就存了起来。”他指着排队的这些人说:“他们都是来存抚恤银的,哎,许多人本不想收这么多抚恤银,可千总不允许,要大家必须收下,大家又怕新村的银子周转不开,就又都存入了新村信用合作社。这次有一千多人战死,抚恤银发放多了去了。” “每人一百两,这个数额要高出朝廷好多倍。如今朝廷财政吃紧,好久都没有正经发放抚恤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新村居然如此豪气。”王承恩在心里暗暗吃惊。 王承恩能明显地感受到这些烈属个个虽然悲痛,但都处处为余翔着想,新村人心如此齐整,余翔的号召力可谓不同凡响,怪不得他能率一千余人,抵挡并击败张献忠万余大军,不禁在心里赞叹:“好个万众一心,好,好!” 王承恩亲自拿着刚才兑换来的新村币去兑换,不出一会,就顺利地兑换出一两二钱现银,他在心里非常满意。 这时,前方不远处,聚聚了很多人,王承恩也不与陈知府商量,直接就凑了上去,赵嘉诚在前头开道,王承恩挤到前排。 只见一间屋子门口站列着几名穿着新村军装,手握装着刺刀的新村士兵,门口贴着拍卖公告,公告上写明,凡进入拍卖会现场之人,需缴纳二百两现银为抵押,拍买成功,二百两现银作为首付,拍买不成,退还现银。显然,能够参与竞拍的,非富即贵,一般人根本玩不起。 正在人们纷纷议论之时,一位身穿绿色绸缎手摇折扇的公子,在家丁前呼后拥下,大摇大摆地走上来,来到登记处,他就是京城薛少。 一个狗腿子扔下五百两银票,大咧咧地说道:“先押着,不用找了。” 一位漂亮的小姐发给他一个号码牌,这群人拿着号码牌就往里大呼小叫往里进。 守门的士兵把枪一横,冷冷说道:“只能进两人。” 走在前面的狗腿子不干了,大声吼道:“凭什么呀?老子来买东西,凭什么只让俩人进去。” 守门士兵面若冰霜,指着通告说:“这是规定,你自己看。” 这几个狗腿子还不依不饶,可守门士兵根本不吃这套,就是不放人。 在后面的人可不干了,大声吼道:“妈的,有点素质行不,别再扯呼,给老子让开。” 薛少瞅了一眼说话之人,顿时泄气了,此人正是京城杨少的大管家周得力,再往他身后一看,妈呀,京城衙内圈的大管家们几乎到齐了,张少大管家张发,李少的大管家赵大海,还有其他的一些管家,这些人都极不耐烦地排在后面,都认出薛少来,还算客气,要不然就要上来揍人,就不只是动动嘴皮子。 薛少见着这些人在,不便还赖在此地撒野,他对着前面狗腿子屁股就是一脚,大声喝道:“给老子让开。” 那个狗腿子乖乖地站着一旁,让开路,薛少道:“曹七跟我进去,其余人在门口等着。” 说罢,带着大管家曹七大摇大摆的进屋。 其他的人等依次进屋。 王承恩见到这场面,觉得十分有趣,拍卖会,他还是头一遭经历,于是看了一眼陈知府,说道:“咱也进去吧。” 赵嘉诚立刻掏出二百两银票递给陈知府,陈知府前去登记,领下号码牌:二十八号。 陈知府头前带路,王承恩紧随其后进了屋子。 第八十章 拍卖会 王承恩和陈知府进屋,见屋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他们只得找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屋子前面,一座小木头台子,上放一桌案。四名手持刺枪的士兵分列在前台两侧,整个会场显得凝重严肃。几名白衣绝美少女并排站列,就连久经风月场的薛少直呼养眼。 正在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际,一名少女走上前台,此女一出,艳惊四座,她身后并排的那些美少女都黯然失色,只见她一袭蓝色长衣,粉色丝带抹胸,凸显出她玲珑诱人身材,显得成熟、优雅、稳重,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浑身上下一股强烈的魅力魅力,纤纤玉手里拿着一只木槌。 她的出现,让身处皇宫阅尽人间美色的王承恩连连赞美。薛少更是看得两目瞪圆,嘴张得老大。在座的那些大管家们,都是京城名角,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些人可不是给达官贵人看门的,他们是给达官贵人打理家事的,尽得主子信赖,个个身份显贵。 他们来到这弹丸小镇前,压根没把这小镇看在眼里,如今见小镇上出了这么个绝色美女,每个人都觉得,只要他们愿意,出手一招呼,这美女就得倒追着他跑,巴不得跟他一起去京城享福,是以,许多人都动了把这女子带回京城去的心思。 陈知府可是另一番想法,这女子可是许三小姐,自己女儿的情敌,今天见到许三小姐面对这么大的场面,不急不躁,沉稳有度,陈知府在心底连连称赞。 许三小姐来到桌案前,一击木槌,屋子里安静下来。她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一名女孩用托着一个精致的瓷茶罐,展示给大家看。 许三小姐介绍第一个拍卖品:一提茶,共四罐,起拍价四十两银子,每次举牌加价十两,如果跳跃加价,可以站起来直接喊价。 许三小姐话音刚落,现场所有号牌齐刷刷地举起。 “五十两!”许三小姐加价。 “六十两!” “八十两!” 现场所有号牌仍然高举不收。 杨少的管家周得力不耐烦了,站起来道:“一百五十辆!”说完,瞅了一眼场面,得意洋洋。 许三小姐说:“五号拍主出价一百五十两,一百五十两一次…” “二百五十两!”曹七站起来加价。 众人一阵惊呼,薛少心里痛快,这些年没有少受杨少的气,即便杨少不在场,压压他下人的嚣张气焰,心里也舒坦。周得力脸色铁青,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敢擅自做主,加价,如果买价过高,回去不好交差。 许三小姐说道:“二号拍主出价二百五十两。” 李少管家赵大海举起号码牌。 许三小姐不失时机地说道:“七号拍主出价二百六十两!” “三百两!”王承恩图个热闹,站起来加价,他尖叫刺耳的声音引得大家侧目。王承恩得意洋洋,觉得很有意思,他认为参与这次拍卖会的人这是当地的一些土大款,以他显赫身份,参与拍卖,就是尝个新鲜,图个乐,他还觉得出的这个价,没人能超过。 “十三号拍主出价三百两,三百两一次!” “三百两二次!” 许三小姐正要举槌,她也觉得三百两够多的了,超出其本身价值十多倍。 “五百两!”曹七站起来加价。 “哇——”全场哗然,这个世道,五百两可是一笔大钱,现今,满大街都是卖儿卖女的,十五六岁的黄花大闺女价格也就三十两银子,五百两要买十多个女孩。 他这么大身份的一个太监,被一个小地方的人就这么给超越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五百两银子对王公公来说并不是大钱,但他有分寸,如果以五六百两银子拍下这罐茶叶,传到一向节俭的崇祯耳朵里,恐怕会招致祸端,因此他只得作罢,他忍气吞声地坐在那里,不再做声。 许三小姐说道:“二号拍主出价五百两。” “五百两一次!” “五百两二次!” “五百两三次!” “成交!”木槌落下,薛少以五百两银子拍得一提普通茶业,扫视了在场的那些垂头丧气的大管家们一眼,他啪地一声,甩开折扇,洋洋自得,心里舒坦!终于用银子买来人前显贵,扬眉吐气! 面对薛少的咄咄逼人,周得力同身边坐着的其他几位大管家低头私语,商量对策。可是在这里,银子就是实力,就是他们的主子在场不一定敌得过薛少,何况他们只是下人,大家都觉得束手无策。 此时一名漂亮女孩手捧黄檀木盒出场,整个会场眼光都中了魔一般,被这漂亮女孩和黄檀木盒吸引过去。这女孩美得没有一点瑕疵,衣着得体,美若天仙,雍容华贵,更加衬托出其手中黄檀木盒的金贵,美人、黄檀木盒融为一体,互相衬托,简直是一幅绝妙的美人图。 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陈思懿,陈知府差点站起来了,在场的这些大小管家们不由得连连惊呼。薛少两眼瞪得溜圆,这么一个偏僻小地方,接连出现这么多倾国倾城的女孩,太不可思议了。 陈思懿将木盒放在案台上,只见这木盒黑漆红花,富贵逼人,散发出阵阵檀木的清香味道,整个会场都能闻得见。她用纤纤玉手打开木匣,从里面取出的一块白色苏州绣,其上团花簇锦,彩蝶翩飞,最后拿出掐丝珐琅工艺瓷罐,造型别致,精美大方,陈思懿用手托着,在拍台上优雅地走着,将瓷罐展示给大家看。瓷罐被蜡封得严严实实,给人以无限的想象空间。 台下的人个个见多识广,单就这瓷罐,就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如今被陈思懿托在手中,更显得其贵重无比。大家都觉得包装都这么豪华金贵,里面的茶叶已经不是茶叶了,而是来自天外的神叶。台下众人擦拳磨掌,志在必得。 有了刚才竞标普通茶叶的先例,那些大管家们已有自知之明。 周得力和赵大海迅速组成了联合竞标体,财力稍弱的张少管家张发与其他几家组成了联合竞标体,他们想通过这种联合的方式,对抗薛少。 大太监王承恩这次也要出手,他决定要与这帮土大款们一较高低,打击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好好出出刚才被挤兑的恶气。 于是拍卖场上出现了四大竞标体。 第一大竞标体毫无疑问是薛少,胜在钱多。 第二大竞标体是杨少和李少联合竞标体,胜在权大。 第三大竞标体是财力较弱的张少和其他一些小的竞标人,胜在人多。 第四大竞标体是王承恩,他这次要孤注一掷。 竞拍场上弥漫一股无形的硝烟。薛少自在摇着折扇,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其他管家们恨得牙齿痒痒。 许三小姐介绍道:这是迄今为止,新村最好的茶叶,是新村仅剩的唯一的一盒黄檀木盒茶叶,其起拍价格是三百两文银。每次举牌加价五十两。 许三小姐话音刚落! 张发站起来:“五百两!”说完并不坐下,一副要一站到底的姿态。 还没等许三小姐定价。 赵大海站起来:“六百两!”也不坐下,似乎要较劲一般。 张发:“七百两!” 赵大海:“八百两!” “九百两!” “一千两” ........ 两人直加价到两千两,许三小姐都没有机会插话, 王承恩不耐烦了,对陈知府耳语两句,陈知府站起身,大声说道:“三千两!” 陈思懿听这声音耳熟,定睛一看,是乔装打扮的父亲。惊喜之情溢于脸上,陈知府微微地同她点头打了个招呼,此时许三小姐也认出陈知府来,微笑示意。 许三小姐说道:“十三号拍主出银三千两.....” 还没等许三小姐说完,张发出价:“三千一百两!” 赵大海:“三千二百两!” “三千三百里!” ...... 陈知府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是该坐下还是继续出价,求助的眼光看向王承恩。 王承恩暗自庆幸没有亲自站起来,不然,要是传出去了,糗大了。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后来咬咬牙,对陈知府伸出四个手指。 陈知府好似得到圣旨般,忙不迭出价:“三千四百两!” “三千五百两!” “三千六百两!” 他的出价又被淹没了,王承恩摇摇头,再对他伸出四个手指。 陈知府明白了,立刻喊出了:“四千两!” 王承恩满意地点点头。 这四千两的价格似乎让张发和赵大海有点犹豫了,他们暂时沉默了。都在用眼光同自己团队的伙伴们交流。 许三小姐喊道:“十三号拍主出价四千两,四千两一次!” 没等许三小姐继续说下去,赵大海又出价了:“四千一百两!” 张发:“四千二百两!” “四千三百两!” ...... 这两组人似乎谁都不让谁。陈知府尴尬地站在那里,看王承恩,王承恩的脸上也挂不住了,示意陈知府坐下。他站了起来,直接出价道:“六千两!” 六千两银子,在这个时代,那绝对是大富翁,王承恩这是要拿出他的全部家当,玩个心跳,他相信,出了这个价格,只怕再无人同他竞争了。 果然,此价一出,张发不再做声,与同伴们一交流,都纷纷摇头。张发颓然地坐了下去。只能作为旁观者了。 赵大海与周得力一对视,周得力点点头。 没等许三小姐定价,周得力又加价:“六千一百两!” 王承恩一看赵大海这架势,势在必得,如果他继续加价,赵大海绝不会罢休,六千两银子,对王承恩来说已是心里极限,只得颓然地坐了下去。 许三小姐正要确定价格,薛少唰地一声,收起折伞,站了起来,直接出价:“八千两!” 场上一阵惊呼,这个价格也超出许三小姐的预料,惊愕之情溢于言表,半天没有做声。 薛少报完价,唰地一声,又打开折扇,冲着台上的许三小姐抛了个飞眼,许三小姐正瞅着他,当然看到他这轻浮的举动,本来微笑的脸上顿时罩上一层寒霜。 但她装作若无其事似地,继续报价道:“二号拍主出价八千两。八千两一次。” 周得力额头密集地冒出汗来,他可是接到死命令而来,务必要买回绿茶,不但普通的绿茶没有买着,如今连着极品黄檀木盒看来也要泡汤了。 许三小继续报价:“八千两二次!” 周得力坐不住了,站起来,咬牙道:“八千一百两!”话语中有点颤抖。报完价,大汗淋漓,显然这价格已经超出他的极限。 薛少唰地一声,又收起折扇道:“一万两!”报完价,对许三小姐抛了个轻浮的隔空吻。 许三小姐这次脸上布满一层杀气,薛少看到许三小姐如此,居然更加勾起了他的占有**,平时还没有一个女子对他的,许三小姐面对他这么豪迈阔绰,居然还甩脸给他,他暗暗地发誓,一定要把这女子给征服了,这次回京,不但要抱得茶叶归,还要抱得美人归,风光无限,好好炫耀炫耀。 周得力听到薛少的报价,瘫坐在凳子上,赵大海坐到了椅子上。 在场的一帮大小管家们,如斗败的公鸡一样,打不起精神来,刚才还在生气的王承恩听完这个报价,居然不生气了,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这个时代的一万两银子,不啻于现今的几千万元,一般人如何出得起。 随着许三小姐的三次报价,全场再也没有人出价了,最后一锤定音,薛少拍得黄檀木盒。 拍卖会结束了,王承恩出了屋子,指着耻高气扬的薛少对赵嘉诚低声说道:“去调查一下,他是什么来历。” 赵嘉诚立刻在王承恩耳边低语几句,赵嘉诚脸上露出惊讶地表情,现在他才知道这人并不是什么土豪,而是来自京城的一帮衙内,大管家,通过这次拍卖会,王承恩重新认识那帮平时穿着满身补丁的朝堂大臣们,这帮人,个个都是拿出几千两纹银眼睛都不眨的主,可在皇上面前,天天哭穷,朝廷内忧外患,丝毫不影响这些人大发横财。他回去一定要把这事说与崇祯爷听,想至此,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此次拍卖,对新村影响深远,从此以后,新村毛尖成为了奢侈品代名词,不单是京城,就是在南方富庶之地,都以拥有一罐新村毛尖为荣,这次拍卖,让余翔推迟了开启南洋贸易的时间,余翔利用新村有限的毛尖绿茶,向南方换取了大量粮食,活人无数。 不仅如此,此后,新村所生产的系列产品,都会在市场上热销,新村的品牌被认为是高质量、高享受的代名词。 这帮管家们,没有买着新村茶叶,只得带一些其他新村特产回去交差,新村小钢刀,成了他们首选,市场上早就断货,他们就四处打探,高价收购。 针对这个情况,新村特地加急制作出一批精美的钢刀,余翔借鉴后世传奇游戏中的模样设计,刀身布满各种花纹,如行云似流水,美妙异常。这批钢刀,代表新村顶尖的炼钢技术和制造业的工艺水平,一经面世,就被哄抢,价格节节攀升,每把刀价值百两银子,仍然供不应求。不过余翔并没有因为热销而让其泛滥成灾,而是总量控制。那些管家们各显神通,总算人人买到一件刀具,个个欢喜,总算可以回去交差了,没有白来一趟。 第八十一章 视察新村 理解流民之灾的本源 陈思懿和许三小姐从拍卖大厅出来,找到了陈知府,邀请他们前往新村,王承恩正有此意,一行人前往新村。 随着新村渐近,眼前景象随之变化,原来一块块枯黄的庄稼田被一片一片绿油油的红薯田所代替,放眼望去,是在田间地头忙碌的人们,红薯长势旺盛,绿油油的一片,恍惚间,似乎来到另外一个风调雨顺的世界,人们口中的干旱似乎与这里无关。 早有人骑马报告王承恩一行人的动向,余翔率人等候在村大门口。 王承恩来到了新村,只见高大的城墙,精神的持枪站岗的士兵,给人一种威严的气势,让贼人胆寒,让好人暖心,王承恩对新村的第一印象极好。 一阵寒暄礼毕后,余翔带着王承恩一行人参观了新村学校、正在兴建的新村医院、澡堂、正在兴建的新村大戏院等地,路面干净整洁,学校书声琅琅,人人脸上带着笑容,新村的一切,似乎都与外界隔绝,恍如一个世外桃源。 随着午餐的钟声响起,人们有序地来到餐厅,自觉地排成长队,有每人凭着身份牌领取食物,饭量大小事先装盒。 王承恩打开一盒饭,只见里面是二块鱼,许多青菜,还有少量米饭。菜色诱人,飘着香味。 用完餐后,桌子赶紧如新,整个食堂似乎没有人来过,瓷盘内,除了几根榆次,没有一丝残留,连汤汁都没有一点挂在餐盒壁上。人人对于粮食珍惜深入骨髓,这就是新村对大家日常灌输珍惜粮食的成果。不单单是理念灌输,新村的量化取食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大家的节约理念。新村的这些人,大多是穷苦人出身,饿过肚子,很容易地就接受节约粮食的理念。 来到后厨,只见来来往往忙碌的厨师们,准备的几千人的大餐,几乎没有什么残留,就连那些摘下来的没有用的菜叶,也被洗得干干净净,拿去喂猪,几乎没有一点浪费。 王承恩连连称赞:“管理有方,取食有度,深得万岁节俭精髓,好!好!” 下午,下午凉快些的时候,他们还来到新三村,参观了新村鸡场,收来的蚂蚱被当**食,这些鸡子几乎不用粮食喂养,卫生队每天从化粪池里捞取许多蛆送往鸡场,新村利用粪便和秸秆培养蛆喂鸡,这些鸡长得又大又壮。每天能够产几百枚鸡蛋,新村的鸡蛋主要给老人、小孩和士兵吃,就连余翔这样的官员,平时也难得吃上鸡蛋。 鸡粪也没有浪费,有人专门收集起来,将鸡粪发酵,用来做养猪饲料!大大节省养猪成本!是以,偌大的养鸡场,并没有看到遍地鸡粪,臭气冲天的场面。王承恩那里见过这个场面,感到十分新奇,连连称赞道:“好个循环农业,处处是宝,好!好!” 新.四村是养猪场,这里饲养着几百头猪,这些猪不用粮食喂养,使用的是米糠麦麸和青草,再加上新村自制的猪饲料。新村接收的那难民,他们在新村的薯田里,将稗草除得干干净净,这些稗草用来喂猪,最大限度减少猪对粮食的消耗,既接收了难民,又不让难民闲着,有事可干,避免难民泛滥造成的混乱,将难民变成了工人。此举将救助纳入到良性循环中。 猪的粪尿也没有浪费,猪屎倒进化粪池,制成沼气,肥料。 在饲养场没看到蚊蝇乱飞,臭气冲天,而是干净通风,养猪场设计合理,猪栏里铺上一层干土片,每过一段时间,有人清理猪圈,清理出来的尿土又是极好的肥料。 新村循环农业是建立在大量人力的基础上,大量的难民被巧妙地利用起来当做工人,不但能让他们吃饱活命,年底还发工钱,在这个乱世,绝对是人人向往的避难之所,因此每个人都非常珍惜进入新村的机会,每人都兢兢业业干好工作,是以王承恩所到之处,人人干劲十足,热火朝天,一派欣欣向荣景象。 王承恩打开眼界,洞开思路,叹道:“要是大明都能像新村这般,就不会有这么多灾难了,新村好!好!好!!” 傍晚时分,余翔展示了新村军事实力,演兵场上,旌旗飘扬,士兵个个短发,清一色的灰色军装,贝雷帽,钢枪上的刺刀闪烁着寒光。 随着一声声令下,整齐划一的动作,简单实用的招式。士兵们个个生龙活虎,一股霸王之气迎面逼来。王承恩连连赞叹:“新村能够击败十倍于己的流寇,绝非偶然!好!好!” 当晚,王承恩和陈知府下榻在聚贤堂。 第二天,是新村休息日,也是《光明记》首演的日子。在新村一个空地上,搭起了一个露天戏台,王承恩,陈知府和一干武林巨擘们坐在前排最好的位置,整个戏台被围得水泄不通,场面非常热闹。 随着锣鼓声响,好戏开场,观众们都安静下来看戏。 随着剧情的进展,王承恩的心情被剧中的李二果的命运所牵动,李二果孩子饿死情节,让王承恩直落泪,让他想起小时候家穷的情景来,李二果沦为流民,让他的心纠起来,李二果临阵投降,为他庆幸,李二果在新村快乐地生活,王承恩由衷地为他高兴。高兴之余,不禁为刘丹珍的悲惨遭遇所惋惜,为那些被张献忠烹煮的女孩所痛惜,对孙八为代表的流匪痛恨不已,王承恩完全沉浸在这个剧的剧情中,直至戏曲结束,他还沉浸在纠结戏中人物的命运,回味和梳理局中人的遭遇。 王承恩在皇宫里没少看唱戏,但新村这曲《光明记》与他以前的戏不同,唱段较少,对白很多,叙事脉络清晰,真人表演,让人身临其境。 其实《光明记》其内容是陕西李二果家,遭受天灾**,四处逃难,成为流民,在张献忠队伍中,所见所闻,以及最后加入新村的过程,李二果主演,其间穿插这刘丹珍,孙八等人的故事,因为这个故事是真人真事改编,李二果天生就有表演天赋,加上这戏曲就是写他自己,表演过程中真情流露,大喜大悲,拿捏得恰到好处。 在场之人很快被他表演所吸引,有时群情激昂,有时满场悲涕,演到黄土岗血战时,更是将新村战士个个不畏死,奋勇争先的场面表现得淋漓尽致,其中对许多水和黄安战死的细节进行了详细地表现,再现了这两位烈士牺牲的场面,引起人们唏嘘不已。都对许多水和黄安的牺牲表示惋惜。 看完戏,王承恩似乎随着李二果亲历了悲惨的寻求光明之旅,他将新村视作李二果最后的归宿,因此,在心里深处,认为新村时所有难民投奔光明的归宿,如今的王承恩,成了新村不折不扣的铁粉了。 李二果也一演成名,他成为那个时代不折不扣的明星,从一个偏僻的小镇上,一直演到皇宫,开创了那个时代的传奇。《光明记》从此成为一部划时代不朽之作。 看完《光明记》后,余翔再次召开了恳谈会,各武林巨擘和新村主要的人员,参演《光明记》的李二果、刘丹珍和张铁新,导演吴伯裔参加。 王承恩坐在上首。余翔将与会的人物对王承恩和陈知府做了介绍,随着一个个如雷贯耳名字出现,王承恩和陈知府心里吃惊不小,没有想到,余翔在武林道竟有如此感召力。 余翔很快地切入正题,说道:“流民之乱,始于天灾,起于饥荒,而官场**,救灾不力,致使饥荒局势恶化,最终演变成战乱。” 通过观看《光明记》,在场所有的人都点头称是,大家对余翔这个结论毫不怀疑。 余翔继续分析当前形势,今年河南旱灾已成事实,近日涌入东双河镇的流民与日俱增,新村采取种种措施收容和救济难民,例如:收购蚂蚱,但难民数量实在太大,如此下去,新村的储粮很快耗尽,其后果不堪设想。 且大旱之年,极易导致蝗灾,如果不出意外,今年河南境内,可能会导致蝗灾,因此,余翔命人收购蝗虫,并且脆炸蝗虫,一方面,救济流民,另一方面,也想将蝗虫予以捕杀,减少其害,更为重要的是,让人们消除对蝗虫的畏惧心理,以正确的心态对待蝗虫。 在场的人听了余翔此番话语,对其的做法都非常肯定,救助灾民,不是简单提供粮食,而是提供机会,让其自食其力,这对于长期救助灾民,极有好处。 正在大家在讨论之时,出了个小插曲,有士兵报告:“李乾坤听说有官人前来,特意前来’告状’。拦都拦不住!” 王承恩听说有人告状,顿感到很奇怪,不等余翔发话,便说:“请进来。” 余翔点点头,只见李道白和李道绣抚着李乾坤进来了,三人一见余翔,便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余翔很奇怪地说道:“听说你要告状,这位是朝廷钦差,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无妨。” 这三人对着王承恩磕头,王承恩问道:“你有何冤屈,请尽说无妨。” 李乾坤说道:“小老儿冒死前来,是为了答谢千总大人的救命之恩,先前不理解千总的做法,差点送了一条老命,现如今,经历战乱和天灾,小老儿终于明白千总大人救民的苦心了。”于是将他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在场的各人对新村《战时特别法》有了理解。 听到这里,王承恩想起皇上委托的温体仁状告余翔滥杀无辜的事情。于是提出要调查此事。 王宝强带着老伴和女儿叙说当日经过,阿牛带着张员外的几个打手进来叙说当时情况,所说句句属实,情况十分明了,张员外嚣张抗法,被就地正法,新村为当地除了一恶。 王承恩非常满意,说道:“杀的好,此等恶霸,除恶务尽。” 武林人士得知余翔并没有追究其家人小孩的责任,而是带到新村,大家纷纷夸赞余翔仁义。 无为大师念了佛号道:“阿弥陀佛!余施主,你救了王宝强,可有救助千千万万个王宝强之法?” 余翔答道:“救苦救难,最基本的是饭碗问题,如果让人有口饭吃,许多人还会是遵纪守法的好人,如果把人活活饿死,就有许多人沦为流民。是以,朝廷要尽快拿出钱粮,救济灾民,以防事态进一步恶化,导致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王承恩忧心忡忡地说道:“当下内忧外患,朝廷恐怕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粮食出来,救济乱民。” 余翔道:“还有一个方法,只是需要朝廷积极配合才可。” 王承恩眼睛发光地问道:“什么方法?” “北人南迁!”余翔简单地回答。 王承恩问:“只是这么多人流入南方,会不会在南方形成无主的流民呢?” 余翔说道:“只有组织得法,就不会成为无主流民。请屠灿屠大侠进屋。” 屠灿进来,就把穆晓青在南方开拓新移民地的情况说了一遍。王承恩听后,不住点头。 王承恩道:“余千总的意思是将迁移流民的工作交给新村承办。” 余翔说道:“如朝廷下旨,我愿尽力而为。” 王承恩说道:“回去,我定会禀明圣上。” 散会后,余翔单独求见王承恩。见到王承恩,余翔磕头请罪,余翔就将前两次送礼之事说了一遍,并言明自己已立下的誓言。 王承恩道:“余千总立志做个好官,我支持你,你要有什么负担,对官场送礼之事,我早有体察,余千总想革除陋习,想必万岁必定支持。” 余翔千恩万谢,并取出一柄宝剑说道:“这剑是新村精钢所铸之,我进献圣上。” 王承恩接过宝剑,抽剑出鞘,顿时寒光四射,光芒夺目,只见宝剑上铸着:“余翔誓死效忠大明,如有违背,千诛万灭!”几字。 王承恩大喜,宝剑还鞘,连声说道:“好剑,好剑!” 通过在新村所见所闻,王承恩心生恐惧,担心余翔势大做强,将来谋反,见到余翔铸剑明志,大喜过望。 当日,王承恩离开新村之时,当众宣布:“新村村规甚好,开清正廉明之先,本官全力支持,望新村坚持此规。” 王承恩离开新村,快马加鞭回京复命,河南旱情必须尽快禀报给圣上,否则恐怕会引起新的流民之灾。 第八十二章 余翔获得破格提拔 王承恩回到京城,顾不得休息,拿着宝剑求见崇祯皇帝。 见到崇祯,行完君臣礼,王承恩将宝剑献上。 崇祯接过宝剑,徐徐抽出,只见刀身上刻着的“余翔誓死效忠大明,如有违背,千诛万灭!”几个大字赫然在目,崇祯面无表情,默默将宝剑还匣,崇祯还不能确定余翔有没有表忠心的资格。 王承恩见到崇祯的动作和表情,心中已有定数,说道:“此次返京,还押回张献忠的两员大将李定国和刘文秀。” 崇祯一听,这次没有那么镇定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说道:“孙可望,刘文秀,李定国,艾能奇四个贼首被余翔尽数剿灭?” 王承恩喜道:“正是如此啊!万岁!” 崇祯立即给王承恩赐座,并吩咐“上茶!”这对于臣子来说,可是极高的荣誉,皇帝只有对德高望重和亲信之人才会赐座上茶。 侍女将崇祯最喜欢的新村毛尖茶呈了上来。 王承恩见崇祯开心,已不再拘束小心了,与崇祯交流起来更加轻松自在。 王承恩端起茶水说到:“万岁,这茶过于金贵,微臣可喝不起?” 崇祯皇帝问道:“此话怎讲?说来听听。” “此茶价值万金,真可谓是一口茶,茶水贵如金啊!”于是王承恩就将东双河镇拍卖会上的经历绘声绘色地描叙了一遍。听得崇祯皇帝惊奇不已。 当王承恩讲完黄檀木盒拍卖经过,崇祯皇帝非常惊讶:“一个边缘小镇,谁有如此大的财力,以万金购得一盒茶叶?” 王承恩道:“微臣也很好奇,可后来打听得知,他们是京城高官之子,参与竞拍的都是圣上朝堂上大臣的管家,拍得黄檀木盒的是工部尚书的三公子薛礼。” 崇祯面露寒霜,自语道:“平时穿着破衣乱袍,每次募捐救灾,哭穷喊亏,铁公鸡一只,私下一掷千金,看来,只有朕蒙在鼓里!” 崇祯又把宝剑抽出,一道闪亮的寒光从刀鞘射出。他久久地注视着宝刀思忖一会,才又将宝刀缓缓入鞘。 王承恩不失时机,将东双河镇的繁华,吃脆炸蚂蚱的感受,视察养猪场,养鸡场所见的循环农业,视察练兵场见到新村练兵场的震撼场面叙说一遍,最后将观看《光明记》的经过,原原本本叙说一边。 崇祯听得极为专注,不是地询问几句,他的脸上时而惊奇,时而兴奋,时而期待,时而高兴,他的情绪完全被王承恩所见所闻吸引,其间,御膳官几次催促用膳,都被崇祯给后延。 最后,王承恩说道恳谈会上,大家一致认为流民之乱其根源是农民的户籍制度不合理,过重的赋税加上天灾,农民不能活命,又不能逃难,最后被逼造反。 崇祯皇帝此刻如醍醐灌顶一般,拨云见日,此刻理解了唯有让农民吃饱饭才是平息流匪之难的根源。广告杀伐,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会导致更大的反抗,是以镇压了十年的流民起义,流匪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崇祯此刻,受益良多,以前那些大臣们谈及流民问题的时候,都是絮絮叨叨,强调穷山恶水出刁民,似乎那些人天生就是贼匪,通过王承恩的讲解,崇祯知道了,这些人都是被逼造反的。 王承恩说道:“今年河南大旱已成定局,沿途所经之处,庄稼枯死,大旱之年,往往伴随蝗灾,河南可能会出现更多难民,如果处理不好,这些人只怕会被流匪利用。” 崇祯面露焦急的神情问道:“今年战乱连连,朝廷已无粮可赈灾,粮饷匮乏,余翔可有应对大灾的解决之道?” 王承恩说道:“余翔认为北人南迁是当前较为可行的解决之道!”他把余翔所做的南迁的准备工作想崇祯皇帝叙说一遍。 崇祯自语道:“百万人的迁徙,果真可行吗?”。 王晨恩说道:“余千总行事处处新奇,但是又恰到好处,他有经天纬地治世之才。重用此人,当今许多问题可能会迎刃而解。” 崇祯思量一下,问道:“余翔滥杀无辜之事调查怎样?” 王承恩道:“这是因为张员外自恃有靠山后.台,暴力抗法而致的结果。”于是,他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叙说一遍。 “新村战时特别法。新鲜,有魄力。”崇祯连连称赞。崇祯心里已有主意,他赏赐给王承恩御膳,以对他此次出访河南的奖赏。 用完御膳,崇祯皇帝召见兵部尚书杨嗣昌。 崇祯问道:“你前些日子推荐余翔,认为他是可用之才?” “是的,他以千人之众,击溃万人惯匪,非大才而不可为。”杨嗣昌顺着崇祯帝的话发挥。 “河南大旱,匪患不绝,你认为他能担当河南总督,署理河南军政事务吗?”崇祯问道。 杨嗣昌大惊,暗道:熊文灿总督河南,王家桢任河南巡抚,左良玉在河南用兵,这些人无不功绩卓著,赫赫有名,如果余翔任河南总督,能否服众,并调动官场积极性是一个大问题。崇祯皇帝这番问话,显然是希望我来举荐余翔,可是一旦余翔失败,这举荐失察之罪又要归咎到我头上来,这可是杀头之罪,我可不能随便趟这个浑水。 但他面上没有丝毫显露,装糊涂道:“启禀万岁,余翔虽有大将之才,但其是否有治世之才,微臣不知,因此不能为圣上提出合理建议。” 崇祯一见杨嗣昌如此圆滑,知道再说无益,又传王承恩觐见。 崇祯问道:“司礼监,河南大旱,匪患猖獗,你以为谁能胜任河南军政事务?” 王承恩当然理解崇祯的心思,立即说道:“臣以为余翔可堪当此大任。” 崇祯问杨嗣昌道:“你认同司礼监的话吗?” 杨嗣昌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既然不是他第一个提出来的,到时候责任就不归咎自己了,于是说道:“司礼监慧眼视英雄,余翔雄才大略,定能胜任此职!微臣明日在朝堂之上举荐余翔任兵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总督河南事务,荐正二品官衔。” 崇祯立刻拍板道:“如此甚好!” 第二天早朝,崇祯早早上朝。扫视群臣,说道:“众位爱卿,河南巡抚王家祯八百里快马急报,河南大旱,流匪猖獗,众位爱卿,谁愿前往河南解决旱灾和匪患,为朕分忧?” 朝堂上这些大臣都是老滑头,有风险的事情绝对不会干,听崇祯这么一问,谁都不做声。 崇祯只得点名问温体仁道:“温爱卿,你可有良策?” “启禀万岁,微臣愚钝,暂无良策。”温体仁是官场老滑头,一句话把皇帝问话推得一干二净。 崇祯又问杨嗣昌道:“杨爱卿,你可有良策,为朕分忧?” 杨嗣昌早有准备,出列说道:“启奏万岁,臣愿荐举一人,由他出面,匪患和旱灾都可迎刃而解。” 杨嗣昌此言一出,朝堂众人都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是何人。 崇祯道:“此人是谁?” 杨嗣昌说道:“他就是以千人之兵击败万人之敌的东双河镇千总余翔。” 杨嗣昌话音未落,温体仁立刻挺身而出说道:“启奏万岁,余翔乃一方小民,击溃张献忠或有偶然因素,且此人残忍至极,恐难担当此任,河南乃中原复地,不得有丝毫差池,请万岁三思。” 温体仁阵线一班的几个大臣齐声道:“请皇上三思!” 皇上冷眼扫视了这些人,说道:“传司礼监王承恩。” 王承恩上堂,将孙员外暴力抗法一事当众详述一遍。 崇祯沉下脸问道:“温体仁,如果不是余翔采取果断行动,只怕东双河镇不保,信阳也会处在危险之中。你听信片面之词,就给余千总戴上残忍至极的大帽子,你居心何在?” 温体仁一听,汗如雨下,双腿一软,跪倒在朝堂之上,连连叩头道:“臣轻信谗言,未加核实,差点诬陷忠良,请万岁恕罪!” 崇祯冷哼一声,并不理会他,而是问朝臣:“余翔大败张献忠,救济灾民,有经天纬地之能,运筹帷幄之才,杨爱卿推荐他河南抗旱御匪,众位爱卿,可有意见?” 大家看见温体仁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谁也不敢说个不字,一起说道:“万岁圣明!” 这下崇祯的目的达到了,对着杨嗣昌道:“杨爱卿,你认为余翔担任什么职位合适?” 杨嗣昌道:“臣以为余翔任兵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总督河南事务,加正二品官衔。总理河南军政,有利于他统筹人财物,抗旱救灾,力剿众匪,请万岁定夺!” 崇祯不加思索道:“准奏,传朕旨意,着余翔为兵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总督河南事务,加正二品官衔。令其即日赴任。救灾如救火,不得有片刻耽误。” 崇祯此言一出,朝堂哗然,这么破格提拔,从古至今未有先例,且此人尚未面圣就被加封一省总督,简直不可思议。 崇祯对温体仁还施以重罚,首辅温体仁因轻信谣言,诬陷朝廷忠良,犯有失察之罪,交督察院审理。 几日后,温体仁被罢免内阁首辅大学士,被罢去一切官职,次年他在忧愤交加中病死。 张志发接替温体仁任内阁首辅大学士。 第八十三章 余翔成为武林盟主 打通任督二脉 崇祯任命余翔河南总督一事,在京城官场,引起巨大反响,大家对余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通过各种渠道千方百计收集和打听有关余翔的情报,一些嗅觉灵敏的政.治集.团开始制定网罗余翔的计划。 派往东双河镇的那些大管家们陆续回京复命,这些人为了掩饰他们在东双河镇购茶失职,他们大夸特夸新村绿茶如何金贵,更将黄檀木盒描绘得神乎其神,说成万金难买。他们众口一词的夸奖赞颂,无异于火上浇油,更激起了大家对于新村绿茶,对余翔的无限兴趣和关注。关于余翔种种传说,在京城官场,病毒式的传播蔓延。 这些大管家们有如何夸赞他们所带来的新村刀具的神奇,新村币的新奇,导致这些带回京城的新村币,新村刀具成了抢手货,漂亮女子将新村币钻孔,穿上红绳,系在手腕,或同翡翠珠宝穿在一起,当做装饰品。那些公子哥们将新村刀剑,斜跨在身侧,炫耀他们见多识广,显得他们与众不同。 有了千金小姐,京城衙内们卖力做的免费广告,新村刀具,钱币作为时尚标识在有钱人圈中流行起来,女子以佩戴新村币为美,男子则以身带佩剑为荣。这种审美趣向,迅速地朝富人阶层蔓延,就连后宫侍女们,都四处秘密打探和寻找新村币的购买渠道。皇帝身边的锦衣卫们,四下打探购买新村刀,他们懂武器,新村刀的确比他们随身佩刀锋利得多。 商人们嗅觉灵敏,各自以不同的渠道,向河南境内商户发消息,命他们收购新村币和新村刀具。 这天,穆晓珠一大早来到新村信用合作社前,见门口黑压压地排满了人,这几天,前来兑换新村币的人越来越多,而回收的新村币一天天减少,新村存量的钢币越来越少。现在几乎一开门,钢币就被兑换一空。且有人在私底下高价收购钢币,那些愿意持有新村币的人如今可乐了,因为他们手中的新村币都能高出其本身的价值好多卖出。 穆晓珠摇摇头,进了屋,定点打开了新村信用合作社的门,对外面大声说道:“今天没有新村币可兑,如果要将新村币兑换回银两的,请到兑银窗口排队,兑币窗口的人可解散了。” 几个镇上的老商户找到穆晓珠道:“穆社长,我们刚刚适应以新村币结算,都产生依赖了,没有新村币,我们极不方便,你通融一下,给我们兑换一些吧。” 穆晓珠为难地说:“这新村币是定量生成的,我们存量的新村币全部兑出,至于何时再制造新村币,我也不知道。” 排在队中许多都是专门购买新村币做饰品的人,他们听说新村币是定量生产的,他们心中大喜,新村币完全满足了作为高级饰品的条件,稀缺,钢质独特,不能滥造,因此,新村币瞬间水涨船高,这远远地超出了余翔的预期。 在市场上,已经见不到刀具出售,商家们远道而来,岂能空手而回,千方百计采购新村刀具。余翔规定,新村的刀具不再出售,只有一个途径能够得到刀具,那就是用粮来换取,所以,许多南方的商人通过水路,运粮到河南同新村做交易,至于如何保证粮道通畅,这是后话。 许记商行作为新村毛尖茶厂大股东,垄断了新村毛尖销售,供不应求,新村毛尖已被销往大明各地,喝毛尖茶,成了达官贵人,商家富贾们身份地位象征,人前显贵的标识,是以新村毛尖早已卖断货,只有极少部分余翔命留下,说是另有重用。 前来东双河镇购买新村毛尖商户买茶不成,顺道转买新村刀具。一柄普通刀具被炒到数十两银子,但市场上还是稀缺得很,许多人通过关系够买新村刀具。 许三小姐笑盈盈地给余翔削水果,余翔穿着简装,惬意逍遥地躺在竹椅上,摇着蒲扇,假装为自己扇风,其实扇子更多地偏向许三小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许三小姐丰满的胸部。 许三小姐假装没有看见,不时地挺一下胸部,勾引得余翔差点流出鼻血来。余翔正直热血方刚的年纪,二十多岁还是处.男一个,那种冲动可想而知。 许三小姐把削好的果肉递到余翔嘴边,余翔默契地接住。 许三小姐笑盈盈地问道:“好看吗?” 余翔不假思索地说:“好——”突然觉得不对劲,问道:“什么好看?我看什么了?我可是正人君子!” “我又没说什么,谁说你不正经了,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 “*&%¥¥——”余翔无语。 许三小姐又问了一块水果,说道:“新村钢刀供不应求,是不是该增加产量?另外,能把北方销售权交给我们许记吗?” 余翔说道:“新村要以刀具和绿茶为突破口,制造出更多的产品,新村所生产的每件产品,都要走精品极致路线,新村的产品,要打新村创造,而非新村制造的战略牌。” 许三小姐很快明白了余翔的意思说道“新村要制造处独一无二的产品出来,让别人无法模仿,走一条别人都走不通的道路,让新村永远掌握市场主动权,定价权。够狠,够独!” 余翔乐了,说道:“所以新村要请到最好的工艺匠,最好的炼钢师,只有拥有独特技术和产品的人,新村才能与之合作。与新村合作者,财力只是考量的一个指标,但非全部,独特的技术优势是与新村考量的关键指标。这点,你懂得。” 许三小姐洋洋自得,请茶王一事大获全胜,余翔号称全胜将军,可在她手里,一败再败,她自己都觉得是余翔的克星。 “现如今,你功成名就,是不是该娶妻纳妾了?”许三小姐毫不避讳,直接问道。 “我可不敢擅自做主,上次差点要了我的命,这方面,我的两位夫人说了算。”余翔回答的也直接。 许三小姐将剩下水果塞到余翔手中,一脸寒霜,起身就走了。 余翔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惬意的心情被一扫而光。 新村炼钢事业不断蒸蒸日上,在钢王李的带领下,新村不断地从全国搜罗炼钢人才,进行新钢冶炼实验,不断地在钢水中添加硅,碳,等,改善钢铁性能。 在余翔的启发下,钢王李带领炼钢师开始使用酸性空气底吹转炉炼钢法,第一次解决了铁水直接冶炼钢水的难题,冶炼过程加快,能耗降低,新村的钳锅炼钢工艺逐步被淘汰,新村炼钢技术处于当时世界先进水平。 新村的炼钢技术在当时世界处于绝对领先地位,以钢王李为首的炼钢师们,在新村享有超过其他人的最好待遇,他们顿顿有鸡蛋吃,每天有肉吃,他们的薪水在新村最高,他们被严密地保护起来,整个炼钢场被军.事封锁,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二十四小时巡逻值守,任何人不得靠近钢厂,确保新村技术不被外泄。 对外,新村采取开放的态度,只要有好的创意和设计工艺,新村会提供钢铁和资金,将其变成产品,由此依托钢铁产生了大量的附属行业,新村钢制作出来的器具,质量好,美观实用,富人们争相购买。商家往往以新村钢为招牌推销产品。形成了产销两旺的良好局面。 再说武林巨擘们在新村短短几天,大开眼界。在新村所见所闻,刷新了他们的视野。新村人文情怀、进取精神、团结信念和社会责任感让这些武林大咖们称赞不已。 武林界,问题多多,困难重重。 因为战乱,绿林道早已人心涣散,交流极少,武林盟主之位空缺好久,这几位武林巨擘们都是武林界数一数二的一言九鼎的任务,他们在一起商议如何重整武林界。 后来一致认为,首当其冲要选出一位武林盟主,号召和团结武林各道人物,铲除武林败类,重整武林道。 武圣人、东海仙翁、无为大师、愚茶道长、穆人清和了然师太等,老一辈的武林泰斗们不愿出任武林盟主。可年轻人中,又无人德才兼备,担当大任。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一致认为,武林盟主之职非余翔莫属。 武圣人和空空道人以师父的身份,把大家推举他为武林盟主一事告知余翔,征求他的意见。 余翔非常意外,绿林道一向自由散漫,不爱受约束管教,崇尚绝对暴力和实力,一向不与官府打交道,而目前他是朝廷官员身份,朝廷官员做盟主,此事前所未有,更加离谱的是,余翔目前尚没武艺,到现在气脉还没打通,如何能服众? 余翔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告诉各位大师们。 无为大师说道:“余施主,武林盟主职责是联络团结各门派的英豪,以求群策群力,造福苍生,担当武林盟主者,非有服众的大智慧,大胸襟,大慈悲者不可,至于武艺高低,倒在其次。请余施主无用顾虑。” 愚茶道长:“余施主,当今乱世,武林道各路英雄如能团结起来,则能成为造福苍生的力量,相反,这些人自持武功超群,占山为王,聚众为匪,则会成为黎民百姓之祸,余施主应该放下一切包袱,将武林道团结起来,发挥武林道的正面效用。” 余者众人又是一番劝说,余翔实在推辞不过,只得同意暂时担任武林盟主一职,但提出了三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是武林界要成立一个武林同盟会,由武林盟主掌管武。凡加入武林会的人员,才算数武林人士。 第二个条件是由几位武林巨擘制定武林公则,武林人士必须遵守武林公则,违背武林公则者,将由武林同盟会的执法金刚施以惩戒。 第三个条件是各门各派,将自己门派的武术整理成册,统一交与少林寺藏经阁特藏室保管。以防各门派的武功将来失传,将这些武术是中华文明的瑰宝,要留给后代,千秋万代! 这些武林巨擘们都是明理豁达之人,见余翔所提的条件有利于武林道发展,都欣然同意。 这几位武林巨擘们依照余翔的要求,制定武林公则,大家在忙里偷闲之余闲唠,一致认为有必要帮助余翔打通任督二脉,因为余翔公务繁忙,没有时间修炼气功,利用冲开任督二脉,因此大家聚在一起,利用各家自门派气脉功夫,外加药物调理,制定出一套快速打通任督二脉的方案来,武林巨擘们将此法记录下来,并取名为《任督神通》,余翔将成为第一个来测试此法的人。 两天后,众巨擘们拿出修改好的武林公则给余翔看,因为这些武林巨擘们的品行高,境界深,他们制定的武林公则以关注万物苍生为出发点,摒弃了各门各派自身的利益诉求,极能服众。只是在礼节篇中,过于繁文缛节。 余翔提出,武林公则是展示武林一统,天下为公的观念,武林人士应该超脱世俗,自成一体,体现在礼节上,更公平民主,顺应自然,在赏罚篇中,将礼节赏罚的相关条款去掉,如此做,旨在引导武林界更为平等,更具创新性,让新人有更多的机会。余翔的这一提法,得到大家认可。 最后,大家提出帮余翔打通任督二脉,余翔欣然同意。余翔深知,小说电影中所说的打通任督二脉的人便如神功附体,武功突飞猛进的事实一定不是真的,就像他看到在他面前的这些在小说中神一般存在的武林巨擘们,其实只是一个个肉身凡胎一样。不过他对任督二脉打通后,改善体质,强筋健骨,促进循环的功效非常向往。 这几位武林巨擘们分工明确,有的点穴,有的按摩,有的调药,少林方丈无为大师更是慷慨,更是将一粒少林大还丹赠与余翔服用。 两天后,余翔出关,直觉得气脉通畅,浑身上下舒坦无比,一提气,一股热流在全身流通,意使气至,毫无障碍。 天黑了,余翔端坐床上,屏神调息,觉得浑身舒坦无比。 这时红娘子推门进屋,余翔见红娘子,显然刚刚出浴,手持侍女扇,浑身上下充满了熟女的魅力。余翔身体产生出剧烈的反应,一股股冲动直往上蹿。余翔平息调气,想压住这股欲念,可心烦气乱,无论如何压制不住。 红娘子很自然地坐在床沿上,但见余翔黑暗中双目如电,精光闪闪,面色红润,神采熠熠。好个英俊漂亮的美男子,红娘子芳心大乱,脸上春潮涌动。 余翔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红娘子搂紧怀里,贪婪地吸住了她的红唇,红娘子毫不反抗,主动而热烈地回应着。 余翔和红娘子缠绕在一起,亲吻着抚摸着,两人喘着粗气,余翔两眼爆红,一股巨大的力量驱使他,双手不自觉的抚摸向红娘子胸部,红娘子紧紧地抱住余翔。 余翔再也忍不住了,将红娘子放倒在床上,红娘子对于男女之事也毫无经验,含羞地闭着眼,任凭余翔摆弄。她的欲拒还迎的动作,更是挑逗起余翔强烈的**,他三下两下将红娘子的衣.服.扒光,只见红娘子胴.体横陈,面如挑花,满面涨红,微开的红唇发出梦呓般的呻吟声,散发无边的诱惑。 余翔意乱情迷,大叫一声,饿虎扑狼,将红娘子压在身底。 这是翻江倒海的一夜,任是红娘子一介江湖女侠,驰骋疆场,但这一夜,她从女孩变成了余翔的女人。经历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又经历了欲仙欲死的梦幻般的感觉,两个人,最终融为一体。 第二天,余翔醒来,见床单上斑斑血迹,红娘子坐在床边,面如桃花,娇羞无比,看着**着身子躺在床上的余翔,眼里充满柔情蜜意。 余翔又伸手搂住了红娘子的粉颈,红娘子也不反抗,迎了上去,初尝禁滋味的她,如今变得贪婪,两人又是一阵颠.鸾.倒.凤,销骨噬魂。 第八十四章 胜英的初恋 就在余翔与红娘子缠绵悱恻的早上,许三小姐早早地来到东双河镇,余翔让她亲自前往东双河镇调查新村币断供的情况。 许三小姐来到新村信用合探作社前,合作社还没开门,但门前已经排了许多人兑换新村币,她向这些人打听购买新村币的原因。 许三小姐没有注意到,一位手摇折扇,身穿紫色绸缎衣服,斜挂新村宝剑的年轻人大摇大摆走到许三小姐跟前,对她一躬到地,给许三小姐行了个大礼。 许三小姐定睛一看,见他是在拍卖会上见过的一掷万金拍得新茶的穆少,在拍卖会上,穆少对她做的那些挤眉弄眼轻佻动作,让她对此人非常反感,顿时脸上布满寒霜。没有给穆少好脸色看,抬着头,甚至没有细瞅他一眼,绕过道,就要走。 穆少什么时候遭到这种忽视,在京城,他穆少说一句话,也管点用,今个儿,为了泡妞,放下了身段,如此谦虚态度,为的是博得这美女一点好感,没曾想,许三小姐都不正眼看他。这让穆少极为不爽,这极大伤害了穆少的自尊心。 穆少的牛劲一下被刺激出来,他伸手就拉住了许三小姐手腕,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不信,凭借他的财力和权势,一个小小的偏僻小镇,他还摆不平,无论如何也要出这口气。 许三小姐手腕被这人拉住,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还是她讨厌的人,许三小姐又急又气,使劲胳膊,想挣脱穆少,可穆少毕竟是男子,不但没有甩脱穆少,还把自己弄得一个趔趄,整个人就要向后倒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穆少被人一脚踹倒,穆少手松开,许三小姐的手腕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这人顺手一带,许三小姐整个身子一个360度的旋转,倒在了这人的臂弯里,许三小姐纤纤细腰被此人稳稳地揽住,许三小姐仰面向上,一张年轻俊朗帅气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他是胜英,一脸正气,英姿勃发。 许三小姐与胜英四目相视,许三小姐俏脸泛红,含羞带涩,楚楚动人,从未与年轻女性有过亲密接触胜英此刻内心一动,犹如平静的湖面上,被扔进了一块大石头,顿时波涛汹涌。 胜英害羞极了,忙移开目光,稳稳地让许三小姐站好。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看向正在从地上爬起的穆少。 穆少狼狈地爬起来,气得直哆嗦,此时从侧面跑上来几个家丁,气势汹汹地要找胜英算账。 胜英指着几位喝道:“敢在东双河镇耍流氓,胆子可不小!” 穆少嘴角一挑,冷哼一声道:“本少爷就想问这位姑娘一点事情,可这位姑娘不搭理我,我可是你们的金主,那里有这样待客之道?” 穆少看胜英膀大腰圆,眼中精光四射,预感到不好对付,因此压着性子,同胜英理论。他的这个做法救了他,如果以一贯骄横的武斗,只怕此刻他早已躺在地上。 “无论这如何,动手动脚,就是你的不对。”胜英还要继续理论,这时穆少随身带的几位打手不耐烦了,一个高个子满脸横肉的高个男子大大咧咧的说:“少他妈啰嗦,兄弟们,给我上,揍他!” 说罢,一步跨上来,碗口大的拳头朝着胜英面门就砸来。 还没等拳头落下,只听高个子“哎哟”一声,倒在地上,惨叫不已,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许三小姐在一旁,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这人就躺在了地上,哀嚎声撕心裂肺,她顿觉的非常惊奇,根本就没有看见胜英出手,胜英的武术惊世骇俗。 胜英冷笑一声说道:“你们是单个上还是一起上?” 穆少一见胜英如此高的功夫,好汉不吃眼前亏,赔礼道:“这位小姐,这位公子,刚才我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我在这给你们赔不是了。” 胜英哪里肯饶,正要说话,许三小姐见多识广,知道穆少来历不同凡响,来自京城,且一掷千金,将前来的传旨太监都比压下去,此人来历背.景一定非同寻常,她不像因为一点小事,给新村招来祸端,于是见好就收道:“好吧,本姑娘就不与你们计较了,你们走吧。” 胜英听许三小姐这么说,对着穆少说道:“还不快走?” 穆少一见,就势下坡,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不过许三小姐在他心中却留下了更深的印象:美丽、智慧和善良并存,这是他所有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许三小姐见这些人走远,对着胜英道:“多谢胜大侠出手相救!” 胜英脸一红,不知该如何回答,窘迫无比,这是胜英出道以来,第一次乱了方寸,他一向以沉稳大度。可此刻的他就像害羞的第一次见到老师一般,心中充满惶恐。 胜英此刻笨嘴笨舌,辞不达意地说:“镇上人多,要是许小姐不嫌弃,胜英愿意陪你,反正今天早上我也没事。” 许三小姐对胜英倒是没有什么反感,见胜英这么说,也没多想,说道:“如此有劳胜大侠,我已办完事,这就回新村,你呢?” 胜英忙说道:“我也要回新村,正好同路。” 许三小姐和胜英一道回新村,她能言善说,总能找出话题,让胜英逐渐从窘迫中恢复常态,他俩有说有笑。 胜英还不知道,不知不觉中,许三小姐深深地住进了他心中,成了他的初恋。 在新村大门口,正碰上余翔,许三小姐立刻欢喜地朝余翔走过去。 余翔笑眯眯地问道:“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捡到钱了?” 许三小姐说:“比捡到钱还开心,今天胜所长帮我教训了一个大坏蛋。” “这坏蛋是什么人,连我们的许三小姐也敢惹?说来听听,看我不抽死他!”余翔同许三小姐调侃。 许三小姐就把在东双镇上遇到穆少,遭到调戏一事说了一遍。 余翔走到胜英跟前,很正经地说:“多谢师兄出手相救,替月华解围。” 胜英忙回到:“应该的。”他觉得听余翔的话非常别扭,又说不清在别扭在什么地方。胜英还年轻,对于男女之事,还非常纯洁,没有经验,见许三小姐和余翔这么默契,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说道:“我还有些事,先忙去了。”说完,急匆匆地走开了。 胜英走后,许三小姐高兴地看着余翔问:“刚才你叫我什么了?” “没叫什么啊?就是那个,什么,——就是叫了一下你的名字。”余翔瞒不过去,实话实说。 许三小姐开心道:“这个称呼我喜欢,贴心,以后,月华这个名字就只许你叫,其他人都不准叫,你看怎样?” “这么大的荣誉,我可担当不起。” “你到底叫不叫,不叫就还钱!”许三小姐霸气侧漏。 “我叫还不成吗?”余翔一听到钱就头大。 许三小姐把余翔拉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叫一声听听,我还想听。” “叫一声多少钱?”余翔不忘讨价还价。 许三小姐道:“十两银子,不许涨价。”她一下子把上涨空间封死了。 余翔一看占不到便宜,只得公私事一起办了,问道:“月华,新村币被卖断的原因查到了没?” 许三小姐高兴地说:“当然查到了。”她将外地客商蜂拥而至采购金币用作饰物之事说了一遍。 余翔联想到后世的铂金饰品,新村钢已成为一种稀缺金属,被人追捧,当做饰品,也在情理之中。顿时思路大开,余翔于是将为情侣制作戒指的想法对许三小姐说:“戒指上可镶宝石,戴在手指上作为装饰品、纪念物或护身符。在古希腊有一个传说,情侣将戒指套在对方的中指上,是因为他们相信手指有血管直通到心脏。戒指的意思就是用心承诺,记得珍惜你爱的人,把每一个平淡的今天当成彼此相依的最后一刻,好好握紧爱人的手,即使她容颜已老,即使他满面沧桑,那也是你记忆中永恒的温馨,也别忘了守住对她的承诺,别忘牵她的手,一生一世,一辈子。” 许三小姐听得都痴了,少女怀春的她,对着爱情无限憧憬和向往,有了新村的精钢,加上钻石,还有这么美好的寓意,她敏锐的感觉到:一旦戒指制造出来,想不畅销都难。。 她开心地说:“这个主意不错,戒指就由我们许记来做吧,怎么样?” 余翔不置可否,装作没有听见。许三小姐见他这样,凑上去在余翔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撒娇地抱着余翔的胳膊问:“余大哥,好不好呀?” 余翔这才不装了,说道:“好吧,不过要成立合资饰品公司,你要去找到最好的工匠,我们来制作出最好的戒指,项链,还有其他的美丽饰品出来,让我们来引领美的时尚。” 许三小姐拍手叫好,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落寞起来,问道:“你会送我一枚戒指吗?” 余翔拉着许三小姐的手道:“会的,不过你要等我一阵子。” 许三小姐一声欢呼,情不自禁地又在余翔面颊上亲了一口。 余翔不忘说道:“又减少一百两银子啊,你算算,还差你多少两。” 许三小姐咯咯欢笑不止。 这一切,被站在远远地胜英看在眼里,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作疼的感觉,这种感觉以前他从没有过。 第八十五章 余翔升任河南总督 涌入东双河镇的难民越来越多,在东双河镇,难民不会被鞭打、遣返,还能得到救济活命,这个消息传扬出去,难民们扶老携幼,不远千里,赶赴东双河镇。 余翔正和红娘子和许三小姐一起聊天,讨论难民救济问题,三人都觉得,光靠东双河镇,无论如何也容纳不下这么多难民,难民会越来越多,新村储粮将会越来越紧张,一旦断粮,后果不堪设想。 可北人南迁只能迁徙一部分人,大规模的迁徙新村在财力物力上存在困难,还必须得到朝廷的支持方可,正在余翔焦急万分,苦于想不到对策之时,刘东明进屋报信道:“千总大人,朝廷派人来了,快到村口了,看样子是好事,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余翔眼睛一亮,感觉难民救济的问题可能有所转机,高兴地说道:“走!出去看看!” 余翔一行人往村口走去,远远听见鼓乐喧天,好不热闹! 来到村口,只见旌旗招展,规避肃静的牌子如云遮日,一大队人马已经来到新村门口列队。 陈知府和王承恩先后从轿子里下来,均是一身官服,不过陈知府的官府已经换成孔雀服,升任正三品官员。 余翔一见是陈知府和王公公,立刻行大礼参拜。 王承恩看余翔一身简装,和颜悦色说道:“余千总,沐浴正衣冠,设摆香案,准备接旨吧!” 红娘子立刻命人在议事厅设摆香案,余翔回到义和堂沐浴更衣。穿上千总服,许三小姐为其反复检查,得体妥当后,来到议事大厅。 在议事大厅正中间,设摆香案,桌案上放着一个黄绸包裹的锦盒,那就是皇上的御旨,余翔带头,在场所有人,一齐跪在香案之前,对着锦盒叩头。 王承恩打开香案上的黄绸包裹,内中有一个朱漆描金盘龙匣子,他从匣内小心翼翼取出黄绫暗龙封套的圣旨,看了一眼跪在场中的众人,高声说道:“余翔接旨!——” 余翔叩头伏地,等候听旨。 王承恩高声唱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流匪祸国,百姓涂炭,凡我臣民无不切齿,千总余翔实力杀匪,黄土岗大捷,大败张献忠,尽诛张贼主力部将,厥功至伟,朕心甚慰!擢余翔为兵部尚书都察院右督御史总督河南事务,授正二品衔,加九锡,假节钺,信阳建牙,署河南军政,赐尚方宝剑一柄,金厢犀束带,织金胸背麒麟圆领各一,内帑银一千两,赏功银牌十副,以供阵前奖功之用,望余翔,接旨之日,即刻赴任,抗旱御匪,再建功勋,钦此!” 余翔高吼:“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吼毕,站起身来,双手恭恭敬敬接过圣旨,又一一接过尚方宝剑,花银、蟒缎等赐品,王承恩将诸物交接完毕,满面笑容地对余翔道:“余总督,恭喜了!” 余翔惊奇问道:“王大人,您是说我任总督了吗?” 王承恩一脸笑容道:“是的,你现在就是河南总督,河南军政大事就由你打理,望余大人不要辜负万岁的信任。” 余翔听闻自己升官,没有感到欣喜,反倒是感觉到了身上突然有千斤重担一般,他毫无为官经验,突然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平民升任为一方封疆大吏,这种跳跃性的变化实在大点,并且,当下乱世,加上天灾,抗击匪寇,救助难民,如此重责大任,余翔都怀疑自己,以己之力,真的能担当得起吗?如今圣旨已下,不担当又该如何? 余翔当下没有选择,如果拒不接受,那就是抗旨不尊,脑袋就得搬家,可接受下来,一旦不如崇祯的预期,崇祯杀官如杀鸡,脑袋也会搬家,目前这种世道,如果采用非常手段,就会得罪官场那些既得利益阶层,这些人可能会联合起来,对付余翔,是以余翔感觉一下子被放在一块薄冰之上,薄冰之下,是一个无底深渊。 命运真能开玩笑,在后世他想升职,改善待遇,让家人,让自己过得好点,多一点的施展空间,可就是不能如愿。可穿越过来,不到一年时间内,从一名苦苦求生的难民变成正二品部级官员,如电梯般扶摇而上,想停都停不下来,想不做官都难。 王承恩看出余翔闷闷不乐,感到奇怪,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受到如此恩宠而闷闷不乐的人,这余翔倒真是与常人不同,他提醒道:“余总督,怎么闷闷不乐呢?还不赶快上表谢恩?” 官面程序还是要走,他说道:“请王大人稍后,余翔这就上表谢恩,还劳烦王大人带回京师去。” 王承恩笑道:“上表谢恩当然越快越好,不过不是我带回京师,万岁命我留守河南,助你抗旱剿匪!” 余翔一听督军太监是王承恩,他人品还过得去,且是崇祯皇帝的心腹,有他在,会对余翔工作有极大帮助,顿时大喜过望,对着王承恩一揖到地说:“太好了,有王大人坐镇河南,真是河南之福,万民之福!” 王承恩对余翔素有好感,免了许多礼节,两人沟通起来痛快得多。余翔安排王承恩在聚贤堂住下后,这才问及他岳父陈大人的情况。 陈大人说道:“我被提擢为吏部左侍郎兼河南巡抚,暂留河南协助你工作,待河南工作一切正常,方可赴京任职。现今,我成了子文下官了。可任凭差遣。”陈知府说得坦荡,没有夹杂一点不满。 说罢,陈大人一撩衣袍,跪在地上,对余翔行跪拜礼。 余翔对眼前突发的情况弄得有点蒙圈了,刚才还对陈知府行跪拜大礼,没想到现在情形反过来了,自己倒成了陈知府的顶头上司了,这就是体制的力量。 余翔赶忙扶起他说道:“您对我就不必这么客气了,幸亏由您相助,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从而做起,我对官场之事一窍不通,冷不丁一下子担当如此重则,觉得身上如有千斤重担,压力不小!” 陈知府知道余翔所言非虚,余翔的擢升力度空前绝后,他基本没有为官经验,对于平衡官场微妙的关系,如何不成为官场另类是一窍不通,何况许多浸淫官场多年的人,都栽在这上面,对于在官场为官多年的他来说,时时都力不从心,何况是初生牛犊的余翔呢。 出了聚贤堂,余翔忧心忡忡地回到了义和堂,早有师父和武林巨擘和新村主要人员在义和堂等他,这些人济济一堂,笑容满面,都在为余翔高兴。庆贺他升了大官,大家在心底把余翔当做自己人,都觉得沾光。 无为大师对余翔说道:“余施主,如今你主政河南,望你能够施展所学,造福庶民。” 余翔连忙虔诚地回复道:“余翔不会忘记大师的赠丹之恩,不会忘记大家在危难时对余翔的救助之恩,我一定会谨守道义,弘扬正义,做个好人,当个好官!” 在场的众人听余翔这么说,都很欣慰,愚茶道长说:“贫道略懂相术,余施主心怀慈悲之心,将会活人无数,如果你有何请求,只管开口,贫道能够出力的定会尽力而为。” 穆人清也说道:“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这是粗俗之人所言,我等向来与官府毫无瓜葛,但如果是为余大人需要,我愿意让我的爱徒为你所用,他们个个武艺超群,身手不凡,将来你驰骋疆场,荡寇杀敌,他们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穆人清一招手,将他的三位徒弟叫上来道:“你们过来,认识一下总督大人。” 穆人清依次介绍黄真、归辛树、袁承志。 余翔仔细打量袁承志,十二三岁模样,长得还算敦实,眼中精光四射,小孩子显得机警聪明,余翔不由得在心底暗暗赞叹,不愧是名门之后,高人之徒,当下也不便明说,于是对穆人清谢过。 余翔高声说:“如今我初任新职,急需武林道的朋友帮忙,如果愿意跟随我,入朝为官,我热烈欢迎,现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际,将来定会有所作为。” 在场的人听余翔这么说,就连一向以清净静修的峨眉派了然师太也表示愿意将自己的爱徒交给余翔差遣。 余翔让胜英将愿意追随余翔的人的名字记下,众人这才陆续散去。大家走后,他把自己关进屋子里,思考当前形势、出路和对策。 许三小姐也不敲门、推门而入,见余翔表情严肃,一脸愁容,本来要说奚落的话又给咽下去了。他们之间的交流,向来以斗嘴的方式进行。 “怎么啦?别人升官,喜庆欢呼,你升官,却是愁容满面,这是唱的哪曲?” 余翔见是许三小姐,也不隐瞒自己所想,说道:“以前我就是一个山大王,偏守一隅,自娱自乐,歼灭古霸天,抗击张献忠,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可如今,身负河南总督一职,既要面对大旱,又要面对无数灾民,这些人中,有耄耋老人,有嗷嗷待哺幼儿,稍有不慎,不知会有多少人会因我而死,多少家庭会因我而散,职位越高,责任就越重。可朝廷不给钱,不给粮,我又如何能救济了这些人?那些官场中人,个个都圆滑无比,聪明绝顶,手握重权,表面上,人人温文尔雅,但如果一旦触碰他们的利益,这些人就会露出青面獠牙,扑上来与你撕咬,他们可比疯狗都可怕千百倍。如今知道,想要救灾,只得从他们口袋里掏出粮食来,他们又如何愿意,如今面对的,不单单是天灾,还要面对巨大的官僚体系,无比复杂的**。” 余翔毫无保留地对许三小姐说出心声。 许三小姐绝顶聪明,如果这些话,让外人听见,传扬出去,余翔只怕要招致灭身之祸,而今对她说,可见没有把她当做外人,这种把她当做自己人的感觉,令她非常感动,动情地说道:“余大哥,我相信你一定行的,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走得远远地,你不是说让我去西洋番邦吗,我们就一起去,带上红娘姐姐和思懿妹妹,去过清净日子。”她的话语中充满温柔。 余翔感激地看了许三小姐一眼,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了许三小姐那温柔的一面,许三小姐的话,让他觉得浮动的心有了落脚的支点。余翔伸出手,握住了许三小姐的手,一股暖流从许三小姐的手中传来,直击余翔的内心。 一朵红云飘向许三小姐的脸上,那美丽的眸子中,已然没了平时的骄横,如一汪春水,融化了余翔焦虑的心情,让他平静。 余翔对许三小姐说道:“能拥抱一下吗?” 许三小姐点点头,同意了。 余翔将许三小姐拥入怀中,从许三小姐身上传来一股暖流瞬间布满余翔全身,让余翔感觉浑身舒坦无比。 久久地,余翔放开许三小姐,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许三小姐此刻面颊通红,凤目含春,娇羞不胜,惹人怜爱,她乖巧地听余翔的话,出了房间。 余翔一个人,想了许久,最后,他把拳头重重地砸在床上,他决定大干一场,严格地说,是蛮干一场。当今之世,想做个十面玲珑的老好人,只会让他成为一个唯唯诺诺庸才,不但于事无补,还会恶化事态,只有重拳出击,击破坚冰,或可求得一线转机。 第八十六章 出征之前 军事改编 余翔决定大干一场,乱世中,谁掌握了武力,谁就拥有了话语权,这与枪杆子里出政权是一样的道理。原来新村新兵是属于千总级别编制,现在余翔决定建立一支卫所军队。 首先将新村新兵改名为河南新卫军,相当现代一个军的军事编制,余翔自任总兵,相当现在军长级别。红娘子人任副将,从二品武官。祈大勇、刘国能、贾斌久分别任参将,相当于现在师长级别,正三品武官。祈大勇训练新兵,刘国能带兵打仗。当然,这些官职如今都是虚职,实职还得等余翔表奏皇上,经皇上朱批后方可生效。 诸葛山珍升任游击将军,原来的特务营改名为特种兵团。现今特种兵团,战斗力大大提升,那些武林巨擘的门徒弟子中愿意参军的,被编进了特种兵团,如华山派神拳无敌归辛树、铜笔铁算盘黄真、少林派的如来神掌至善大师、金钟铁布衫贞观大师,武当派八卦神掌李守仁、破布道长张原等等,这些人原本就是江湖上名声赫赫的武林名家,他们自身还带有门徒弟子,个个武艺高强,悟性过人,现今,他们甘愿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入伍,入伍后,祁大勇对他们进行了进行突击性的火.枪射击训练,这些人中大多数是打暗器高手,那么小的暗器都能在他们手中打的出神入化,如今换成了火.枪,那更是如虎添翼,他们几乎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就掌握了射击要领,个个枪法如神,百发百中,毕竟扣动扳机比起他们甩手打镖来说,那简直容易太多,钢枪到了他们手中,就成了惊世骇俗的神器。他们是一通百通,依据刺刀的特点,结合本门武功,练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们有了火.枪作为武器,个个如虎添翼,战斗力极大提高。 为了训练他们团队作战能力,对他们进行了鸳鸯阵的训练,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些人都能迅速掌握要领,团队协作能力极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各自为战,散漫不羁,由他们组成的鸳鸯阵,威力大增,真可谓是杀人的战车,无坚不摧。 不单如此,特种兵团还从新兵队伍中挑选单项技能拔尖的士兵,如在黄土岗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的祝一堂和赵晓等五十多神射手加入特种兵团,诸葛山珍的特种兵团威力达到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每个人绝对以一敌百。 贾斌久原来的情报站更名为情报团,情报团也是人才济济,实力不容小视。少林寺、峨眉派和武当派一些高僧或高道们,不愿加入特种兵团的,都加入到贾斌久的情报团,情报团相对自由,灵活度高,是以这些武林名宿们自愿为情报团提供情报,比如说峨嵋派的了然师太,少林方丈空空和尚,华山派穆人清等等他们都是情报团的志愿者,这些人的门徒弟子遍布各地,混迹于人群中,行走在高山大川之间,由他们提供的情报更为准确,及时。贾斌久率领的正规军夜不收只需要到处集中情报,整理后再传递给上一级即可。贾斌久还摸索出一套特殊的情报暗语,这些暗语方便易记,便于更好传递信息和隐藏身份。 新村已经集训过的一千多士兵和信阳府原有二千多卫戍兵,组成新卫军远征军,交由刘国能统领,在信阳府校兵场排练戚家军的鸳鸯队阵,远征军配备了当下极其昂贵的新村纯钢盾牌,配备了经过改良的新村火.枪,纯钢矛尖的长矛。 原来的官府卫戍兵被打乱,分散安排进新卫军中,以避免他们消极抱团,这些人如今都和新卫军在同一个起点上,这些人都是军人,大多是老兵油子,不好带。经过军训后,他们知道新卫军军纪森严,比起以前艰苦许多,但是他们同时也知道,在新卫军中机会多多,军饷足额发放,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有一顿无一顿的过日子,家中老婆孩子无人养,是以,他们的积极性被激发了,毕竟他们是经过正规训练,人情事故练达,一些人还粗通文墨,他们在新卫军里很快地成为拔尖兵,许多人被提升为队长,旗长和百总,这些人凭个人能力,圆滑的处事方法,很快地融入到新卫军中,这点大大出乎余翔意料。 祈大勇负责征募和训练新兵,组成新卫军近卫军,近卫军主要任务是守卫主要据点,随时为远征兵提供后备兵源。 征兵通告一经贴出,大家都积极踊跃参军,在东双河镇上征兵现场,场面异常火爆,父母送儿子、妻子送丈夫入伍当兵,盛况空前,各地难民闻讯,云集到东双河镇,纷纷要求参军入伍,报名参军的队伍排了好几里路,真可谓是人山人海。 许多钱如今已是一个小队长,穿着新村的军装,显得很有精神,他在招兵现场负责维护秩序。 他看见排队的队伍出现骚动,近期一看,原来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带着一位长相憨厚老实的青年小伙子在往前挤,前面的人不干了,同他理论。 许多钱忙过去,对他没有好气地说:“排队登记,如若不然,您请回!” 这位老者忙满脸堆笑,对许多钱说:“这位军爷,我是新村的熟人,媒婆张是我娘家人,穆晓二是我未来姑爷,烦请通融一下,让我家张有良报名参军,我们也想为新村出力。” 许多钱一听是着老头提的人都是新村大名鼎鼎的人,不敢怠慢,忙对他说:“你在此好生排队,我去去就来。” 许多钱找到红娘子,说明了情况。红娘子一听就知道这人就是张伯,最近张伯又多次来新村,央求媒婆张给秃头屎蛋提亲,可秃头屎蛋已有意中人,说什么也答应,没想到张伯又把他儿子送来当兵。 红娘子只得公事公办,对许多钱说:“只要参军人不是家里的独生子,不超过四十岁,没有不满五周岁的孩子,身体健康,让他耐心排队,肯定能够当上兵的。” 许多钱倒也机灵,见红娘子这么说,就一溜烟地如实告知张伯,张伯一听,心里踏实下来,规规矩矩地带着张有良排队,他自己也不曾想到,这张有良还真有出息,后来成了了不起的英雄人物,这是后话,暂且一笔带过。 红娘子在五百娘子军的招兵现场,这些女兵将作为部队后勤服务人员。女子当兵在当下还是新鲜事,这个时代,女孩子都不许抛头露面,哪有当兵的呢?是以,招收女兵的来源主要是逃荒的,没有活路的难民,当兵就是为了活命,这些人中,许多人带着孩子,试想,如果不是孤儿寡母,她们或许被卖身为奴,或许被卖身与妓院,怎会找不到活路呢。为此,新村专门设立托儿所,这些女子的孩子可寄养在托儿所内,她们定期可去托儿所去看望孩子。 许多难民妇女踊跃报名,特别是那些孤儿寡母们,都极为珍惜这次机会,长长的队伍,许多女子牵着穿得破破烂烂的孩子排队,孩子们睁着天真无邪的研究,躲在妈妈的身后,看着前来巡视的红娘子。 红娘子看着这些孩子排队,内心柔然处被触动,她对着大家说,让带有孩子的妇女先登记,这些妇女连连道谢,站成一排,专门有人为她们登记,登记完后,将她们安排进一个屋子里,为她们提供一些吃的东西。 红娘子还在队伍看到刘丹珍一行四十七名妇女,这些人原本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她们被解救后,就由吴有性对她们进行了全面检查,对于几位怀孕妇女,吴有性开了堕胎药,如今她们身子都康复了。 前两天,刘丹珍找到红娘子,要求参军。余翔考虑到她是弱女子,且刘丹珍是《光明记》的主要演员,劝说她们暂且等等,等想好了再做决定,现在,她们一个不拉地排在队伍中,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她们的仇恨在内心生根发芽,他们要成为女军人,为自己复仇。 红娘子看着刘丹珍,心里很复杂,刘丹珍毫不避讳红娘子的眼光,默默地对红娘子施了一礼,红娘子微微地还了一礼,算是打招呼,没有说什么。 可让红娘子好奇的是,在人群中看到另一个女孩的身影,那就是许多水的未婚妻许莲花,见到许莲花刚毅坚定的神情,红娘子没有说什么,她对这个女孩子由衷地钦佩,这个女孩以近似苦行僧的方式,怀念逝去的爱人,红娘子对许莲花生出了许多好感。 信阳府所辖区域,大张旗鼓地推行《战时特别法》。 余翔大败张献忠在当地人尽皆知,且张员外暴力抗法被就地正罚,李乾坤不合作差点丧命的事更是家喻户晓,再说各地的贫民农奴知道天灾已定,大家天天都在盼着有像新村这个机会,因此一纸官文一下,大家立即踊跃响应。信阳地区《战时特别法》推行得非常成功。 信阳府集中了所有的人力物力,将救灾的重点放在靠近水源的地方,新村赶制了几百辆水车,开渠引水,使得三分之一的庄稼得到及时灌溉,抗旱救灾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如果不出意外,秋收以后,当地可勉强自保,而不会出现历史上所谓的饿殍遍野,饥民蜂拥起义的可怕场面。 陈振豪以巡抚的身份,迅速召集就近的南阳、驻马店、漯河、周口、平顶山等知府,发动他们利用这个契机,推行《战时特别法》,这些知府对此都很向往,毕竟缺钱少粮,担惊受怕的日子他们过够了,信阳的做法,无疑如一抹阳光,穿透乌云,给他们带来希望,可是他们对于如何建立信用合作社,如何保证各个环节的衔接和顺利运转,纷纷提出疑问,另外,对于那些大地主,大士绅,他们坦言,自己没有勇气和能力动他们。 余翔对此表示理解,但是要求他们回去以后,开展宣传,另外,从新村信用合作社挑选出优秀的人员,随他们回去,筹办各地信用合作分社。 对于较远的一些地方府衙,则以文书告知的方式,让他们借鉴新村模式进行抗旱救灾。这种救灾模式信阳以外推行得极为缓慢,倒是一些民间的大村落,例如一家姓的村子,容易团结起来,抱团抗旱,将《战时特别法》作为依据,借鉴新村模式,主动集中人力物力,进行抗旱救灾,取得很好的效果。 余翔决定在信阳、平顶山、安阳和商丘设定四个难民接收点。信阳设立难民营,毋庸置疑,这里是余翔的大本营,革命根据地,利用难民练军,补充兵源。平顶山和安阳设立难民营,是因为这里盛产煤炭和铁矿,利用难民这种廉价的劳动力资源挖煤、采矿、炼铁。在商丘设立难民营,因为商丘盛产优质煤炭,且被称为“豫东粮仓”,这里风调雨顺,水资源丰富,在此处设置安排难民营,可利用难民开荒垦地,全力保证粮食产量,为来年继续大旱做准备,还可利用商丘作为跳板,实施北人南迁计划。 余翔设立的难民营,一方面接济难民,避免其成为流匪;另一方面,利用难民廉价的劳动力,挖煤开矿,发展农田水利,既能安顿流民,又能充分发挥人力资源优势,发展煤炭业,钢铁业。这些都是未来工业的基石,是余翔中兴大明的核心资源。 难民安顿不好,就会成为社会巨大的破坏力,安顿好了,就会变成巨大的生产力,一正一反,全在统筹调度。 胜英、李刚和阿牛三人作为总督特使,分别派往商丘、平顶山和安阳筹建难民营。 余翔决定亲自带领远征军,亲自巡游河南全境,打击境内的土匪恶霸,山大王,起义军残部,解决难民营的粮食问题。 出征前的晚上,红娘子留宿在余翔房内!两人一晚极尽缠绵,折腾了大半宿才昏昏睡去。 可余翔出征,红娘子还有许多事要做,一大早就要起床忙碌。 红娘子坐起身来,晕晕的,昨晚那昏天黑地的眩晕好像还没有过去,身子软的棉花一般,没有一丝力气,一动也不想动。想起昨晚的感觉,俏脸腾一下火热,原来男女之事能令人这般欲仙欲死,好似骨头都飞上天,酥麻的寸寸碎掉了一般,令人回味无穷,越来越爱上这般感觉。 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余翔,没想到平时文静儒雅的他,一做起那事,居然跟莽牛似的,横冲直闯,几次都差点把自己弄晕过去了。 红娘子为余翔搭上薄被子,自己悄悄地下床,悄悄开门出屋。 第八十七章 县衙大牢 绵延的官道上,尘土飞扬,卷起一股股浑浊的,浓黄的烟尘来,一队队快马从官道上飞奔而过。 余翔坐在敞篷马车,认真地看着路边的景况。只见草木枯黄,田地龟裂,池塘见底,小溪断流,偶尔一阵风过后,扬起阵阵黄土。 在信阳境内,尚可看见忙碌的人们挑水、守渠、挖井、补种等等,大家有目标地忙碌着。可一出信阳境,情况就完全变了,到处是骨瘦如柴的乞丐,随处可见灾民扶老携幼,力壮者挑着箩筐,推着独轮车逃荒。山上许多难民正在挖草根,剥树皮,还不时地看到有的难民躺在道路旁,奄奄一息。 放眼望去,一派世界末日的景象。 通过亲眼所见,余翔彻底明白了为何李自成陕西兵败后,为何能那么快地在河南崛起,是因为河南的难民实在是太多了,这些难民得不到救济,只要稍微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能为你卖命,这些人就成了李自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兵源。 难民们通过口口相传,熟记了红色蓝白太极旗是新村,那里有难民的保护神,如今见到旗帜,难民们纷纷汇聚。 刘国能与难民打交道多年,原来的部队手下基本由难民组成,对于难民救助非常有经验。 他将难民们组织起来,将一些青壮,编入新卫军中,又从新卫军士兵抽调一部分士兵留下组织和救助难民,是以,虽然新卫军的士兵们抽调出一些负责难民救助工作,但新卫军的队伍没有减少,反而却越来越大。 余翔所经之处,难民们被有序地组织起来,按照余翔的指挥,朝着既定目的地迁徙。 两天后,余翔率领的骑兵先头部队抵达确山县。 确山县位于河南省南部,位于郑州与武汉之间,被誉为“中原之腹地,豫鄂之咽喉”,自古便是交通要道,来往郑州和武汉的客商,必经此地。 从确山县城往南走四十里路,便可到达薄山湖,湖的四周,群山环抱,峰峦隐现,峡谷纵横,苍松翠竹,湖光山色,晨曦雾渺,林幽鸟啼,亭榭映辉,渔歌唱晚。是后世旅游胜地。薄山湖灌溉了一大片粮田,是豫东重要产粮基地。考虑到水源在当下极为珍贵,余翔计划依托薄山湖,推行《战时特别法》。 确山县境内的乐山古代与武当山齐名,是道教、佛教胜地。山上住着极多的道士,和尚。但这里,自从土匪进山后,这些山匪经常下山抢劫掳掠,上山骚扰道观寺庙,他们将和尚道士或杀或赶,将道观和寺庙当做他们的匪巢。 这些情报纷纷地汇入到贾斌久手中,老贾又将这个情报送给余翔,余翔下决心,借助这次巡游,务必清剿确山县所有残匪,为薄山湖产粮基地建设营造和平的环境。 快到确山县城,余翔换上官府,队伍举起回避,肃静牌,虽然形式简陋,排场不大,但还是让人一看就是官府出巡,余翔希望通过这种形式,彰显官威,利用体制的力量压制确山县令,为顺利推行战时特别法铺路。毕竟,一个小小的县令比起他这个总督大人,还是小好几个级别,这种以大压小,强制推行战时特别法会省很多麻烦,再说他也没有时间在这个小小的县城耽搁。 可没曾想到没走多远,就有一个黑脸大汉举着一个木牌,上面用鲜血写着“冤枉”二字,跪在马路边喊冤。 前面马队立马止住阵脚,闯塌天刘国能大吼道:“来者何人,为何在马路上喊冤,你不要命了?” 黑脸大汉跪在地上,对着马队直磕头,说道:“青天大老爷,冤枉啊?救救小人吧,小人实在没活路才来喊冤的。” 刘国能很同情穷苦人,跳下马,禀报余翔道:“总督大人,前面有人喊冤,该怎么处理?” 余翔好不犹豫地说:“让他靠近前来,诉说冤情。” 说完,余翔走下马车,找了个树荫站立。 刘国能心细过人,他让刘向忠、刘向勇、归辛树、黄真等众位高手,分列在余翔两侧,保护余翔安全,这才将黑脸大汉到树荫下。 黑脸大汉一见余翔,又扑通跪下,连连磕头。 余翔定眼一瞅黑脸大汉,这汉子个子高,身板壮实,在当下世道,非常难得,穿着短褂、短裤,衣服勉强遮体,腿上有伤,已经化脓,发出一股臭味,惹得苍蝇围着他飞。 余翔问道:“这位壮士,有什么冤情,你只管说,本府为你做主,但不许夸大其词,言过其实。” 黑脸大汉痛哭流涕,述说起他的遭遇来。 黑脸大汉本名张黑牛,陕西商洛人,今年二十五岁,爷爷辈还是当地乡绅富户,父亲还做些买卖,家境殷实,可是自从陕西遭灾后,一年不如一年,匪患猖獗,庄家还没有收,就被洗掠一空,家里三天两头遭匪,他们实在没法待了,带着刚过门不久的媳妇和未出阁妹妹逃荒路过确山县。 可到了确山县,盘缠也花的差不多了,三人一商量,把剩余的钱拢在一起,烙点锅贴卖,一天勉强能够挣几个铜板,刨除成本,还能勉强糊口。 前天早上,他媳妇和妹妹外出卖锅贴,快到晌午了,还没有见他们回来,因此非常着急,便出去接应,没曾想,远远地就见他媳妇和妹子被几个官差绑着,押往衙门。 他上前同官差理论,被他们打的皮开肉绽,说是她们违反了《宵禁法》,要想取人,必须得交十两银子,否则,他娘子和妹妹就得充军。可他身无分文,实在走投无路,今早出城,想找个地方自我了结。 说到这里,张黑牛痛哭流涕,泣不成声,继续说道:“丢了媳妇,没有照顾好妹妹,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盼头。好在老天可怜我,让我遇到大人,请救救我的妹妹和娘子。” 余翔攒紧了拳头,他尽量保持冷静,问张黑牛:“这霄禁法是怎么回事?” 张黑牛说道:“据说这确山县常闹匪患,这任县官上任后,规定晌午前,所有的买卖营生都得关门歇业,未时后,街上不得有人走动,这就叫做‘午关未净’,一旦有人违背,就会被关进大牢,看押起来,要想出来,就得拿钱赎身。我家娘子和妹子,就是因为没有在晌午前及时收摊,被他们抓起来的。” 余翔听得半信半疑,这夏天,晚上七八点才黑,下午三点钟就让人睡觉,这是什么年月,三点钟睡觉,一家人吃什么喝什么?如此这般,这确山县还靠什么营生。 余翔命人将张黑牛带下去,给他些吃的,并帮他处理伤口,随行军队就地扎营,他要亲自去确山县一探究竟。 余翔一身生意人打扮,刘向忠、诸葛山珍、神拳无敌归辛树则是下人随从,未时刚到,他们四人来到确山城前。 确山县城门大开,可冷冷清清,无人进出,透过城门向里望去,街道上空空荡荡。 几个打瞌睡的守门卫兵一见有人来了,立马有了精神,眼睛放亮,自觉地站直了身子,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余翔走到一位门卫前问道:“请问这位军爷,这是确山县吗?” 这位门卫脸上露出喜色:“是的,你是外乡人?” 余翔说道:“是的,我是生意人,路过此地。” 门卫喜形于色地说道:“我们最喜欢外乡生意人了,快请进!” 余翔见此人颠三倒四地说话,联想到张黑牛的话,心里明白了几分,低声对身边的三人说:“待会有任何异常情况,你们都不许动手,静观其变。” 三人都点头应承。 余翔潇洒地一甩折伞,大摇大摆地进了城。 刚一进城,没走几步,只听城门吱呀一声关上了,从城门两旁的哨里涌出了十几名捕快,不由分说,将铁索套在他们的脖子上。 只听一个红脸差官大声喝道:“大胆狂匪,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违背宵禁法,你们被捕了,随身财物没收,如果想得到释放,每人还需再交二十两银子。” 说完,一把从神拳无敌归辛树的手中抢走包裹,当场打开,在里面翻腾了半天,才只有不到二两的散碎银子。 红脸官差气急败坏,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对着余翔就是两个大嘴巴子,吼道:“你.他.妈.的自称是商人,就带着这点散碎银子,还经商,简直是骗子,玷污了商人的名声,你他.妈.的分明是土.匪。”说罢,咔嚓一声拔出佩刀。 刘向勇、诸葛山珍和神拳无敌归辛树一看,惊得面容失色,但又不敢动手,因为这些人太多了,如果动手,万一混战中伤着余翔,那就麻烦了,大家暗暗地握紧拳头,心里无比着急。 余翔被这人打得眼冒金星,折扇也被打落在地,他好汉不吃眼前亏,忙连声说道:“这位官爷,请息怒!听我讲,听我讲!” 红脸官差冷哼一声道:“你有什么好讲的,最好老实点,敢有半句谬言,本捕快叫你人头搬家。” 余翔告饶道:“官爷饶命,我是商队的少东家,只是负责前来探路,随声没有携带银子,只管开口,你要多少银子,明早一准给你送来。”说完还指着地上折扇说:“这柄檀香扇,极为珍贵,请不要弄坏。” 红脸官差从地上捡起扇子,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果然檀香扑鼻,又仔细打量余翔,见他面色红润,皮肤细嫩,一定非富即贵,于是相信余翔所说,冷哼一身道:“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扇子没收,你们一人还需再缴纳一百两纹银,四人五百两。” 余翔问道:“我说官爷,四人应该是四百两,怎么会是五百两呢?” 红脸官差瞪着余翔道:“少他.妈.废.话,老子跟你费了半天口舌,浪费了不少精神,还有一百两精神补偿费。” 余翔差点乐了,还有精神补偿呢,不过面上装作极为配合,他对差官说:“我得派个人回去送信筹银子,要不然,商队也不知道我的行踪啊。” 红脸差官想了想,觉得也对,对余翔说:“除了你以外,你只能派一人回去。” 余翔指着诸葛山珍说道:“让他回去吧,去告诉商队,要尽快把银子送到!快去快回!” 红脸差官手一挥,示意放任,诸葛山珍心领神会,立刻出城,走了几步,见四下无人,便展开陆地飞腾术,赶回营地。 余翔被押往县衙途中,观看四周,城内破败不堪,残墙断壁随处可见,街道上空无一人,如鬼城一般。 到了县衙,红脸官差兴奋地一路小跑,去禀报知府。余翔被关进了大牢中。 里面的人见有新的牢友关进来,居然还浑身完好无损,觉得很好奇,只见一名书生模样的人上前问道:“请问公子,你所犯何罪被关进牢中、” 余翔说道:“触犯了午关未净之罪。” 这人叹息一声:“哎,作孽啊,乱世昏吏,简直是逼民造反。” 余翔对这人感兴趣起来:“你这么说,就不怕掉脑袋吗?” 这人说道:“实不相瞒,我是本县秀才,见本地匪患不绝,民不聊生,本想向苟知县献计献策,没想到被冠以妖言惑众之罪,关进大牢。” 余翔对此人感起兴趣,问道:“请问您怎么称呼?” 这人说道:“我叫程国祥,字文轩。” “你有何计策要献给苟知县?”余翔问。 程国祥说:“当下旱灾,战乱频起,匪患猖獗,急需抗旱救灾,外御强匪,可这苟知县,不但不作为,还实行这种雁过拔毛式收费,这样做只会导致本地民生凋敝,逼得更多人为匪。虽然大旱,可本县水源充足,如组织得当,发展生产,百姓有口饭吃,此长彼消,天下就不会这么乱了。可这苟知县非说当今天下太平,说我妖言惑众,将我擒拿,投进大牢。” 余翔仔细端详程国祥,见他生得文静,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心底和善之人,于是就与他交心地攀谈起来。 第八十七章 县衙大牢 绵延的官道上,尘土飞扬,卷起一股股浑浊的,浓黄的烟尘来,一队队快马从官道上飞奔而过。 余翔坐在敞篷马车,认真地看着路边的景况。只见草木枯黄,田地龟裂,池塘见底,小溪断流,偶尔一阵风过后,扬起阵阵黄土。 在信阳境内,尚可看见忙碌的人们挑水、守渠、挖井、补种等等,大家有目标地忙碌着。可一出信阳境,情况就完全变了,到处是骨瘦如柴的乞丐,随处可见灾民扶老携幼,力壮者挑着箩筐,推着独轮车逃荒。山上许多难民正在挖草根,剥树皮,还不时地看到有的难民躺在道路旁,奄奄一息。 放眼望去,一派世界末日的景象。 通过亲眼所见,余翔彻底明白了为何李自成陕西兵败后,为何能那么快地在河南崛起,是因为河南的难民实在是太多了,这些难民得不到救济,只要稍微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能为你卖命,这些人就成了李自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兵源。 难民们通过口口相传,熟记了红色蓝白太极旗是新村,那里有难民的保护神,如今见到旗帜,难民们纷纷汇聚。 刘国能与难民打交道多年,原来的部队手下基本由难民组成,对于难民救助非常有经验。 他将难民们组织起来,将一些青壮,编入新卫军中,又从新卫军士兵抽调一部分士兵留下组织和救助难民,是以,虽然新卫军的士兵们抽调出一些负责难民救助工作,但新卫军的队伍没有减少,反而却越来越大。 余翔所经之处,难民们被有序地组织起来,按照余翔的指挥,朝着既定目的地迁徙。 两天后,余翔率领的骑兵先头部队抵达确山县。 确山县位于河南省南部,位于郑州与武汉之间,被誉为“中原之腹地,豫鄂之咽喉”,自古便是交通要道,来往郑州和武汉的客商,必经此地。 从确山县城往南走四十里路,便可到达薄山湖,湖的四周,群山环抱,峰峦隐现,峡谷纵横,苍松翠竹,湖光山色,晨曦雾渺,林幽鸟啼,亭榭映辉,渔歌唱晚。是后世旅游胜地。薄山湖灌溉了一大片粮田,是豫东重要产粮基地。考虑到水源在当下极为珍贵,余翔计划依托薄山湖,推行《战时特别法》。 确山县境内的乐山古代与武当山齐名,是道教、佛教胜地。山上住着极多的道士,和尚。但这里,自从土匪进山后,这些山匪经常下山抢劫掳掠,上山骚扰道观寺庙,他们将和尚道士或杀或赶,将道观和寺庙当做他们的匪巢。 这些情报纷纷地汇入到贾斌久手中,老贾又将这个情报送给余翔,余翔下决心,借助这次巡游,务必清剿确山县所有残匪,为薄山湖产粮基地建设营造和平的环境。 快到确山县城,余翔换上官府,队伍举起回避,肃静牌,虽然形式简陋,排场不大,但还是让人一看就是官府出巡,余翔希望通过这种形式,彰显官威,利用体制的力量压制确山县令,为顺利推行战时特别法铺路。毕竟,一个小小的县令比起他这个总督大人,还是小好几个级别,这种以大压小,强制推行战时特别法会省很多麻烦,再说他也没有时间在这个小小的县城耽搁。 可没曾想到没走多远,就有一个黑脸大汉举着一个木牌,上面用鲜血写着“冤枉”二字,跪在马路边喊冤。 前面马队立马止住阵脚,闯塌天刘国能大吼道:“来者何人,为何在马路上喊冤,你不要命了?” 黑脸大汉跪在地上,对着马队直磕头,说道:“青天大老爷,冤枉啊?救救小人吧,小人实在没活路才来喊冤的。” 刘国能很同情穷苦人,跳下马,禀报余翔道:“总督大人,前面有人喊冤,该怎么处理?” 余翔好不犹豫地说:“让他靠近前来,诉说冤情。” 说完,余翔走下马车,找了个树荫站立。 刘国能心细过人,他让刘向忠、刘向勇、归辛树、黄真等众位高手,分列在余翔两侧,保护余翔安全,这才将黑脸大汉到树荫下。 黑脸大汉一见余翔,又扑通跪下,连连磕头。 余翔定眼一瞅黑脸大汉,这汉子个子高,身板壮实,在当下世道,非常难得,穿着短褂、短裤,衣服勉强遮体,腿上有伤,已经化脓,发出一股臭味,惹得苍蝇围着他飞。 余翔问道:“这位壮士,有什么冤情,你只管说,本府为你做主,但不许夸大其词,言过其实。” 黑脸大汉痛哭流涕,述说起他的遭遇来。 黑脸大汉本名张黑牛,陕西商洛人,今年二十五岁,爷爷辈还是当地乡绅富户,父亲还做些买卖,家境殷实,可是自从陕西遭灾后,一年不如一年,匪患猖獗,庄家还没有收,就被洗掠一空,家里三天两头遭匪,他们实在没法待了,带着刚过门不久的媳妇和未出阁妹妹逃荒路过确山县。 可到了确山县,盘缠也花的差不多了,三人一商量,把剩余的钱拢在一起,烙点锅贴卖,一天勉强能够挣几个铜板,刨除成本,还能勉强糊口。 前天早上,他媳妇和妹妹外出卖锅贴,快到晌午了,还没有见他们回来,因此非常着急,便出去接应,没曾想,远远地就见他媳妇和妹子被几个官差绑着,押往衙门。 他上前同官差理论,被他们打的皮开肉绽,说是她们违反了《宵禁法》,要想取人,必须得交十两银子,否则,他娘子和妹妹就得充军。可他身无分文,实在走投无路,今早出城,想找个地方自我了结。 说到这里,张黑牛痛哭流涕,泣不成声,继续说道:“丢了媳妇,没有照顾好妹妹,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盼头。好在老天可怜我,让我遇到大人,请救救我的妹妹和娘子。” 余翔攒紧了拳头,他尽量保持冷静,问张黑牛:“这霄禁法是怎么回事?” 张黑牛说道:“据说这确山县常闹匪患,这任县官上任后,规定晌午前,所有的买卖营生都得关门歇业,未时后,街上不得有人走动,这就叫做‘午关未净’,一旦有人违背,就会被关进大牢,看押起来,要想出来,就得拿钱赎身。我家娘子和妹子,就是因为没有在晌午前及时收摊,被他们抓起来的。” 余翔听得半信半疑,这夏天,晚上七八点才黑,下午三点钟就让人睡觉,这是什么年月,三点钟睡觉,一家人吃什么喝什么?如此这般,这确山县还靠什么营生。 余翔命人将张黑牛带下去,给他些吃的,并帮他处理伤口,随行军队就地扎营,他要亲自去确山县一探究竟。 余翔一身生意人打扮,刘向忠、诸葛山珍、神拳无敌归辛树则是下人随从,未时刚到,他们四人来到确山城前。 确山县城门大开,可冷冷清清,无人进出,透过城门向里望去,街道上空空荡荡。 几个打瞌睡的守门卫兵一见有人来了,立马有了精神,眼睛放亮,自觉地站直了身子,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余翔走到一位门卫前问道:“请问这位军爷,这是确山县吗?” 这位门卫脸上露出喜色:“是的,你是外乡人?” 余翔说道:“是的,我是生意人,路过此地。” 门卫喜形于色地说道:“我们最喜欢外乡生意人了,快请进!” 余翔见此人颠三倒四地说话,联想到张黑牛的话,心里明白了几分,低声对身边的三人说:“待会有任何异常情况,你们都不许动手,静观其变。” 三人都点头应承。 余翔潇洒地一甩折伞,大摇大摆地进了城。 刚一进城,没走几步,只听城门吱呀一声关上了,从城门两旁的哨里涌出了十几名捕快,不由分说,将铁索套在他们的脖子上。 只听一个红脸差官大声喝道:“大胆狂匪,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违背宵禁法,你们被捕了,随身财物没收,如果想得到释放,每人还需再交二十两银子。” 说完,一把从神拳无敌归辛树的手中抢走包裹,当场打开,在里面翻腾了半天,才只有不到二两的散碎银子。 红脸官差气急败坏,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对着余翔就是两个大嘴巴子,吼道:“你.他.妈.的自称是商人,就带着这点散碎银子,还经商,简直是骗子,玷污了商人的名声,你他.妈.的分明是土.匪。”说罢,咔嚓一声拔出佩刀。 刘向勇、诸葛山珍和神拳无敌归辛树一看,惊得面容失色,但又不敢动手,因为这些人太多了,如果动手,万一混战中伤着余翔,那就麻烦了,大家暗暗地握紧拳头,心里无比着急。 余翔被这人打得眼冒金星,折扇也被打落在地,他好汉不吃眼前亏,忙连声说道:“这位官爷,请息怒!听我讲,听我讲!” 红脸官差冷哼一声道:“你有什么好讲的,最好老实点,敢有半句谬言,本捕快叫你人头搬家。” 余翔告饶道:“官爷饶命,我是商队的少东家,只是负责前来探路,随声没有携带银子,只管开口,你要多少银子,明早一准给你送来。”说完还指着地上折扇说:“这柄檀香扇,极为珍贵,请不要弄坏。” 红脸官差从地上捡起扇子,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果然檀香扑鼻,又仔细打量余翔,见他面色红润,皮肤细嫩,一定非富即贵,于是相信余翔所说,冷哼一身道:“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扇子没收,你们一人还需再缴纳一百两纹银,四人五百两。” 余翔问道:“我说官爷,四人应该是四百两,怎么会是五百两呢?” 红脸官差瞪着余翔道:“少他.妈.废.话,老子跟你费了半天口舌,浪费了不少精神,还有一百两精神补偿费。” 余翔差点乐了,还有精神补偿呢,不过面上装作极为配合,他对差官说:“我得派个人回去送信筹银子,要不然,商队也不知道我的行踪啊。” 红脸差官想了想,觉得也对,对余翔说:“除了你以外,你只能派一人回去。” 余翔指着诸葛山珍说道:“让他回去吧,去告诉商队,要尽快把银子送到!快去快回!” 红脸差官手一挥,示意放任,诸葛山珍心领神会,立刻出城,走了几步,见四下无人,便展开陆地飞腾术,赶回营地。 余翔被押往县衙途中,观看四周,城内破败不堪,残墙断壁随处可见,街道上空无一人,如鬼城一般。 到了县衙,红脸官差兴奋地一路小跑,去禀报知府。余翔被关进了大牢中。 里面的人见有新的牢友关进来,居然还浑身完好无损,觉得很好奇,只见一名书生模样的人上前问道:“请问公子,你所犯何罪被关进牢中、” 余翔说道:“触犯了午关未净之罪。” 这人叹息一声:“哎,作孽啊,乱世昏吏,简直是逼民造反。” 余翔对这人感兴趣起来:“你这么说,就不怕掉脑袋吗?” 这人说道:“实不相瞒,我是本县秀才,见本地匪患不绝,民不聊生,本想向苟知县献计献策,没想到被冠以妖言惑众之罪,关进大牢。” 余翔对此人感起兴趣,问道:“请问您怎么称呼?” 这人说道:“我叫程国祥,字文轩。” “你有何计策要献给苟知县?”余翔问。 程国祥说:“当下旱灾,战乱频起,匪患猖獗,急需抗旱救灾,外御强匪,可这苟知县,不但不作为,还实行这种雁过拔毛式收费,这样做只会导致本地民生凋敝,逼得更多人为匪。虽然大旱,可本县水源充足,如组织得当,发展生产,百姓有口饭吃,此长彼消,天下就不会这么乱了。可这苟知县非说当今天下太平,说我妖言惑众,将我擒拿,投进大牢。” 余翔仔细端详程国祥,见他生得文静,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心底和善之人,于是就与他交心地攀谈起来。 第八十八章 庭审、新任知县 过了一阵子,红脸官差过来,打开牢门,指着余翔、刘向忠和神拳无敌归辛树道:“你们三个跟我走!过堂审!” 程国祥面露惊恐说道:“过堂审!鬼见愁!你要小心。” 余翔拍拍他的肩头,笑了一笑,示意他不要担心。 来到大堂,只见肥胖的苟知县坐在正堂中央,一个山羊胡师爷正躬身在他身边小声说话。 苟知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红脸差官禀告:“回大人,匪犯带到。” 一见余翔上堂,苟知县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呔!大胆狂匪,光天化日之下,知法犯法,见到本知县,还不下跪,更待何时?” 两旁执着木棍的衙役一齐以棍击地,高声喊道:“威武——” 就在此时,这是只听几个差役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回禀道:“城外来了一大队官兵,说是河南总督大人巡游至此。” 苟知县一惊,随即回过神来,大声喝骂道:“你们这帮狗东西,总督大人巡游,走走过场,至于这么惊慌吗?待本官出去迎接就是。” 只听见大堂外一个高声猛喝:“不劳苟知县大驾了。”话音未落,刘国能大踏步跨进大厅,在他身后,几十名彪壮精悍的士兵迅速将公堂控制了起来。所有的差官被反剪双手,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 刘向勇到近前,用刀割断余翔帮绳。诸葛山珍双手托着余翔的总督服,来到余翔跟前。说道:“刘参将带兵控制城防,我们已将县衙包围起来,所有人都控制住了。” 余翔点点头,和颜悦色地说:“苟大人,哪里有单间,本督要换衣服。” 苟知县哆哆嗦嗦地,从桌案上下来,带着余翔来到一个偏间。 余翔换好衣服,威风凛凛,升坐在大堂之上。这还是余翔第一次坐大堂,开了个洋荤。 余翔干咳一声,对红脸差官说:“我说这位官爷,本督檀香扇呢?” 红脸差官忙从怀里取出檀香扇,诸葛山珍从他手中一把夺过来,将他一脚踹跪在地上,红脸差官忙不迭地磕头,直喊饶命,一副狗奴才的模样活灵活现,余翔厌恶地看他一眼,说道:“起来吧!” 红脸差官如释重负,低着头站起来,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这位年轻总督的脸色。 余翔呵呵一笑,用檀香扇指着红脸差官道:“你来说说,这宵禁法是怎么生财法?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堂堂一省总督,包里就二两散碎银子,说出去别人都笑话,你来给本督点拨点拨。” 红脸差官一听,来了精神,说道:“大人明察,这宵禁法,可是一个生财的好法子,小的亲自设计,亲自执行,这几年,外县都穷得叮当响,唯独我县,吃香喝辣,还被评为治安先进县,这都有小人一番功劳。” “住嘴!”苟知县大喝一声,打断了红脸差官继续下说,苟知县说道:“总督大人,还是让下官如实禀报!” 余翔点点头,说道:“这‘午关未净’说的清楚明白,午时关门歇业,未时上床睡觉,若是人人遵守,如何收得上银子?” 苟知县嘿嘿一笑道:“总督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午时,未时时,全凭我们说了算,光靠看太阳影子,哪有那么准的。不以影子为准,全凭本府敲锣为号,敲得早,午时早到,敲得晚,这午时就晚到。再说,本地人没有多少油水可捞,我们财源全靠过往客商。这里可是豫鄂之咽喉,是交通要道,自古是客商必经之地,只要来投宿本县,必然要违法交费。”说罢,“嘿!嘿!嘿!”得意地的干笑了几声。 “嗯,这主动权全在你掌握,这小小的县城一年能收多少银两?”余翔问道。 苟知县故作神秘,伸出两个手指。 “二千两?”余翔问。 苟知县摇摇头,说道:“两万两!” 余翔心里一惊。这个时代,两万两可不是小数字。 “那算少的,最多一年,我们收了四万两。”红脸差官补充道。 苟知县一听红脸差官插话,气急败坏,大喝一声:“你给我闭嘴,来呀,给我掌嘴!” 余翔看了诸葛山珍一眼,诸葛山珍会意,答道:“遵命!” 说完,抡起粗厚的手掌,对着这红脸差官一阵狂扇,打得着红脸差官如杀猪般嚎叫,五官大挪移,鲜血顺着嘴角直往下淌,被打得惨不忍睹,如今不是红脸了,而是红头,脸上被鲜血糊住了,诸葛山珍直打得手疼,这才住手,大家想想,诸葛山珍是什么功夫,让他的手都打疼了,那使得是什么劲道。 苟知县和山羊胡师爷见此情景,吓得是哆哆嗦嗦,抖作一团。对着余翔如鸡啄米般地磕头求饶。平素里威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余翔见杀鸡骇猴起到作用,问苟知县:“你在任几年?” “三年。不,是三年零三月零三天!” “平均下来,每年能赚多少银子?” “三、三万两” 余翔说道:“每年赚三万两,三年就是九万两,三年清知县,十万白花银。看来你没有完成任务,有点可惜!” 苟知县越听越糊涂,不知道是褒奖还是批评:“哪里哪里,主要是开销,这帮兄弟跟着卖命,多少得分点。” 余翔说道:“哦,那倒是,你起来吧!” 苟知县千恩万谢,站了起来。 余翔继续说:“我们一行人,人困马乏,还要赶路,能不能弄些粮食,川资路费,另外本督来得匆忙,没人伺候,今晚是不是给找个人服侍一下。” 见他说得这么露骨,苟知县大喜过望,心道:他妈的,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这人是个贪官就好说。可他的嘴上却说道:“别看我的庙小,粮食储备非常丰富,本县前些年风调雨顺,收上的粮食,都存着呢。你要多少就有多少。” 余翔对他露出赞许的表情,苟知县更加得意,凑到余翔耳边说:“前几天,本府抓了个黄花闺女,相貌身材没得挑,就是脾气有点大,好马性子烈,我已经饿了她两天了,今晚就让她给你侍寝,就看你能不能骑得上这批烈马了。”说完还淫邪地干笑几声。 余翔不露声色,点点头说道:“难得苟大人想得周全。本督恭敬不如从命了。” 苟知县顿时欢欣鼓舞,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这总督大人给拿下了,暗暗得意! “抚台大人多久来此地巡察一遍?”余翔漫不经心地问道。 苟知县嘿嘿一笑道:“一年要来个两三次。”为了向余翔展示他的经验,又凑到余翔跟前说:“他的十房小妾,本府给他纳了三房,都是年轻貌美女子,我和抚台大人是至交。” 余翔饶有兴趣,问道:“哦,还有这般美事,你们这小小弹丸之地,还盛产美女?” 苟知县哈哈一乐道:“你有所不知,本县不盛产,可外县盛产呀,只要是路过本县,长得漂亮,她就得犯法,犯了法,本县有本事,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何况还是嫁给抚台大人坐官夫人呢。” 余翔恨不得上去抽这孙子,还是压制住火气,问道:“你有几房妾室?” 苟知县说道:“实不相瞒,我有十六房妻妾,要不是身子骨不行,我还会娶更多。” “敢问苟大人今年贵庚?” “四十有六了!身子骨大不如前了。” 余翔心道,这么荒淫无道,要是身子骨好就是怪事了。接着问道:“苟大人,你每年孝敬抚台大人多少银子。”这下问得更露骨,满堂都听得见。 这苟知府立刻警觉起来,瞪着那双眼睛,看着余翔,不敢作答。 余翔指了一下山羊胡师爷道:“你来说。” 山羊胡师爷身若筛糠,抖个不停。哆哆嗦嗦地说道:“启禀大人,每次来的时候,数量不等,少则千两,多则万两。” 余翔点点头,对着山羊胡师爷说:“说得好!念在你还算诚恳的份上,本督根据《战时特赦法》,恕你无罪,以前所犯所有罪责,一笔购销,你家所存银两,要如数交出,不得私藏,从今以后,你必须严守法规,做个好人,知道吗?” 山羊胡师爷一听被恕无罪,感激涕零,立刻磕头谢恩。 苟知县一看如此,以为交代出来,就会得到宽恕,于是说道:“这些年,下官送给抚台大人的银两合计有三万两。” “有账本吗?”余翔问道。 苟知县犹犹豫豫,不知如何作答。 余翔转换了话题,用手摸脸,说道:“本督脸刚才被你们差官打的还在疼,你说怎么办?” 苟知县说:“这个狗奴才,竟敢打总督大人,该剁了他的双手。” 余翔立刻说道:“准,就依苟知县所言,剁掉此人双手。” 只见大堂刀光一闪,诸葛山珍出刀,收刀,快如闪电,只有少数几人看到这个过程,而地上,顿时多了两只手,红脸差官双手已断,鲜血如泉涌,哀嚎不断,倒地翻滚,顿时晕了过去,整个大堂血腥之气弥漫。 苟知县面如土色,通过这几下,认识到这位表面和善的青年总督,可冷血得很,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余翔再问一遍:“苟知县,送银子给抚台大人,有账本吗?抚台大人知道你在这里实施宵禁法吗?” 苟知县哆哆嗦嗦,浑身如筛糠,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启禀大人,小人怕将来抚台翻脸不认帐,每笔银子,都有账本,稍后我就取来,这宵禁之法也是抚台大人授意,由本府施行,要不然,我一个小小的县官,哪有如此胆子,敢冒如此天下之大不韪!” 余翔听到这里,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苟知县的跟前,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抓起来,左右开工,啪啪啪地狂扇了这苟知县一通嘴巴。把这苟知县打得是昏头转向,满地找牙,直扇得余翔手生疼,他还不解恨,对着苟知县的肚子,狠狠地踹了几脚,这个狗知县,惨叫几声,晕死过去。 余翔这才住手,坐回椅子上,对着山羊胡师爷说道:“把今天经过记下,至于本督打人一段,不用记了。” 山羊胡师爷哪敢违令,只得诺诺称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独独他被特赦。 “知府衙门,还有谁还算正直,给说说。”余翔问山羊胡师爷。 山羊胡师爷岂敢违拗,说道:“本衙有名捕快,名叫温直,人称贼见愁,他为人正直,苟县令上任后,因常违拗县令之意,被苟县令找了个由头,开缺回家,现在赋闲在家。” “立刻去把他找来。”余翔下令。 山羊胡子师爷忙不迭地去请温直,刘向忠跟随在其后。 朝堂之上无比血腥,红脸差役断了双手,倒在血泊里,流血过多而死,苟县令被余翔踹晕过去。 余翔坐在朝堂之上一摆手,两旁的士兵立刻将这二人抬了下去,清理打扫朝堂。 不大一会,山羊胡师爷带着一个身子硬朗,头发花白,硬茬胡子根根如针的中年人进来,中年人一进屋,撩袍跪倒,行礼参拜。 余翔让他将县城中之事述说一遍,温直就将《宵禁法》的前因后果通说一遍,与余翔先前所知相差无几,余翔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本县总捕头,你拟定一个名单,将本县有罪的捕头和城卫之名写下,本督要施以重罚,不得藏私,否则,拿你是问。” 温直忙磕头领命。 余翔命人将城内所有衙役,士兵全部看押起来,等候发落。 然后带着一行人来到大牢。 程国祥见一位身穿官服的官员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非常奇怪,仔细辨认,大喜过望,正是刚才他在牢房里遇见的年轻人,程国祥倒地便拜,余翔双手扶起他,说道:“国祥兄,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里知县了,要做个好官,带领百姓抗旱救灾。” 余翔对山羊胡师爷说:“从今往后,好好辅佐这位知县大人,要辅佐他做好官,做清官,如若不然,就怪罪到你头上,将来杀你个数罪并罚,记住了吗?” 山羊胡师爷一听,立刻下跪磕头谢恩,誓表忠心。 程国祥又惊又喜,这一天如过山车一般,从地狱到天堂,他对着余翔大谈理想,余翔站在一边,微笑地看着他,程国祥的身上,集中了中国千年来知识分子的特点:迂腐、充满理想、言语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当下的程国祥就是那个遥远时空的自己,正值而充满理想,余翔决定给他一个舞台,让他好好实施他的理想和抱负。 第八十八章 庭审、新任命 过了一阵子,红脸官差过来,打开牢门,指着余翔、刘向忠和神拳无敌归辛树道:“你们三个跟我走!过堂审!” 程国祥面露惊恐说道:“过堂审!鬼见愁!你要小心。” 余翔拍拍他的肩头,笑了一笑,示意他不要担心。 来到大堂,只见肥胖的苟知县坐在正堂中央,一个山羊胡师爷正躬身在他身边小声说话。 苟知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红脸差官禀告:“回大人,匪犯带到。” 一见余翔上堂,苟知县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呔!大胆狂匪,光天化日之下,知法犯法,见到本知县,还不下跪,更待何时?” 两旁执着木棍的衙役一齐以棍击地,高声喊道:“威武——” 就在此时,这是只听几个差役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回禀道:“城外来了一大队官兵,说是河南总督大人巡游至此。” 苟知县一惊,随即回过神来,大声喝骂道:“你们这帮狗东西,总督大人巡游,走走过场,至于这么惊慌吗?待本官出去迎接就是。” 只听见大堂外一个高声猛喝:“不劳苟知县大驾了。”话音未落,刘国能大踏步跨进大厅,在他身后,几十名彪壮精悍的士兵迅速将公堂控制了起来。所有的差官被反剪双手,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 刘向勇到近前,用刀割断余翔帮绳。诸葛山珍双手托着余翔的总督服,来到余翔跟前。说道:“刘参将带兵控制城防,我们已将县衙包围起来,所有人都控制住了。” 余翔点点头,和颜悦色地说:“苟大人,哪里有单间,本督要换衣服。” 苟知县哆哆嗦嗦地,从桌案上下来,带着余翔来到一个偏间。 余翔换好衣服,威风凛凛,升坐在大堂之上。这还是余翔第一次坐大堂,开了个洋荤。 余翔干咳一声,对红脸差官说:“我说这位官爷,本督檀香扇呢?” 红脸差官忙从怀里取出檀香扇,诸葛山珍从他手中一把夺过来,将他一脚踹跪在地上,红脸差官忙不迭地磕头,直喊饶命,一副狗奴才的模样活灵活现,余翔厌恶地看他一眼,说道:“起来吧!” 红脸差官如释重负,低着头站起来,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这位年轻总督的脸色。 余翔呵呵一笑,用檀香扇指着红脸差官道:“你来说说,这宵禁法是怎么生财法?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堂堂一省总督,包里就二两散碎银子,说出去别人都笑话,你来给本督点拨点拨。” 红脸差官一听,来了精神,说道:“大人明察,这宵禁法,可是一个生财的好法子,小的亲自设计,亲自执行,这几年,外县都穷得叮当响,唯独我县,吃香喝辣,还被评为治安先进县,这都有小人一番功劳。” “住嘴!”苟知县大喝一声,打断了红脸差官继续下说,苟知县说道:“总督大人,还是让下官如实禀报!” 余翔点点头,说道:“这‘午关未净’说的清楚明白,午时关门歇业,未时上床睡觉,若是人人遵守,如何收得上银子?” 苟知县嘿嘿一笑道:“总督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午时,未时时,全凭我们说了算,光靠看太阳影子,哪有那么准的。不以影子为准,全凭本府敲锣为号,敲得早,午时早到,敲得晚,这午时就晚到。再说,本地人没有多少油水可捞,我们财源全靠过往客商。这里可是豫鄂之咽喉,是交通要道,自古是客商必经之地,只要来投宿本县,必然要违法交费。”说罢,“嘿!嘿!嘿!”得意地的干笑了几声。 “嗯,这主动权全在你掌握,这小小的县城一年能收多少银两?”余翔问道。 苟知县故作神秘,伸出两个手指。 “二千两?”余翔问。 苟知县摇摇头,说道:“两万两!” 余翔心里一惊。这个时代,两万两可不是小数字。 “那算少的,最多一年,我们收了四万两。”红脸差官补充道。 苟知县一听红脸差官插话,气急败坏,大喝一声:“你给我闭嘴,来呀,给我掌嘴!” 余翔看了诸葛山珍一眼,诸葛山珍会意,答道:“遵命!” 说完,抡起粗厚的手掌,对着这红脸差官一阵狂扇,打得着红脸差官如杀猪般嚎叫,五官大挪移,鲜血顺着嘴角直往下淌,被打得惨不忍睹,如今不是红脸了,而是红头,脸上被鲜血糊住了,诸葛山珍直打得手疼,这才住手,大家想想,诸葛山珍是什么功夫,让他的手都打疼了,那使得是什么劲道。 苟知县和山羊胡师爷见此情景,吓得是哆哆嗦嗦,抖作一团。对着余翔如鸡啄米般地磕头求饶。平素里威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余翔见杀鸡骇猴起到作用,问苟知县:“你在任几年?” “三年。不,是三年零三月零三天!” “平均下来,每年能赚多少银子?” “三、三万两” 余翔说道:“每年赚三万两,三年就是九万两,三年清知县,十万白花银。看来你没有完成任务,有点可惜!” 苟知县越听越糊涂,不知道是褒奖还是批评:“哪里哪里,主要是开销,这帮兄弟跟着卖命,多少得分点。” 余翔说道:“哦,那倒是,你起来吧!” 苟知县千恩万谢,站了起来。 余翔继续说:“我们一行人,人困马乏,还要赶路,能不能弄些粮食,川资路费,另外本督来得匆忙,没人伺候,今晚是不是给找个人服侍一下。” 见他说得这么露骨,苟知县大喜过望,心道:他妈的,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这人是个贪官就好说。可他的嘴上却说道:“别看我的庙小,粮食储备非常丰富,本县前些年风调雨顺,收上的粮食,都存着呢。你要多少就有多少。” 余翔对他露出赞许的表情,苟知县更加得意,凑到余翔耳边说:“前几天,本府抓了个黄花闺女,相貌身材没得挑,就是脾气有点大,好马性子烈,我已经饿了她两天了,今晚就让她给你侍寝,就看你能不能骑得上这批烈马了。”说完还淫邪地干笑几声。 余翔不露声色,点点头说道:“难得苟大人想得周全。本督恭敬不如从命了。” 苟知县顿时欢欣鼓舞,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这总督大人给拿下了,暗暗得意! “抚台大人多久来此地巡察一遍?”余翔漫不经心地问道。 苟知县嘿嘿一笑道:“一年要来个两三次。”为了向余翔展示他的经验,又凑到余翔跟前说:“他的十房小妾,本府给他纳了三房,都是年轻貌美女子,我和抚台大人是至交。” 余翔饶有兴趣,问道:“哦,还有这般美事,你们这小小弹丸之地,还盛产美女?” 苟知县哈哈一乐道:“你有所不知,本县不盛产,可外县盛产呀,只要是路过本县,长得漂亮,她就得犯法,犯了法,本县有本事,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何况还是嫁给抚台大人坐官夫人呢。” 余翔恨不得上去抽这孙子,还是压制住火气,问道:“你有几房妾室?” 苟知县说道:“实不相瞒,我有十六房妻妾,要不是身子骨不行,我还会娶更多。” “敢问苟大人今年贵庚?” “四十有六了!身子骨大不如前了。” 余翔心道,这么荒淫无道,要是身子骨好就是怪事了。接着问道:“苟大人,你每年孝敬抚台大人多少银子。”这下问得更露骨,满堂都听得见。 这苟知府立刻警觉起来,瞪着那双眼睛,看着余翔,不敢作答。 余翔指了一下山羊胡师爷道:“你来说。” 山羊胡师爷身若筛糠,抖个不停。哆哆嗦嗦地说道:“启禀大人,每次来的时候,数量不等,少则千两,多则万两。” 余翔点点头,对着山羊胡师爷说:“说得好!念在你还算诚恳的份上,本督根据《战时特赦法》,恕你无罪,以前所犯所有罪责,一笔购销,你家所存银两,要如数交出,不得私藏,从今以后,你必须严守法规,做个好人,知道吗?” 山羊胡师爷一听被恕无罪,感激涕零,立刻磕头谢恩。 苟知县一看如此,以为交代出来,就会得到宽恕,于是说道:“这些年,下官送给抚台大人的银两合计有三万两。” “有账本吗?”余翔问道。 苟知县犹犹豫豫,不知如何作答。 余翔转换了话题,用手摸脸,说道:“本督脸刚才被你们差官打的还在疼,你说怎么办?” 苟知县说:“这个狗奴才,竟敢打总督大人,该剁了他的双手。” 余翔立刻说道:“准,就依苟知县所言,剁掉此人双手。” 只见大堂刀光一闪,诸葛山珍出刀,收刀,快如闪电,只有少数几人看到这个过程,而地上,顿时多了两只手,红脸差官双手已断,鲜血如泉涌,哀嚎不断,倒地翻滚,顿时晕了过去,整个大堂血腥之气弥漫。 苟知县面如土色,通过这几下,认识到这位表面和善的青年总督,可冷血得很,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余翔再问一遍:“苟知县,送银子给抚台大人,有账本吗?抚台大人知道你在这里实施宵禁法吗?” 苟知县哆哆嗦嗦,浑身如筛糠,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启禀大人,小人怕将来抚台翻脸不认帐,每笔银子,都有账本,稍后我就取来,这宵禁之法也是抚台大人授意,由本府施行,要不然,我一个小小的县官,哪有如此胆子,敢冒如此天下之大不韪!” 余翔听到这里,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苟知县的跟前,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抓起来,左右开工,啪啪啪地狂扇了这苟知县一通嘴巴。把这苟知县打得是昏头转向,满地找牙,直扇得余翔手生疼,他还不解恨,对着苟知县的肚子,狠狠地踹了几脚,这个狗知县,惨叫几声,晕死过去。 余翔这才住手,坐回椅子上,对着山羊胡师爷说道:“把今天经过记下,至于本督打人一段,不用记了。” 山羊胡师爷哪敢违令,只得诺诺称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独独他被特赦。 “知府衙门,还有谁还算正直,给说说。”余翔问山羊胡师爷。 山羊胡师爷岂敢违拗,说道:“本衙有名捕快,名叫温直,人称贼见愁,他为人正直,苟县令上任后,因常违拗县令之意,被苟县令找了个由头,开缺回家,现在赋闲在家。” “立刻去把他找来。”余翔下令。 山羊胡子师爷忙不迭地去请温直,刘向忠跟随在其后。 朝堂之上无比血腥,红脸差役断了双手,倒在血泊里,流血过多而死,苟县令被余翔踹晕过去。 余翔坐在朝堂之上一摆手,两旁的士兵立刻将这二人抬了下去,清理打扫朝堂。 不大一会,山羊胡师爷带着一个身子硬朗,头发花白,硬茬胡子根根如针的中年人进来,中年人一进屋,撩袍跪倒,行礼参拜。 余翔让他将县城中之事述说一遍,温直就将《宵禁法》的前因后果通说一遍,与余翔先前所知相差无几,余翔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本县总捕头,你拟定一个名单,将本县有罪的捕头和城卫之名写下,本督要施以重罚,不得藏私,否则,拿你是问。” 温直忙磕头领命。 余翔命人将城内所有衙役,士兵全部看押起来,等候发落。 然后带着一行人来到大牢。 程国祥见一位身穿官服的官员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非常奇怪,仔细辨认,大喜过望,正是刚才他在牢房里遇见的年轻人,程国祥倒地便拜,余翔双手扶起他,说道:“国祥兄,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里知县了,要做个好官,带领百姓抗旱救灾。” 余翔对山羊胡师爷说:“从今往后,好好辅佐这位知县大人,要辅佐他做好官,做清官,如若不然,就怪罪到你头上,将来杀你个数罪并罚,记住了吗?” 山羊胡师爷一听,立刻下跪磕头谢恩,誓表忠心。 程国祥又惊又喜,这一天如过山车一般,从地狱到天堂,他对着余翔大谈理想,余翔站在一边,微笑地看着他,程国祥的身上,集中了中国千年来知识分子的特点:迂腐、充满理想、言语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当下的程国祥就是那个遥远时空的自己,正值而充满理想,余翔决定给他一个舞台,让他好好实施他的理想和抱负。 第八十九章 墙角一枝梅 凌寒独自开 张黑牛在囚牢找到了妻子,可是没有找到妹妹。余翔安慰他道:“你不要着急,她叫什么名字,一定关在府衙内,找到后我派人通知你。” 张黑牛回答道:“我妹妹叫张梅,她就指望您了,我听侯您的信。我们全家感谢您的大恩大德!”说罢又是一番磕头。 一直忙碌到晚上,余翔才有时间坐在县衙书房里,查看收缴钱粮的账册,查抄银两五万余两,粮食二千石,良马十几匹。看到这些数字,大喜过望,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有了这些钱粮,军队补给,灾民自救所需有了着落。还缴获一本行贿抚台大人的帐册,时间地点清清楚楚,拿着这本帐册,余翔嘴角浮现一丝微笑,贾斌久早就把汝宁府哪些贪官污吏的情报送给他,如今有了这个帐册,如果把贼王给擒住了,汝宁府就可轻松摆平了。 正在这时,有士兵报告说,在一间空屋里,找到一个年轻女子。 余翔估计这女子就是张黑牛的妹妹张梅,想想此次在确山县有如此大的收获,归功于张黑牛拦路喊冤,要不然,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牵扯出这么大的案子。出于对张黑牛感激的心情,余翔想见见他妹妹,顺便宽慰她几句,于是合上帐册,对士兵说道:“把她带进来吧。” 不大一会,一个卫兵将一个反绑双手的女孩,带到余翔屋子里。 余翔感到奇怪,问道:“怎么不解开绑绳?” “这女子脾气极为暴烈,我怕她伤着你。”卫兵回答道。 这让余翔想起苟知县所说的烈马来。余翔对卫兵摆摆手道:“你出去吧,将她交给我就行了。” 士兵出去了,女孩对这余翔怒目而视,咬牙切齿,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 看到她这样子,余翔不禁对这个女孩产生好奇心,故意不说明身份和来意,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狗官,明知还故问,你就死了那条心吧,姑奶奶就是死,也不会从的。”女孩眼里放射出仇视的目光来。 余翔很郁闷,难道我长得就这么像贪财念色的狗官吗?于是索性不做声,转而仔细打量眼前女孩,只见这她肤色是健康的咖啡色,五官端正,惹火的胸部,浑圆的臀部,曲美的身材,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熟女性感和诱惑,有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性,激发男人征服她**,果然是匹烈马!怪不得她被苟知县找了个由头关了起来,这年头,长得漂亮可是祸之根源。 女孩见这‘狗官’对着她上下左右直打量,她也毫不畏惧,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反过来打量余翔,只见这‘狗官’高大英俊,皮肤白皙,满脸和善,她心里很纳闷,这‘狗官’怎么不像是坏人,居然有几分讨人喜欢。 这女孩的小心思动了起来,也不做声,现场居然静悄悄的。 余翔心里有底了,直接问道:“张黑牛是你哥哥吗?” 女孩一听这名字,脸上现出关切的神色,问道:“是的,我哥哥嫂子怎样了?” “你嫂子放出来了,他们都很好,正在到处找你呢!”余翔说道。说完,走出书房,让侍卫去找张黑牛,并让厨房准备些食物送过来,特意安排煮面条,外加几个鸡蛋。 余翔复又进屋,走上前去,对她说:“是不是可以把你绑绳解了,要不然让你哥哥见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姑娘手被绳子勒得生疼,见这‘狗官’不像是坏人,就点头同意。 余翔走过去,帮她解开了绑绳,手与手的触碰在所难免,余翔感到奇怪,别看这姑娘性子极烈,可是这姑娘的手却柔弱无骨,手感极佳,真是天生的尤物。 再说张梅被‘狗官’触着手,从他手中传出一股暖流,直通内心,温暖舒适,姑娘窘得脸通红,心里突突直跳。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正值怀春的年纪,与这英俊帅气的男子相处,自然会在心理上产生感觉。 解开绑绳,余翔问道:“你怎么称呼?”虽然余翔知道她的名字,这么问,是为了化解尴尬气氛。 姑娘低声答道:“张梅!”语气已不像先前那般狂傲不羁。 “墙角一枝梅凌寒独自开。”余翔不自觉地将这诗句念了出来。不过原诗中的‘数枝’改成了‘一枝’。 张梅本不识字懂诗,她对文人有种天生的崇拜情结,再加上她听得诗句中有‘梅’,感觉是在说自己,可这诗句听起来,怎么那么顺耳,那么美呢,她再看向余翔,只觉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不像是想象中的那般好色。他对余翔虽有好感,但是她对哪些当官的恨透了,她们家中遭灾,不见当官的来救助,她们四处逃乱,某点营生,还被这官府给抓起来,这刻骨的仇恨,一时半刻无论如何也解不开。 因此,张梅并没放松警惕,心里暗想:“说不定是这‘狗官’上演的欲擒故纵的把戏呢!自己可不能上当受骗。” 好在余翔并没有再问她什么,而是坐到桌案后,继续翻看账册。 张梅不做神,看着‘狗官’专注看书的神情,心里跳得更加极烈了,她自己都纳闷,这‘狗官’怎么越看越帅,越看越招人喜欢呢! 不大一会,一位中年妇女送来了一大碗面条,里面还有几个荷包蛋。面汤上飘着几根绿葱,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张梅两天没有吃饭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但又怕饭汤里下迷.幻.药,是以犹犹豫豫地不敢吃。 余翔苦笑一下,难道自己形象在这姑娘眼里就这么差,让她如此提防自己,他命人拿了个小碗,从里面挑出几根面,倒出一点汤,吃了下去,这才拿起账册,走出房子,将张梅一人留在屋里。 张梅一见四下无人,又亲眼见余翔刚才试吃,这才放心打消顾虑,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面条鸡蛋来,细面加鸡蛋,好些年都没有吃过了,再加上实在饿坏了,一口气把一大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还意犹未尽,如果还有一碗,她也吃得下。 余翔可没有多给她吃,饿了两天,一次性吃得太多,胃会受不了,特意嘱咐弄些柔然的面条,就是考虑她胃的承受力。 吃完面,也不见那个年轻英俊的‘狗官’回来,张梅有点失落,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呆。 不大一会,张黑牛推门而入,一见妹妹,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对孙梅上下左右,仔细打量,见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下来。 张黑牛看到桌子上的空碗,问道:“你刚才在这里,已经吃完饭了?” “是啊,不知那个‘狗官’要打什么主意,又是给我松绑,又是给我吃面。”张梅脱口而出。 张黑牛忙说:“妹妹,你可别胡说,那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朝廷命官,总督余翔大人。” “总督大人?”她简直不敢相信,总督大人救了她,还这么平易近人的,与在她心中当官的就没有好人的想法相差太远了。 “是啊,他将那苟知县捉拿下狱,据说明天就要砍那狗官的头呢。” “真的!”张梅惊喜地跳起来,她突然很想再看那个‘狗官’一眼,亲自对他说声谢谢,可哪还有‘狗官’的影子,她的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怅然。 一个卫兵来进来,对张铁牛说道:“你可以带着妹妹离开了。”还递给张黑牛一个小布包,张铁牛打开布包,只见里面有些银两,足足地有十来两,张铁牛拉着妹妹,对着卫兵跪下,磕头拜谢。 卫兵赶忙把张铁牛和张梅扶起来说:“要谢就谢总督大人吧,是他让我给你们的。” 张铁牛感激的流出眼泪,这么大的一个汉子,哭得泪人一般,他们兄妹俩一前一后出门,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一大早,城里贴满告示:苟知县满门抄斩,财产充公,那些作恶多端官差一并午时处斩。消息一出,城里的人们奔走相告,鞭炮声此起彼伏。将法场围得水泄不通,午时三刻一到,只见侩子手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落地,一百五十多人被尽数诛杀。老百姓手拿菜刀,冲进法场,前去割苟知县的肉吃,方才解恨,场面无比血腥。 乱世用重典!余翔毫不留情地抄斩了苟知县全家,他要以苟知县全家人的性命,警示后来官员,奉公守法!对他即将巡视各处,起到震慑作用。 张梅夹杂在人群中,朝着监斩台搜寻昨晚她所遇到的那个年轻英俊的‘狗官’,可根本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不由得的感到一阵阵失落,后悔昨晚没有好好地与他说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私下地对哥哥说:“要不我们参加新卫军吧,听说还招女兵。” 张黑牛听妹子这么说,很是高兴,说到:“我也是这么想的,跟着总督大人,心里敞亮,就这么定了,回头我们去报名。” 张梅心里一阵高兴,不知为何,突然心跳得厉害。 第九十章 大乐山剿匪 余翔并没有去法场监斩,而是一大早就带领军队去往大乐山剿匪。 来到大乐山底下,好威武雄壮的一座山,林木葱郁,山势险要,高耸入云,真是藏龙卧虎之所在。 大乐山上共有五支土匪,四支山匪恶贯满盈,余翔决定将其尽数剿灭,一支叫周鞭的人领导的土匪,劫富济贫,还算是义匪,在当地名声不错,余翔决定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 余翔问道:“给周鞭一次弃暗投明的机会,谁愿去下劝降书?” 破布道长张原轻功了得,自告奋勇要去劝降。 余翔应允,他拿着降书,如猿猴般,钻进了丛林中,不见了踪影。 再说孟鞭这两天听闻大队官兵朝着大乐山方向开进,立刻警觉起来,收拢兵丁,窝在老巢里不敢出来。派出细作四处打听,得到的报告是余翔,这余翔在河南境内可是黑白两道响当当的人物,他剿灭古家三兄弟事被传得神乎其神,孟鞭不敢大意,召集手下几个小头目开会商量对策。 正在这时,有兵丁前来报告,说是有个破布老道前来送劝降书。 孟鞭一听,很是好奇:“破布老道送劝降书,不是官兵吗?” 送信的兵丁摇摇头说:“的确是位老道,没穿官兵服。” 突然一阵刺耳的尖笑声,震得房瓦似乎都要掉落,众人深感震惊,一阵忙乱,等笑声熄没,周鞭惊骇地发现,屋里多了一人,一位老道,身穿破布道袍,手里拿着一封信,双目如炬地看着孟鞭。 孟鞭吓得不轻,不过作为匪首,总算见了些世面,他很快镇定下来,稳住神,大声呵斥:“你是何人,好大胆子,竟敢擅闯本寨。” 破布道长哈哈一笑:“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总督仁义,念你还有点人性,特命我来劝降,给你个投降的机会,如若不然,早就攻上山寨,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好大的口气,我孟鞭岂是吓打的。”说罢,手中多了一条鞭子,猛地抽向破布道长。 破布道长轻轻一纵,回退数步,鞭子抽子个空,屋里其余人纷纷亮出家伙,要包抄破布道长张原。 破布道长大喝一声:“两兵交战,不杀来使,如果你们拒不投降,我就下山复旨了。” 破布道长正要走,孟鞭大声说道:“道长请留步,我有话要问。”说完,他让屋里人后退,收起兵器。 张原问道:“投降后,我们这些兄弟会不会被处罚?” “我们总督大人说了,根据《战时特赦法》,你们都将会被赦无罪,但是你们的队伍会被打散编入新卫军,至于你能不能再带兵,就不好说了,要听从总督大人的统一调度安排,劝降书中说得清楚明白。”破布道长回答道。 孟鞭身边的几位小头领说道:“大哥,我们誓死追随你,要不,和他们拼了!” 破布道长哈哈一笑道:“我说话你们可能不爱听,就你们几百号人,也敢跟我们拼了,张献忠几万大军,也没有拼得过我们。再说了,如果周鞭真有本事,我们总督不会埋没人才的,闯塌天刘国能的部队也被改编,没了指挥权,可他现在是我们新卫军远征军的总指挥。周大当家的,看在你几百名与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份上,好好掂量掂量,善念上天堂,恶念下地狱!” 孟鞭一鞭子将跟前的案板抽成两段,说道:“当初被狗官逼得没有活路,我们才带着弟兄们占山为王,饥一顿饱一顿的,东躲西藏,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听说这总督大人清正廉明,错过了机会,只怕再难得到。” 破布道长接过话茬道:“孟大当家的还算是明事理之人,这确山县的苟县令已被总督大人拿下,今个已经开刀问斩了,我们总督大人的确是当今明主,盖世英才,他还是武林盟主,就我这点武术,在队伍里,都拿不出手,华山派神拳无敌归大侠、神笔铁算盘黄大侠、如来神掌至善大师等等,都在新卫军内,新卫军如今是人才济济,战斗力惊人,出家人不打诳语,只要我们总督大人一声令下,你们山寨只怕会被立刻踏破填平,还是请孟达当家的早下决定。” 孟鞭一听这些如雷贯耳的人名,对余翔立刻从心底佩服,这些人甘愿归入余翔帐下,为他所用,可见其人格魅力。于是下定决心道:“请仙长引荐,我等愿意归顺总督大人。” 破布道长伸出大拇指说道:“好样的,好马伴伯乐,英雄随明主,孟寨主弃暗投明,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孟鞭率领兵丁,随着破布道长下山,见到了传说中的余翔,令他大吃一惊的是,原本以为余翔面相凶恶,身材魁梧,可没想到他是一个文质彬彬,皮肤白皙的英俊青年。 当他看向余翔身后士兵,队列整齐,个个精神百倍,威风凛凛,军纪森严,手持清一色乌黑发亮的火.枪,光看这枪杆子,一看就是纯钢打造,可以想见,其威力一定惊人。想至此,心底冒起一股寒气。 再看向余翔身边的和尚道长,太阳穴鼓鼓的,眼中精光四射,明眼人一看就知他们个个身怀绝技,孟鞭这才不敢小看余翔,诚心折服! 孟鞭带着手下,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孟鞭带着三百八十名弟兄,下山投降,任凭总督大人发落。” 余翔上前,伸出右手,用手掌抚着孟鞭的天灵盖,朗声说道:“根据《战时特赦法》,恕孟鞭及其三百八十名弟兄无罪,以前所有罪责,一笔勾销,但今后必须遵纪守法,否者,将连带追究之前所犯罪责,两罪归一,从重处罚。” 孟鞭等人听得明白,一齐磕头谢恩。 余翔这才扶起孟鞭道:“孟鞭,待剿完大乐山土匪后,你的手下会被改编入伍,至于你,另有任用,你可愿意?” 孟鞭答道:“既然追随大人,任凭大人差遣,绝无怨言。从今往后,我愿追随大人,重新做人。” 余翔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本督会给你机会的,当下你要充分发挥你熟悉地理环境的优势,带领你的部下,协助游击将军进山剿匪,将盘踞在此的土匪尽数剿灭。” 孟鞭高声领命:“是,总督大人!” 余翔发布总攻令道:“孟鞭、游击将军率队进山剿匪,参将刘国能率兵守住各交道要口,此次剿匪,除恶务尽,如有反抗者,就地诛杀,绝不留情!” 众将领命,孟鞭率领原来手下头前带路,诸葛山珍带领特种兵紧随其后,进入山林中。刘国能率兵将各交道路口把守得严严实实。 不大一会,山上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惊动树上的鸟儿扑棱棱地四散飞去,林中的走兽慌不择路地逃窜。那些被守候在山底新村士兵端枪排.射,随着扣动扳机,从枪口冒出一股股青烟,逃出山林的匪徒和走兽纷纷中枪倒地。 毕竟匪徒不是走兽,他们发现路口被封死后,又掉头往山上跑,被山上追赶过来的特种兵们手起刀落,纷纷倒地毙命。 孟鞭跟随特种兵,看到他们个个威力无比,那些匪徒与这些人,根本无法抗衡,特种兵们便如入无人之境,切瓜砍菜,山匪们根本无还手之力。 孟鞭看得是心惊胆跳,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军队。破布道长所言不假,就他部队的那两下子,只怕是三下五去二,一会工夫就会被这只特种兵部队给收拾得一干二尽,孟鞭在心底感谢总督的赏识和不杀之恩,坚定了追随余翔的决心。 大乐山剿匪如此顺利,得益于贾斌久送来的情报,原来,在山上清修的和尚和道士们,早已将情报递给贾斌久,贾斌久已将山上土匪的底细掌握得一清二楚,这山上的土匪,只有孟鞭还算不错,平时不侵扰老百姓和山上的出家人。其余的那几股土匪,平时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当地老百姓和山上出家人都恨透他们。是以战斗打响,山上的出家人便加入了战斗,内外夹击,这些土匪本就是乌合之众,很快便溃不成军,尽数被灭。 战斗持续到第二天中午,大乐山的土匪被尽数剿灭。四个匪窝的土匪头子全部被活捉,活捉或被击毙的土匪合计七百三十一人,只有极个别的土匪遁入山林,逃之夭夭。 这次抄灭匪巢,收获颇丰,粮食三千余单担,白银万两,良马百匹,腊肉若干,猪羊若干,酒若干,这些都是土匪们多年的积攥,被余翔给一锅端。除了给山上的出家人留一些外,其余地全部运回县城。 不单如此,守候在路口的士兵们,开枪打死的从山上逃窜出来的野兔,狍子,野猪、野鸡等不在少数,满满当当地堆成一座小山。 有了这些物资,余翔更有底气了,当场宣布:“回城杀猪宰羊,犒赏士兵,酒管够,肉管饱。”这可是余翔少有的豪迈,很多入伍的新兵还是第一次吃到肉。新卫兵们听到总督这么说,欢呼声震天响,久久不绝。 傍晚时分,余翔带着大队人马回到县城,沿途老百姓欢欣鼓舞,追随在队伍后面,到达县城时,程国祥和温直率领老百姓敲锣打鼓,欢迎士兵得胜归来。温直不由得暗暗心惊:盘踞在山上的土匪,官府多次征剿都武功而返,没想到这位年轻的余总督带兵出征,以几乎零伤亡的代价,两天就将这些土匪剿灭的一干二净,真乃是神兵下凡啊。再看部队缴获的粮食物资,背着的,抬着的,扛着的,排成长龙,一眼望不到头,缴获的物资简直太丰厚了。程国祥看到有粮了,心里便有了底,后续开展工作,就有了基础。 余翔骑着高头大马,气势昂扬,在士兵的前呼后拥下,显得格外威武神勇,如天神下凡,惹得人群一阵阵惊叹,他的颜值瞬间爆棚。 要说这余翔放在现代社会,就是普通人一个,长相也就那么回事,可放在普遍矮小黑瘦的明朝,那就大不一样了,余翔身材高大,微微发胖,皮肤白皙,在明朝,只有王公贵胄才有这般气质,是以普通人见到余翔,从心底觉得他贵气,再加上余翔多年来养成的那种谦卑之气自然流露,让人觉得他高贵而不高傲,更加显得可亲可敬。并且他勇除恶霸、抗击流匪、惩治贪官、剿灭山匪、救济难民等这些传奇事迹在老百姓中流传,是以只要听过、见过余翔的人,老百姓就自然成了他忠实的崇拜者和追随者,毫不夸张地说,如果那天他的军队被打得一个不剩,不用几日,他又能拉出一支万人的队伍。老百姓对他已经达到盲目崇拜的地步,一些老百姓还在神龛上摆上他的牌位,求他保佑,祈福平安。 第九十一章 推心置腹 站在夹道欢迎人群中的张梅,终于见到了那个‘狗官’,不知为何,心跳加速,只见‘狗官’骑着高头大马,在人的海洋中,破浪前行,人群发出阵阵的欢呼声,所有的女孩都为之倾倒疯狂。 他看到这位正在前行的‘狗官’却突然从马上跳下来,走到一位姑娘的面前,亲热地同她打招呼,她的嫉妒心腾地升起。 在场人群的上千双眼睛都不由得看向那位让总督下马的姑娘,只见她漂亮美丽,气质高傲,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近攀的感觉,男人为之自惭,女人为之嫉妒。 张梅尽管桀骜不驯,但见到许三小姐高贵的气质和美貌,不得不惭形秽起来。同为女人,许三小姐如落入凡尘的仙子,而她,只是凡间的一粒尘土,这让她抓狂和绝望,让她觉得她和余翔的距离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似乎永远不可能有交集。 再说许三小姐,她是随着后续步兵部队而来,到了确山县,才知道余翔去大乐山剿匪去了,出于强烈的想念之情,她夹杂在欢迎的队伍中迎接余翔。没想到,余翔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她,并在万人瞩目之下,下马对她问寒问暖,给她的虚荣心极大满足,许三小姐顿时喜上眉梢,但又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起来。 余翔说道:“怎么啦?扭扭捏捏的?这可不像你!” 许三小姐红着脸,小声说:“这么多人都看着,人家不好意思嘛!” 余翔哈哈大笑道:“走吧,难得让月华做回小女人,来!挽着我!” 余翔伸出胳膊,许三小姐乖巧地挽着,在众人的注视下,许三小姐有种昏眩的感觉。 他俩走在一起,女的漂亮脱俗,男的英俊潇洒,这时尚前卫的举动,引得两旁的人群目瞪口呆,简直比起后世天皇巨星走红地毯时的场面更为震撼。从此以后,在当地,已婚的青年男女,女的小鸟依人挎着男孩的胳膊散步,成了最流行,最浪漫,最时尚的表达情感的方式。 余翔来到县衙大堂,见王承恩坐在大堂右侧,快步走上前去,躬身便拜,王承恩笑眯眯地说:“总督大人,免礼免礼,如今你的官职比我高,不用这么客套,随意就行。” 余翔发自肺腑地说:“一来您是我的长辈,二来您对我有提携容忍之恩,行礼以表发自我内心的感激之情。” 王承恩听余翔这么说,心里更是高兴。 大堂里的其它人见余翔到来,纷纷起身相迎,黄三伯、陈志平、孔华阳、钢王李等等新悉数到场。余翔与这些人一一打招呼。 之后,王承恩将余翔叫到后堂说道:“从文,昨天你处斩这个苟知县,大快人心啊!但皇上没有给你先斩后奏权利,这么做,可能会引起朝廷官员弹劾你,可能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这点你可曾想过?” 余翔说道:“这次巡游原本是抗旱救灾,清剿贼匪。可没想到,这苟知县鱼肉百姓,祸害乡邻,逼民造反,让人气愤不已。再说官场不净,人心就不齐,抗旱救灾无从做起,当前旱情,如火烧眉毛,万分紧急,为了快速归拢人心,这才处斩苟知县,我实在没想那么多!” “从文啊,你为民着想,一心一意完成万岁的托付,值得嘉奖,可是越权行事,必然会给京城那些文武百官们留下攻击你的口实,我是真为你担心啊。” “多谢王大人提醒,我也深知,这些贪官污吏,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他们多多少少与京城里的权势们有干系,这些人如果不铲除,民愤难平,但如果按照正规程序,逐级申报,这些贪官可能还会在权势们的庇护下,逃避惩罚,卷土重来,如此一来,老百姓会加倍失望,对朝廷更失去信心。只有快到斩乱麻,才能起到激浊扬清,聚拢民心的作用。我早已想好,只要是有利于大明,就让我来触碰那些权势们吧,要想做个四面光堂的好人,难以破解当前乱局,只要是对抗旱剿匪有利,就是死,我也愿意!”余翔激昂陈词。 “好!好!从文舍生忘死,报效皇恩,勇气可嘉,你说得对,如果畏首畏尾,又怎能厘清这如乱麻的乱象,你尽管放手去做,我支持你,如果有什么担待,我陪你一起,我会把你的情况如实禀报给皇上,争取得到更多的支持。”王承恩意气勃发,说得慷慨激扬! 余翔感激地看着王承恩说:“王大人,谢谢你,河南有你,乃万民之福。从文能跟随你,乃从文之福!” 王承恩感到由衷地高兴,说道:“从文,过奖了,不过,我有个要求,还望你能成全。” “王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够做到的,一定会办到。” “我就想和先遣队一道出征,亲眼看看你是如何驰骋疆场,让坏人们闻风丧胆的,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阻扰你发号施令的。”王承恩想要亲眼看看新卫军驰骋疆场,将来见了万岁,对崇祯也有掰呼的素材不是。他这次就错过了庭审苟知县,清剿土匪的好戏,感到很遗憾。 余翔爽快地应道:“好,只要您不怕劳累。” “我身子骨壮实着呢,从文放心就是。”王承恩非常高兴。 与王承恩一番畅谈后,在许三小姐的陪同下,余翔又会见随军商团,这些商团已推举许三小姐为商团首领。他们纷纷表示要在确山县投资,他们看中了确山县的地理位置,看中其未来的潜力。 “欢迎,热烈欢迎。”余翔爽快地定下调来,这些商人个个欢喜。 “我希望你们要有序竞争,承担更多社会责任,取之于社会,还得回报社会才是,要做义商,而不要做奸商。”余翔补充道。 一个青年人说道:“请总督大人放心,我们定会不忘初衷,生财有道,回馈社会的。” 余翔觉得此人眼熟,问道:“你是李道白?” “正是小人,我的父亲是李乾坤!”李道白回答。 余翔很好奇问:“你也经商了?” 李道白回禀道:“是的,我家有些积蓄,存在新村信用合作社,我在东双河镇出售新村纯钢刀,挣了一些钱,这次随着远征军而来,看看有没有更大的商机。” “好样的!这就是我要看到的结果,新村信用合作社成立,就是要达到互信共赢的结果,希望你能把你的经验介绍给大家,帮助我们在河南各地顺利开建河南信用合作社。”余翔高兴地说道。 “听凭总督安排,只要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李道白诚恳地说道。 余翔看到李道白身边还有个文静的女孩,与李道白靠得很近,显得关系不一般,于是问道:“她是——?” 李道白立刻接过话茬:“这是我妹,李道绣!她想出来见见世面。” 余翔点点头,如今这新村,受余翔的影响,女孩子自我解放的意识越来越强,像李道绣这样思想前卫的女孩子,已满足于在深闺自闭,而是主动出来见见世面。世界这么大,她们也想出来走走。 接见完商团后,许三小姐随余翔来到县衙书房,没了红娘子和陈思懿在身边,余翔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幸好还有许三小姐,忙碌之余,可以唠唠嗑,放松一下。 “你打算投资什么啊?”余翔问道。 “你猜猜看?”许三小姐故意卖关子。 “投资旅馆?” “除了旅馆,还有渔业。” “哦,为何投资渔业?” “这里水较多,投资渔业,一来有助于蓄水抗旱,二来还可为旅馆提供食材,于公于私,一举二得。”许三小姐说完,微笑地看着余翔。 “月华想得周到,做得好,所有商人都像你这样,赚钱的同时,多些社会担当,商人们就不会被人千夫所指了,难得你是位有社会责任感的商人。”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当然是夸你呀。我不是天天夸你吗?”余翔说着,看着楚楚动人的许三小姐,身体冲动起来。想起了之前抱她的美妙感觉,冲动地想再抱抱这个美人。于是说道:“月华,来,让我抱抱!” 许三小姐毫不犹豫,一头扑进了余翔的怀抱,好似早就猜透余翔的心思。 余翔抱着许三小姐,闻到一股特有的清香,觉得心旷神怡,许三小姐的身子柔然无骨般,抱在怀里,无比舒服,他不由得将许三小姐抱得更紧些,这时,他感到了许三小姐那富有弹性的前胸部顶着自己,这让他不由得产生冲动,他的小弟弟不老实地抬起头来,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 许三小姐很享受被余翔抱紧的安全温暖的感觉,可她突然感觉有一根**的东西顶着她,对于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的许三小姐,觉得甚为好奇,伸手一把隔着裤子的那个东西,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余翔顿时感到一阵麻酥电击般的传遍全身,一股莫名地冲动几乎令他昏眩。这小妮子,可要招惹余翔犯错误了。他脑中闪出千百个念头来,是不是把许三小姐给就地‘正法’?可脑中又不断出现红娘子和陈思懿的影子来,就在他左右为难,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有人敲门。许三小姐触电似的放开手,闪到一边整理衣服。 余翔这从那种迷幻中清醒过来,忙顺势坐在椅子上,直身子,问道:“谁呀?” “总督大人,晚饭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开席。”卫兵回答。 “好了,知道了。”余翔说道。 余翔坐在椅子上,运气调息,这才压住邪火,直等小弟弟消停了,站起身来,才整理好衣服,开玩笑地问道:“我说月华,你是故意的吧,你知道刚才你手抓的是什么吗?” 许三小姐大致猜到了,羞得满脸通红,可还是拼命地摇摇头,样子甚为滑稽可爱。 余翔说道:“那可是我命.根.子。” 许三小姐咯咯一笑,伸手又要去抓,余翔忙地躲开,逃也似地开门而去。 总督入席,全场寂静,余翔举起酒杯,大声说道:“大家辛苦了,满饮此杯!” 场上立刻想起齐整的声音:“干!” 一阵觥筹交错,众人狂欢起来。 第九十二章 现场办案,就地抓贪 第二天,余翔将活捉的土匪头目和一干小头目们尽数处斩,其余人交由程国祥和温直审讯定罪。 新卫军先遣军朝着汝宁府出发,一路上不断有难民汇聚,山匪投降,坐在敞篷马车里的王承恩看到这种场景,连连赞叹:“好个仁义之师,忠勇之师,民心所向!大明有这样的军队,何愁内乱不平,鞑子犯境!” 原来,余翔处决苟知县,荡平土匪,收降孟鞭,救助难民,抗旱救灾的消息暴风般地向外传播,附近灾民、农奴们欢欣鼓舞,扶老携幼,在官道上等候新卫军。沿途的山匪们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主动投降,他们中的许多人,被迫无奈,良心丧于困境,如今余翔的特赦法,无疑给他们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是以,他们纷纷主动投降。 这种羊群效应一发而不可收。余翔所经之处,往往是当地整个村镇都来投奔,导致一个个的村落空无一人,这大大出乎余翔意料。 原计划当天到达达汝宁府,接收难民和受降山匪大大减缓行军速度,到了傍晚,才走了一大半的路程。余翔只得安排安营扎寨,就地驻扎。 晚些时候,余翔召集主要的人员开了个简单会议,王承恩、刘国能、孟鞭和诸葛山珍等人参加。 大家对目前大量难民投奔新卫军各抒己见,大家经过讨论,一致认为,将这些人全部都集中到难民营做法不现实,粮食短缺问题先不说,单要解决住所就是一个难题,与此同时,一个个村庄空无一人,大量田地荒芜,村舍空置,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回到原地,以某个村为中心,组成生产大队,统一供应粮食,统筹安排劳动力,在每个生产大队,安排新卫兵工作组进驻,指导和监督开展生产自救,形成一个个分散的救助站。另外,大旱导致水位下降,正好为修建水利工程提供便利条件,余翔建议,从汝宁府东北玉皇庙起,南至野猪岗,东临桂庄,西到别桥,修建一个人工湖,为来年的抗旱做准备,并且可以容纳大量劳动力,不但可以避免人力资源浪费,还可防止难民因闲生事,修建这么大规模人工湖,初步估计得好几万人,可以容纳本地的难民。 他的这个想法得到了大家的热烈响应,纷纷认为此法可行。余翔决定,将陈志平留在汝宁,指挥修建人工湖,这个人工湖命名为宿鸭湖,命孟鞭作为修建宿鸭湖总指挥,周正心和破布道长张原留在本地协助协调。 王承恩认为此法可行,予以充分肯定,并将这一做法,详细记录下来,向崇祯皇帝汇报。 第二天中午,余翔的先遣队来到汝宁府,一大群乡绅官员在城门口迎接,但唯独不见朱新甘的影子。 原来,确山县苟知县被杀的消息传到汝宁府,朱新甘有种不祥的预感,惶惶不可终日,总督余翔在没有知会他的情况下,将苟知县满门抄斩,一定得到充分的证据,其气魄可见一斑,万一他从从苟知县那里得到他的一些受贿罪证,不由分说地将他处斩,他纵有再大的能耐,也无力回天。 朱新甘左思右想,他决定以拜访福王为名,寻求庇护,这些年,他没有少孝敬福王,他之所以能稳稳地做上汝阳知府之位,全仗着福王的提携和栽培,官场上都知道他是福王的人。 于是,他带着爱妾,以拜访福王为名,携带大量金银珠宝,逃到了洛阳。 但余翔并不知道朱新甘已经畏罪潜逃,新卫军来到汝阳城,不由分说,将城门内外的士兵全部换防,换成了新卫军的士兵。 余翔从马上下来,接受了前来欢迎的乡绅们一阵朝拜后,余翔与欢迎他的人一一问好,之后,他开始现场办公,高声问道:“知府朱新甘何在?” “启禀总督大人,朱巡抚前日启程,前往洛阳,拜会福王千岁,尚未归来。”汝宁同知柴可望出列答道。 余翔打量一下眼前之人,两鬓花白,不过有一股仙风道骨,贾斌久早就将他的情况告知余翔,此人优柔寡断,胆小怕事,为人迂腐,但为官甚为清廉,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看看他一身官服虽然干净,但是补丁甚多,瞅向他官袍下的官靴,已有破洞,至此心中已有定数。 “汝宁府一日不可无主,柴可望,从今日起,你就代为署理汝宁知府之职,待本官上奏朝廷后,再下正式任命。”余翔当众宣布。 在场的各人,人人惊讶得目瞪口呆,这种任命前所未有,原知府未罢免,新知府上任,且大家都知道朱新甘是福王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位青年总督竟然对福王不屑一顾,不是他蛮干,就是他糊涂。看不惯这位新总督独断专行的那些人心中暗喜,等着看笑话。 胆小怕事的柴可望立即伏地跪倒说道:“总督大人,万万不可,不是小臣推脱,此事不合规制,恐会招致朝廷怪罪。” 余翔扶起柴可望说道:“特殊之时,行特别之法,朝廷如有怪罪,自有本督承担,何况你只是代为行使知府之责,不会牵连到你,你只管做好分内之事即可,有本督为你做主。” 柴可望见这位年轻的总督这么说,且在场的人都听见,他不便再推脱,只得说道:“既然总督大人如此信任下官,下官尽力就是。” 这时,刘国能过来报告:“总督大人,城防已换,现场完全控制。” 一干在城门口欢迎余翔的乡绅官员们此刻惊奇地发现,他们已被荷枪实弹的新卫军团团围住。 余翔点点头表示满意,他走到一个马车前,恭恭敬敬地对马车内请示道:“一切妥当,请指示。” 从马车里传出一个声音:“动手吧!”当然,这是王承恩的声音,他并未从马车上下来。 乡绅官员们见余翔对轿子里的人如此恭敬,对轿子里神秘人非常好奇,能让总督大人客客气气请命的人,其身份一定不简单。大家对余翔接下来要做什么,猜不透,不知这位新总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得到命令,余翔对着刘国能作了一个手势,立刻,一队士兵将前来欢迎的人群逐个分隔开来,在场的那些官员乡绅不知总督要干嘛,一见这个阵势,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诸葛山珍拿出一个名单,高声念到:“通判王来,推官张来寿,司狱赵发.....”一口气念出十三个名字,这些人都是各部门主政官员,名单中没有乡绅商人。 被点名的这些官员吓得战战兢兢,腿脚发软。 余翔说道:“通判王来,倒卖.官粮,中饱私囊,致使救灾无粮,百姓生灵涂炭,掌管盐政期间,官商勾结,私自提价,从中牟利,罔顾老百姓的需求于不顾,中饱私囊,着实可恨,判抄没王来家产充公,斩其全家,.....” 听到余翔的处罚决定,王来顿时瘫倒在地。 其他十二名官员自知罪责难逃,一齐跪倒,高呼饶命。 余翔并不理会,挨个说了他们处罚决定,所有的人,抄没家产,全家处斩,即日执行。 其中一些人,当场被吓死过去,这些平时作威作福,欺压良善的恶官们,他们个个胆小如鼠,贪生怕死,是以招致人们的痛恨,在场围观的老百姓和士兵们,无不拍手称快。 余翔处罚完这十三人后,再看一眼官员乡绅们,这些人一齐跪倒,哀告之声此起彼伏,他们当中的许多人或多或少有些罪过。 余翔高声说道:“根据战时特赦法,免除你们一切罪责,之前无论你们做过什么,一概不予追究,但从今往后,必须尊法守纪,如果犯案,将追究以前的罪过,两罪归一,从重处罚,你们可挺清楚没?” 刚才还有许多人以为自己会和那十三人一样的下场,听余翔说他们被免除罪责,顿时如释重负,死中得活,纷纷叩头谢恩,一些人还喜极而泣,哭出声来。 王来一见如此,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大声喊道:“我不服,我不服,为何治我之罪,而饶恕他人,他们很多人中都犯有同罪,我有证据,我有证据!” 那些被特赦之人,听王来这么喊,都恨不得上前将他嘴撕烂。 余翔冷哼一声道:“他们已经被本督特赦,反对无效。” 大家听到这话,又松了一口气。 余翔继续对大家说道:“你们每人务必坚守岗位,做好本职工作,协助柴知府,抗旱救灾,本府都司由邵明义主掌,原都司赵敞随着本督,巡游河南,另有重用。” 汝阳府赵敞出列,跪拜受命。 一下子处罚了这么多人,许多部门议论纷纷,人人自危,余翔迅速颁布特赦令,免除所有在职人员的罪责,但必须主动交出贪腐的银两,并要接受之后对他们从严监督考核,不许他们再犯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知府带头贪腐,其手下之人,没有几人难逃干系,如果深究起来,只怕是整个官场无一人幸免,为今之计,只有抓大放下,让从犯们彻底放下思想包袱,认真工作,在工作中改造自己,当然,余翔制定出史无前例的严格立法,规范这些被特赦者的一言一行,藉此清扫官场腐朽戾气,建立一个遵法守纪的新秩序。 当然,《战时特赦法》有些弊端,对于那些既得利益者过分宽容,并且这些人已有犯案经验,能否痛改前非,还是个未知数,尤其是那些山匪,之前横行霸道惯了,冷不丁让其接受严格的监察训练,是不是会故伎重演,还是个未知数,只能且行且看了。 第九十三章 挖煤,采矿,崇祯的心思 余翔亲自监斩了十三名贪官,冻结了朱新甘所有的资产,监禁了其家小。 通过抄没贪官家财,设立河南信用合作社,汝宁府囤积了大量的粮食,为救济难民和修建宿鸭湖打下物质基础。在柴可望精心打理下,汝宁府官场秩序很快恢复正常。 余翔还在汝宁府获得十五门虎蹲炮和三门红衣大炮,他将这些火炮运往平顶山,进行研究,在此基础上升级改造,研制出威力更大的火炮来。余翔新卫军中有火器制造特长的人才归聚在一起,在平顶山建立火器制造厂,研制和生产新式火.枪和大炮,不久之后,新卫军的战斗力又将跃上一个新的台阶。 汝宁府成为余翔的一个跳板,是平顶山难民营建设的一个物资补给站,五天以后,新卫军前往下一个极为重要的目的地:平顶山! 平顶山四季分明,气候温和,雨水充沛,境内有沙河、汝河、澧河、甘江河等河流,矿产资源丰富,有煤、盐、铁、铝、石膏、耐火粘土、石灰岩等矿藏。 煤炭和铁矿,是迈向现代文明社会的垫脚石。令余翔惊喜的是,煤炭的利用价值还未被人们发现,平顶山的许多地方,居然还有露天煤矿。铁矿石也非常丰富,随处可得,源源不绝。 新卫军两天后,来到平顶山,随军带来了大量的难民,很快建立起难民救助中心。 平顶山大大小小分布着一些私人煤窑,铁矿厂,余翔将其全部收购,不再允许私人在平顶山挖煤采矿,那些煤炭工和铁矿工,原来是极为穷困的贫民,开采出来的煤和铁矿以极为便宜的价格出售,他们的生活非常穷困,辛苦一年,还勉强糊口。这些人被新建立的采矿场和采煤厂收编后,他们摇身一变,成为待遇最为丰厚的高收入人群,生活水平大大提升,全家跟着沾光,他们的积极性被大大地激发,很乐意将自己的技术奉献出来,提高矿厂的挖煤采矿能力。 诸葛山珍带着新卫军特种部队,在平顶山剿匪,这一带,山壑纵横,自古以来,便是匪巢所在,当地人称土匪为趟将。根据情报,平顶山的鲁山、汝州、宝丰等地有数量众多的趟将呼啸山林。战时特赦法发挥作用,许多趟将归降,特种兵在这些投降趟将帮助下,由他们引路,或者由他们前往劝降,剿匪进展得非常顺利。 余翔亲自在平顶山指挥下,开设铁矿场,煤场,炼铁厂,火器制造厂等。许三小姐与众位商家合资修建铁器厂,这些厂房都在破土动工,整个平顶山地区,一片繁忙欣欣向荣的景象,余翔下决心要在此开辟一个新的根据地,其规模将远远超过东双河镇。 所有的人都忙开了,火德真君孔华阳、钢王李都投入到紧张的建厂工作中。 余翔一系列的不合常规的动作,如蝴蝶效应般,在京城官场刮起巨大的旋风,弹劾余翔的折子雪片似地飞向京城,那些在河南的利益受到侵害的大臣们,对余翔恨得咬牙切齿,即便没有利益瓜葛,余翔的做法,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害怕余翔做法,会引起其他省份效仿,导致人口大量迁徙,因为这些大臣们,几乎都有私田、农奴、私兵,藏有私粮,而余翔所到之处,农奴尽失,私兵尽逃,私粮尽缴,他们的特权几乎全被废掉,余翔的做法,无疑触碰了他们的既得利益,一场殊死搏斗在所难免。 即便那些还算清廉的大臣们,也认为余翔的做法不合祖制,亵渎先人,他们自幼就被灌输所谓忠孝的思想,固守旧制几乎成为了他们留在血液里的东西,他们也毫不犹豫地加入到反对余翔的队伍中去。 可有了温体仁先前的被贬的例子,谁也不敢贸然参奏,都怕证据不足引火烧身,他们为了将余翔的罪证做得无懈可击,大臣们开始私下集结,收集更多的证据,准备用联名弹劾的方式对余翔发动致命一击。 崇祯皇帝近日少有清闲,余翔在河南抗旱救灾,清剿山匪,对于陕西剿匪大有帮助,鼓舞了官兵士气,重挫了流民军的锐气,熊文灿指挥官兵接连大了几个大胜仗,因为刘国能受降,张献忠遭到重挫,左良玉的军队压力大减,他也接连打胜仗,崇祯帝甚至觉得,余翔简直就是他的一员福将,任用他为河南总督,是他最英明的决定。 坐在御书房,品着新村茶,缓缓抽出进呈的那把剑,感受从剑上发出的寒意,他不由得想起王承恩给他讲过的《光明记》,李二果、刘丹珍悲惨的遭遇给崇祯留下深刻印象,要想天下重新恢复太平,使难民不再成为流匪,想要河南不演变成为第二个陕西,难民必须得到救助。而如今的河南,灾情非常严重,稍有不慎,就会重蹈陕西覆辙,他如今把宝压在了余翔的身上,希望他能扭转乱局,可是不给钱,不给粮,他能行吗? 最近,从河南回来的消息真可谓惊心动魄,大动作不断,首先是全面推行特别法,招抚难民,打破原来的规制,筹集了许多粮食,兴修水利。这个动作够大的,余翔又弄出一个特赦法,特赦官员、流匪、山匪,余翔所到之处,除了诛杀首恶外,并不株连,所经之处,山匪归降,政治清明,令崇祯汗颜。 河南的危局得到控制,情况迅速好转,但是,这两法无不与大明律相悖,哪些大臣们,能善罢甘休,任凭余翔我行我素吗?袁崇焕不就是一个例子吗,想起袁崇焕,崇祯心里隐隐作痛。 在自己即位的第二年,袁崇焕率兵击退皇太极,解了京都之围,本来是救驾有功,反被魏忠贤余党以“擅杀岛帅”、“与清廷议和”、“市米资敌”等罪名弹劾,加上皇太极抓住时机,巧施反间计,自己最终将袁崇焕以通敌叛国罪处以凌迟,从而致使关宁防线岌岌可危,蛮夷大肆犯境,但是,此事能怪别人吗?发布格杀令的,不正是他崇祯自己吗?他甚至有时想,如果能够再做一次选择该多好啊。 现在,另一个袁崇焕出现了,那就是余翔,崇祯已经觉察到,朝臣们已经暗流汹涌,他们迟早会对余翔进行火山爆发般的攻击,到那时,他又该如何抉择呢? 崇祯本性多疑,但对于余翔,他选择坚信不疑,全力支持,他居然担心余翔会遭到大臣联手对付,他真希望余翔规规矩矩地,能按常理出牌,可是,如果真如此,能够扭转河南的危局。 崇祯已成立了一个机构,专门收集和研究余翔资料,每当有王承恩从前线传回的情报,就由李公公负责整理汇报给崇祯。这李公公比王承恩更会来事,很会看皇上的脸色,专门捡皇上爱听的说,什么话到了他的嘴里,便会被吹得天花乱坠。 李公公进屋,见进崇祯皇帝正在品茶看剑,知道崇祯又在想河南之事,欢快地说道:“大喜啊!大喜啊!万岁!” 崇祯一听,眼睛顿时一亮:“有何喜事,细细禀来。” 李公公递上一道折子,崇祯接过来,放到案上,对李公公说:“你说与朕听听。什么喜事!” 李公公忙地说道:“总督大人,尽剿大乐山的土匪,大显我朝神威!” 此事似乎早在意料之内,崇祯点头道:“余总督年轻善战,所向无敌!” 李公公见崇祯似乎不为所动,便将余翔两天之内尽剿惯匪之事评书似的,说得波荡起伏,有声有色。崇祯不由得连连点头称好。 讲完这段,李公公继续说道:“余总督尽诛贪官污吏!” 崇祯一听,差点没有将喝进嘴里的茶喷了出来,他最怕听到这类的消息,一触及此事,就意味着余翔又要得罪朝中那帮大臣,但崇祯又很期望听听那是怎样的一个贪官,他是如何诛那些贪官的?崇祯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李公公说道:“将经过详细说来,不得有漏,有误。” 李公公将确山县“午关未净”一案详详细细的述说一遍,直气得崇祯皇帝咬牙切齿,连声说道:“杀得好,杀得好!此等恶奴不除,难平民愤。” 崇祯非常关注战时特赦法的细节,询问道:“这特赦法会不会让大恶之人逃脱法网?” 李公公道:“王大人在信中说得明白,此特赦法,非常时期,非常之用,遵循抓大放小,真正的工作,是在特赦之后,要有更健全的立法对于那些被特赦之人进行更严厉的监管,一旦他们再次触犯法律,将会受到数罪并罚,迫使这些人弃恶从善,给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从而避免因大量诛杀导致混乱局面。” 李公公又将余翔将难民集中起来,修建水利,挖煤开矿的事说了一遍。 崇祯不住地点头道:“以前的救灾,就像无底洞一般,粮食投进去似乎没有什么响动,当地官员只知道无休止地向朝廷要粮,要钱,余总督开救灾之先河,发动民间力量,以筹借的方式,以民间之力救助灾民,还充分利用灾民之力,谋来年发展之利,利在当下,功在千秋啊。” 站在崇祯的立场,他非常支持余翔的做法,不让他出钱出粮,就能解决抗旱救灾,是他乐见的,当下他所要做的,就是顶住那帮大臣对于余翔的攻击,他预感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第九十四章 朝臣群攻余翔 崇祯问道:“汝宁知府朱新甘去往何地?” “据说是去洛阳拜访福王千岁。”李公公答道。 “洛阳!福王朱常洵!”崇祯喃喃自语道。朱常洵是崇祯的叔叔,在洛阳有二万倾粮田,有贩卖私盐权,此时的福王,比崇祯更加富有。 余翔如果在洛阳推行特别法,触及福王利益,一场争斗不可避免。福王可是王公贵胄,如果两人闹僵,该如何收场? 转过天来,崇祯皇帝接到余翔请求朝廷对柴可望、程国祥、温直等人正式任命的奏章,惩处苟知县和朱新甘等人的奏章,崇祯将这两份奏章分别转给吏部和刑部,征求两个部门的意见,借机观察各部对此事的反应。 可各部的反应远远出乎崇祯的意料。 第二日早朝,太监刚刚念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台下哗啦跪倒一片,吏部、礼部、刑部、户部、工部等官员皆在其列,联名上奏。 唯独只有兵部尚书杨嗣昌和极少的几名武将未跪。 崇祯翻开奏折,只见上面列举了余翔五大不赦之罪: 一大罪为越权罪,《大明律》规定:凡提拔、任命官职,必须通过朝廷,而余翔竟然未通过朝廷,私自任免朝廷命官。 二大罪为乱了名份、尊卑,致使农奴弃主,家奴私逃。 三大罪为唆使农民离开土地,违背“路引”律法。 四大罪为擅自进行工程建设,设立火器厂,炼钢厂,而律法规定这些事情必须经过工部方可实施。 五大罪为执行死刑未待“覆奏”执行,草菅人命。 奏折上列的五大罪,每条罪都言之确确,毋庸置疑,且有相关律法明文规定。 崇祯拿看着这个奏折,显得极为棘手,此事处置不好,可能会引起一场巨变,甚至会导致国破家亡。处置余翔,中原又要回到乱状,说不定还会将余翔逼反,如果不处置余翔,这些大臣岂能善罢甘休。从而导致京城官场巨震,政体不稳。 见崇祯面现犹豫为难之色,刑部尚书张英高呼道:“余翔罔顾律法,蔑视朝廷,罪不容赦,理应凌迟,请万岁三思!” 跪在朝堂之上的群臣齐声高呼道: “请万岁三思!” “请万岁三思!” “请万岁三思!” 崇祯并不表态,端坐在龙椅上,脑袋里飞快地想着对策。正在这时,有卫兵报告:“朝堂外有百多名士子跪地请愿!” 崇祯怒气冲冲从龙椅上下来,走出大殿,见朝堂外齐整地跪着国子监的一百多名学生士子,齐声高呼: “余翔骄纵,残暴无道,请万岁查办!” “余翔骄纵,残暴无道,请万岁查办!” …… 朝堂大臣撺掇士子逼宫,崇祯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如不妥善处理,可能会引起京城大乱。 崇祯皇帝复回大殿,那些官员仍旧跪伏在地,口中高呼:“请万岁三思!” 崇祯坐回龙椅,听着大臣们的高呼声,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这些大臣一见崇祯这个态度,高呼声逐渐减弱。 礼部尚书刘逢元高呼道:“余翔祸害大明,不法办此人,难平民愤,我忠心死谏,愿做比干,请万岁三思!” 崇祯听完刘逢元此言,大怒道:“你等是比干,朕乃商纣?刘逢元,你是何居心?” 说罢,崇祯站起身来,拂袖而去,留下满堂文武,面面相觑,礼部尚书刘逢元吓得汗如雨下。 崇祯来到后厅,长舒一口气,总算找出一个理由从朝堂上退下来,有个缓冲时间好好想想对策。 再说京城,大臣和国子监士子请愿的消息不胫而走,京城大街小巷有人张贴有关余翔布告,不出一日功夫,余翔的种种“恶行”在京城人尽皆知,由之前的大英雄,转变为一个恃宠而骄残暴任性的暴君,那些去过东双河镇的大管家们,受主子们的指示,千方百计地诋毁新村,将他们所见所闻,颠倒个说。原来供不应求的新村钢刀、新村币变得无人问津,一些囤货的商人们叫苦不迭。 茶坊酒肆,一些公子哥们,士子们都在谈论余翔及其倡导的新村建设,余翔成为京城里的头条人物,一些人甚至用余翔的名字用来恐吓哭闹的小孩:“你再哭,把余翔招来,把你捉走生吃。”这些孩子便被吓得立马不哭了。 再说薛少回到京城,窝了一肚子火,本想外出去去火,没想到招了一肚子晦气,花万金买回来的黄檀木盒简直成了鸡肋,原本以为会在人前显贵,耀武扬威,可没曾想,还没有来得及显摆,现在又兴起批判余翔的风潮来,高价买回的这些茶都不敢放到明面上,更要命的是,他的这些事还都瞒着老爷子,如果老爷子知道了,到时候还不知会有什么反映。 薛少成天提心吊胆,火气更大,事事不顺心,人人不顺眼,时不常地对着下人一顿拳打脚踢。 这不,他正在家生闷气,有下人小心翼翼来禀报:“老爷!杨大老爷请您去吃酒,您——” 薛少打断下人说话,对着下人招招手,说道:“来,来,过来!我来告诉你去或不去。” 下人无比惊恐,知道又要挨揍,但又不敢不从,只得侧着身子,护着肚子和要害部位,小心翼翼地往前蹭。快到近前,下人哆哆嗦嗦地问:“老,老爷,您有何吩咐?” 薛少猛地踹出一脚,下人哪里敢躲,一转身,用屁股挨上他一脚,一下被薛少踹得向前仆倒在地,薛少上前,对着下人的屁股一阵猛踹,嘴里说道:“让你看老子笑话,让你看老子笑话!…” 下人被踹得哀嚎声惨叫声不绝。直到薛少踹得没了气力,这才停住脚,又叫来一个仆人道:“去告诉送信人,爷今个不舒服,不去了。” 话音未落,有人接过话茬:“吆喝,这不是好好的吗,哪不舒服了?刚才打下人不是还很有劲的吗?” 这是杨少的声音,只见杨少带着几个衙内,已跨步进院,手摇折扇,神神气气! 薛少一见这几人,泄气了,一个他都惹不起,只得脸上堆起笑容说道:“我说几位,怎么有闲心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望海涵恕罪!” 杨少哈哈大笑道:“闲心?我们可是慕名而来,来看看价值万金的黄檀木盒长个啥样?” 后面的几位衙内跟着起哄道:“万金之茶,会不会亮瞎我们的双目啊!哈!哈!哈!” 院落里,想起了阵阵的嘲笑声。薛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有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慌慌张张地说道:“老,老爷!外面来了好多官人。” 薛少一听,吓得两腿发软,问道:“是刑部的吗?” 下人禀报:“不是,好像是宫里的人。” 话音未落,只见太监李公公在锦衣卫的簇拥下,进了院子。这些锦衣卫一进院子,立刻四散开来警戒,个个手按佩刀,虎视眈眈。 杨少等一干衙内们憋着嘴角,等着看笑话,薛少吓得腿肚子只转筋,头脑发昏。 这时李公公尖声高喊:“薛礼接旨——” 薛少正站不住,一听此言,顺势扑通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微-臣-臣接-接旨!” 李公公道:“传万岁口谕,薛礼不远万里,购得香茗,朕心甚悦,特邀薛礼进皇宫品茶,钦此!” 薛少如坠云雾,磕头谢恩后,忙从屋里取出黄檀木盒,随着李公公前往皇宫。 剩下杨少一行人目瞪口呆,心里五味杂陈! 李公公带薛少来到御花园,惊奇地看见他父亲薛遵宪和皇帝正对坐品茶,有宫女正在为他们沏茶。 李公公上前禀报道:“万岁,薛公子来了。” 薛遵宪一看,薛礼双手托着一个精致的木盒,一脸惊诧。 崇祯倒是很随和,见到薛礼,说道:“薛爱卿,来喝茶,怎么还带礼前来?” 薛礼如今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几步,跪倒在崇祯的面前,高声说道:“微臣从河南购得新茶一盒,敬献万岁。” 崇祯微微一点头,李公公上前,收下茶叶。 崇祯起身,走到薛少的跟前,双手扶起薛少道:“薛爱卿,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来呀,赐座。” 薛礼被崇祯皇帝这番礼遇,被整得是云里雾里,薛遵宪一见如此,心里长叹一口气:这个孽子,平素让他低调低调,终于是惹出祸端了。 薛礼岂敢与皇帝和他父亲平起平坐,虽说赐座,他也只是屁股挨着椅子,不敢踏实坐着。 崇祯说道:“薛礼,你品品这茶,与你所购之茶有何区别?” 薛礼呷了一口,忙不迭地赞道:“万岁所赐之差,芳香浓郁,岂是我等能喝之茶,两者真可谓天差地别,万岁之茶在天,微臣之茶在地。” 崇祯道:“喔?听说你所购之茶,乃茶中极品,价值万金。” 说罢,便不再往下说了,看着薛遵宪。 薛遵宪吓得一哆嗦,赶紧下跪道:“微臣管教不严,犬子铺张浪费,祈望万岁开恩。” 崇祯笑容满面道:“薛爱卿,言重了,薛礼知我所好,买茶进呈,理当嘉奖。起来吧!” 薛遵宪这才哆哆嗦嗦平身,不过不敢坐下,薛礼见父亲站立,随之也站起身来。 崇祯一见敲山震虎起到作用,可是这薛遵宪还没有就余翔之事表态,于是继续说道:“来呀,打开这盒子,观茶!” 李公公上得前来,一层一层打开盒子,崇祯取出里面的苏绣,递给薛遵宪,又取出掐丝珐琅工艺瓷罐,把玩欣赏,说道:“这余翔,处处新奇,救助灾民,还可利用灾民之力,修建水利工程,挖煤开矿,如同这个掐丝珐琅瓷罐,构思奇特,无比精巧,不过,有点卖椟还珠之嫌。”说完,看了一眼薛遵宪的破官服,说道:“你手中的苏绣云帕,只怕要价值你身上所穿之官服。薛爱卿,这个余翔,虽然行事张扬,但明码实价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不像朝中某些人,看似低调,可私底下,高调得很,你说是也不是?” 薛遵宪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在内心疯狂地盘算着利害得失,是不是该继续坚持攻守同盟搞垮余翔?不过崇祯的态度明明白白,如果继续违拗崇祯之意,只怕是难以走出这御花园。 他心里叹了一声:孽子啊,如此高调张扬,终于让他走上不归路。嘴里却说道:“万岁明鉴,臣以为还是余翔高调好,修建水利工程,挖煤开矿,看似高调,实乃形势所迫,微臣以为,余翔非但无过,还立有大功,理应将他作为忠贞报国的榜样,予以嘉奖,臣愿意为余翔请功。” 崇祯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好,薛爱卿此意甚好,念你一家忠心为国,朕特封薛礼为通政司右参议,着正五品官衔。” 薛氏父子一听大喜,忙跪地磕头谢恩。至此,薛遵宪不得不与余翔站在同一战壕里,阴差阳错地与余翔结成命运共同体。 第九十五章 力压群臣弹劾 设立河南特区 崇祯又召见了兵部尚书杨嗣昌,内阁首辅大学士张志发,如此这般,安排一番,崇祯还是不放心,觉得支持余翔的力量有点单薄。 俗话说吉人天相,正在崇祯思忖如何应对明日早朝之事,有太监禀报:“熊文灿、卢象升求见。” 崇祯大喜,安排在御书房接见二人。 原来这两人回京述职,两人刚回京城,就听说余翔之事闹得满城风雨。他们对余翔甚为关注,担心此事处理不好,会引起巨大的灾难,为此忧心忡忡,不约而同地求见崇祯,看看能否为化解当前危局出一份力。 历史上的熊文灿,招抚郑芝龙并任命其为海防游击征讨海贼李魁奇、刘香成功,彻底平定了东南沿海的海盗。因此为杨嗣昌所荐任五省总督,带兵剿匪,文灿本不愿赴任,提出"五难四不可",竭尽推托,可崇祯仍委以大任,熊文灿无奈地担当五省总督之职。在崇祯十一年,他仍行前策招抚张献忠、刘国能投降,而张献忠名义上是归顺明朝,实际是诈降,向熊文灿催索饷银,屯兵数万于谷城,伺机而动。于崇祯十二年,张献忠再次反叛,熊文灿也因此次抚局失败而被捕入狱,次年被斩。而余翔的到来,引起了蝴蝶效应,刘国能提前投降,张献忠被击败逃遁,从而避免了熊文灿因招抚失败而被杀的命运。 熊文灿对于《特战时赦法深》很感兴趣,对此进行了深入研究,发现此法与他所倡导的招抚策略有异曲同工之妙,但特赦法与他之前的招抚策略区别在于,经招抚的军队重新改编,训练,削弱原将来对其控制权,这些接受改编的人还要接受极为严格的纪律约束,以防诈降或者恶习不改。是以,熊文灿对余翔做法非常支持。 再说历史上的卢象升,能征善战,抚治郧阳期间备兵设屯,扼要设防,屡向朝廷奏请进剿农民起义军,很受器重。治军严刻,抚循有方,用兵以凌厉凶狠见长,屡获战绩。十年,任各镇援兵总督。十一年九月,清兵逼近京师,他受命督师,以兵部尚书,驻兵昌平,但因为官直言和坚持抗清,遭宦官高起潜、兵部尚书杨嗣昌等主和派嫉恨,虽名为督天下兵,实辖兵员尚不及两万。后因崇祯帝听信谗言而被去职,手下仅有疲卒五千,乏食空腹,哀呼莫应。十二月十一日,在河北巨鹿身陷数万清兵之围,临危不惧,激战三日,壮烈战死。至于余翔能否改变卢象升的命运,那就得看造化。 卢象升作为一位铁血统帅,他久受士兵缺粮短饷之苦,深知带兵作战不易,既要让余翔带兵作战,又不给粮给饷,还遭致弹劾,因此对余翔很同情,对于余翔白手起家,建立一支战无不胜的铁血常胜军,由衷佩服,惺惺相惜! 在御书房,君臣三人真心以对,气氛融洽,熊文灿和卢象升毫不隐晦地表达了对余翔的支持,并表示愿意在朝堂上参奏,为余翔请功。 有了这两位能将的支持,崇祯皇帝心里有底了。 第二日早朝,正如崇祯所料,大殿外士子们跪地请愿,朝堂内跪倒一片,可令这些大臣意想不到的是,这次下跪的人数,远远地少于昨日下跪之人,工部、兵部和大学士张志发一系的人没有下跪,朝堂上还多了熊文灿和卢象升两位能征惯战的将军。并且朝堂之上多了好些金甲武士,气氛不同以往。 下跪的这些人都是官场老手,预感到有些不妙!可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 崇祯手指着下跪的一帮大臣,说道:“你们给我起身站好,余翔是对是错,该赏该罚,今天在朝堂上理论清楚。” 这些朝臣岂敢抗旨不遵,乖乖地起身,站列朝堂之下。 崇祯说道:“杨嗣昌,说说你的看法。” 杨嗣昌出列道:“启禀万岁,臣以为河南总督余翔非但无过,还应有功!” 那些反对余翔的朝臣一听,对杨嗣昌投去了愤恨的目光。 崇祯说道:“有何功?讲!” 杨嗣昌并不理会这些人的眼光,回答道:“河南总督当务之急是抗旱和御匪,只要是有利于此者,均应为功。 战前任命官员,利于平复乱象,收拾残局,虽越权,但极利于抗旱和御匪,是为功一。 利用特别法之名,借钱借粮,分朝廷之忧,有益于抗旱和御匪,是为功二。 迁移和救济灾民,避免其因饥饿而成流匪,虽违背“路引”律法,但有益于抗旱和御匪,是为功三。 利用难民兴修水利,挖煤采铁,减轻灾情,自产军器,有益于抗旱和御匪,是为功四。 诛杀恶官山匪,平息民愤,以振天威,虽有违“履奏”法,但有益于抗旱和御匪,是为功五。 臣以为对河南总督‘五大罪’的弹劾有失偏颇,而应以‘五大功’予以嘉奖。” 正是正反都是理,全凭两张嘴。说到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明朝的“路引制”和“覆奏制”。 在大明,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政府部门发给一种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叫"路引","路引"实际上就是离乡的证明。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就要被称为流民,是要依律治罪的。作为一方官员,谁都不愿意所辖人员外迁,这会影响他们税收和徭役,影响其政绩。是以天灾引发没有活路的难民外逃,而“路引”制又极度限制难民外逃,不合理的“路引”制将千千万万的良民逼为流民,最终走上了暴.动的道路。而朝廷以及那些既得利益阶层,死守“路引”不放手,并以此来弹劾余翔,此制不除,难民救济工作就无从做起。 明朝覆奏制规定凡是判决囚犯,强调要“重民命”,“毋致枉死”。每年朝审完成后,法司将死罪案上奏请旨,刑科三次覆奏后,取得圣旨,即行刑。余翔利用快刀斩乱麻处斩贪官和山匪,显然不符合死刑覆奏制,因此被人当做把柄攻击,当初袁崇焕也因为此罪,被人攻击,最终被凌迟。 言归正传。 杨嗣昌话音刚落,熊文灿出列道:“河南大旱,比之陕西大旱,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难民妥善安置,恐会成为流民,沦落为匪,其后果不堪设想,余总督利用战时特别法借粮救灾,解朝廷之忧,解百姓之急,得到百姓非常拥护,部分人的利益短期内可能有所损,但作为大明子民,为国分忧,是份内之事,况且,余总督并没有借机中饱私囊,而是严于律己,克己奉公,全心全意救济灾民,抗旱剿匪,实乃我等楷模。” 熊文灿说完,张志发、薛遵宪和卢象升分别出列,陈述自己力挺余翔的观点,想扳倒余翔的那些人个个恨得咬牙切齿,但是谁都不敢再站出来。 崇祯面沉如水,问道:“刘逢元,昨日你在朝堂之上,说愿做比干?” 刘逢元毫不畏惧,凛然出列,跪地磕头道:“臣还是固执己见,以为余翔有罪,如果万岁觉得老臣不对,请剖我胸腹,取我心观之!” 崇祯冷哼一声:“刘逢元,你好大的胆,如此说来,我就是个残暴的昏君。你们还有谁愿做比干?都站出来,我一并成全你们。”说完,凌厉的眼光看向那帮倒余翔的大臣们。 这些大臣们一个个蔫头耷脑,没有一个敢出声的。 来呀,将刘逢元给我拿下。 金甲武士早就蓄势待发,一听崇祯命下,如狼似虎,驾着刘逢元,拖出大殿。 倒余翔的那帮大臣,一见刘逢元被拿下,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崇祯手刃大臣,是出了名地狠,都感到脖子上有一股凉意。 崇祯问道:“杨嗣昌,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众官弹劾余翔之事。” 杨嗣昌出列道:“河南总督余翔,实施特赦法和特别法,借钱借粮,抗旱救灾,成绩显著。杀贪官,诛流匪,大快民心。扬我大明之天威,立下大功,理应嘉奖。但此两法,有违我大明律法,功过相抵,不奖不罚。因河南情况特殊,臣提议将河南设为特区,此二法只准在特区施行,河南以外的省份不得效仿。在特区内,只要有利于抗旱救灾,征剿流匪山贼的措施,一切可便宜从事。” 朝中大臣一听杨嗣昌的折中方案,都勉强能接受,毕竟在河南有利益的,只是少数,一大部分人只是害怕余翔的做法,会在全国蔓延,听杨嗣昌这么说,大家松了一口气。 刑部尚书张英立刻表态道:“臣佩服杨尚书高瞻远瞩,觉得此提议甚好。” 其余大臣纷纷表态,支持杨嗣昌设立河南特区之提法。 虽然杨嗣昌提议是崇祯授意而为,不过他并不表态,而是要借题发挥。 崇祯冷言道:“列位爱卿,你等不分青红皂白,弹劾我朝功臣,险致功臣蒙冤。且你等在京城,四处散布谣言,扰得京城人心惶惶,你等该当何罪?” 一听崇祯要找秋后算账,这些人吓得一起跪倒,高呼:“臣等罪该万死,请万岁开恩!” 崇祯冷哼一声道:“传朕旨意,礼部尚书刘逢元受人蛊惑,诬告朝廷命官,欺君罔上,理应株连九族,但念其素有旧功,将其全家,发配河南充军,交由河南总督监管。朝堂外请愿士子,黑白不明,是非不分,跪地请愿,乱人视听,将其尽数捉拿,发配河南充军,交由河南总督监管。” 朝堂之下,倒余派都为这些人叹息,觉得他们落到暴君余翔的手里,必死无疑。 崇祯继续说道:“至于朝堂你们各位,朕特赦你等无罪,不过要管好自己及下人的嘴,不听谣,不传谣。如若再犯诬我大明忠良之罪,两罪并罚,从重处理。”崇祯皇帝也从特赦法得到启发,为了官场稳定,打消大家顾虑,对他们进行了特赦。 这些大臣们忙叩首,口中高呼:“谢主隆恩!” 崇祯最后按照杨嗣昌所奏,将河南设为特区。安排完这些事情之后,散朝。 锦衣卫们得到执意,将磕头请愿的士子们如数缉拿,在传旨太监高起潜带领大队人马押送刘逢元全家和士子们,浩浩荡荡,赶赴河南。 第九十六章 想打老虎 微服私访 洛阳,福王府,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气势恢弘。门口盘坐着两只巨大的石狮子,龇牙咧嘴,凶恶恐怖,令人望而生畏。 府门内外,布满站岗的士兵,个个神情严肃,小心的戒备。几个手按佩刀的领兵管队,来回走动。不时还有列队的巡逻兵经过。整个王府戒备森严。 王府内悦宾殿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福王坐在大殿前方正中台上,近四百斤重臃肿肥胖的身子,堆满了大椅子,露出一张肥硕的大脸。 他正手持这酒杯,往嘴里倒酒。 文武大臣,宾客幕僚列坐.台下两旁,朱新甘也在其列,只见他手持酒樽,两眼睁圆睁,目不转睛,贪婪地盯着大殿中舞池里扭动腰肢的舞姬。 这些舞女,一袭轻盈曼妙的纱衣,纱衣薄如蝉翼挡不住诱人白皙胴.体,高耸坚挺的乳.房时隐时现。伴随着丝竹弦乐,她们跳起美仑美奂的舞姿,有诗为证: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动作暧昧,舞姿妩媚,极尽香艳,欲擒故纵,撩得看客们百爪抓心。 一曲终了,这些舞女们四散开来,主动投怀送抱,为堂上的这些人斟酒夹菜。 这些人早就被撩得心痒难忍,有美女投怀送抱,他们岂能错失良机,一个个原形毕露,手嘴并用,狂摸乱抓,狎戏舞姬,丑态百出,动作不堪入目,淫.荡之声回荡在大堂之中。 福王早就允许在座之人可随性取乐,不用避讳。他自己则在两个头牌舞女的伺候下,饮酒,吃菜,津津有味地众人狎戏舞姬,自得其乐,非常变态。 此时,一位面相猥琐,身材瘦高,身着绸缎的人躬身来到福王身边。 他真名叫赵冬柏,别看他在福王跟前像一条温顺的狗,但对下人,他的脾气极大,时常不分黑白,动不动就发脾气打人,蛮不讲理,私底下都叫他“赵疯狗”, 赵疯狗惯于见风使舵,秒懂福王心思,因此深得福王赏识。 他见福王兴致很高,便小心翼翼凑上前去问:“千岁,昨晚那姑娘你还满意吗?她是本城大户千金,知书达理,长相万里挑一,小人费了好大劲才淘换来的。” 福王乐呵一笑道:“昨天本王在十三妃处所就寝,还未来得及临幸,让司礼坊再调教几日,多些经验礼数,别像上次一般,新婚之夜,被本王压死身下,坏了本王兴致。” 福王所说的司礼坊,实际上是王府专门调教新来的女孩,供福王淫.乐场所,因为福王身体肥硕笨拙,伺候福王得些有技巧,不然,就会被其压死,每年被压死的女孩总有好几个。 赵疯狗忙说道:“是,千岁,我这就去叮嘱司礼坊。” 福王对赵疯狗很满意,吩咐道:“近日王府来了些贵客,速速去找些上好货色美女,最好是有些才艺,最好是艺色双修,招待客人。” 赵疯狗连连躬身应承:“请千岁放心,小人这就去办。” 福王一句话,洛阳城不知又有多少良家妇女要受其残害。 再说余翔在平顶山的事情部署完毕,又有李刚全面操持,因此,余翔难得空闲,全面思考下一步的打算。 下一步,就是要去洛阳,洛阳是福王朱常洛王府之所在,余翔思考该怎样面对福王朱常洛。他毕竟是王族,不能随意造次。但洛阳如何也规避不了,否则会留下一个死角,且余翔所推行的新法,必然会导致福王奴役们逃离,不听福王节制,即便不与福王正面冲突,侧面冲突在所难免。 说道这里,不得不简单介绍一下福王。 历史记载,福王朱常洵是明神宗第三子,母郑贵妃恃宠,欲立其为太子,遂引起争国本。在大臣们群起反对声中,万历皇帝不得已让步,立皇长子朱常洛为皇太子,朱常洵为福王。朱常洛就是崇祯的父亲。 为了弥补朱常洵,万历皇帝在朱常洵藩地洛阳,起造邸第,耗银二十八万两,超出一般王制十倍。万历皇帝还派出太监征收“矿税”,搜刮的亿万钱财,皆入福王藩围,为朱常洵所享用。 不单如此,郑贵妃则以就藩为借口,向万历皇帝提出条件,为儿子大捞一把。郑贵妃提出:庄田两万顷,中州腴土不足,取山东、湖广的良田凑足。从扬州到安徽太平,沿江各种杂税拨归福府。四川盐井的一部分收益划归福府。请淮盐一千三百引。 郑贵妃所提,可以说是要把半个明王朝的财富给福王朱常洵。这些要求会严重扰乱和削弱明王朝财政收入,从而影响到了明王朝的国计民生,将严重动摇明王朝根本。但是,出于私心的万历皇帝对此一概答应。 这些措施的实施,造成明王朝的财富进一步地向少数的权贵手中集中,围绕在福王周边的一些人也陡然富贵起来。大面积的土地被兼并在极少数的大地主手中,这些土地上的产出也为大地主所有。明王朝所收到的赋税的减少,使朝廷的行政机器不能正常运转。 陕西、河南遇到旱灾,农业歉收,由于上述原因,崇祯皇帝无力对全国的物力、财力进行有效的统筹调动。 刚开始时,当发生大旱灾时,农民没有口粮后,他们还是希望做顺民,还指望朝廷能够予以赈济;在赈济不能解决饥饿的问题后,饥民们会开始逃荒,进而成为流民,流民聚伙,抢劫大户;而大户与朝廷都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大户的利益被饥民冲击后,朝廷就开始对饥民进行镇压,最后导致大面积饥民的起义。 福王朱常洵就藩洛阳后,在当地横征暴敛,鱼肉百姓,搜刮钱财,花天酒地。长期纵情吃喝,导致福王体重达三百六十多斤,他一辈子醉生梦死,终日闭阁畅饮美酒,遍淫.女娼。即便河南连年受灾,百姓易子而食,福王朱常洵不闻不问,仍旧收敛赋税,肥己不辍。 最终,李自成攻破洛阳,搬运福王府中金银财宝以及粮食,数千人人拉车载,数日不绝。福王朱常洵的财产,成了李自成的军队在此之后几年的军费的来源。为李自成的起义军快速发展壮大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可以说,历史上,河南成为李自成的崛起,以及大明的灭亡,福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余翔盯上了福王府中储粮和财富,如果能够得到福王的支持,河南大局可定,反过来说,如果得不到福王的支持,要想平稳河南,救灾抗旱,无疑难上加难,那么大的地域,且是连年旱灾,再加上福王庞大的利益集团从中掣肘,河南乱局,无论如何也平复不了。 福王是只老虎,是与虎同眠,还是虎口拔牙。这是余翔急切想得到的答案。余翔亲自去河南探访一番,以寻求破局之法。得到他所要的答案,以降低与福王对抗的风险。 余翔原本不想让许三小姐跟随,可许三小姐说她在洛阳有商铺旅馆,一来巡视业务,二来也可尽地主之宜安排余翔出行住宿,这样更放心安全。听许三小姐这么说,余翔勉强答应让其跟随,可没曾想,许三小姐此番跟随,为余翔招来塌天大祸。 余翔扮成青年公子,原本想让许三小姐则扮成侍女随从,可她执意不从,硬是要扮成余翔新婚夫人,在她软磨硬泡以及威胁要账还钱的威逼下,余翔勉强答应。 神拳无敌归辛树,铁笔神算盘黄真,铁牌道人诸葛山珍和刘向义等扮成仆人随行,一行人来到洛阳许三小姐的许记四德客栈住下。 许记四德客栈是洛阳著名的客栈,余翔和刘向义住一间,神拳无敌和铁笔神算盘黄真住一间,许三小姐单住一间,其他随行人员住两间。 许三小姐以地主的身份带领余翔游览四德客栈,这是二层木构架小楼,二层是住人客栈,一层是四德饭庄。由于经营有方,即使在乱世之中,二层客栈没有空间,一层四德饭庄食客如织,高吆低喝,热闹非凡。 许三小姐挽着余翔的胳膊,得意洋洋,兴高采烈,问余翔道:“你觉得我怎样?经营有方吧?” 余翔点点头,由衷地夸赞道:“不愧是商界奇女子,的确有一套。” 许三小姐脸一扬,美滋滋地说:“那是,比你的那两位夫人不差吧?” 这下余翔可没法说了,又不敢得罪这位财神爷,假装没有听见,指着说书艺人把话题引开道:“你看,这说书艺人不错。” 许三小姐何其聪明,现在她已经改了好多了,不在强迫余翔做他不愿做之事,顺着余翔的指向,看向大厅之中的说书人。她便为余翔介绍起这说书艺人。 四德饭庄为了增加食客兴致,还特意请来当地最好的河南大鼓书的艺人吃饭时说书,由饭庄提供场地和三餐,说书艺人在此免费说书,饭庄不收取任何费用,说书艺人所赚,归其所有,借此吸引食客。一些食客为了听书,时不常地为听评书而吃饭,因为有特色,一些人特地请客道四德饭庄吃饭,如此这般,四德饭庄的人气是越来越旺。 只见在靠近雅间的地方,腾出一块地,一位精巴干瘦的老头一手敲鼓、一手夹板,唱一段说一段,动作表情,恰到好处。旁边坐着一位姑娘,她身穿蓝布花格子衣服,留乌黑大辫子,长相清秀,芊芊玉指弹奏着琵琶,与干瘦老头配合默契,一看就是知他们是父女关系。 大鼓艺人的说唱,引起食客的阵阵叫好,那些还坐不上桌的客人们,拍着队,坐在一边,边听边等。 余翔也觉得饿了,在许三小姐带领下,来到距离说书艺人位置很近的雅间,这里是独立空间,能更清晰地听艺人说书,绝对是贵宾待遇。 第九十七章 说书人魏铁嘴 大家落座,一位面相清癯,精明干练的中年人进屋谦逊地与众人打招呼,然后毕恭毕敬站立在许三小姐身侧,大气都不敢出。许三小姐在下人面前的威信可见一斑。 许三小姐对大家说:“这是许记四德饭庄掌柜许碌。” 许碌忙再次躬身致意,对大家说道:“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本店。”毕竟是生意人,三句话不离本行。 许三小姐又对许碌介绍在座的人:“这位是我相公,余大官人。”余翔一听,平白又多了个媳妇,要是传到陈思懿和红娘子那里,不知怎么交差,但当着许三小姐的属下的面,不能让她下不来台,只得佯装很高兴,微笑着与许碌招呼示意。 许碌大吃一惊,忙地毕恭毕敬与余翔问好:“余大东家,以后还请多提携。” 在座的众人心里发笑,许三小姐笑靥如花,非常开心,然后一一介绍在座旁人。 许碌寒暄之后,吩咐伙计好生招待贵客,然后告辞出了雅间。 许三小姐继续调侃道:“相公,你想吃什么呀?奴家都听你的。” 在座的之人都不怀好意地看着余翔坏笑,大家想看看,这位叱咤风云,神一般的总督大人,在后院起火的情况下,怎样应付。他们对于余翔先前因为两位陈思懿和红娘子,因为争排位,差点丢了小命之事有所耳闻。 余翔还能怎么着,本来对许三小姐有好感,还对她动手动脚,毁了她清白,虽没有明说,但许三小姐,他是收定了,必须要娶的,当下淡淡地说道:“随便!” 等着看余翔出丑囧像的各位,见如下如此淡定,不免有些失望。 许三小姐倒是很满意,说出一大堆菜名,伙计一一记下。 最后征询余翔意见:“相公,你看可以吗?” “去掉五个!”余翔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在座的十人,许三小姐点了二十五个菜,余翔觉得有点多,在这个人人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浪费可是要遭天谴的。 许三小姐只得乖乖地去掉五个菜。 大家一边听书,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闲唠,不大一会儿,满桌子菜端上来。许三小姐以女主人的身份,为大家布菜斟酒,在座的众人在心底赞叹,这么美貌与智慧兼得的女孩,上赶着往余翔身上贴,余翔修得是什么福啊,他们可不知道,这位总督大人,上半辈子连媳妇都娶不上,处处遭人嫌弃。 就在他们酒行正酣,突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一人高声说道:“我说说书的,你说的这些,大爷我听得耳朵起老茧了,能不能说点新鲜的,对面饭庄说得可都是新鲜的,来点新鲜的,说得好,大爷我有赏!” 说书人说道:“我说这位大爷,您的话可当真?” “大爷我一言九鼎,吐口唾沫就是钉!” “好嘞!我就为大家说一段河南总督余翔大人还是新村村长时一段书,各位看官听客,这段书就叫做‘盖世英雄显神功,黑帮杀手死统统!’” 说完,鼓声咚咚,竹板啪啪,批把声声,说书艺人绘声绘色说起评书。 许三小姐听说过这段的惊险遭遇,她聚精会神地听,到了**部分,只听说书人道:“各位听客,话说余翔站了起来,狂风大作,风云为之变色,….” 余翔摇摇头,这说书人,把他吹得太邪乎了,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原.子.弹,跟后世电视剧中的吹嘘得差不多。 许三小姐居然一脸崇拜地问:“大英雄,你真这本事?你怎么会被阿牛一脚给踹成植物人了呢?” 余翔无奈,哪壶不开提哪壶,只得硬着头皮道:“我这不是让着他吗!” “哦。”许三小姐点点头,似乎很相信。诸葛山珍犹自吃菜,微笑不语。 余翔纳闷了,心道:这小妮子,平时聪明得很,今个怎么像犯傻似得。也不便点破,继续听大厅里的评书。 大堂里正说得热闹,不时地有人拍掌叫好。说书人将黑虎帮帮主任一刀、冷血三郎宇文剑、瞽目刘世英的死都归功于余翔,都被余翔盖世神功一一击毙,把他吹嘘得神乎其神,余翔自己都快听不下去了。 许三小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大当家的,平时怎么没见你击掌断石,百步穿杨呀?” 余翔一乐道:“真人不露相,只是你没看到而已,你以后可要当心点,惹得我发怒,我下手没轻没重,要是不小心把你给打着了,估计你得骨断筋折,变成残废了。” 许三小姐说道:“打残废了,你养着我才好呢,要死一定要死在你手里。” “你想得美,让我做杀人犯啊,我可不干!” 就这样,两人时不时地你一句,我一句地唠着,旁边的几人只是埋头吃菜,并不作声。 虽然诸葛山珍对余翔的底细最了解,不过其余的几人,对余翔底细就不甚了解,对艺人所说是半信半疑。 不一会,说书人将这段书说完,下面齐声叫好,说书人就拿着小木瓢去收赏银,那时候说书,没有什么固定的工资,说得好,听客就给赏银,有口饭吃。说得不好,要不到赏钱,就得饿肚子。因此,说书人有没有饭吃,全凭自己那张嘴。 这位说书人和那位身穿蓝布花格子衣服的大辫子姑娘来到余翔所在雅间,只见他对着人群扫了一眼,便来到余翔跟前,一揖到地说道:“这位大爷,请赏口饭吃。” 余翔并不急着赏银,而是问道:“你贵姓?” 老头说道:“免贵姓魏,江湖朋友抬爱,人称魏铁嘴。小女魏桂芝?” 余翔摸出一些散碎银子扔进他的木瓢。说道:“今晚戊时,来找我!” 说书人一看瓢中赏银,足有二两,非常高兴,知道遇到贵人,现今二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钱,够他父女二人半年开销。连忙千恩万谢。又细问了余翔的住处,然后出了雅间。 戊时,余翔、许三小姐、诸葛山珍等人坐在屋里聊天,他们并无太多礼数隔阂,余翔骨子里非常随和,这是他在现代社会最底层打磨出来的,融进了他的血液中,并没有因为他位高权重而显得高人一等,让人觉得高不可攀,所以江湖中人对他钦佩有加,真心把余翔当做朋友。 有人敲门,门打开,只见魏铁嘴一人站在门外,魏桂芝并未跟随前来。 魏铁嘴进屋,一阵寒暄之后,余翔开门见山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更多关于余翔的消息。” 魏铁嘴眼睛放光,说道:“当然想,当下,关于总督余翔的段子大热,大家都爱听,说书人千方百计地搜集有关他的段子。” 余翔道:“好,今个我就给你说说确山县杀苟知县,大乐山剿匪的故事。” 魏铁嘴放着光说道:“这事听说过,外面传得很邪乎,小人愿闻其详。” 余翔让诸葛山珍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一遍,余翔还不时作了些补充。 魏铁嘴听完故事,后退两步,仔细打量余翔,说道:“外人传说新晋总督余大人是一年轻公子,小人见您英俊潇洒,谈吐不凡,对确山县之事了如指掌,除非亲历者不可,难道——” 魏铁嘴不再往下说,余翔微微一笑,啪地一声,甩开折扇,并不言语。 神拳无敌归辛树提掌运气,只等余翔发话,要将这魏铁嘴一掌击毙,以免泄露天机。 魏铁嘴何许人也,惯走江湖,察觉到气氛不对,扑通一声,对着余翔连连磕头说道:“小老儿什么都不知道,请饶我一命。”边说边对着自己啪啪地扇嘴巴。 余翔一伸手,许三小姐递给他一个小布袋子,余翔把布袋子扔到魏铁嘴的跟前说道:“起来吧,拿着这些钱,把我刚才说的那一段,编成书,说给大家听,你能做到吗?” 魏铁嘴听余翔这么说,知道不会再受到伤害,他爬起来,拿着布袋掂了掂,足足有五十两之多,喜出望外,对着余翔深深一揖,自信满满地说道:“多谢打赏,小人对自己这张铁嘴,有点信心,从明个起,哪人多,小人就到哪说去,不图回报,这曲《总督痛打苟知县》的段子一定会很快传遍大街小巷,妇孺皆知!” 余翔对着魏铁嘴很是欣赏,这小子很识相,脑袋灵光,如果这事办得好,将来还要好好重用重用,舆论宣传,有时候比长枪利剑都管用。 魏铁嘴也不辱使命,仅仅两天的时间,洛阳大街小巷《总督痛打苟知县》之事是人尽皆知。因为确山县离洛阳不是很远,说书人说得是有名有姓,贪官被惩,简直是大快人心,老百姓争相口传,很快地传到了在福王府朱新甘的耳朵里。 朱新甘是坐卧不宁,找到福王,说这说书人凭空捏造,毁我朝廷命官名声,有损朝廷形象。要以造谣罪捉拿归案,以正官威。 在中国老百姓,谁有胆子敢胡乱捏造罪名,损官员形象,是以在后世,只要是所谓的谣言在网络上传播,几乎都是真的。在古代也是这个理,没有人敢拿自己脑袋开玩笑。 福王倒是没有立即应和朱新甘,他也很喜欢听书,再说,这个小小的确山县,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他不想去趟这浑水,他对赵疯狗说道:“去,把这位说书人请来,与本王说上一段。” 赵疯狗说道:“是,王爷,奴才这就去请。” 再说余翔此次来洛阳,要拜访一位重要人物,这人就是前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于崇祯八年,因凤阳府陷落,被人弹劾,丢官罢职,现闲居洛阳。 他曾多次劝福王拿出钱粮救济百姓,犒赏守城士兵,借以“收买”人心,缓和矛盾。可福王惜财如命,不听规劝,吕维祺只好把自己家财私财拿出,赈济难民百姓。他是一位有眼光,有能力,个人修为极好的官员,余翔此番前来,希望能够说服他,请他出山,以助一臂之力。 吕维祺无官一身轻,在书房里手把手,专心教小孙儿写毛笔字,有老仆人进来禀报:“老爷,门外有人来访!” 吕维祺很奇怪:自从罢官以后,官场中人视他如同瘟疫,避之唯恐不及,居然还有人主动上门拜访?出于好奇,他决定看看这人究竟是谁,于是道:“请到客厅叙话!” 仆人应声而去。 第九十八章 许三小姐被虏 不大工夫,仆人领进几人,为首的是一青年公子,其余人都是下人打扮,个个眼中精光四射,一看就是精明干练之人。 吕维祺久历官场,看相识人自有一套,一见到这些人气度不凡,丝毫不敢怠慢,出门相迎。 来的人正是余翔、诸葛山珍、归辛树、黄珍和李刚等人,余翔不便把许三小姐一起带来,再说她对此事也不感兴趣,自己要留在客栈饭庄里盘账。 吕维祺确定未见过这些人,问余翔道:“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小老儿似乎从未见过阁下。” 余翔恭敬作揖道:“我姓余名翔,字从文!” 吕维祺大吃一惊,上下打量余翔,结结巴巴地问:“您,您就是新晋总督余翔,余大人?” 余翔微微一笑道:“正是!” 吕维祺一撩衣袍,恭恭谨谨地对余翔跪倒参拜,口中说道:“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万望总督大人恕罪!” 余翔忙扶起他,说道:“吕老您不必客气,如今你不是官场中人,我也没穿官服,我纯粹以晚辈拜会长辈的身份前来,因此还是随便点好。” 吕维祺见余翔如此客气,平易近人,礼贤下士,亲自登门拜访,心下不禁大奇,一种久违的受赏识的感激之情油然而发,心中升起一股暖流,不知不觉地对余翔亲近许多。 余翔对诸葛山珍等人说道:“你们到门外把风守门,不许任何人进来,我要与吕老前辈密谈。” 诸葛山珍等人应声而出,归辛树和黄真跳上房屋,小心警戒。 余翔与吕维祺促膝长谈,两人在许多方面有着共识,尤其是对于救助难民的重要性,吕维祺更有自己的想法,他虽然罢官闲居,但对当前大局大势的关注,丝毫未减,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提出了许多具有实操价值的意见和建议。 最后,谈到福王,余翔单刀直入,问道:“对于福王,我很想听听您的意见和建议,怎样才能劝说福王,让他拿出储粮抗旱救灾,安抚难民?” 吕维祺摇摇头叹道:“我已劝说他好几次了,不为所动,让福王拿出储粮,救济灾民,简直是万难。如果总督大人需要,我愿倾我家财,救济灾民。” 余翔说道:“就是将你的家产全部变卖,也无济于事,需要大量的物资钱粮,救济难民,恢复生产,以备来年连续大旱,况且今年是大旱初年,如果处理得法,兴修水利,可御来年旱灾,否则,一切都为时已晚。而这一切,必须要福王拿出实际态度才可,出钱出粮,做出表率,方可起到表率示范。否则,我只能以武力解决了,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吕维祺觉得有理,表态道:“总督大人,心系黎民百姓,乃万民之福,只要是用得着小老儿,我愿意油干灯枯,听从您的差遣。” “好!有您这话,此番没有白来!”余翔大喜,两人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到了饭点,余翔要走,吕维祺执意挽留用午餐,盛情难却,没有回到四德饭庄,如果不吃这顿饭,余翔或许能够帮助许三小姐躲过一场大祸。 再说许记四德饭庄,快到饭点,食客们已陆续上座,魏铁嘴和女儿桂芝姑娘开始说《总督痛打苟知县》。这书经魏铁嘴一改编,居然变成了长篇评书,题材新颖,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再加上评书中说的人和事,就发生在离洛阳不远的确山县,非常接地气,大家都很爱听。是以再魏铁嘴开场之前,饭庄里已经做得满满当当,吆喝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琵琶声响,快板开场,故事精彩万分,听客们连声叫好。 就在大伙正在兴头上,门口突然熙熙攘攘,一大群人吵吵嚷嚷地进了屋。 魏铁嘴不明所以,快板声、鼓声和琵琶声同时绝响,大伙这才注意到赵疯狗领着一群人进了屋。食客们一见赵疯狗,知道其来者不善,都怕引火烧身,连饭钱都没付,跑出饭庄! 几个店小二和守店伙计们抄起家伙,上前要与赵疯狗理论。这时从外面冲进更多人进来,来者个个短衣襟打扮,手持明晃晃的钢刀。 许碌见过世面,见他们人多势重,知道这些人不好惹,忙上前打圆场,说道:“各位爷,不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赵疯狗并不答话,冷不丁抡起巴掌,狠狠地甩了许碌一个耳光,大厅里的人听得是真真切切的一声脆响,打得许碌在原地打了几个圈。 许碌只觉得眼冒金星,脑袋里嗡嗡作响,左脸被打得通红,许碌捂着脸颊,说道:“这位爷,请息怒,本店诚信经营,并未作何缺德之事,有话讲在明面,我们都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赵疯狗抬腿对着许碌的肚子就是一脚,许碌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许碌径直走到吓得哆嗦发抖的魏铁嘴跟前,打量一下说道:“你就是魏铁嘴?” 魏铁嘴答道:“正是小老儿!” 许碌冷哼一声道:“你这个狗老头,祖坟起气了,福王千岁有请,赶紧与我去王府。” 魏铁嘴一听是福王相请,不知他葫芦里卖得,福王荒淫无度,最近又在满城搜罗貌美女子,这事人尽皆知,年轻的女子害怕被抓住,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魏铁嘴想把女儿桂芝留在店内,害怕桂芝被福王这个色魔看上,于是想把赵疯狗支开,说道:“大老爷,我去收拾收拾,弄得干净利落些去见福王千岁,您先行一步,随后就到!” 赵疯狗冷哼一声:“不用收拾了,到了王府,自有新衣服与你换上,来呀,把他的这些家伙事都给搬走。” 几个大汉应声前来,不由分说,就来搬魏铁嘴的鼓架。 赵铁嘴只得小声对女儿说:“你在客栈等我,我去去就回。” 不过这话赵疯狗可听得明明白白,他上上下下对桂枝打量一下,眼露惊喜,哈哈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魏铁嘴,你闺女艺色双修,正是王府所寻之人,这姑娘要是被我们福王千岁看上了,你就成了皇亲国戚!恭喜贺喜。” 魏铁嘴一听这话,急了,说道:“大老爷,我家闺女已经许了人家,请您高抬贵手!”边说便往赵疯狗手里塞银子。 赵疯狗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揣进兜里,一转身,对着那帮手下说:“把这老儿,姑娘一起带回王府。” 几个下人不由分说,上来驾着魏铁嘴和桂芝姑娘就要走。 魏铁嘴见送的银子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急了,大声哀求道:“大老爷请行行好,放过我闺女吧!” 赵疯狗哪里肯放,命人驾着魏铁嘴父女就往店外拖。 就在这时,大堂里传来一声女子清脆的呵斥声:“住手!大白天强抢民女,有没有王法?” 赵疯狗抬头一看,见二层的楼梯口有一位绝美冷艳的蓝衣女子,乐呵一笑道:“今个儿真他妈撞上大运了,又有一位美人主动送上门,伙计们,去,将这小娘子也捎回去!” 赵疯狗带来的一帮下人打手,如狼似虎去拉许三小姐。 捂着肚子,被魏铁嘴打得发愣的许碌这回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管了,他大喝一声:“都给我上,保护大掌柜的!” 店伙计们抄起桌椅板凳,跑到许三小姐跟前,将她层层护住。 赵疯狗冷笑一声,说道:“居然敢违抗王命,伙计们,给我上,把他们往死里打,活捉那女的。” 那些王府恶奴们,得到命令,抽出家伙,对着店小二们一阵乱打乱砍,店小二们哪里是王府恶奴的对手,很快,地上躺下了几具尸体,其他人一见不是对手,躲的躲,逃的逃,立刻溃不成军。 赵疯狗背着手走到许三小姐跟前,左右打量,他像是把玩一件精美的瓷器般,观赏不止,嘴里还啧啧称奇,好一位漂亮的大美女。 许三小姐毫不畏惧,对着赵疯狗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本姑娘店里砸场子,还砍死我们四个伙计,有种你报个名,道个万儿。” 赵疯狗冷哼道:“就你这个丫头片子,也有资格问大爷我的万儿,等你到了王府司礼坊,好好调教调教,就知道大爷我的名号了。” 说完,一挥手,那帮奴才们一起上,不由分说,将许三小姐也架走了。留下一地狼藉和几具尸体, 许碌面对穷凶极恶的匪徒,没有任何办法,只得眼睁睁地看他们带走许三小姐。 待这些恶奴出门后,许碌吩咐伙计道:“快去找姑爷,让他想法救救大掌柜。” 几个没受重伤的伙计应声而出,去找余翔。 再说余翔,虽然留在吕府,但总是心神不宁,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一吃完饭,余翔匆匆告辞,刚出吕府,就有店小二找到余翔,说许三小姐被掳掠到福王府。 余翔大吃一惊,吩咐诸葛山珍赶紧回去搬救兵,他自己则带着几个人急匆匆地赶去王府要人。害怕夜长梦多,以免许三小姐受到伤害。 第九十九章 怒闯银安殿 余翔来到王府门口,一位士兵领队拦住问道:“你是什么人?来王府何事?” 余翔压住火气,耐心地说道:“烦请通报一声,我是河南总督余翔,有急事特前来拜访福王千岁。” 领队说道:“拜帖呢?” 余翔答道:“因来时匆忙,没有带上。” 领队上下左右打量余翔一眼,见余翔一身普通儒生打扮,冷冷一哼道:“怎么证明你是河南总督?” “这——*&&”余翔真的为难了,还真没法证明他是他自己。 “老朽能证明他就是河南总督余翔大人。”这是吕维祺的声音,原来余翔与店小二的谈话正好被吕维祺的家丁听见并告知他,吕维祺知道王府不好进,特地赶过来看能否帮上忙。 领队认识吕维祺,见他这么说,这才不情不愿地进去禀报。 福王府银安殿,本来是福王办公议事的地方,如今,却成了福王与一干狐朋狗友饮酒娱乐场所。 魏铁嘴和姑娘魏桂芝正在为福王说大鼓书,福王带着一干人听得津津有味。 在殿下坐着的人中,有一人心里七上八下,忧心忡忡,那就是朱新甘,评书中所说的苟知县与他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之所以逃到福王府,就是因其牵连而来避祸的。 这时有个下人躬身在福王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福王哈哈大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本王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传余翔觐见。” 下人很快将余翔一干人带到银安殿。 余翔对福王行大礼参拜,福王态度傲慢,微微抬手,示意平身。不过因为余翔被传得邪乎,他还是感兴趣地对余翔仔细打量一番后,问道:“余大人一身便服来见本王,有何要事?” 余翔说道:“之所以便服来访,情非得已,我娘子被你府上管家赵冬柏抓来,特请求千岁行个方便,释放我娘子。” “哦?有这回事?”福王问。 赵疯狗躬身答道:“绝无此事,我怎敢抓总督大人妻子呢,敢问总督大人,你妻子姓甚名谁?” “许月华,许记四德饭庄的大东家。”余翔冷冷地说。 赵疯狗心头一凛,头一低,不再说话。 福王看到眼里,心中有数,刚才赵疯狗还向他报告说抓了个大美人,这女子脾气大得很,因为赶着听书,还没有来得及去看一眼,没想到这个大美人居然是这位总督的妻子,这要是传扬出去说福王纵人夺人妻女,还是朝廷命官之妻,届时福王脸面何存,况且还是余翔上门要人,不知内情者还以为福王理亏,怕了这位铁血总督。 福王想到这,说道:“今天,我府赵管家去请这说书人,你夫人并未明示身份,横加阻拦,公然挑衅,是以被误抓进来。” 福王话音刚落,从堂下旁坐上朱新甘站起来说道:“福王千岁,据微臣所知,总督余翔大人尚未婚娶,哪来的夫人,来人无凭无据,硬说自己的河南总督,还来王府要人,要是此人乃假冒总督,千岁不分青红皂白,放错了人,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言之有理!如此以来,有损我皇室名声。”福王说道。 吕维祺忙说道:“小人能证明他就是新晋河南知府余翔大人。” 朱新甘说道:“吕维祺,这总督与你素无交集,你又是如何认识?莫非这位总督来洛阳,不先来拜访千岁,而是先去找你一个罪官,你们究竟有何勾当?”他巴不得将水给搅浑了,让余翔和福王矛盾激化,他便可浑水摸鱼。 福王听朱新甘这么说,觉得有理,按理说余翔应该光明正大来洛阳拜山,而如今却是一身微服,联想到说书人说余翔在确山县微服私访的事,他顿时警觉起来,看向余翔的眼光露出一丝杀机。说道:“吕维祺,你如今还是待罪之身,私会朝廷命官,有结党嫌疑,本王有理由相信你们在做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念你平时还算奉公守法,本王不与你计较,你退立一旁,不许再说话。” 吕维祺大吃一惊,福王千岁之话中有话,结党营私,可是杀头的罪。他只得悄悄地退在一边。 福王冷哼一声,看向余翔。只见余翔傲然挺立,表情冷静,似乎不为所动。 “他不是号称武功盖世吗?让他露一手,如果真有武功,说明他是余翔,如果没有武功,说明他是假冒的。”朱新甘唯恐天下不乱,出了这个馊主意,其实他另有打算,想借比武之名,如果能够除掉余翔,那就更好,除不掉,弄得两家关系恶劣,也是好事,他从福王的话中听出玄机,福王对这个余翔印象可不好。 福王闲得慌,巴不得看热闹。顺便灭灭余翔的威风,顺便也试试新请到府上武林高手的身手。问道:“余翔,朱大人所提比武验身之法,你可赞同?” 余翔听福王叫那人为朱大人,且这人明显是搅局者,这人可能就是那个畏罪潜逃的朱新甘,余翔看向朱新甘,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就是朱新甘?” 朱新甘看到余翔凌厉的目光,做贼心虚,心下无比慌乱。结结巴巴地说:“是又怎样?在王府,你还敢造次。” “你勾结苟知县,贪赃枉法,祸害百姓,弄得民不聊生,逼良造反,本督正要拿你是问,你居然躲进王府,要是福王千岁知道你的恶行,断然不会包庇你。”余翔转向福王道:“福王千岁,朱新甘罪大恶极,下官请求捉他归案。” 朱新甘岂能束手待毙,他赶忙说道:“福王千岁,这人分明一派胡言,以假身份混淆视听,您不要上他的当。” “朱大人所言极是,至于他是否犯法,本王心里自有公论,刚才这说书人说余翔武功高强,无人能敌,本王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余翔,如果不是,本王要治你欺骗本王之罪。”福王蛮不讲理,咄咄逼人。 余翔毫无退路,只得说道:“本督是朝廷命官,岂能与人打架斗狠,传扬出去沦为笑柄,本王派出我手下随从比武,你看如何?” 福王想想也对,把余翔的下人打败,也算是灭其威风,于是他也退让一步,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比试比试,如果你的下人武功不济,你还得亲自出马。” 余翔不置可否,淡淡一说:“比完再说吧。” 福王见余翔一副胸有成竹竹的样子,心里有些含糊,担心镇不住反被人笑话,于是高呼一声:“宣王府总护院璧和僧上殿!” 不大一会,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佛号声,一个额头突出,浓眉高挑,眼睛凹陷,身体精瘦,一脸凶相的和尚打着佛号进了大殿,此人身后还带着几个护院模样的打手,浑身上下收拾得紧身利落,一看就非泛泛之辈。 刘向信站在余翔身侧,贴身护住余翔,神拳无敌归辛树和铁笔神算黄真分立两侧。 余翔先发制人,问道:“是群殴呢还是一对一单打独斗呢?” 福王哈哈大笑,大度地说道:“随你挑。” “那好,我们就一对一三局两胜,不过胜了又怎样?败了又如何?”余翔问道。 “胜了,你就带走你所要带走之人,如果败了,你可要由本王处置。”福王说道。 “那好吧。”余翔知道,如今闹到这个田地,想与这福王好好谈判,已不可能。只得见真招,余翔对神拳无敌归辛树和铁笔神算黄真很有信心,他首先派归辛树打头阵。 福王府也不含糊,当即派出总护院璧和僧打头阵。 两大高手对决,并没有像大家想象中那样,一上来就激烈打斗,而是拉开架势,迈着弓步,盯着对方,寻找其破绽,伺机发动致命一击。 两人僵持了约莫十来分钟,璧和僧突然快步欺上,快速地出掌,一片掌影将归辛树笼罩。 归辛树也不含糊,身上似乎多出许多手臂,挥拳招架,拳来掌往,速度极快,两人被拳影和掌影笼罩。 福王似乎很欣赏,嘴里还不住地喝好,两旁坐着的看客们,都睁大眼睛,盯着这二人。这两人身法极快,稍不注意,就会被看混。 两人打斗非常激烈,难分难解,约莫一个时辰,突然啪的一声脆响,两人同时向后跳开,都汗如如下,湿透胸襟。 两人武功势均力敌,再打下去,也是枉然。 福王似乎看两人打斗上瘾,问道:“未分胜负,为何自行分开。” 大厅里响起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说道:“两人势均力敌,再打下去,徒然浪费时间。” 说话间,大厅里多了一位青衣老者,这位老者长相十分特别,满头银发,但是从额头正前方,有一缕乌黑的头发梳到脑后,给人留下特别深刻印象。 福王说道:“北极昆仑老圣人怎么也来凑热闹?” 北极昆仑哈哈大笑道:“承蒙福王千岁看得起我这把老骨头,在府上供吃管喝,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这个老不死的,自荐来打第二阵,不知福王千岁可否给老朽这个机会?” 福王喜道:“有老圣人相助,看谁还敢轻视我王府,准,老圣人,有劳你了。” 北极昆仑背着手,走到余翔跟前,上下打量余翔一眼,说道:“你就是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的余翔余大侠客?” 余翔还是恭敬地作揖道:“在下余翔,拜见老圣人。” 北极昆仑以极快的速度移形换位,躲开了余翔一拜,说道:“余大侠客,老朽可承受不起你这么重的礼数,今天,我此行前来,就是要替江湖人出出头,领教你几招。” 铁笔神算黄真看不过去,说道:“余大侠是我们武林新晋的武林盟主,我们盟主仁义,念在你虚长几岁的份上,给你行礼,你居然不受,简直不识抬举。” 北极昆仑眼中露出杀机,问黄真道:“你是何人,他做武林盟主?与我何干?又不是我让他坐的,武林盟主之位,能者居之,如果能够赢得了我,还则罢了,否则,这武林盟主之位,该谁坐,还得推敲一二。” 黄真气急,跳出来道:“好大的口气,你还没有资格与我们盟主较量,有本事,先过我这关。”说罢,拉开了架势。 余翔想拦阻,已经来不及,但是就是拦阻住了,他也不能上,他的武功,简直不登大雅之堂,何况是与北极昆仑这种圣人级别的对手呢,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一百章 大闹银安殿 铁笔神算黄真是个谨慎的人,虽然冲动出战,但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摆开了架势,死死盯住对方,以期一击制胜。 北极昆仑并没有像先前璧和僧那般谨慎,而是快步向前,平平地对着黄真胸口打出一记黑虎掏心,外人看这拳出得平淡无奇,觉得北极昆仑徒有虚名,纷纷叹息。但黄真心下大惊,他的这拳,看似平淡无奇,却蕴藏着雷霆万钧之势。黄真忙用掌去档,可是明明看着这拳袭向前胸,可就在黄真出掌格挡之时,这拳却直奔他的面门而来。以黄真的武功,居然会看走眼,黄真忙以铁板桥的功夫,往后一躺,躲过一拳,并就地一滚,想滚出北极昆仑的攻击范围,化解敌人攻势,但是北极昆仑哪给他机会,如磁铁一般,紧贴着他,怎么也甩不掉。黄真狼狈不堪,当下大乱,这时,只听见碰的一身,黄真被北极昆仑一脚踢得凌空飞起,重重地摔在余翔的脚下,嘴里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两眼一翻,脚一蹬,一代武学宗师,被北极昆仑简单几招就给丢了命。 堂上一阵喝彩,那些人这才佩服北极昆仑的功夫,北极昆仑得意洋洋地往后一纵,一个收势,漂亮稳当,又迎来一阵喝彩声。 余翔心如刀割,双目泪涌。 神拳无敌归辛树一见师兄惨死,就要冲上前去与北极昆仑拼命。余翔忙拦住:“归大侠,认赌服输,不得造次。” 归辛树这才压着内心巨大的悲痛,蹲下身去去看黄真。 福王哈哈大笑道:“好,不亏是圣人,出手不凡,以后还看谁再敢小瞧我王府,现在是一胜一平,本王想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比试?” “福王千岁,我身边的几位朋友并非官场中人,不应受到牵连,能否放他们一马?”余翔问道。 “居然敢擅闯福王千岁银安殿,应该捉拿问罪!”朱新甘不失时机地站出来搅合。 福王说道:“朱新甘,你闭嘴,不许在说话了,本王自有注意。”福王再蠢,不至于连着朱新甘翻风点火他不知道,顿了顿,对余翔说:“年轻人,你自称是余翔,我们得看看你是否是真余翔,如果是假的,他们随你而来,怎么地也要连带治他们欺骗本王之罪,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我要尽废他们武功,省得他们再四处招摇撞骗。” 余翔没想到福王如此歹毒,练武之人废了武功,这比死还痛苦百倍。 站在一旁半天不做声的吕维祺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列下跪道:“福王千岁,我敢以性命担保他就是新任总督余翔大人,如果有半句假话,小人任凭你千刀万剐。” 福王冷笑道:“吕维祺,本王将你剐了如何?不剐又如何?本王爱惜你是个人才,才让你出入王府,没想到不知高低进退,一再唆使本王出钱出粮,去喂那帮刁民,难道我去养活他们,将他们养壮了,在来造反?吕维祺你究竟是何居心?现在又替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说话,你好大的胆子,来呀,将吕维祺拉下去,投入水牢。” 几名士兵应声而来,不由分说,将吕维祺拖了下去。 余翔大致猜到了福王的用心,他是成心装傻充愣,藉此机会除掉自己,原本对福王还抱有几分幻想,此时彻底绝望。余翔大吼道:“朱常洵,你好大的胆子,本督作为皇上钦点的亲差大臣,前来洛阳办案,捉拿贪赃枉法的朱新甘,你不但不配合本督,还横加干扰,更是提出诸多无理要求,纵使手下强抢民女,竟敢如此藐视王法,自古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本督有权将你拿下问罪。” 福王一听余翔这么说,眼露凶光,冷笑道:“你居然敢藐视本王,本王可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余翔冷笑一声:“诛杀朝廷命官,你能逃脱罪责?” 朱新甘此时又跳出来说道:“你作为一名小吏,胆敢诛杀苟知县和汝宁府的一众官员,福王千岁怎又不能杀你个二罪归一。” 福王问朱新甘道:“他诛杀朝廷命官,此事当真?” 朱新甘说道:“千真万确,小人敢性命担保。” 福王大声喝道:“好个得势小人,即便你真是余翔,你但敢违逆本朝覆奏制,本王要拿你是问。来人,将此人捉拿,如过敢反抗,就地正法。” 立时,从门外呼啦一下,跑进来几十名弓弩手和带刀侍卫。将余翔等人团团围住。 弓弩手撘弓,几十个箭头对准余翔,只要一身令下,只怕他们几人就要被利箭穿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向义挺身而出,从腰中掏出金牌道:“我是当今万岁身边的四大御前侍卫刘向义,这是皇上御赐的金牌,我奉命贴身保护河南总督余翔大人,谁要是敢动他半根毫毛,视同谋反。”刘向义身份不假,不过他后面说的几句话,纯粹是临时编出来的,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就是假传圣旨,要满门抄斩,事出紧急,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余翔有些意外,虽然知道他们四兄弟身份不简单,但没有想到他们是皇上的御前侍卫。 福王一见这金牌,的确是皇上钦赐金盘,不由得一愣,心底有些含糊,谋反这罪名,他可不想担待,骄奢.淫.逸惯了,他很惜命,胆小怕死。 北极昆仑看懂福王心思,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是江湖之人,对官场之事不甚关心,我只关心我们的那个赌约,既然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要算数,现在是一胜一平。我们是继续将赌约进行下去,还是就此算我方获胜,失败的一方任凭我们处置?” 福王一听这注意不错,这样既可以除掉余翔,自己还不用担责任,说道:“老圣人,本王听你所言极是,既然如此,你们就以江湖人的规矩比完最后一场,失败一方即使被打死,也应认赌服输。” 北极昆仑会意,这是福王暗示他要将余翔除掉,于是回答道:“余翔乃青年豪俊,武功非凡,小老儿若死在他手,决无怨言。不过,如果武功不济,我也绝不手下留情!”言语之中,杀气森森,信心满满。 福王听出北极昆仑之意,一挥手道:“弓箭手卫兵撤出大殿,让他们继续比武。” 又是一阵嘈杂声,弓弩手和带刀侍卫退出大殿,北极昆仑胸有成竹,冷眼看着余翔。 余翔知道,今天也就死法不同而已,被这北极昆仑打死,或许还能为刘向义和归辛树争取一线活命机会。想至此,刚要出列,就在此时,大厅里想起了阳刚宏厚声音:“无量天尊!徒儿,为师来也!” 说话间,只见人影一闪,一位须髯皆白的老道已护在余翔的跟前,余翔定睛一看,只见是自己的挂名师父空空道人。余翔忙说道:“多谢仙长相助。” “翔儿,不许造次,以后得改口叫师父才是。”余翔循着声音,只见福王的身后站着师父艾连池,一手搭在福王肩上。声音不大,但是中气十足,人人听得清楚明白。 殿下众人均是目瞪口呆,他们都不知道武圣人是什么时候站到福王身侧的,并且福王身边的几个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现在都木讷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显然被人点穴了。 福王被人捏住穴道,上半身麻了一般,他是惜命之人,知道遇到高人了,是以不敢妄动,听凭武圣人艾连池摆布。 余翔忙对空空道人道:“恩师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刚才武圣人一句话,无异于发布是让余翔拜师的师命。 空空道人笑吟吟地扶起余翔,上下打量,看心肝宝贝似的,似乎看不够,他对余翔说道:“为师曾立下誓言,终身不收徒,老了老了,还是收了个关门弟子,从今以后,谁敢欺负你,老朽第一个不答应。” 北极昆仑一直冷眼看他们,看来失去了耐心,说道:“东海仙翁,你不问世事多年,隐居东海瀛洲仙岛,为何出山搅这趟浑水?” 东海仙翁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还有人认识我,让我受宠若惊,如今我的徒弟被人欺负,你说我该不该出山?北极昆仑,都古稀之年了,以你的身份,居然在江湖上给人当鹰犬走狗,不觉得愧得慌?” 东海仙翁这句话可戳中北极昆仑的痛处,北极昆仑嗷地长啸,对着东海仙翁就是一记黑虎掏心,这招看似平淡无奇,却暗含杀机。 东海仙翁不避不闪,握拳一击,只听啪的一声,两拳相碰,两人均是后退一步。 这两人止住脚步,又缓缓出掌,这次他们走了几个弓步,突然欺身而上,拳头如雨点一般,向对方攻击,两人的武功路数居然是非相近,只是一刚一柔,以刚破柔,以柔克刚,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约莫百个回合,只见北极昆仑后退几步,手捂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稍作调息,纵身出了银安殿。 东海仙翁空空道人脸色苍白,摸出一粒丸药吃下,显然也受了极重的内伤。 余翔十分关切问道:“师父,伤势怎样?” 空空道人道:“不碍事,别担心!”听见师父这么说,余翔才稍事放心。 余翔对着艾连池说:“还得有劳福王送我们一趟,并且去把我夫人徐月华请过来和吕维祺前辈请来,我们一同走。” 魏铁嘴忙走上来道:“还请总督大人将我和小女一同带走。” 余翔点点头,应允下来。 再说,许三小姐被带到司礼坊,一位穿着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手拿竹鞭,正在抽打一位面容姣好的姑娘,嘴里说道:“到了王府,吃香喝辣,多少人求之而不得,你居然还敢不愿伺候福王,看我不抽死你,打得姑娘惨叫声不绝。” 这时赵疯狗周上去,对着中年妇女的臀部一捏,中年妇女这才住手,对着赵疯狗媚然一笑道:“赵大总管,今个又来了新货色了?” 赵疯狗指着许三小姐对她说:“这娘们,装贞烈,好好调教调教,最好今晚就能让她给福王侍寝。” 中年女人绕着许三小姐转圈打量一下,说道:“还有几分野性,是福王最喜欢的类型,让我好好调教调教,说不定还能被福王看上,将来封个妃子。” 许三小姐一听,对着中年女人啐了一口唾沫道:“我呸,我相公是盖世英雄,你敢动我半根毫毛,我相公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中年妇人不怒反笑道:“你相公是英雄?难道比福王还大?不知死活的东西,还大言不惭,来呀,得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贱妇。”这时,有几名膀大腰粗的女人上来,将许三小姐按到在一个宽板凳上,中年妇人拿起竹条,在许三小姐屁股上狠狠地抽了起来,许三小姐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赵疯狗恶狠狠地看了许三小姐一眼,同那个中年妇人打了个招呼,便出门走了。 中年妇人将许三小姐抽了几鞭子后,不敢将她破相,这才强行为许三小姐换了一身大红衣服,将他关押在一间屋子里,屋子里几位姑娘在低声哭泣的姑娘一见门被打开,都止住了哭泣。 许三小姐进了屋,门被带上,她顾不得疼痛,安慰几位姑娘道:“妹妹们,别怕,你们很快就会被释放的。” 一位小姑娘命令摇着头道:“王府深似海,进来了,除非死了,才能出得去。” 许三小姐知道多说无益,她坚信余翔一定会来救他,在她的眼里,余翔是位盖世音雄,绝不会对她坐视不管。她默默地想着心事,坐在一角。 正在她昏昏欲睡之时,听见外面有人喧哗,门被打开,几个人不由分说,进来驾着许三小姐就出了门。来到银安殿,一见殿内的情景,许三小姐顿时明白了。 第一百零一章 拿住福王 众人脱险 银安殿外,弓弩手和王府卫队将银安殿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银安殿内,气氛凝重。大殿之上,武圣人艾连池手搭在福王肩上,面无表情。大殿正中,余翔傲然而立,归辛树正抱着师兄黄真的尸体痛哭。大殿两侧,或坐或站福王的一干狐朋狗友,个个呆若木鸡。 许三小姐进了大殿,架着她的人松手放了她,她快速地奔向余翔,向受惊的小孩似得一头扎进余翔的怀里,泪如如下。先前在司礼坊那股端着的倔强劲此时已然松弛,委屈的眼泪不争气地涌出眼眶。 余翔轻轻摩挲着她的肩膀,让她平复情绪。许三小姐小孩似地,边抽噎边说:“你要帮我报仇,绝不能放过赵疯狗和疯女人。” 余翔轻轻地说道:“你放心,到时候将他交给你处理,你想怎么报仇就怎么报仇。不过你这身衣服,红得晃眼,以前怎么没见你穿过。” 一听说到这身衣服,许三小姐止住哭泣声,抬头泪汪汪地问:“他们想让我今晚就同那个荒淫无道的朱常洵入洞房,你答应不?” 余翔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绝不答应!” 许三小姐心中甜蜜,又把头埋在余翔的胸膛。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地上还躺着死人,这两人居然还轻松惬意,旁若无人,当众秀恩爱,且不说是在危险重重地福王府,即使是在大街上,这些动作绝对是少儿不宜,有点让人无法接受,堂下的哪些人都哭笑不得。 赵疯狗见他俩神色坦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可吓得心惊肉跳,他也说不出是为什么,他从来没像这次这般有种不祥预感,第六感告诉他,这次他可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遇上大麻烦了。 不一会,几名卫兵拖着奄奄一息的吕维祺来到银安殿,才一顿饭的功夫,吕维祺全身湿透,衣服被鲜血染红,面色苍白,奄奄一息。如果不及时搭救,恐怕连今晚都熬不过去。 不过他神智还算清醒,一见这个场面,虚弱地说了一声:“总督..大..人,不..能以..下犯..上!” 余翔听得清楚,但是并未理会,这些文人,简直迂腐得可以,正是因为他们迂腐,敬畏权势,才使得像福王这样的人敢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余翔下命令道:“朱常洵,我们要出城,还得有劳你送我们一趟吧。” 自从来到洛阳,余翔还是第一个直呼其名的人,福王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顿时飞到九霄云外,此时得他,只求活命,哪敢有半点违拗,遇到横的,他比普通人更软弱。 福王说道:“传我命令,让开道路,由本王亲自护送他们出城。” 朱新甘急了,跳出来说道:“福王千岁,可使不得,不能放虎归山。” 福王狠狠地瞪了朱新甘一眼道:“你给我住嘴!难道要置本王性命于不顾吗?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所有人听着,不许妄动,谁要是敢妄动,伤及本王,我灭他九族!” 其他人听福王这么说,只得乖乖地让出道,还贴心地弄来几辆马车,将他们送到城门外。 刚到城外,只见尘土飞扬,一队队骁勇骑兵背着火.枪,刺刀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红色的旗帜迎着风,猎猎作响。为首一人,正是诸葛山珍。 余翔说道:“福王千岁,我不用出城了,待会还得请你把我带回城。”他见援兵到得及时,所幸就不走了,要将洛阳城的事厘清。 福王见前面这些骑兵,清一色灰色简装,头戴暗红色帽子,清一色地背着火.枪,以排山倒海气势席卷而来。福王不禁打了个寒颤,好个威武之师,单凭这气势,就能让对手不战而溃。 不大一会,诸葛山珍飞马驰道跟前,勒住缰绳,他从马上跳下来,来到余翔跟前,单漆跪地道:“特种兵团诸葛山珍前来复命。” 余翔觉得很奇怪,问道:“师兄快快请起!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诸葛山珍道:“皇上特使团刚好抵达洛阳,刘参将率领新卫军迎接特使团,非常巧合,我担心你的安危,先行赶来,你看,他们也快到了。”诸葛山珍用手一指。 顺着诸葛山珍手指的方向,只见前方地平线上密密麻麻地出现了许多人,旌旗招展,朝着洛阳城压来。 福王看得更胆颤心惊,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杀气,凭直觉这只部队的战斗力惊人,联想到大鼓书中所说的余翔带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新卫军,他在心里升腾起一股凉意,这才知道惹了不该惹之人。 洛阳总兵官郑先成一见如此阵仗,知道福王大势已去,率领一干武官就地跪倒,口中高呼:“洛阳总兵郑先成恭迎总督大人!” 随后包括福王府的那些弓弩手和长剑兵们跪倒,齐声高呼:“恭迎总督大人!” 只有极少几个福王卫队的小头领和忠于福王的亲兵,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抉择。 原本这些守城卫兵和福王亲兵手持武器,紧紧地跟在余翔一行人身后,等待机会,想伺机搭救福王。现场气氛弄得非常紧张,现在,大家都将武器仍在一边,跪地口呼恭迎总督,现场紧张气氛顿时消弭得一干二净。 福王非常意外,没想到顷刻间这些人就倒戈相向。不过吕维祺看在眼里,不以为意,似乎早有预料,他曾多次劝福王散些家财,改善城里士兵待遇,可福王不听,不仅如此,还克扣官兵饷银,是以这些士兵们好久都没有拿到饷银,他们可都听说新卫军待遇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非常羡慕。再者,他们在心底佩服余翔,他的新卫军们,攻无不胜,战无不克,那叫一个痛快,当兵跟将,就要跟这样有能为的将领。是以,当他们看到特种兵到来,确认余翔身份以后,且特种兵的那种气势,那种装备,让他们坚定了跟随余翔的决心。对余翔表示忠诚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余翔也感到意外,心里吃惊不小,联想到历史上,李自成进攻洛阳,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洛阳拿下,看到这个场面,他找到了答案。不禁在心底叹道:福王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余翔有了这些士兵的支持,更加坚定了对福王绝不手软的决心。 余翔打了一个手势,一队火.枪兵哗啦一声,将那些尚未下跪的亲兵围了起来,端起火.枪,对准了他们。 余翔逼视着那些还未下跪的士兵说道:“最后一次给你们机会,你们放下武器,本督绝不伤害你等,如若不然,杀无赦!” 又有一些亲兵跪下。只剩下极少数福王铁杆支持者并未下跪,他们不相信余翔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们怎样。 一名士兵领队模样的人壮着胆子说道:“余翔,你好大胆,居然对千岁大人不敬!——” 他的话还没说完,余翔一摆手,只听一阵枪响,那些没有下跪的亲兵都一枪爆头,倒在血泊中。哪些下跪的士兵见到如此场景,内心惊悚,都暗自庆幸及时投降。 余翔命人将那些人的尸体抬走,然后客客气气地下跪的士兵说:“你们能以大局为重,我非常高兴,你们此行,避免了两军对持而使百姓遭殃,我替全城老百姓感谢你们,我将为你们每人记下一功,待城内局势稳定后,我一定为你们补发军饷!从现在开始,请大家严守城门,未经本督许可,任何人不得出城!大家能做到吗?” 郑先成高呼道:“能!属下誓死听从总督大人差遣。” 其余士兵高呼:“誓死听从总督大人差遣!” “好,众位平身!”余翔说道。 下跪的士兵起身,在郑先成的安排下,奔赴各城门,将城门守得严严实。城门口的福王亲兵尸体被抬走,场地被打扫干净,一切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余翔冷笑着看向福王,只见他脸色铁青,肌肉一阵阵抽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不知是热的还是被吓的。 不大工夫,闯塌天刘国能带领大军来到洛阳城外列队集结。 大军中,还有一队黄色日月旗,士兵装扮与新卫军明显不同,他们护送传旨太监和押来的发配从军的士子和刘逢元的军兵。 两架马车在宫廷卫兵的护送下,缓缓地朝前驰来,快到城门口的时候,从马车上依次走下两个太监,两人手挽着手,显得异常亲切,一位王承恩,另一位太监余翔并不认识。 两位太监来到近前,看见一位身体肥瘦无比,阔面大耳,身着深红色绣龙凤官服的人,两位太监大惊,一起跪倒口呼:“王承恩、高起潜拜见福王千岁。” 福王立刻如见了救星一般,大声呼道:“两位爱卿,快救救我,我被这余翔给—哎哟!”一声哎哟,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原来武圣人艾连池见他说话不对劲,稍微一用力,一股钻心的疼痛让福王的话只得就此打住,不敢再往下说。 高起潜和王承恩一见如此,面面相顾,大吃一惊,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武圣人艾连池在福王耳边说:“让他们平身!” 福王这才乖乖地说:“两位爱卿,免礼平身!” 两人起身,余翔上前行大礼参拜。 高起潜对余翔上下打量,见余翔一副儒雅气质,彬彬有礼,再看看福王千岁,显然是被他摆弄得服服帖帖,觉得不可思议。 刚才福王请求他们救他,可是这场面,也不像是福王受到要挟,那些守城的卫兵,一个个坚守岗位,没有丝毫混乱迹象,试想想,如果福王遭到挟持,那些士兵怎能如此泰然,这两位太监不知道福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一百零二章 不借也得借 余翔看向高起潜,历史上,这个太监,对大明灭亡负有重要责任,他与曹化淳,王德化等深受崇祯器重。崇祯九年,他以阵前总监军的身份督宁、锦军,分遣诸各路军兵抵御清军,但他怕死不出战,靠割死人头颅冒充军功。崇祯十一年,皇太极命多尔衮、岳托等越过长城,大举深入。明朝则以卢象升为督师,宦官高起潜为监军,负责督军迎敌。而高起潜与兵部尚书杨嗣昌皆不欲战,结果卢象升孤军奋斗,在巨鹿贾庄血战而死,致使大明损失一名能员铁将,最后,高起潜归降清兵。此人为人圆滑,贪得无厌,却又深受崇祯信任,是一个误国奸臣。因此,余翔在心底很反感此人,但目前,河南局势未稳定,此人还不能得罪,要不然他跑到崇祯面前告黑状,引起本性多疑崇祯的怀疑,不定要生出多少枝节来。 高起潜问道:“余大人,你们这是——?” 余翔笑道:“我请福王前来,恭迎高大人进城!” 高起潜半信半疑,福王身份可不一般,不可能来迎他,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余翔本事通天,让福王心服。 王承恩心想,这余翔够厉害的呀,将福王斗请出来了,为了尽快交旨,他顾不得多想,皇上命他早去早回,他要尽快回京复旨,于是高声唱道:“余翔接旨?” 余翔恭恭敬敬就地跪倒,聆听圣旨。 高起潜清清嗓子,高声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抗旱救灾,剿匪御敌乃当前之要务,特设河南为特区,河南总督余翔在特区之内,凡有利于抗旱救灾剿匪御敌的,皆可便宜行事,有先斩后奏之特权,有任命三品及以下官员之特权,有工程建设挖矿开山之特权。但上述权力,不可僭越河南地界。福王乃朕皇叔,不可伤害其人身安全,但作为皇亲国戚,可要求得到其支持。刘逢元及一百二十五名士子发配河南充军,交由余翔处理。望余翔再接再厉,抗旱御匪,再立奇功,钦此!” 余翔接旨,一向狐疑的崇祯居然如此慷慨,不禁大喜过望,高声呼道:“谢主隆恩!臣定当竭尽全力,报效朝廷,不负万岁厚望。” 福王在一旁将圣旨内容听得清楚明白,一脸惊愕,如此大放权,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皇上对余翔信任可见一斑,同时,他也稍微宽心,目前他的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想要说话,可张嘴,说不出话来,武圣人艾连池已点了他的哑穴。 余翔接过圣旨,让郑先成先将传旨太监和一干人在军营中安顿好,余翔对高起潜和王承恩道:“两位大人,我要恭送福王回府,新卫军刚来洛阳,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恕下官不能多陪。” 王承恩不失时机地对高起潜道:“要不?让余总督先忙去?” 高起潜想想也对,于是说道:“那你们先去忙吧。” 高起潜和王承恩又来到福王面前,与福王躬身作别。福王总盼到救星,瞪大眼睛,张着嘴,可这两位太监,都低头行礼,这时一架马车过来,过来几位新卫兵连抬带拽,将福王塞进马车,福王眼睁睁地看着两个救星在跟前,却未能得到求救。 福王府剑拔弩张,所有士兵都剑在手,弓上弦,气氛异常紧张。 新卫军已经将福王府团团围住,前排是盾牌兵,手拿类似纯钢盾牌,后排是火.枪兵,还有几门虎蹲跑,对着福王,整个王府前,气氛异常紧张。 余翔决定彻底灭掉福王气焰,命人将福王从马车上放出来,对福王说道:“你自由了,回府吧。” 福王狐疑地看了余翔一眼,说道:“你说真的?”显然哑穴已解。 余翔点点头,说道:“当然,去吧,你自由了。” 福王笨重臃肿的身躯,此时变得灵活起来,快步跑到了王府门口,早有赵疯狗率人将他接着,还没有进门,就听士兵大声喊喝:“所有人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杀无赦!” 福王一震,明白了余翔的用意,故意放他,猫抓耗子,心里升腾起一股凉意。 福王心想:皇帝有令,不得伤害我,我就躲在福王府不出来,看他余翔能耐我如何。于是说道:“给我顶住,不得让任何人进王府。” 他话音未落,只听见一阵枪响,守在王府门口最前面的那些王府亲兵们,个个头部中弹,倒在血泊中,王府弓弩手此刻如蝗虫般地射出弓弩,可是弓箭射在新卫军钢制的盾牌上,连痕迹都没有留下,又是一排枪响,弓弩手倒了一地。 王府卫兵才知道了两者的差距,纷纷扔下武器,抱头爬在地上。 赵疯狗扶着福王,一见周围卫兵全部投降,不知哪儿来的豪气,对着余翔大声喊喝:“小儿余翔,你要造反——” 还未说完,一声惨叫,小腿中枪,他抱着腿,在地上哀嚎翻滚,余翔身边的神枪手赵晓,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枪管里还冒出屡屡青烟。 余翔问道:“福王千岁,你可以继续命你亲兵顽抗,本督还可以给你机会,去王府叫来更多的人来。” 福王脸色铁青,看看身边的那些亲兵,不是死,就是伏地投降,他大声喝道:“都给本来起来,不然我灭你们九族。” 有几位亲兵被他这么一吓,哆哆索索地要爬起来,只听几声枪响,这些人头部中弹,趴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福王手指着余翔道:“有本事你往本王这儿打。” 余翔乐了,指着余翔说往这儿打,这不是让人打余翔吗,福王气糊涂了。 余翔一挥手,一对新卫兵跑进去,将伏在地上的那些尚未中枪的福王亲兵们绑了,押出王府。这些新卫军并没有理会福王,福王站在一堆尸体之中。 余翔说道:“福王千岁,你可以进王府组织亲兵抵抗,但本督只给你一个时辰时间,限期内,所有的人都要出来受降,如若不然,就以顽抗罪处,就地正法。” 说罢,让人将赵疯狗带到跟前,这赵疯狗疼得满头大汗,还不忘乞求活命:“总督大人,您大人大量,饶过小人,小人当牛作犬,心甘情愿!” “赵疯狗,你打死无辜百姓时,强抢民女时,可曾想到有今天。”许三小姐手里拿着一把小刀,眼露凶光地看着赵疯狗,一字一顿地说。看着这架势,许三小姐要手刃赵疯狗。 赵疯狗吓得魂飞魄散,对着许三小姐砰砰磕头,求饶道:“请小姐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我该死,我该死!” 许三小姐说道:“知道该死就好,我成全你。”边说边冲上前去,要用刀捅赵疯狗。 余翔这才见识到了许三小姐男人的一面,怪不得把偌大的许记管理得井井有条,关键时候,她可真下得了手。为了以防万一,余翔命人将赵疯狗驾着,不得动弹,许三小姐跑上去,对着赵疯狗就是一阵乱捅,直到赵疯狗彻底烟气,这才罢手,从赵疯狗身上喷出来的鲜血,将许三小姐染成了一个血人一般。脸上身上一片红。 余翔看着许三小姐问道:“恶气也出了,是不是该回四德饭庄去料理后事?” “我还要手刃那个疯女人。”许三小姐似乎杀人上瘾了。 “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杀戮过重。”余翔劝道。 许三小姐想想,毕竟那个女人只是打了她几下,既然余翔这么说了,那就算了,于是带着几个店小二,回了许记四德饭庄。 福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知道余翔所言非虚,心惊肉跳,如果进去,一阵混乱,保不准他会被人趁乱伤着,还是配合点比较好。 福王无可奈何地走出来,来到余翔跟前问道:“余翔,你待怎样?” 余翔反问道:“我待怎样?我想怎样你配合吗?”一股强大气势将福王的威势秒杀。 福王结结巴巴地回答:“万岁有旨,只要是合理要求,本王会尽力支持。” 这个回答算是为他自己挽回点面子。不是说因为害怕,而是遵守了万岁的旨意。 余翔并不计较,说道:“我要向你借钱借粮,抗旱救灾,你愿意吗?” 福王大惊,警惕地问道:“借多少?有借无还吗?” 余翔面无表情地说道:“借你的全部,有借有还!” 福王一听借全部,额头又渗出了密集的汗珠,这些粮财,可是他的心头肉,是他作威作福的资本,结结巴巴地说道:“要是本王不借呢,你拿我怎样?” 余翔说道:“朱常洵,你纵容手下杀死四名许记四德饭庄四名伙计,强抢民女,以此罪论,本督有权将你家产抄没,另外,圣上有旨,确保你的人身安全,可没有让我确保你全家人身安全。” 福王可刚刚见识了余翔的强硬手段,开枪杀人,毫不手软,看余翔这样子,这王府的钱粮,他是势在必得,思前想后,福王一咬牙道:“钱粮借你了,我们一大家子吃喝用度怎么解决?” “这点你放心,我们是借,不是抢,你家人吃喝用度,几辈子不用愁,我们会如数供应,不过不可能像以前那般浪费了。” 福王无可奈何,只得点头。 余翔命令道:“进福王府,将所有人全部集中到银安殿,不许伤人。” 新卫军得令,齐刷刷地开进了王府,不用多时,王府所有的人被集中在银安殿。 福王还是高做银安殿宝座上,余翔坐在一边。王府所有的人被集中在银安殿上,好几百好人将诺大银安殿挤得满满当当。 余翔问道:“司礼坊掌管何在?” 一位穿得花花绿绿中年妇人面色苍白,跪伏在地。 余翔说道:“拿下!送许记四德饭庄,交许月华发落。” 几位士兵如狼似虎,上前按倒这妇人,押了下去。 见一些少女悲悲切切,低头抹泪,不敢出声,余翔说道:“被抢而来,不愿留在此地,愿意回家的女子可站出来,本督现在就命人送你们回家。” 那些女子一个个都面带惧色,不敢出来,他们不相信有人敢跟王爷对着干,何况王爷还坐在大殿宝座之上。 唯有一位女子,有胆有识,落落大方,出列说道:“小女子黎小红,被赵疯狗强抢而来,家父乃洛阳黎记钱庄掌柜黎东海,我想回家。” 余翔一见黎小红,眼睛直了,这女子,绝对是大明的白富美,黎记钱庄,那是红遍北方几省的大钱庄,即便在陕西的分号遭到毁灭性打击情况下,也豪未伤元气,可见其财大气粗,余翔正准备去拜会黎东海,没想到,他的女儿居然被抢进王府。并且她的女儿居然如此漂亮,肤若凝脂,眸如秋月,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一切都恰到好处,余翔所见的美女中,只有陈思懿与她能比上一比,但是与陈思懿端庄文静不同的是,这女子身上,浑身上下,散发出妩媚,令男人见之疯狂。 旁边的福王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要不是近日与十三妃日日缠绵,他早该将这女子给收纳了,只闻听这女子貌美,没亲眼见,原定今日让她侍寝,不想眼睁睁地看煮熟的鸭子飞了,心里懊恼不已。 余翔想着心思,竟然痴痴发愣,黎小红见余翔没有反应,抬眸看将过来,在这个社会,女子是不允许直视男子,何况是余翔这样的高官,但黎小红不同,她毫不顾忌,抬眸看向余翔,正碰上余翔那直愣愣的目光。 余翔心里一震,脸刷地通红,忙害羞地避开黎小红的眼光,显得极其慌乱。 黎小红无比吃惊,先前没敢仔细看台上的人,现在细看一下,只见台上坐着的是为英俊明朗的年轻官员,不单如此,居然还如此害羞,她对余翔不禁好奇起来。作为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他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余翔的事,因此对余翔没有太多印象,就在此时,感念余翔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由得芳心一动。 意识到失态,余翔忙收回心魄,吩咐道:“来呀,护送黎小姐回去。”这时,几名士兵上前,将黎小红送走,几位女子一见总督大人说的是真,都出列跪倒,请求回家,余翔一见,个个绝美,心下叹道:这福王,够会祸害的! 余翔命人将这些女子一一送走。 第一百零三章 派魏铁嘴进京说书 福王府中家丁卫兵全数被换,丫鬟婆子被集中看管,整个王府戒备森严。 余翔查看那些被关押者的名单,他最关心有没有朱新甘、璧和僧和北极昆仑的名字,但这几人全然不在名单之列,显然是他们逃脱了。余翔命令严守四门,想法设法抓到三人,不然就会留下祸端。 诸葛山珍进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打开福王宝库和粮仓,满屋满屋的金银珠宝,满仓满仓的粮食,太壮观了,你要不看看去?” 余翔对此早有预料,要不然,他也不会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冒犯皇帝的叔叔。余翔淡然一笑道:“我就不去了,速速将这些钱粮登记造册。要严加看管,绝对不能出现哄抢,谁敢动这些钱粮一手指,就地正法,绝不姑息!” 诸葛山珍领命正要离开,余翔叫住他道:“师兄,捡好的挑两件,我要送给那个死——”他意识到说走嘴了,差点说成死太监高起潜,他停了一下,说道:“送给朝廷传旨官。” 诸葛山珍有些不解,这不是余翔的性格啊,不是说不送礼了吗?怎么还要挑几件好的送礼?不过他知道余翔这么安排定有深意,不及细想,应承一声便出了门。 余翔这才伸伸腰,觉得是时候去看看那个该死的太监。在几名卫兵护送下,来到总兵府会客厅。 刚到会客厅前,就听见厅内鼓声冬冬,竹板恰恰,魏铁嘴那特有的声音飘进耳朵,余翔让魏铁嘴给高起潜说书解闷,拖住高起潜,怕他搅局,此举起到效果了。 余翔进屋,见高起潜和王承恩品着茶,剥着花生,正听得起劲。 魏铁嘴一见余翔进屋,鼓乐绝响,起身问候。余翔忙示意他继续说书,不要受影响,不过很显然已经受到了影响。 高起潜阴阳怪气地说道:“余总督,你的名声,可传扬得可是不得了,都编成书了。” 余翔忙说:“我也觉得有所不妥,通常书中英雄,没有几个是活人,不是古人就是亡人,被人说唱,总有种咒我不死的不祥之感,看来我得禁止禁止。”他故意这么说,试探一下这个死太监的口气。 “哎~!余大人严重了,难得余大人为天下人榜样,去浊扬清,好事一件。还是随其自然得好!” 高起潜还真担心余翔下了禁说令,可不,故事中的英雄人物,可没有现成的活人,都是古人,这就叫做死无对证,中国文化,是容不下那种高调的人,无论是做好事做坏事,你都得低调。后世不是有个陈大善人,做了很多好事,却经常被人围攻谩骂,真是国人悲哀,这就是高调做事的后果。中国的中庸之学,容不得鹤立鸡群的人,除非这人是一国之王,否则,没有好下场。 余翔也只是说说而已,于是借坡下驴道:“高大人说的也对,做事问心无愧,就没那么些怕头了。” 这时,有人搬了把椅子,靠着高起潜放下,余翔坐到椅子上,对魏铁嘴道:“继续说吧。” 魏铁嘴得命,又说了开来。 郑先成来到余翔身边,小声请示道:“刚才用过点心了,晚饭该如何安排,一直等您来指示?” “包下洛阳最好的饭庄,最好的客栈,让高大人吃得好,住得舒服?”余翔说道。 郑先成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余翔随着高起潜、王承恩听起书来,自有人为他沏茶倒水,送上瓜果小吃。 这魏铁嘴还真有两下子,把一个个人物编得活灵活现,坏人恨不能坏得骨头掉渣,好人好得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下凡,故事情节环环相扣,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就连余翔自己听自己,都听得入神。 余翔这才有空仔细打量魏桂芝,只见她穿着一身白色的仕女服,显然这是到福王府换的,衣服得体,有种古典美,长得非常俏丽,在当下时代,真是个出污泥而不染的美人,没想到魏铁嘴还有这么一个标致的女儿。 魏桂芝专注地弹着琵琶,偶尔瞅一下余翔,见余翔正在看她,忙慌乱地低头,琵琶明显地有些乱,不过她很快地恢复了平静。 过了一阵子,郑先成的副官进来对余翔说:“晚宴都准备好了,是不是该动身去用餐了。” 余翔点点头,走到高起潜身边,低声说道:“高大人,劳顿一天,是不是该用餐了?” 高起潜还意犹未尽,一见满屋子的人都看着他,他也不好意思继续听,只得说:“好吧,待明儿个,继续听,这大鼓书,说得好。”说罢起身。 魏铁嘴恭恭谨谨地向众人鞠了一恭,算是评书告一段落,要是在平素,这是讨打赏钱的开始。行完礼,便和姑娘魏桂芝整理他的那些家伙事,准备回去了。 余翔对高起潜道:“莫不如也请魏先生一同入席?” 高起潜看向不明其意。 余翔笑笑道:“咱们这顿接风酒,就办成一次雅俗共赏酒,以开心快乐为主,少些繁文缛节,你看可好?” 高起潜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客随主便,就依你所说地办吧!” 余翔对魏铁嘴说:“把东西放这吧,待会有人收拾好,送到你的住处。跟着我们一起去用餐去吧。” 魏铁嘴忙说:“使不得,使不得,我等下人,登不了大雅之堂,总督大人,我们还是不去为好。” 余翔笑道:“可不要这么自惭形秽,你靠自己本事吃饭,怎地说登不了大雅之堂呢?你不但登得了大雅之堂,将来说不定,还会登上皇宫大殿也说不准,走吧,不要让大家等着你们。” 魏桂芝低着头,偷偷地看了余翔一眼,脸上红彤彤的。 魏铁嘴拗不过余翔,只得让女儿收拾一下,乘坐一辆马车,跟着余翔走。 几辆马车停在一座院落前,门口站着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马车刚停下,这些女子上前,轻挑车帘,将客人迎下马车,美人头前带路,将众人带进一间大大的院落。 跟在美人身后,阵阵香风扑鼻,余翔心里纳闷,这哪里是来吃饭,倒像去青楼一般,当然余翔没有去过青楼,他还真想去看看古代青楼是啥模样,可又放不下身段。 进了院子,只见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别有一番洞天。左转右绕,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院落前大红灯笼高高挂,两排侍仆恭立。 郑先成满脸堆笑,站在院门口候迎大家。 进了院子,来到宽大的餐厅,一张偌大的长方桌案,铺着干净的白色丝绸桌布,白瓷盘子上面放着筷子和汤勺。 一队丝乐手,几位年轻貌美的戏子,候在厅里。 众人落座,高起潜上座,王承恩二座,余翔三座,美女穿梭,菜很快上齐,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要有尽有。 一声令下,丝弦声响,美人开腔,菜肴丰美,戏曲动听,整个场面,好不奢侈。 高起潜喜形于色,连声说道:“余总督这么盛情,令我十分感动!” 余翔乘机说:“还请高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来!我敬高大人一杯酒!” 高起潜尖声怪笑道:“那是当然,余总督心思巧妙,我当然会美言。来,喝酒,喝酒!”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刘向义、王承恩和魏铁嘴看得目瞪口呆,这不是他们所认识,所传说中的余翔,如此市侩,如此奢侈,显然余翔另有用意,但都不知道余翔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这顿饭,吃到半夜,余翔有些醉意,出了饭厅,余翔偷偷问郑先成:“这顿饭花了多少钱?” “二百五十两!”郑先成说道。 “我靠!”余翔爆了个粗口,心疼得很,又要找许三小姐借钱了。不过很快平静下来,说道:“能不能让店家打个折,这钱我来出!” “这个不用出了,已经免单了。” “嗯~,免单?” “是呀,东家说你是她家的救命恩人,免单聊表心意。你看,她就在前面候着您呢!”郑先成手指,前方灯火阑珊处,一位窈窕婀娜的美女俏然而立。 余翔抬起醉眼,似乎有些眼熟。 酒意!灯光!漆黑的夜!婀娜窈窕的女人!勾勒出一场暧昧的邂逅。 “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余翔微微念了一句。 郑先成问道:“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余翔想了想道:“不必了,不用打折,我全额付款,告诉那人,今后再也不许这么做,否则我会以贿赂罪拿他是问。” 说罢,余翔转身,去追高起潜他们一行人。 他们坐上马车,来到下榻的客栈。 几个熟悉的字进入余翔眼睛,他心安许多,可以赊账了。住得是许记四德客栈分店,是许三小姐买卖。 客栈前面,站立两排服务生,个个精神百倍,神采奕奕。许三小姐一身蓝衣,恭候在门口。 马车停下,这些服务生小跑着,掀开轿帘,迎接客人下车。 许三小姐一番客套后,来到余翔身边,闻到余翔身上一身酒气,娇嗔道:“喝这么多酒?不怕伤身吗?” 余翔惨然一笑道:“人生难得几回醉!今天差点就喝不了酒了。” 这时,魏铁嘴带着魏桂芝前来辞行道:“我要回住处了,来向总督大人告别。” 余翔说道:“就住在这吧,给你们安排两间房,大晚上的,不太平。待会,我还有事与你说。” 魏铁嘴见余翔这么说,便不再推辞。 晚些时候,余翔敲门进入魏铁嘴的房间。 余翔开门见山说道:“魏先生,我想请你去京城说书,不知你意下如何?” 魏铁嘴说道:“小老儿乃人世间一浮萍,承蒙总督大人看得起,交付重任,小老儿愿往。” 余翔说道:“多谢魏先生成全,河南新卫军所做所为,被许多人抵触,余翔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当下世道,但凡有第二条路可走,我绝不会如此极端,希望借助魏先生的铁嘴,让更多人了解河南,了解新卫军,了解天下苍生之苦。你的一张铁嘴,不啻于千军万马,我还会定期派人将河南最新的情况告知你,你把这些东西编成书,说与别人听。” 魏铁嘴说道:“如此甚好,小老儿会誓死效力。” 余翔递给魏铁嘴一包银子道:“这是二百两银子,你收好,另外,我会派两个武林高手,暗中保护你父女的安全,你尽管放心去吧!” 余翔和魏铁嘴又是一番长谈,只谈得雄鸡鸣晓,这才告辞而去。 第一百零四章 改造流放者 高起潜急着回京复命,余翔又以豪华宴会为他饯行,并好不避讳地给了高起潜一包金子,说道:“请高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我几句,另外我还有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起潜满心欢喜,说道:“余总督,有什么要求直管提!” 余翔说道:“魏铁嘴父女要去京城见见世面,求到我了,高大人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将他带到京城?” 高起潜大喜道:“没问题,这事我包了,再说他的书说得甚好,我还没有听够,一路上可以解解闷!你只管放心交给我就是了,我一定将他们带到京城,还可以介绍一些朝廷大员听他的书。” 余翔连连道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饭后,余翔亲自送行,将高起潜送上马车后,余翔来到魏铁嘴父女跟前,郑重地对他说:“魏先生,去了京城,新卫军的形象宣传就交给你了,有什么困难直管提,我会想法替你解决。” 魏铁嘴连连说:“请总督大人放心,小老儿会竭力而为的。” 余翔点点头,看向魏桂芝,只见她低着头,眼中含有泪水,偷偷地看余翔。古时男女授受不亲,余翔也就没有与她打招呼。 只听到一声吆喝,一队人马打道回京,在苍白的路面上,扬起了阵阵灰尘。 送走高起潜,王承恩和刘向义来到余翔跟前,感到迷惑。刘向义终究忍不住,问道:“总督大人一向节俭,为何突然一反常态,如此高调阔绰?难道是因为抄了福王万贯家财的缘故吗?” 余翔嘴角挑起,微微一笑道:“时间会给你答案。你们既然是万岁派来的特使,照实报告即可,不必隐瞒,实不相瞒,如此高调炫耀,我乃故意为之。” 王承恩和刘向义这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不明白余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相信必有深意,便没再说什么。 “走,是该去看看那些流放的士子和刘尚书一家人了。”余翔提议,他们二人也正有此意,一拍即合。 一行人来到总兵衙门大牢,一百多士子按照十名一间,关了十几间房,这些人的锐气被磨得差不多了,都蔫头耷脑,坐在牢房里,唉声叹气。 看到一张张年轻的脸,一个个热血的青年,余翔不禁感叹,他们是真正内心纯净的一群人,是民族的希望,但又是心智不成熟,极易受到蛊惑,成为老奸巨猾的政客们工具的一群人。 余翔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向最里面的一间大单间,刘逢元和一家人就关在里面。站在牢房外,就见这家人经过此次变故,个个变得狼狈不堪,一个年老妇人躺在稻草铺垫上,大声咳嗽喘气,几个年轻女子围着那个老妇人,非常着急。 刘逢元独坐一旁,默然不语,花白的须发,乱蓬蓬地,显得非常苍老。 余翔对身边卫兵说道:“快请朱济世过来为她治病!”余翔带着朱济世为随队军医,吴有性和杨一针正在筹备新医院。卫兵应声,转身快步去请朱济世。 命人打开牢房,余翔和王承恩,刘向义等一行人走了进去。 牢房里的人惊恐地看着来人,缩成一团。 余翔微笑地对大家说:“众位不必害怕,我来看望大家的,老人的病怎样?” 一位年轻的男子抹泪说:“母亲大人患的是哮喘,陈年旧疾,这些日奔波劳累再加上水土不服,又犯病了,比以往更加厉害了。”说完,直抹泪。 余翔说道:“别担心,医生很快就会到,他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医生,一定会治好你母亲的病的。你们马上就可以出狱了,到时候找个好点的地方,伺候老人家。” 牢房里几人听余翔这么说,半信半疑地看着余翔。 刘逢元从角落里抬起头,看向余翔,问道:“你是何人,居然这么大的口气?” 余翔丝毫不隐瞒道:“我叫余翔!” 刘逢元一听,瞪大双目,须发皆张,大声骂道:“我呸,误国奸贼,你就别装好心,跑到这里来当活菩萨,来个恩威并施,让我们感激你,我呸~!头可断,血可流,想让我为三斗米折腰,休想!” 王承恩看不下去了,大声喝道:“刘逢元,你张开眼睛看看我是谁,你凭何说余总督是误国奸贼?” 刘逢元一看是王承恩,吓得可不轻,嚣张气焰一下子全没了,他可知道王承恩的身份。气哼哼地将头扭到一边,不理会别人。 余翔走到刘逢元跟前说道:“我敬你还算名清官,因此对你好言相待,我今天来,就是要任命你为救灾官,你的两个儿子为副官,你心里还装着黎民百姓话就将这工作做好!你愿不愿意干?” 刘逢元一听,半信半疑看着余翔,并没作答。 余翔也没有等候他的答案,“想好了,告诉狱官即可出狱,想不好,你的全家就一辈子呆着牢里吧!”甩下一句话,便躬身走出了牢房。 对待这些酸腐文人,关键时候,就得直来直去,否则简单的事情就会被复杂化。 余翔走后,刘家的两个儿子小心地跪在刘逢元跟前问道:“爹,总督大人说的,您怎么想的?” 刘逢元叹了一口气道:“这是余翔在给咱们台阶下,我想想也是,对余翔根本不了解,凭什么弹劾他,被同僚一鼓动,就头脑发热,为咱们家人带来无妄之灾,来改造改造也好,顺便改造一下我这张破嘴,一辈子就坏在这破嘴上,借此机会也多了解一下这余翔,如果真是大恶人,就是死,我也还会弹劾他。” 刘家二位公子听父亲这么说,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总兵练军场上,那些被关押的士子学生被集中起来,按高低次序跪成几排,事先并没有告知他们来做什么。 在学生士子前面,跪着几排人,这些人是新卫兵在洛阳城内打黑除恶抓的那帮地痞恶霸,罪大恶极之人。 每一位士子身边,都站着一位火.枪兵。 士子们个个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听见有人喊道:“端枪!——瞄准!——行刑!” 只听一阵枪响,靠近士子最近第一排人头部中弹倒地。 士子们以为他们上了刑场,好几个吓得尿裤子。 又听见有人喊道:“端枪!——瞄准!——行刑!” 一阵枪响,第二排人头部中弹倒地。 好几个士子吓晕过去。队医忙将掐他们人中,这几个人才悠悠醒来。他们再也不敢睁开眼睛,双眼死死闭着。 如此几次,前面几排人被枪决了。 成为第一排的士子们面如死灰,以为必死无疑。 余翔站在那些死尸中间,面向这帮士子说道:“你们不是跪地请愿吗,说我骄纵,残暴无道,你们谁说说看,我怎么个残暴法?” 只见一个士子挣扎着站起来,愤怒地骂道:“暴君,人渣,你凭什么处决我们?刚才你杀了那么多人,还不残暴吗?” 两边的士兵一人按着一肩,要将他往地上按。 余翔摆摆手,示意士兵们不要按他,余翔指着脚边的死尸说:“这人是做人肉包子的,为了做人肉包子,他专门去捉那些无家可归的儿童,将他们活活杀死。如果不除掉此人,你们买的洛阳包子,可能是人肉馅的。你们吃的,是无辜的流浪儿童肉。” 听余翔这么一说,几个士子哇哇地大吐起来。 余翔并没有继续说下去,道:“这里倒下的每个人,都身负最少两条人命,死的都是无辜的老实人。如果不处决他们,天理正义何在。” “我们又没有杀人,你凭什么要处决我们?”那个士子理直气壮。 “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在皇宫大殿前诋毁我,请求皇帝处死我,我所犯何罪,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明?你们知道我所处决的那些人都犯过什么罪行吗?”余翔情绪激动,大声呵斥。 这个士子支支吾吾,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不再说话,引颈带宰。 余翔指着那个士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从简。”这个士子说道。 “好,我记住你了,张从简,你现在死过一回了,希望你能用眼睛看世界,用心去体会世界,重新做人。”余翔说道。 张从简不明白什么意思,睁大眼睛看着余翔。 身旁士兵见他发愣,踢了他一脚道:“总督大人免你死罪了,还不赶快谢恩。” 张从简还是痴痴发愣。 余翔摆摆手,示意士兵不要再管他了。然后对着那些士子说道:“你们都听着,以前的你们,都已经死在这个刑场上,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开始重生,重生的机会只留给愿意重生之人,我不指望你们能够附和我,赞同我,但我希望你们有一颗大爱之心,用你们聪明才学造福社会,将你们对我的仇恨化作你重生动力,一个月后,你们将接受重生的考验。刘向义和归辛树是你们重生的导师,你们将接受最为严苛的军事化训练,现在,我宣布暂免你们死刑,你们自由了!” 余翔说完话,那些士兵们立刻上前,将士子们的绑绳解开。 这些人,死中得活,一个个喜极而泣,相拥而哭。 余翔并不领会他们,转身走出刑场,回到了总督府。 第一百零五章 中央银行 邮政系统 在靠近总兵府附近,找了套院落,简单收拾一下,成为总督府,余翔在总督府书房里查看账册,这时有卫兵来报:“朱新甘抓到了。” 余翔大喜道:“带到大堂,我这就过去。” 不一会,余翔穿戴整齐,来到大堂上坐下。 余翔朝着堂下一看,差点乐了,朱新甘化妆成农民模样,脸上涂满黑色草木灰,露出眼睛和嘴唇,。身边还有两个农妇打扮的女人,脸上草木灰涂抹不均匀,没有抹到的地方露出白皙的皮肤,手腕白皙细嫩,富贵气逼人,哪像农妇,这种粗劣的装扮,不必抓住才怪。 余翔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道:“大胆朱新甘,你可知罪,还不从实招来?” 朱新甘身如筛糠,哆哆嗦嗦,往日不可一世的骄横此时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跪伏在地,声泪俱下道:“微臣知罪,但都万不得已而为之,官场中人,谁人不贪?单靠微薄薪俸,如何打点上司?如何应酬?如何养得活一家大小?” “先不说你打点上司和应酬之事,单说你有多少家小?”余翔问道。 “二十三口。”朱新甘答道,怕余翔不相信,又补充道:“有十房妾室,十二个孩子,和我的老父亲,这还不算家仆,一年算下来,光生活就得二百多两银子,我的薪俸才十斗米,八十两银子,你说,我能养得活家吗?” 余翔冷笑道:“普通中等生活水平老百姓一家七口,一年下来不足十两银子,你家二十三口,安这样算下来,三十两足够,八十两银子和十斗米还不够你花?再说了,既然不够花,你就不能少娶几房妾室,少生几个孩子吗?” 朱新甘似乎已不怕了,振振有词说道:“当今官场,谁没有几房妻妾,就连苟知县区区一个七品芝麻官,就娶十六房妻妾,我才娶十房,我自认比起那些官员来,节制了很多!我自认为还是个有操守的好官呢。” 提到苟知县,余翔气不打一处出,指着朱新甘道:“正是因你收受苟知县贿赂,对其所谓的‘午关净未’故意闻而不见,放纵苟知县变着法鱼肉百姓,致使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多少良家妇女被掳蹂躏,这就是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你还敢狡辩。” 余翔话音刚落,朱新甘身边一妇人泣不成声,说道:“我父亲原本是一位包袱商人,路过确山县时,被那苟知县说我们违反了‘午关净未’之法,强行将我们关进大牢,后来说是有位大人前来搭救我,才将我父女释放,这苟知县还从中做媒,将我许配给他,小女子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是上当受骗!” 朱新甘道:“世道如此,我耐之何?” 余翔眼睛放着凶光,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用你们一家二十三口的性命,来涤荡这污浊世道。” 朱新甘一听,瘫软在地,不省人事。 第二天午时,行刑场!太阳毒辣,树叶纹丝不动,知了声嘶力竭地长鸣。 监斩台上,福王坐中间,两旁坐着王承恩,余翔。 刑场中间,跪着一百多号人,都是贪官污吏及其家属。 一百多名士子和刘逢元一家围坐周边,观看行刑。 诸葛山珍,当着大家的面,将这些人的恶行挨个大声宣读,在场的士子们个个义愤填膺,刘逢元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怒容,低声说道:“简直不像话,死有余辜,死有余辜!” 刑场上传来阵阵小孩和妇女的哭声。余翔并没有让人堵上妇女和孩子的嘴,甚至有几名抱小孩的父女,还没有捆绑,有名妇女留着泪,当众哺乳起襁褓中的婴儿。 快到午时三刻,侩子手喝了一口酒,喷洒在刀上,挑起了亡魂舞,这是一种开刀仪式。 余翔的脸抽搐了一下,先前斩杀苟知县全家的时候,他不在场,现在,他在场上做监斩官,心里还是忍不住直抽搐。 午时三刻一到,余翔拿起开斩令签,手直哆嗦,如果不小心令签落地,场上的人头就要随之落地,余翔的脑袋里充满了绝望妇女和不谙世事婴儿的哭声。 犹豫了一会,余翔收回令签,大声说道:“将妇女儿童带离刑场,免死!” 得到命令,士兵们见妇女和儿童们都带出刑场,那些贪官污吏们一听孩子免死,他们真诚地以头扣地,感谢余翔的慈悲之心。 妇女和孩子被带离刑场后,余翔这才扔下令签,高声喝道:“行刑!” 侩子手手起刀落,一颗颗脑袋咕噜噜地被砍下,这些贪官赃官们脖子上血柱直喷,洒落在养育他们的这片土地上。 他们曾在这片土地上为所欲为,丧尽天良,坏事做绝。最终,他们还是要回归地下。 每个人,无论你是达官贵人,还是万贯家财,最终还得回归尘土,金银珠宝身外物,功名利禄化云烟,得过且过最自在,家人安康便是福!或许,这是这些贪官只有在以头伏地,回归尘土的一刹那,在生命最后一刻,才能领悟到人生的真谛。 刘逢元见余翔的此举,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余翔就是位嗜血狂魔,心狠手辣,何况眼前这些人,依据大明律,理当灭其九族,出人意外的是,妇女和孩童统统被释放,他在心里纳闷:难道外界传言是假的? 那些士子们也有些感触,他们经过军事化训练后,对新卫兵已经有所了解,如今的他们,全部剃了头发,个个成了军人,虽然身上还有些书呆子气,但这些呆子气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步消散,他们今天,都是眼睁睁地看完行刑的全过程,他们也在成长,不久以后,他们就会成长为有独立思想能力的真正男子汉。 福王则心如刀绞,这些被斩之人,几乎都是他的死党门客,福王的一半财富,都是经由些人提供,余翔今日一通斩杀,是彻底断了他的财路,福王在洛阳一带的实力,从此宣告彻底瓦解,这些人的财产和粮食,将全被充公。 在总督府书房里,余翔看着账册上的统计数字,傻眼了!从福王府借来的钱粮和抄没贪官的家财加起来,共有现银两千万两,换算成后世人民币几千亿;粮食六十万石,换算成后世约三万吨,这些粮食可供十七万人吃一年,余翔对于这个数字简直不敢想象,如此大量的钱粮居然囤积在区区少数几人人手里,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还好这个社会交通不发达,贪官们不会将这些钱粮存到国外去,要不然,就拱手让给洋人白白享受,这帮可恨的贪官蛀虫,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余翔这才理解了为何李自成会在河南那么快速崛起的原因,有了这些钱粮,想不崛起都难,毫不夸张地说,余翔如果此时起反心,只怕这大明江山,很快就要落入余翔之手,源源不断的兵源,先进的武器,富可敌国的物资,谁人能敌? 左良玉其实也挺可悲,东奔西讨,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最后不得不纵兵抢掠,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好的名声,而余翔,通过借粮和打击贪官污吏,轻松地筹得丰厚的物资,不得不说是一个创举。 有了这些物资,余翔心里有了底气,河南大局基本可定,余翔决定筹建河南中央银行,统一货币发行,以河南新币取代银子作为主要流通货币,减少对银子的依赖。银子毕竟是稀有金属,其供应量有限,而钢币其关键是技术壁垒,当今世上,只有余翔掌握了炼钢技术,不怕仿冒的风险。掌握了货币权,就进一步掌控经济的话语权,到时候就可以用货币作为武器,操控经济。余翔要将现代经济学理论在这个社会应用。 深受后世垄断之害的余翔,决定开放金融市场终端,允许私人设立钱庄和银行,河南信用合作社和河南银行分行网点是公立银行。 但是无论是私人银行还是公立银行,其流通货币必须是河南新币,不允许私人银行单独发行货币,以前的票号要彻底取消,银票只能作为凭证,而不允许作为结算工具,结算工具只能是银子和河南新币,经过一段实施以后,最终统一为河南新币。 在平顶山,设立钱币铸造署,专门研究和铸造河南新币,原来新村币回收熔炉,没有回收的在一段时间内,仍然可以流通。出乎余翔预料的是,若干年后,在京城,第一版新村币被当做文物,拍卖出天价,这些残留的新村币就是那些被当做饰物的某个币,被扔在某个角落里,被后代人发现,从而成为一笔宝贵的财富,因为一枚小小的新村币,见证了一个全新文明制度的发展历程。 借着这个机会,余翔要建立起覆盖整个河南的邮政系统,正好借助银行网点扩张契机,将银行与邮政的某些功能合并,建立类似于后世的邮政储蓄,将河南信用合作社改名为河南邮政合作信用社,河南银行命名为河南邮政银行。这样一来,可节省大量人力物力,提高效率,有利于通过邮局的汇款人和取款人。余翔建立邮政系统,不单单是送信和邮寄那么简单,他还要通过完善的物流网络,建立信息流,不但有利于经济发展,还有利于传播文明,从而掌握整个社会的信息资源、舆论导向和话语权。掌握了这些资源,不次于掌握枪炮制造技术,统一思想,无论是战时还是生产建设,都是威力强大的武器。 余翔还对士兵的薪水发放做了改革,规定每月二十八日为发饷日,士兵的薪水分为固定薪水和奖金,分开发放,固定薪水定期发放,只要凭着票.据,可在任何一个储蓄银行网点取钱。这个社会,身份认证技术落后,银行只认票.据,只要是拿着票.据,谁都可以支取银钱,所以,士兵们收到票.据要妥善保管,谁要是马大哈,丢了就活该。当然部队里有专门帮士兵保管票.据的部门。 奖金则以实银发放,士兵们一般将奖金作为零花钱,将票.据寄回家,贴补家用,后来邮政系统完善后,邮递员们将士兵票.据定期寄回家,那就更方便了。 此项改革,大大激发了士兵的积极性,得到士兵和其家人的大力拥护,许多人家争着把孩子送到军营,与其他地方闹得民怨沸腾的军役不同的是,河南是人人向往参军,一人参军,全家受益,成为军人后,经过部队历练,往往成为一个地方的拔尖人才,往往还有一技之长,军人复原后,不是成为成功商人,就是成为当地的官员。是以,许多好姑娘都争着嫁给士兵,不少地方流传着:“好姑娘,好姑娘,要嫁就嫁新兵郎!” 余翔从未为兵源苦恼过,自新村成立以来,只要有征兵,大家都踊跃参加。现如今有了这么多流民,新卫兵不用再对外征兵了,新卫军更喜欢征用难民,相对于其他兵,他们作战勇敢,不怕死,非常珍惜在部队的机会。这样一来,挤占了河南本地富户子弟当兵机会,一些富户为了将孩子送进兵营,扮成流民,最后被选拔为士兵,当然,余翔并没有对这些人处罚,毕竟他们的出发点还是好的,余翔所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一百零六章 富人之富令崇祯震惊 祯帝启用了闲置许久的锦衣卫情报机构,不断地收集关于余翔的各种情报。 令他意外的是,洛阳乡绅居然联名奏表,夸余翔‘丰功伟绩’,为他请功。 崇祯弄得有点糊涂:从锦衣卫处得到消息,这余翔半借半抢,威逼利诱将他们的粮食和钱都弄走了,居然还被债主一通乱夸,崇祯有点想不通。 崇祯想把这事弄个明白,找来首辅大学士张志发,问道:“河南总督余翔强借他人钱粮,被借之人,不但没有怨言,居然赞许之声不绝于耳,这是何故?” 张志发道:“民间有句话叫做借债的是大爷,那些所谓债主之所以夸他,是因为担心他们的债有借无还。” “此话怎讲?” “如果河南总督倒台,那将会是怎样?他所借的那些债务可能会无人认领。债主们当然希望余翔长命百岁,在河南呆的时间越长越好,是以歌功颂德,希望万岁留住余翔,只有余翔还在河南,他们的债就有希望,否则,他们的债就可能黄了。余翔在河南,要挟了富户,借来的钱粮,又救济了穷人,俘获了穷户的心,他在河南的声望,无人能及。只要他一跺脚,整个河南地界只怕要抖三抖,他可真是自古官场少见的一位奇才!”张志发说道。 其实,霸主不单是在古代厉害,就是在后世的米国,发行国债,借别国的钱,冤大头岛国不也是对其感恩戴德,赞不绝口吗。 崇祯听完,似乎很受启发,说道:“现在宁远前线吃紧,催粮奏折一日三封,吴三桂急得火烧眉毛,朕也束手无策,莫不如学河南之法,以朕之名义借钱借粮,支援宁远前线,你看如何?” 张志发听后大惊,这可给他出了个难题,要是说不行,岂不等于说皇帝连一个臣子都不如,犯了欺君之罪;要是说行,还不得得罪那一帮文武大臣,余翔在河南就迎来联名上奏,要是在京城,触碰了他们切实利益,那就不是联名上奏这么简单了,并且将来如果借款失败,崇祯还不给他安一个唆使罪,他的脑袋不保事小,整个家族只怕要受到连累。 何况借钱借粮哪有那么容易,谁愿意从自家口袋里掏钱,从口里吐粮,他张志发本人就第一个就不赞成。 张志发沉默良久,琢磨着如何应答,突然想起京城最近大火的魏铁嘴,这人专说关于余翔的评书,说得有鼻子有眼儿,是以,无论他走到哪,都围着一群人,许多大臣都请他去说书。最近,他将魏铁嘴请到府上,专门说书。 想到这里,计上心头,说道:“我认识一人,来自河南,他对余翔很了解,不如让他说说看。” “喔~!他是何人,姓甚名谁?”崇祯一听和余翔有关,就非常关注。 张志发说道:“他魏,名铁嘴,是江湖说书人,从河南来,据说还是与高起潜大人一同来的京城,他专门说与余翔有关的书。” “说书人?”崇祯脸上布了一层寒霜,“糊涂,难道让朕去听一个江湖艺人不靠谱的话吗,传扬出去,还不笑掉大牙?” 张志发一见这态势,磕头如鸡啄米,说道:“微臣只是觉得他似乎对余翔非常了解,知道的事很多,有助于万岁圣断,并无他意。” “非常了解余翔?”崇祯想起最近女儿长平公主老是要听关于余翔的故事,把他请来,哄哄小孩也好,于是说道:“让这魏铁嘴到皇宫里来吧。” 再说让张志发来决断是不是借粮借钱,不靠谱,连崇祯自己都棘手的事情,他岂会表态。崇祯让张志发退下。 张志发如获大赦,唯唯诺诺,躬身退出。 张志发刚出,李公公拿着一封密信进来,此前的信,都要经过李公公先看,然后由李公公转奏皇上,但这次不同,信是朱漆密封,上面写着万岁亲启字样,由此可知,内容非常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崇祯皇帝接过信,示意高起潜退下,由贴身内侍太监亲自开启,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后,才转交给崇祯,贴身内侍太监躬身退出,只留下崇祯一人。 崇祯打开信,见是王承恩和刘向义亲笔联名落款,信里内容绝对真实可靠,当崇祯看到信的内容时,惊讶得合不拢嘴,将一国之君惊成这样,其内容可不简单。 信里写道:余翔通过没收贪官钱粮和借福王钱粮,筹措现银两千万两,粮食六十万石,这还只是在洛阳筹得的部分钱粮,余翔在整个河南,筹借的钱粮只怕要翻倍,崇祯想起年初推行“四正六隅,十面张网”战策时,为了筹饷280万两,东拼西凑,朝中大臣人人喊穷,最后,崇祯皇帝自掏腰包,缩减了内务府办公经费,才筹齐这些银子,可这余翔短短几日,就筹集到如此多钱粮,不可思议,河南抗旱救灾物资基本无问题了。 信中还提到余翔准备在河南设立银行,发行河南新币。崇祯满腹狐疑,如今乱世,大家只认银子,连铜钱都发不出去,难道河南新币就能发得出去?货币就是信誉,难道余翔的信誉大得过他这样的一国之君? 最后信中特别提到余翔“穷奢极欲”,余翔宴请高起潜时一反常态,一顿饭就花费白银二百五十两,高起潜走时还送黄金一袋,这让崇祯非常震惊,他之所以那么信任余翔,因为看中余翔节俭的品质,难道他之前看错余翔了? 崇祯放下信,这封信几乎对他来了个大颠覆,传达的信息太让人震惊了,他拿起余翔送他的那把剑,抽出宝剑,寒光四射,反复地叨唠:“这余翔平素连皇上都不巴结,连福王的钱粮都不放过,难道还怕一个太监不成,还要巴结一位太监?为何如此?难道太监比皇上和王爷还厉害?” 想到“太监比皇帝和王爷还厉害”这几个字时,崇祯不由得吓一跳,难道平时在他跟前像狗一样温顺谦恭的高起潜,又是第二个魏忠贤? 想到这里,崇祯不由得感到一阵惊悚,他似乎明白了余翔如此高调的原因:难道是暗示自己这个太监有问题?暗示自己要提防太监? 崇祯想到这里,他将宝剑还鞘,马上招来赵嘉诚,令他去秘密调查高起潜。 安顿完这事后,崇祯有种轻松感,从余翔一系列怪异的行动中,他似乎窥探到一些事情: 先是万金购茶让他知道这京里的大臣,并不像他们所表现的那样穷得掉渣,而是个个家私巨富。 现在,在河南一地,轻轻松松征得富可敌国的银子和粮食,由此可见,整个大明,就皇帝穷,而那些藩王大臣们,个个富得流油。 崇祯这时理解了余翔之所以如此招大臣们恨,被联名弹劾的原因。因为他们都害怕余翔的触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伸到他们的粮袋钱袋里去。 崇祯突发奇想,要是把余翔招到京城来,那会怎样呢?是不是不再成天为哪些柴米油盐发愁呢?想到这个想法,崇祯有点兴奋,可是一想到先前那些大臣和士子们誓死决绝的表情,崇祯泄气了,知道此举无论如何行不通。 崇祯思绪万千,陷入思考中,他连贯前后,将余翔那些荒诞不经,不合常理的做法连贯起来,这么一看,余翔的那些举措似乎处处合理,不那么做还真不行,崇祯顿感读懂了一本深奥的书籍,掌握了其中的原理,现在,他要用这些科学原理,去解释发生在余翔身上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决定亲自听听魏铁嘴说书,好好读读余翔这本书。 第二天早朝,崇祯坐在大殿上,看着满朝文武大臣,他童心突发,决定试试大臣们的反映,说道: “众位爱卿,朕近来频频得到河南喜讯,灾情得到控制,社会秩序良好,许多乡绅富户联名上书,说余翔的新政胜得民心,朕非常欣慰,这要归功于杨爱卿和薛爱卿的举荐之功!” 杨嗣昌和薛遵宪同时出列,洋洋得意,齐声回禀:“这是微臣的本分!” 崇祯点点头,回以赞许的表情,但并没有让他们归列,而是继续说道:“余翔真乃大才,朕想着,是不是将他调入京城,更有作为!” 朝臣一听,呼啦一下全部跪倒,杨嗣昌和薛遵宪也不例外,他们更是带头跪倒。 杨嗣昌似乎能感受到朝臣们对他投来的怨恨眼神,杨嗣昌只得硬着头皮道:“启禀万岁,河南局势有所好转,愚臣以为,待河南局势彻底稳定,再做打算不迟。” 朝臣一起说道:“请万岁三思!” “请万岁三思!” 这一切都在崇祯预料之中,他故意问薛遵宪道:“薛爱卿,你之意如何?” 薛遵宪道:“微臣也是这么想的,应该等河南局势稳定后,再做打算。” 崇祯似乎很虚心听取大臣们的意见,点点头道:“众位爱卿,平身,你们的意见甚好,此事就此作罢。” 众臣起身,都出了身冷汗。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原来余翔将福王抄家之事,在大臣们传得邪乎,有的甚至说福王的妃子都被余翔给霸占了,无论怎么说,福王肯定是被余翔抄了家,连福王都敢动,余翔还会将一般大臣放在眼里吗,是以大家只要一想起余翔,心里就犯怵。 崇祯看着大臣一个个满脸惊恐,心里暗暗发笑。 值日太监奏道:“有事起奏,无事散朝!” 那些朝臣们巴不得赶紧散朝,见余翔进京之事给糊弄过去,免得夜长梦多,那些原本有事启奏的那些人也就不奏了,早朝就这样匆匆而散! 第一百零七章 魏铁嘴皇宫说书 崇祯只是略微语言敲击了一下,就将一帮朝臣吓成得跪地求饶,余翔威名让朝中文武震慑,这更加激起了他对余翔浓厚的好奇心。散朝后,快步来到御花园御景亭,魏铁嘴父女早就候驾在此。一见到皇帝,魏铁嘴父女忙跪地恭迎。 崇祯还没坐下,一名粉雕如琢,高贵逼人如瓷娃娃般漂亮小女孩在一群丫环婆子簇拥到来,不久皇后娘娘和几位贵妃娘娘先后驾到,将御景亭坐得满满当当。 待众人落座完毕,沏上最爱的新村毛尖茶,崇祯这才命魏铁嘴开场。 接到谕旨,鼓声咚咚,竹板恰恰,琵琶声声,营造出一种民间特有的大鼓书氛围。魏铁嘴就从余翔摔死古霸道讲起,以余翔经历为主线,为了说书效果,增添了许多虚构情节,余翔的故事经他这么一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令人无法分辨,故事情节环环相扣,跌宕起伏,悬念丛生,令听者牵肠挂肚,欲罢不能。 早就是余翔粉丝的长平公主就不必说,那帮原本对余翔不感兴趣的妃子们,都听得津津有味。一向沉稳有度的崇祯皇帝听得入迷,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似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用膳时间,这才不得不告一段落。 崇祯破天荒地赐魏铁嘴父女享用御膳,私底下问魏铁嘴:“你说所之书是否真有其事?” 魏铁嘴未作正面回答:“余总督与小人有数面之缘,曾执手交心而谈。书中人道书中事,不过余总督在河南吏治清明,活人无数,其人其事,非小人能尽说,他的人生只会比我的书更精彩,至于万岁问小人,所说之书是否真有其事,因为是耳口相传,除非亲历者,小人无法断定所有事是否都属实,还请万岁恕罪!” 崇祯想想也是,属不属实只有余翔自己知道,不过其中的很多事情,崇祯还是知道的,这些他所知道的事情,基本与大鼓书中相吻合,这让崇祯觉得,大鼓书中所有的事全是真的一般。这更让他被深深地吸引。甚至在晚上睡觉时,还在想着第二天故事的结局。 第二天早朝,崇祯象征性地走了个过场,便带着皇后、妃子、皇子、公主们听书,特意将皇子们带来听书,让他们受教,得到启发。这帮皇子公主们当然愿意,可以暂时摆脱枯燥呆板的学习课,他们个个入迷得很,余翔这个英雄人物形象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 太子朱慈烺此时八岁,是人一生求知欲极为强盛时期,从魏铁嘴口中说出余翔英明神武的大英雄形象如烙印般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里,此后,他处处以余翔为榜样,希望能做个像余翔一般的大英雄,浑源不觉自己是一国之储君。从这天起,余翔的高级粉丝团中除了长平公主外,又多了个太子朱慈烺。 就这样一连五天,从上午一直说到太阳落山,才将余翔在洛阳筹钱筹粮这段说完,至此,全书暂且告一段落。当然,魏铁嘴说余翔河南筹粮,是得到了福王的大力支持,这也是魏铁嘴高明之处,很懂人情世故,如果将余翔枪杀福王家丁,强借福王家财,那就成了王室丑闻,他的小命只怕不保。 可崇祯并不相信这段,待天黑了的时候,崇祯又将魏铁嘴父女招进宫,详细询问余翔与福王情况,魏铁嘴不敢隐瞒,将他在银安殿所见所闻,据实相告,将余翔冒着生命的危险,拯救大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崇祯心惊胆跳,心想:这个余翔还真不怕死,微服私访,只身独创龙潭虎穴,非一般人所敢为。 通过几天的相处,魏桂芝给崇祯留下温柔娴淑的印象,再加上午夜寂寞,且崇祯正是虎狼年龄,淫.心.大.炽,他突发奇想要感受一下民间女子床第之欢鱼水情,要将魏桂芝留下侍寝。 魏铁嘴一听,当下大喜,这可是那么多宫女梦寐以求的事情,真可谓是一步登天。可没曾想,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女儿时,魏桂芝并不高兴,而是默然垂泪。魏铁嘴不明原因,追问所以。可魏桂芝不发一言,收拾了一下后,随着太监走了。 说来奇怪,崇祯皇帝后宫佳丽也不少,并且他是节欲的帝王。可自从临幸魏桂芝后,对她留下极好的印象。魏桂芝在社会上游走,遍尝人世炎凉,对许多事情看得更通透,魏桂芝在魏铁嘴的耳濡目染下,弹琵琶,说故事,样样恰到好处。崇祯在她的处所,有种放松感。每当感觉乏累时,他喜欢来到魏桂芝的处所,睡个好觉。是以崇祯经常到她的处所就寝。 不久以后,魏桂芝怀孕,十月怀胎,诞下一龙种,取名为朱慈泓,这个名字是魏桂芝取的,因为崇祯的几个儿子名字中都带火,自从崇祯登基以来,年年干旱,善良的魏桂芝希望这个孩子为天下老百姓带来甘雨,因此名中带水,崇祯对魏桂芝取的朱慈泓很满意,尽管几位迂腐大臣提出了异议,但都被崇祯一一驳回。子凭母贵,魏桂芝被封为义妃,取深明大义之意。义妃成了崇祯最交心的妃子,她恬淡善良,不争风吃醋,不参与任何拉帮结派,专心养育皇子,在宫里处得倒也和美。 魏铁嘴沾上皇亲国戚,不能再外出说书了,只好收些徒弟,传授他们说书技能,将余翔交给他的任务完成,这些弟子们在魏铁嘴的调教下,后来都成为响当当的人物,在明朝娱乐界可谓独树一帜,非常了不起,这些都是后话,在此埋个伏笔,一笔带过。 … 河南洛阳总兵府军营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到了二十八日,不但发了本月的军饷,拖欠几个月的军饷也拿到手,那可是一大笔钱,许多士兵想将饷银寄回家,贴补家用,他们领到钱,纷纷朝军营外跑去,因为军营外有几十匹马候着,今天也是河南邮政银行开张的日子,第一单就是帮助士兵将军饷邮寄回家。当然毕竟是新鲜事,士兵们担心军饷丢失和减少。为了打消大家的顾虑,余翔亲自作动员,高声地对大家说:“邮局就是为大家邮寄东西的,银两书信大家尽管投,不要担心,如果丢失,我打包票,丢一赔十,不过事先得言明,目前只能投寄河南境内,出了河南地界,可投递不了。” 台下的河南籍的士兵一阵欢呼,以前书信来往不便,银两不敢托人寄回家,只有等放假带回家,这下好了,可以随时寄回家,尤其眼下是灾年,寄回家可能能够应急。 余翔说完,各登记摊点前立刻排满人,那些受训的士子们,则一字排开,笔墨纸砚伺候,代替士兵们写家书,那个时候,士兵们会认字的凤毛麟角,会写字的几乎没有,这些士子在军队中,算是奇珍异品,他们的摊位前,站满了人。看着这帮士子们逐渐摆脱了浮华,接了地气,余翔非常高兴,社会的治理,文明的传承,还得由这些有知识,有文化的士子们来完成,余翔通过给他们种种磨难,就是希望他们能够成为接地气的人。 河南邮政银行系统,是名副其实的军民两用机构,通过分布到各处的网络,收集和传递信息,这是后世的信息网络雏形,是社会文明发展的必经环节。邮政银行系统只是余翔布局的信息网络大棋的开局,下一步,就要推出河南新报,掌握舆论至高点,引导舆情。舆情可是战斗力啊!魏铁嘴单凭一人之嘴,就能起到那么大的作用。这个时代,报纸可没有,纸张太过昂贵,余翔必须解决造纸问题,降低纸张成本,才能大规模发行报纸。 从军营回来,回到卧室,忙了一天,余翔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扑倒在床上,昏昏沉沉,一动也不想动。 房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进来了。 能够不敲门,直接进屋的,不用猜,那人一定是许三小姐。 余翔眼睛懒得睁开,含含糊糊地说道:“你来啦!” “是呀,快起来,看我漂不漂亮!”许三小姐兴奋地说。 “漂亮,漂亮!漂亮!”余翔没睁开眼睛,继续睡觉,头也不抬。 徐三小姐发怒了,大吼道:“再不看本小姐,限期还钱!” 余翔针扎一般,睡意全无,腾地坐起,睁眼一看,差点流出鼻血,只见许三小姐一袭红衣,轻纱曼妙,抹着前胸,露出诱人的事业线,那傲人的前胸,似乎在向他示威!新开的脸,擦着粉,小嘴胭脂,娇嫩的嘴唇似乎要滴出水来。 余翔心里升腾起一股欲.火,阵阵冲动让余翔头发晕,连忙运气调息,压住那股邪火,心道:这小妮子,成心让我犯错误!余翔觉得她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虽说她极聪明,但对于勾引男人这活,她肯定不会,于是问道:“是谁教你这么打扮的?” 许三小姐咯咯一笑道:“晁四娘!” “晁四娘?”余翔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印象。 “福王府司礼坊的,你不是交由我发落吗,我抽了她一顿,感念她是个人才,就留她一命,让她做我的美丽顾问了。”许三小姐显然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说话时得意洋洋。 余翔心里说道:真厉害,这晁四娘化妆打扮确有一手。余翔想打击一下许三小姐,故意说道:“一点都不漂亮,我觉得不咋地!” 许三小姐一听他这么说,怒气冲冲地说:“看我回去不收拾她,还说男人都喜欢这样的,纯粹骗人。”许三小姐那发怒的样子,还很性感。 余翔觉得嘴唇发干,咽了一口唾沫,许三小姐还站在门口,对余翔生硬地抛着媚眼,不时挺一下傲人的胸脯,余翔身体发生着剧烈的生理反应,刚才好不容易压住的邪火又上来了,余翔最后一道风险崩塌了,他决定下手,对许三小姐就地正法,说道:“月华,来,坐到床上来再说。” 许三小姐反而退出门外,睁大眼睛问道:“你想干嘛?” 余翔奇道:“以前叫你来就来,现在这是怎地了?” “晁四娘说了,对男人欲擒故纵,保持距离才能勾起男人的**。” “我靠!”余翔被这妞给勾引的,直觉得浑身要爆裂开一般。余翔忙运气调息,可这次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精神,幸亏只是入门气功,如果真有高深气功,非走火入魔不可。 余翔摆摆手道:“你走吧!” 没想到许三小姐不但没走,反而欢快地跑上来坐到余翔的身边,还贱兮兮地问:“哥哥,你为何要赶我走啊?”一股脂粉想起从余翔鼻孔钻入,余翔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这般挑逗,“嘿嘿”笑道:“这可是你招的,可别怨我!” 第一百零八章 蒋伯芳来投奔 余翔一把将许三小姐搂住,炙热的嘴唇压在她鲜红欲滴樱桃小嘴上。可不曾想,许三小姐的芊芊细手精准地握住了余翔的小弟,余翔直觉得头轰地一声要裂开似地,这种感觉太强烈的,欲.火焚身,火上浇油,余翔猛地翻身,将许三小姐压在身下,他喘着粗气,在她的耳边说:“我要你!”许三小姐脸色潮红,梦呓般地回应道:“官人,我也要!”余翔只觉得热血翻腾,一只魔爪,正要下手。 可就在此时,师父艾连池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翔儿,门未关,成何体统?” “我晕”余翔想起刚才房门大开,师父定将屋内之事一清二楚。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猛地从癫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赶忙放开许三小姐,一跃下床,顾不得穿鞋,飞也似地把门关好,对着门外大声说道:“师傅稍等,马上就好!” 许三小姐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服,脸红如霞,尽管她的衣着在后世显得很保守,不过在当下却是非常暴露,余翔将自己的上衣给许三小姐披上。她打开门,匆匆忙忙地跑出屋,连与武圣人招呼都没打,钻进马车,逃也似地回去了。 武圣人艾连池、诸葛山珍、夏侯商元和一个陌生人这才进屋,余翔忙行礼请安打招呼。 武圣人艾连池见余翔脸上红潮未退,语重心长说道:“翔儿,这许小姐是个好姑娘,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可不能始乱终弃,辜负了她!” 余翔知道师父话中之意,回答道:“我和月华两情相悦,想娶她为妻,届时还请师父成全!” 武圣人艾连池哈哈一笑道:“我这儿是一百个同意,不过红娘和陈知府那儿,你可得处理好。”一代宗师,居然操劳起徒弟的终身大事起来。 说完,武圣人艾连池做了引荐手势道:“翔儿,这位是五你师兄蒋伯芳!江湖人称飞天玉虎。” 余翔一听,心下一惊,传说中这蒋伯芳天资异禀,聪明过人,武功卓绝,相貌出众。 仔细打量,只见他扇子面身材,唇红齿白,鼻直口正,目若朗星,太阳穴高高鼓起,威风凛凛,果然名不虚传,好个神气的小伙,看上去,估计只有十七八岁岁,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真是英雄出少年! 余翔虽然年龄比他大,但从武圣人艾连池哪儿论,蒋伯芳是师兄,第一次见面,需行大礼,连忙单漆跪地,拱手低头,嘴里说道:“五师兄在上,受师弟一拜!” 蒋伯芳连忙扶起余翔,说道:“师弟的大名可是响彻八方,如今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跟着你,个个名声远播,我要向几位师兄学习!”他毫不隐晦,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余翔站起身说道:“我有今日,全是因为几位师兄帮忙的结果,要不然,只怕早死了,如今蒋师兄肯来助我,求之不得。” 客套毕,众人落座。 大家都是自家师兄弟,拉起家常,非常随便,没了那么些礼节约束,气氛非常随便。 诸葛山珍道:“璧合僧和北极昆仑出逃,踪迹全无,这两人武艺高强,是个大的隐患。” 余翔说道:“确实如此,城门严加盘查,夜晚四班巡哨,没见他们踪迹,估计他们还藏在洛阳城内。” 武圣人艾连池点点头:“翔儿,你得小心提防才是,他们武艺高强,不同寻常!” 余翔觉得师父说得极是,虚心听取了师父的意见。 大家聊到武林困境,如今各门各派,大多开门授徒,当下乱世,徒弟们哪有拜师钱,一些武馆帮派经营不下去,面临解散,另一部分拉帮结伙,恃强凌弱,巧取豪夺,成当地的祸害。 余翔知道这个情况,受到启发,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将他们就地收编过来,设立邮政银行分点,这些人即可充当邮政银行的保安人员,又可充分发挥其身体素质好的特长,押运银两,当邮差跑路。每月定期为他们发放饷银,保证其收入来源。 武圣人艾连池听后,觉得可行,说道:“习武之人,大多较为傲气,且武林道流传一个不成文规矩:官府和武林道老死不往来,这事只怕有难度。” 余翔看向飞天玉虎道:“这几天,我有这个想法,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这人要武艺高强,聪明过人,去游说这些门派和武馆,现在我找到了。” 艾连池见余翔眼睛瞅着蒋伯芳,心里有数,微笑不语。 蒋伯芳见余翔看向自己的眼神,听出是说自己,被夸得脸红,有点不好意思。 余翔问他道:“蒋师兄,我想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蒋伯芳年少气盛,朗声答道:“我愿意,请师弟放心,我一定完成。” 余翔又说道:“武林亟需规范,先前订立的武林公则,与现行各法或有不一致,总体来说,武林公则要比诸法宽松许多,决不能允许有人借助武林人的身份,游离在两法之间,所有的武林人士,必须要么加入武林盟会,要么成为守法普通百姓,所以,我想请大师兄出面,依据武林公则,将愿意加入武林盟会的人登记,为下一步规范武林道做些铺垫,不知大师兄可否愿意?” 夏侯商元说道:“反正我在外跑惯了,正好与五师弟一道,去开开眼界!” 见这些事有着落了,余翔与师兄弟们开心畅聊,晚餐由余翔做东,在许记四德饭庄大吃一顿,许三小姐又被当了一回债主。 回到总督府,躺在床上,听见夜晚的虫儿鸣叫声,突然睡意全无,想起了还在另一个时空的杨丽丽,想起了红娘子,更是不由自主的想起许三小姐。一想到许三小姐,身体就起反应,心里被她抓挠得厉害,静心运气,压住邪念,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鼓点般的敲门声把余翔从睡梦中敲醒,不消说,一定是债主上门。 余翔起床开门,见许三小姐笑靥如花地站在门口,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低胸抹腰裙,走的是清纯路线,阵阵脂粉香气,令人心情愉悦。 门刚开,许三小姐一下子窜进屋,吸取昨日教训,她将门关上插好,牵起裙摆,转了个圈,问道:“我漂亮吗?” 余翔用手摸她的额头,问道:“你没发烧吧,一大清早地来显摆,怎么回事这是?” 许三小姐说道:“讨厌,这叫女为悦己者容!” “喔!漂亮!昨晚睡得晚,我再补个回笼觉。”余翔打着哈欠,向床边走去。 许三小姐撅着小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觉!我就不让你睡。”上来就抱住余翔。 本来是夏天,余翔只穿了件单衣,感受到许三小姐身上传来的那种感觉,一下子又起了想法。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刘向义的声音:“总督大人,今天说是去难民营,是不是该出发了?” 余翔想起约好的事,在许三小姐耳边说:“乖,松开手,我要办正事了。” 许三小姐把余翔腰抱着,耍赖不肯松开。余翔没辙,只得说:“你先到大厅等我一下。” 刘向义应了一声,便走了。 许三小姐咯咯一笑,又放开了手,小兔子似地躲在一边。 余翔摇摇头道:“你这是欲擒故纵?” 许三小姐红着脸,可爱地点点头。 算了,要办正事,余翔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要再这样勾引我,小心我将你就地正法,你可别怪我。” 许三小姐笑得更开心了,摇摇头,表示不怪他。 余翔心下算是服了,改天要好好训训晁四娘,看把这好端端的女孩给教育的。 难民营在设洛阳城外,一排排篾片草棚,用竹子编成的临时居所,大部分难民们在这里只做短暂停留,聚齐一定数量后被分别送往煤矿、铁矿、火器厂和修建水利工程,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们,留下来,送往孤儿院,不再迁徙。 篾片草棚一排连一排,厕所,生火点,取水点,用餐点有人负责,难民中的青壮,被组织起来,挑水,劈柴,做饭,扫地,维持秩序等,整个难民营井井有条,干净整洁。余翔对此非常满意。 来到一间瓦房前,这是刘逢元办公的地方,难民署衙门,还未进院。就听见孩子们咯咯的笑声,有一稚嫩童声喊着:“奶奶!” 一个老妇连声答应,叮嘱孩子们慢点跑,别磕着碰着,这是发自内心的关爱。 进了院子,余翔见那老妇是刘逢元的夫人,气色很好,看来恢复得不错。 老妇人见到余翔,客气招呼道:“余总督,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让朱神医治好了我的多年顽疾。” 余翔说道:“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不过这陈年旧疾,一下子难以治好,您得好好将养才行,别累着,人手不够的话,我再加派人手。” 老妇人道:“多谢总督大人关心,我乃是待罪之身,这样就不错了,有吃有喝,有人给治病,很知足了。”老妇指指屋内,小声说道:“老头子在屋里,气性大,我去叫他。” 余翔忙制止道:“还是我亲自进去吧!”余翔让刘向义和其余人在屋外等候,自个进了屋。 一进屋,见刘逢元正在给一个小孩穿衣服。嘴里不断地叨唠:“出去玩别跑远,别受伤!尿尿别弄到身上!” 那个小孩天真无邪地说:“爷爷,我会听话的,你不要怕!” 刘逢元一脸慈祥:“乖孩子,快快长大,报效朝廷,造福百姓。——” 余翔走上前去,轻声说道:“刘大人,忙着呢?” 刘逢元一见余翔,忙把小孩穿了一半衣服的孩子放到床上,撩开衣袍,下跪磕头。口里喊着:“罪臣刘逢元给总督大人叩头请安!” 余翔赶忙扶着刘逢元道:“我是便服出来,刘大人不用这么大礼,随意就好。” 行完礼,刘逢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虽然你在其他方面做得很好,老儿佩服你,但是你乱了尊卑,我对你有意见,要是都没大没小,政令如何行得通,老人如何得到尊重,几千年的孝道文化岂不被你尽毁?届时,你将成为欺师灭祖的历史罪人。” 这刘逢元是礼部尚书,对于礼节,他非常在意,其实这礼节,在余翔眼里,就是一张显示长幼尊卑的名片而已,但他偏偏要将这当做生活必须品,在刘逢元这儿,没了礼节,似乎天就要塌了一样。这是余翔不可接受的。 余翔说道:“我的观点与你不同,长幼尊卑应该发自内心,而非流于礼节形式,刚才那个孩子叫你爷爷,发自内心喜欢你,称呼你,比向你磕头更真心实意。如果因为礼节,将人逼迫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就违背了礼的本义。我废除了农奴制,让老百姓能某个活路,如何破坏了孝道文化,如果人都没了,孝道文化又如何传承?” 余翔说罢,转身出屋,刘逢元愣在当地,细细品味刚才余翔说的话,感觉似乎有些道理。 第一百零九章 一见钟情的爱情 余翔出屋,见刘向义正童心大炙,和孩子们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他,其内心居然如此善良,天真! 见余翔出屋,刘向义对孩子们说:“等叔叔有空了,再来陪你们玩,你们可要听话,要乖啊!” 孩子们不愿意他走,开心地围着刘向义奔跑。 出院子,只见人们朝着一个方向聚拢,远远地听见孩子们开心地大喊着姐姐。 刘向义随着孩子们跑出,看见一个仙女般的女孩挂着一个精致的竹篮,纤纤玉手从竹篮里抓出糖果,放到孩子们稚嫩的手中,孩子们发出阵阵的欢呼声。 在他的身后,好几车的米面,一位衣着锦缎的人正指挥几个青壮卸车。 余翔跟在刘向义的身后,正赶上这女孩抬头,看见了他们,略微怔了一下,随即对他俩嫣然一笑。 余翔一眼认出这个女孩是黎小红,显然她是来做慈善。 刘向义似乎被这女孩一笑施了魔法一般,木头一般站着不动,余翔好奇地看向刘向义,只见他怔怔地看着正在分发糖果的黎小红,明眼人一看便知,发痴了。 见他痴痴呆呆,余翔拉了一下刘向义,小声问道:“怎么啦?看上她了?” 刘向义这才注意到自己失态,脸通红,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余翔童心大炙,小声地对他说:“喜欢就去追啊,别愣着!”在心底,早将刘向义当做了哥们。 刘向义还是两眼直愣,并不答话。 余翔问道:“向义,怎么啦,犯花痴了?” 刘向义突然脸涨得更红了,转身就要离开,一个驰骋疆场的大英雄,居然如此羞涩胆小,让余翔很意外。 余翔一把拉住他道:“干嘛去?有点出息好吗?” 刘向义往余翔身后一指,结结巴巴地说:“她,她!” “她?”余翔闻到一股香风,转身一看,黎小红已经来到了跟前。她身后,跟着好些孩子,如此一看,简直如善良的仙女下凡一般。 余翔的内心也一阵骚动,说实话,黎小红太漂亮了,只要是男人,都难免动心。余翔稳稳心神道:“黎姑娘,多谢你行善,我替难民感谢你!” 黎小红大大方方道:“余总督,你救小女子于水深火热,小女子一直未得机会说声谢谢,上次在我的饭庄,不给小女子尽地主之谊的机会,今日有幸碰见,请受小女子一拜。” 说罢就要附身下拜,不知为何,可能是拌着裙子了,突然朝前跌倒。 余翔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扶,没想到黎小红很自然地滚到了余翔的臂弯,那张绝美的脸庞,与余翔来了个面面相对。黎小红脸飞红霞,那双勾人魂魄的美眸看着余翔,闭月羞花,楚楚动人。 美人入怀,还是绝世美人,不折不扣的白富美,余翔心突突突乱跳,但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没有起男女之情的想法。 古时男女授受不清,这下子可好,一下子与这位绝世美女有了深度的肌肤之亲,余翔手足无措,更要命的是,恰在此时,一位满脸富贵气的绅商走上前来,说道:“红儿,你这是作甚?”言语之中有些埋怨。 余翔赶忙小心翼翼地将黎小红放下,在扶正黎小红身子的时候,能够感受到那种令男人蚀骨**的身子,她绝对是罕见的人间尤物。 好在余翔意志还算坚定,稳住心神说道:“刚才黎姑娘差点摔倒,我扶了一下。” 黎小红说道:“父亲,这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总督余翔余大人。” 绅商显然就是黎四海,他说道:“久闻余大人的大明,今日得见果然人如其名,四海这厢有礼。” 说罢,就要下跪,余翔赶紧扶起道:“黎先生不必客气,余翔早就想去拜访你,无奈俗事缠身,脱不开身,今日得见,缘分缘分!” 两人又是一阵寒暄,黎小红面带微笑,静静地站在一旁,大大方方,一双美眸一直盯着余翔看,听余翔与他的父亲谈话。 余翔忙叫来刘向义介绍道:“这位是刘向义,我的帮办。”余翔故意将刘向义的职务提得极高,目的是引起黎小红注意,说来奇怪,尽管黎小红极美,但余翔内心并没有男女之情的**,反而希望玉成她和刘向义。 刘向义俊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刘-刘向义拜见两位。”说罢作揖行大礼。 这下把黎东海吓得一跳,忙回拜道:“刘帮办严重了,折杀我了,折杀我了。” 黎小红只是对刘向义稍微欠了一下身,算是回礼,并没与他搭话。而是对余翔说:“余总督,小女有个不情之请,上次没有赏面,这次小女想请你吃顿饭,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不知总督大人是否有时间?” 黎小红反复提起吃饭,余翔想起了那次花他二百五十两银子请高起潜吃饭之事,想起了在灯火阑珊处的那个美丽婀娜的身影,顿时明白了。 余翔说道:“上次的事多谢了,接待甚好。至于救你之事,那是偶然为之,不足挂齿。” 黎小红见余翔还是不愿赏脸,脸色一暗,不过随即又笑颜如花道:“余总督忙,要不我改天到总督府去请,不知总督大人方不方便?” 余翔心道:还是别让他去总督府,让许三小姐见了,说不定生出误会来,又要催债还钱了,反正迟早要会会这黎四海,借这个机会也好,于是说道:“既然黎姑娘如此盛情,我恭敬不如从命了,那就明天上午到贵府讨扰,不知是否方便?” 黎东海哈哈大笑道:“方便,好,明天我就摆个家宴,粗茶淡饭,还望余总督不要嫌弃。” 余翔也没有多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好!明天见!” “明天见!”黎小红妩媚地对余翔笑了笑,差点没有把余翔魂勾走了,她经过刘向义,只是稍微欠了一下身,算是打过招呼了。 余翔拉了刘向义一把道:“还不打个招呼?” 刘向义身体僵直地挥挥手道:“我们明天见!”也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嘴里冒出这么一句,别人请的是余翔,他也明天见。 黎四海和黎小红同时惊愕地看了刘向义一眼,可刘向义是帮办,官不小,也不敢得罪,黎东海客气地说:“刘帮办能来,真乃蓬荜生辉,明天见!” 刘向义像掉了魂似地说:“咱们明天见!” 看到刘向义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余翔直摇头。 第二天一早,余翔卧室房门被敲得咚咚响。余翔打开们,只见许三小姐气呼呼地迈步进屋。 余翔问道:“月华,一大早气呼呼地,谁惹你了?” “还有谁?你呗!”徐三小姐坐在床沿上,白了余翔一眼。 余翔莫名其妙说道:“我怎么惹你了?” 许三小姐说道:“呆会,你是不是去找黎小红?” 显然许三小姐醋瓶子被打翻了,不过很奇怪,还没来得及跟她提这事啊,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在门外看到刘向义了,是他告诉我的,说你们待会上黎府去吃午餐。” “这么早就来了,我看看去。”余翔边说边走到门外一看,果然见刘向义在门口,穿戴整齐,紧张得来回走动。 余翔叹了一口气道:“向义,你先去训练士子学生,现在太早了,走之前,我找你去。” 刘向义一看天色也着实早点,只好去了练兵场。 余翔回屋,许三小姐命令道:“把门给栓上,坐到这而来。”她拍拍床沿。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她对这门关没关很在意。 余翔依她,关上门,坐到床沿上。 许三小姐说:“这黎小红你要离她远点!” 余翔很好奇问:“你认识她,为什么要离她远点?” 许三小姐说:“我不认识,但她晁四娘认识,说他当初立志要做福王正妻,不满足做王妃。” “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余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晁四娘说,她将成为我最大的对手,最难对付的情敌,我不想你被她抢走。”许三小姐说的很直接。 余翔倒喜欢许三小姐直来直往的脾气,不拐弯抹角。于是说道:“你放心吧,有你,红娘子和陈思懿就够了,都是大美女,夫复何求。” 许三小姐偏着头看余翔的眼睛,看得很仔细很仔细。 余翔都有点不好意思,问道:“你这又是在做啥?” “晁四娘说,男人最会骗人,但眼睛骗不了人,我在看你是否骗我。”许三小姐说道。 余翔乐了,这小妞,做生意是天才,却是恋爱的傻瓜,心里对许三小姐又疼又爱,轻轻地揽过来,说道:“缘分天注定,我相信缘分,相信爱情!不会随意拈花惹草的!” 许三小姐问道:“什么是爱情?” 这还真不好解释,自古至今,人人对爱情都有自己的定义,余翔说道:“爱是两个人信守相爱一生的承诺,是摆脱一切外界干扰而走到一起的决心。” 许三小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歪头想了一下,说道:“我要跟你去赴宴!要以你的爱人身份前去,为了摆脱她的干扰,我要与她决斗!”态度极其坚决。 余翔有点为难,吃顿饭,又是带上刘向义,又是带上许三小姐,这成啥了,见余翔犹豫不决,许三小姐双手捧着余翔的脸,霸气侧漏地说道:“不带我去就还钱!” 这招还真管用,余翔只得说:“好吧,带你去就是了。” 许三小姐一声欢呼,从余翔怀里挣脱出来说:“我得回去打扮打扮。”说罢,站起来,拉开门,兴高采烈地走了。 第一百一十章 去黎府赴宴 当许三小姐再次出现的时候,余翔眼前一亮,只见她身穿红色修身中长连衣裙,而恰到好处的收腰凸显她完美身材,展现曼妙身姿,衣衬人,人衬衣。 这个晁四娘还真不简单,不愧是王府设计师! 本来许三小姐是端着的,一脸恬静,如时装模特般,见余翔眼神中流露出赞许的眼神,非常高兴,明知故问:“这衣服怎么样?” 余翔笑道:“还真不错,很漂亮!” 许三小姐一声欢呼。 是时候去黎府赴宴了。 黎府,坐落在洛阳最繁华的街道上,朱漆大匾,纯金的字,富丽堂皇,两扇厚实的大门洞开。两队仆人衣着新衣,列队整齐地侯在门口。黎四海、黎小红和其他人在门口翘首以盼。 一会有家丁来报:“来了,来了!总督大人来了!” 黎四海整理一下衣服,快步走出,做好迎接准备。 不一会,只见一队带枪士兵开道,后面一架马车,赶车人是一位精神十足的中年人。 来到黎府门前,士兵四散开来警戒。马车稳稳停下,赶车人跳下马车,恭恭敬敬地撩开车帘,余翔下了马车。 黎小红非常高兴,迈开欢快的步伐迎了上去,可这时,看见又从马车里伸出一只玉手,余翔大大方方地握住了这玉手,将其扶下车,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黎小红本来高兴的步罚,慢了许多,脸布寒霜,一脸不快。 黎四海大步向前,与余翔和刘向义客气地打招呼。 黎小红走到余翔和刘向义跟前,大大方方地道个万福,最后笑盈盈地走到许三小姐跟前道:“姐姐好,我叫黎小红,以后叫我小红妹妹就好!” 许三小姐定睛打量,见她一袭白色连衣裙中裙,简练,精致,一片式连肩袖圆润的肩线衬托出她女性的柔美,衣美人更美,浑身散发出的优雅魅惑的气场,令许三小姐自愧弗如。 许三小姐不露声色道:“既然妹妹看得起,那姐姐就高攀了,今日得见,甚为投缘,以后会常来看望妹妹的。” 黎小红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主动上去挽着许三小姐另一只胳膊,连声说道:“那是最好的了!” 黎四海见女儿同许三小姐这么亲热,问余翔道:“总督大人,这位是——?” 余翔大方介绍道:“这是我的未婚妻许月华。” “喔,许姑娘,幸会幸会!”黎四海热情招呼道。 寒暄完后,黎四海偷偷地来到黎小红身边小声问道:“未婚妻是不是总督夫人?” 黎小红故意提高音量说道:“未婚妻不是妻!” 在场的各人听的是一清二楚。说得许三小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古时候,即便是妻子,这样相搀相扶在广庭大众之下,就极易招人闲言碎语,如今两人还未结婚,就这样授受不亲,黎小红的话无疑是说许三小姐妇德不好。 在旁的丫环婆子听黎小红这么一说,都窃窃私语。 许三小姐面不改色笑道:“哎哟,小红妹妹,你可不知道,未婚妻就是妻,如果换做旁人,或许不是妻,可我相公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一言九鼎,他说是妻,今生今世谁都不可能改变。你说是吧,相公!” 边说着边从黎小红胳膊中硬生生地将手抽出来,两手抱着余翔的胳膊,显得更亲切,许三小姐索性毫不避讳,大大方方。 这么一来,皮球就被踢到余翔这里,余翔为难了,不能给别人留下总督大人不正经的口实,只得大声说:“我和月华婚事基本上定下来了,等忙过这阵,择期成婚。” 许三小姐听余翔这么一说,高兴地差点大叫起来,被这黎小红一弄,阴差阳错逼婚成功,她把余翔胳膊抱得更紧,一脸甜蜜幸福,羡煞旁人。 这一下将黎小红彻底凉到一边,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呼呼地先行进屋。 黎四海眼见女儿不开心,不知如何是好。 余翔在心底暗道:“这黎小红,人虽漂亮,但是不折不扣的任性脾气。”在心底对黎小红印象大打折扣,比起许三小姐,无论是处事方式和顾全大局,她差得太远。虽然私底下,许三小姐捏住余翔脉门,但公众场合,极有分寸,绝对不会耍小姐脾气,让余翔难堪。 刘向义痴痴呆呆地,见黎小红发脾气进屋,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刘向义极帅,一身武功,重情重义,有胆有识,可谓前途无量,可不知为何,他居然就对黎小红一见钟情,不可自拔。 黎四海忙打圆场,前头引领,带着大家进了大厅,只见偌大的一间屋子,坐了男男女女许多人,经黎四海一一介绍,大姨太,二姨太,三姨太,黎小红的四个哥哥:黎小狗、黎小猫、黎小虎、黎小豹。 古代为了孩子好养活,经常以猫猫狗狗给孩子取名,例如贱狗,贱猫等,即便如他家这样的豪门巨富,也不脱俗。 不但如此,还介绍了一大列的姑妈,姨妈,姑父,姨夫等。这哪里是吃饭,简直就是一个新姑爷上门。 许三小姐何等聪明,他很快明白了什么回事,只有刘向义,以为黎四海是待客热情,还傻乎乎地对黎四海说了许多拜年的话。 介绍完后,黎四海让儿子们招呼余翔,他亲自去看女儿,他就这么个女儿,还长得极漂亮,惹人疼爱,从小黎四海对她是宠爱有加,有求必应,骄纵任性,在在整个黎府,别人的话都不管用,只有黎四海说的话黎小红还听两句。 黎小红气嘟嘟地坐在闺房里,两边的丫环吓得胆颤兢兢,不敢做声。 黎四海进屋,对丫环做了个手势,丫环们如释重负,蹑手蹑脚出了房间,黎四海一脸无奈地说:“孩子,今天怎么不开心?你不是天天嚷着要把你恩人请来吗?现在别人来了,你总得去支应一下吧。” 黎小红恼火道:“我又没有想叫那个许月华来,她太讨厌,不知羞耻,爹爹,你派人把她给轰走。” 黎四海道:“我说乖女儿,那是总督大人的未婚妻,我——”黎四海还没有说完,黎小红大声打断道:“谁说的,我才是总督夫人,我才是他未婚妻!” 黎四海忙地说道:“我说小祖宗,可别让别人听见,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黎小红道:“我才不管呢,这世上最好的,我都要,那个姓许的,长得比我丑,衣服穿得还难看,凭什么她是未婚妻?” 黎四海说道:“乖女儿,事情得一步一步来,抓兔子你得先靠近才行,你这样冷不丁,把兔子吓跑了,到时候就是一场空,再说了,我女儿长得美,我这家境,还愁总督不心动?只要你把任性的脾气改改好。我相信,你一定会心想事成!” 听黎四海这么说,黎小红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自信满满地说:“父亲大人说得极是,就我这条件,怎么地也比她姓许的强,我一定要将她打败。” 解开了心头之锁,黎小红补了补妆,秒杀一切男人的妩媚笑容又挂在脸上,与父亲一前一后进了大厅。 黎小红进客,整个客厅一下子亮堂了似得,刘向义痴痴呆呆,双目盯着黎小红。 黎家的几房太太和七大姑八大姨都起身迎接,这个不寻常的举动显示出他在家里极度强势的地位。 黎小红来到余翔面前,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可怜兮兮地说:“刚才小女子有点不舒服,所以临时走开,没有打招呼,请余总督见谅。” 余翔说道:“哦,黎姑娘,好些没?” 黎小红道:“托您的福,好了许多。” 余翔点点头道:“那就好!” 黎小红又来到许三小姐跟前道:“姐姐,小红刚才说话不过脑,请你原谅!” 许三小姐是面子上的人,她也顺势说:“小红妹妹,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本来我是来告诉大家这个喜讯的,还得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黎小红心里恨不得诅咒三千遍,但面上笑着说:“姐姐大人有大量,妹妹我受教了。” 黎四海以为女儿看开了,高兴地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酒席已备好。请跟我来。” 说罢,黎四海头前带路,经过一个小门,进了另一个院子,只见亭台楼榭,小桥流水,余翔记起来了,这就是招待那个死太监高起潜的院子,那个灯火阑珊处的女子,就是黎小红,如果那时候真的见上一面,现在可能就是另一个局面。 进屋还是一个长条方桌,黎四海以主人的身份坐上座,余翔坐二坐,黎小红就近在余翔身边,客随主便,许三小姐心里那一个气,可是她隐忍不发,非常有分寸,没有做出任何不快的举动。 酒席开了,黎小红亲自为余翔斟酒布菜,余翔则享受这位旷世大美女的一对一贴身服务。 刘向义闷头吃菜,时不时看余翔一眼,只要有人提议与刘向义喝酒,刘向义毫不含糊,一口而干,见他这么豪气,众人纷纷敬酒,余翔是总督,摄于他的官威,不敢劝他喝酒,大家一致把喝酒助兴的事转嫁到刘向义身上,刘向义来者不拒,有酒必干。不一会儿的功夫,刘向义喝得酩酊大醉。 吃完饭,刘向义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令人将刘向义架上马车。 黎小红很开心,亲自将余翔送出门,那双勾人魂魄的眼睛盯着余翔看,将余翔看得浑身不自在,余翔匆匆命令队伍启程,逃也似的离开黎府。 刘向义一路上哇哇狂吐,为了让刘向义得到更好照顾,余翔将他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并让朱济世给他开药醒酒。 许三小姐见余翔房间被占,伏在余翔耳边说:“走吧,到四德客栈去,我招待你去?”并且补充一句:“上我那去,没人会打扰我们的!” 听许三小姐这么说,借着酒兴,余翔的邪火起来,心道:这是开房的节奏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王府大剧院落成 来到四德客栈,管家打开一间房门,一股令人舒爽的香气迎面扑来,许三小姐拉着余翔的手进屋,但见宽大红木床,红幔低垂,黄金钩子挽住纱幔,床头靠东墙,放置一个红檀木梳妆台,上面摆满了胭脂水粉,宽大的落地窗,窗帘上面绣着两对黄鹂鸣翠柳,偌大的窗帘居然是一块巨大的苏绣,光这窗帘,就价值不菲,好一间豪华的闺房。 余翔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窗外景色尽收眼底。窗临小湖,杨柳低垂,行人三三两两在湖边散步,享受从湖边吹来的凉爽晚风。 许三小姐轻轻地抱住余翔的胳膊,依偎在余翔的身边,轻声念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余翔转头看向许三小姐,只见她的脸庞嫩白无瑕,樱桃小嘴,乌黑的头发,放在后世,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一股感慨油然而起,在后世,诸事不顺,被人呼来换去,而来到这个世道,处处尊贵,这么好的女孩心甘情愿愿意以身相许,可他觉得,自己还是自己,并未作任何改变,只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向前走,两者之间为何有这么大的差距。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说道:“说不定有一天,我会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连累得你也倾家荡产,怎么办?”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们就携手流浪,如果流浪不下去了,我们就携手共赴黄泉!反正一辈子,就要牵你的手走下去!”许三小姐执说得很动情。” “我有这么好吗?值得你这样为我。” “值得,为你做什么都值得!” 余翔听到许三小姐这么回答,沉默了,想起了杨丽丽,如果她在身边,一定要问这个问题。 他两默默相依相偎,直到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消退,夜色降临,天空中布满了繁星,许三小姐说:“我给你铺床去。你就睡这儿。这是我这儿最好的房间。” “你睡哪?”余翔问。 “这个客栈都是我的,还愁没地方睡吗?” 许三小姐要离开余翔的怀抱,余翔并没松手,而是将她搂得更紧了。 许三小姐仰起脸,余翔低下头,轻吻着她,许三小姐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躲躲闪闪,在余翔淳淳善诱下,终于乖乖就范,很快,两人相拥热吻。 余翔将许三小姐拦腰抱起,轻轻放到了大床之上,不一会,响起了许三小姐的痛楚的叫声,接着传来粗重喘息声和梦呓般呻吟声。 这一夜,三起三落,畅快淋漓。 早上醒来,许三小姐完美诱人的身材一丝不挂,她还在熟睡中,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余翔为她盖上薄被,小心翼翼的下床,来到了总督衙门自己的房间。 刘向义早已起床,在房里候着。余翔见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利利落落,不禁在心底暗赞:一个大老爷们,心思还极为细腻。 余翔问道:“怎样?酒醒了没?” 刘向义挠挠头,憨厚地笑道:“醒了,昨天把你的床给占了,不好意思。” 余翔摆摆手道:“没事,咱两不必客气。我就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对黎小红有想法?” 刘向义红着脸点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黎小红的想法,或许她对你没有那个意思。”余翔说道。 刘向义伤心地说:“我看得出来,她喜欢您!她的想法我没法强迫,在我心中,她就是仙女下凡,我只是一个穷放牛娃,两者差距太远了,但我还是喜欢她。她已经住进我的心里头。” 余翔拍拍刘向义的肩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正在这时,卫兵来报:“黎小红在总督衙门外求见!” 余翔看着刘向义道:“向义,去吧,以总督帮办的身份去接见她,不要给我丢脸。”说完又对卫兵说:“以后黎小红单独来见,均直接报告给刘向义,我不单独接见黎小红。” 卫兵回答道:“是,我这就传令下去。” 刘向义显得很慌张,说道:“她是来求见您的,我去不合适吧?” “向义,现在你要以总督帮办的身份去接待她,公事公办,我和她之间没有私事,你懂吗?”余翔表情严肃地说。 刘向义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在可怜我?” “算是吧,你在感情面前,就是一个乞丐,男欢女爱那就是感情,如果剃头挑子一边热,那就叫一厢情愿,我希望你去争取,如果真的成不了,你就死心了,不然一辈子,就会过得窝窝囊囊的,黎小红虽然漂亮,但在我眼中,她远远不及月华,我不会对她有任何想法,你明白吗?你大胆去追,不要有什么想法。” 刘向义似懂非懂。 “立正,向后转!跑不出屋,接待黎小红去。”余翔命令道。 刘向义立刻标标准准地立正,向后转,出了屋,这些是新卫军训练士兵的基本动作。 总督衙门大厅内,黎小红满心期待,却只见刘向义从门外进来,黎小红欠身打招呼。 刘向义一见黎小红,紧张得心跳加速,结结巴巴地说:“总督大-大人公务-缠身,说-说有什么事,与我-我说。” 黎小红一脸寒霜,说道:“我是来见余总督的,既然他有事,我明天再来。” 在一旁的卫兵看不过去,说道:“总督大人有令,以后黎大小姐有事,找刘帮办即可,总督大人是不会单独接见黎大小姐的。” 黎小红一听这话,脸色铁青,一拂袖,连招呼不打,出门而去。 刘向义则如同一个犯错误的小学生一般,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办才好,红着脸,愣愣地站着。 一旁的卫兵都替他着急,说道:“刘帮办,去送送!” 刘向义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跑出去,但这时,黎小红的香车已经远去,刘向义又懊恼不已! 傍晚的时候,许三小姐推开余翔的房门,满脸高兴地来看余翔。余翔关上门,说道:“早上见你还在熟睡,就没叫醒你,什么时候起得床?” 许三小姐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我下午才起床,睡了一天。”顿了顿说:“为你煲好汤了,就等着你回客栈喝。” 余翔问道:“什么汤?” 许三小姐小声答道:“养肾汤。” 余翔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是晁四娘教我的。” 余翔晕了,问道:“你把我们昨晚的事告诉晁四娘了?” 许三小姐天真地点点头,说道:“她是我的生活顾问了,还交给我好多让你快乐的法门呢。” 余翔彻底无语了。忙完事,在一队卫兵护送下,来到四德客栈。 在饭桌边坐下,店小二送来一小碗甲鱼补肾汤,里面还有枸杞子、淮山药、女贞子、熟地黄,经过精心熬炖,营养美味。 喝完汤,又端上来一大桌子菜,这许三小姐,财大气粗,为了情郎,毫不吝啬,余翔见这桌子菜也吃不完,对许三小姐说:“月华,这菜太多,叫晁四娘也来一起吃吧,我还有事找她。” 许三小姐心底不愿意,这可是她精心为余翔准备的,但又不敢违拗,只得吩咐下人将晁四娘叫来。 晁四娘进屋,一脸惶恐,都不敢正眼看许三小姐。余翔在心底暗暗发笑,这许三小姐,平时别看她柔顺体贴的,对待下人,可真有股狠劲,这晁四娘本来就是个厉害角色,居然被她给治得服服帖帖。 余翔一指对面的椅子说道:“来,请坐。” 晁四娘不敢立即坐下,而是偷偷看向许三小姐。直到许三小姐发话道:“坐下吧!”她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余翔问道:“月华衣服都是你为她量身定做的吗?” 晁四娘点点头道:“奴家原本是绣娘,喜欢摆弄一些衣服首饰,后来进了王府,掌管司礼坊,喜欢将女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好,晁四娘,我交个活你干,你愿意吗?”余翔问。 晁四娘倒也爽快,答道:“只要是总督大人吩咐的,奴家死也愿意。” 余翔笑道:“没那么严重,我想让月华开个时装厂,你负责掌管,设计更多能让普通女孩穿的漂亮衣服,你愿意吗?” 晁四娘一听,喜道:“我最愿意了,我最喜欢将女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不知道许大当家可同意?”说罢,低眉顺眼,等候许三小姐答案。 许三小姐也早有此想法,但担心产品销路问题,迟迟没敢做决定,见余翔这么说,心里踏实,于是爽快地说道:“我同意,以后你可专心管理时装厂,不过还是我的贴身顾问,我有事还去找你。” 晁四娘听到这话,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饭后,余翔和许三小姐来到房间,经过昨夜,许三小姐已全然放开,还将从晁四娘哪儿学来的手段一一用上,把余翔伺候得欲仙欲死。 第二天,余翔来到福王府。 福王府,两只威武大石狮子依然在哪呲牙咧嘴。 王府门前冷冷清清。几名挎着火.枪的士兵站岗巡逻。 福王在王府宴客厅客气地接待余翔,对余翔的到来心怀着忐忑,问道:“总督大人何事来见本王?” 余翔微微笑道:“来给福王请安,看看你在生活上是否还习惯?” “习惯,习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就是孤单点,成了真的孤家了。”福王说了真话。 福王的财产是名符其实的借出,不过支取银两,基本上随到随取,非常方便,日常开销足够,王府的厨师佣人还是那些人,余翔并没有给他们换掉。那些嫔妃,戏子们,余翔都给福王留着,不过福王想找些新姑娘来祸害,肯定不允许,他在王府内,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出了王府,他可就和普通人一样,没有什么特权。 余翔笑道:“我给你弄点热闹,造出点响动,欢迎不?” 福王一听,瞪大惊恐的眼神,忙摇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本王知足了。”害怕余翔耍花招收拾他。 “哎~!王爷不用担心,这次是真的娱乐项目,包您满意。”余翔说道。 福王半信半疑,他过惯了醉生梦死,爱好热闹,问道:“啥娱乐?有趣么?” 余翔说道:“想在王府弄大舞台,演戏、搞时装展、说书等等!不知福王意下如何?” “为何独独选中王府?洛阳可大得很!”福王可不是傻子。 “微臣不是怕福王您孤单寂寞吗?再说悦宾殿空着太可惜,还不如做一个大的舞台,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您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再另找地方!”余翔说道。 福王一听,还是比较感兴趣,他好凑热闹。于是说道:“本王怎会却了余总督的好意,本王答应就是了。” 有了福王的应允,说干就干,立马对福王府悦宾殿进行了改造。不几天功夫,偌大的悦宾殿,改造成为上下两层的大舞台,上层是贵宾包间,特地为福王留了一个千岁雅间,算是福王特权。 当刻着“王府大剧院”几个烫金大字的巨大匾额挂了上去,福王亲手剪了彩,王府大剧院正式宣告落成。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许三小姐怀孕 王府大剧院开张第一天演的是《光明记》,这剧经过不断修改,现已非常成熟,舞台上除了李二果是亲历者、原创者以及演员之外,其他的演员基本上是重新遴选出来的经过培训的专业演员,刘丹珍已彻底退出剧组。 《光明记》舞台效果,背.景道具等都做到极致,在这个时代绝对超级震撼逼真,舞台视觉效果唯美,动用了真刀实枪的士兵参与演出,剧情通俗易懂。该剧针砭时弊,对流匪的起源及危害做了深入阐述,非常有教育意义。并且,剧中还透露出浓浓的新文化,新思潮的气息。每当演出结束,会影响许多青年剃掉长发,穿起前卫时尚实用的简装,尤其在夏天,简装不但让人感觉舒爽,还非常精神帅气,做到美学和实用功能的结合。 福王看了《光明记》后,则是另一种感觉,剧中女演员个个都极为新潮漂亮,别有一番滋味。他亲自宴请了演艺人员,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在漂亮女演员身上晃来晃去,可是他可不敢胡来,要是搁在以前,这些女演员只怕从此要转行变成王府的女戏子。 演完《光明记》后,又开了一场时装发布会,晁四娘任总设计师,模特就地取材,晁四娘轻车熟路,用上王府的那些艺妓戏子。福王不愧是荒淫无道,他满心高兴地将这些女人贡献出来,用他话讲,这叫二次选美,他要看上谁的舞台效果好,晚上就会招之侍寝。 时装发布会绝对是新鲜玩意,之前的那些服装,基本上祖辈相传,色彩单一,改动很小,甚至百年不变。而这次服装发布会,让大家大开眼界:原来时装也是有个性的!尤其是台上那些时装模特,穿上时装后,个个光彩照人,个性十足,非常投年轻人的胃口。在服装发布会上,顺势给许记时装厂做了个广告,那个时候没有广告这词,靠的是口口相传,利用时装发布会做广告,绝对是破天荒第一次,是以,许记时装很快被人口口相传,人人皆知。 发布会开完后,许继时装厂招了好几百名绣女,赶制服装,许记服装虽没有后世的缝纫机,但实现了剪、裁、缝流水线作业,将每个环节都细化,精益求精,无论从做工,样式,图案配色都极其专业。 刚开始,一些比较前卫的富户家小姐订购这些简洁美观大方的服装在家里穿,慢慢地,达官贵人的小妾们,为了吸引男人注意,争风博上位,她们不惜一掷万金,量身定做新潮时装;最后蔓延到妓院,高级妓.女们让许记定做服装,这些女人穿在身上,个个光艳照人,无疑是活广告,许记时装一时风靡整个洛阳城,订单爆满。 时装店借机快速扩张,古时候女子一般不外出务工,但难民们为求活命,顾不上这些,古代女的在家做姑娘时,绣工活是其基本功,许记时装店大量高薪聘请女工,解决了近千户难民家庭的生计问题。 随着城里其他服装店的陆续开张,难民中的年轻女性,居然成了抢手货,供不应求,许多店铺为了招到女工,还提供集体宿舍,供其一家人安置生活,洛阳的难民营的人数,慢慢地越来越少,只剩下些老弱病残和小孩。 许三小姐每天笑逐颜开,财源滚滚,时装厂为她日进斗金。 晚上,许三小姐坐着宇翔的腿上,她拿着一片水果喂到宇翔的嘴里,宇翔不时在她脸上亲一下,手摸着她丰腴的臀部,眼看她一步步从纯情少女变成风情万种的美艳少妇,每到晚上,她便会利用从晁四娘哪儿学来的各种手段把余翔伺候得舒舒服服。有时余翔感概:好马废鞍啊。可一日不被它废一下,觉得少点什么。幸亏许三小姐会变着法给余翔滋补,不然,还真吃不消。 宇翔搂着许三小姐,感觉有些不对劲,问道:“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那个时代普遍瘦小,以胖为美,因此女孩并不忌讳说这个话题。 许三小姐说道:“可能吧,最近总是犯困,胃口不好。” 宇翔心道,怎么很像别人说的怀孕的迹象,该不会是怀孕了吧?于是说道:“明天让朱神医看看吧。” 转过天来,朱济世为许三小姐把脉,反复把了几次,表情十分严肃,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毕竟许三小姐还未婚。 宇翔看着朱济世的表情,心中有数,对朱济世说:“朱郎中,我和月华虽没拜堂,但已私定终身,不妨你就直说吧。” 朱济世说:“实不相瞒,许小姐这是喜脉!” 许三小姐高兴地叫了起来,欢喜地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朱济世看向宇翔。 宇翔微微一笑道:“男女都一样,朱郎中,您就把这个答案保留吧,不要告诉别人。” 朱济世点点头,心里佩服宇翔大度,,重男轻女是几千年中国文化的根结。 朱郎中走后,许三小姐高兴地直跳,余翔忙制止她道:“如今是快做妈的人了,稳重些,好生养胎,这可是咱们第一个孩子。” 许三小姐这才不跳了,非常认真地点点头道:“今后我就安心养胎,生一个健康宝宝。” 宇翔听了她这话,心里踏实许多,默默地算了一下日子,计划在农历春节与许三小姐完婚,不然未婚生子,大人和孩子都会被背负不好的名声。 有了身孕,许三小姐处处小心,不过每天傍晚时,雷打不动地要去总督府接宇翔回四德客栈。 许记四德客栈距离总督府有一段距离,其间要经过一段荒僻的道路,宇翔对许三小姐说了几次,让她不要每天都过来,可她不干,坚持每天都要来总督府,毕竟两人处在蜜月期,余翔习惯每天见她,因此也拗不过,只得随她。 再说黎小红的脾气越来越大,她几次借故去看宇翔,都遭到闭门羹,尤其见许三小姐和宇翔成双出对,形影不离,更是嫉妒心大盛,脾气火爆,见谁都不顺眼,就连她父亲黎四海都让她三分。 这天她的一个远房表亲来府上,这人名叫武粗壮,是一个街头混混,常来黎府借钱,见到黎小姐路过,点头哈腰打招呼。黎小红岂会给他好脸色看,眼睛没有抬一下就走了过去。 武粗壮继续给黎小豹大声掰呼:“那个孙子,被我打得跪在地上求饶,头都磕破了,后来给了我二两银子,我才放了他。在洛阳,还没有我武粗壮摆不平的人。” 黎小红本来走了过去,又退回去了,问道:“你说什么?洛阳没有你摆不平的人?” 武粗壮秀了一下他的胳膊说道:“你看看这胳膊,有的是劲!况且我的朋友遍天下,我让谁今天死,他就不能明天活。” 黎小红对武粗壮说:“你跟我来一下!” 黎小豹惹不起他这个妹妹,又不知她妹妹要出什么幺蛾子,再说他也烦了听着武粗壮瞎掰呼,每次一来,掰呼一阵就是借钱,他妹妹把他支走,也乐得清静。 黎小红把他带到后.庭,说道:“我说一个人,你要是敢动她,以前你欠我家一百多两银子的债务全免。并且你敢打她一嘴巴,十两银子,让她出一点血,一百两银子,但是说好了,不许将她弄伤弄残。” 武粗壮眼中放光问道:“谁呀?” “许记大掌柜许月华。”黎小红说道。 武粗壮眼中的光暗淡下去,为难地搓搓手道:“这娘们可不是善茬,上次手刃赵疯狗,在我们黑道是挂了号的狠,再说还有总督为她撑腰,弄不好,要掉脑袋的。” 黎小红冷冷地说:“既然如此贪生怕死,就算了。” 说罢就要赶他走,武粗壮一咬牙说道:“表妹,你要是真想出气,我给你找个连宇翔都不怕的人,不过一百两银子可不够!” 黎小红一听来了兴致,这余翔压根不把她放到眼里,找个人灭灭他的威风也好,问道:“多少银子?” 武粗壮说道:“一千两!” 黎小红银牙紧咬,琢磨了一会,最后一横心,点头道:“你等着。”不一会拿出一个包裹递给武粗壮道:“这是一千两银子,下手不要太重,千万不要出人命,知道吗?” 武粗壮拿着这一大包银子,喜笑颜开地说:“好呢,你就放心吧,等看好戏就是了。” 洛阳城内,僻静之所,月影斑驳,偶尔几声野鸟的叫声,显得极为渗人。 昏黄的油灯,将屋里照得忽明忽暗。 屋里之人,个个黑衣,夜行人的打扮。 上首座,一个人端坐,头戴着斗笠,脸蒙着黑布,神神秘秘。 这是黑虎帮洛阳分舵,当初在信阳的黑虎帮众被歼灭,帮主任一刀被灭后,他们一直在寻找复仇的机会,这次,机会来了。 武粗壮将一包银子放在桌子上,胆颤心惊地说道:“这是八百两银子,上家说了,打伤许月华即可,不要伤她性命。” “知道了,回去等信吧,届时会请你现场观摩。”那个戴斗笠的人说道。 武粗壮也不敢在此地久留,逃也似地出屋而去。 戴斗笠之人才徐徐地摘下斗笠,只见他满头银发,一缕黑发从额头梳至脑后,他就是北极昆仑。 北极昆仑对堂下的众匪说:“这次一定要为你们的师兄任一刀报仇,手刃余翔,为了以防万一,通知黑虎帮集结到洛阳,待满清第一勇士鳌拜和关外第一杀手毒蝶女魅到了便动手,要做好周密部署,确保一击成功,这些银两,作为你们前去活动的路费。” 下面的黑虎帮帮众齐声应诺。 原来,任一刀是北极昆仑的关门弟子,北极昆仑此番出马,就是为他弟子报仇,没想到在福王府,被空空道长打败,满城戒严,至今未松,他只得藏身黑虎帮。 自从余翔来洛阳之后,黑虎帮就再也不敢外出抢掠,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吃了上顿没下顿,武粗壮此番前来,送来这么多银子,真是雪中送碳,为他们暗杀余翔提供了物质基础。 第一百一十三章 活捉鳌拜 一个月期满,练兵场上,士子们接受余翔的检验,列队、刺杀、打靶射击,有模有样。虽然与真正的士兵有差距,总体说来,由文弱书生训练成像模像样的战士,已是难能可贵。 考核完成后,士子们列队,等候最终宣判,余翔走到队列前,大声说道:“张从简,出列!” 张从简出列,昂首阔胸,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余翔回敬了一个军礼,问道:“张从简,你说说,通过这一个月的训练,你真实的感受。” 张从简大声回答:“报告总督,我的感受是不能读死书,要身体力行,回答完毕!” 余翔点点头:“好!归队!” 然后对着士子们大声说道:“希望你们,经历此劫后,明白一个道理,实干出真知,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亲身去做,去体验,不要只做言语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从今以后,你们要用你的知识,造福百姓,知道吗?” 这些士子学生大声回答:“知道!” “我宣布,你们全部考核通过,从此以后,你们自由了,不再是流放者,解散!”余翔发布命令。 “哇!”这帮士子们高兴地相拥而泣。 余翔让刘向义叫上张从简,然后从士子名单上选了几人,一同去往了难民营。 刘逢元见到余翔,这次极为客气,忙给让座。 寒暄几句,余翔直入主题,说道:“刘大人,你之所以流放至此,就是因为嫉恶如仇,对于贪官污吏深恶痛绝,今天我想交给你一个任务,不知你可愿意?” 刘逢元说道:“老朽乃是待罪之身,总督大人不必如此客气,这些天,我与这些难民接触,从难民的口中,全面了解您的为人,想想过往,无地自容,偏听偏信,差点酿成大错,我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您有任何安排,我都愿意。” “刘大人不必自责,你所处之地,所交之人对我素有成见,他们自会干扰你的判断。现在,我想请你组建廉政督察署,监督官员是否奉公守法。”余翔说道。 刘逢元说道:“那依据何法?河南之法,与大明律有很大出入。” “制定出一套全新的廉政法律体系,当务之急,先制定出官员接待法,官员上下级之间沟通交流要有法律约束,决定不允许官员利用所谓的视察巡防搞利益输送,也避免一些渴望有所作为的官员因为礼尚往来的巨大花费而烦忧,我给你配备了几名年轻的小伙子,他们心智纯良,都会断文识字,一定能帮到你。”余翔说完对门外喊了一声:“张从简,你们进来吧。” “是!”张从简带着一队人,进了屋。 刘逢元对张从简他们仔细看了看,似乎眼熟,但是他们今个个剃了头发,穿着军装。刘逢元不能确认,问道:“你们是与我一起流放的士子?” 余翔笑道:“正是!如今他们都已经释放了。”对张从简招了一下手,张从简走上前。“这位是张从简,我让他做你的副手,如果人不够,我再给你增添人手,你看怎样?” 刘逢元喜道:“如果这样,那就太好了,我立马就可以着手开展工作吗?” 余翔高兴地说道:“当然可以,那简直是太好了!稍后,我把任命书给你送来。走,我们还得去见一个人。他是吕维祺。” 刘逢元喜道:“好啊,久闻大名,能见上一面,那就太好了。” 余翔一行人马不停蹄来到吕府,家丁一见余翔前来,赶紧进屋报告。吕维祺来到门口说道:“总督大人,您公务繁忙,不要总来看望我。”说完把余翔迎进屋,分宾主落座。 余翔问道:“现在身体痊愈了吧?” 吕维祺哈哈一笑道:“比以前都硬实,朱神医医术高明。” 余翔接着将刘逢元介绍给吕维祺,这两人居然像认识已久的故友,很快就热聊起来。稍后,余翔说道:“吕大人,是时候您该出来主持大局了,洛阳是河南心脏,及其重要,我想请您担任河南知府之职,不知您意下如何?” 吕维祺也不推脱,爽快答应,最后余翔提出要求:“要将洛阳建成廉政典范,并可作为样板推广。” 吕维祺和刘逢元听后,觉得压力重大,要做成廉政榜样,谈何容易,但是他们还是接受了这个任务。 就这样,余翔一直忙到黄昏,才回到总督府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见许三小姐靠在床上打盹,显然早来多时。 许三小姐听到动响,立刻睁开眼,见道宇翔,开心地问道:“手头事忙完了吗?可以走了吗?” 宇翔点点头道:“走吧,让你久等了。等累了吧?” 许三小姐笑道:“不累,来,给你擦擦汗。”说罢掏出香帕,将宇翔脸上的汗擦去,从许三小姐身上传来一股股香气让宇翔倦意全消,心旷神怡。他轻轻地搂住许三小姐的小蛮腰,感到十分幸福,夫唱妇随,相互关爱,人生幸事莫过于此。 擦干汗后许三小姐说道:“走吧,为你煲着汤呢,回去正好喝!” 宇翔心疼地说:“以后你就别来接了,我这边完事了,过去就是了。” 许三小姐摇摇头道:“在客栈等你感觉日子过得好慢,还不如过来接你,这样日子过得快些了。” 听了许三小姐这话,宇翔很是感动。和平常一样,点了一队卫兵护送前往四德客栈。可余翔并不知道,今天,他将面临一场巨大的劫难。 在去四德客栈的必经之路上,北极昆仑、满清第一勇士鳌拜、毒蝶女魅、璧合僧和一干黑虎帮的帮众早已埋伏于此,他们今日誓要将余翔劫杀,还邀请武粗壮现场观摩。 武粗壮一见这阵势,感觉不妙,心里没底,对北极昆仑说吓唬一下许三小姐即可。没想到北极昆仑爽快答应,吩咐下去,对马车中的那个女的,吓唬一下即可。 黄昏时分,毒蝶女魅手持喂毒蝴蝶镖,蝴蝶镖上涂有剧毒,她负责利用蝴蝶镖,打掉余翔带枪卫兵。 余翔全然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降临,如往常一样,马车经过一条僻静的街道,这里人烟稀少,两旁残垣断壁,还有一片茂密的小树林。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几声破空的呼啸声,几名火.枪兵喉头中镖,其他卫兵察觉不对,刚要拿枪射击,这时飞来一阵箭雨,他们还未来得及开火就被人暗算身亡。 躲在暗处的武粗壮一见,坏事了,一下子死了好多人,吓得瘫软在地,这远远地出乎他的意料。 马车内,宇翔听到外面动静不对,偷偷从帘子内看到外面的情况,眼见那么多歹人,手里拿着明晃晃地钢刀,知道今天怕是难以躲过一劫。他亲了一下许三小姐的额头,说道:“这帮人冲我来的,今天看来是躲不过去了,你待在车里不要出来,为了我们的孩子,一定要忍一忍,或许能逃过一劫。” 许三小姐咬着钢牙,泪流满面,什么话也不说。 宇翔一撩车帘,跳下马车,看着慢慢围上来的那些人。 这些黑虎帮众们,早就听说过宇翔的传说,对他心存忌惮,不敢贸然往前。 这时,一名头戴斗笠,面罩黑纱的人突然快移步伐,朝着宇翔来个百米冲刺,如箭一般冲向宇翔。 宇翔心念电闪,运用空空道人交给他的移形换影法,躲过了此人一招,借势在马屁股猛击一掌,马儿一声长鸣,扬开蹄子,朝前奔去。 这群人并不围堵马车,而是让开一条道,马儿风一般地朝前驰去,跑出包围圈,包围圈内只剩下宇翔一人。 戴斗笠的黑衣人哈哈大笑道:“宇翔小儿,今天看你还往哪儿跑。”说罢,出掌如电,朝着宇翔拍去,宇翔只得要紧牙关,再次施展移形换步,这次,黑衣人的掌风掠过宇翔的头发,好险,差点一掌劈着头部。 这时璧合僧说道:“师傅,让我来帮你,将这恶贼早早击毙,以免夜长梦多。” 说罢,两面夹击,迎面朝着宇翔袭来。余翔心道:“完了,我命休矣!”眼看就要被一拳击中。 突然从黑衣人后面,冲出一架马车,璧合听到身后不对劲,条件反射,忙避让,这为宇翔赢得了时间,身子一闪,逃过一劫。 只见许三小姐驾着马车,已冲到宇翔身边。宇翔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一跃而上,纵身跃上马背。 马儿正好经过鳌拜身边,他一下子抱住了马头,一使劲,居然马匹活活摔倒在地,许三小姐和宇翔从马上摔了下来。 两人正好摔在一起,许三小姐惨然一笑:“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宇翔热泪涌出了眼眶,对许三小姐耳边说:“对不起,连累你了。” 这时,北极昆仑和璧合僧同时亮出了武器,他们想速战速决,以免夜场梦多。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排密集的枪神,围在周围的黑衣人纷纷中弹倒地。几匹快马飞快驰来,北极昆仑发现不对劲,飞起身子,手中钢刀朝宇翔砍来。 宇翔眼见钢刀袭来,不知哪里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带着许三小姐顺势一滚,躲过了一劫,北极昆仑的刀砍在地上的石子上,冒出了火花。 这时,从马上飞下几人,纵身稳稳的挡在宇翔的前面,艾连成、空空道人、无为方丈、愚茶道长、穆人清和了然师太等武林巨擘尽数聚齐。 贾斌久那欠揍的声音说道:“大哥!小弟来了。”一个瘦小的身影钻出人群,跑来余翔跟前。手里拿着小片刀,拉开架势,机警地看着情势,嘴里说道:“大哥,有我在,你安全了。” 余翔差点乐了,不过他现在最关心许三小姐,见许三小姐双手还紧紧捂着肚子,问道:“怎么啦?肚子疼?” 许三小姐摇摇头,说道:“我得护着咱们的孩子。” 贾斌久听得清楚明白,回头看了一眼道:“你们都有孩子啦,在哪呢,别伤着孩子。” 余翔没有接话茬,不知怎么对他说,只是检查许三小姐,看她受伤没有。 再说穆人清、无为方丈、艾连池、空空道人、愚茶道长和了然师太四人一出手,整个局势就立刻不同,北极昆仑他们立刻处于下风,想跑更不可能,四周被密密麻麻黑洞洞的枪管围了起来。 很快,璧合僧、鳌拜和毒蝶女魅被活捉,只有北极昆仑与穆人清打得难解难分,殊死搏斗。 穆人清大喝一声:“北极昆仑,今天就要你为我徒儿黄真偿命。”说罢,运掌如风。 北极昆仑也不含糊,手中钢刀,挥得密不透风,还呵呵冷笑道:“穆人清,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看招!”边说着,刀风加剧,大地如刮起一股旋风,只见一团亮光将穆人清裹了起来。 贾斌久一见喊道:“穆老前辈,要是不行,闪开,让他尝尝枪子的味道。” 穆人清沉声喝道:“不许开枪,我要手刃这厮!” 只听一身脆响,接着嘭地一声,一个人影被击得腾空飞起,甩出一丈远。只见那人口吐鲜血,手里拿着一半的刀,这柄钢刀,居然被穆人清用掌力给震断了,其武功之高骇人听闻。 北极昆仑惨然一笑,长啸一声,用残刀摸向脖子。只见鲜血四溅,北极昆仑的头颅骨碌碌地滚到一边,一代武学宗师自杀身亡。 在场没死的人被拿住了,一个都没有漏掉。鳌拜、璧合僧、毒蝶女魅和武粗壮都被生擒。 第一百一十四章 皇太极 皇太极是努尔哈赤第八子,努尔哈赤去世后,皇太极受推举袭承汗位。1636年,皇太极在沈阳称帝,建国号大清,取义‘清明’,‘大清’有与‘大明’比美之意。 在位期间,发展生产,增强兵力,不断对明朝作战,为后世清王朝迅速扩展入主中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皇太极对外奉行极力扩张的政策。他命令军队建造具杀伤威力的武器红衣大炮,并且将单一的骑兵兵种,改建成一支骑兵、炮兵与步兵多兵种的军队。皇太极十分重视汉族地主知识分子和明朝降官降将的作用,对他们采取招降收买政策。对汉人降将赐以庄田、奴仆、马匹,并委以官职。对明大将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沉志祥等纷纷自愿来投的行为封王封侯,宠荣备至。随着蒙古的臣服,明朝将领的降顺,皇太极逐步建立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大大增强了军事力量。 对朝.鲜,皇太极经过两次出征,朝.鲜国王李倧被迫投降,称臣纳贡,允诺与明朝断绝往来,并将王子送到沈阳为人质。 对蒙古采取恩威并施的政策。皇太极用联姻、赏赐、封王封爵、定外藩功臣袭职例、崇奉喇嘛教、与西藏僧俗头领建立联系等手段,取得了蒙古诸部的支持和效忠。 对明朝,皇太极全力以赴发动战争。1635年,他命阿济格统兵南侵,掠夺人畜十八万。后世1638年,又命多尔衮、岳托率军南侵,攻破城池五十多处,虏获人口四十六万,金银百余万两。为了从正面打开山海关,后世1640年三月起,发动了锦州战役。明朝派蓟辽总督洪承畴率十三万大军往援锦州祖大寿,皇太极亲自坐镇指挥。 作为文治武功一代天骄的皇太极,密切关注着大明的点滴变化,中原余翔作为一颗新星冉冉升起,当然逃不过他的法眼。他虽然极为爱惜人才,但对于笼络不了的能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例如除掉袁崇焕,打开明朝的大门,为他侵袭明朝边境提供了可能;这次,他决心除掉余翔,让中原出现乱局,这样明朝出现内忧外患,不攻自破。他先后派出大批武林高手,其中就有璧合僧和北极昆仑,还派出草原第一猛士鳌拜和草原第一杀手毒蝶女魅坐镇指挥,只是不曾想一出手就被一网打尽。 当贾斌久将这些情况告知在座的各位,大家都为余翔捏一把汗。 王承恩说道:“余总督不得有任何闪失,以后外出要加强守卫,可不能再冒失了,吓死人了!”他是真心关心余翔。 余翔也心有余悸,这次真是太悬了,如果贾斌久晚来一步,只怕性命不保。 大家纷纷献计献策,武圣人艾连池道:“翔儿是我和空空道人的徒弟,以后我俩就贴身保护,寸步不离,再加上带枪侍卫,安全还是有保障,只不过翔儿以后不得随意出总督府,在外留宿。”言外之意晚上不能再去四德客栈了。 如今许三小姐身孕在身,不能再与她风流快活,去不去无所谓,正好借此机会,可将她接到总督府安心养胎,因此爽快答应。 最后,贾斌久将黎小红稀里糊涂卷入到此次劫杀的情况说了一下,众人义愤填膺,纷纷提出要将黎府查抄,可余翔心里明白,即便没有她搅合,此次劫难也必然发生。 第二天一大早,黎府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几百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黎府。 余翔冷眼看着黎府里的人一个一个举手投降,从府内走出来。 最后,黎小红走出黎府,身穿白色水墨绣花真丝长裙,经过精心打扮,胭脂口红,美艳动人。所有人不禁为她惋惜。 她大大方方走了出来,并不惊慌,苍白的脸颊上没有丝毫表情,手里握着一柄亮闪闪的新村牌纯钢尖刀。 她走到门口停止,一声冷笑,指着余翔道:“我能走到今天,全都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出现,我在福王府,死心塌地做个妃子,说不定现在已是正宫,自我在银安殿,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我请你吃饭,你不领情,厚着脸皮去找你,你却避而不见,我哪点比许月华差,我比她漂亮,我比她富有,你为何对我如此绝情,是你,一步步地把我逼上绝路。”说着说着,美眸中滚落出一串串珍珠般的眼泪。 余翔冷冷地说道:“逼上绝路的是你自己,许月华即便再不如你,但我喜欢她,不能因为你有钱又漂亮,我就一定要接纳你,你就可任性胡来,这个世界大得很,有人稀罕你,我可不稀罕。我已经多次向你表达了我的意思,你却执迷不悟,固执己见,最终还请江湖上的下三滥做这些肮脏之事,今天的一切,完全是你咎由自取。”余翔说话毫不客气,一针见血。 黎四海就在余翔身边不远处,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求道:“总督大人,求你放过我女儿吧,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 其他黎府的人一齐跪倒叩头道:“求你放她一马吧。” “先让她扔掉小刀,束手就擒,放不放她,自有定论。”余翔冷声说道。 余翔一抬手,只听见刘国能一声令下“抬枪,瞄准!” 哗啦一声,一百多只枪对准了黎小红,只等一声令下,这黎小红只怕要被射成筛子。刘国能大声说道:“黎小红,放下武器投降,或许还有一线生路,否则,死路一条!” 黎小红哈哈大笑道:“姓余的,你要侮辱我,让我做你的阶下囚,休想,你要记住,今天我因你而死,你欠我一条命,我要你内疚一辈子把。”说罢,举起钢刀,眼睛一闭,用力朝自己胸口捅去。 在场的人一声惊呼,黎四海惨叫一声,背过气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人影快如闪电,跑上前去,扣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匕首夺了下来。并张开双臂,将黎小红挡在身后,保护起来。 剧情顷刻反转,众人长吁了一口气,定睛一看,只见来人是刘向义。这时黎四海已悠悠转醒。 刘向义说道:“总督大人,黎小红一时糊涂,犯下大罪,罪无可恕。她喜欢你没有错,可我自从在难民营第一眼见她时,就喜欢上她,她是降落人间的仙女,美丽又善良,我愿意用我一命换她一命,请总督看在我追随大人的份上成全我,放过她。” 众人听刘向义这么一说,心又提起来了。 黎小红听刘向义这么说,冷冷地说:“刘向义,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以为英雄救美,我就会感谢你,以身相许,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看上你的。我黎小红,要就要最好的,次品我绝对不会接受。” 余翔听到这里为刘向义惋惜,偷偷地叮嘱身边赵晓一句。然后大声说道:“刘向义,你给我回来,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何患无妻!不要这么没有出息。” 这时,黎四海有气无力地说道:“刘帮办,把我女儿拿住,交给总督大人吧。不要让她任性下去了。” 刘向义全然不听,惨然一笑,对着余翔说道:“大丈夫何患无妻?自从见她第一眼,我就不是大丈夫了,心就容不下其他女人,心空了,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既然黎小红这么说,我就解脱了。” 刘向义眼中大颗大颗地滚出眼泪,对着余翔歉然说道:“余总督,我不能再陪你了,来世再见!” 说罢,举起了匕首,黎小红突然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他的手腕,虽然黎小红的劲道不足,但是大大延缓了这匕首下刺的速度。 只听一声枪响,匕首上冒出火花,嘡啷落在地上,从人群中同时飞出两条人影,将刘向义和黎小红擒拿住。 赵晓嘴角挂着淡淡笑意,枪法精准,这的这是平顶山火器厂新造的枪,这次算是实战试枪,效果不错。 诸葛山珍和归辛树分别拿住了刘向义和黎小红,众人这才又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事态由此平息,可大家见黎小红脸上往下滴流着鲜血,原来刚才击中钢刀的弹珠,经过反弹,非常凑巧地击中了黎小红的左脸。大家心又提了起来。 立刻请来朱济世包扎治疗,事后,朱济世惋惜道:“她的左脸击中,伤得很深,将来恐怕会留下疤痕。” 大家一阵惋惜,貌若天仙的黎小红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价。 黎府一家人被收押起来,刘向义也被关了禁闭。 禁闭室内,有张床,刘向义垂头丧气坐在床上,想着心思,余翔进屋他都浑然不觉。 余翔咳嗽一声,刘向义这才发现余翔,赶紧要站起来,余翔按住他的肩膀,说道:“坐着吧,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看望你的。”说罢,挨着他坐下。 刘向义说道:“我今天确实有些鲁莽。” 余翔笑笑道:“人不冲动枉少年,虽然今天有些冲动,但说明你有血性,有担当。去吧,以总督帮办的身份,将黎家人释放,但我想对你说一句,追求爱情,也要有尊严。没有尊严的爱情,宁可不要!”说这句话时,余翔心里隐隐作痛,想起了杨丽丽,想起了在杨丽丽家被那个戴眼镜女人奚落的一幕。 刘向义惊讶地问道:“就这样将他们释放?” 余翔点点头道:“黎小红阴差阳错卷入此案,她家人根本没参与,更没有坐连之理,赶快去将他们释放吧,他们家大业大,大当家的被关,弄不好会出乱子。” 刘向义想想有理,忙站起身来,对余翔说道:“我现在自由了吗?我得赶紧去将他们释放。” 余翔笑笑,点点头说:“去吧!” 刘向义大踏步出了屋,反倒将余翔留在屋里。 他叫了的一队士兵,威风凛凛地来到监牢前。 黎四海一见是刘向义,眼中放光,站起来,对刘向义说:“刘帮办,谢谢你救了我女儿,小老儿给你磕头。”说罢,又跪下去,对这刘向义磕头。 刘向义忙让人将牢门打开,将黎四海扶起来,说道:“黎大掌柜,折杀我了,这我是自愿而为。” 黎四海低声对刘向义说:“我们全家会念着你的好,只是小红破相了,只怕配不起刘帮办,不过我们会尽力治好她,如果你愿意,我们全家都会支持你。可如今我们都是阶下囚,还有什么脸提这些呢。”说完,长叹一声。 “今天我来,就是释放大家。”刘向义说完,对着狱卒说道:“去办理一下出狱手续,越快越好。” 狱卒应了一声,飞快地去了。 黎四海大喜过望,握住刘向义的手说:“太感谢你了,你以后常来我家,我们都欢迎你。”说这话时,眼里满是欣赏,在他眼中,这位已是不折不扣的准姑爷。 刘向义微微一笑,对黎四海说道:“不要客气,我去看看黎小红。” 黎小红躺在草垫上,她用衣服把脸盖住,双手死死地捂着,大声说道:“刘向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不要来假惺惺,装好人。” 刘向义也不强求,冷冷地说:“今天你遭此劫难,算是上天惩罚,望你好自为之,迷途知返。” 说罢,转身出了牢房,在士兵的簇拥下,出门而去。 黎四海看着刘向义的背影,连连叹息:“哎~!多好的小伙子啊,有情有义,这段好姻缘要是错过了,就可惜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崇祯的疑虑 余翔主持总督府高层军事秘密会议,王承恩、诸葛山珍、贾斌久、刘向义、郑先成等人参加。就如何处置鳌拜和毒蝶女魅展开讨论,大家各抒己见,大多数人意见是将他们处决,以绝后患。 最后大家将眼光落在一直静静听大家讨论的余翔身上。 余翔见时机成熟,清了一下嗓子说道:“皇太极觊觎大明已久,对于大明的能人,能笼络者,不惜重金,不能笼络者,便会千方百计除之。他使用离间计,致使袁崇焕被以通敌叛国罪冤杀,导致我大明国门关不严实。” 众人听他这么说,莫不惊异,因为大明上下都认为袁崇焕通敌叛国,罪有应得,没想到总督说他是冤杀,这要是传扬出去,不知会招来什么灾祸。 余翔看着众人表情,就知道他们所思所想,并不理会,继续说道:“皇太极允文允武,内修政事,外勤讨伐,用兵如神,所向披靡。其身边人才济济,他亲弟弟多尔衮便是非常厉害的角色,如果大明还窝里斗,互相倾轧,大明江山迟早会落入清人之手,华夏文明将遭到巨大劫难。我虽身在中原,但从来都是以清人为对手在做万全准备,迟早与之必有一战。因此,我决定羞辱他们的第一勇士,激怒他们,让他们主动找我决斗。” 众人见此时的余翔,眼中爆射出一股精光,令大家心生胆颤。 贾斌久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处这两人?” 余翔斩钉截铁地说:“废掉他们的武功,打断鳌拜和毒蝶女魅一条腿和胳膊,然后放掉他们,让他们乞讨回道关外。你派人暗中保护,确保他们能活着回关外。目的是让清人知道,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贾斌久哈哈一笑道:“没事,你放心吧。小事一桩,保证完成任务。” 余翔意味深长地说:“老贾,还要建立起关外情报网络,收集清人情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清人对我大明了如指掌,我们对清人可是一抹黑啊!” 贾斌久这次一脸严肃领命,没有嬉皮笑脸,他可知道这项任务艰巨性。 最后,余翔指示要在洛阳城内开展最为严厉的打黑除恶运动,要借机将满清安插在洛阳的眼线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第二天,全城戒严,张满布告,规定在一天之内,凡自首者,可依据《战时特赦法》,予以宽大处理,过了一天,凡是被抓者,视同顽抗,从重处罚。 上午还没有动静,一到下午,总督衙门前熙熙攘攘,来了自首者络绎不绝。 根据情报和自首者提供的信息,新卫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在全城展开搜捕,将清人安插在洛阳的眼线挖了出来,彻底摧毁了清人在洛阳的情报网络。 行刑场上,王承恩、刘逢元监刑,鳌拜和毒蝶女魅陪刑,午时三刻一到,一颗颗人头落地。 行刑完毕,鳌拜和毒蝶女魅松了一口气,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归辛树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出手如电,十指如钢爪,两手分别抓住鳌拜和毒蝶女魅的琵琶骨,一用劲,只听鳌拜和毒蝶女魅惨叫一声,他们的琵琶骨同时被捏得粉碎,武功尽废,归辛树退下,又上来几名手持粗木棍的大汉,对着两人的一只腿和胳膊一通暴打,将两人的腿骨和胳膊打折。郎中为他们上药包扎,保住他们一条命。修养几日后,扔出河南地界。这两人只得跛行乞讨回关外。一路艰辛和惨状可想而知,每当他们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必会得到‘好心人’帮助。几个月后,他们才返回关外。 经历了这场轰轰烈烈的打黑除恶运动,洛阳城内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在这乱世,绝对不可思议。 新币顺利发行,邮政储蓄银行,私营银行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各衙门各机构逐渐进入正常的运行,公职人员干劲满满,洛阳的商业活动逐渐繁荣起来,街道整洁干净,人人安居乐业,洛阳城内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许三小姐坐在余翔身边,看他编写课本,将削好水果一片一片递到余翔嘴边,余翔默契地张开嘴,咬住,慢慢咀嚼。她好奇看到那些奇怪的符号,简直是天书一般,问道:“这是什么呀?” “这是数学符号,可有大用处,算数极为方便,待以后,咱们孩子五岁时,就能算数做生意了。”余翔说着,用手摸了摸她的肚皮。 “五岁就能算数?”许三小姐根本不相信,除非这孩子是天才,当下,请个会算数的账房先生,那简直太难了,大部分老百姓,一辈子都不会算数。 余翔点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嗅觉灵敏的许三小姐立刻要余翔教她使用这些数字符号,余翔非常乐意,将一些简单的加减乘除教她,这许三小姐真不简单,短短几日便学会,她回到四德,开办了短期算数培训,要求跑堂伙计店小二前来接受培训。初次开班成功后,又在整个许记开展算数学习,最后,许记的小伙计都会算数,这让同行大为惊讶,当下会算数的伙计可都是稀缺人才。 再说崇祯皇帝,不断地派出锦衣卫收集河南情报,他开始对余翔心存疑虑,害怕余翔发展得过快,过于强大,到时候无法控制。但当前,他又不敢贸然触碰余翔,害怕闹出更大乱子,是以非常纠结。 崇祯皇帝最近经常坐在御书房,反复地观看余翔送他的那柄宝剑,心事重重,前些天,当他得知余翔决定释放鳌拜和毒蝶女魅时说的那句‘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这句话,他反复念叨‘我’,难道余翔已心生反意?尤其得知余翔未经请旨,擅自释放刘逢元和那帮士子,这可是有违皇命,必须得先请旨才可。 不单如此,余翔在河南设立新教育体系。新教育体系与原来私塾有很大不同,实行十三年免费教育,小学五年,中学三年,高等教育五年。因为是免费,意味着以前只有官员和乡绅子弟才能接受的教育,穷人子女同样有机会得到教育。 且学习内容上与当下也有极大不同,主要学习国文、数学、物理、法律故事。取代原来的四书五经。四书五经主要是宣扬忠君爱国,而新教育体系,看不出任何一点忠君的痕迹,难道这是要反? 且说法律故事作为启蒙教学内容,目的是利用这些法律故事让孩子们有正确的是非观、培养懂法守法意识,做到守法从娃娃抓起。从中学开始,法律为必学课。但是河南的法律体系,有很多地方与大明律相抵触,难道余翔要自立朝廷? 还有一点洛阳正在修建廉政监察署办公大楼,其规格仅次于学校,其目的是展示作为执政者的廉政决心。主要用来接待上访百姓,让老百姓有冤能伸诉,改变以前知府,知县统领一切的状况,并且推行首问负责制,廉政监察员一旦接到案件,就必须亲力亲为,核实办理,不能再转交出去,直到整个案件完结。改变了由当地一把手负责一切的局面。崇祯皇帝心里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也是对绝对皇权的一种挑衅,如今大明所有事务,都由他皇帝说了算,如果各地效仿,他这个皇帝将来还有何用? 河南的快速变化,让崇祯感到不安,但是又不敢与朝臣议及此事,因为不久前他还将刘逢元给流放,如今满堂朝臣,都认为崇祯偏袒余翔,是以,谁都不敢说。 还好皇太极要除掉余翔,这事让他感到欣慰,说明大明还有让满清忌惮的人物,满清是一个让崇祯头疼的对手,时不时纵兵侵略,如果有余翔威慑他们,对于明朝的掠夺侵略,他们不敢再那么肆无忌惮。 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还有一件事很奇怪,那就是派往河南的刘氏四兄弟和心腹太监王承恩好似被余翔收买似的,一致说他的好话,这让崇祯怀疑他们是不是被余翔收买了。 历史上的崇祯,因为猜疑,枉杀能臣,致使大明江山毁于一旦,如今的崇祯,河南刚稳,开始对余翔猜忌起来。 正在他思虑万千时,赵嘉诚求见。 赵嘉诚进屋,将他调查到的高起潜的情况禀报给崇祯,高起潜做督查时,收受地方官员贿赂,为地方官在京城跑官要官,在监督水利工程建设时,收受贿赂,对工程质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积累了巨额财产。 当崇祯听到巨额财产时,气得把手重重地拍在桌案上,立刻传旨,查抄高起潜财产。 赵嘉诚带人,在京郊一座豪华的院落里,查抄出白银二十万两,黄金几千两,各种古玩玉器不计其数。 崇祯看到查抄财务清单,重重地跌坐回龙椅,想起了余翔对他的暗示,心道:这余翔,到底要干什么?怎么似乎事事都有先见之明? 虽然崇祯是余翔绝对的支持者,但当他见余翔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将乱相百出的河南治理得井井有条,就连他都敬畏三分的福王也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时候,崇祯内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显然,余翔已经功高震主,崇祯甚至在想,如果余翔一旦叛乱,他又该派谁去与之对抗呢? 军队中的能人有谁?熊文灿?卢象升?吴三桂?左良玉?他们真是余翔的对手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捷报频传,刘向义为爱留守 余翔忙到十月份,天气逐渐转凉,洛阳中心学校和廉政督察署大楼相继完工。汉语拼音和数学常识培训班相继结业,这才稍微松闲点。 这天,他来到新建好的廉政督察署,只见大厅内,数量众多的接待窗口前稀稀拉拉站着几个人,前来申诉的人并不多。 刘逢元正在大厅里巡查,他本人在这个楼里并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与普通督察员一样,在大厅办公,这在后世,简直不可想象。 他见到余翔,先是一脸惊讶,赶忙上前招呼。 余翔简单与其寒暄两句,随意地走到一个接待窗口前,见一位白发老妇人诉说家里唯一一只下蛋芦花母鸡昨天被人偷了,今早发现鸡羽毛就倒在路上。老妇人怀疑是同街上的孙七,这人以前以前是帮派成员,杀过人,是以谁都不敢惹他,是当地一霸,后来自首,得到特赦。 接待白发老妇的首问督察员正是张从简,他经过分析,认为今早发现羽毛,很有可昨晚留下的,鸡应该还没有吃掉,即使吃掉,也有骨头残渣,因此建议将老妇所在那条街封锁,挨家搜查。 督察刘逢元认为有理,当即派人去总兵府调兵,不大一会,一队荷枪实弹士兵被调遣而来,迅速将老妇所在街道围了起来,挨家挨户搜查,后来在一家光棍汉家搜出还未炖煮的鸡,不过并不是在孙七家。 经审讯,光棍汉交待,昨天他和孙七闲极无聊,见到一只芦花鸡,孙七说这是鳏寡老妇家的鸡,可捉来打打牙祭,没人管,于是他两人把鸡捉住,拔了毛,准备今晚就炖了。 此案中,有两名案犯,孙七和光棍汉,经过调查,孙七以前参加过帮派,还杀过人,光棍汉是当地有名懒汉,以前未曾有任何不良行为,因此判决,光棍汉赔偿老妇芦花鸡,拘留两天释放,但是孙七两罪并罚,削首示众。 此案在洛阳引起极大的反响,大家就此事展开了议论,最终的结果是,以前有前科得到特赦的那些人,必须比普通人更加规矩本分,不得触犯任何一点法律,否则,就要落得和孙七一样的下场,是以,那些以前有前科的人,从此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以前欺负过别人的那些人,现在再也不敢张扬了,反过来受到了以前被他欺负的人的欺负,原因是如果两人打起架来,追究责任,必然是以前有过案底的人要受到重罚。 因为执法必严,洛阳城内,大家都对法律非常敬畏,即便是贩夫走卒,落闲之时,便会以各种传闻蓝本,从法律视角讨论身边的人和事,法律在人们心中,成了公平正义的代名词。人们不会将余翔的名字同包青天之类的人名联系起来,这是余翔所乐见的,他余翔纵使有天大的能耐,对天下芸芸众生管不过来,只有法律,这只无形的手,才能将大家牢牢地管住。 好消息接二连三。 新村红薯大丰收; 宿鸭湖修建工程推进顺利; 各保粮区的粮食得到丰收; 铁矿场煤矿厂开张运营; 火器制造厂好消息不断令余翔非常高兴,虎蹲跑已经制造出来,很快可以批量生产。 火.枪已经按照余翔要求,制造出铜壳子弹,试射成功,这比定装火药又进了一大步,火.枪向现代兵器靠拢。按照余翔指示,这批火.枪被命名为‘大明1637’,火.枪的射程和威力极大提高,一般的藤牌盾可被轻松击穿。 红衣大炮经过改良,新造出红衣大炮,射程更远,威力更大。 平顶山成立了钢铁研究院,网络天下炼钢能人,专门研究钢铁冶炼,炼钢技术得到很大提高,在这个时代,河南平顶山炼钢水平代表当今世界最高水平。 大批精钢被源源不断地冶炼出来,河南的钢制品享誉全国,外地客商源源不断地涌进河南做生意,相对于其他地方,如今河南的治安无疑是最好的,不用担心人身安全。且交易环境极好,产品质量好,价格透明公道,前来进货的客商在河南投资建厂,这里有大量的人力资源,这是在其他地方绝对没有的,河南居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商业繁荣,河南商业经济萌芽迅速萌发,壮大。 这日,余翔正在书房与许三小姐聊天,突然卫兵来报,说是贾斌久带着祁县李岩求见。 余翔大喜过望,忙来到总督府大厅,一位五官端正,长相儒雅,风度翩翩的青年公子在厅里坐着,陪坐一边贾斌久叙话,这人定是李岩无疑。 余翔赶紧上前,问道:“想必这位就是李岩公子吧。” 李岩起身,恭恭敬敬地施礼道:“小生李岩,拜见总督大人。” 两人客套一番,分宾主落座。 李岩非常好奇,毫不掩饰地问道:“总督大人自四月开始,就派参将贾大人前来小人茅舍相请,我乃无名之辈,是如何入了总督大人的法眼?” 余翔微微一笑道:“酒香不怕巷子深,李公子有大才,我岂能错过,以后还请李公子尽情施展才华,造福黎民百姓。” 李岩听余翔这么一说,很是感激,两人就当前局势一番畅谈,李岩虽偏居一隅,但很有见地,视野开阔。 余翔在心中不由得暗暗称赞,果然名不虚传,此人真有大才,当下,任命李岩为参谋,从三品,并让李岩回去接来他的夫人汤氏。 隔天,蒋伯芳回到洛阳,他已经基本将河南邮政网络建立起来。并带回红娘子一封信,红娘子在信中述说了新军队训练成果显著,保粮区喜获丰收,社会秩序良好等。 余翔给红娘子回了一封信,十日后,又收到红娘子的回信,这才确认,河南邮政网络的确建立起来,并运转正常。蒋伯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立起邮政网络,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岩将汤夫人接来,余翔一见,确实一位大家闺秀,长得端庄文静,一脸富贵,她与许三小姐一见面,脾气相投,互拜姐妹,许三小姐平时没有什么朋友,自从汤夫人来后,两人经常来往,无话不谈。这汤夫人知书达理,时不常地为许三小姐出主意,想计策,成了许三小姐的好参谋。 刘向义逐渐回归理性,对黎小红的追求节奏放慢,得闲的时候,便上黎府走一趟。 黎小红还是不见他,她脸上是留下伤疤,平素见人用白绸遮脸,经历这次磨难,脾气收敛多了, 黎四海则是全力玉成两人,黎府有什么大小喜事,逢年过节,一定会请刘向义,刘向义每次前去,一定会带给黎小红一些礼物。 黎小红只是在公开场合出来过两次,但都没有与刘向义单独相处,对话。 刘向义无怨无悔,追逐着自己的爱情,刘向义的痴情,在男尊女卑的这个时代绝对罕见,他的事迹,很快地传遍大家闺秀,这些女孩视他为梦中情人,再者刘向义是总督身边得力干将,前途无量。一身武艺,长得精神帅气,是以,上门提亲的媒人络绎不绝,可刘向义独对黎小红情有独钟,不肯接纳其他人。 面对一次次被黎小红拒绝,刘向义有些气馁,但并不绝望,他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时间,如果余翔启程去往下一站,黎小红还不接受他,他就放弃。 在洛阳前后呆了三个多月,是时候启程前往安阳。启程前,余翔单独与刘向义谈心,问了他与黎小红的事情。刘向义表示毫无进展,他表示愿意放弃这段感情,余翔笑而不语。 启程这天,前来送行的人人山人海,站满了两旁街道,福王更是亲自来到总督衙门前,为余翔送行。 福王腆着那巨大的草包肚,来到余翔跟前。余翔客客气气地行礼,福王很谦恭地受礼。大声地对余翔一番称赞,夸他经天纬地之能,造福万民之功,末了,将余翔拉近,小声问道:“余总督,我那些钱粮的账还不会黄吧?” 余翔嘿嘿一笑道:“福王千岁,你就保佑我长命百岁吧,我在账在,如果我不在了,这事就不好说了。” 福王听到这,哈哈一笑道:“我祝愿余总督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这话大家都听得真真切切,不知道这是在咒骂总督还是真心的祝福总督,毕竟总督正是年轻力壮之时,没有人会这么说他。 铁骑开道,刺刀如林,闪闪发亮,王承恩在中,余翔、刘国能分列左右,刘向义和诸葛山珍在最边上,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并排向前。 队伍步伐整齐,军纪森严,个个精神饱满,气势恢宏。 一些大家闺秀,为了一睹刘向义英姿,早就包下道边茶楼客栈临街二层,从上而下,见到英俊潇洒的刘向义,不知有多少女孩为之倾倒。街道上,许多女孩高喊刘向义的名字。 刘向义昂首挺胸,目视前方,面色冷峻,不为所动。当队伍行进到黎府前面时,刘向义还是忍不住朝二层阁楼上看出,去搜寻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这时,不负所望,在临街敞开的窗户的阁楼上,他看见了黎小红,面罩青纱,双目泪珠滚滚而流,刘向义不知道,她为何流泪。 这时,黎小红手里拿着一块丝帕,正要拭泪,突然刮起一阵风,丝帕从她手中脱落,飘飘荡荡,正好飘到刘向义眼前,刘向义条件反射似的,伸手接住丝帕。只见丝帕上绣着‘刘向义’三个字。 刘向义略一迟疑,双腿一夹马肚,快步向前,来到余翔跟前。 刘国能一做手势,整个队伍立刻停了下来,刘向义翻身下马,对余翔躬身道:“总督大人,我想留在洛阳。” 余翔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淡淡问了一句:“什么理由?” 刘向义上前将一块丝帕递给余翔,余翔看后,顿时明白。立刻高声说道:“我任命刘向义为总督特使,留守洛阳,负责监督协调洛阳一切事物,协助知府吕维祺、总兵郑先成、廉政督察刘逢元等管理好洛阳,正三品官职,任命即刻生效。” 刘向义非常感激,附身下跪。 余翔高声说道:“刘向义,平身!” 刘向义起身,牵马站到一边,让开道路,余翔对他说道:“向义,希望在春节之时,你能带着新婚夫人来信阳相聚,咱们后会有期!” 刘向义双手抱拳,眼含热泪道:“后会有期!” 第一百一十七章 屯兵安阳 安阳盛产煤、铁及石灰岩,地处山西、河北、河南三省交汇处。 余翔一路顺利,很快到达安阳,阿牛率领人员相迎。 余翔稍作休息后,视察了安阳炼钢厂,安阳保粮区以及安阳县城建设,虽然有所欠缺,但总体已成规模,余翔很满意。余翔对于安阳的建设非常重视,这里很有可能在不远的将来,成为余翔自河南北上的桥头堡。 如果历史轨迹不改变,明年,也就是崇祯十一年,皇太极会命多尔衮南征明朝,多尔衮和岳托率兵从墙子岭、董家口入关,掠山西,破济南,杀明朝总兵卢象升;然后向北掠天津、迁安,出青山关返还,往返扫荡数千里,于崇祯十二年三月回到辽东;共攻陷城池三十六座,招降六座,掳掠人财物无数。 余翔决定将安阳建设成为军事基地,将钢王李、孔华阳等人调到安阳,设立火器制造分厂,并将刘国能留在安阳练兵驻守。 进一步围绕卫河、漳河、洹河、汤河、淇河等水流充沛流域,建立保粮区,要做好与清兵明年一战的准备。面对来年的战争,充满了不确定性,皇太极率领的满清铁骑,与张献忠所率领的起义军战斗力可不是一个等量级,严格地说,余翔目前所交手的对手,并不是真正有战斗力的对手,说白了,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如果与清骑对战,方能检验河南新卫军的战斗力。 明朝军队失败,并不完全败在明朝军队战斗力上,明朝内讧,朝臣意见不统一,相互倾轧,也是极其重要的失败因素。 后世历史上,崇祯十一年,面对清兵不断进犯,朝中以首辅杨嗣昌为首的一些大臣,力主先安内而后攘外,要与清军议和。崇祯帝拿不定主意,召卢象升商量,而卢坚决主战,崇祯却要他与主和的杨嗣昌及监军高起潜商量。结果可想而知,双方各执己见,互不妥协,朝议未有结论。 崇祯帝让卢象升率军驻守昌平,与进犯清军多次作战,均取得胜利,不过付出惨重代价,他率领的二万军队也死伤一万五千多人。杨嗣昌对卢象升战胜清军的消息不但不报告崇祯,反而诬告卢象升按兵不动,并借此断绝了他的给养。卢象升只得率领不到五千人的部队在没有粮草的情况下与清军作战。 崇祯十一年十二月十一日,卢象升移兵巨鹿贾庄,已断粮七日,全凭百姓自愿捐粮掺杂冰雪为食,即使这样,卢军兵无一人叛。 宦官高起潜统兵数万在鸡泽,距离贾庄不到五十里,卢象升派遣杨廷麟去求援,高起潜置之不理。卢象升知道败局已定,在军中大哭,仍然发誓与清军决一死战。 随后破釜沉舟,拔寨出兵,于蒿水桥决战清军。卢象升的五千军兵被清军数万骑兵围了三圈,水泄不通。卢象升指挥士兵奋勇出战,喊杀声惊天动地,从早上直到晚上,炮弹打光了,箭射光了,便与敌人贴身肉搏,最后寡不敌众,身上中了四箭三刀仆倒身亡。 战后,杨廷麟及部下在战场上寻获卢象升遗体,杨嗣昌却坚决诬陷象升临阵脱逃,派士卒俞振龙等三人前往查看。俞振龙不畏淫威,坚持指认象升遗体,杨嗣昌大怒,将他抽打三日夜而死,千总杨国栋因为不肯顺从杨嗣昌意思修改塘报,坚持象升已战死,而被处极刑。 余翔对这段历史了如指掌,每每想到铁血将军卢象升因为内讧惨死,心痛不已,他因此决定在安阳屯兵,安阳距离巨鹿只有三百里路,一旦真发生战事,率兵驰援,骑兵一昼夜可到。 余翔在安阳的举动,引起了崇祯极度不安,他的理解是余翔在安阳屯兵,有剑指京城,危及京城安全。他在御书房召见杨嗣昌。 杨嗣昌进了御书房,见崇祯一脸忧虑,心里便留了意。行了君臣大礼,崇祯给杨嗣昌赏座、赏茶,这个举动极不寻常,杨嗣昌更是处处留意,揣摩圣意。 杨嗣昌略一品尝,便知是新村绿茶,忙连声称赞:“好茶,好茶!” 崇祯沉着脸说:“茶是好茶,如果肠胃不好,喝了绿茶,反倒对身体多有危害!” 杨嗣昌一怔,听出话外之话,说道:“余总督在河南,平定匪患,抗旱救灾,功劳不小,只是其军队规模发展速度过快,已然不是一个地方卫所编制,这点让微臣深感忧虑。”不愧是官场老手,他很快地领会崇祯意图,一语中的,正中崇祯心思。 崇祯说道:“余翔确为能员,不过河南新政与大明律多相违背,如各地效仿,我大明只怕会分崩离析。是以,朕岂担心任由余翔一意孤行,会助长其骄纵之气。”这无疑明说了收回河南特权。 杨嗣昌听闻大吃一惊,崇祯皇帝这种态度转变之大,令他很意外,他略微一想说道:“据微臣所知,河南之所以取得如此成绩,是因为其炼钢、造枪技术精湛,如果将这些技术收归朝廷,余翔即便在河南闹出动静,如果在武器上占不了先,一定不会做出出格事来;且河南是朝廷粮赋重地,现今朝廷处处缺钱缺粮,余翔治理有方,今年的税赋不应减免。”此举要釜底抽薪,要来炼钢和造枪之术,对河南商业和军事造成影响,缴纳钱粮,让其在财政上陷入困境。 崇祯觉得此法可行,他更在乎利用此试探余翔的忠诚度,不过他深知,处事要有度,不能将余翔逼反,这也是崇祯所不愿见到的。 崇祯拟旨,命赵嘉诚为传旨官,来到安阳,向余翔宣读圣旨。 圣旨大意是朝廷对于余翔在河南成绩予以肯定,对炼钢,造枪之法甚是关注,望能将此炼钢、造枪之法贡献给朝廷,发扬光大,增强大明武力,让蛮夷不敢入侵。另外朝廷财政吃紧,往余翔尽快缴纳今年粮赋,以解朝廷燃眉之急。 余翔接到圣旨后,内心非常矛盾,如果将炼钢,造枪之法交出去,河南震慑四方的优势便尽失,跟严重的是,这些技术一旦被清人窃取,后果不堪设想,会加速明朝灭亡。另外,崇祯皇帝明知河南今年大旱,按理说应该发放救灾粮和银子,退一步说,减免赋税理所应当,然而现在居然反过来,居然催缴粮赋,意欲何为? 河南虽然进行保粮区建设,取得一些粮食,但是还是远远不够,何况目前前来河南的灾民已然不是河南一省,陕西、山西、河北甚至南方的灾民涌入河南,河南承受着大明赈灾的重任,如果崇祯稍微明白一点,就不会做出这个决定。 余翔左右为难,秘密召集王承恩、李岩商议对策,他对王承恩非常信任,相信他是一位明事理的人,会以大局为重。 余翔道出心中忧虑以及当前面临的困境。 王承恩表示理解,同时指出,如果抗旨不遵,将会带来严重后果,首先崇祯帝那一关过不了,从此以后,崇祯帝会心生隔阂,以后难以君臣同心,其次,那些以前弹劾他的大臣会卷土重来,没了崇祯帝支持的弹劾,其后果不堪设想,弄不好会引起全国范围内的抵.制绞杀余翔运动,袁崇焕便是一例。 李岩说:“进呈万岁的,应该是最好的,最为成熟的东西,莫不如将坩埚炼钢法和燧石枪造枪技术进献给万岁。”他的意思是将已经淘汰的技术进献。这种做法,无疑是一种折中方式,余翔比较认同李岩的这种做法。先进的技术,无论如何也不能献出来。 王承恩继续说道:“身处河南,才知河南抗旱救灾的不易,万岁让缴纳粮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余总督也要以大局为重。” 余翔说道:“朝廷既然艰难,为皇上分忧乃是为臣本分,但是粮食确实缺乏,我只能将粮食折成纹银缴纳。我初步折算一下,往年河南一地,往年缴纳白银约三十万两,今年河南遭到百年不遇大灾,能否折算成二十两。” 王承恩可知道,这二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这可是河南邮政储蓄银行保证金,如果出现现银挤兑,弄不好河南金融体系会出问题。王承恩对于崇祯皇帝突然态度转变也觉察出一些端倪,叹息一声,不好再说什么。 几天后,两个锦盒被密封得严严实实,一个锦盒中是坩埚炼钢法,一个锦盒之中是燧石枪制造法,二十万两白银用十多辆马车拉着,还由诸葛山珍带着二千火.枪兵,护送至京城地界,交由京城官兵护送,这才折返。 通过这次事件,余翔觉察皇上态度转变,对于崇祯多疑非常了解,看来,对于余翔的信任,出现了很大转变,他也必须留一手,这不仅仅关系到他个人安危,还会危及到千千万万老百姓的身家性命。帝王制度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国家老百姓的祸福,全身系帝王一人之身,如果是明君,乃万民之福,如果是昏君,乃万民之灾。 这崇祯皇帝,是民君还是昏君呢? 余翔下达命令,封锁河南炼钢、造枪、造炮和练兵等消息,列为最高机密,严禁技术外泄。并让贾斌久建立一系列的保密措施,严防死守,不让任何尖端技术外泄,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崇祯皇帝收到赋银时,又不安起来,余翔这么爽快地送来这么多银两,速度之快,让他震惊。 他又招来杨嗣昌商议,杨嗣昌已经嗅到崇祯态度的转变,他对余翔的态度也有了较大变化,只是目前,他不便于将这种态度表现出来,如果一旦让朝中之人察觉到他态度转变,将会攻击他举荐失察之罪,他兵部尚书之职只怕不保,弄不好会身败名裂,全家遭殃。 杨嗣昌只得委婉地规劝崇祯维护皇上的威信,先观察余翔的下一步举动,再做打算,当务之急稳住余翔。 崇祯也是此意,第二天早朝,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表杨了余翔,说其主动向朝廷进呈炼钢和造枪之法,还缴纳赋银二十万两,让朝中之人以为楷模。 朝中之人莫不惊奇,陕西大旱,朝廷每年填进去几十万两赈灾银,粮食几十万石,但河南,一粒粮食未给,一分钱没花,还有二十万两银子进账,简直不可思议。 不过这些朝中大臣可不是傻子,从中他们窥出一些端倪,只是他们在寻找机会验证他们猜测而已,一些大臣在私底下又蠢蠢欲动。 第一百一十八章 商丘踏雪 为安抚余翔,崇祯发个口头表扬,勉励他再接再厉,再立奇功。 崇祯召回王承恩,改派心腹太监曹化淳督军河南,崇祯认为王承恩可能被收买,对王承恩和刘氏四兄弟有了猜疑。 曹化淳幼时家境寒微,十二三岁左右入宫,因天资聪慧,勤奋好学,在宫中受到良好的教育,诗文书画,样样精通,深受原司礼太监王安赏识,倚为亲信。后入信王府陪伴侍奉朱由检。朱由检继位后,被委以重任,负责清理魏忠贤时的冤假错案,他不负众望,平反昭雪两千余案,因办事得力,深得崇祯皇帝的信任和倚重。 纵观曹化淳一生,他与东林党人交好,为人忠厚,并无其他恶迹。 余翔对于曹化淳的到来非常欢迎,处处配合,除了炼钢、造枪之绝密事外,其他事情都对曹化淳毫不隐瞒,这让曹化淳很意外,得到崇祯口谕,探访搜寻余翔造反证据,可与余翔接触后,觉得余翔胸怀坦荡,光明磊落,并非造反之人。 曹化淳还会观相,见余翔一脸书生气,长相周正,英俊帅气,有些小聪明,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半点反骨之相。 不过既然深得皇帝托付,他到来后,事事提防,处处小心,搜寻余翔造反蛛丝马迹,他对崇祯皇帝绝对忠心不二。 余翔则是事事请示,处处尊重,对于向曹化淳,因为曹化淳是顾全大局之人,余翔对他并不排斥。 曹化淳与王承恩事事放手的做法不同,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处事方式极为严谨认真,余翔主动适应曹化淳的办事风格,后来,索性做个甩手掌柜,将一些与军事无关的事交与曹化淳处理,曹化淳俨然成了河南副总督,因为河南廉政建设到位,涉及人事调配,财政支出事项,都由相关部门负责,余翔对财物调配,反倒没有什么实权,因此,过手账目明晰,一目了然,偌大的河南,财账都在明面上,这样曹化淳非常钦佩,估计大明也就河南一地如此,面对余翔光明磊落,曹化淳非常受到鼓舞,一连上了几个夸奖余翔的奏折。 再说王承恩回到京城,崇祯皇帝也收到了曹化淳的奏折,奏折内容与王承恩所说一致,这才将崇祯的顾虑稍稍打消一些。 崇祯召见王承恩,详细询问了河南的情况,尤其是河南新式教育和廉政督察。 王承恩着重介绍了河南算数,还亲自演算给崇祯看,崇祯虽然一时不明其巧妙,但然感觉到它的魅力所在。王承恩将廉政督察署办公特点,所查的案件实例一一道来,将余翔所要构建的高效廉政的政府体系做了详解。 崇祯听后非常感概,试想自己,从政十多年,每天闻鸡而起,披星戴月,想做一名流芳千古的圣贤之君。然而即位之初,国灾连绵,任他如何努力,灾难不断未减少,反而越来越多,最后还爆发农民起义,外敌入侵,而这余翔,短短几个月内,便将河南治理得井井有条,化解其灾难,这让崇祯自愧弗如,想至此不由得小声念道:“余翔果然有经天纬地之能!”于是直言无讳地问王承恩道:“王爱卿,如果这余翔造反,朕该如何应之?” 王承恩一听,赶紧跪下,连连磕头,但并不答话。王承恩深知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如果顺着他回答,无疑承认余翔造反之嫌,如果逆着他回答,那是大不敬,弄不好会掉脑袋。 崇祯一见王承恩如此,只得换一个问法道:“你认为我朝文武大臣,还有谁能出其右?” 王承恩这才回答道:“我大明将士众多,然微臣所了解的并不多,就我所知,只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崇祯微微点头,默然不语。 王承恩略一思忖,壮胆说道:“经过与余翔几个月相处,对他有些了解,微臣有些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崇祯皇帝说:“但讲无妨,恕你无罪。” 王承恩道:“余翔允文允武,如诸葛孔明再世,虽其行事乖张,乍看不合常理,令人生疑,但处处透露出仁义忠诚,凡事就事论事,抗旱救灾,杀贪官污吏,除恶霸流匪,虽然有违大明律,但这些人都是改惩处之人。并不排斥异己,刘逢元和那些士子,他不但没有惩治,而是以德感化,并不纠结个人恩怨,对他们予以重用,试想,如果他真有反意,怎能会重用这些人。他能有今天,可谓是万岁一手扶植,没有万岁栽培,他绝无今日,反之,如果对其苛刻要求,将其逼到悬崖绝境,无论是造反还是叛清,其后果不堪设想。” 这番话入木三分,也是王承恩冒死说出的,崇祯听得明明白白,脸色极度难看,沉声说道:“退下吧。” 王承恩退出后,崇祯又拿出余翔进呈的那柄宝剑,反复地看了又看。命人上了一杯新村绿茶,细细品味! … 余翔在河南发布命令,除了靠近水源区,种植一些冬小麦外,全省范围内种植大白菜,白萝卜,大白菜,白萝卜种植的周期短,见效快,储存时间长,可最大限度地减少对粮食消耗,将粮食储存起来。余翔指示让盐矿日夜产盐,还有晒盐场抓紧时间晒盐,食盐大量供应,在河南,盐的价格极低,几文钱一斤盐,普通老百姓都消费得起,这对于外省,那简直是天壤之别,一些外省的财政收入主要源自盐税,且往往官商勾结,垄断食盐市场,合伙坑害老百姓,可在河南,食盐价格低得离谱,这引起了外省极度恐慌,余翔全然不顾这些。 毫无悬念,河南萝卜白菜获得大丰收,余翔要求推广萝卜白菜窖藏技术,这个时代,保鲜技术限制,即便窖藏,弄不好也会大量腐烂,且产量实在太大,对于窖藏带来的风险非常大。 基于此,余翔让许三小姐成立了许记食品,专门腌制萝卜白菜,因为食盐价格低,腌菜才有差价市场,因为考虑到食盐价格可能会给外省带来价格冲击,河南食盐绝对不允许卖给外省,但是,河南腌菜可以高价出售给外省,腌菜中含有大量盐分,买一份腌菜,不单单是买了清脆可口的菜,还买了一小坛的盐,是以,河南腌菜畅销临边省份,促进商贸繁荣。 其他商家见许记食品日进万金,纷纷效仿,设立腌制公司,专门腌制保存食品,一时间,河南腌菜,品种繁多,非常畅销,余翔借此机会,号召商贩在外省以腌菜换粮,这些粮食,运回河南,可以卖出高价,这些商贩见有利可图,因此腌制白菜源源不断地输出河南,源源不断地换回粮食。在外省,商家们甚至不接受现银买卖,只要求以粮换菜,此举居然很受老百姓们喜欢,毕竟以银钱结算,有诸多不便,粮食结算,斤两反倒好算计。 余翔以身作则,号召大家以萝卜白菜为主食,少吃米面,极大极大减少对粮食消耗,一个冬季下来,河南居然储存了大量的粮食,这与历史上,河南冬季无粮可吃,出现人吃人的惨状彻底大相径庭。强大商业网络,将河南所缺粮食物资给弥补上了。 随着河南商品闯出名气,余翔命令成立了河南质监局,对各商家产品不定期随机检查,并制定了在当时最为严格的质量标准,凡是不合质量标准的商家,其产品不允许上市销售,严重者,将被处以没收财产、赶出河南甚至是牢狱之行,河南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并且非常注重商标保护,是以商人们非常自律,河南的品牌产品越来越响,迅速得到外界认可。 如今河南,已经大踏步进入商品经济社会,成为了商人们理想的经营场所,大把大把赚钱机会,连福王都开动脑筋,在设了时尚用品公司,王府大剧院等,也是日进斗金。这些钱虽然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不过他从中自得其乐。可见商品经济对整个河南影响之深。 余翔在安阳停留一个多月后,启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商丘。 商丘位于河南省东部,与山东、江苏、安徽交界,因商人、商品、商业发源于商丘,因此被誉为“三商之源?华商之都”,是余翔实施北人南迁计划的跳板和通道。 商丘境内流域面积在一千平方公里以上的骨干河流有涡河、惠济河、沱河、黄河故道、浍河、大沙河等。水资源丰富,有中原粮仓之称,是余翔划定保粮核心区。 到达商丘后,下起鹅毛大雪,飘飘洒洒,甚为壮观,地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许三小姐童心大发,外出赏雪。余翔也很兴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雪,在后世,气候变暖,见到下雪极为不易。他俩手挽许,出了城门,漫步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 路上行人稀少,偶尔遇见几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匆匆而过。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余翔这才真正体会到天广地阔的寂寥。一种空旷的美! 这时,一只野兔从众人跟前跑过,余翔突发兴致,说道:“谁能第一个射中,有赏!” 身边带枪侍卫们早就手痒难忍,得到命令,几骑从余翔身边箭似飞出,围追野兔,只听几声枪响,大地回复寂寥,几匹马踏着积雪,飞奔而回,赵晓手拧着一只肥硕兔子,余翔很满意,大声说道:“赏你们好酒十坛,准假一天,下雪喝酒吃肉!” 几位士兵得令兴高采烈,掩饰不住欣喜之情。 就在这时,从远处飞驰而来几匹快马,随着快马驰近,传来贾斌久特有叫声:“大哥~!有军情,有军情!” 马匹奔到近前,贾斌久从马上跳下来,礼毕说道:“刚刚得到消息,朱集镇、刘暗楼镇、周寨镇和葛集镇同时遭到打劫。” 余翔一惊,这些地方都与江苏交界,属于两不管地带,因为皇上谕旨,河南各项政策只适用河南,是以,河南对于跨界事宜的处理,非常棘手,另外,由于余翔在朝中遭人排挤,与临界各省官员几无往来,在河南其它地方,为便于管理,就将临界老百姓迁移到保粮区,这样如果得到骚扰,敌人就会深入河南境内,唯独这商丘,是余翔重点保粮区,是余翔北人南迁通道,是以,没有将临边的人向腹地集中。 “这些都是什么人?”余翔问。 “都是官兵,左良玉的队伍,左良玉大军驻扎在南直隶丰县。”贾斌久答道。 余翔有些左右为难,刘国能率领的大军驻扎在安阳,去信阳调兵来不及,现在手边只有诸葛山珍率领的特种兵团二百来人,在加上胜英率领商丘守城士兵三百来人,与左良玉大军比起来悬殊太大,这左良玉,行伍出身,可是硬茬,不好对付。 余翔决定亲自前往被抢的集镇,会会左良玉。 第一百一十九章 左良玉的抢粮队伍 许三小姐一听宇翔要单刀赴会,急得眼泪汪汪,双手抱着他的手臂。不住地摇头,宇翔知道她的意思,让他不要去冒险。说道:“如果不把此事解决,商丘以及河南地界周边,将永无宁日,何况,这左良玉,迟早是要会会的,这次是一个不错机会。”又叹了一口气道:“如今的我,要为千千万万家庭负责,如今世道,风云变幻,如果我回不来,记住,一定要去南方,走得越远越好。”说完,用手轻轻抹去许三小姐脸上的泪痕,许三小姐眼中却涌出了更多的眼泪,把他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宇翔一声令下:“回城!” 待宇翔再出城时,特种兵团二百来人加上从胜英挑选的三百来人,共五百人骑着快马,风驰电掣般地出城。 贾斌久得到情报,这帮人抢了粮食后,前往朱集镇方向,宇翔带着人马向着朱集镇进发,奔马踏过,扬起一团团雪花。 宇翔深知这左良玉可不好惹,特意请曹化淳一同前往,还把武圣人艾连池、空空道人、穆人清等一干武林巨擘请来同行,这次将能带的人全都带上了,宇翔对其重视可见一斑。 至此有必要介绍一下明末大名鼎鼎的左良玉,他行武出身,小时候是个孤儿,被叔父养大,连母亲的姓氏都不知道。没有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他初在辽东与清军作战时,作战勇猛,屡立战功,因此得到重用和提拔,此后在镇压农民起义军的战争中,又多次立下赫赫战功,因此得以不断扩大部队,升为大帅。 但他日益骄横跋扈,拥兵自重,不受节制,朝廷奈何他不得,只得迁就姑息。 左良玉只相信武力,带兵打仗很有一套,深得将士拥戴。但他重武轻文,对于文官的管制,向来嗤之以鼻,是以得罪不少朝廷命官,这可能其在后世留下骂名的重要原因。 后世历史对于左良玉评价素有争议,但对于其带兵打仗的能力,还是一致高度肯定,宇翔决定要好好会会左良玉,如果能够与他交好,中原可定,大明内乱可平,此乃万民之福;反之,如果左良玉执意成为一方军阀,则大明内乱难除,则是万民之难。 宇翔站在一个地势较高的山坡上,举着望远镜,看见远处洁白的雪原上,一大队人马,穿着大明的军服,或推或扛,搬运抢来的粮食,缓慢朝着江苏地界而去。 宇翔命令诸葛山珍带兵侧绕过去,拦住他们去路。 诸葛山珍得令率领特种兵团,如离弦之箭似得飞奔而去。 胜英带着军兵从后面截住他们的退路。 再说这次带兵‘打粮’的将领是左良玉手下得力大将万德福。 万德福坐着高头大马,哼着小曲,得意洋洋,他们这次出来‘打粮’出奇地顺利,那几个镇似乎早就知道他要前去,粮食都集中在一起,打开仓库,尽情搬运,还未遇到任何抵抗,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打粮’来得痛快,收获颇丰。他特地挑选了两只肥公鸡,倒挂在马头,准备带回去下酒。这两只公鸡,一路咯咯直叫唤,万德福听在耳朵里,简直是听音乐一般,舒服无比,这鸡子每次叫唤,都让他兴奋,似乎看到了大碗的酒,大块的肉。 正在他得意洋洋之时,突然听到一声枪响,他的马一声长嘶,摔倒在地,弹了几下马蹄不动了,他则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左腿还被马身压住。 士兵们赶紧跑过来,搬开马身,将万德福的腿从马身下抽出来,将他搀扶起来。 万德福检查一下腿,还好,没折。他一瘸一瘸地跑到马前一看,睁大双眼,呆住了。 只见马头前额,一个血洞,马血还在缓缓地向外流出。一枪爆头,暂且不论此人枪法,但就这枪的威力,就骇人听闻,就他所知,目前还没有这样威力的枪,他自己军队的火.枪,就是顶着马头射击,都不一定一枪将马头骨打穿。 万德福不愧是久经沙场,他连声大喝:“列队警戒,列队警戒!” 这群士兵不愧是训练有素,迅速扔掉手中的粮食,拿着武器,站列成队,将万德福围在中央。 这时,前方响起了鼓点般的马蹄声,从一座小山的后面,快速地跑出几队骑兵,手端着刺枪,排列三队。 只见第一队一排火.枪声响,万德福队伍中的几匹马应声倒地,第二排枪响,又有几匹马倒地。第三排枪响,最后的几匹马倒地,至此万德福队伍中所有马匹全都被射死。 万德福心在流血,战马在这个时代,那是绝对稀缺之物,毫不夸张地说,马比士兵性命都宝贵。这几十匹战马,可是左良玉心肝宝贝,要不是万德福是他的心腹大将,左良玉是万万不会将这么多战马交付给他的,可是这一下,所有的战马全部被击毙,这比枪毙万德福自己都让他难受。 万德福眼睛涨的通红,大声喝道:“火.枪还击!” 这时队伍中一人大喝:“慢着!不要开枪!” 万德福循声看向柳佅,柳佅忙上前说道:“万队总,敌方距离我们七十米开外,先不说我们能否射得中,且看他们第一排,有盾牌防护,我们射他们只怕毫无效果,看看他们射我们,这么远一枪一马,这种骇人听闻的枪法和威力,我们与他不在一个水平上。” 万德福大声喝叱:“柳佅,你作为副队总,居然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小心我拿你——!” 话未说完,听到一声枪响,万德福头盔被击穿一洞。他被惊了一声冷汗。 柳佅忙扶住万德福说道:“你看对方是红底蓝天白云太极旗,那是河南总督宇翔的队伍,他要伤害咱们,你我只怕早躺地上多时了,如果我们开枪射击,会给他们开枪自卫口实。这河南总督,连福王千岁都不放在眼里,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难道还怕你我?我们在他地盘抢粮,理亏在先,没有直接向我们射击,这已经很给面子了。” 万德福这才有点后怕,忙对柳佅说:“你来处理此事吧,看看他们要干嘛?” 柳佅点点头,大声说道:“我们是左大帅的队伍,你们为何拦住我们去路?” 只听对面齐声喝道:“放下武器,就地投降,保证你们不受任何伤害!” 这声音居然从这几队人的口中同时说出,声音齐整,效果震撼。 柳佅为难地看向万德福,万德福犹犹豫豫,这时他们队伍后面又来了几百骑队伍,将退路封死。 从前面的队伍中,飞奔出一骑,但见此人长得极为英俊,来人正是蒋伯芳,他很快来到万德福跟前,在马上打量一下万德福,说道:“想必你就是万队总,我是奉总督大人之命,前来劝降,望你迅速做出决定。”说完,拨转马头,飞奔回归本队。 万德福一见他们前后被堵,知道如果反抗,这队人马只怕要全军覆没,只好下令道:“放下武器。” 这帮士兵早有此意,得到命令,哗啦一下,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这时,前后的两队骑兵,同时朝前,飞奔而出几百号人,将万德福带来的两千多人困得严严实实。 又从队伍后面,出来好几百老百姓,将万德福他们抢到的粮食又搬运回去。 宇翔来到万德福和柳佅跟前,打量了一下,说道:“给他们松绑,让他们头前带路!”说罢,还给他们一人一马,宇翔带领几十名骑兵紧随其后,剩下的队伍留在后面,处理那帮受降的人。 宇翔远远地看见,左良玉的兵营一片连一片,无边无涯,似乎是兵的海洋,从军营的驻扎来看,极有讲究,身边的蒋伯芳连连赞叹:“果然厉害,军营部署得当,攻守兼备。” 宇翔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有数,并没说话。 来到军营外,万德福和柳佅上前,与巡逻官说了几句,巡逻官一脸惊讶,飞身上马,朝中军大帐飞奔而去。 不一会,只听士兵传令:“左大帅有请!”可左良玉并不出来迎接。 宇翔刚要御马向前,这时一队士兵拦住去路道:“下马步行,马匹暂且寄存我这。” 诸葛山珍大喝一声:“我们总督大人屈身前来,你等居然这么无礼傲慢!” 宇翔摇了摇手,说道:“入乡随俗,下马!”说完,翻身下马,将马交给士兵,其它人只得纷纷下马。 不大一会,宇翔一行人来到左良玉中军大帐外,但见精兵林立,杀气森森;从外到内,前排握火.枪手,摆的是枪兵阵,第二排是弓箭手,摆的是箭兵阵;第三排大刀手,是刀兵阵; 一个个面无表情,肃然而立。 从中军大帐走出一个军官,身材魁梧,满年络腮胡,一出账大声说道:“大帅有令,只准余总督和曹大人进,不许携带武器。其他人在大帐外候令。” 蒋伯芳一听,俊脸通红,大声说道:“你们也太无礼,曹大人和余总督乃朝廷命官,你等居然如此待见!” 宇翔沉声说道:“五师兄,既来之,则安之,客随主便,你等不要再说。”说罢,解下佩剑交与蒋伯芳,与曹化淳手挽手,准备进中军大帐。 第一百二十章 以技服人 余翔和曹化淳正要朝中军大帐走去,突然哗啦一下,守在中军大帐前左良玉的士兵枪上膛,箭上弦,刀上架,枪林、箭雨、刀海,冷森森,杀气腾腾,试想如果有人枪走火,箭走弦,余翔和曹化淳只怕立刻横尸当场,此时中军大帐前的气氛似乎凝固了一般。余翔带来的几十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下心,导致走火,从而伤及余翔和曹化淳。 曹化淳脸沉似水,不快之情溢于言表。他是皇上身边红人,连朝中一品大员对他都要礼让三分,可这左良玉,居然如此傲慢无礼,一点面子都不给。 余翔轻松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扶着曹化淳,一同走进枪林箭海,走向中军大帐。 来到中军大帐前,有两名身高膀圆的士兵掀开帐帘,这时,左良玉从帅座上站起身来,打着哈哈,快步走到余翔和王承恩前面大声说道:“左某恭迎余总督,曹大人!” 余翔抱拳回礼:“久仰左帅大名,幸会幸会。” 曹化淳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左良玉根本不介意,转身回到帅座坐下,用手一指左右两座,大声说道:“总督大人,曹大人,请上座。” 余翔毫不客气,径直前去坐下。 曹化淳也上去坐下,可自始至终,铁青着脸,不发一言。 左良玉视而不见,一扬手,大喝一声:“招待贵客,喝酒吃肉!” 不大一会,几十名年轻的妇女手托木盘,每个木盘上面,一大盆肉,每个桌前放一份,又有女侍,在每桌上+放一个碗,一大坛酒。 左良玉倒了一碗酒,大声说道:“来,我敬余总督和曹大人!先干为敬。” 说罢,咕咚咕咚一口气干了一碗酒。 余翔只是象征性拿起酒碗,做了一个敬的手势,然后把酒放下,曹化淳更加直接,压根没有拿起酒碗。 左良玉喝完酒,一看两人的酒碗滴酒未动,脸色一变,大声问道:“余总督,难道你怕我酒中有毒?” 余翔淡淡说道:“酒是好酒,可惜我今天临时忌酒,还望左帅谅解,君子不强人所难!” 左良玉大喝一声:“扯淡,别他妈给老子拽文!” 场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左良玉身边的士兵将手握紧刀柄,一副随时准备上前砍杀宇翔的摸样,中军大帐内杀气腾腾。 余翔此时在心里非常反感左良玉,但仍不露声色,正襟危坐。 曹化淳忍无可忍,一拍桌案,大喝一声:“左良玉,我等前来与你商谈你纵兵抢粮之事,但打从进门开始,虚张声势,百般刁难,你意欲何为?” 左良玉一见曹化淳发怒,反而哈哈大笑道:“曹大人,请息怒,这是我招待贵客的最高礼遇,我拿出最好的酒,最好的肉,我的好多士兵都饿着肚子,你们居然不给面,不领情!”突然脸色一沉,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这儿是我的兵营,岂是你等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 曹化淳见他如此耍狠,还真担心激怒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顿时没了脾气,气哼哼地,也不言语,把头扭到一边。 左良玉以势压人的目的达到,并不再纠缠,大喝一声:“喂肉!” 挑帐而进一位美貌女子,来到帅案之前,对着左良玉深施一礼道:“梁美玉拜见大帅。” 左良玉用手一指余翔道:“梁美玉,今天本帅让你给余总督喂一块肉,如果他不领情,本帅拿你是问。” 左良玉话音未落,余翔冷哼一声大声说道:“都道左良玉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今天看来,欺负一名弱女子,算何本事,枉我亲自前来拜会你,算我瞎眼了。” 帐中士兵一听,哗啦一声,抽出佩刀,虎目圆瞪,中军帐内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梁美玉看着余翔说道:“我只是来为大家吃酒助兴,左帅并没欺负我,你我误会我们左帅,请你向我们大帅道歉!” 帐中军兵一齐高声说道:“道歉!道歉!” 余翔高声说道:“道歉可以,你得让我心服口服才成。作为军人,要有在战场上杀敌的真功夫才能服人,我想问问左帅,你有没有胆量让你的士兵与我的士兵较量一番,如果你的士兵赢了,我立刻道歉,并释放你的士兵!” 左良玉一抬手,大帐之中的呱噪之声立刻静了下来,左良玉两眼死死盯着余翔说道:“如果你输了,我还要一万石粮食!” 余翔冷冷地看着他说:“一万石粮食可不是小数目,但如果你输了呢?以什么为赌注?” 左良玉从身上解下佩刀,啪地一声,拍在案板上,说道:“我输了,这大帅之位拱手想让。” 余翔说道:“好,一言为定!让曹大人作证!” “好!”左良玉说完,抱起案板上的酒坛,一仰脖,咕噜咕噜地饱喝起来,真是好酒量! 很快商定了比赛规则,三局两胜,第一局,散打;第二局,刀战;第三局,射击。 听闻有比赛,士兵们纷纷跑来看热闹,将校兵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油子,对左良玉信心满满,都以为余翔你再怎么厉害,在战场上历练也不到一年,而左良玉,纵横沙场几十年,手下能人如云,他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余翔能胜得了他们大帅。是以校兵场上的士兵都得意洋洋,与左良玉一样以为这次比试必胜无疑。 毕竟这次赌注很大,左良玉不敢轻敌,派出了军中最厉害的铁金刚罗远程,人称神刀无敌手张更新,神射手梁美玉。 余翔则派出诸葛山珍,圣手昆仑侠胜英,神枪手赵晓。 曹化淳主持局面。 第一轮比试散打。 铁金刚罗远程一出场,立刻引起一阵骚动,围观的士兵纷纷叫好。 只见他大雪天**着上身,黑塔一般的身躯,身上都是一块一块的肌肉疙瘩。大家再看诸葛山珍,年近四十,文质彬彬,短发,军装,眼中神采奕奕,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是罗远程的对手。 曹化淳捏了一把汗,这两人差距也太明显了,心里为宇翔担心。 两人对立在校兵场上,互相深施一礼,罗远程眼露凶光,死死地盯着诸葛山珍,做出一副随时准备出击的架势。而诸葛山珍一手放在身后,一手做出一个潇洒的出招式,显得很放松。 只听一声锣响,比赛开始。 罗远程先是呆若木鸡,死死盯着诸葛山珍,突然,身法极度灵活,一个扫堂腿,向诸葛山珍下盘攻去,更加奇特的是,这个扫堂腿是虚招,而是伴随着漫天的拳影,将诸葛山珍罩在其中。 众人掌声雷动,叫好声震天响,可是他们叫好声还未落,却发现罗远程身后飘然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居然是诸葛山珍,他不知什么时候,从罗远程的拳影中钻了出来,还站在他的身后,在场的几乎无人看出他如何站在罗远程身后的,大家再也叫不出来,张大着嘴呆住了。 罗远程感觉到不对劲,连忙收拳,转身。可是已然来不及了,诸葛山珍出手如电,在罗远程背后点了几下,罗远程被点住穴道,僵立当场。诸葛山珍用脚踢了两下他的后腿窝,他偌大身躯向前跪倒,然后向前轰然一声扑倒在地,动弹不得。 诸葛双手抱拳,做了个漂亮的收势。场上鸦雀无声,从余翔的阵营里爆发出几声稀疏的掌声。 余翔大声说道:“将罗远程穴道解开!” 诸葛山珍领命走上前去,出手如电,解开了罗远程的穴道,罗远程恢复知觉,从地上爬起来,暴跳乳如雷,挥着拳头要和诸葛山珍拼命。左良玉大声喝道:“罗远程,退下!” 罗远程这才不服不忿地退了下来。 曹化淳大声说道:“第一局,诸葛山珍胜!第二局,比刀法!” 第二局,比拼刀法。 人称神刀无敌手张更新纵身一跃,在空中使出独门绝技凌云刀法,划出阵阵刀光,惹得满场喝彩。左良玉满意地点点头,自信满满。 胜英怀抱刀鱼鳞紫金刀向四方作揖,一个精气神十足的好小伙,人群不由自主发出赞叹之声,如果让男人都发出由衷地赞叹,这人一定是帅得离谱。 幸亏胜英帅,左良玉都觉得胜英是花架子一个,不似有真本领之人,如果生得这么帅,还有一身真本领,那上天就太不公平了。 可惜,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有了上一场的教训,张更新倒是非常谨慎。 锣声一响,比赛开始,两人走着弓步,手握着刀,死死盯着对方,以期找出对手的弱点,一招制胜。 就这样,两人互相盘旋着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在旁边观战的人,虽不明所以,不过都看得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雪越下越大,飘飘洒洒,几乎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就在这时,大雪中突然像似刮起一片旋风,只见两个人影在雪花中翩翩起舞,刀光剑影似乎要把这无边无际的雪天砍裂。兵器的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大约一百回合,突然听到一声猛烈兵器撞击声,两人这才分开,同时后退数步。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张更新的兵器已被从手中震飞,他手捂着胸口,嘴角渗出一缕血迹。突然一阵咳嗽,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而胜英却站立在场,气定神闲,怀抱鱼鳞紫金刀,丝毫看不出任何一点受伤的样子。 张恩新用袖子一抹嘴角的血,踉踉跄跄,拾起飞落的刀,耍出一个刀花,要与胜英拼命。 左良玉看到眼里,大喝一声:“张更新,退下。” 余翔说道:“此局未定输赢,双方打平!我倒要看看第三局该如何比。” 左良玉心里明镜一般,他借坡下驴,大声说道:“既然余总督执意谦让,那我却之不恭,暂且收下总督好意,咱们就比射击。立靶!” 这时几个士兵扛着几个靶子而来。左良玉大声说道:“立活人靶!谁愿意自愿当靶子?” “我!”围在一边的几乎所有的士兵齐声说道,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左良玉得意地看了余翔一眼,意思是说:看到了吧,我们的士兵对我如此忠诚,关键时刻他们连命都可以不要。 曹化淳暗暗心惊,怪不得左良玉如此骄横跋扈,原来他的士兵如此团结心齐。 余翔早有思想准备,是以面无表情。 左良玉大声叫到:“万德福,去做活靶。” 万德福出列领命,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过去,将一只苹果顶在头上。 左良玉又加了一条:“比赛得有规矩,伤万德福者,要受罚,如果将万德福给射死,那就要以命抵命,如同此案,大家来看。”只见他抽出腰刀,一刀将桌案砍成两半。 左良玉此举,目的是为了给比赛者心里压力,让他们再高度的压力下,完成比赛,这不单要考察个人的技能水平,还要验比赛者的心理素质。 余翔招了一下手,将赵晓叫到身边问:“感觉怎么样?有把握吗?” 赵晓自信一笑道:“没有问题,当初在黎府前解救刘帮办时,不是实战过吗,有信心!保证完成任务!” 梁美玉使用的是弓箭射击,宇翔使用的是火.枪射击. 首先是十米距离,只见梁美玉搭弓放箭,箭正中苹果,左良玉士兵一声欢呼。 赵晓取出一个用布包裹的长枪,解开绑绳,一层一层地剥开布,只见一杆雪亮的钢枪。左良玉倒吸一口气,他可开眼了,这钢,这工艺,并且还不倒火药,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式武器。 左良玉之所以允许赵晓用火.枪,而梁美玉用弓箭,是因为左良玉认为火.枪误差太大,你瞄的再准,因为子弹和枪管不能绝对匹配,总有误差,稍有不慎,便会落败。 左良玉还是不相信这新式武器,有这么大的准星,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觉得这局,总能够扳回一局,挽回一点面子。 赵晓端起枪,平举,扣动扳机,枪声响起,一气呵成,万德福头顶的苹果被击得粉碎。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呼。 从钢枪中弹出一枚弹壳,赵晓弯腰捡起,放进口袋。 左良玉眼睛都直了,恨不得去把这杆钢枪抢过来,军人对于武器的热爱程度用狂热形容绝对不过分。 二十米射击距离。这次赵晓先射,只见他抬枪,瞄准,扣动扳机,一声枪响,苹果应声而碎! 梁美玉有些勉强,拉弓反复瞄准,最后才搭弓放箭,这次箭头贴着苹果,勉强射中,她的鼻尖上已经隐隐地冒出汗珠。 射三十米的距离,梁美玉犹豫不定,赵晓主动请缨,只见赵晓抬枪,瞄准,扣动扳机,万德福头上的苹果应声而碎。左良玉吸了口凉气,火.枪能够这么远距离,还这么准,除了射击者技术高超以外,枪的质量,射击误差必须极小。 梁美玉搭弓瞄准,几次瞄准都又放下,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她居然大汗淋漓。赵晓见到这个情况,主动退到一边,站在一个很特殊的角度上。 最后,梁美玉似乎下定决心,银牙紧咬,搭弓放箭,箭头朝着万德福飞去,万德福眼睁睁地看着箭冲他而来,他仍然纹丝不动。 场上许多人大气都不敢出,都看得真切,揪着一颗心。如果万德福活不了,梁美玉也就活不成,左良玉向来说话算数,言出必行。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在万德福眼前冒出一个火花,梁美玉的箭头被赵晓的子弹击落在地。 围观的士兵一声惊呼,有这个本事的人,当今世道,绝对独一无二。梁美玉感激地看了赵晓一眼,眼神中充满英雄惺惺相惜的崇拜之情。 随即,围观的士兵爆发出由衷佩服的惊呼声。 左良玉站起身来,来到余翔跟前,单膝跪地,将帅刀举过头顶,大声说道:“左良玉认输,愿意将此刀献给余总督,任凭总督差遣。” 余翔忙站起身来,双手扶起左良玉道:“左大帅,你我都是朝廷命官,这般大礼,余某担当不起,刚才之话,就当是酒席宴间,助兴之言,不必当真。” “以前,听人传闻总督大人乃盖世英豪,左某不信,今日得见,真心佩服,既然余大人不计前嫌,就当左某欠您一个人情,将来一定还上!”左良玉真心实意地说。 “好,有左帅这句话,我就不虚此行!”余翔对着赵晓一招手道:“赵晓,把枪拿过来!” 赵晓把枪拿了过来,宇翔把枪递给左良玉道:“这杆枪留给左帅,做个纪念。”说完,又让赵晓给左良玉几十发子弹。 左良玉接过钢枪,爱不释手,小心翼翼的交给身边亲兵好生保管。 余翔说道:“天色不早,我得赶回去了,你的人我会尽数释放。”说罢起身。 左良玉忙说:“总督大人请留步,我有一问不明。”说罢将余翔请到一个僻静之所,心诚地问道:“余总督,我无时无刻不为军粮发愁,能指条明路吗?” 余翔小声说:“想办法自给自足,实在不行,可借粮借钱,但不要打穷人的注意。”说罢不再说话。 左良玉若有所思,似有所悟,此后不久,左良玉版的《战时特别法》出炉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到新村 余翔回到东双河镇新村时,已是腊月初九,虽然天寒地冻,但还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并没有在外面看到那种萧条凄凉,田间地头,到处都是劳作的人们。 余翔在路边特意找了几个人谈心,大家都说吃得饱,穿得暖,虽然每日以萝卜白菜为主食,但新村定期给大家发油,发盐,至于葱姜蒜,他们在市集上可以购得。言谈话语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股子知足味,他们直言大灾之年,原本以为求生无望,妻离子散,到新村后,不但活过来,日子过得有滋有味,都非常感恩,热爱新村,热爱新生活,看得出这是他们发自内心的热爱。 余翔听到这些人的话语,心里稍稍宽慰些,他相信红娘子一定会胜任管理新村的,历史上叱咤风云的红娘子,可不是一般人。 余翔归来,一番热闹在所难免,先是陈振豪率领大小官员来新村拜访,热热闹闹一整天。 后是以祁大勇、吴耀祖等一帮追随余翔的新兴势力更是尽情狂欢,他们自掏腰包,凑份子,大操大办,算是提前过节,很多人自发买鞭炮,鞭炮声声,此起彼伏,非常热闹,整个东双河镇鞭炮声彻夜不息。周边的各村各镇扶老携幼,来新村看望余翔一样。 这是发在大家内心的热爱,简直是狂热的个人崇拜,余翔没有办法,只好麻木接受,只待以后慢慢地给大家纠正。 余翔之所以在当地如此受到崇拜,是因为自余翔巡游以来,他的各种信息不断被传回来,后来邮政系统开通后,从前线战士信中,关于余翔的动向更是源源不断地传回来,七传八传就把余翔传成仙兵仙将,尽管余翔三令五申,不准立他的牌位烧拜,可是,偷偷立有余翔牌位的人仍不在少数。 喧嚣过后,余翔迫不及待地与红娘子,许三小姐和陈思懿单独相处,几人在余翔房间里坐下,红娘子一直是微笑看着宇翔,陈思懿害羞地低着头,不时地偷偷地瞅一眼余翔。徐三小姐则刻意地坐在离得余翔最远地方,默然不语。 余翔开门见山地说:“我想征求一下红娘、思懿的意见,我们婚事能不能尽快,月华已有我的骨肉,五个月了。”许三小姐孕相非常明显,红娘子第一眼见着许三小姐就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陈思懿非常天真,还似懂非懂。 红娘子听后,说道:“这几个月多亏许妹妹照顾你,我没有意见。” 陈思懿小声说道:“我也没有意见,我父亲母亲那边的工作我去做。” 余翔非常感动,说道:“还是一样,你们三人不分嫡庶,将来也不会让孩子们继承爵位什么的,孩子们的未来,要靠他们奋斗,我不会为他们刻意留下金钱和官职的。” 话一说开,尴尬气氛化解了,聊天慢慢热络起来,陈思懿又恢复她天真活泼模样,常常说出一些天真无邪的笑话。 天黑了,许三小姐早早地回到自己房里,安心养胎,陈思懿、红娘子和余翔呆到很晚,陈思懿见红娘子不走,她也呆着不走,全然没有看出红娘子想和余翔单独的想法。没有办法,红娘子只得与陈思懿一同回了永和堂。 余翔只好收拾收拾,准备上床睡觉。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余翔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红娘子低低的声音:“相公,是我!” 余翔心中一喜,忙去开门,红娘子面带红霞,侧身闪进了屋。 余翔赶紧反手把门给闩上,一把搂过红娘子的小蛮腰,红娘子主动上前索吻,两人如漆似胶地拥在一起,激情澎湃。 后来余翔一把抱起红娘子,将她放到床上,三下两下,将她的衣服脱光,只剩下洁白如玉的身子和令人喷鼻血的红肚兜。 余翔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将许三小姐伺候他的一套,灵活运用,用来伺候红娘子,直将这历史上叱咤风云的红娘子收拾得连连求饶,越是这样,也激发了余翔强烈的征服**,动作更加狂烈,把红娘子伺候得欲仙欲死,不时地发出欢愉的大叫声,她这才真正体会到男欢女爱的滋味,两人一直缠绵到深夜,这才精疲力竭,相拥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被子里的红娘子早已不知所踪,她天生就是做大嫂的料操劳的命。余翔又睡了一会回笼觉,听到屋里有动静,睁眼一看,红娘子端来净面水,余翔心疼地说:“红娘,以后不要起这么早,多睡会!” 红娘子说道:“睡不着,习惯早起,再说让别人看见了,也不好。” 话音未落,只听许三小姐笑道:“红娘姐姐,昨晚休息得还好吧?”说完了咯咯直乐,红娘子面红耳赤,羞答答低头不语。 这时又听到一个欢快的声音说道:“怎么啦?红娘姐姐没有休息好呀?昨天我们一同回去的,我可好好睡了一觉。” 许三小姐见陈思懿来了,忙收起笑声说道:“不是的,我就问候一下红娘姐姐,没别的意思。” 陈思懿眨着美丽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说道:“哦!我还以为红娘姐姐没有睡好呢。”顿了一下,她又说道:“今天我父亲要来谈婚娶的事。” 余翔点点头,如此甚好。 陈振豪来找余翔,商量婚娶之事,余翔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事到如今,生米煮成熟饭,何况现在余翔的身份不同了,是朝廷二品命官,三妻四妾很正常,陈知府提出一个很切实际的话题:“将来皇上要封诰命夫人,那该怎么办?” 余翔说道:“如果皇上要封诰命夫人的话,就封思懿吧,红娘和月华的工作我去做。” 陈振豪这才同意,余翔又提出举行新村集体婚礼。这个陈振豪有点蒙,集体婚礼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余翔常常提出一些新奇想法,这么办自有他的道理,慢慢也适应了。 余翔知道陈知府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说道:“集体婚礼办完后,如果您要单独置办酒席,我没有意见,待集体婚礼办完后,你可宴请亲朋好友,单独置办女方结婚宴席。” 陈振豪一听余翔这么一说,非常高兴,毕竟只有一个宝贝女儿,他想办得热热闹闹的。于是议定腊月二十八,在新村举办集体婚礼,正月初八办女方婚宴。 腊月二十二,在新村议事大厅举行了盛大的封官进爵仪式,红娘子被封为从二品,胜英、贾斌久、刘国能、祁大勇、吴耀祖、阿牛、李刚、刘家四兄弟、穆晓青等人被封为正三品官衔,诸葛山珍、秃头屎蛋、钢王李、孔华阳等被封为从三品,还有四品五品的官职不等,整个新村笼罩在一片喜庆之中,大家都如在梦中,以前都挣扎在生死线上,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朝廷命官,并且官职还不小,这让那些一辈子在官场上,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爬到末了,只混了个五品官的士子们情何以堪。 不过余翔任命的官员,俸禄自成体系,不可能像朝廷那般待遇丰厚,因为朝廷只给名分,不给俸禄,连余翔自己的俸禄还得自己解决,这些人的俸禄,当然远远低于朝廷标准,从二品官的河南巡抚陈振豪,他的俸禄就比正二品官的余翔高好几个等级,所以即便是余翔的官职,也虚得很,不过有了这个虚职,余翔打着朝廷命官的旗号,外出办事方便许多。 腊月二十五日,东双河镇人山人海,因为在腊月二十四日,新村结算了所有人的工钱,拿着工钱的人纷纷跑到东双河镇,购买年货,河南邮政储蓄前,更是人山人海,一些人要把钱存入银行,另一些人要往家里寄东西,不过大家都规规矩矩地排队,大家对于当前状况非常满意,内心平和,自觉地遵守和服从新村制定出来的一些制度和规定,害怕因为违反制度和规定,而被赶出新村。 余翔携着三位美人走在东双河镇上,迎来大家的瞩目,大家纷纷打招呼,余翔客气地回应着,东双河镇上的那些商户们,经过几个月驻守,在此产生了强烈感情,虽然有些外来商户,大有在此安家之意,见到余翔,也是如见到亲人一般,纷纷打招呼。余翔喜欢这种家人般的感觉,他规定,只要不穿官服,不准人对他行大礼,只要客气打招呼即可,有几位过度客气者,被余翔当众批评后,大家引以为戒,见着余翔不再那么拘谨了。 许三小姐如今刻意与余翔保持距离,目的是不让陈思懿和红娘子吃醋,她的心思红娘子岂会不知道,红娘子主动挽着她,走在后面,陈思懿挽着余翔的手,甜蜜地并肩而行。 许三小姐和红娘子在他两的身后,窃窃私语,不时地会意一笑。她们两人要让陈思懿进入状态,如今只有陈思懿还洁白得如白纸一般。 余翔来到李家日货铺,只见李道白忙着做生意,他的店铺里都是来自湖北湖南的外地客商。李乾坤拿着算盘珠子,劈劈啪啪打的山响。这铺子生意太火,李道白实在忙不过来,只得把他的老父亲请来帮忙。 李道白一见余翔,客气打招呼,他跟着余翔在河南绕了一大圈,已经和余翔很熟了。 余翔问道:“怎么?把你父亲请来当账房先生?”李乾坤一见是余翔,笑呵呵地说:“闲着也是闲着,这不,来帮帮道白。” 这老爷子还站起来,来到余翔身边小声说道:“我那丫头道绣,看上了李刚,着了魔似地,可李刚现如今是三品大员,我担心高攀不上,是以想请你帮忙做媒,由您保媒,这事就有谱了。不知老儿这个不请之情您能答应吗?” 余翔笑道:“好事啊,不过李刚是什么意思,我可说不好,婚姻大事,总不能强迫不是?” 李乾坤觉得余翔说得有理,话就没说死。 正在这时,从东双河镇入镇口吹吹打打来了好些人,这些人或抬或扛,大箱子小箱子带来许多东西,一看这阵势,非富即贵。 只见一人骑马朝余翔奔来。余翔一见他是刘向义,开心问:“向义,怎么把夫人带回来了?” 刘向义翻身下马,要施大礼,余翔连忙扶住说道:“免了,带黎小红回来了吗?” 刘向义笑容满面地说:“带回来了,这不,回来办喜事,我坚决要在新村办婚宴,这不,我老丈人他们也来了。还有,小红的伤让西域来的神医给治好了,没留疤痕。” 余翔一听,替他高兴,小声问道:“如今又恢复美貌,你降得住她吗?” 刘向义自信满满地说道:“如今卑服着呢。” 这时,听到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总督大人,我来看您了。” 余翔抬头一看,只见黎四海带着他的四个儿子大踏步朝他而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集体婚礼 腊月二十八,东双河镇以及周边各镇热闹非凡,约好似地,都在这天娶媳妇嫁姑娘,鞭炮都卖断货了。 新村议事大厅精心布置后,变成了集体婚礼大礼堂,光是新郎新娘家人,将大礼堂坐得严严实实,礼堂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人。 贾斌久乐得都合不拢嘴,几经周折娶到穆晓娥,抱得美人归。 穆晓青顺利成章娶了穆晓珠,如今穆晓青可是红人,给他提亲的人络绎不绝,穆晓珠可没有多少机会挑挑拣拣,爽快地答应了嫁给穆晓青。 刘向义则在三个哥哥之先,娶了个绝美的富二代,把他三哥哥可郁闷坏了,简直可以用羡慕嫉妒来形容,按理说“大哥不娶,小弟靠边来”,可毕竟是亲兄弟,不忍棒打鸳鸯,于是只得同意“小弟先娶,大哥稍后”,虽然他们并不愁娶上媳妇,只是想找到黎小红那样美貌与财富兼有的美女子,难上加难,不过他们听说老四用命换来的爱情,也是一阵唏嘘。 秃头屎蛋这次走了大运,由一个光棍汉一下子娶了两个媳妇,他和李小凤算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可是媒婆张娘家人张伯再三恳求,并表示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他做偏房,秃头屎蛋心动,与李小凤商量后,李小凤同意,这才将二女一并娶了,秃头屎蛋就这样成了今后名震大江南北神炮大将军张友良的大舅哥,这是后话,暂且一笔带过。 祁大勇与李香枝是典型美女与野兽的结合,大大咧咧的祁大勇与人间尤物李香枝两情相悦,自从二人好上之后,祁大勇对李香枝言听计从,戒酒,穿着打扮干干净净,李香枝对他极为上心,定期为他洗衣洗被,如今祁大勇,已然看不出以前那种颓废邋遢模样,浑身上下散发出让女人心动的阳刚之气。 新村,真是一个让有梦人圆梦的神奇的地方。 腊月二十八这天,结婚礼堂鼓乐喧天,鞭炮声震耳欲聋,欢笑声一浪高过一浪,新郎新娘拜天地,拜父母,闹新郎,入洞房,围观的人群个个激动兴奋,好不热闹! 可人群中,独独少了胜英。 新村里面冷冷清清,除了站岗放哨的士兵外,都去看结婚典礼的去了。 胜英坐在一个僻静之处,手中拿着一壶酒,默然地自斟自饮,他的身边已有了好几个空酒壶。 这时,一位身穿军装的英姿飒爽的女孩站在胜英的面前,问道:“胜司法长,您怎么一人在这里喝酒啊?” 胜英醉眼迷离的看向这个女孩,只见她标致的身材,虽然穿着冬装,可浑身上下还是散发出熟女的诱惑,让有些醉意并且失恋的胜英不由得心动,问道:“你是谁呀?” “我是女兵营的张梅。”张梅爽快地说,张梅和她哥哥张黑牛都加入了新卫军,张梅作为女兵营的战前护士随着特种兵团来到新村,余翔是第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如今看余翔与别人结婚了,并且这几个女子个个让她自惭形秽,自觉与余翔无望,因此,心情不好,在新村溜达,借机好好看看新村,平时很忙,难得今天有时间参观,因为今天大婚,所有人都放假,没想到遇到胜英,胜英在新村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长得极帅,是少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 胜英听到张梅的名字,非常陌生,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张梅见胜英喝醉了,出于好心,她坐在距离胜英稍远的石头上,与胜英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张梅的大度和善解人意给胜英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再说新郎们闹了一白天,到了晚上,余翔稍带醉意,回到自己房间,推门而入,房间里一排溜坐着三个穿着结婚礼服的美女,头戴盖头等余翔去揭。 余翔关上房门,走上前去,轻轻地揭开了三人的盖头,三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新开的脸,胭脂口红,个个都是绝世美女。能够同时娶到这三个美女,只怕当今皇上也会羡慕妒忌。 不知为何,余翔突然有些失落,想起了遥远宇宙时空的她,想起了患难与共的她,然而新娘却不是杨丽丽。 红娘子和许三小姐见余翔闷闷不乐,两人一左一后坐到余翔身边,陈思懿则站着,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什么好,比起这两位姐姐,她对余翔的认知,还只是停留在崇拜的层面上,并不了解余翔。 许三小姐说道:“忙了一天了,我们也饿了,来点酒菜,一家人边吃边聊,可好?” 余翔觉得有理。便吩咐人端上酒菜。 许三小姐有身孕,余翔不让她喝酒,她就专门负责斟酒布菜,平时陈思懿滴酒不沾,今天也处于好奇,倒了一小杯酒,一口酒辣得她连连皱眉。 倒是红娘子,不愧是女中豪杰,陪着余翔喝酒聊天。余翔渐渐地从不愉快的情绪中走了出来。见到身边的三个美女,色.心大起,尤其是清纯可人的陈思懿让他生许多邪念,可是他还是强忍不发。 夜深了,隔壁房的祁大勇闹出了动静,李香枝的尖叫和呻吟声一浪高过一浪,这房子本就是木头房,隔音差,就连祁大勇房间床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红娘子想起前几日的情景,晚上的大叫声,估计祁大勇也听得见,不由得面红耳赤,余翔也乐了。 陈思懿真是纯洁,一脸关心地问:“祁总教头是不是和新婚夫人吵架了?怎么这么大的声音?” 许三小姐差点笑喷了,她站起来说道:“我回去休息去了,你们三人可别吵架啊?别吵着我。”说完,一脸坏笑地出门,早有人在门外迎接,将她送回永和堂。 屋里剩下三人,听着隔壁一浪高过一浪的乐章,余翔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崩溃了,他把桌子推开,拍拍自己的腿,说道:“来,两位夫人,坐到相公腿上来!” 红娘子大大方方地坐上来,用手搂着余翔的脖子。陈思懿不好意思,羞羞答答,磨磨蹭蹭,一点一点朝着余翔靠近。慢慢地坐下,屁股沾着余翔的腿。 余翔一把搂过她的小腰肢,将她搂进怀里,这下真的是左搂右抱,尽享齐人之福。 红娘子熟练地配合这余翔,动作默契,陈思懿连羞带涩,豪无经验,在原始冲动的驱使下,配合着余翔。 余翔站起身,左搂右抱,带着两位夫人朝着床上走出。上演一出二凤戏龙的好戏。 这一夜,红娘子如狼似虎,陈思懿则如温柔的小绵羊,一刚一柔,刚的猛烈,柔的似乎如棉花一般,软绵绵,让人舒服。 余翔在两种环境中转化中,恣意享受。 这是陈思懿第一次,难免会有些疼痛,余翔已是老手,方法得当,引得得法,陈思懿被随之而来的快感所征服,她会忘情地大喊大叫,这更加激发了余翔无边的兽.欲。余翔如野兽一般,恣意践踏,纵横疆场。 第二天醒来,余翔感觉到为时很晚,见陈思懿如小绵羊一般,蜷缩在自己的怀里,睡得正香,余翔都能从她的呼吸中闻到一股香味,他这才相信这世上真有吹气如兰。在意料之中,红娘子不知所踪,摸摸被底,似乎没有热气,可见起床好久了,余翔真有些心疼她。 余翔悄悄起身,没想到还是惊醒了陈思懿,陈思懿睁着那双美眸仰视余翔,那姿势极为诱人,余翔身体一下又有了反应,索性不起床,用嘴唇吸住了她的樱桃小嘴,又是一阵畅快淋漓的床第之欢。 起床吃完午饭后,几位新郎官凑在一起聊天,祁大勇一把抓住了贾斌久的脖领说道:“贾斌久,有人告你半夜扰民,我要为民除害!” 贾斌久被勒得嗷嗷直叫,大声说道:“谁说的,你可不准诬陷好人。” 贾斌久指着秃头屎蛋说:“他说的,他住在你隔壁,说你一晚上嗷嗷直叫,还有哭声,让他睡不着觉。” 贾斌久指着秃头屎蛋说:“还说呢,他昨晚弄哭两个女人,晓娥差点要去劝架,我都没让。” 秃头屎蛋满脸通红,过来要拧贾斌久的耳朵。贾斌久摇晃这脑袋,拼命躲开。 这时穆晓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大声说道:“你们不带这样欺负老贾,两个大小伙子,欺负一人,你们要是再这么做,我可要欺负你们家的夫人了,让他们领教领教我的掌法。” 祁大勇和秃头屎蛋一见来了个不好惹的,忙松开手。 贾斌久一见如此,立刻来了生气,整理整理衣服,收腰挺胸,迈起他的蛤蟆步,掰乎道:“一个家庭,拼得是综合实力,看到了没,什么叫贤内助,我老婆就是——” 话还没说完,大家听得贾斌久直喊“哎哟!哎哟!” 原来他的耳朵被穆晓娥给揪住了,疼得直钻心。 大伙想乐又不敢乐。 余翔一直一本正经,忍着没有乐,一见贾斌久被收拾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家见总督大人都乐了,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穆晓娥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松开手,给贾斌久拉直了衣服,然后红着脸,一转身就走了。 贾斌久见穆晓娥走了,又来了劲,一翘大拇指说道:“看到没,卑服了没?这就叫家教!对媳妇就要这么教育!” 祁大勇一听,又要去抓他,这下子贾斌久一见不好,一下子躲在余翔身后。大家这才作罢。 不过,很快,他们被一种场景给震撼了,只见刘向义挽着黎小红,漫步在新村里,所有人都驻足观看,完完全全的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年初二 大年初二,天刚蒙蒙亮,张老太爷派二儿子到村口看了几次,二儿子回来说还没见到人,又派三儿子去村口守着,老伴卢氏进来说:“雪梅不会这么早来的,你太心急!” 张老太爷说道:“理是这个理,可心里总不踏实,想想这些年,对待雪梅和耀祖,好后悔啊,孩子们大度,不计较我,可我心里,那个坎过不去啊,雪梅这孩子倔强好强,有自个注意,这些年吃苦了,年初那会,过不下去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接济,后来得知他们逃荒去了,可没曾想,他们如今衣锦还乡。我让儿子们去村口看着,就怕到时候雪梅回来了,给漏接了。” 卢氏被孙老太爷说得掉落眼泪,孙老太爷见老伴落泪,赶紧说:“大过年的,别哭哭啼啼,今天是个大喜日子,给天明、天亮的红包包好了没?” 卢氏拿出两个大红布包,还有几个染红鸡蛋递给孙老太爷,孙老太爷揣进兜里,摸了又摸,才放心。 直等得太阳升起,老三跑进屋,气喘吁吁地说道:“父亲,妹妹妹夫回来了,还来了不少人!” 孙老太爷忙说:“走!上村口接接去!” 孙来太爷来到村口,见有好几个士兵骑着高头大马,挎着枪护送,雄赳赳,气昂昂,护送几架马车,很快到了村口停下。 只见从前面马车上,挑帘出来吴耀祖,手里牵着吴天明,孙雪梅从后面马车上下来,手里牵着吴天亮。 孙老太爷赶忙走上前去,颤抖的声音喊道:“耀祖!雪梅!回来了!” 孙雪梅一见父亲头上花白头发,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这些年虽然父亲对她不好,但是小时候,父亲对她的好,一幕幕浮现眼前。孙雪梅一下子跪在孙老太爷跟前,泪如雨下,哽咽说道:“不孝女给父亲大人请安。”吴天明,吴天亮见母亲下跪,赶紧跪了下来。 孙来太爷颤巍巍地扶起孙雪梅,说道:“儿啊,为父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吴耀祖走上前来,对孙老太爷深施一礼道:“小婿给岳父大人问好。” 孙老太爷一见吴耀祖,留着短发,显得非常精神,话语言谈间,自信满满,全然不像之前的唯唯诺诺书呆子。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一般,他连忙说:“耀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回家叙话,回家叙话!” 吴天明,吴天亮早有他的舅舅们牵着,回了家。 回到孙府,又是拜年,又是问候,孙雪梅见着母亲卢氏,两人抱头痛哭,恍若隔世,如果不是余翔出现救了他们一家子人,现如今很有可能家破人亡。想到这一切,悲中有喜,喜中带悲, 吴天明、吴天亮给孙老太爷磕头,孙老太爷将两个红布包给这两个外孙子,还给了外孙子几个鸡蛋,两个小孩兴高采烈地接过红布包和鸡蛋,伙同几个孩子,出门玩耍。 这时,吴耀祖带来的东西从车上卸载了下来,米、面、肉、布等等,堆了一小堆,这些东西都是这年头稀缺物品,一下子拿来这么多,孙府上上下下喜气洋洋,这下子可以过一个好年。 街坊邻居,亲戚六转听说吴耀祖升官,风风光光地回来,纷纷前来道贺,都争相与吴耀祖攀亲帯故,咨询和请教进入新村的办法,就连孙雪梅的几个哥哥,私底下让妹妹帮忙,将他们介绍进新村里去,新村成了很多人向往的地方,余翔“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的新村梦,切切实实地实现了。 热热闹闹一上午,酒宴开席,孙老爷子执意要让吴耀祖坐在身边,这位置以前是他大儿子坐的地方,前些年还有走动时,吴耀祖总是坐在最末的席位上,这次,直接坐上座,中国的礼节中,论资排辈,处处透漏出一股子势利味道,古今如一。 皇宫大殿,今日喜气洋洋,那帮平时装穷哭穷的大臣们,经过余翔一折腾,装不下去了,个个穿着新衣,给崇祯拜年,崇祯今日特地穿上一身新朝服,朝堂之上,难得一片喜气洋洋,欣欣向荣,万象更新的景象。崇祯非常高兴,河南大灾荒并没有引起诸如陕西那般乱象,陕西熊文灿捷报频传,张献忠被打得无影无踪,他手下的大将被尽数剪除,想要东山再起难上加难。吴三桂的关宁防线死死地守住明大门,让清兵不得而入。 崇祯抛开一切烦心事,聊发少年狂,让王承恩命人,在朝堂外放起了长长的鞭炮,还大宴群臣,一派欢庆祥和的景象。 京城,满春阁,衙内圈的公子哥聚会。 薛少坐在上首,正襟危坐,一年严肃。杨少坐在一边,低眉顺眼。 薛少身穿官服,一手擎着酒杯,一手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突然眉头一皱,一转头将鱼吐在地上,骂骂咧咧道:“妈的,这鱼还有刺,还让不让老子好好吃顿饭啊。” 旁边的几个衙内毕恭毕敬,吆喝着要找满春阁老板前来。 薛少把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大声喝道:“哥几个,都消停消停,这鱼没刺他妈的还叫鱼吗?鱼有刺,难道就没有人给挑挑?他妈的都没长眼睛啊。我说杨少,你丫的坐在我身边,就不能帮我挑挑刺?你就这样没有眼力价,你还怎么进步啊?” 这话说得杨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当初,他把薛少给逼得恨不得做孙子,这薛少不惜冒着生命的代价去河南跑了一圈,回来就得到皇上的召见,得到提拔,如果说薛少有今天,还全是拜杨少所赐,没有他,就没有薛少今天。但是,不论怎么说,薛少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谁都不敢得罪他,哪天薛少要是不高兴了,在皇上面前奏他一本,只怕吃不了要兜着走,况且,他们平时都是玩在一起的人,对于他们的那些龌龊的小九九,薛少了如指掌。 杨少只好皮笑肉不笑地陪着小心说道:“薛大人别见怪,我这就让人为你挑刺,要不让头牌小翠姑娘来伺候您?” 薛少把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呵斥道:“我说杨少,你过点脑子行不,别成天像猪一样,我现在是朝廷命官,让一个歌姬伺候,传出去不好听,再说,你闲着也是闲着,动动手怎地了?” 杨少赶忙陪着小心道:“薛大人说的极是,我这就给您挑刺。”然后找了一双新筷子,将一块鱼肉的刺一根一根挑干净,然后放进薛少跟前碟子里,薛少夹起鱼,尝尝,点头道:“早这样不久得了,让爷心情不好,晦气!好了,今个就到这儿了,这单我买了,哥几个,吃好喝好。” 然后,站起身,背着手,也不管几个衙内是怎么想的,大摇大摆走出满春阁,曹七弓着腰,朝前跑几步,呵呵贱笑道:“薛大人,高,就是高!” 薛少回头一看,这些衙内都没有跟出来,一头钻进轿子,哈哈哈大笑起来,直呼“快哉!快哉!”,想起以前被杨少欺凌的日子,这下是真解气啊。 曹七掀开轿帘,一脸媚笑道:“余总督真是薛大爷的贵人啊!” 薛少经他这么一说,像是记起什么事来,吩咐轿夫道:“快,快回去,今天要去烧香拜余总督,让他老人家保佑我前程远大,今天是大年初二,赶紧赶紧!” 曹七一览困惑,问道:“薛大人,这早上不刚拜过吗?还要拜?” 薛少瞪了他一眼道:“你吃了早饭怎么知道还要吃午饭啊,早上是早上,中午是中午,晚上还得拜,这就叫一日三拜,彰显心诚!多嘴多舌,好生前头领路。” 曹七不敢再说话了,放下轿帘,令轿夫加快脚步,快步回府。 薛少走后,杨少一年铁青,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李少和张少上前宽慰:“别和他一般见识,这薛少他妈的就是小人得志,要是那次我们也去东双河镇,那现在谁是朝廷大员还说不定呢,这小子走狗屎运。” 杨少一声不吭,走到窗户边,见薛少轿子启程走远后,才从满春阁出来,径直回府。 一进府,顺手就抄起一根木棍,站在院子里,大声喊道:“周得力,你给老子出来。” 周得力吓得哆哆嗦嗦,抖作一团,两边太阳穴上还贴着狗皮膏药,又可怜,又滑稽。 杨少指着周得力鼻子说:“上次让你东双河镇买茶买茶,你空手而回,如今老子被人欺负得掉底了。你说怎么办?” 周得力昨天还遭到一顿毒打,今天一见杨少眼露凶光,双腿一软,磕头如鸡啄米,哀告求饶道:“老奴知错了,老奴知错了,再给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不会再失手了。” 杨少更气了,抡起木棍,重重地抽在周得力的后背上,周得力一声惨叫,趴在地上。 杨少还不放过,拿起木棍,又抽了几下,抽得周得力惨叫连连。 这时杨少的大老婆过来劝解道:“老爷,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图个吉利,今儿过,就饶他一次吧。” 杨少这才住手,将棍子扔到一边,看着趴在地上的周得力,又狠狠地踢了一脚。这才觉得解气,随着大老婆进了屋。 第一百二十四章 满清出兵 也是在农历大年初二这天,鳌拜和毒蝶女魅回到了满清皇都沈阳,随后,被带到了大政殿,皇太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审问鳌拜。 其实皇太极对于鳌拜在安阳的遭遇早已知晓,皇太极将鳌拜在大臣面前公审另有目的。 皇太极看着满脸长满毛茸茸的胡子,看起来像个野人一般的鳌拜,阴沉着脸问道:“鳌拜,你此番前去,任务失败,为何不自我了结,还不远万里,苟延残喘,回到京都?” 鳌拜不愧是满清第一勇士,武功虽然被废,但那双眼睛还炯炯有神,大声答道:“回禀大汉,我虽身残,但我志变得更坚定,余翔小儿,摧毁我体魄,羞辱我大清。如果大清第一勇士受辱自尽,正中了他的奸计。我不但要让他如意算盘落空,还要留着一条破命,有朝一日一雪前耻,让余翔小儿知道,羞辱我大清臣子,羞辱我大清是他犯下最可怕的错误,我发誓,有生之年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扬我大清国威!” 皇太极一排龙椅扶手大声说道:“好,鳌拜,你不愧是我大清第一勇士,你勇猛的是意志和精神,而非你的强健的身子和超人的武艺,我大清有这样的勇士,何愁四海不平!”皇太极扫了一眼群臣,问道:“余翔小儿忒猖狂,该如何打掉其嚣张气焰?” 从文臣中走出一人,皇太极定睛一看,是他倚重的汉人文官范文程。 范文程说道:“最近,臣常听到余翔其人其事,此人身世成迷,行事乖张,自他出现到不到一年功夫,剿匪御敌,抗旱救灾,将河南政治得井井有条,声名鹊起,河南境内,商人、百姓、士绅将其奉若神明,此人不除,必将成为我大清的祸害,奴才认为,乘此人羽翼尚未丰满,尽快剪除之。” 此话正合皇太极的心意,点头说道:“内秘书院大学士所言极是,朕也有此意,只是他身处中原内地,我大清铁骑被吴三桂牵制在关宁一带,又如何能与余翔小儿交上手?” 范文程直言不讳说道:“大明帝国,人才济济,但到如今,内乱四起,国破家亡,其根本原因是朝臣相轻,互相倾轧,但凡有能人,便会被朝臣围而攻之,据我所知,余翔目前就是朝臣中的众矢之的,如若没有崇祯的庇护,只怕此人早已尸骨无存。但崇祯心胸狭窄,志大才疏,如果让他对余翔信心动摇,余翔在大明就会成为万民之敌,如果能接明人之手,将其剪除就更好,如果实在剪除不了,将其逼反,大明便会内乱不止,腾不出手来对付我大清,大清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皇太极闻后大喜,大方向定了下来,皇太极便召开心腹大将密议,随即一项敲山震虎的计策抛了出来。 大清使臣来到大明皇都,递上抗议文书,抗议大明河南总督宇翔恣意残害大清将领鳌拜,要明朝将宇翔削去官职,交给大清,大清便会撤退三百里,两国永远和好,如若不然,满清会举全国之力,攻打大明,以雪大臣被辱之耻! 崇祯接到抗议文书,在御书房里,独自一人哈哈大乐,这太解气了,这么多年,满清攻城略地,搅得民怨沸腾,眼见满清灭朝.鲜,灭蒙.古,但大明内忧外患,自顾不暇,国力日衰,但满清恰恰相反,国力强盛,咄咄逼人,对大明虎视端端。 这还是第一次接到抗议文书,大明将领居然欺负起了满人大臣,还将其弄残废了放回,其实这个情报崇祯早有所得,王承恩早就将这个情况如实汇报,当初没有引起崇祯重视,当初崇祯觉得应该处死罪犯,而非弄残废后放归,万万没有想到会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来。崇祯见到交出余翔,满清退避三百里这条,非常心动,如果这样,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三百里城池。他要将这则消息放在朝堂之上,看看大臣们的反应。 第二天早朝,崇祯便将这则文书抛出,当太监读完文书内容后,只见大臣们个个面带忧色,几乎无一人表现出欢喜之色。 崇祯很奇怪,但还是不露声色。沉声静气地问道:“各位爱卿,当如何看待此事?” 大家看不出崇祯的态度,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一人上前回话。 “杨爱卿,说说你的看法!”崇祯点名杨嗣昌。 杨嗣昌赶忙出列,答道:“启禀万岁,微臣觉得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哦~?如何个从长计议法?”崇祯问道。 “微臣以为,应该将此事调查清楚,如果是余总督的责任,我们绝不应偏袒。何况此次清人表现出了极为诚恳的态度,退让三百里,因此,此时下结论前应当慎之又慎。”杨嗣昌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薛遵宪不明所以,他以为崇祯还偏袒余翔,也不顾其他大臣的仇恨,出列替余翔说好话道:“这个鳌拜,没有我大明通关文牒,偷偷摸摸跑到河南作甚,分明图谋不轨,微臣以为,余翔此举,长我大明士气,灭了满清威风,当奖不该罚!” 此言一出,激起朝臣一片议论之声,大家纷纷将愤怒的目光投向薛遵宪。 薛遵宪自觉有理,腰板拔得挺直,凌然不惧。 崇祯一见朝臣态度如此,原本想在朝堂上表扬余翔几句,但是又怕引起误会,以为独独偏袒余翔,引起大家误会。所以,索性将此事按下,暂且不议。 薛遵宪感到奇怪,朝臣们对他异样的目光能理解,可崇祯在明摆的事实面前不表态,他嗅出一点味道来,便默不作声,一下朝,匆匆忙忙回到府上,召集一帮谋士们开闭门会议。 崇祯私下召见杨嗣昌,问道:“现在只剩下咱们君臣二人,你尽管说出你的想法。” 杨嗣昌道:“攘外必先安内,内乱不平,外患不绝,内忧外患,行事便会受到制约,大清目前气势如虹,如果同他全面开战,我大明恐怕腹背受敌!” 崇祯略略点头,这也是他所虑,国内形势积重难返,一时半会难有起色。但是面对大清咄咄逼人的气势,如果一味服软认输,那岂不是让大清更加骄横跋扈。且如果真交出余翔,河南局势只怕会失控,万一余翔反了,那么情势会更加糟糕。崇祯毫不犹豫说出自己的想法。 见崇祯左右为难,杨嗣昌说道:“如今之际先走一步算一步,采取拖延战术,朝廷派人去河南彻查此事来龙去脉,让余翔在河南也稍微收敛一点,别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 崇祯觉得有些道理,他又说道:“左良玉在江苏,安徽借剿匪之名,推出战时特别法,四处借钱借粮,其做法与余翔相仿,你觉得该如何应对?” “微臣以为,此事需从长计议,听听户部,吏部尚书的意见。”杨嗣昌将皮球顺利地踢开。左良玉在公开场合支持东林党,这样一位有实权有能力的将领正是他所要笼络的。 第二天,崇祯皇帝召见大清使臣,说一定会彻查此事,给大清一个交代,让使臣回去听信。 使臣回到沈阳,向皇太极汇报了皇帝态度以及情况,皇太极哈哈大笑:“崇祯无能小儿,果然惧怕我大清铁骑,想用拖延战术拖住我,哼,我岂会让你得逞。”皇太极当即下令,让在家思过的岳托官复原职,授予岳托扬武大将军,统帅右翼军;睿亲王多尔衮统左翼军,号称征讨余翔,扬大清国威,一洗余翔侮辱大清第一勇士之耻。 崇祯十一年三月,岳托统帅右翼军从密云北边墙子岭,毁坏长城,破边墙入边,斩杀明蓟辽总督吴阿衡。多尔衮则于九月二十八日于青山关毁边墙而入,两军在北京郊区通州会师。 消息传至京城,人心惶惶,一些大臣在心里咒骂余翔是不祥之人,惹得清人讨伐大明,祸及百姓。许多文人士子纷纷上书,请求交出余翔,予以查办,以熄灭清人仇恨,以免大清臣民遭殃。 崇祯皇帝心急如焚,在朝堂上商议此事,以杨嗣昌为首的大部分朝臣认为应该献出余翔,以求两国永久和平。朝臣们纷纷附和,杨嗣昌由之前余翔的坚定支持者变成了坚定反对这,其实,他的态度的转变,就反应了崇祯皇帝态度的变化,有他的榜样,朝臣们纷纷转向,坚定表达交出余翔,与满清议和的态度。 以卢象升为首的几个武官,则坚定反对交出余翔,认为即便没有余翔羞辱他们的第一勇士鳌拜,也不会停下侵略大明的步伐,何况鳌拜来到大明,没有经过大明的允许,被惩罚是情理之中,反咬一口,分明是找借口挑衅,所以卢象升坚决主战。 两派人马吵得不可开交。 崇祯为难了,如果贸然惩治余翔,如果将其逼反,后果不堪设想,如果出战,这几年,大清铁骑名扬天下,势头正盛,一旦打起来,明朝兵败,国威尽毁,大明内忧更甚,思前想后,最后召集王承恩,想听听他的意见,他认为王承恩对他还算忠诚,太监如今是崇祯最为倚重的人物。 王承恩对鳌拜和毒蝶女魅之事的来龙去脉非常清楚,他说道:“万岁,鳌拜是为了暗杀余翔不成而被余翔废了武功,驱逐回去的,现在满清反咬一口,分明是强词夺理,如果他们此举得逞,我大明又失去一名将领,中原回复内乱,后果不堪设想。现在,中原有余翔在,一时半会乱不了,莫不如对满清迎头痛击,扬我大明国威,令其不敢小瞧于我。” 崇祯经过反复权衡利弊,最后做出决定,以宣大总督卢象升督天下兵,第三次赐尚方剑。杨嗣昌指挥关宁铁骑数万大军配合卢象升。同时又让陈新甲与满清在私底下接触,崇祯此举为双管齐下,软硬兼施。 卢象升虽名为总督天下兵马,但只能统领宣大兵二万,根本调动不了杨嗣昌统领的兵马。其实,卢象升是孤军作战!杨嗣昌说什么也不配合,他与崇祯皇上一条心思,以求和为主,让卢象升冲锋在前,借此换些谈判的砝码,如果时机得到,杨嗣昌还会借清兵之手,剪除卢象升这个与他作对的顽固派。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卢象升被困巨鹿 与历史不同的是,余翔激怒满清的行为引起了蝴蝶效应,清兵提前了攻打大明的时间,后世历史上是八月十三日,而当下则是三月十三日,整整提前了五个月。 从传回来的各种消息分析结论,当前形势对卢象升这样的主战派极为不利,从而反映出朝廷对余翔的态度有了明显变化。 其实,在去年年底,曹化淳出于对余翔的关心,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他希望余翔在河南再低调些,以免引起崇祯的猜疑。 余翔虚心地听取了他的意见,本来决定今年消停一年,好好发展生产,抗旱救灾。春节后,余翔命令黄三伯推广温床育苗法,提前红薯种植时间,大规模推广红薯种植技术。还进行资源整合,集约化发展养鸡场、养牛场、养猪场、养马场等,提高老百姓生活水平。 这年的形势也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一些重大水利工程都已完工,如宿鸭湖已经建成,冬季的雨水将宿鸭湖蓄满三分之一,将会灌溉一大片良田,为重点保粮区建设做保障。将各种工程中腾出的剩余劳动力充实到新卫军中,目前新卫军常规军达到三万人,后备军有两三万,祁大勇没日没夜地训练新兵。 清兵的入侵打乱了余翔的修生养息计划,让他不得不紧锣密鼓的为出征作准备。 在意料之内,大明处在生死存亡的时刻,余翔仍然没有接到任何朝廷下达的有关参战或备战的指令。但是余翔早已决定,要在关键的时候出战,助卢象升一臂之力。 余翔视察新成立的炮兵营,在军演炮兵阵地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纯钢打造的虎蹲跑和红衣大炮,只见一个大个子指挥着炮兵们架炮,瞄准。 见到余翔,大个子对余翔行了个军礼,大声说道:“炮兵营张有良接受总督大人检查。” 余翔回了军礼,对张良的名字似乎比较熟悉,也好似在哪里见过,低声问身边的祁大勇道:“张有良?似乎在哪里见过。” 祁大勇小声说道:“秃头屎蛋小舅子,结婚那天在大礼堂,他参加过婚礼。” 余翔记了起来,点点头。 余翔指着二千米之外的一个小土堆,土堆上放着一个木箱子。他严肃地对张有良命令道:“我命炮兵营将前方演习目标打掉!” 张有良领命,亲自前去,调整红衣大炮的角度,然后自信满满地点火。一声巨大轰鸣声后,只见土堆上冒起一阵灰尘,余翔在望远镜中看得清楚明白,土堆上的木箱被精准地击得粉碎。 余翔心里有数了,这可是大杀器啊,两千多米外,绝对是大杀器,有了这个东西,在战场上又胜一筹。经过改良后的红衣大炮,最远距离能够射击二千五百米,而当前普通红衣大炮,只能射击一千八百米,有了这个距离差,与敌人对射,就会占尽优势。 余翔又让张有良试射虎蹲炮,炮炮精准,让余翔非常佩服,没想到大大咧咧的张有良居然是神射手,这虎蹲跑为了便于射击。 原来的虎蹲炮被摆成一个固定的姿势,很像猛虎蹲坐的样子。适于在山岳、森林和水田等有碍大炮机动性的战斗地域。虎蹬炮也经过改良,有效射程约为六百米,较原来的四百米射程大为提高。为了便于灵活作战,还为虎蹬炮安装了钢轮,轻快好省,较以前有了大幅改进。 有了这些大家伙,余翔心里踏实了,便带三千多,直奔安阳,与留守在那里的刘国能汇合。余翔带领士兵,马不停蹄,来到安阳,已是四月初。 到了安阳城,巡视了安阳防备,阳城城墙已被固安,墙头安放了好几门红衣大炮,余翔对刘国能军事布防非常满意。 贾斌久派出的大量探子,由夏侯商元率领的武林人士已经全部派出收集情报,前方的各种战报源源不断地汇集到余翔手中。余翔对前线的情况了如指掌。 清兵与三月二十日,攻破通州后,将通州屠城三日,尽掠粮食牲畜,于三月二十五日,离开通州,继续南下,进犯顺天府,卢象升在顺天府与清军展开对战,清军见无利可图,便虚晃一枪,攻破固安县,烧杀抢掠一日后,奔袭涿州。 涿州守将是卢象升心腹爱将杨廷麟,卢象升令他死守涿州,卢象升则在外围主动出击,于四月十日在冀州和清军主力大战,虽有小胜,但是伤亡惨重,死伤几千人,清兵仗着铁骑机动灵活,作战骁勇,给卢象升队伍很大的杀伤力。不过清兵孤军深入,不愿意与卢象升的队伍纠缠,他们越过涿州,继续向高碑店,定兴进犯。 卢象升经过与清兵作战,消耗严重,且其军兵单兵作战能力,灵活机动能力远远不如清兵,并且清兵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是以不敢冒进,决定在涿州暂作休息整顿。 最可气的是,杨嗣昌不但不报卢象升有功,反而参奏一本,说卢象升怯敌畏战,龟缩涿州,贻误战机。 崇祯皇帝闻后大怒,当即免除卢象升宣大总督一职,将其所辖两万兵丁交由杨嗣昌推荐的陈新甲统领,此时陈新甲与清人秘密谈判陷入僵局,杨嗣昌便借机让陈新甲回到战场上,累积一些战功,并将之前卢象升所立战功记在陈新甲的身上。 为了彻底铲除卢象升,在杨嗣昌授意下,陈新甲拨卢象升五千老弱病残,并不给粮草,任命卢象升为前锋军,率领队伍追击清兵,否则按照抗命不遵,军法从事。 卢象升没有选择,只得从命。带领五千军兵,追在清兵身后跑。 杨廷麟得知此情况后,并不计较个人得失,主动要求到卢象升帐下效命。 多尔衮知道卢象升所领军队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根本不是清兵的对手,但他爱惜卢象升是个人才,想劝降他,因此并不急于将其绞杀,而是一路引诱。 卢象升就带领五千军兵一路跟踪,饿了吃野菜,渴了喝山泉,一路跟踪到河北巨鹿,此时陈新甲带兵在后磨磨蹭蹭,号称是为卢象升做后盾,其实与卢象升的队伍距离尙远。 卢象升的队伍在没有军队粮食弹药补给的情况下,孤军深入。 多尔衮最终失去耐心,决定将这只咬在他们身后的队伍彻底打掉,当卢象升的队伍行进到河北巨鹿蒿水桥一带,本来跑在前面的清兵铁骑突然掉头,反而快速地要将卢象升包围,卢象升眼见大势已去,忙令杨廷麟带领二百骑兵去请陈新甲拨付粮草,出兵支援,称愿意带领五千兵打头阵,让陈新甲带兵出击,战功可尽归陈新甲所有。 陈新甲断然拒绝,说不能冒敌轻进,中了敌人埋伏。并号令卢象升死守蒿水桥,不得后腿一步,否则军法从事。 杨廷麟带兵火速回报。 当卢象升接到回报时,卢象升的五千军兵已被清兵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又一圈。卢象升弹尽粮绝,看着身边的这些誓死追随的部将们,仰天痛哭!整个军队哭声一片。 多尔衮派来使者,下达最后通牒,如果卢象升愿意投降,决不伤害其一兵一卒,并许以高管厚禄。 多尔衮珍惜卢象升是个人才,限他三日之内给出答复,并主动给他十石粮食。 卢象升严词拒绝,誓死一战。 卢象升将粮食尽数扔入河中,当地百姓受其感动,纷纷接济,可是毕竟有限,士兵们只能将百姓的粮食,连同野草野菜,煮成稀粥,勉强度日,等待决战的来临。 而老百姓则入河道这种,捞出被其沉没的粮食,卢象升长长地叹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视而未见,他没有权利去剥夺老百姓的生命。老百姓而言,谁能让他过上好日子,他们就会跟谁。 再说余翔根据前线的情报,怅怅地叹息,他穿越过来之后,改变了许多事情,但是,卢象升的命运他却还是未能改变,后世历史上的一幕,换了种方式上演。 但余翔决定改变历史,他派人与广平府知府知会,希望能借道前往巨鹿营救。 广平知府严词拒绝,并声称绝不允许新卫军踏入河北境内半步。否则就会派兵阻击。 余翔不想挑起内战,一方面只得先派遣诸葛山珍带领特种兵团前去占据有利地形。另一方面火速召集曹化淳、红娘子、刘国能、李岩、刘氏四兄弟、贾斌久,开军事会议,商议对策。 与会的人员都很顾虑,此次如果出兵,在得不到广平知府的配合下,名不正言不顺,会激怒朝廷。 当前形势危急,容不得半点犹豫,余翔坚决地说道:“此次清人来袭,以讨伐我之名,并且,如果这次得逞,势必更加猖狂,即便广平府不支持,我心已定,必定出兵,一定要让清兵得到教训。当然,我不希望出现内斗,希望广平府采取中立政策。如果广平府实在不支持,我也不害怕内斗。” 曹化淳见余翔态度坚决,于是说道:“既然如此,余总督,你放开手去办吧,我去广平府,劝说劝说。” 余翔感激地看向眼前的这位太监,看来太监中也有好人,比起那些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自私自利的王公大臣们强许多倍。他接着说:“刘向义,你跟着王公公一起去吧,这样分量会重一些。” 刘向义坚决地摇摇头说道:“要派就派我哥哥们去吧,我要上阵杀敌!” 刘向忠看了一眼弟弟,眼中流露出欣赏之情,这个弟弟,岁数最小,如此仁义。前几日得知黎小红已经有了身孕,他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刘向义冒险。他以兄长的口吻命令道:“老四,不必再争了,杀敌立功的事交给三个哥哥们,你已经名利双收,就将立功受赏机会留给我们,再说去说服广宁知府,责任重大,不啻与上阵杀敌。” 余翔当然知道刘向忠的想法,接着他的话说道:“你大哥说的没错,说服广平府,比你上战场任务更艰巨,如果说服了广平府,我们就可以避免自相残杀,便于腾出精力全力对付清兵。” 刘向义想想也对,于是便和曹化淳一道,快马加鞭奔向广平府。 广平知府本来极不愿意余翔借道,但是清人马上就要到广平地界,如今广平人心惶惶,这次清兵来袭,势如破竹,以广平之力,根本无法抵挡。 他召集手下商议对策。可是这帮手下都非常害怕清兵,一致建议借道,让余翔与清人对阵。 有了之前拒绝余翔借道,广平知府正在琢磨如何去圆这话,正在这时,闻听,曹化淳和刘向义到来,广宁知府知道这都是皇帝身边的人,广平知府大喜过望,不待曹化淳把话说完,便爽快答应借道。 广平知府怕将来担责任,还写了份备忘录,让曹化淳和刘向以按手印确认,曹化淳一声冷笑,毫不犹豫地按下手印,刘向义一脸蔑笑地按下手印,两人都在心底叹息:大明有这样的一帮庸官当道,当然会内乱不止,外患不平!幸亏苍天有眼,让余翔横空出世,要不然大明就完了。 快马将消息送到余翔手里时,余翔早已率兵在行进在路上了,余翔下令,大军加快行进速度,开赴巨鹿前线。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战前风云 三日限期已到,多尔衮命令岳托从正面发动攻击,率兵对卢象升实施最后一击,他自己则带兵扼守东北一线,阻击陈新甲带兵驰援,截断卢象升退路,防止卢象升逃脱,这次,多尔衮下定决心消灭卢象升,他不想再为自己留下一个强大的潜在的对手。 其实岳托早已不耐烦,认为多尔衮给卢象升三天时间投降思考时间纯粹毫无意义,他不想大军停滞在巨鹿,而是抓紧时间纵掠,但他刚刚从禁闭室出来,且多尔衮还是亲王,是以不敢违拗,接到发动攻击的命令后,他迫不及待,他下决心在半日之内,消灭卢象升,是以拔出腰刀,正要发起总攻令,恰在此时,有探马来报,从平乡方向有大队明军朝着巨鹿而来,显然是来解救卢象升,估计半天时间,就能抵达巨鹿平原。 岳托一听,大喜过望,自此次入关以来,除了先前与卢象升交手有点难缠以外,几乎没有遇到敌手,这些人还前来巨鹿平原,在这个地方,清兵铁骑正好发挥其彪悍灵活机动的优势,明军大军已被多尔衮牢牢地挡在北线,在南线,没有明军的主力部队。清军铁骑所到之处,望风披靡,居然还有不怕死地,主动送上前来。 想至此,岳托好奇地问道:“是谁的兵马?还敢主动迎战?” 探马回答道:“蓝天白云太极图红旗,应该是宇翔的新卫军。” 岳托一听,大喜过望,这次出征,就是为了消灭宇翔,因为新卫军在中原,此次清军害怕孤军深入,原本没有计划打到河南,也就是说这次出征,其目的是敲山震虎,顺便掳掠些财物,没想到新卫军竟然主动前来迎战,以余翔的性格,估计他会亲自率军出征。 想至此,一个计划在岳托心中形成,他对探马命令道:“再探,确认宇翔是否亲自率兵。” 探马得令而去。 岳托决定暂且将发动总攻的事情放一放,他召集手下干将商议如何对付新卫军。 岳托说道:“宇翔小儿不知死活,居然敢派兵与我大清铁骑为敌,这次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巨鹿是平原地形,非常适合骑兵作战,这也是当初选定在巨鹿围歼卢象升的原因,大清骑兵,以作战骁勇,灵活机动著称,近些年来,四处征伐,少有敌手,在巨鹿,清兵尽得地利之势。因此,岳托自信满满,发誓要将前来驰援的新卫军一网打尽,如果余翔敢亲自阵前指挥,将其活捉或击毙,那将是奇功一件。皇太极一定会非常高兴,不但前罪可免,说不定还会加官进爵。 岳托不愧是清兵名将,名不虚传,经过与属下商议后,决定围点打援,对卢象升围而不歼,把重点放在歼灭驰援的新卫军。 作战计划制定好以后,火速给皇太极通报。 皇太极也接到新卫军驰援的消息,他也想出围点打援的计策,正要发出指令,没想到岳托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多尔衮喜出望外,当即同意岳托的作战方案,不过皇太极毕竟老练持重,他反复叮嘱岳托不要轻敌冒进,对新卫军不得有半点马虎。 岳托得到皇太极的指令,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心里暗想:皇太极养着卢象升钓来大鱼,到现在还顾前顾后,难道还想收降余翔不成,这次可不能给皇太极机会,一定要一击致命,再立奇功,皇太极对他的叮嘱放在一边,置之不理! 他立即召集部下部署作战方略。他令汉人军正红旗孔有德部的火器营利用虎蹲炮,阻击前来驰援的新卫军,随后用蒙古骑兵进行掩杀,计划一举击败新卫军。 因为余翔被传得神乎其神,这还算是岳托采取的相对保守的作战方式,如果按照其一贯作风,他根本不会动用炮兵,会直接以骑兵冲阵解决战斗。 刚刚布置完作战方案,有明军降将原新和县守备章太日求见。 岳托眉头一皱,对于这些怕死的降将,他打心底厌恶,但是大战当前,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让他进来吧。” 章太日进帐跪倒,口呼道:“奴才叩见大统帅!” 岳托说道:“章太日,你求见本帅有何要事?” 章太日说道:“这余翔可不一般人,在大明,只要提及此人,没有人不竖起大拇指。” 岳托一听,虎目圆瞪,嘡啷一声抽出佩剑,大声喝道:“你这狗奴才,休要长他人志气!” 章太日一见,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汗如雨下,如鸡啄米般地磕头求饶。 岳托是名将,可不是一般的草莽野夫,他耐着性子说道:“章太日,你接着说,如果所说有理,本帅饶你不死,否则,将你千刀万剐。” 章太日哆哆嗦嗦地说:“如果大帅一击制胜,轻取余翔小儿首级,那是最好。如果战事不利,我建议以所俘的明人作为前阵,进行冲阵,如能将其阵型冲乱,大清铁骑从后掩杀。余翔所依托的火器再凶猛,近距离发挥不出威力,他们就成为待宰羔羊,大清必胜无疑。” 岳托听后,觉得有理,想了想问道:“如果他们对着百姓射击,冲阵失败了呢?” 章太日说道:“如果他们开枪射杀百姓,如果冲阵失败,一来可以消耗他们弹药,二来,即便将来余翔逃脱,他也逃不过乱杀无辜的罪责,将成为大明千夫所指,并且余翔在朝里,有众多政敌,都恨不得剐其肉而实,如果他落得一个乱杀无辜的罪名,届时肯定会有许多官员弹劾他,只要朝廷抓住了他这个把柄,他便会成为袁崇焕第二,不用大帅在费周章,便可将其剪除,此乃一石二鸟之计!” 岳托听后觉得在理,心想:这明人,狗咬狗的本事的确令人佩服,这主意够狠毒!余翔这么有能力的人,不但得不到重用,还处处遭人嫉恨,大明被灭,真是指日可期! 于是他对章太日说道:“起来吧,就令你带领明人俘虏,冲于阵前,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章太日千恩万谢地出了大帐,前往关押难民的集中营走去。 章太日走后,岳托根据他的建议便又做了第二道部署。 汉军正红旗孔有德部炮兵营是清兵中仅次于蒙古骑兵的最有战斗力的单位,深受皇太极器重,皇太极拨付大量的银子进行虎蹲炮和红衣大炮升级改造,可以说,孔有德部炮兵营代表铁铸虎蹬炮最高水平,他们对此非常自信,孔有德部炮兵营,在清人攻城掠寨战斗中,屡立奇功。 清军红衣大炮因过于沉重,只随军带有两门,主要用来攻打城门而用。清兵这次作战计划是速战速决,并没有做长久打算,因此所带红衣大炮只有两门,一门在多尔衮的军队中,一门便在岳托军队中,岳托这次阻击新卫军,根本就没有使用红衣大炮,全部用的是虎蹲炮。 清军的所倚重的虎蹲炮由原来的四百米射程改进到五百米,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余翔的纯钢虎蹲炮已经改进到六百米,因此在岳托自信满满的时候,丝毫不知道他们的风险已经悄悄地来临。 再说卢象升。 这几天,带领手下挖壕沟,加固土墙,强化军防,即便这样,他们也知道无济于事,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能与清兵抗衡的武器和实力。他所做的,只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三天的时限到了,卢象升将最后一点粮食拢在一起,做成了稀粥,还以水代酒,高高举起,对着士兵说道:“今天,我意已决。杀身成仁,宁死不降,为我们的子孙后代留点血性,如果你们,谁愿意投降的,我卢象升绝不怪罪,愿意誓死决战的,请喝了这碗水酒。” 说完,一扬脖,咕嘟咕嘟将一碗水喝得干干净净。然后将瓷碗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手下的一帮老弱残兵们,眼中露出决绝的眼神,一扬脖,喝干了碗中之水,将空碗狠狠地摔在地上,征地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碎碗的声响,但是没有一人愿意投降。 这时,有人用悲壮的声音唱起了岳飞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个老兵抱着长枪,靠着一截土墙坐着,他的身边坐着一名不到十六岁的新兵,脑袋圆溜溜的,大家都叫他石头蛋.子。老兵对新兵说:“石头蛋.子,怕不怕?” 石头蛋.子摇摇头说道:“不怕,我爹娘都被鞑虏给杀了,我要为爹娘报仇。” 老兵眯着双眼道:“打仗,老百姓遭殃啊,糊涂皇帝祸国殃民,本不该为这帮该死的朝廷卖命,可为了我们的子孙万代,我无论如何也要把满腔的热血洒在这片故土上,我老了,也不想苟且偷生。石头蛋.子,你还年轻,如果实在打不过,能跑就跑得远些吧,去河南找新卫军,那里有饭吃,有衣穿,还有饷银拿!”老兵说着,话语间充满了无限向往。 石头蛋.子说:“我也听说了,不过我不会临阵逃脱的,我一定要让鞑虏尝尝厉害,说什么也要和他们拼了。”石头蛋.子坚决地说。 老兵摸摸石头蛋.子的头道:“好孩子!如果我们能活着,就投奔新卫军去。”老兵说得有些激动,声音有点大,旁边的那些老兵也听了,有些人大哭起来。 他们都是被朝廷所遗弃的人,让他们上战场,不给吃的,不给弹药,纯粹让他们白白送死。还不知道,死后还算不算为国捐躯,就这样不明不白当炮灰,他们心有不甘,但是他们家园遭到清人的践踏,亲人遭鞑子蹂躏,是以,为了尊严和气节,他们宁死不降。 他们曾经,也是卢象升宣大都战无不胜铁血军师的一员,曾几何时,那是多么荣耀,然而,现在他们成为了弃儿。 卢象升一人独坐在大帐内,双手扶案,泪流满面,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第一百二十七章 较量虎蹲炮 在一个稍高的土丘上,余翔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巨鹿战场。 看完以后,将望远镜递给身边的李岩,李岩看后,又将望远镜递给了刘国能。 余翔奇怪地说道:“清人从布阵阵型,似乎并未对其实施攻击的意图,更像是牢牢围困的打算!” 李岩说道:“我也有这个疑惑,清兵骑兵在外围,按理说,如果要发动攻击,最快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利用铁骑踏营,从清兵布阵来看,不象是要速战速决的迹象,难道其目的是围而不攻?” 贾斌久补充道:“清人给出的时间是三天投降期限,按理说,今天该大举进攻!” 贾斌久话音未落,只听见一声轰隆声,接着轰隆声练成一片,清兵对卢象升阵地发动攻击。 刘国能赶紧将望远镜递给余翔,余翔从望远镜中看见清兵的阵地上一台巨大的红衣大炮和几台虎蹲炮朝着卢象升的征地轰击,而围着卢象升征地上的那些清兵,仅仅是虚张声势,丝毫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 再见卢象升征地上升腾起阵阵烟尘,完全被动挨打,毫还手之力。征地上忙忙碌碌,显然是在抢救伤员。如果清兵以更大火力炮轰,然后用铁骑冲营,只怕不出半天功夫,卢象升军队战斗力很快就会被瓦解,一半天可能就会全军覆没,和历史上相差无几。 围而不攻,据点打援。 余翔把望远镜递给身边的李岩和刘国能等人,让他们分析敌阵情况。李岩和刘国能一致认为清兵围而不打,目的就围点打援,醉翁之意,在于新卫军。 余翔又仔细地观看清军的外围阵地,只见有许多用青草盖着的隆起的东西,再仔细地看,是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新卫军驰援的方向,炮兵后面是一队队铁甲骑兵,虽然面向卢象升征地,但列队,却是以反向弧线,如果一声令下,这些骑兵调转马头,便可对新卫军形成反向包抄之势。 余翔当机立断,迅速制定了请君入瓮的战略,采取示弱战术,将敌人引进新卫军炮火覆盖圈。 清人似乎察觉到新卫军的犹豫不决,炮声更猛烈了,做出了要立刻将卢象升灭掉的样子。 余翔将计就计,命刘向忠率领骑兵假装驰援,快速朝敌阵冲击,每个骑兵的身后还拖着一段松树枝,由于好一段时间没有下雨,裸露的土地被树枝撩起灰尘,顿时征地上灰尘弥漫,如千军万马滚滚而来。 岳托用肉眼观看,非常狐疑,新卫军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骑兵队伍,可是这阵势,犹如千军万马,如果一旦冲阵,后果不堪设想,因为虎蹲炮是点火式,从点火到开炮有个时间差,眼见如此阵势,清军火炮兵赶紧掀开伪装,严阵以待。 岳托下令,用炮火攻击。 炮兵们赶紧点火。随着一阵阵轰隆声响,炮弹如雨点死地落到了新卫军的骑兵队前,跑在前面的骑兵立刻人仰马翻。 这时,新卫军的骑兵突然调转马头,潮水般地退了回去。 岳托哈哈大笑道:“余翔小儿,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立刻派出铁骑,前去查看。 得到回报:“新卫军马尾上都绑着松树枝,虚张声势。” 岳托大笑道:“看来这余翔还算有些头脑,知道来探探我军虚实,一帮鼠胆之辈,这次见着我军炮火,更是吓破胆了,传我命令,蒙古营铁骑出击,不可让余翔小儿跑了。” 余翔从望远镜中看见,原本头向着卢象升阵地上的那些马匹,掉过头来,朝着余翔所在的阵地滚滚而来,清人铁骑铁甲,气势汹汹,气势磅礴,大地为之颤抖。 待清骑进入炮火覆盖区,新卫军并未下令攻击,而是待清人铁骑进入火.枪射击范围,火.枪和虎蹲炮同时开火,只见清兵铁骑顿时人仰马翻。 不过由于清军骑兵有铁衣铁甲,子弹对其伤害有限,一些铁骑突破了活力防线,冲到了火.枪阵前,如果一旦其冲入阵中,后果不堪设想。 余翔早有防备,诸葛山珍所率领的特种兵团和夏侯商元带领的武林援兵团早就候在阵前,只见武圣人艾连池、空空道人、穆人清等武林巨擘们格格手持长矛利刃,威风凛凛,蹲在火.枪兵的前面,最前面的是几排长矛盾牌兵,层层地将火.枪兵防护起来。 一队队骑兵冲到盾牌长矛兵的更前,长矛兵毫不畏惧,长矛根部杵地,斜向上对着骑兵,一匹匹马屁的腹部被刺中,清骑摔下马,立刻被长矛刺死在地。 由于马匹朝前冲的惯性太大,虽然有的马被刺中,但是强大的惯性,让马屁摔在了盾牌兵中,有时候好几个盾牌兵会被马屁压倒。一些马屁便会从这个缺口冲入,冲入缺口的骑兵一阵猛砍,死伤惨重,这时候,特种兵团和武林援兵团发挥作用。 一个清兵铁骑从缺口中冲了进来,挥着马刀,砍死砍伤好几名长矛兵,刚要靠近火.枪兵,只见穆人清飞身跃起,手中长矛直刺战马.眼睛,战马一声长嘶,抬起前蹄,露出马腹,穆人清直刺马腹,战马当场倒地,清骑兵摔倒在地上,还未等他爬起,穆人清一枪从他面部插入,清骑兵惨叫一声,横死当场。 因为近距离混战,火.枪兵不能再开枪,只得由虎蹲炮兵在前方织成火力覆盖区,突破火力覆盖区的骑兵便由长矛兵、特种兵团和武林援助团解决,祝一堂、赵晓所率领的神枪队定点狙击,对着清人骑兵进行点射,清兵虽然铁盔铁甲,但是腿和手臂并未带护具,将其击伤,瓦解其战斗力,他们就在劫难逃。 就这样,清兵的骑兵被大量消耗,虽然蒙古铁骑彪悍且骁勇善战,但是面对装备精良,且有武林高手相助,他们就没有占什么优势,蒙古铁骑损失惨重。 新卫军也步兵卫队也伤亡较重,如果换做其他军队,只怕早就瓦解斗志,四散奔逃。但新卫军阵型未变,被撕开的缺口迅速被回补。这次武林援助团发挥出巨大的战斗力,如果没有他们倾力相助,这次战斗还真有点危险。 再说岳托站在指挥车上,眼见一队队蒙古铁骑人仰马翻,源源不断的骑兵冲过炮火覆盖区,却仍然没有熄灭新卫军的炮火,显然,骑兵并没有冲到炮兵阵地前就被消灭了,否则,新卫军的炮火就会熄灭。可是新卫军炮火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且新卫军的炮火射程要比他想象得远得多。 岳托知道上当了,蒙古铁骑是岳托最可依赖的战斗力量,他不想让这只队伍损失殆尽,连忙命令蒙古铁骑火速撤回,随着一阵雄壮的号角声,那些蒙古铁骑们调转马头,疯狂滴撤了回去。 新卫军的阵地为之一松,就连武艺高强的穆人清都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们这些武林高手也是人,并不像后世说得神道,个人单兵作战能力的确尚可,他们主要练的是搏击技巧,但是蒙古铁骑,穿着铁盔铁甲,很难一击而中,杀死敌人往往要非很大的气力。 所以,所有守在一线的士兵为之一松。新卫军的阵地上,躺满了尸体,敌我双方都有。 余翔下令,阵地朝前推进。直到清兵的炮兵阵地处在新卫军虎蹲炮的火力覆盖区,才停了下来。 清兵炮兵统帅眼见新卫军超前推进,他非常兴奋,以为新卫军自不量力,前来送死的,他们以为新卫军的虎蹲炮无论如何也没他们的虎蹲炮射程远,没想到,新卫军炮兵在五百米的地方停止了,不再前进,而是立起炮架。 清兵炮理论上最大射击距离是五百米,可是在平地上,射击距离也就四百多米,根本没有五百米,新卫军在他们的射击距离外架炮,这让清兵炮兵统帅有种不详的预感,可是他们认为这新卫军虎蹲炮不可能在平地上打出五百米来。 但是新卫军并没有留给清兵太多的思考时间,突然数百个铁蛋从空中雨点般的倾斜而下,清兵的炮兵被铁蛋砸的骨断筋折,哭爹喊娘的一片狼藉。那些铸铁虎蹲炮被砸得火星四冒,支架尽散。 新卫军炮兵并未就此停止,而是继续向前推进,清兵尝到新卫军炮兵的厉害,恐惧地躲开,清兵的阵地被余翔的炮兵撕开一道裂口。 炮兵不能再往前推进,如果孤军深入,可能导致清兵从两旁掩杀,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先前退回来的刘向忠所率领的骑兵队又快速地冲杀而去,刘国能带着新军火.枪兵紧随其后,朝着裂口冲去。 再说卢象升,本来决定与清兵殊死一战,舍身求仁。清兵炮兵轰击征地时,他跑出指挥所,只见征地上死伤惨重,来来往往,茫茫碌碌士兵,包扎和运输伤员。 卢象升要到前线指挥,但是遭到副将杨延麟的阻拦,怕卢象升遭到流弹伤害,执意让他呆在指挥室内,并派石头蛋.子守护卢大人的安全。 卢象升当然知道杨延麟的良苦用心,一来保护他的安全,二来借机保护年龄尚小的石头蛋.子,卢象升知道还不是他最后时刻的到来,他觉得虽然今天无论如何跑不了,但如果他死了,战场上的战斗力会瞬间瓦解。 他坐在指挥室内,侧耳倾听着战场上的炮声,稀稀疏疏,不像是要将他们剿灭的态势,后来隐隐约约,听到远方密集的炮声。他非常奇怪:难道是援军到了,他差点朝着京城方向下跪,以谢皇帝圣明。 可是他错了,显然不是京城方向,炮声是从南边来的,而非从北面来的炮声。 这次卢象升顾不得了,他想出去一探究竟。 石头蛋.子说什么也不让他出去,见拦不住,索性趴在地上,死死地抱住卢象升的一只腿。 卢象升拿这个石头蛋.子毫无脾气,他大声训斥石头蛋.子,但是石头蛋.子不为所动,就是抱着腿不放。 正在这时,杨延麟进了指挥所,一见这个状况,忍不住大笑起来。他命令道:“石头蛋.子,放开卢大人。” 石头蛋.子这才松开卢象升的腿,卢象升再看看门口卫士,一个个都视而未见,他知道大家都是在为他着想,因此在心里感动,也没有再说什么。 杨延麟进屋说道:“炮声从南边传来的,不是陈新甲的队伍。并且清兵对我们似乎围而不攻,只是用红衣大炮和虎蹲炮攻击一下,更像是以我们做诱饵,引诱前来救援我们的友军。” 卢象升略一思索,说道:“援军可能是新卫军,走,上屋顶看看。” 这次,杨延麟未阻拦,他们爬到最高的屋顶上,朝着炮声的方向观看,远远地,看见硝烟弥漫,还能看见清骑的冲击。围攻他们的骑兵几乎都被调走了。 卢象升大喜,他判断,有如此战斗力和攻击力的队伍,非新卫军莫属。 卢象升下了屋顶,立即着手部署即将到来的突围,他密切关注战局,选择最佳突围时机,五千军兵听说新卫军前来营救,立刻士气大涨,纷纷磨拳擦掌,准备投入最后的战斗。 第一百二十八章 救出卢象升 卢象升站在阵地前,南面敌人有松动的迹象,朝守军阵地上射击的红衣大炮和虎蹲炮已经熄火,还隐隐约约听见喊杀声。 卢象升当机立断,抽出指挥刀,大声喊道:“朝南方突围,杀!” 五千军兵激情被点燃,齐声高呼:“杀!” 卢象升和杨延麟身先士卒,跳出防御,如猛虎出笼般,朝着清兵冲去。 新卫军和卢象升的军队像两把锋利的利刃一般,正在全力将清兵铜墙铁壁般的包围圈砍开一个裂口。 随着新卫军火.枪吐出一道道火舌,挡在前面的清兵纷纷倒地,但是又杀回阵地的清兵铁骑,对新卫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力,新卫军骑兵单兵作战能力,与之相比,还差很多,新卫军骑兵损失惨重,好在有火.枪补充,清兵和新卫军的战力相当,处在胶着状态,但此次新卫军出征数量,比清兵人数少很多,拼人海战术,新卫军处在下风。 刘向勇、诸葛山珍、夏侯商元、归辛树、穆人清、蒋伯芳等人都被鲜血染红,这次近身搏斗,全靠这些武艺高强的武林人士撑着,要不然,清兵的铁骑冲阵,很可能导致火.枪兵全线崩溃。武林高手们在关键的时候还真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 就在新卫军极度乏力的时候,远远听见从卢象升阵地上传出来的喊杀声,这令新卫军精神为之一振,似乎身上立刻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马上转化成斗志,给清兵巨大的杀伤。 此消彼长,挡在新卫军前面的清兵立刻崩溃,向两边逃窜。 再说卢象升的残兵,在新卫军的救援下,死中得活,他们深知这时他们唯一的求活机会,是以个个舍生忘死,奋力杀敌。 这些天,他们根本没有吃什么像样的粮食,个个身体乏力,可是有了求生的信念,他们身体爆发出了巨大的潜能,如同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一般,个个凶猛无比。 一位清兵弓箭手瞅准机会,拉弓准备对卢象升放冷箭,一名老兵无意中发现,在清兵射出箭瞬间,老兵飞身而起,挡住了卢象升,这只箭不偏不斜射中老兵的左眼,老兵一声惨叫,随即用手拔出那只箭,箭将他的眼球给带了出来,老兵剩下黑洞洞地眼眶,朝外冒血,相貌非常恐怖。老兵一声嚎叫,冲入了清兵人从中,撕心的疼痛让老兵疯狂滴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清兵眼见凶鬼出笼般的老兵,吓得纷纷逃窜,人一旦不怕死,其威力的确惊人,老兵一口气斩杀三人,但终究寡不敌众,终于,几柄尖刀从老兵后胸刺入,老兵临死前哈哈哈狂笑,口里涌出鲜血,含笑而去。 这位老兵就是先前与石头蛋.子聊天的那位老兵,他没有来得及与新卫军汇合,倒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老兵的战死,其实就发生在一刹那的时间,卢象升看到了,但是根本来不及施救。 眼见老兵因为自己而死,卢象升大声呼喊:“杀虏!”说罢便挥舞中手中的大刀,疯狂地朝着前面的鞑虏砍去。 五千军兵大喊:“杀虏!”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 一浪高过一浪的喊杀声,令清兵胆寒。 刘国能指挥的新卫军听见了友军的喊杀声,人人口中高呼:“杀虏!”这无疑是一个口令一般,激发了大家斗志,赶走了一切恐惧。 清兵则是完全相反的感受,岳托听到震天响的喊杀声,感觉不妙。先前攻击失败,炮兵尽毁,损失惨重。 但岳托不甘心失败,他要抓住机会,将新卫军围歼灭。立刻火速给多尔衮送信,汇报战况,并请求多尔衮出兵援助,围剿新卫军。 多尔衮接到战报,甚为心惊,立刻调遣军马,前去援助岳托,他与岳托心思一样,务必将前来救援的新卫军消灭掉。现在,他们也没有心思再想着捉拿余翔。多尔衮自己则带着几千老弱病残死守北方防线,以防陈新甲的明朝大军攻击。 陈新甲的探马早将巨鹿战场上的情况禀报一清二楚,陈新甲率领的军兵驻扎在南宫,距离巨鹿五十里,并不远,如果出兵,半天功夫就能与卢象升汇合,让清兵遭受三面攻击。胜算极大。会对清兵造成极大威胁。 可陈新甲接到战报后,就开始在心底盘算,这次是将卢象升残兵和新卫军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如果斗得两败俱伤,到时候,他再出兵,坐收渔翁之利之利,届时战功尽得,且同时剪除两名对手,此乃一举多得。因此,他坚决按兵不动。 一些武官觉得机不可失,轮番进谏,请求陈新甲出兵,但是陈新甲不为所动。实在被武馆请战得不耐烦,他发出命令:胆敢再进谏者,以扰乱军心罪惩处,是以,手下的的诸位武馆,急得如热过上的蚂蚁,但谁都不敢再去进谏。 多尔衮看见明军陈新甲所部没有动静,心里暗暗发笑,明朝都快国破家亡,还在内斗,真是可笑可悲。他传下令去,在阵地上遍插军旗,虚张声势,吓唬陈新甲。 陈新甲得到战报,满腹狐疑,他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其中有诈,心里暗道:此举真乃是此地无银之举,显然多尔衮的人马被调遣去了南线,故意弄出这么多旗帜来,更说明他们的军力空虚。如果等南线战场两败俱伤,他就可率兵一举击溃清兵,届时,大功尽得。他心里不由得暗暗发笑。 不过陈新甲发出命令时却是这样:“清兵北线战力雄厚,不得妄动,否则军法处置。” 此令一下,那些带兵武将气得在军帐中大喊大骂,可是没有丝毫办法。武将们在心中哀叹:如果此现状不改,大明灭亡指日可待。 再说,清兵越来越多,从两侧围了过来。 卢象升的老弱残兵损失一大半,新卫军也损失过半,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震天的“杀虏”喊杀声中,新卫军和卢象升的老弱残兵基本个个奋力争先,毫不畏死,杀得清兵心惊胆寒,最终两军汇合,刘国能和卢象升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两军并未恋战,汇合后迅速边打边退,最终,他们成功地退回到炮兵阵地前。 此时卢象升的五千残兵,只身下不足一千人,石头蛋.子一身是血,他也斩杀好几名清兵,但是,为了保护他,几位老兵牺牲了生命,可以说,石头蛋.子幸存下来,是老兵们用命换来的。 石头蛋.子对此深知,他咬紧牙关,手里紧握钢刀,不吭一声,冷静得吓人。 卢象升来的新卫军的炮兵阵地上,见到闪闪发光的钢制虎蹲炮和钢枪,他被彻底震撼了,他做梦里也没有想到,新卫军有如此犀利的武器。只看了一眼,他便为之痴迷,这是军人对武器发自本能的狂热。 再看到那些精神百倍,身着新卫军军装的士兵们,个个脸上所呈现出的那种军人气质,洋溢着自信,从这只队伍身上,散发出一种活力,一种摧毁一切敌人的气势。 收拢到炮兵阵地上的新卫军,虎蹲炮轰鸣,在前方形成了密集的炮火覆盖区,进入覆盖区的清兵,死伤无数,并且即便穿越炮火区,新卫军的火.枪威力无比,最后有特种兵团和武林援兵团组成第三道防线,战斗力惊人,让清兵胆寒。 待清兵攻势稍弱的时候,新卫兵的炮兵阵地就会后撤,然后又是一阵炮击。 最后,新卫军撤到了余翔所在土丘附近。 卢象升上了土丘,见到一位年轻英俊的青年人朝他走来,他立刻猜出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余翔。 卢象升忙躬身施礼,口中说道:“卢象升多谢总督大人施救!” 余翔忙躬身还礼说道:“卢大人严重了,清人犯我大明,抗击清兵,人人有责!” 说罢,余翔打量卢象升,只见他眉清目秀,满头黑发,皮肤微黑,极为文雅,丝毫看不出他就是驰骋疆场的铁血将领,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儒将。且看起来,正是壮年时期,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正直之气,怪不得能带出如此铁血的部队,余翔在心里暗赞。 就在卢象升和宇翔寒暄的那会,阵地上的炮声稀疏,最后停了下来,战场上静得吓人。 余翔赶紧举起望远镜,只见清兵潮水般退去。可是过了不久,阵地前黑压压地跑来一群人,足有一万多人,都是明朝老百姓,其中有老人,有小孩,并且绝大部分是妇女和儿童,人群中间,站着许多手握大刀,凶神恶煞般的清兵,有几个妇女和儿童稍微走得慢些,被他们手起刀落,砍得身首异处,这帮妇女和孩子,后有清兵,眼见前方是他们向往的新卫军,似乎抓到救命稻草,迈开大步,朝着新卫军的阵地飞奔。 满山偏野都是奔跑着的妇女和儿童。在在难民的身后,则是一队队铁骑,一些稍微跑得慢点的妇女和儿童,则被铁骑踏得粉身碎骨,一个妇女怀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脚下一拌,摔倒在地,立马被马从后心踏中,然后又几匹马从她身上踏过,不一会并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余翔面色苍白,把望远镜递给刘国能,自己则瘫坐在地上,感到一阵窒息。 第一百二十九章 难民冲阵战 刘国能看过后,将望远镜递到卢象升手中,卢象升第一次接触望远镜,感到非常新奇,刘国能手把手教会卢象升使用望远镜。 卢象升被从望远镜中看到的景象彻底震惊了。清人用汉人俘虏冲阵!且大部分是妇女和小孩。漫山遍野都是奔跑的人群,简直是死亡游戏,稍微跑得慢点的,就被砍死,这些汉人俘虏唯一生存机会,就是朝前奔跑,老人、妇女、孩子,哭爹喊娘,朝前奔跑,这场面太震撼。 卢象升见坐在地上的余翔,脸色惨白,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开枪开炮,这些妇女和儿童首当其冲地成为受害者,如果不开火射击,一旦靠近,几千人冲阵,场面失控,清兵就会趁机靠近,新卫军所依赖火炮和火.枪的优势尽失,与清兵肉搏,在兵力上占着劣势,新卫军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时间紧急,容不得宇翔更多地犹豫和思索,宇翔站起身来,当即下令,只要清军骑兵进入虎蹲炮的射程,立即开炮。 令夏侯商元带领武林援助团、诸葛山珍带领特种兵团迎上去,将难民朝两边引导,避免正面冲阵。 宇翔刚下达完命令,杨延麟主动请战,要带卢象升剩下的几百人的残部前去疏导。 宇翔看看这帮老弱病残,因为好几天没有吃顿饱饭,走路都打晃,摇摇头说道:“不必了,后面还有硬账要打,大家先休息休息。” 诸葛山珍和夏侯商元带着这些人如尖刀一般,插入迎面奔逃而来的人流中,他们一边超前跑,一边齐声高喊:“朝两边跑!朝两边跑!” 阵地上的新卫军同时齐喊:“朝两边跑,朝两边跑!” 那个时代没有喇叭,这震天响的喊声成了一个人工喇叭。新卫军的两侧,让出逃生通道。 奔跑在难民中的诸葛山珍,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几千人的难民队伍,那是什么样的一种状况,许多小孩,赤着脚奔跑,一不小心摔倒,就会被后面迎上来的人踏死。小孩哪能跑得过大人,是以,很多小孩被活活的踏死,一个孩子的母亲眼见孩子被踏,她扑到在孩子的身上,想去护着孩子,但是她很快地被后面涌上来的人流踏死。 那些手持大刀,夹杂在难民中的清兵侩子手们,毫无人性,前面有挡路的,或者跑得慢的,就会手起刀落,将前面的人无情地斩杀。 面对滚滚人流,如山洪般从对面而来的场面,实在太震撼了。 诸葛山珍和夏侯商元率领的队伍,个个武艺高强,他们要尽量减少与难民的碰撞和接触,但是很要命的是,难民中还有很多归降清兵的汉人军队,这些汉人降将会冷不丁伸出刺刀,许多士兵被这些汉人降将刺死。 宇翔在望远镜中看到这种情况,脸上密集地冒出冷汗来,诸葛山珍和夏侯商元率领的两只队伍,是新卫军中的精英,正遭受着巨大的牺牲。 宇翔命令刘向忠再带领一支冲锋队,逼着难民朝两边分流,改变了喊的口号,齐喊:“杀清兵!!” “杀清兵!” 满山遍野响起了杀清兵的声音! 那些实在跑不动的难民们听到这个声音,许多人索性停止了奔跑的脚步,赤手空拳地抢夺清兵手中的刀。虽然他们都不是清兵的对手,但是极大延缓了前进的步伐,一些清兵被后面的人推到,活活地踩死。 刘向忠如带领新卫军,冲入难民营中。对难民拿刀的人,展开近身搏斗。 有一些清兵和难民最终跑到了新围巾阵地前,整个人群根本分不清难民和清兵,许多人抢夺护长矛兵手中的武器,形势非常危急,万般无奈下,宇翔只得下令射击,长矛兵将试图冲阵的人直接刺死,许多难民被后面的人拥挤着,推搡着,撞在长矛身上,新军阵地前倒满了尸体。 这极大地震慑了跑在前面难民,他们许多人纷纷朝两边逃生通道跑去。新军阵地正前方压力才稍微减轻不少。 冲入难民中的刘向忠和诸葛山珍他们,完全陷入各自为战的混战中,优势尽失,刘向忠所带领去的军兵实力稍弱,几乎全军覆没。 这时,有许多清骑突破虎蹲炮的炮火线,朝着新卫军的阵地猛冲来,他们在马上,占有优势,对着新围巾特种兵团和武林援兵团发动攻击。 在难民中砍杀清兵的归辛树,整个人已被鲜血染红,他不已极度疲惫,还要规避飞奔而来的难民,根本找不出休息的空隙。 就在这时,迎面奔来一匹铁骑,归辛树想躲闪,已经来不及,只得来身子一矬,用刀划破一匹战马的肚子,战马一声长嘶,疼得狂奔,归辛树躲闪不及,被战马一脚踢得横飞出去,正好摔在一个清兵跟前。清兵一见是新卫军,挥刀便砍,归辛树躲闪不及,只好迎着清兵的利刃,凭借高超的武艺,一刀砍中清兵脖子,可是他身上也中了一刀。 诸葛山珍正好在他不远处,忙飞身过来,可是还是迟了一步,他被另一个清兵一刀砍掉了脑袋。大名鼎鼎的武林豪侠归辛树在这场战斗中牺牲。诸葛山珍极为心痛,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杀得两眼赤红。 眼前的形势越来越危急,后面的清兵月越来越多,新卫军急剧减少,杨延麟率领几百号残兵也投入到战斗中。 宇翔则拿着望远镜观看着敌军阵地变化,突然,宇翔看到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气势非凡,对着战场指指点点,这些人在距离新卫军的阵地四里之外,显然,这人觉得他所处的位置是安全的。宇翔直觉觉得此人一定是清兵中重要的人物,因为与清兵打交道较少,不敢确认。 他将望远镜递给卢象升,卢象升仔细观看后说道:“这人一定是岳托,是清兵右翼军统帅。” 宇翔喜出望外,赶忙叫来张有良,让他看看,这个距离用红衣大炮实施打击,有把握吗? 张有良在望远镜中看了看,比划了一下,说道:“距离太远了,单个人的目标太小,只能试试看,不一定能一击成功!” 宇翔扶着张有良的肩膀说:“尽力而为吧,除掉这个人对这场战斗很关键,关乎到这场战斗的胜败,关乎新卫军存亡。” 张有良深知这个任务的艰巨性,他领命而去,掀开了盖在红衣大炮上的伪装,亲自上前,调整好角度,极为用心调整角度,直到令他满意了,这才点火。 卢象升惊奇地看着红衣大炮,这门大炮与他所见的铸铁炮明显不同,通身用纯钢打造,做工设计比他所见的铸铁炮不可同日而语,更重要的是,四里的射程,要做到精准打击,那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宇翔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了,清兵已经借助着难民,冲破了新卫军第一道防线,与长矛兵展开肉搏,而特种兵团和援兵团已经冲出去了,剩下的人,在刘向勇,刘向信等人的带领下,殊死抵抗,赵晓和祝一堂带领的神枪队,对敌人实施点射,才能勉强顶住,可如果时间长了,清兵源源不断,那就够呛。 再说岳托,利用难民冲阵,宇翔为了保护难民,派出精锐进行疏导,正中岳托下怀,岳托非常高兴,觉得胜利在望,他不顾下属劝阻,要亲临一线探个究竟。 在远离虎蹲炮的射程外,他挺了下来,觉得这个地方绝对安全,观看着战场的局势,调度和指挥人马,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进入了新卫军的红衣大炮的射程内。 一声轰鸣。红衣大炮吐出火光。 宇翔在望远镜中看到岳托所在之地腾起一团烟雾,清兵乱作一团。 宇翔大喊道:“好!打中了!!打中了!!继续开炮!” 张有良迅速指挥人填装炮弹,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正中敌人人群集中的地方。 宇翔高兴极了,将望远镜交给卢象升,命令道:“全体军兵,准备反冲锋。” 火.枪兵们纷纷地上好刺刀,新卫军吹响了反冲锋的号角。 只见新卫军个个如猛虎下山,朝着清兵扑去。 就在此时,清兵吹响了撤退的号角,清兵们如潮水般撤退,新卫军从后面掩杀,斩杀上千清兵。 宇翔见好就收,令新卫军收兵。 诸葛山珍和夏侯商元这才一松,瘫坐在地上,他们都快顶不住了。穆人清抱着爱徒的尸身,痛哭出声,他的两个徒弟,从小就跟着他,他一直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抚养,如今两人都没了。那种悲痛可想而知。 只见新卫军的征地前面,躺满了一层尸体,有些没死的,还在做最后挣扎,有军兵,也有妇女儿童,场面惨不忍睹。 宇翔命令,迅速打扫战场,将新卫军、绿林人士的尸体收起,以备厚葬。将难民聚拢起来,老弱病残就近向广宗县迁移,暂时寻求安置,将他们脱离战场。一些尚有气力的难民,则帮忙护送伤兵朝鸡泽县方向转移。由于死伤的人数实在太多,人手根本不够,再者害怕清兵从后面追击,有战斗力的新卫军必须坚守阵地。 正在宇翔发愁人手不够之时,这时,从四面八方跑来许多百姓,不知是谁将新卫军人手不够的消息传出去,本来躲起来的百姓纷纷从藏身处跑出来,牵着马,赶着牛,帮忙新卫军运送伤员和战死者的尸体,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这些人知道,战事还未结束,危险随时可能降临,可是他们不计个人得失,在民族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他们爆发出来的爱国热情,比起朝堂之上,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大人们,强了不知多少倍。他们不惜宝贵的生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展示出他们对家园的热爱,对侵略者的痛恨。 宇翔此刻的心境,有了很到的触动,那些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就知道忠君爱国,可养活他们,守卫他们安全的这些老百姓,谁去忠于他们,谁去爱他们呢,再看看阵地前,惨状各异的妇女和儿童,他们有什么罪过,要遭受如此的战争之苦。 想着想着,宇翔的眼泪不由得泪流满面。旁边的卢象升看到眼里,非常吃惊,他猜不透,这位年轻的铁血将军,他的泪为谁而流。 第一百三十章 积毁销骨 见清兵完全撤离,宇翔这才命令打扫战场,在就地挖了两个巨大的坑,一个坑埋难民的尸体,另一个坑埋清兵的尸体。 卢象升站在一边,几次欲言又止,到后来实在忍不住,说道:“总督大人,为何不割下清兵的头颅呢?上报朝廷,可论功请赏!” 余翔摇摇头道:“算了,这次侥幸得活就够了,如果朝廷真顾你我死活,就不会让你我只身冒险,见死不救,这些战士虽是侵略者,但如果大明强盛,政治清明,就不会来侵略了。他们也是战士,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卢象升见余翔主意已定,便不再说什么。 打扫完战场,新卫军撤离巨鹿。刚走在路上,有士兵来报:“广宗县紧闭城门,说难民中夹杂清军细作,说什么也不让难民进城。” 宇翔气急而乐,知道让难民朝着鸡泽方面转移,然后一起向安阳转移。 ... 再说清兵这边,岳托被红衣大炮击中身亡,清兵乱作一团,在查看岳托过程中,又有几枚炮弹落在清兵的阵地上,右翼军的主要将领几乎全部阵亡,清兵乱了阵脚,因此吹响了收兵的号角,迅速回撤,向北线多尔衮靠拢。 多尔衮了解到战况,极度震惊,他们这次可谓损失惨重,清兵铁骑损失就达几千,这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大将岳托还在巨鹿之战中阵亡,此次战斗,大伤元气。 岳托军事指挥能力,并不在多尔衮之下,是清军有名的常胜将军。因此不敢贸然对新卫军进攻。岳托的死对多尔衮打击极大,对新卫军产生忌惮之心,不但不敢主动攻击新卫军,反而担心遭到新卫军攻击,因为这次他们孤军深入,没有丝毫后继补给线,靠的是一路抢,一路打,以战养战,如果真遇上强硬对手,他们这只队伍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多尔衮确认新卫军没有追击他们意图后,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将矛头指向了在其北面的陈新甲所部。战胜陈新甲所部,就可以打掉紧咬其后的追兵! 多尔衮将计就计,在阵地上插更多旗帜! 陈新甲得到战报,清兵大挫,损失惨重。再观测到清兵阵地上插了更多旗帜,陈新甲认为清兵还是在虚张声势,是兵力不足的表现,当即全面发动进攻,朝着清兵阵地猛攻。 哪知刚刚出兵,便进入清兵埋伏圈,陈新甲所部根本不是清军铁骑的对手,损失惨重,扔下二万多人尸体,狼狈逃蹿回城,大门紧闭。 多尔衮担心新卫军杀回,已成惊弓之鸟,不敢多做停留,率兵仓促回到塞外,历史上攻破济南,掠夺大量人畜的情况没有出现,不过多尔衮还是留下了很多汉人奸细,四处散播余翔屠杀难民的谣言。 再说陈新甲,被清兵打得大败,气急败坏,大骂新卫军没有前来救援,好在清兵并没有继续进攻。 清兵退去后,陈新甲忙派人去探听新卫军的动向,得知新卫军已经班师回到安阳,留下了两个巨大的万人坑。并且没有割走清兵的首级。 陈新甲大喜过望,半夜三更,他令人刨开清兵坑,将清兵首级一个不拉地割下来,足有六千之多,且全是清人的首级,一次性取得如此丰硕的成功,这在之前可是绝无仅有。 陈新甲虽败犹荣,趾高气扬地班师回京。得到满朝文化和崇祯皇帝的隆重接见。 陈新甲恶人先告状,首先告卢象升违抗军令,不坚守巨鹿,临阵脱逃,致使陈新甲的军队遭到清人的袭击,损失惨重。 二告新卫军突然出现,协助卢象升逃跑,打乱了原先的军事部署,并且没有协助陈新甲所率军队对抗清兵,如果新卫军不临阵脱逃,或许能一股作气,将来犯清兵一网打尽。 最后才是吹嘘如何英勇杀敌,如何取得赫赫战功。 崇祯本来对陈新甲所言有些怀疑,但是耐不住杨嗣昌和一帮朝臣言之确确,一致力挺陈新甲,再见到陈新甲带回来的清人首级,经眼看,个个都是清人首级,无一是假,崇祯全信其言,大贺朝堂之上,御赐庆功宴,将清人首级展览三日,以壮大明神威,陈新甲被京城百姓拥戴为大英雄。 陈新甲所到之处,百姓为之欢呼,深受百姓爱戴。 崇祯皇帝非常高兴,没想到由杨嗣昌推荐的陈新甲会取得如此战功,且一举将清人打回关外,一场虚惊就如此化解。 颁布圣旨:因陈新甲御敌有方,战功卓著,当即任命陈新甲为兵部尚书。杨嗣昌慧眼识人,举荐有方,任为首辅大学士。 历史被变了个方式演绎,这倒是余翔万万没有想到的,无耻的人为在封建**下,寡廉鲜耻,其欺上瞒下,却过得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卢象升忧国忧民,死而后已,却处处碰壁,遭人排挤。 陈新甲做了兵部尚书后,担心在巨鹿战场上的那些事情被揭露,因此处心积虑,动作连连。先对卢象升旧部宣大兵进行打压,将其主要将领调离,一些不服管的将领不是下狱就是被秘密.处决,派自己的心腹统管宣大兵,营造一种恐怖气氛,对一些不服管的士兵实施无情打击,弄得宣大兵人心惶惶。 恰在此时,清人细作四处散布余翔阵前屠杀难民的谣言,因为这些难民都是京都附近的老百姓,京城许多人或多或少与之沾亲带故,失去亲人巨大的悲痛在别有用心人扇风点火情况下,愈演愈烈,陈新甲趁机扇风点火,推波助澜,弄得整个京城恨不得人人要吃余翔的肉,喝余翔的血,大家对余翔极度痛恨。 谎话说到最后居然让说谎的人自己都信以为真,陈新甲甚至觉得在巨鹿做了好事一桩,当初在巨鹿战场上没有去援助余翔是正确之举。 剧情逆转,原来挺余翔那一派虽然见风使舵,调转风向,但是还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害怕秋后算账,倒是倒余翔的那一派觉得扬眉吐气,觉得余翔末日已然来临,杨少他们这帮衙内岂会放过这个羞辱薛少的好机会。 满春阁,春满阁,杨少高声阔笑 薛少虽然还是朝廷命官,但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睡觉都不安稳,半夜都会被噩梦惊醒,是以,这些天非常低调。即便低调,杨少又岂会放过他,是以薛少接到杨少的赴宴邀请后,虽然不情不愿,但是又不敢不来,不敢得罪这些人的老爷子,害怕秋后算账的时候,他们来个落井下石,薛少只希望通过自己认怂,为将来换取一点生机。 一进屋,杨少就指着上座对薛少说:“薛大人,上座给你留着,坐上去吧!” 薛少忙点头哈腰地说:“杨公子,您是我们的大哥,这座位理当你先坐。” “哦~!那先前我就不是你大哥?你不是坐得挺稳当的吗?”杨少盛气凌人。 薛少忙说道:“是小弟有眼无珠,小弟错了!我自扇耳光给大哥你认错。”说罢,还真啪啪啪地扇起自己耳光来。 薛少一声冷哼,说道:“好了好了!难得你有心,你找个地方坐下吧!”说完毫不客气,径直坐在了上座。 薛少很识趣,在一个边角坐了下来。脸上刚才被自己抽得通红,一帮衙内看在眼里,无比解气。 这时,桌上上来一盘鱼,大家只是看着这盘鱼,谁都不做声。 薛少等了半天,也没见上其他什么菜,但又不敢问,只见大家都看着他,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如何是从。 只听见一帮衙内齐声说道:“鱼有刺啊!” 薛少这才明白怎么回事,连忙满脸堆笑道:“是啊,鱼有刺,有我呢,我把刺挑了不就没刺了吗,再多刺的鱼,经过我手,保证让他变得没刺!” 说罢,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首先给杨少挑刺,接着依次给在座的各位挑刺,直到最后,给每人夹了一块,没想到,杨少将跟前的盘子一推,大声喝道:“妈.的,扫兴,刺挑了,鱼都凉了,又腥又臭!倒胃口,老.子不吃了,哥几个,走!” 其他几位衙内蹙眉看了薛少一眼,一起身,鱼贯而出,留下薛少一人。 薛少看着众人盘中的鱼肉,不用得冷笑起来,一时天上,一时地下,可以想见,如果将来秋后算账,这帮孙子,定然会落井下石。 回到府上,他偷偷地带上管家曹七,在第二天早晨,京城大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坐着马车,朝着河南飞奔而去。 如今在京城,呆不下去了。 ... 再说余翔,自从回到安阳,安葬战死的士兵后,筹集抚恤银,新卫军战死五千三百二十五人,卢象升所部五千人几乎全部战死,巨鹿之战,共有一万多人战时,抚恤银需一百万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余翔琢磨如何筹措这笔钱。 恰在这时,许三小姐和陈思懿风尘仆仆地赶到安阳,如今许三小姐已经八个月的身孕,腆着巨大的肚子,从河南赶来。 余翔见到许三小姐,非常心疼,如此不远千里,冒着极度危险,跑到前线找余翔,简直是不要命。本来余翔是想向许三小姐开口借银子的,见到许三小姐这样,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这天,许三小姐和陈思懿在余翔书房,陈思懿帮助余翔整理桌案,规整屋子,许三小姐陪着余翔有一搭无一搭聊天,气氛非常轻松。 许三小姐冷不丁问道:“相公!是不是还在为银子的事发愁!” 余翔一惊,忙说:“嗯!哦—,没有!” 许三小姐笑道:“一百多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这笔抚恤银一下子拿出去财政就会吃紧,我这里只有三十多两现银,可以拿出去用,如果还不够的话,我再卖些物业,不过需要一些时间安排布置。” 余翔坚决摇摇头道:“保家卫国人人有责,这笔钱必须有长效机制,将来用于战争的资金还需很多,就是把你的产业全部变卖,也不够。这笔钱应该从军费里面出,但是,当前财政吃紧,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而已,我要想想办法。你就安心养胎,其他的事情都不许想,公事有我琢磨就够了!你就安心地把我们宝宝生下来吧。”说完还把耳朵贴在许三小姐肚皮上,听她肚子里孩子的动静。不顾及他的身份,也不怕陈思懿笑话。 许三小姐也没有阻拦,见余翔专注的样子,甜蜜地笑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艰难的抉择 余翔召开会议研究抚恤金发放问题。会上有人提出降低抚恤金标准,还有人提出卢象升的兵不属于新卫军,补偿标准应该降低或者不发放。 针对这两点,余翔彻底否决,第一,战士上前线以命换钱,既然之前定下标准,之后的标准只会比之前高,而不是降低,这是对生命的尊重。当兵的人,都是家中青壮劳力,是家里顶梁柱,一家子老老小小,还指望这笔钱过日子。因此抚恤金一分都不能少。 第二,卢象升的军队与新卫军一起抗击清兵,是战友,且都是大明的士兵,不应厚此薄彼,要一碗水要端平,决不能有歧视行为,不能人为地划出高低贵贱,因此,所有的在战场上战死的将士们都应得到平等的待遇。 至于抚恤金来源的问题,除了财政补贴外,余翔还建议设立英雄基金,争取社会捐款,英雄基金战时用于烈士抚恤。待将来和平时期,用于见义勇为受伤或牺牲的人,以激发和弘扬社会正气。 借鉴后世因善款使用不透明,遭到种种非议,挫伤行善人的积极性的问题,余翔要求英雄基金实现全透明化管理,尽管在这个时期,通讯极不发达,透明化管理成本非常高,但余翔要求,即便利用人海战术,投入再多的人力和物力,也要达到透明化管理,每个人所捐善款,必须有明确的去处,且投出的善款,其用途必须经得起推敲。除了英雄基金使用委员会能决定善款的去处以外,任何一级的官员都不得动用善款,确保善款不被挪作他用。 为了鼓励捐款,第一批捐款人,资金额达到白银十万两以上,可以获得大善人称号,将来可拥有一些豁免权,至于有哪些特权,待以后慢慢议定。 当场,余翔代替许记商行捐款十万两白银,这是之前与许三小姐商量好的数量。 有余翔做榜样,刘向义回去与老丈人黎四海商量,黎四海当场拍板捐款十万两,如今黎四海对刘向义言听计从,非常看重这个女婿。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铁公鸡福王朱常洵居然慷慨地捐出五十万两白银。福王自有他的小算盘,他的钱基本上被冻结,他的财产光纯白银就达二千万两之多,如将粮食折算进去,只怕会更多,拿出五十万两白银对福王来说算不了什么,还落下一个好名声,这事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的。 不过有了福王这个王族人士作表率,发挥出了巨大的广告效应,那些王公贵族,乡绅富贾们捐款的积极性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一些家境殷实的官员乡绅纷纷捐款,由此在河南刮起的捐款旋风,一些烈士家属居然拿出抚恤款来捐款,由此在河南地界兴起了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朴素的英雄主义情节,这种情节是巨大的号召力,这同时给余翔提出更高的要求,这种朴素的情节就是一种无坚不摧的战斗力,如果将这种情节保护好了,将来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如果将这种情节伤害了,就可能导致社会麻木不仁,团结力和凝聚力的流失,最终成为一盘毫无战斗力的散沙。 余翔决定从进一步保护善款的角度出发,保护这种朴素的英雄主义情节,他专门成立了慈善组织,进一步完善善款的募集、管理和使用,制定了第一部慈善法,用法律的形式来规范善款的使用。 新的慈善法制定出来后,更加体现了公平的原则,捐款额度无论大小,都可以获得捐款证,捐款额可以累计,累计捐款超过十万两的,可以获得大善人称号,余翔借机引导富人以反哺社会为荣的社会风气,有钱人不一定会获得社会认可,但是为社会做出贡献的人,一定会得到社会认可。 来做生意的外省商人见河南环境如此好,即便是大灾之年,他们纷纷在此设立商铺,踊跃捐款,有些人还获得大善人称号。短短一个月,英雄基金就突破了五百万两。 这天,余翔正在和许三小姐、陈思懿在后厅闲聊,卫兵送来拜帖,并说此人要捐重资,且送来重要军情。 余翔一看拜帖,上面名字甚为眼熟:薛礼。 许三小姐看到拜帖上的名字,脸上布满寒霜,说道:“他就是在茶叶拍卖会上万金买茶的人,还想调戏我呢,被胜大侠打了一顿,这人胆子还不小,主动送上门来。相公,再去揍他一顿。” 余翔笑了笑,暗想,看来谁惹着许三小姐是要倒大霉,不过这小子敢主动送上门,肯定有重要事情,没事他从京城跑来这里干嘛,于是说道:“这次,他可能真有重要情报,并且主动送钱,我先去看看再说吧,如果这人还不正经,我就揍他好不好?” 许三小姐略一思索,觉得在理,点点头答应了。 余翔在大厅接见了薛少,但见此人一身绿色绸衣绸裤,手摇扇子,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薛少见到余翔,心里一惊,他的偶像,但在京城口口相传的嗜血恶魔,竟然是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这实在让他太震撼了。 薛少连忙收起折扇,撩袍便跪,大礼参拜。 余翔忙让他平身,问道:“请问薛公子,此番不远千里,一路风尘,赶来河南,所为何事。” 薛少先是拿出十万两银票来,递给余翔道:“这是我对战场上英勇杀敌战士们一点心意。” 余翔见薛少这么说,对他有了几分好感,虽然明知他乃京城一纨绔,但见他出手阔绰,还算有几分真性情。 余翔和颜悦色地与他客套一番,薛少见余翔这么平易近人,那种紧张情绪消散了,毕竟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机警地看看左右,显然有重要军情回禀。 余翔明白他意,说道:“但说无妨,这里很安全,不会泄密的。” 可是薛少还是支支吾吾,余翔见他如此谨慎,知道此事很重要,摈退左右,屋里只剩下他二人。 薛少这才将京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据实相告。 余翔对于这些消息,虽早就有所耳闻,如今见官场上有如此动静,并且京城官场已经形成一边倒的对余翔不利之势,崇祯皇帝对他已经动摇,这让余翔甚为心惊。感觉到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 薛少毫不隐瞒道明这次只身前来河南的原因,将自从上次购茶后的离奇遭遇说了一遍,言语之间,毫不掩饰对余翔崇拜之情,当说到一日三拜时,余翔听得都乐了,稀里糊涂地,这个纨绔少爷居然与余翔结成命运共同体。 送走薛少后,余翔心中便有了清晰的脉络,崇祯皇帝对余翔态度变化已见端倪。随后,余翔从各地抽调军兵,屯兵安阳,以应付可能到来的变故。 余翔足额发放抚恤银,烈士抚恤银由邮政系统,送到了烈士家里。 对于一些残废的战士,除了免费将其医治好以外,还发放一百两的转业银子。 对于过了四十岁复员的军兵,发放五十两银子的复员费,卢象升剩下的不足一百名老弱残兵,有一大半达到复员年龄,余翔足额发放了复员银,并派人将他们风光送归故里。 对巨鹿战场上立功的军兵论功行赏,就连石头蛋.子也立了二等功,获得六十两赏银。每月新卫军放假一天,军兵们抓紧时间购物。安阳城内商铺、饭店都乐呵呵,这帮军爷出手阔绰,不砍价不还价。 石头蛋.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他买了许多香烛纸钱,对着家乡的方向,祭拜爹娘,边烧边哭,他虽然浴血战场,但说白了,还是一个小孩,若不是那么多老兵护着他,此刻他只怕早已战死沙场了。 穆人清用一百两银子,为归辛树修了个园陵,风光大葬,归辛树无儿无女,孑然一身,穆人清此举,希望徒儿将来会给世人留下一些印记,余翔则亲自为归辛树题写墓志铭。这让穆人清非常感动。 新卫军超乎寻常的抚恤,对战士的尊重,让新卫军有一种荣誉感,以保家卫国为使命,专心练习杀敌本领。 通过商人、转业军人和烈属的口口相传,新卫军对待军兵的种种好端暴风般地四散传播,让那些连军饷都拿不到的朝廷军队,眼红得不得了,尤其是卢象升旧部,听说卢大人残兵被余翔救后,丝毫没受到歧视,还一视同仁,发放抚恤和领取奖赏,而他们现在却处在水深火热的恐怖笼罩之下,这种鲜明的落差,更令其他们对新卫军产生无限向往,他们都希望加入新卫军,找回之前的荣誉感。 因此,宣大士兵暗流涌动,都非常向往回归卢象升的领导,加入新卫军,一些士兵开始暗中串联,寻找和等待机会。 这些情况,让陈新甲惴惴不安,害怕有朝一日他冒名顶功之事被揭穿,并且,已经有些苗头,民间已经在流传巨鹿战场的一些情况,如果这种传言到了崇祯皇帝耳朵里,后果不堪设想。陈新甲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新卫军彻底消灭。 正在他惶惶不可终日,不知如何下手之际,河南巡抚、广平知府、平乡县县令、广宗县县令、鸡泽县县令、屈平县县令联名弹劾余翔,言其未进许可,悍然越境,骚扰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陈新甲大喜过望,借用这个契机,秘密地给崇祯上了一道奏折,请求崇祯以调余翔进京述职为名,将其调进京,然后将其拿下问罪,如果余翔不来京城,就是抗旨不尊,说明其有谋反之意,可以号令天下征讨余翔,还建议让左良玉这只有实力的军中大将接替余翔担任河南巡抚之职,如果余翔不交出河南巡抚之职,就等同与左良玉宣战。这个建议可谓毒辣之至。 因为陈新甲先前与清兵有所接触,他还故意将此消息透露给清人。 这次出征,让皇太极损失惨重,更重要的是损失了岳托这员大将,皇太极非常痛心,通过这次战斗,他进一步看清了余翔实力。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除掉余翔,此人不除,必将成患。 皇太极得到陈新甲弹劾余翔的情报,立刻在大政殿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孔有德出班说道:“新卫军武器犀利,超乎想象,治军严谨,军民同心,士气极高,如今是个契机,一定要借大明官员之手将其剪除。” 皇太极问道:“该如何借助大明官员之手呢?” 孔有德说道:“离间计!推波助澜!” 不几日,京城谣言疯传,说余翔在巨鹿本可与陈新甲前后夹击,将清军歼灭,但是余翔私下与清人达成协议,主动撤退,导致大明军队重大损失,整个细节编排得如真事一样,天衣无缝,让人真假莫辩。 杨嗣昌和一帮朝臣推波助澜,引得民怨沸腾。朝堂上下,京城百姓,都认为余翔祸国殃民,恨不得将余翔得而食之而后快。 朝堂之上又有士子请愿,百姓联名请愿,朝官请愿。 崇祯皇帝本身都余翔甚为动摇,虽然担心余翔会造反,但见如此民心所向,他号称顺应民意,下达圣旨,要余翔在一月之内和卢象升一道,进京述职,同时罢去余翔河南总督一职,任命左良玉为河南总督,即日生效。 余翔接到圣旨,感到一股凉气,就意味着可能与左良玉有一战,他将成为挑起内战祸国殃民大罪人,如果从了朝廷,他此番前去只怕是有去无回,整个华夏民族又要回复劫难,老百姓又要遭受战火之苦。 余翔接到圣旨后,将自己关在全黑的屋子里,不许任何人打扰,不吃不喝,整整两天,就连许三小姐前来请求探视都遭到拒绝。 第一百三十二章 北伐,清君侧 许三小姐见宇翔闭门不出,水米不进,非常担忧,她呆在宇翔门口,任谁劝也执意不离开,见许三小姐大肚孕相明显,谁也不敢碰触她,陈思懿只得陪在一边守护着她。 第二天,许三小姐突然腹痛难忍,汗如雨下,卫兵们慌乱起来,忙去请医生和接生婆。 此时,宇翔已经作出决定,听见门外动静很大,他推开房门。 大家见宇翔非常虚弱,如生了一场大病一般,众人又是一阵忙乱,此时,朱济世和吴有性都已到场,一拨人负责照看许三小姐,一拨人照看宇翔。 宇翔来到许三小姐身边,见陈思懿也在,眼泪汪汪。宇翔毫不避讳,一手拉着陈思懿,一手拉着许三小姐,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不过现在好了,我出关了,你们看我不是练成神功了吗。” 陈思懿见宇翔说得轻松,破涕为笑。 许三小姐也笑了。这时,羊水已破,马上就要临盆,就地接生,其他无关人员都出了房间,宇翔执意留在产房里面,亲眼看看爱妻生产,要体验孕妇分娩的过程。这在当时,也是极为震撼的一件事,那个时代,女人地位极低,很少有男人主动去体会女人痛苦,何况是如总督这般神一样的人,如果评比明朝好男人的话,宇翔只怕会高票当选。 这个时代,生孩子可是一道鬼门关,尤其是第一胎,孕妇死亡率非常高。宇翔非常担心许三小姐,坐在她的身边,握着许三小姐的手,微笑地看着她,给她打气,这让许三小姐放松了许多。 分娩的过程是痛苦的,伴随着撕心裂肺痛苦的喊叫声,许三小姐的手紧紧握住宇翔,手指甲嵌进宇翔的皮肤,宇翔装作若无其事,在她耳边给她加油打气,亲自为他擦汗。 一切还算顺利,伴随着一声洪亮的婴儿的哭声。接生婆大喜道:“总督大人,恭喜恭喜,您得了位公子。” 宇翔非常高兴,对接生婆说道:“大家辛苦了,谢谢谢谢!” 许三小姐显得很虚脱,但是还是满脸幸福,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想看看孩子!” 这时,接生婆将孩子放到宇翔的手里,宇翔看着这个闭着眼睛的小家伙,握着小拳头,哇哇大哭的样子,一股柔情涌上心头,第一次做父亲,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将孩子轻轻地放在许三小姐的身边,许三小姐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孩子。 宇翔这才放心地走出产房。 一天以后,宇翔召开了军事扩大会议。曹化淳,刘氏四兄弟,卢象升等不是新卫军绝对核心人员也参加。 宇翔深情地说道:“通过这两天忍饥挨饿,体会处于水深火热中老百姓所受的那种煎熬;陪在我临盆的妻子身边,体会分娩之痛,我更深深感受到每个生命的来之不易,每个鲜活的生命,自出生那一刻起,历尽艰辛,来到世上,对于他的父母家人,那都是无比珍贵,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低贵贱。正是这千千万万老百姓,千千万万户家庭撑起了大明江山,创造和传承中华文化,老百姓才是历史的创造着,应该受到尊重,应该得到保护,他们不应该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些人而遭受战乱之苦。” 宇翔说完,扫视了在场的诸位,用坚定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为了千千万万老百姓的福祉,为了大明的未来,我决定挥师进京,以清君侧!” 宇翔这句话,如平地惊雷一般,令曹化淳和卢象升大惊失色,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你要造反?” 宇翔看着二人问道:“何为造反?” 曹化淳道:“挥师进京,难不成你自己要做皇帝吧?” 宇翔问道:“我不会做皇帝,并且我在此发誓,我的子女也不会做皇帝,我不是司马懿,也不想做司马懿。” 卢象升问:“哪你为何要挥师进京?” 宇翔反问卢象升:“你为何会落难至此?”顿了顿说道:“当今万岁虽然励精图治,勤俭节约,但是重小人,远贤臣,任人唯亲,让一帮庸庸碌碌之辈执掌朝政,内不能安抚百姓,外不能抵御入侵,江山破碎,百姓流离失所,如此下去,大明灭亡,指日可待。” 卢象升说道:“我们可以启奏皇上,想必万岁一定会听从我等建议,及时纠偏,或许会有所起色。” 宇翔在心底对卢象升的迂腐叹息,说他幼稚吧他还是大名鼎鼎的铁血将军,说他聪明吧尽说幼稚话,这不是明摆这让他们进京受死吗,如果进京,连皇帝的面都不一定能见着,还幻想递上奏折,宇翔早就有所准备,为了让卢象升彻底死心。宇翔让薛礼进屋讲述京城现状。 薛礼将陈新甲如何冒功,被封为兵部尚书,以及京城人如何痛恨宇翔,宣大兵如何遭到打压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并结合自己到安阳后的所见所闻,与京城里所见所谓对照谈了个人感受,直言不讳地说,肯定有人故意抹黑,别有用心。 卢象升不认识薛礼,但是曹化淳对薛礼极熟,了解其为人,没有想到薛礼会来河南,薛礼所说,令他感到震惊,巨鹿之战,明明是陈新甲见死不救,宇翔带着新卫军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斩杀清兵,反过来被人窃为军功,不单如此,还抹黑宇翔,其用心可谓极其险恶。 曹化淳一声哀叹,他虽然忠于崇祯皇帝,但是对于他的一些缺点还是非常了解,崇祯猜忌多疑,刚愎自用,任人唯亲,嫉贤妒能,导致大明乱想环生。 曹化淳通过在河南所见所闻,觉得宇翔为人清廉,年轻有为,没想到会遭到如此对待。他拿定主意后,说道:“既然总督大人主意已决,我不好再说什么,请问会伤及万岁吗?” 宇翔说道:“此次清君侧,我本意不会伤及万岁的,但是炮火无情,我不能保证他是不是会遭到误伤,如果他呆在皇宫里,我担保他无事。” 曹化淳说道:“有总督大人此言,我就放心了,我请求回京城,规劝万岁,如果能够平息一场战乱,也是万民之福,大明之幸,不知总督大人能否成全我?” 宇翔看着曹化淳,很是感动,但是担心他的安危,京城那些别有用心者岂会给他见皇上的机会,于是说道:“曹大人,既然他们能够撒下如此弥天大谎,一定会严加防范,不会给你觐见万岁的机会,因此,此去可能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可能性命不保啊。” 曹化淳早有心理准备,动情地说:“我这条老命,活到现在够本了,如果能够见到圣上,规劝两句,让圣上知道真相,可能会少死许多无辜的性命,我这条老命,就是被他们砍头,也值了。就算是赴汤蹈火,老身在所不惜。” 宇翔听后,很受感动,当即请出穆人清、空空道人和武圣人艾连池护送曹化淳,还带了许多武林高手,乔装打扮,护送曹化淳,即日启程,前往京城。 宇翔紧接着让红娘子带兵守洛阳,刘向义带兵扼守平顶山,胜英带兵扼守安阳,从河南各处,调集大兵,安阳集合。兴兵八万,宇翔亲任大将军,刘国能任副总指挥,只待准备就绪,北伐京师。 新卫军北伐的消息如暴风般向外传递,崇祯得到急报,他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连忙召集大臣商议对策,讨论了几天,谁都不愿意带兵与预想对战,陈新甲知道新卫军的厉害,连清兵都能打跑,可见其厉害程度。因此不发一言,任你怎么劝说,也不愿带兵抵御。 朝臣们一旦遇到这种硬茬,都没有了主意,吵吵嚷嚷,不知如何办才好。平时互相斗心眼在行,可一旦真带兵打仗,个个都成了怂包蛋。 后来还是杨嗣昌出列请战,实话实说,他很有军事指挥才能,并且就他认为新卫军人数并不多,朝廷军队在人数上有优势,此战获胜概率很大,毕竟宇翔带兵打仗名不正,言不顺,师出无名,他认为新卫军在沿途会遭到抵抗。 崇祯皇帝对杨嗣昌极为信任,任命杨嗣昌为天下军马总督大将军,调集宣大兵,京城护卫部队,还从宁远,河北等地,共调集十万军马,增饷二百万两,应对新卫军北伐。 皇太极得到情报,兴奋至极,连忙周密部署,只待大明内乱一起,两败俱伤,抓住时机,一击制胜。皇太极亲自动员,大清上下,厉兵秣马,磨刀霍霍,杀气腾腾。 左良玉慢腾腾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左良玉三次上书,表示剿匪繁忙,抽不开身,申请延期赴任河南,不但不踏入河南地界半步,反而主动负责其河南周边省份安全,以防从南方各省来兵抄新卫军老窝。 宇翔对左良玉此举深感意外,他此前对其印象不佳,以为他有猛无谋,没想到他居然暗中支持新卫军北伐,左良玉并没有立刻表态站在哪边,处于中立状态,似乎在隔山观虎斗,谁能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他就支持哪边,并且还将比赛场地给画出来了,就像两个人比武,他负责外围,不让其他人捣乱。看来左良玉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联想到历史上的左良玉也兴兵清君侧,宇翔感到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左良玉,居然是知音,他以一种变相的方式支持宇翔。 在陕西的熊文灿剿匪很顺手,但是他并没有采取穷追猛打策略,而是对于农民军采取招抚政策,农民军的多只部队得到招抚,但李自成一直拒绝接受招抚,而是以游击战的形势,四处奔逃,并不时地出击,弄得熊文灿很被动,他丝毫不敢大意,对于河南进京清君侧,处于观望态度。 是以,河南南边,有左良玉部把守。西边由熊文灿把守,北部由蓟辽总督洪承畴把守,这些人倒是将中间腾出一个场子出来,让八万新卫军同十万朝廷正规军决战。 这些在外带兵的降临,都怀着很奇妙的心情看热闹,他们对于朝廷的昏庸无能,非常痛恨,但无人敢站出来反对,大家都想看看宇翔是怎样做的,都有隔山观虎斗的意思。 第一百三十三章 高起潜被害 护送高起潜的队伍刚开始还算顺利,很快京城在望,不过,护送队伍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武圣人艾莲池、穆人清和空空道人和众位武林高手们不分白天黑夜,轮班值守。 高起潜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他暗下决心,如果能见着皇上,一定要将真实的情况告知皇上,尽量减少生灵涂炭。 但随着距离京城越来越近,形势越来越严峻,盘查得越来越紧,只要是从中原方向来的,盘查得异常仔细。幸亏对此早有防备,随行的许多人是河北人,说一口地道河北话,因此,顺利通过重重盘查,省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天,他们抵达大兴县,大兴有许记四德客栈分店,他们想去许记四德客栈歇息,但是当他们来到客栈门前时,只见客栈已被贴上封条,还在客栈的外墙,贴上了通缉令,其内容是余翔造反,号召各界人士追捕要犯,并重重有赏,宇翔人头价值万两,余翔的三位夫人被称为贼婆,也贴上赏银:许三小姐价值五千两,红娘子和陈思懿悬赏银子分别是四千辆和二千两。 通缉令前站了一大群人,还有一个人在那儿摇头晃脑地在那大声骂道:“宇翔这厮,禽兽不如,他将那些手无寸铁的难民打死,毫无人性,我亲眼看他骑着马,将一个抱着刚满月的孩子妇女连同小孩一起踏死,手段极其残忍,居然将这大人和小孩都踏成肉泥,惨不忍睹,可杀人魔王宇翔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围观的人群被这人一激,个个咬牙切齿,纷纷唾骂余翔,骂什么的都有,难听的话不绝于耳。 艾连池和空空道人倒很冷静,但是穆人清是个火爆脾气,刚要站出来说话,被艾连池给给拦住了。 可不曾想,随行的一个小孩说话了:“余翔总督是好人,你们凭什么污蔑好人?” 听这么一说,围观众人的眼睛不由而同地看过去,大家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一身短衣襟打扮,头上头发剃得短,貌似出家人,但是衣服穿着又不是出家人,穆人清一看是徒弟袁承志。 站在布告旁的几位军兵朝袁承志走来,要来盘问他。 穆人清怕揭露了大家身份,坏了大事,他一巴掌将袁承志打出几丈远,大声呵斥道:“你这个兔崽子,胡说八道,还不回去找你家大人,找死啊。”穆人清所出的一招是平时较袁承志武功时所用,这招叫做如影随行,看似打得很重,其实用力极为巧妙,只是轻轻地将袁承志甩出去而已。 袁承志被糊里糊涂摔出去好远,听了师父的话,他立刻明白师傅话中之意,爬起来,施展轻功,一溜烟地跑了。 不过这几个军兵可不是傻子,他们袁承志与穆人清是一伙的,对穆人清等几人的身份查了又查,但没有查出一点破绽。 这时,一个士官模样的人过来,对着穆人清一行人仔细打量,当他看见曹化淳时,眼睛一亮,不过随即挥手说道:“散了吧,散了吧,没事就别围观了,有线索要及时报告朝廷,重重有赏,说完,转身离去。” 艾连池等人早就暗自运气,一旦被识破,就将这些人就地击毙。但见士官好像没有识破他们身份,这才没有出招。 下午的时候,街上巡逻的兵丁明显多了起来,艾连池等人加倍小心。 他们投宿在一条不起眼的偏僻小街上,这客栈名字叫做贵端客栈,曹化淳劳累了一天,用完晚饭,早早上床休息。 天刚刚黑不久,穆人清的徒孙肖刚扛来一个布袋,扔在地上,说道:“我把白天那人给捆来了,这人叫章太日,是满清狗。” 大家觉得很奇怪,问其原因。 原来,白天众人在四德客栈前,被年少气盛的袁承志一搅和,引来了官兵盘查,章太日趁混乱之际,偷偷溜走,可是这肖刚,非常聪明,偷偷地跟在章太日身后,直到章太日回到客栈,与他的同党悄悄地商议明日继续抹黑余翔事宜,并商议着如何出关,赶奔沈阳。他们这些话,都被趴在屋顶的肖刚听到了,肖刚趁他们不备,进屋将他们杀得精光,并且将章太日捉拿住。 大家听肖刚这么一说,不由得吸了口凉气,武圣人艾连池、穆人清和空空道人一合计,决定由空空道人带着肖刚和袁崇焕,将章太日送往河南,并且立刻出发,以防夜长梦多,不能耽误,顺道将袁承志带回去,这个小孩带在身边,可能会出事,官兵已经留意他们了。 这时,突然听见屋外有动静。穆人清忙吹灭屋里的油灯,抄起武器,飞身从窗户出去。 不大一会,他又回来了,对着大家说:“快,带章太日走,外面一些武林人士已被清除,我们的身份可能已经暴漏了。” 空空道人和肖刚,带着几人,扛着章太日,带着袁承志,匆匆离开。 艾连池则和穆人清收拾东西,催促曹化淳赶紧离开。 可是大半夜的,去哪儿呢?曹化淳有些不愿意,磨磨蹭蹭收拾东西,他手中有皇帝的金牌,自认为即便被认出来,凭着他手中的金牌,官兵也不敢拿他怎样,是以他压根没有把艾连池说的话当回事,想借磨蹭的功夫,让艾连池死心,继续留在客栈。 可是,他的磨蹭,耽搁了宝贵的逃命机会。不大一会,就听见客栈外面火把通明,亮如白昼,官兵将客栈重重包围,屋外几千张弓对着客栈。 艾连池急的直跺脚,显然是跑不掉了。 只听屋外有人喊:“大胆反贼,快快出来投降,如若不然,都将视作你们顽抗,就地正法。” 这时,有许多客商住宿客栈,将客栈被八位,几人举手从客栈走出,大呼道:“官爷手下留情,我们是住宿客商,不是反贼,请官爷验明我等身份。——” 不等这人把话说完,只听一个士官模样的人说道:“他们都是逆贼,休听他们胡言乱语,想蒙混过关,放箭!”话音刚落,只听见嗖嗖嗖地箭雨,将他们射成刺猬一般。好好的几个人立刻丧命当场。 曹化淳听得清楚,看得明白,气得浑身直哆嗦。他掏出金牌,就要出门。 艾连池忙拉住他道:“曹大人,他们分明是要杀人灭口,出去不得。” 曹化淳说道:“我也有此想法,但是,他们已经将客栈层层围困起来,我死不足惜,可是不能连累这么多武林好汉随我遭殃。我有皇帝金牌在手,如果他们敢动我,就是抗旨不尊,悠悠众口,他们岂能封得住?如果我前去,将他们劝退,众位壮士就安全了,就可免除一场杀戮。” 艾连池见曹化淳说得在情在理,这么多人,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敢公然对皇帝身边的人下手吧。于是,艾连池和穆人清一合计,决定让曹化淳出去试试看。 曹化淳掏出金牌,拉开门,高声说道:“我是曹化淳,这乃是当今圣上御赐的金牌,金牌在此,你们速速退去。” 这时从军兵中走出一人,此人手持新村牌纯钢铸剑,来到了曹化淳身边。 曹化淳认得此人就是中午见到的那个士官,曹化淳盛气凌人地问道:“你姓甚名谁,为何来客栈,可有逮捕文书。” 这个士官被问得有些心虚。曹化淳虽然不认识他们,但他可早听说过曹大人的名字。 正在这个士官犹犹豫豫的时候,从士兵中走出一人,冷眼看着曹化淳说道:“让我看看你的金牌,看看是真是假。” 还不待曹化淳回话,他一把从曹化淳手中夺过金牌,稍微看了一眼说道:“分明是假冒朝廷命官。”话音刚落,从这个士官手中夺过宝剑,一剑刺中曹化淳的胸口,曹化淳睁大眼睛,指着此人说道:“李德贤,你好狠。” 来人一声冷笑,对着曹化淳一脚,曹化淳直直地向后倒去,睁着双目,绝其身亡,死不瞑目。 李德贤大声说道:“店中尽是乱党逆贼,放火烧店,格杀勿论。” 他话音刚落,一阵火箭,窗上门上房顶被火点燃,店家一家老小想逃出店,刚一出门,便被射成刺猬。 艾连池暗暗说道:“好狠个李德贤。”他们用饭桌作为挡箭牌,打开屋门,冲了出去。火箭如蝗虫般飞来,好几个武林人士身上中间,死在当场。 借助第一波弓箭换箭的空袭,艾连池和穆人清以极快的速度,冲入官兵中,见见他们二人,一左一右,左右开弓,挡在近前的士兵纷纷丧命,终于杀开一条血路。 二人跳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此次护送曹化淳的其他武林人士,除了之前与空空道人一起走掉的几人,艾连池和穆人清外,其他武林人士全部死在客栈,其状之惨,无法述说。 曹化淳的尸体被隆重入殓,连同几个武林人士的尸体,一起被送往京城,杨嗣昌给崇祯上了一道折子,说是曹化淳被人用新村牌铸剑所杀,大兴守军随尝试营救,但未成功,曹化淳以身殉国。经查凶手就是余翔新卫军。他们居然敢胡编乱造,黑白颠倒,崇祯皇帝气得咬牙切齿,将拳头重重地砸在桌案上,他此刻非常后悔,觉得自己养虎为患,害了曹化淳,他发誓要为曹化淳报仇。 崇祯下旨,要朝廷军队不惜一切代价,与余翔所带领的新卫军决一死战。 接到圣旨,陈新甲长舒一口气,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暗自庆幸将李德贤派到大兴,要不然曹化淳回到京城,觐见了皇上,一切都完了,他为自己周详的部署暗自得意。 第一百三十三章 曹化淳遭截杀 护送曹化淳的队伍刚开始还算顺利,很快京城在望,不过,护送队伍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武圣人艾莲池、穆人清和空空道人和众位武林高手们不分白天黑夜,轮班值守。 曹化淳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他暗下决心,如果能见着皇上,一定要将真实的情况告知皇上,尽量减少生灵涂炭。 但随着距离京城越来越近,形势越来越严峻,盘查得越来越紧,只要是从中原方向来的,盘查异常仔细。幸亏对此早有防备,随行的许多人是河北人,说一口地道河北话,因此,顺利通过重重盘查,省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天,他们抵达大兴县,大兴有许记四德客栈分店,他们想去许记四德客栈歇息,但是当他们来到客栈门前时,只见客栈已被贴上封条,还在客栈的外墙,贴上了通缉令,其内容是余翔造反,号召各界人士追捕要犯,并重重有赏,宇翔人头价值万两,余翔的三位夫人被称为贼婆,也贴上赏银:许三小姐价值五千两,红娘子和陈思懿悬赏银子分别是四千辆和二千两。 通缉令前站了一大群人,还有一个人在那儿摇头晃脑地在那大声骂道:“宇翔这厮,禽兽不如,他将那些手无寸铁的难民打死,毫无人性,我亲眼看他骑着马,将一个抱着刚满月的孩子妇女连同小孩一起踏死,手段极其残忍,居然将这大人和小孩都踏成肉泥,惨不忍睹,可杀人魔王宇翔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围观的人群被这人一激,个个咬牙切齿,纷纷唾骂余翔,骂什么的都有,难听的话不绝于耳。 艾连池和空空道人倒很冷静,但是穆人清是个火爆脾气,刚要站出来说话,被艾连池给给拦住了。 可不曾想,随行的一个小孩说话了:“余翔总督是好人,你们凭什么污蔑好人?” 听这么一说,围观众人的眼睛不由而同地看过去,大家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一身短衣襟打扮,头上头发剃得短,貌似出家人,但是衣服穿着又不是出家人,穆人清一看是徒弟袁承志。 站在布告旁的几位军兵朝袁承志走来,要来盘问他。 穆人清怕揭露了大家身份,坏了大事,他一巴掌将袁承志打出几丈远,大声呵斥道:“你这个兔崽子,胡说八道,还不回去找你家大人,找死啊。”穆人清所出的一招是平时教袁承志武功时所用,这招叫做’如影随行’,看似打得很重,其实用力极为巧妙,只是轻轻地将袁承志甩出去而已。 袁承志被糊里糊涂摔出去好远,听了师父的话,他立刻明白师傅话中之意,爬起来,施展轻功,一溜烟地跑了。 不过军兵可不是傻子,他们感觉袁承志与穆人清是一伙的,对穆人清等几人的身份查了又查,但没有查出一点破绽。 这时,一个士官模样的人过来,对着穆人清一行人仔细打量,当他看见曹化淳时,眼睛一亮,不过随即挥手说道:“散了吧,散了吧,没事就别围观了,有线索要及时报告朝廷,重重有赏,说完,转身离去。” 艾连池等人早就暗自运气,一旦被识破,就将这些人就地击毙。但见士官好像没有识破他们身份,这才没有出招。 下午的时候,街上巡逻的兵丁明显多了起来,艾连池等人加倍小心。 他们投宿在一条不起眼的偏僻小街上,这客栈名字叫做贵端客栈,曹化淳劳累了一天,用完晚饭,早早上床休息。 天刚刚黑不久,穆人清的徒孙肖刚扛来一个布袋,扔在地上,说道:“我把白天那人给捆来了,这人叫章太日,是条满清狗。” 大家觉得很奇怪,问其原因。 原来,白天众人在四德客栈前,被年少气盛的袁承志一搅和,引来了官兵盘查,章太日趁混乱之际,偷偷溜走,可是这肖刚,非常聪明,偷偷地跟在章太日身后,直到章太日回到客栈,与他的同党悄悄地商议明日继续抹黑余翔事宜,并商议着如何出关,赶奔沈阳。他们这些话,都被趴在屋顶的肖刚听到了,肖刚趁他们不备,进屋将他们杀得精光,并且将章太日捉拿住。 大家听肖刚这么一说,不由得吸了口凉气,武圣人艾连池、穆人清和空空道人一合计,决定由空空道人带着肖刚和袁崇焕,将章太日送往河南,并且立刻出发,以防夜长梦多,不能耽误,顺道将袁承志带回去,官兵已经留意袁承志了,带他在身边,非常危险。 这时,突然听见屋外有动静。穆人清忙吹灭屋里的油灯,抄起武器,飞身跃出窗户。 不大一会,他又回来了,对着大家说:“快,快带章太日走,外面一些武林人士被我清除,但我们的身份可能已经暴漏了。” 空空道人、肖刚和其他几人,扛着章太日,带着袁承志,匆匆离开。 艾连池则和穆人清收拾东西,催促曹化淳赶紧离开。 可是大半夜的,去哪儿呢?曹化淳有些不愿意,磨磨蹭蹭收拾东西,他手中有皇帝的金牌,自认为即便被认出来,凭着他手中的金牌,官兵也不敢拿他怎样,是以他压根没有把艾连池说的话当回事。 可是,他的磨蹭,耽搁了宝贵的逃命机会。不大一会,就听见客栈外面火把通明,亮如白昼,官兵已将客栈重重包围,屋外几千弓箭手拉弓如月,对着客栈。 艾连池急的直跺脚,显然是跑不掉了。 只听屋外有人喊:“大胆反贼,快快出来投降,如若不然,将视作你们顽抗不降,就地正法。” 有许多客商住宿客栈,几个住店客举手从客栈走出,大呼道:“官爷手下留情,我们是住宿客商,不是反贼,请官爷验明我等身份。——” 不等这人把话说完,只听一个士官模样的人说道:“他们都是逆贼,休听他们胡言乱语,休想蒙混过关,放箭!”话音刚落,只听见嗖嗖嗖地箭雨,将他们射成刺猬一般。好好的几个人立刻丧命当场。 曹化淳听得清楚,看得明白,气得浑身直哆嗦。他掏出金牌,就要出门。 艾连池忙拉住他道:“曹大人,他们分明是要杀人灭口,出去不得。” 曹化淳说道:“我也有此想法,但是,他们已经将客栈层层围困起来,我死不足惜,可是不能连累这么多武林好汉随我遭殃。我有皇帝金牌在手,看谁敢动我?如果我能前去将他们劝退,众位壮士就可免遭杀身之祸。” 艾连池见曹化淳说得在情在理,和穆人清一合计,决定让曹化淳出去试试看。 曹化淳掏出金牌,拉开门,高声说道:“我是曹化淳,手中拿的是当今圣上御赐的金牌,金牌在此,令你们速速退去。” 这时从军兵中走出一人,此人手持新村牌纯钢铸剑,来到了曹化淳身边。 曹化淳认得此人就是中午见到的那个士官,曹化淳盛气凌人地问道:“你姓甚名谁,为何来客栈,可有搜捕文书。” 这个士官被问得有些心虚。曹化淳虽然不认识他们,但他可知道曹化淳的来头,私底下看过曹化淳画像,将曹化淳的相貌记在心中,要不然中午也不会认出曹化淳,并不动声色地告诉了上司。 正在这个士官显然对曹化淳非常畏惧,犹犹豫豫,支支吾吾,正在这时,从士兵中走出一人,冷眼看着曹化淳说道:“让我看看你的金牌,看看是真是假。” 还不待曹化淳回话,他一把从曹化淳手中夺过金牌,稍微看了一眼说道:“分明是假冒朝廷命官。”话音刚落,来人从身边士官手中夺过宝剑,一剑刺正中曹化淳的胸口,曹化淳睁大眼睛,指着此人说道:“李德贤,你好狠—” 来人一声冷笑,对着曹化淳胸部狠狠地踹了一脚,曹化淳直直地向后倒去,睁着双目,绝气身亡,死不瞑目。 李德贤大声说道:“店中尽是乱党逆贼,放火烧店,格杀勿论。” 他话音刚落,一阵火箭雨,窗上门上房顶被火点燃,店家一家老小想奔逃出店,刚一出门,便被统统射死。 艾连池暗暗说道:“好狠个李德贤。”他们只得用饭桌作为挡箭牌,打开屋门,朝外突围。外面的火箭如蝗虫般飞来,其他一些武林人士将艾连成和穆人清挡在中间,这些人纷纷中箭,死在当场。 在这些武林人士以生命做掩护下,艾连池和穆人清以极快的速度,冲入官兵中,他们施展平生所学,一左一右,左右开弓,挡在近前的士兵纷纷丧命,他们终于杀开一条血路,突出重围。 二人跳上屋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此次护送曹化淳的其他武林人士,除了之前与空空道人一起走掉的几人,艾连池和穆人清外,其他武林人士全部死在客栈,其状之惨,无法述说。 曹化淳的尸体被隆重入殓,连同几个武林人士的尸体,一起被送往京城,杨嗣昌给崇祯上了一道折子,说是曹化淳被人用新村牌铸剑所杀,大兴守军随尝试营救,但未成功,曹化淳以身殉国。经查凶手就是余翔的新卫军。崇祯皇帝气得咬牙切齿,将拳头重重地砸在桌案上,他此刻后悔不已,觉得是他自己养虎为患,害了曹化淳,他发誓要为曹化淳报仇。 崇祯下旨,要朝廷军队不惜一切代价,与新卫军决一死战。 接到圣旨,陈新甲长舒一口气,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暗自庆幸将李德贤派到大兴,要不然曹化淳回到京城,觐见了皇上,一切谎言将被戳穿,如今将朝廷军和新卫军他激化得水火不容,他可浑水摸鱼,躲过此劫,他不禁为自己周详的部署暗自得意。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望风而降 在李岩的提议下,充分发动舆论战,编出了一曲天帝赐麒麟的故事,神化余翔,起初余翔根本不愿意,担心将自己架上神龛上后,下不来,经不起李岩轮番劝说,考虑到让老百姓减少战乱之苦,最终还是同意发动舆论战。 天帝赐麒麟的故事一出,立刻就在民间广为流传。传说余翔这天在书房办公,突然觉得神思恍惚,他跟前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人,这人自称是玉皇大帝,说是不忍人间生灵涂炭,因此特来任命余翔为麒麟官,进京勤王。余翔猛地惊醒,以为是梦,可是案头却摆放了一尊玉麒麟,与梦中所见一模一样,且这玉麒麟古色古香,雕琢精美,一看就不是平常之物。余翔的卫兵都说在当天看到异象,有一道祥瑞的七彩光芒,从书房屋顶,直冲云霄,个个说得斩钉截铁,有鼻子有眼,听者都信以为真。 除了谋划此事的几个核心人物之外,就连新卫军所有的将士,都认为此事为真,毫不怀疑,他们在心里都觉得余翔不同凡响,是天神下凡,从而觉得他们自己是正义之师,这种英雄主义情结激发了新卫军的士气和斗志,都以自己是新卫军为荣,誓死效忠。 余翔将此次北伐的旗帜由红底蓝天白云太极旗改成黄底麒麟图案旗,将北伐军命名为麒麟军。 此举做法,收到了极其好的效果,当时老百姓很迷信,见这故事说得有鼻子有眼,都信以为真,且民间都认为麒麟乃瑞兽,不伤生灵。有了这则故事做铺垫,老百姓对麒麟军好感倍增,都认为余翔天授神意,来解放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而非凡人。所以在河南各地,虽然余翔三令五申不准供奉自己,不过还是有不少家庭偷偷地供奉余翔祈福,现如今有了这个神话传说,更加佐证了余翔是神而不是人,供奉余翔的人就更多了,老人供奉求福,商人供奉求财,官员供奉求职。就连他老丈人陈知府差点供奉起,后来想想是自己女婿,这才作罢。 消息传到临近省份,老百姓都认为麒麟军是正义之师。 从七月初七开始,麒麟军举行了盛大的祭祀玉麒麟仪式,余翔更是沐浴更衣,戒酒戒荤,表现得极度虔诚。这些仪式目的就是向世人展示一种态度,假戏真做。做多了,不断会让别人信以为真,就连自己都会信以为真,古代.开国皇帝谁不是杀人如麻,满手血腥,一个个都是侩子手,到后来,个个都是君权神授,成了救世主,这不明摆着是造舆论吗,以至于后来的小皇帝们还真以为自己是神而非人。 祭祀仪式进行到七月初十,余翔挥师北伐,统兵八万,浩浩荡荡,军旗遮天蔽日,无边无垠。剑指京城。同时布告天下:时运不济,灾荒连连,外寇入侵,当今圣上却受奸臣蛊惑,圣目蒙蔽,亲小人,远贤臣,致使朝纲混乱,民不聊生。河南总督余翔,身负天帝所托,进京勤王,以清君侧,还大明朗朗乾坤。 此次北伐,余翔做了极坏的打算,几乎倾尽了河南所有人力财力,动用红衣大炮二百门,虎蹲炮二千门,火.枪二万只,八万军兵,真正的有战斗力的,经过短期训练的,大约有三万人,其他五万人基本上临时招募进来的。 余翔希望这次战斗能速战速决,时间不能拖得太长,否则,华夏大地,将是人间地狱。 大大出乎余翔意料之外的是,福王朱常洵居然第一时间捐款白银五百万两,支持这次北伐,福王希望这次北伐胜利,通过与余翔接触,产生很强的信心,当然,福王有自己的打算,余翔可是在各种场合说是勤王,而非做王,以他对余翔的了解,余翔向来说话算数,如果崇祯死于战乱,说不定他还能成为皇帝。因此他出手阔绰,一下子就捐出五百万两,有他的表率,河南的各界人士纷纷捐款,很快,捐款额达到一千万两。余翔将这些捐款全部放入到英雄基金中,成立战时基金管理委员会,负责这些钱的支配,即便在战争的特殊时期,余翔也不忘规范运作基金,以防失去民众的信任。 比起朝廷军队来,麒麟军可是物资丰富,武器先进,民心所向。朝廷十万大军才二百万两银子,朝中大臣们个个口头支持,但是暗地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没见谁拿出真金白银,实际支持朝廷军队。他们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害怕秋后算账。 ….. 大军一出安阳,情况出乎所有人预料,虽然对形势有乐观预计,但是现实太乐观了,所到之处,不但没有遇到抵抗,而是处处夹道欢迎,临漳县、成安县、邯郸县令早早地打开城门,亲自迎请余翔进城。 余翔进城第一件事情考虑的是如何发展生产,因为都是零抵抗,零伤亡,零损坏,所以根本不需考虑战后重建问题。 余翔每到一处,第一件事就是颁布战时特赦法和战时特别法,令原来的那些旧官僚们放下心来,快速恢复当地秩序,避免引起慌乱,然后将当地的守城军兵抽调出来,扩充进军队中,并从军队中抽调军兵进入县城,原来的官员异地调换,比如说邯郸县令调换到成安县,这样利于改善当地政治生态。这些县令们,不但没有被治罪,反而将他们过去那些罪行都洗白了,但他们对河南法律非常清楚,如果再犯,那就要二罪归一,从重处罚,是以个个谨小慎微,克勤克俭,不敢再犯任何错误,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将当地治理好,要不然,数罪并罚,他们的脑袋就会不保。是以,麒麟军所到之处,当地政治环境立刻得到改善,老百姓得到及时救助,生产快速恢复。大家都觉得这是得到麒麟的保佑,许多人纷纷供奉麒麟,这种供奉,很快席卷整个河北,慢慢地在当地形成信仰,此后几百年都未曾改变。 广平府的守备施人杰仰慕余翔已久,之前没有机会投奔,这次机会难得,召集手下商议迎接麒麟军的事宜,被广平知府得信,带着几个亲信,匆忙出逃,当施人杰带兵包围知府衙门时,知府早已出逃,施人杰只得将其一家大小全部捆绑,亲自迎接余翔进城。 广平府是朝廷制衡余翔的前沿阵地,整个广平府屯兵两万,这些军兵好几个月都没有拿军饷,个个对麒麟军是羡慕得眼红,如今归入麒麟军,余翔立刻宣布他们是麒麟军的一员,并且按照麒麟军的标准发放三个月的军饷,士兵们欢呼一片。士气马上提高,整个军队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按照老规矩,余翔将广平军进行了改编,命卢象升任广平军总指挥。 至此,麒麟军没废一枪一弹,畅通无阻,麒麟军每到一处,进行改革,发展生产,救济穷困,令当地官场立刻被吹进一股新鲜空气,老百姓极为欢迎。他们自发地组织起来,或推或担,牵牛赶马,为军队义务劳动。余翔担心天热中暑,规定在正午时分休息,只有在清晨和傍晚才出来,并且为后勤人员发工资,许多人都不要工钱,这种激发出来的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情怀,让余翔非常感动,暗下决心,将来天下太平,一定要怀着敬畏之心,保护好老百姓这种朴素的英雄主义情怀。 处于对余翔率领麒麟军的热爱,民见流传出了很多民谣,其中就有:玉帝来,天神降,开城迎来麒麟军,麒麟来了送瑞祥。 歌谣传到京城,让满朝文武极度恐慌。大大出乎大家意料,尤其是广平府,朝廷重兵把守,且多次加固城防,按理说要抵挡一阵子,可是麒麟军不费一枪一弹,轻易取城。 崇祯灰沉着脸,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将广平知府处以凌迟之刑,这是杀鸡吓猴,人人都懂。 广平知府立刻被凌迟处死,许多京城百姓把对余翔的痛恨转移到这位广平知府身上,纷纷抢他的肉而食。 其实老百姓都很朴素,舆论的力量的确大,人的行为被意志控制,舆论就是控制意志的工具,起初李岩对余翔说出天帝赐麒麟的计策时,余翔非常不情愿,因为这无疑是对老百姓撒谎,有了这个谎言,将来会用无数个谎言来圆,很可能会对整个未来政治产生影响,但是李岩不放弃,反复陈述利害,这样会减少大量伤亡,从老百姓遭受战乱之苦的角度考虑,余翔最终还是接受了李岩的建议,只不过余翔下定决心,将来要清除此次撒谎留下的影响,好在余翔并没有将自己树立成神的意思,所以后来,不用花那么多力气去圆谎,反倒是老百姓千方百计地希望余翔是神,并时不常用这个故事来佐证。 出乎余翔意料,济南府的知府主动前来投诚,余翔的麒麟军在没有遇到阻挡的情况下,居然将大半个山东给收服了,因为济南府是山东首府,济南归降,意味着山东战事基本平息,余翔派出吕维祺任山东巡抚,派出胜英、李刚等协助其工作。山东,很快地恢复平静,余翔又派镇九江任山东渔政史,山东靠海,发展渔业,更重要的是,余翔要着手发展航海业。航海业是大明未来之所在。 至此,河北、山东大部分被河南麒麟军不费一枪一弹就占领,应了那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所向万人莫敌,严酷的统治,只能统治住老百姓的身体,但是统治不住老百姓的心,一旦时机成熟,老百姓就会爆发出巨大的力量,这种力量,排山倒海,令人敬畏。 第一百三十五章 节节胜利 余翔率领麒麟军畅行无阻,所到之处,老百姓欢欣鼓舞,敲锣打鼓,奔走相告。 社会上不自觉分出两派,挺新派和保皇派。 挺新派主要是中下层劳动人民,一些年轻人,中小商人。 保皇派主要是社会既得利益者,大地主,保守的知识分子等。 保皇派纷纷地北迁,许多人不想远离故土,在保定府汇聚。 保定即“永保大都(即元大都北京)安定”之意。朱棣称帝后,将大宁都司迁驻保定,负责北京附近的护卫与安全。建文四年,都督孟善加固城墙,以砖石砌城,筑女儿墙堞口三千七百多雉。隆庆年间,张烈文等三任知府又将土城逐步改建成砖城,加固并增筑城楼,从战略防御出发,确定城池形制,城周基本呈方形,唯西城南部向外呈弧形凸出五百米,整个城池形似足靴,故有“靴城”之称。 保定城易守难攻,如果没有猛烈火器,强行攻城,只怕会伤亡惨重。但这是麒麟军北上的咽喉要道,必须攻破。 杨嗣昌率领朝廷军队在保定设立了第一道防线,意在阻滞麒麟军北上的步伐。 保定城女儿墙堞口上,刀枪林立,每隔不远,就有一门红衣大炮,杨嗣昌广储粮,逃到保定的富商士绅踊跃捐款,保定守军达三万,他率兵死守保定,自信满满,认为守个一年半载没有问题。 崇祯十一年八月二十日,麒麟军到达保定,为了减少伤亡,余翔主动提出与朝廷军队谈判。 谈判桌前,杨嗣昌稳如泰山,双目精光四射,有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感。他仔细打量余翔,见其温文尔雅,慈眉善目,再看看他身边之人,卢象升、刘国能、李岩、刘向忠等人,个个英俊潇洒,不似平常所见的那种猛张飞模样的军人。让他更好奇地是,余翔身边还坐着一个小孩模样的人,这孩子一脸稚气,不过已是非常成熟稳重。 余翔一阵寒暄后,说道:“杨大人,先前我遭人弹劾之时,您还是我的保举人,在此表示感谢。只是没有想到,今天你我兵戎相见,实在遗憾。” 杨嗣昌鼻子哼了一声道:“知道感恩就好,你起兵造反,忤逆圣上,乃乱臣贼子,想想当初,我还力排众议,举荐与你,现在后悔不已。” 这些话,早在余翔意料之内,但并不想与之辩解,于是开门见山地说道:“此番谈判,不是讨论是非对错。” 余翔坐正了身子,逼视着杨嗣昌说道:“我这次奉天意,进京勤王,如果你以天下苍生为念,让开道路,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乱杀无辜,还会特赦,包括您在内,如果你们执意要逆天而行,只怕炮火无情,战乱中,对可能出现的误伤只有表示无奈。”余翔此话,软中带硬,不过句句中肯。 杨嗣昌一声冷哼道:“纵使你有钢枪厉炮,但是你不能赢取老百姓的心,你所作所为,历史会给你记上一笔的。” 余翔见他说得大义凛然,还拿历史来压,冷冷一笑道:“巨鹿战场上你们见死不救,致使卢大人身处险境,新卫军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付出伤亡五千三百二十五人,卢大人所部的五千人几乎全军覆没,这才斩杀清兵六千余人。而陈新甲开始按兵不动,其后为了抢功,仓促出击,致使二万余士兵丢掉性命,不但如此他还割下清人头颅,以为己功,蒙骗皇上,升官发财,你因举荐之功升为首辅。你们这种做法,以为会人鬼不知,你们能蒙蔽当今万岁,但你能蒙蔽不了千千万万战场的亲历者。” 余翔拉着身边的石头蛋.子说:“今天我特意将这个小战士拉来了,他是本次战斗的亲历者,杀死五名清兵,参与填埋清兵尸体,他的子孙万代一定会铭记巨鹿之战,并将事实公之于众,到时候历史又该如何写你,如果评价你呢?” 杨嗣昌是著名的能说会道,虽然他不是巨鹿之战亲历者,但是对于陈新甲击杀清兵一事,早生怀疑,只是假装不知道不闻不问而已,今天经过余翔这么一说,他大致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不过他还是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说道:“巨鹿之战,是兵部尚书陈大人亲自领兵,老夫并未参与,是非曲直,自有万岁公断。且这并非今日讨论的内容,我决意坚守阵地,绝不会后退半步。” 余翔听他这么说站起身来,指着余杨嗣昌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此次战争,生灵涂炭,皆是因你而起,给你的最后期限是后日卯时,卯时一过,二十四日辰时,麒麟军开始攻城。” 余翔一字一顿,眼中放射出令人不敢逼视的寒光。 杨嗣昌心头一凛,感觉余翔绝非虚言,还未等他说话,余翔起身,离开谈判桌,带着一帮人,犹自离开。 杨嗣昌坐在谈判桌前,目瞪口呆,这并非谈判,而是下达最后通牒。他之所以同意前来谈判,是因为他所带领的十万军队,最有战斗力的是宣大兵,但这些兵是卢象升旧部,担心军兵临阵倒戈,所以并没有带到前线,带到前线的都是东拼西凑来的军队,没有什么战斗力,现在唯一可以依托的,只有牢固的城墙。 杨嗣昌经过反复衡量,决定死守保定,绝不退让,他要让余翔的军队在围攻保定的时候吃尽苦头。 可是他错了,很快,在保定城的二里开外,堆砌了二百多个大土堆,每个土堆上都有一门红衣大炮。而保定城上的红衣大炮根本打不出这么远的距离。 杨嗣昌还纳闷,这么远架设红衣大炮,余翔又在出什么幺蛾子,因为杨嗣昌率领的朝廷军队根本不会出城迎战。他万万没有料到,麒麟军的红衣大炮,射程比保定城红衣大炮射程远许多。 崇祯十一年八月二十四日辰时,二百门红衣大炮齐发,猛烈的炮火将保定城头红衣大炮摧毁得一干二净。保定城头红衣大炮没有发挥任何作用情况下,便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红衣大炮之后对准城门猛轰,很快就将城门摧毁。 在震天的喊杀声中,杨嗣昌寄予厚望的保定府就这样被拿下。 杨嗣昌本意要与保定共存亡,他手下将的领将他强行地塞进马车,弃城而去。 麒麟军占领保定府后,迅速张榜告示,安抚民众,将所有的投降军队改编,基本上没有拒不投降的军兵,此次战斗,麒麟军死伤五百人,朝廷军队死伤二千人,降一万五千人。缴获粮食无数,为麒麟军继续北伐提供物资保障。 余翔在保定府根本没停留,而是令军队日夜兼程,火速出击,余翔担忧的是崇祯会调遣关宁防线的军队前来京城救驾,这样就打开了大明的北大门,清兵会毫无阻挡长驱直入,大明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是以,余翔希望速战速决,因此冒险突进,令崇祯无暇调兵,即便调兵,也让他救援不及。 杨嗣昌的军队逃至高碑店,被新卫军骑兵部队追上,杨嗣昌的军队有一万人,而麒麟军骑兵才两千来人。杨嗣昌都快气乐了,这也太欺负人了,两千人居然敢咬着一万多人的队伍不放。他索性不跑了,下定决心要把麒麟军的二千骑兵吃掉。 可是他又错了,骑兵发挥快打快跑的优势,且他们都是马上骑射,朝廷军队根本近不了身,因为麒麟军的火.枪射击距离实在太远了。一对战,就是打败,并且这次骑兵丝毫不手下留情,毫不手软,对于抵抗者,一律开枪打死,这是余翔下达的命令,怀柔政策,不适用与顽固分子,否则,他们以此为筹码,讨价还价。 最终,杨嗣昌因逃跑不及,被活捉。 骑兵队以二千人,俘虏降兵五千人,一下子扩充到七千人的军队。原来朝廷军队不是铁杆保皇派,早就羡慕新卫军的待遇,经过交手后,发现武器更先进,纷纷倒戈。 这些降兵接受改编后,为了立功,打仗比之前更卖命。毫无悬念,七千麒麟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克涿州,大兴县,房山县。朝廷军队节节败退,哗变不断。当初七千军队已变成一万二千多人,诸葛山珍是这只军队的总指挥。 崇祯十一年九月十日,麒麟军抵达宛平县。这是保皇派的最后一道防线,陈新甲亲自上阵指挥。因为朝廷已无人可用,屈指可数的几位能将都在外面,一时半会也调不会来。 这次,余翔丝毫没有再给朝廷谈判的机会。围而不攻。 九月二十日,余翔率领的后续步兵、炮兵队伍到来。将宛平围的水泄不通。以绝对优势兵力攻打宛平。 九月二十一日巳时,二百多门红衣大炮同时开火,震天动地。 崇祯在皇宫里,照例早朝,太阳都升起老高了,按理说朝臣早就到了,可是朝堂上空无一人。 这几天上朝的人数日渐减少,今日一个都没来。自从九月十日,麒麟军围困宛平以来,朝臣们就以各种理由,借故不来早朝,派人去催,即便来了,也是耷拉着脑袋,不发一言。 崇祯真想将他们一个个拉出去给斩了,可是这个节骨眼,再将京城弄出哗变来,来个里应外合,不是再取灭亡吗?再说法不责众,这帮朝臣约好似得,都不来早朝。 虽然官场乱作一团,没想到的是,老百姓可还是悠然自得,个个像没事人似得,做生意的照做生意,开饭馆的照开饭馆,好似打不打仗和他们没有关系一样。 原来,京城老百姓早已知晓,麒麟军所到之处,丝毫没有惊扰老百姓,当地的治安比朝廷军队在的时候还好很多。 不单如此,当初余翔残害老百姓的传言也被不攻自破。 这次麒麟军北伐时,带回了救回的那些被清兵掳掠的人,他们回到家乡,重建家园。 这些人回到家乡后,将当初的情况如实地告诉了亲朋好友,这些消息很快传遍京城,老百姓这才意识到当初被人骗了,老百姓是善良的,他们很快一边倒地支持麒麟军,是以,朝廷打不打仗,他们都漠不关心,都希望麒麟军能够胜利。 那些朝臣都觉得受到蒙蔽,可是陈新甲还是兵部尚书,带着军队,大家只是敢怒不敢言,但是都约着不上早朝,以此抗议。 薛遵宪正在家里惦记着薛礼,这些天得到消息,说是薛礼在麒麟军中立了大功,薛遵宪心中惴惴不安,担心皇上追究,心底叹道:“没想到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居然关键的时候还站准了队,自愧不如啊。” 正在他思绪万千时,有家奴来报:“大人,刘公公来催早朝了。” “告诉刘公公,说我病了,去不了,别让他进门!顺便去厨房看看,早饭好了没,让厨房麻利点,我肚子都饿了。”薛遵宪吩咐道。 家奴应了一声,跑出门,见着刘公公,一脸哭丧地说:“我家老爷好几天没有吃饭了,现在是滴水不进,只怕挺不过去,今儿实在上不了朝。”还未等刘公公说话,便将大门吱呀一声,给闭上了,还上了拴。这家奴又急忙跑去厨房,催促厨房快点弄早饭。 刘公公气得都快吐血,现在连屋都不让进,以前只怕是请他进屋他都不一定进去。只得摇摇头,回去如实禀报。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占领京城 崇祯脸色铁青,端坐在大殿上。 突然听到一阵轰隆声传来,崇祯吓得一跳,问道:“大晴天,难道打雷吗?” 大殿里只剩下几名金殿卫士和太监,都面面相顾,也不知道什么事。 崇祯令人出去查看,不一会儿,有太监回禀道:“启禀万岁,声音从宛平方向传来炮声,可能,可能——” 太监结结巴巴,不敢往下说。 正在这时,锦衣卫总指挥赵嘉诚上殿,脸带惊忧报道:“启禀万岁,麒麟军炮轰宛平府,其炮射程远大于宛平守军红衣大炮,守军只能被动挨打。” 崇祯惊讶地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摆摆手,示意赵嘉诚退下。这时,炮声越来越密集。震得金殿的房梁似乎都要倒塌。 崇祯在龙椅上坐了好一阵子,失魂落魄,走下金殿。 来到御书房,一抬头,看见挂在墙上的那柄宝剑。正是余翔进呈的那柄剑。 崇祯从墙上摘下宝剑,缓缓地抽出,突然失控地仰天大笑,高声呼道:“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守在门口的王承恩从未见崇祯如此,赶紧命小太监去找来赵嘉诚。 自己则和几位小太监在门口候着,可又不敢擅闯御书房,正在犹犹豫豫,是进也不好,退也不好,正在进退两难间。见长平公主带着几个宫女来找崇祯问炮声情况,崇祯平素极为宠她,只有她才敢直接问崇祯一些事情。 王承恩见到长平公主,像是看到了救星,平时,崇祯只要见着长平公主,就会露出笑脸。 王承恩在门口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万岁,长平公主求见!” “进来吧!”崇祯的声音低沉得吓人。 王承恩久侍崇祯,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寻常的味道。王承恩这次斗胆,在没有经过崇祯特许的情况下,随着长平公主进了御书房。 崇祯失魂落魄般,眼中含泪,手持宝剑,见到长平公主,步步进逼,口中说道:“娖儿,你不该生在帝王之家,国破家亡,与其苟生,倒不如死得尊严。” 长平公主毕竟是小孩,一见平时和颜悦色的父皇这个神情,手中持剑,眼露凶光,惊吓得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王承恩一见情况不多,扑倒在地,抱住了崇祯的双腿,大声哀求道:“万岁,冷静啊,冷静!千万不可伤及公主。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程度。” 崇祯魔障一般,两眼发直,大声说道:“王承恩,你给我让开,难道你要让朕受辱吗?贼子敢逆反,岂能饶过我等。再不让开,休怪我剑下无情!” 王承恩老泪纵横,哀求道:“万岁,就算你杀死我,我也毫无怨言,事情还没有到最坏,万万不能轻言放弃啊。” 崇祯大怒,吼道:“好你个王承恩,你也要忤逆,今天我就先拿你开刀。”说吧,举起剑,就要刺。 正在这时,赵嘉诚带领几位锦衣卫感到。一见这个场面,赵嘉诚大叫道:“护驾!将公主殿下和王大人带出御书房!” 锦衣卫们见情势危急,也顾不了那些,一拥而上,将崇祯手中宝剑给夺下,将王承恩和长平公主护送至后宫。 此时后宫,愍周皇后召集后宫嫔妃商议对策。 嫔妃们个个惊慌,历史上,国破家亡,皇宫后妃被摧残蹂躏者不在少数,那些叛军往往会拿后宫出气。是以人心惶惶。 周皇后见义妃魏桂芝坐在角落里,脸上毫无惊慌之色,非常安静,于是问道:“义妃娘娘,你是如何看待此事?” 义妃落落大方,不慌不忙地说道:“小女以前与余翔打过交道,他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此次进京,他说是勤王,想必不会加害万岁。更不会加害女眷,我以为不必惊慌,更不用逃跑。” 宫女后妃见义妃话语间自信满满,都不由得心里踏实些。 周皇后知道义妃的过往,知道她与余翔有一段交往,平素义妃老成持重,不靠谱的话不会说。 见义妃这么说,周皇后心里有了主意,说道:“如今,京城人人人自危,我等要平稳下来,京城百姓才能心态平稳,这个时候,不能给万岁添乱,大家各归各位,严守岗位,不许慌乱。” 这些后宫嫔妃们应承下来,便各自散了。 周皇后又将义妃留下,详详细细地询问余翔许多事情,从为人到治军,问得极为详细,义妃有问必答,周皇后对余翔有了全面了解后,心里更宽慰些。 正在此时,长平公主在一队宫女护送下,找到周皇后。见长平公主受到惊吓,宫女们又把皇上要手刃长平公主一事说了,周皇后大惊失色,连忙赶往御书房宽慰皇上。 来到御书房,见崇祯在几名锦衣卫的保护下,坐在御书房,脸色灰青。甚为吓人。 周皇后进屋,慢言细语,陈述利害,为今之计,让崇祯静观其变,勇敢面对。崇祯在周皇后的安慰下,逐渐静下心来,呆在皇宫,静观其变。 …… 一阵炮火后,宛平城头挂起了白旗,陈新甲的尸体挂在墙头,城内军兵哗变,青年士官杀了陈新甲,并打开城门。 城门洞开,余翔率兵进城后,留下一支军队接收降军后,大军并不停留,继续朝着北京城开进。 崇祯十一年九月二十一日酉时,麒麟军抵达北京城,守城的宣大兵早就将城门大开,迎接麒麟军进城。 许多百姓人家担心遭到战火连累,大门紧闭,屋里人听见街道上匆匆的脚步声和偶尔的几声枪响。很快又恢复平静。 这一切都在百姓预料内,觉得没有什么事,家家户户在京城翻天覆地的大变革中,居然安然入睡。 崇祯十一年九月二十一日亥时,余翔率兵包围皇宫,赵嘉诚率领锦衣卫投降。 余翔找到崇祯皇帝,并派太监通知各大臣,明日继续早朝。 皇宫所有卫士全被撤换成为手持钢枪的麒麟军。 至此,麒麟军两个月从河南,势如破竹,攻破京城,崇祯时代就此过去,余翔将开启一个全新的文明时代。 麒麟军连日行军,接连作战,既困又乏。十几万的麒麟军几乎将整个京城都站满,余翔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百姓家,不得骚扰百姓,违令者,格杀勿论。 麒麟军治军严谨,那些半道投降加入麒麟军的士兵更加谨慎,都知道违背军纪的后果。两罪并罚,比普通士兵罚得要厉害得多。 京城大街小巷,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麒麟军,士兵们被允许就地睡觉,他们抱着钢枪,靠着墙根,沉沉地睡去。 更要命的是,后半夜下起了雨,一些士兵在睡梦中被淋湿,他们又躲在老百姓的屋檐底下。 这些士兵实在是困极了,顾不得浑身湿漉漉的,靠着墙沿又睡着了。 第二天,当百姓打开门,他们惊喜地发现,京城内到处都是麒麟军。很多人浑身湿漉漉,还在熟睡中。 这么多军队,居然对老百姓秋毫无犯,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百姓们纷纷竖起大拇指,一些人为了不打搅麒麟军士兵休息,又偷偷地把门关上。 有些岁数大的,还从家里拿来被子,给士兵偷偷地盖上。 有些士兵惊醒,连忙推辞,说什么也不接受。并说这是军纪,请求谅解。老百姓们在心里更佩服麒麟军。老百姓很快地就接受和认同麒麟军,发自内心地将麒麟军称作是百姓子弟兵。这句称呼中,包含了千言万语,他们将士兵看做是自家的孩子,看做是自己的兄弟,这种称呼是种至高无上荣誉。 一些百姓,还担心麒麟军遭雨淋感冒,自发地煮了姜汤,这可让士兵为难了,喝了违反军纪,不喝又却了老百姓的一片心意,刘国能火速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余翔,余翔当即指示,将姜汤收下,支付银两,并希望老百姓谅解,不要继续送姜汤。 余翔认为,执行纪律,不能没有人情味,但是绝不能因为人情味让纪律涣散,今天,老百姓好心送姜汤,明天,老百姓好心送碗饭,如果都接受了,保不齐那天,别有用心的人安排一桌酒席宴,拉拢和腐蚀干部,后世这种事情太稀松平常,所以,余翔要求军队自始至初保持纯洁,严守纪律,绝不能被污染。 麒麟军的明确表态更让老百姓佩服,十几万人的军队,进驻京城,居然秋毫无犯,京城秩序很快就得到恢复。一些老百姓还放起鞭炮,鞭炮声此起彼伏,响彻京城。 那些穷苦的百姓,奔走相告,互相庆贺。那些满清的探子,京城地痞恶霸如丧家之犬,纷纷逃离京城。他们知道,一旦麒麟军稳住了,他们就会遭殃,这是麒麟军所经之处必然的结果。 那些平时作威作福的官人大老爷们,此时都变得无比低调,许多大户一大早就给下人发钱,增加下人的福利。他们个个害怕下人会去麒麟军那儿告状,将来不知要倒什么霉。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宰相治国 第二天,朝臣早早候在金殿外,早朝时崇祯高坐龙椅,不过,这是他自登基以来,最别扭的早朝,昨日大殿空荡荡,派太监去催,谁也不来,今天,麒麟军打进城,满朝文武居然一个不拉。都快改朝换代了,朝臣一个不少,这种现象更古未有。 他一个皇帝,在位时无人听命,这让崇祯觉得君临天下傲视苍生原来如一场春梦。 余翔率先下跪,口中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们这才如梦初醒,一起下跪,口中高呼万岁。 崇祯又似乎找到点做皇帝的感觉。说道:“众位爱卿,免礼平身。” 值日太监不失时机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这当然是崇祯安排,崇祯想早点结束早朝,谁知道早朝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余翔出班大声说道:“臣有事启奏!” 崇祯端坐龙椅,见是余翔,只得大声说道:“余爱卿,有何事启奏?” 余翔说道:“臣请恢复自周朝起就实行的宰相制,废除自洪武时期实行的首辅制,由宰相处理政事,万岁不必事事躬亲。宰相任期不再是终身制,宰相由百姓选举产生,每隔四年选举一次,每任宰相任期为四年,最多连任两期,即宰相最多任八年,卸任后,不可再担任任何官职。臣请担当第一任宰相。”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这就意味着皇帝不再拥有最高权力,任命宰相的权力在老百姓手中,且由宰相处理政事,皇帝以后没有什么事了,闲人一个。虽然没有改朝换代,但是皇帝独裁的特权没有了,被夺权了。 崇祯坐在龙椅上痴痴发怔,他想不通,没有特权的皇上,还是皇上吗,一时半会无论如何也转不过这道弯。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老臣,指着余翔大声呵斥道:“乱臣贼子,说得光堂,名为清君侧,实为窃国贼,想挟皇上以令天下,我李崇国第一个不答应。” 余翔不急不恼,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走到须发皆白的李崇国跟前,问道:“说说看,你不答应的理由是什么?我怎么窃国了?” 李崇国怒吼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既然自称为臣,就应听军命,报君恩。而不是夺权!国事都有你来做,皇上还何权之有?” 余翔又问:“君之禄从何而来?” 李崇国大声说道:“君之禄取自大明百姓。” “既然君之禄取自百姓,是不是该还权与百姓呢?百姓有权决定领导自己的官员。百姓利用选举表决宰相有何错?”余翔说完,眼中放出寒光。 “太祖皇帝打下江山,大明江山姓朱,祖宗之法岂能轻易被你篡改,余翔贼子,你强词夺理,我不服。不服!!”李崇国大声说。 余翔指着李崇国说道:“太祖皇帝当初兴兵时的口号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陈纲立纪,救济斯民’。如今你看看,江山是姓朱了,可是满清入侵,江山破碎,纲纪败坏,一帮贪官污吏,搅得名不聊生,天灾**,老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百姓得不到救济。正是太祖皇帝提出驱逐鞑虏,老百姓才支持太祖,打下江山,如今江山如此,就不应进行改革吗,还老百姓一个大好江山吗?而是让你等庸官继续祸国殃民吗?” 余翔这席话,说得坐在龙椅上的崇祯无地自容,余翔所说,句句属实。 余翔眼露寒光,一字一句问道:“李崇国,你服不服,胆敢不服,我灭你九族!” 李崇国冷哼一声,傲然挺立,大声答道:“灭我十族奈我何?我就不服。” 余翔冷冷一笑道:“好,如你所言,我就灭你十族。来人,将李崇国带下去,将其十族捉拿归案,等候发落” 余翔话音刚落,守护金殿的卫兵如狼似虎上前,将李崇国按倒在地,摘下官帽,脱掉官服。 李崇国还犹自大骂,卫兵索性脱掉他的官靴,将他自己的袜子塞进了他的嘴中,拉着他的双腿,倒拖出了大殿。 众位朝臣见余翔似成祖朱棣附体,所作所为与其几无二致,果断坚决,个个吓得胆颤心惊。 余翔面不改色,对着朝臣说:“各位同僚,不知我的提议大家觉得怎样?有反对的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从朝臣中走出一人,大声说道:“我以为宰相制甚好,下官薛遵宪衷心拥护新制。” 余翔心里有数,他儿子薛礼在军中,薛遵宪支持新制情有可原。余翔说道:“薛尚书对朝廷忠心耿耿,堪当众臣楷模。” 薛遵宪一听,大喜过望,忙对余翔施礼谢恩。 崇祯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喝道:“薛遵宪,昨日你不是行将就木,滴水不进吗,今天气色怎么如此好,还中气十足?” 薛遵宪厚着脸皮,**裸地拍马屁道:“麒麟军从天而降,驱赶阴霾,带来祥瑞,老臣的身体一下子恢复元气,这都是托余宰相的福。”皇帝还未任命,他直接称呼余翔为宰相了。 朝臣一听,都觉得甚为脸红,他们昨日都躲着不上朝,现如今这架势,不用说,余翔所说的宰相制定然要推行,不求多福,但求平安吧。 一群人约好似得,一起跪倒,口中高呼:“余大人提议甚好,请万岁三思!请万岁三思!” 这时,从大殿外,刘逢元带着士子学生们进殿,一起跪倒,口中高呼:“请皇上三思!” 崇祯很奇怪,这些人因为反对余翔被流放,然而现在,却站着余翔的这边,不知余翔用了什么魔力,将这些人感化。难道这余翔,真不是凡人,真是麒麟下凡? 余翔对着大家说:“众位平身吧。我还有事对大家说。”说罢,让人将章太日和李德贤推进来。 章太日便将让流民冲阵以及散不谣言污蔑余翔之事说了一遍,崇祯这才知道他中了清人离间计。 李德贤一五一十将被秘密派遣前往大兴劫杀曹化淳一事说了一遍。 余翔有让石头蛋.子以及几位难民代表将巨鹿战场的事说了一遍。崇祯皇帝如梦初醒,他这才意识到当初做了多么糊涂的判断。差点让余翔蒙冤。 满朝文武当初都不是傻子,他们只是要尽快除掉余翔,所以谁都没有追究事实真相,如今正好是个台阶,对准杨嗣昌和陈新甲,好在陈新甲已死,大家议论纷纷,要将陈新甲全家灭门抄家。 余翔下令,将章太日和李德贤推出去斩了。不一会,士兵托进来两颗人头。 崇祯此刻懊悔莫及,糊里糊涂将余翔逼反,他还不知道所谓宰相制,选举等等,这些新鲜事物倒地如何,他需要时间消化,于是留了个活话:“余爱卿提议建立宰相制之议甚好,只是寡人对此尚需了解,此事稍后再议,不知余爱卿意下如何?” 余翔听他小心翼翼的语气,差点乐了。崇祯的霸气终于在枪炮声中熄火了,走下了神坛。 既然皇上说要考虑考虑,他当然无话可说。 早朝就这样匆匆而散,余翔正要走出金殿,王承恩匆匆赶来对余翔说:“万岁在御书房召见您!” 见王承恩说得极为谦恭,余翔走上去,握住王承恩的手说:“王大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余翔,不要这样对我,此番进京,实属逼不得已。还望你以后继续支撑我,支持万岁。” 王承恩见余翔这么说,非常高兴,说道:“余大人,听你说话,你还是以前的那个你,我就放心了。” 余翔微微一笑,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去见万岁。” 御书房,崇祯端坐在桌案前,案头摆放一柄宝剑。 余翔一眼就认出那柄宝剑就是他送给崇祯的那柄剑。 行礼完毕。 崇祯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还坐在宝座上,你是为了兑现当初的誓言吗?” 余翔微笑着摇摇头道:“不是的,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谋朝篡位。” “那你为什么要挥师进京,大动干戈?” “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华夏灿烂的文明。我不想大明国破家亡,从此落后挨打,不想让野蛮人统治文明人,不想老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余翔动情地说出心中所想,这是他此次出兵的真实原因。 “难道朕治理国家,就会国破家亡吗?朕真地就这么昏庸无能吗?”崇祯经历此次早朝,认清许多事情,自信心遭到极大打击,是以才这么问。 余翔没有正面回答,说道:“大明发展至此,百孔千疮,各利益团体,只顾小团体眼前利益,不顾老百姓死活。富者富可敌国,穷着挨冻受饿,是以大灾之年,百姓水深火热,名不聊生,从而逼民造反。不打破既得利益者的小团体,大胆革新,任谁都无法起死回生,这也是我要下决心改革的原因,改革,国则兴,不改,国则亡。” 崇祯有所顿悟,想了一会说道:“改革!改进旧制,革除陈弊!朕就依你所说,你放心去办就是了,稍后我会下旨。” 余翔听崇祯这么说,规规矩矩地对着崇祯行君臣之礼。然后,将自己的执政构想以及展望详述一遍,崇祯听后,非常新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宰相治国 第二天,朝臣早早候在金殿外,早朝时崇祯高坐龙椅,不过,这是他自登基以来,最别扭的早朝,昨日大殿空荡荡,派太监去催,谁也不来,今天,麒麟军打进城,满朝文武居然一个不拉。都快改朝换代了,朝臣一个不少,这种现象更古未有。 他一个皇帝,在位时无人听命,这让崇祯觉得君临天下傲视苍生原来如一场春梦。 余翔率先下跪,口中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们这才如梦初醒,一起下跪,口中高呼万岁。 崇祯又似乎找到点做皇帝的感觉。说道:“众位爱卿,免礼平身。” 值日太监不失时机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这当然是崇祯安排,崇祯想早点结束早朝,谁知道早朝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余翔出班大声说道:“臣有事启奏!” 崇祯端坐龙椅,见是余翔,只得大声说道:“余爱卿,有何事启奏?” 余翔说道:“臣请恢复自周朝起就实行的宰相制,废除自洪武时期实行的首辅制,由宰相处理政事,万岁不必事事躬亲。宰相任期不再是终身制,宰相由百姓选举产生,每隔四年选举一次,每任宰相任期为四年,最多连任两期,即宰相最多任八年,卸任后,不可再担任任何官职。臣请担当第一任宰相。”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这就意味着皇帝不再拥有最高权力,任命宰相的权力在老百姓手中,且由宰相处理政事,皇帝以后没有什么事了,闲人一个。虽然没有改朝换代,但是皇帝独裁的特权没有了,被夺权了。 崇祯坐在龙椅上痴痴发怔,他想不通,没有特权的皇上,还是皇上吗,一时半会无论如何也转不过这道弯。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老臣,指着余翔大声呵斥道:“乱臣贼子,说得光堂,名为清君侧,实为窃国贼,想挟皇上以令天下,我李崇国第一个不答应。” 余翔不急不恼,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走到须发皆白的李崇国跟前,问道:“说说看,你不答应的理由是什么?我怎么窃国了?” 李崇国怒吼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既然自称为臣,就应听军命,报君恩。而不是夺权!国事都有你来做,皇上还何权之有?” 余翔又问:“君之禄从何而来?” 李崇国大声说道:“君之禄取自大明百姓。” “既然君之禄取自百姓,是不是该还权与百姓呢?百姓有权决定领导自己的官员。百姓利用选举表决宰相有何错?”余翔说完,眼中放出寒光。 “太祖皇帝打下江山,大明江山姓朱,祖宗之法岂能轻易被你篡改,余翔贼子,你强词夺理,我不服。不服!!”李崇国大声说。 余翔指着李崇国说道:“太祖皇帝当初兴兵时的口号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陈纲立纪,救济斯民’。如今你看看,江山是姓朱了,可是满清入侵,江山破碎,纲纪败坏,一帮贪官污吏,搅得名不聊生,天灾**,老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百姓得不到救济。正是太祖皇帝提出驱逐鞑虏,老百姓才支持太祖,打下江山,如今江山如此,就不应进行改革吗,还老百姓一个大好江山吗?而是让你等庸官继续祸国殃民吗?” 余翔这席话,说得坐在龙椅上的崇祯无地自容,余翔所说,句句属实。 余翔眼露寒光,一字一句问道:“李崇国,你服不服,胆敢不服,我灭你九族!” 李崇国冷哼一声,傲然挺立,大声答道:“灭我十族奈我何?我就不服。” 余翔冷冷一笑道:“好,如你所言,我就灭你十族。来人,将李崇国带下去,将其十族捉拿归案,等候发落” 余翔话音刚落,守护金殿的卫兵如狼似虎上前,将李崇国按倒在地,摘下官帽,脱掉官服。 李崇国还犹自大骂,卫兵索性脱掉他的官靴,将他自己的袜子塞进了他的嘴中,拉着他的双腿,倒拖出了大殿。 众位朝臣见余翔似成祖朱棣附体,所作所为与其几无二致,果断坚决,个个吓得胆颤心惊。 余翔面不改色,对着朝臣说:“各位同僚,不知我的提议大家觉得怎样?有反对的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从朝臣中走出一人,大声说道:“我以为宰相制甚好,下官薛遵宪衷心拥护新制。” 余翔心里有数,他儿子薛礼在军中,薛遵宪支持新制情有可原。余翔说道:“薛尚书对朝廷忠心耿耿,堪当众臣楷模。” 薛遵宪一听,大喜过望,忙对余翔施礼谢恩。 崇祯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喝道:“薛遵宪,昨日你不是行将就木,滴水不进吗,今天气色怎么如此好,还中气十足?” 薛遵宪厚着脸皮,**裸地拍马屁道:“麒麟军从天而降,驱赶阴霾,带来祥瑞,老臣的身体一下子恢复元气,这都是托余宰相的福。”皇帝还未任命,他直接称呼余翔为宰相了。 朝臣一听,都觉得甚为脸红,他们昨日都躲着不上朝,现如今这架势,不用说,余翔所说的宰相制定然要推行,不求多福,但求平安吧。 一群人约好似得,一起跪倒,口中高呼:“余大人提议甚好,请万岁三思!请万岁三思!” 这时,从大殿外,刘逢元带着士子学生们进殿,一起跪倒,口中高呼:“请皇上三思!” 崇祯很奇怪,这些人因为反对余翔被流放,然而现在,却站着余翔的这边,不知余翔用了什么魔力,将这些人感化。难道这余翔,真不是凡人,真是麒麟下凡? 余翔对着大家说:“众位平身吧。我还有事对大家说。”说罢,让人将章太日和李德贤推进来。 章太日便将让流民冲阵以及散不谣言污蔑余翔之事说了一遍,崇祯这才知道他中了清人离间计。 李德贤一五一十将被秘密派遣前往大兴劫杀曹化淳一事说了一遍。 余翔有让石头蛋.子以及几位难民代表将巨鹿战场的事说了一遍。崇祯皇帝如梦初醒,他这才意识到当初做了多么糊涂的判断。差点让余翔蒙冤。 满朝文武当初都不是傻子,他们只是要尽快除掉余翔,所以谁都没有追究事实真相,如今正好是个台阶,对准杨嗣昌和陈新甲,好在陈新甲已死,大家议论纷纷,要将陈新甲全家灭门抄家。 余翔下令,将章太日和李德贤推出去斩了。不一会,士兵托进来两颗人头。 崇祯此刻懊悔莫及,糊里糊涂将余翔逼反,他还不知道所谓宰相制,选举等等,这些新鲜事物倒地如何,他需要时间消化,于是留了个活话:“余爱卿提议建立宰相制之议甚好,只是寡人对此尚需了解,此事稍后再议,不知余爱卿意下如何?” 余翔听他小心翼翼的语气,差点乐了。崇祯的霸气终于在枪炮声中熄火了,走下了神坛。 既然皇上说要考虑考虑,他当然无话可说。 早朝就这样匆匆而散,余翔正要走出金殿,王承恩匆匆赶来对余翔说:“万岁在御书房召见您!” 见王承恩说得极为谦恭,余翔走上去,握住王承恩的手说:“王大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余翔,不要这样对我,此番进京,实属逼不得已。还望你以后继续支撑我,支持万岁。” 王承恩见余翔这么说,非常高兴,说道:“余大人,听你说话,你还是以前的那个你,我就放心了。” 余翔微微一笑,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去见万岁。” 御书房,崇祯端坐在桌案前,案头摆放一柄宝剑。 余翔一眼就认出那柄宝剑就是他送给崇祯的那柄剑。 行礼完毕。 崇祯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还坐在宝座上,你是为了兑现当初的誓言吗?” 余翔微笑着摇摇头道:“不是的,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谋朝篡位。” “那你为什么要挥师进京,大动干戈?” “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华夏灿烂的文明。我不想大明国破家亡,从此落后挨打,不想让野蛮人统治文明人,不想老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余翔动情地说出心中所想,这是他此次出兵的真实原因。 “难道朕治理国家,就会国破家亡吗?朕真地就这么昏庸无能吗?”崇祯经历此次早朝,认清许多事情,自信心遭到极大打击,是以才这么问。 余翔没有正面回答,说道:“大明发展至此,百孔千疮,各利益团体,只顾小团体眼前利益,不顾老百姓死活。富者富可敌国,穷着挨冻受饿,是以大灾之年,百姓水深火热,名不聊生,从而逼民造反。不打破既得利益者的小团体,大胆革新,任谁都无法起死回生,这也是我要下决心改革的原因,改革,国则兴,不改,国则亡。” 崇祯有所顿悟,想了一会说道:“改革!改进旧制,革除陈弊!朕就依你所说,你放心去办就是了,稍后我会下旨。” 余翔听崇祯这么说,规规矩矩地对着崇祯行君臣之礼。然后,将自己的执政构想以及展望详述一遍,崇祯听后,非常新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调兵遣将 李崇国的十族已被带到广场,共七百四十八人。李崇国傲气十足,一副不畏死的样子,但是其他许多人哭哭泣泣,惊恐万状。 余翔二话不说,一挥手,这帮人被塞进囚车,带出京城。 从此以后,他们音讯全无,社会上有很多传说,有人说这帮人被处死,有人说这帮人被扔到一个偏远的无人区开荒坑地,有人说在茫茫戈壁见过他们,这些人造林阻沙,开辟出一块世外桃源。 但是这些传言都没有被证实,直到二十年以后,社会上声名鹊起一个反对派,对余翔建立的为民派提出质疑,并最终取得了全国大选胜利。这个时候,反对派果敢地说出他们就是当时反对余翔李崇国建立的,但是,经过了这二十多年,反对派经过了自我反思,修正,通过不断地努力,终于取得了人民的信任。 余翔当初并没有对他们任何一个人进行处罚,而是让他们深入老百姓中,去体验老百姓的生活,最终,他们选择站在老百姓一边,成为老百姓代言人,而为民派,经过长达二十多年的发展,逐步脱离了老百姓,最终被老百姓罚下中场休息。经过两任以后,为民派又被当选,有反对,有挑剔,有指责,才会有进步。 尽管这时候,余翔所做的任何事情,在后世的历史上都可能被美化,他完全可以排除异己,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深知,一旦他这么做了,将会给后人树立一个非常可怕的榜样,政治场将会成为血淋淋的战场,这是余翔不希望的,他始终认为,政治是统治人的工具,他希望这个工具多一些人情味。 自从余翔从严惩治了李崇国以后,京城再也没有权贵敢站出来指责余翔。这些人之所以抱团,是因为维护利益的需要,但是他们比谁都会见风使舵,而不可否认,他们占有大量社会资源,他们是社会精英,享受荣华富贵,高高在上,如果对这些人不加约束,他们就会变得贪得无厌,对社会将造成极大破坏。余翔要做的,就是将这些人关进制度和法律的笼子里去,不让他们为非作歹。 余翔被任命为大明宰相,负责处理一切政务,崇祯成了名符其实的大闲人。 余翔立刻对大明军队做了调度,任命卢象升为兵部尚书。 任命左良玉为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总理南畿、山西、陕西、四川军务。 调熊文灿进京任职,协助卢象升执掌兵部,他们两人,一刚一柔,卢象升为铁血统帅,不会妥协,而熊文灿为人清明,凡事会为他人着想,往往会选择妥协,是以他们二人处理军务,完美互补,且他二人的威望胜任执掌兵部之责。 刘国能总理河北、河南、山东和北京军政。祁大勇任刘国能的帮办,他的军队核心经过改编的河南新卫军,对余翔绝对忠诚,由他们来负责北京安全再合适不过,并且他们随时可驰援关宁一带。 洪承畴总理湖广、江浙军政。 任命郑成功署理福建两广军政,郑成功是民族英雄,余翔希望他能担当保卫沿海的大任,并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彻底平灭沿海倭患,余翔特别要求郑成功发展和壮大航海事业。解决完清兵以后,航海事业将会成为国家战略,余翔会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发展航海,大明将成为海上霸主。 吴三桂由前锋右营参将提拔为辽东总兵,总领关宁军队。 红娘子任关宁前线宰相特使,李岩参谋长,张有良为大明炮兵总司令,带领一千门红衣大炮和五千门虎蹲跑亲自到关宁前线协从吴三桂作战。 诸葛山珍任大明特种兵团总司令,亲自带领一万五千名火.枪兵驰援关宁前线 至此,关宁前线原有关宁铁骑八万余众,加上两万余火器营,总兵十万,只待余翔一声令下,就会对清兵发动总攻。 任命完毕后,这些人火速上任,余翔则着手筹集银两,清算所欠士兵饷银,提高士兵待遇,提振全军士气。军人只有无后顾之忧,他们才能卫国效忠。 中华民族是一个优秀的民族,五千年的文明,优良的传统代代相传,源远流长。 中华民族一向众志成城,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每当有外族人侵,华夏儿女便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中华文明的火种,代代相传,永不熄灭。 国防打仗,拼得是经济实力,余翔接手的大明,百孔千疮。余翔多方筹款,但是窟窿实在太大,余翔要做的,必须掌握全国的财政权,将银两短期内集中。 任命刘向义为大明中央储蓄银行行长,穆晓青为副行长,任命蒋伯芳为大明邮政部部长,全力推广大明新币发行,回收银子,加快建立全国邮政储蓄网络。 余翔自任宰相以来,忙得不可开交。组阁理顺各种关系,平衡各方力量,推行新法,每每一发而动全身。以新法推行为例,有了先前的基础,新法在北方推行非常顺利,个别地区即便短期受阻,但是有军队为依靠,障碍会立刻消除。 但新法在南方推行却处处受阻,首先,洪承畴、左良玉和郑成功他们本身对新法极为陌生,虽然会在言语上表态支持,在行动上,却难得支持,即便有支持之心,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因为南方富庶之地,且有许多诸王封地,且南方距离京城较远,在邮政系统为覆盖之前,信息流通极为不畅,从京城发出一道指令,往往几个月后才能到达南方,即便到了南方,其解读后与新法内容实质有了很大偏离,有些甚至是南辕北辙。 就拿麒麟军轰轰烈烈北伐为例,南方的许多百姓甚至没有听说过,如今宰相执政很多南方百姓都不知道。再说各路王爷,过着天高皇帝远的日子,逍遥自在,故意不把朝廷的最新动态当做机密,不让老百姓知晓,对老百姓实施愚民政策。 因此余翔推行的各项新政在南方丝毫没有引起反响。 余翔当务之急将精力放在对付清兵上。他要集中一切力量将外敌荡平,才能静下心来治理国家,否则,外患不绝,内乱不止。余翔奉先攘外后安内的思想。 对于左良玉、吴三桂和洪承畴迟早会形成自己派别体系,慢慢地让他们改变,改变太猛,会不适应。当初治理河南,余翔几乎花了一年的时间,巡游各地,才解决各自为政问题,将河南人财物统一起来,从而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一年多的时间,余翔由一个一名不文的吊丝变成了大明宰相,跳跃之大,是他始料未及,因此时时觉得力不从心,上任以后,不分白天黑夜,日夜操劳。 余翔为了在社会上广泛发动募捐活动,请求崇祯亲自募捐,以皇室的身份发挥示范效应,在后世就是让崇祯来做广告代言人,这个时代,老百姓还未从皇权社会中转过弯来,皇帝的号召力有时候还会高于余翔,这点类似于后世的天皇巨星,可能天皇巨星的称呼就是从古代皇帝而来吧,余翔这次要让崇祯真正扮演天皇巨星的角色。 可崇祯毕竟是皇上,他也不说傻子,当然知道余翔想利用他的号召力,促进捐款,有时崇祯都懊悔,当初怎么没有想到这招呢,派太监去募捐,一个比一个穷,现在倒好,余翔说要办一个慈善宴会,比比谁更有社会责任感,谁捐得更多。 懊恼归懊恼,崇祯如今最忌惮的就是余翔,让他这个以前俯视天下的人去拉赞助,面子上过不去,崇祯没法让皇后来,皇后嫔妃住在深宫大院,出头露面被认为不守妇道。皇子将来要继承大统,他不想留下什么污点让大臣们反对。想来想去,就把长平公主给推出来了,并征求余翔意见。 余翔倒是无所谓,他追求的只是结果,余翔反倒觉得由长平公主来做募捐代言,更能引起轰动效应,并且,对于推动妇女解放,提高妇女的社会地位,大有好处,这个时代是男权社会,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们只是生育工具。将女子做代言,有助于提高女子社会地位。 余翔还规定,慈善宴会贵宾,只要是已婚的,都要带一位夫人随行。红娘子已经奔赴关宁前线,许三小姐现在母爱爆棚,成天伺候那个小家伙,不愿参与社交活动,就连诺大的许记商团,都交给下人打理,好久都不闻不问,对于参加慈善宴会,她根本不感兴趣,余翔也不勉强。 便带着陈思懿出席,陈思懿长得漂亮,余翔觉得带在身边,一定会艳惊全场,特意让她打扮漂漂亮亮参加慈善宴会。 这是陈思懿第一次以余翔夫人的身份参加公开活动,这是第一夫人地位的公开宣示,她不像红娘子和许三小姐有自己的事业,有那股子自信,这三人中陈思懿是最不自信的,有这次公开出席活动的机会,她心中乐开了花。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公主参加慈善宴会 皇室派长平公主亲自参加慈善宴会捐款的消息一经放出,立刻引起轰动效应。这次活动得到一些阔太太的大力支持。大家都将这次活动解读为提高女性社会地位的一次展示。 慈善宴会举办方还允许携带夫人入场,这在当下,绝对是新奇事,因为女性地位在这个社会极低,很少抛头露面。 慈善宴会宰相大人亲自参与,且荒有皇室参加,其规格非常之高。 各路大善人早早到来。 余翔携着陈思懿准时出场, 大家见余翔一身得体的便装,陈思懿清新脱俗,俊男靓女,羡煞旁人。 余翔挽着陈思懿走人宴会厅,整个宴会厅的人立刻都站了起来,原本嘈杂的宴会厅,立刻鸦雀无声。几百双眼睛盯着余翔和陈思懿。 第一次参加这种公开场合的活动,陈思懿非常紧张,俏脸通红,紧紧地抱住余翔胳膊。 余翔体贴地让陈思懿放轻松,然后微笑着给大家挥手示意。他扫视了一下大厅,只见宴会厅里,莺莺燕燕,美女如云,一个个挂珠戴翠,富贵逼人。余翔感叹,大明朝可不只是矮小瘦黑,白富美还真多啊,不禁心里暗自庆幸,这么好的大明,如果让清人给毁了,就可惜了这些绝色佳人。 余翔刚在宴会厅落定,这时,有人来报告说长平公主来了。 余翔让人将长平公主接进来。不一会,门外进来四名华丽高贵端庄宫女,她们进来后,朝两边分散,规规矩矩站好后,一个瓷娃娃般的漂亮女孩进人宴会厅,她雪白的皮肤,小小年纪,头上戴金挂翠,富贵逼人。 长平公主也就不过一个八岁的小孩,放在后世也就一个蹦蹦跳跳,鼻涕耷拉的一个小孩。不过长平公主如同大人一般,走路四平八稳,浑身上下透漏出一股威严。余翔在心里纳闷,怎么感觉这小孩比自己这个宰相都牛啊。 长平公主进门后,宴会厅又鸦雀无声,大家都很拘谨。 长平公主扫视一下会场,用稚嫩的童音说道:“今日是慈善会,大家随性就好,今日我是以捐赠人的身份前来,代表皇室捐款,与各位一样是捐赠人,大家不必拘束。” 众人听她这么说,刚才安静的大厅慢慢地恢复了热闹气氛。 长平公主被领到余翔所在的桌前,余翔坐在主座,她则坐余翔身边的副座。因为古代椅子比较高,长平公主直接坐不上去。宫女们正在给她放脚踏板, 余翔见长平公主粉嘟嘟的非常可爱,那双漆黑发亮的眼睛还偷偷地打量自己,余翔一股吊丝劲上来,拎起长平公主的两只胳膊,一把把她给抱到椅子上。 长平公主毕竟是小孩,非但不生气,还觉得好玩,两只小腿还在椅子上打了几个小秋千。 可是旁边的那些嬷嬷们吓坏了,公主金枝玉叶,让男子触碰不说,还给拎起来了,这要是皇上追究起来,只怕他们小命不保。 长平公主看出他们心思,安慰道:“请不用担心,宰相帮我,理当感谢才对,回去后,父王如果追究,自有我去解释好了。” 侍女随从听公主这么一说,这才放下心来。 众人归座,英雄基金会会长艾连池将基金会的情况做了介绍,艾连池在武林界德高望众,在普通老百姓心中威望也极高,他来主持基金会的工作再合适不过。 介绍完后,该轮到长平公主上台了。长平公主童心未泯,一伸腿,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刚才还正襟危坐,像个小大人似得,这一不小心,便露出其童心的本质了,余翔看在眼里,强忍着没有乐出来。 长平公主下来后,意识到自己失态,对着余翔害羞地一笑。 这时宫女嬷嬷将她身后的椅子朝后撤了撤,长平公主又恢复了端庄模样,从一个宫女手中接过一张中央储蓄邮政银行存折,走到艾连池身边,以稚嫩的童声说道:“今天我带来银行存折,上面有银子一万两,代表皇室,捐献给英雄基金会,希望英雄基金会秉持弘扬正义,维护正义的精神,用在战争年代和和平年代保护老百姓生命和财产安全的那些英雄们身上。” 长平公主话音刚落,宴会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长平公主听到掌声很兴奋,这是她第一次在大众面前露脸,感觉还不错。 长平公主落座后,宴会开始,厅里的人一边吃饭,一边捐款,捐款声音此起彼浮,非常踊跃。 捐款末了,余翔挨桌要去敬酒。长平公主觉得好玩,也要求要随余翔一起敬酒去。 余翔有些无奈,既然今天长平公主是主角,主角这么要求了,也不好拒绝。于是,一高一矮,像一对父女般顺着桌子敬酒。 以前老百姓哪能和位高权重的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见面都要行跪拜大礼的,如今不单不用行跪拜礼,公主和宰相亲自给大家敬酒,简直前所未有,令人稀奇。 全场都沸腾和激动,只有陈思懿稍微有点不开心,按理说,应该是陈思懿与余翔一同去敬酒才对。但是长平公主要去,陈思懿只得留在原座上,要不然,陈思懿和余翔带着长平公主,这是什么个组合啊,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孩子?而长平公主和余翔一起组合去,一个皇族代表,一个执政代表,说得通,讲得过。 余翔又恢复了他作为吊丝的本质,对于在座的每人,他都极为谦虚,尽量不让别人感到压力,如今到了余翔这个身段,已不需要伪装和遮掩,他的所作所为完全彰显本性。他将自己放低姿态,同来宾敬酒,表达真诚的谢意,表达对慈善重视的态度。他觉得一个执政者应该关心公益事业。 跟在宰相的身边,长平公主觉得非常温暖,感觉余翔就像是一位邻家大哥哥,虽然处在权力的顶峰,但是丝毫没有那种让人窒息的威严感。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能率领麒麟军,三个月就从河南打进京城,将她的父皇从皇位上拽下来。 敬酒完毕后,又回到主桌上,长平公主已经对余翔没有任何畏惧感,对余翔说道:“宰相,以后有空还请多来皇宫同我父王说说话,我父王平时朋友少,很孤单。” 余翔笑笑说道:“好的,因为刚刚上任,好些事没有理顺,太忙了。等我过了这阵,一定与你父皇好好地聊聊天,多走动走动。” 长平公主非常高兴,补充一句孩子们才会说的话:“来皇宫,你一定记得来找我玩儿啊!” 桌旁的人听了,都紧捂着嘴,差点乐了。 这次慈善宴会功共筹集银子五十万余两,办得非常成功,且影响极大,表明皇族和宰相对慈善事业的态度,所以无论是以崇祯为首的保守派还是以宰相为首的革新派,都对慈善事业表现出高度认同。 慈善宴会过后,其影响进一步发酵,受此影响,农民、士绅和商人们纷纷踊跃捐款,大家以捐款为荣,那个时代,如果说谁家没有捐款,会被认为抠门,会遭人嘲笑。 余翔就将十一月十一日,定位全国慈善日。 …….. 许记四德饭庄一个包间内,薛少坐在上位,为身边的李少:“今天怎么了,杨公子怎么来晚了?” 李少摇头叹息道:“现在老爷们管束严,估计出不来吧,今个要不是说你来,我是断然不敢来这种公开场合的。” 薛少嘴角微翘,这点他是知道的,如今他们父子,在官场上,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薛少说道:“如今咱也不鬼混了,来探讨的,都是些正经事。回去给各位老爷说说,思想上得转变了,别老守着人玩人的那套把戏。该干点正经事了。” 其他几位衙内忙不迭地回应道:“薛公子说得极是,你就是我们的楷模。” 这时,杨少从包间外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进屋后,忙赔小心道:“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因为急事,耽搁了,还请薛大人和好朋们见谅。” 薛少见杨少这副狼狈相,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关心地问:“杨公子,家里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吗?” 杨少忙摆手道:“多谢薛大人关心,没什么事,请放心。” 薛少点点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了,以后你们就别叫我薛大人了,还是按照咱们以前的称呼吧,听起来别扭,显得生分。” 在座的人都以很奇怪的眼神看向薛少,觉得他的品味突然间好像提升了好几段,纷纷点头称是。 薛少见到大家这么恭维,心里无比受用,探下身去,神秘兮兮地说道:“哥几个,大家知道这是谁家的餐厅吗?” 几人摇摇头,李少说道:“听说是一个女的,许记商行的。这个餐厅太火了,都订不上位子。听说排号都要排到三月开外呢。” 薛少这才洋洋自得,一甩折扇,啪的一声,他洋洋自得,说道:“实不相瞒,爷我也好不容易订到这个位子。这个地,你多少钱都没有用,先不说好坏贵贱,如今什么咱吃不起?咱不缺吃一口什么,来这,来凑得是哪个热闹,吃得是那种心情。” 杨少在心里暗想,刚才还觉得他脱胎换骨,怎么换来换去,还是那副德行。心里不由得暗暗惊悚,还真担心待会薛少治他。 薛少看着杨少拘谨的模样,心里暗自发笑,他心中的想法,薛少最有体会。于是对着杨少笑道:“杨公子,别担心,现如今我不会再像从前那般无聊,咱也是要做些正事,请大家来这里吃饭,两个目的,让大家尝尝名满京城的许记四德饭庄菜是什么味。另一个目的是—” 他大喘气地停住,故意卖关子看着大家。 李少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什么呀?”其他几位衙内也看向薛少,非常好奇他想表达的意思。 薛少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哥几个,是不是该响应宰相公提出的捐款的号召啊,咱们也弄个大善人的名号。” 杨少叹息道:“咱家老爷子被抓了,随时可能被抄家灭门,我有捐款的想法,担心太引人主意,反倒不美。” 薛少说道:“此言差也,如果因为立场问题被抓,你家财产不会被抄没,如果你捐款,说不定还会减轻你老爷子罪责呢。” 杨少眼睛发光,似乎遇到救命稻草一般,问道:“此话当真?” 薛少说道:“半点不假!” 其他几位衙内无比兴奋,都表示要回去好好计划计划,都想回去弄个大善人,这样也好洗去他们家以前留下的不好的名声。 这时,菜上来了,对于这帮从小锦衣玉食的衙内来说,什么没有见过?所以,菜也就那么回事,菜品,菜味,都说得过去。不过已经不是满满一桌,而是差不多他们几人的量,恰到好处。 几位衙内有些不解,这可不是以前薛少作风,原来是满桌子的菜,不铺张浪费不罢休,现如今显得小气寒酸,大家不敢提出来,但从眼神里能够看出来他们的想法。 薛少笑笑道:“世道变了,咱也要变变了,以前铺张浪费不对,外出走走你就知道了,穷人卖儿卖女,一家人一天吃一个馒头,那是什么滋味,再看看咱们以前怎么浪费的,怎么作的,一顿饭就够上好几十户老百姓一家子一年的开销,那是罪恶啊,怨不得老百姓恨咱啊,要革咱们的命啊,骂咱们土豪。今后咱们要改改了,食求果腹,衣求穿暖就够了,不能再浪费了。把富余出来的钱,捐些出去吧,让穷苦老百姓也过些好日子。” 薛少说得动情,杨少很感动,端起酒杯,站起来,诚心得说道:“薛公子有这个觉悟,我自愧弗如,这杯酒我先干为尽。”说罢,一仰脖,干了杯中之酒。 薛少豪气地喝干了杯中的酒,他感觉到这顿饭,虽吃得朴素,但是是他这么久以来,吃得最为舒坦的一顿饭。 在座的人纷纷给薛少敬酒,薛少开心,来者不拒,很快,就醉眼迷离。 这时杨少问到:“听说这许记是个女掌柜,还非常年轻。” 薛少夹了一口菜,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味什么,说道:“岂止是年轻,还非常漂亮,人间少有!” 同桌李少豪气的问到:“你认识她?” 薛少下意识地回答:“是!—”突然感觉不对,马上说道:“是听别人说的!” 他当然不能将在东双河镇调戏许三小姐差点被胜英打废这些事透露给大家。 第一百四十章 备战 粮食,是乱世中的至宝。 余翔签发宰相令,全国粮食统一限价,民间买卖粮食,绝对不能高于限价,对于屯粮居奇者予以严厉打击。 南京是大明南方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是全世界最大的城市,拥有世界上第一大城垣。鸡笼山麓的国子监学生近万人,日本、朝.鲜等国的留学生趋之若鹜,是当下最令全世界学子最向往的地方。 吕维祺调任南京知府,郑先成任南京总兵。两人先前在洛阳指掌军政大权,配合相当默契。 吕维祺在南京府开展了对不法商人屯粮居奇严厉打击,平抑粮价,稳定粮食市场,对整个南方起到示范作用。吕维祺在南京的举措被认为是朝廷的态度,南方各地也开展了如火如荼的粮价清理运动。 战争年代,老百姓对于粮食非常敏感,宁丢一锭金,不舍一粒粮是共识,战争容易导致物价飞涨,金银贬值,真正战乱来临,纵使有再多金子,买不到粮食,钱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因此,战争年代,老百姓会捂粮惜售,那些王公贵族,富商士绅们,更是将粮食囤积起来。是以,历史上偌大的明朝,北方出现人吃人的惨状,但南方依然富足,可是崇祯就是无法从南方调集粮食救助北方灾民。 崇祯无法将南方的粮食给调动出来。可余翔得想办法将南方粮食给弄出来。 余翔上任以后,在北方各省,大力推行战时特别法。北方各省是灾年,推行战时特别法,实施保粮区建设,勉强能够做到自给自足,但是,庞大军队对粮食消耗是个天文数字,单靠北方各省老百姓从牙缝里挤出粮食来,万万不能满足粮食需求。余翔必须想办法从南方那些屯粮大户手中,将粮食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拿出来,而不会产生新的社会矛盾。 首先,南京府为表率,发展生产,广种粮食作物,大面积减少经济作物种植,当下是冬天,吕维祺要求农民种植冬季蔬菜,减少对粮食的消耗,将粮食节省下来。行政性执导来年春耕,增大粮食种植面积,减少经济作物种植,给老百姓以来年粮食充裕,来年粮价必会下跌的预期。 余翔要求以略微高于市场限价收购粮食,也就是说,官办粮食收购站的收粮价格要高于市场价格,老百姓肯定会将粮食卖给官办粮食收购站。 并且还签署了一份宰相令,明确要求来年夏收以后,粮食指导价格必须低于现今粮食价格,这样,进一步强化了粮价必跌的预期。有点类似后世期货手段。 做了这些工作后,当下最要紧的就是建设水利工程,增加保粮区建设,在北方各省,余翔大力推进妇女解放运动,将妇女也作为劳动力推向社会,这对于之前,绝对是一个极大的变化,之前女子很少出门的,不是农奴家女子,一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妇女解放将女子作为劳动力推出,当然,余翔会适度掌握,不像后世,女人实在太辛苦了,在社会上和男人一样干活,还要生儿育女,照顾家庭,女人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余翔要尽力避免这种情况,尽量让男人生活能够养家糊口,女人能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这种社会分工比较合理。 保粮区大量建设,从南到北,来年的粮食产量,必将提高。北方几省粮食很快收购上来,有些乡绅最后将好几年的陈粮拿出来,卖给了朝廷。 对此事最敏感的是商人,他们见粮食指导价与政府收购价有价差,他们卖的许多紧俏商品,不用现银交易,而是要求用粮食交易,然后他再将粮食卖给收粮站,再赚取一个差价,做到商品利润最大化。 慢慢地,南方市场上粮价松动,一些大户纷纷卖粮给收粮站,这种松动呈现多米诺骨牌效应,屯粮者留足自家口粮后,纷纷卖粮给朝廷。 从南方市场上收购上来的粮食,源源不断地运向北方。 粮食收上来了,前方战士就无后顾之忧。左良玉对农民军进行打击几战几捷,农民军的核心力量被消灭殆尽,李自成原来还打游击,后来游击打不下去了,逃得不见踪影。 陕西逐渐安定下来,大量救灾粮被运往陕西,农民有口饭吃,有了条活路,都安分下来,中国农民非常安分守己,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造反。 前些年陕西大乱,人口减员严重,留下的了大量的土地,朝廷减免税收政策,陈志平被派往陕西进行水利工程建设,经过一年的恢复发展,陕西粮食自给自足没有问题。 散布各地的山大王,在朝廷颁布战时特赦法作用下,纷纷投降朝廷,从良以后,因为担心犯事后被算账,都很老实低调做人。 法律,才是维护社会的根本,大明的各项法律都在完善,胜英已经成为大明司法尚书,,他抓紧时间完成各项法律。 按照余翔要求,法律不求最好,但是要随着社会发展不断完善,法律要有自我进化功能,并且要有及时自我纠错功能,不能教条,要与时俱进。制法谨慎、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树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思想,充分体现法律尊严,这与儒家思想倡导“礼治、德治、人治”有所不同,儒家倡导通过自我修行窒息人性,做到自律自省,在具体执行过程中,可操作性太难把握,因为很多道理,在不同的人心中有许多不同的解释,礼、德、人这三者很难达到完美统一。因此余翔提倡的法制,推行起来有阻力,甚至有些地方,都不知道有法制这一说。南方许多地方,处在高山大川中,环境闭塞,很多地方,都是以族规代替法律,即便在后世,信息高度发达的网络社会,这种情况也依然存在,可见,普法之难。 余翔决定,无论多难,也要将普法问题解决。 余翔深知,解决普法问题的关键,就是要将建立覆盖全国的邮政系统,保持信息流通道畅通,信息快速传递是根本,因此,蒋伯芳被任命为全国邮政大臣,专门铺设邮政网点,建立邮递员体系。在蒋伯芳努力下,邮政系统铺设进展非常迅速,第一步要完成主要城市的邮政网络的铺设,然后逐步扑向中小城市,最后至偏远乡村。 收购粮食,需要大量银子。余翔抓紧推进新币的发行,减少朝廷对银子的依赖,促进商业贸易发展。 大明新币在北方几省发行比较顺利,在南方推行还比较困难,好在有国库兜底,还有诸如福王、许记商团、黎记商团的支持等大商团支持,银两勉强能维系。 余翔学着后世,发行大明债,向社会集资,大明债与邮政储蓄不同之处在于债券是固定期的借债三年,但利息大大高于银行,在南方,搞战时特别法推行难度很大,凡事一步一步来,余翔战略思想是先攘外,后安内,等消灭清兵后,在南方加大改革力度,没有稳定的国内环境,改革只会是空话。 通过新任朝廷不懈努力,终于在崇祯十二年三月份,在余翔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里,情况都得到好转,粮食问题得到解决,财政收入大幅提高,国库有钱了。 是时候对清兵发动反击了。 崇祯十二年四月一日,红娘子总督蓟辽保定等处军务,兼理粮饷。节制顺天、保定、辽东三抚,蓟州、昌平、辽东、保定四镇。统帅刘国能、吴三桂、诸葛山珍、张有良对清兵作战。 崇祯十二年五月一日,大明军队在红娘子的指挥下,发动义州会战。 刘国能为东路军统帅,带兵十二万,其中有五万原卢象升元大兵,七万原河南新卫军。 吴三桂为西路军,带关宁铁骑八万军兵。 诸葛山珍统帅特种兵团一万五千人,随时接应。 张有良带领火器营,红衣大炮一千门,虎蹲炮五千门,随军调遣。 贾斌久带领三千夜不收,刺探军情。 余翔要以绝对优势与清兵一战,这次出战的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大明不再被动挨打,消极防守,而是主动出击。 不单如此,红娘子还采用阵前总参谋长李岩的建议,利用离间计分化敌军。 面对大明军队步步紧逼,沈阳城内人心惶惶,城内疯传多尔衮与大明将来勾结,害死岳托,多尔衮故意害死能臣,意在剪除政治对手,有贪图大清宝座意图。 皇太极何许人也,他是一代枭雄,当然不会听信这些谣言,但是老百姓传言却极为厉害,说得有鼻子有眼。 最难受的是多尔衮,他的确是位名将,非常有能力,但在谣言四起之时,也很动摇,功高震主在何朝何代,都是很忌讳的一件事情,并且大明大兵压境,经过之前与新卫军较量,知道了厉害,正好借这个机会,躲避一下风头,以免承担战败之责。因此,多尔衮主动请求放弃兵权,退出政治权利中心,选择归隐藏。 皇太极这些天头发晕,脑门子疼。这是自他登记以来,受到的最为严峻的考验。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笑定乾坤 大结局 多尔衮请辞,让皇太极很被动,无论多尔衮是不是真的请辞,至少说明一种态度,多尔衮对皇太极缺乏信任。 皇太极驳回了多尔衮的请辞。抓了几大臣,以造谣罪砍了脑袋,向多尔衮表明自己的态度。 皇太极御驾亲征,任命多尔衮为先锋总兵官,率领大军三十万,意欲在义州城与大明军决战。 站在义州城头,看到漫山遍野都是大明的军队,无边无涯,旌旗招展,大凌河边,军帐密密麻麻,如蜂窝一般。大凌河上,战船秘密麻麻,显然,明军在水路上作了防备。 皇太极吸了一口凉气,突然天昏地旋,站立不稳,忙用手扶住城墙垛口。 多尔衮就站在他身边,恰巧对他的这一举动看在眼里,忙关切地问道:“大汉,身体是否不舒服?” 皇太极稳稳神,摇摇头道:“没有!我很好,这次战斗,要一举消灭大明主力部队,之前找他们决战找不着,这次省事了,他们主动送上门来,要一举歼灭,永绝后患。” 说得似乎很豪气,但多尔衮听在耳里,已不像先前那么说得自信,但他连忙回道:“大汉说得极是,此次一定要让大明军队有来无回。” 就在此时,远处尘土飞扬,黑压压地骑兵队伍成纵队排列,列阵,在四里开外,这时,有士兵来报,明军在四里开外,挖沟壕,垒土。 总炮兵官孔有德惊恐地说:“据说麒麟军攻打宛平县时,用垒土搭台,炮击宛平城,大明红衣大炮如今可打出五里的炮弹,远于我军红衣大炮。如果大明炮架设完成,我们只会被动挨打。” 多尔衮听后非常担心,对于岳托之死,当初调查结论是被红衣大炮轰死,当初不相信,因为岳托距离四里开外,后来才得以证实。现今大明军队要重蹈攻打宛平城的一幕,如果一旦开炮,被动挨打。到时候,城头布防的红衣大炮就会被摧毁。多尔衮将担忧说与皇太极听。 “如果主动出击呢?用我大清铁骑与之对阵?”皇太极问道。 多尔衮毫无信心,说道:“如今明军配备火.枪,其杀伤力很大,我非常担心。” 皇太极从城墙上退下,召集部下商议对策,部下们一致认为,主动出击是上策,大清军在军队数量上和单兵作战能力,都要强于明军,如果两军混战,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皇太极采纳部下意见,决定主动出击。 崇祯十二年五月二十三日凌晨,清军突然对明军阵地发动攻击,大清铁骑万马奔腾,大地颤抖,日月无光,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明军发动突然袭击。 红娘子大喜。让孔有德用虎蹲炮打击清骑。 五千门虎蹲炮齐发,阵地前立刻被炮弹覆盖,清骑纷纷人仰马翻,冲出炮火线的清骑,又遭到密密麻麻的火.枪射击,随着明军火.枪兵一排排站起,又一排排蹲下,密集的子弹在征地前形成了不可穿越的火力网,清骑人仰马翻。阵地前横尸遍野。 这次,居然没有一个清骑突破明军的火力线。 大明精锐铁骑在第一轮冲击中几乎全军覆没,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清军吹响了收兵的号角。 但是,吴三桂率领关宁铁骑突然从两侧杀入,一举截断了大清铁骑的归路。 清骑如今已是败军之将,斗志全无,个个狼奔豕突,个个如无头苍蝇一般,被五三挂的关宁铁骑层层围住,眼看着大清铁骑损失殆尽。 皇太极得到战报,大清铁骑剩余的骑兵被吴三桂关宁铁骑围住,突围无望。 皇太极一阵晕眩,肥胖的身躯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睛一翻,不省人事。 身边随从乱作一团,多尔衮站出来,大声说道:“不必慌乱,火速将大汉秘密护送回中都大帐休息,此处有我全权指挥。”多尔衮在军队中极有威信,他的一句话起到稳定军心作用。 清兵队医手忙脚乱抢救皇太极。 多尔衮下令红衣大炮,对着混战的骑兵轰击。 几百门红衣大炮,对着混战的骑兵阵一阵炮击,战场上,血流成河。 吴三桂只得命令骑兵后退,躲开炮火轰击,这让清兵残兵败将得以冲出重围。 清兵铁骑只剩下不足一千退回城中,要不是多尔衮下令炮击,这一千人只怕也不保。 多尔衮眼见大势已去,连忙安排退路,从此以后,清兵由战略进攻阶段进入战略防守阶段。 多尔衮将皇太极护送回沈阳途中,皇太极因医治无效驾崩,满清顿时陷入了内忧外患的混乱状态,皇太极突然驾崩,许多大臣怀疑多尔衮将皇太极暗害,是以满清内部,人心惶惶。 在这种情况下,多尔衮无法死守义县,他只得向后退出,利用地形设立多道阻击线,延缓大明军队进攻。 崇祯十二年六月二十三日,多尔衮回到沈阳,多尔衮和济尔哈朗以辅政王身份辅佐皇太极第九子福临即帝位,福临即顺治。多尔衮自称摄政王,掌握军政大权,福临成为名副其实的满清傀儡皇帝。 清兵设立重重障碍,也未阻拦得住大明军队挺进沈阳的决心。 崇祯十二年十月十一日,明军正式包围沈阳。 满清在沈阳经营多年,城防坚固,城墙外还有护城河,满清以为能死守沈阳,拖垮明军。 大明则利用红衣大炮,对沈阳展开了全天候炮击,终于将沈阳城墙轰塌一角,明军强行攻城,付出了死伤十余万人的代价拿下沈阳,多尔衮带领清兵败退,守辽源,利用其地理地位优势,设置下道防线。满清迁都长春。 至此,北方已是天寒地冻,不利于行军打仗。且明军伤亡巨大,需要休整,暂且休战。 胜利的捷报接二连三飞入京城,满朝文武,喜气洋洋,崇祯皇帝更是高兴得连连叫好。 对清作战的捷报是最好的广告,迅速地传遍大江南北,黄河上下,朝野一片欢腾。 老百姓对朝廷越来越有信心,自觉拥护各项新政,即便在南方蛮荒之地,老百姓关心新政,为后来新政全面推行奠定了基础。 崇祯十二年,这年北方旱情有所缓解,保粮区大获丰收,北方基本能自给自足,南方各省,大面积种植粮食,粮食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北方。 全国银行邮政系统主干路已经贯通,新币取代了银子作为主要流通货币,中央邮政储蓄银行掌握了全国经济命脉,实现对全国经济掌控。 邮政系统让消息快速传递,邮政网络是后世互联网络的原始表现形式,通过邮政系统老百姓得到的消息会越来越多,这为报纸期刊发行打下基础。 福王早就收到了朝廷请帖,请福王进京参加年度庆功宴,并参加大明政要协商会议。这让福王非常兴奋,这要是搁在以前,各路藩王被外派,一般情况下,不准返回京城,否则,视同谋反。 福王早早来到京城,他发现南方的各路王爷也都回到京城,左良玉、刘国能、吴三桂、红娘子、张友良、诸葛山珍等军界降领也回到京城,济济一堂。 腊月二十九日,王承恩找到宇翔,说是崇祯邀请他请去皇宫吃顿团圆饭。 宇翔也没有在意,近段时间,因公务繁忙,好久没有去晋见皇帝了。年关到了,于情于理,也该年前去慰问慰问,现如今,关系理顺了,崇祯代表皇室,而皇室是传统文化以及道德形象的象征,崇祯重礼尚文,克勤克俭,这方面做得极好。崇祯也乐得清闲,现在有大把时间吟诗作画,泼墨弄文,气色较之前好许多,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 宇翔被领到宴会厅,他惊奇地发现老丈人陈振豪、魏铁嘴、义妃娘娘魏桂芝和周皇后都在。 座上居然还有长平公主,这个小丫头一身华服,正襟危坐。 这个阵容,让余翔觉得有点不伦不类。余翔非常纳闷,这家宴不像家宴,公务宴不像公务宴。 余翔进屋,对崇祯行大礼参拜! 崇祯来到余翔跟前,亲自将余翔扶起来,亲热地说道:“爱卿,为国操劳,辛苦了,今天我们一家人来吃顿团圆饭,来,来,来,请上座。” 挽着余翔的手,将余他领到距离他身边座位上,这样,周皇后在崇祯的左侧,余翔在崇祯的右侧,还紧挨着长平公主。 长平公主用那双可爱的丹凤小眼俏皮地打量着余翔,脸上露出淡淡的羞涩。 崇祯发话了:“今天啊,是小年,自家人吃顿团圆饭,今年各地丰收,国泰民安,捷报频传,我相信,大明将会空前昌盛繁荣,这全是宰相功劳,这顿饭,也算是顿犒劳饭。” 崇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拍余翔马屁,弄得余翔有点不好意思。又是一阵互相吹捧的客气话,宴席开始。 坐在余翔身边的长平公主频频给翔布菜倒酒,弄得余翔浑身不自在,这要是在后世,这么大的小孩,正是满脑子动画片的时候,这古代女孩,也太早熟了吧。 吃完饭,一帮人来到崇祯的御书房,沏上新村绿茶,都很轻松惬意,长平公主又坐在余翔身边,如一个小大人一般,规规矩矩。粉嘟嘟的小脸,一本正经,非常可爱,余翔恨不得用手去轻轻掐她的小脸。 崇祯皇帝清清嗓子,说道:“今天还有一件重要事情宣布,由陈尚书来说说吧。” 陈振豪如今是吏部尚书,相当于后世的人事部部长,陈振豪不慌不忙,掏出一封书信,给大家看看,说道:“这是我与爱婿子文定下的两个君子之约的最后一个君子之约,现在有各位在场作证,我本人亲自交给子文。” 余翔也不知道老丈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接过信封,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简单地写了一句话:“娶长平公主为妻,择日订婚,待长平公主到十四岁后,娶妻过门。”上面还有老丈人的亲笔签名和印章。 余翔差不多都傻了,这古代还有这样的啊,都说皇帝女儿不愁嫁,没有硬把女儿嫁给他的啊。再说,余翔觉得长平公主实在太小了。余翔一千个不乐意,但这君子之约,不能随便违背。再说如今红娘子、许三小姐、陈思懿个个都不好惹,再来个公主,怎么向他们交代啊。 崇祯一言不发,笑盈盈地盯着余翔看。不急不恼,既然他都将陈振豪都搬出来了,显然有备而来。他对余翔相当了解,知道他和几个老婆的那些事,如今大明女子,个个都羡慕他的几个夫人,郎君在外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但是从不沾花惹草,感情专一,夫妻生活极为美满和谐,看看他的几个娇妻,个个脸色红润,滋养极好,这只有夫妻生活美满才有的那种气色。 面对皇上指婚,还有君子之约,这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可余翔还是在心里过不了这个坎,正在琢磨说什么好,这时崇祯说道:“既然余翔贤婿没什么意见,改日将纳亲礼给办了。等公主过了十四岁,便可行成婚大礼。” 余翔有点傻了,懵懵懂懂地点头。周皇后和义妃娘娘都非常高兴,微笑点头。长平公主对余翔偷偷地看了又看,小心眼里非常高兴,这门亲事还是她亲自给崇祯提的,崇祯觉得有理,这门亲事也算是政治联姻,两全其美,崇祯满心高兴。 回到相府,红娘子、许三小姐和陈思懿都在书房等着他。 余翔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坏菜了,原来王承恩早就遣太监将余翔与公主订婚一事告知了三位夫人。 红娘子坐正中,许三小姐一左一右,三个美人往那一坐,并没有第四张椅子,平时正中间会空出一把椅子来,要是平时,余翔大摇大摆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将佣人家丁支走,四人说说知心话,有时候还做出些少儿不宜的事情,现如今,屋里气氛非常严肃,几个夫人一脸的官司。 许三小姐说话了:“相公,长本事了啊,连公主都娶了。” 余翔说道:“为夫身不由己!” 这时,红娘子对几个佣人说:“你们出去吧!把门给关上。”这是要执行家法的味道。 佣人掩面低笑,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红娘子站起来发布命令道:“姐妹们,给我上!执行家法!” 三女抡胳膊挽袖子上前,将余翔连推带拽,弄到卧室,按倒在床上,褪去余翔衣服,强行上马,余翔大呼救命,可任他喊破嗓子,有谁敢进屋救他。 余翔一阵阵哀嚎,求三位娘子放他一马,可越是哀求,越激发了三位少妇的激情,三位少妇,轮番上马,只把余翔折磨得奄奄一息。 余翔紧抓着被子,满脸委屈,胆怯地看着三位丰满性感的三位夫人。 红娘子问道:“满意吗?” 余翔连忙摇头又点点头。 许三小姐妩媚地问道:“相公到底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 余翔问道:“你们到底希望我回答满意还是不满意?” 陈思懿掀开被子,露出迷人的身材,问道:“相公,你说呢?” 余翔被逗得又起兴了,忙露出猥琐的笑容道:“满意满意!” 红娘子说道:“既然相公这么满意,姐妹们,再来伺候一会!” 余翔惨叫道:“救命啊,我顶不住了——” ….. 勤政大会堂,布满圆桌,各路藩王政要,齐聚一堂,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这时,工作人员大声让大家安静,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余翔举起酒杯,看着众人,慨然一笑,说道:“只要诸位努力,相信用不了多久,江山可定,四海臣服!为了大明,为了中华民族,为了灿烂的中华文明,让我们齐心协力,干了这杯酒,干——!” 大厅里众人齐声合着:“干——!” 大年初二,众人又齐聚一堂,召开了大明政要协商会,余翔在会上宣布,本届任期满后,将在全国召开选举,由老百姓选举产生大明的下任宰相。 在座的人听后,都非常高兴。福王更是摩拳擦掌,他要利用他雄厚的财力,竞选大明宰相一职位。 大年初九,红娘子起程前往沈阳前线。 余翔与红娘子骑着马,并辔前行。 红娘子问道:“相公,你既然这么有能力,为何不执掌江山,直到百年之后呢?还要选举让位呢?” 余翔说道:“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余翔看向整齐列队前行的战士,看向迎风招展的旗帜,看向巍峨的群山! 江山如此多娇! 余翔微微一笑,豪气勃发,双腿一夹马肚,胯下宝马一声长嘶,扬蹄飞奔! 至此,第二卷一笑定乾坤就结束了。该书也暂时完结! 我想歇一阵子,前前后后半年的时间,结交了不少好友,在此只有感恩,感谢一直陪伴我的各位书友们,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