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刺客的学院日常》 序章 时光之书 无月的深夜,本就昏暗的山林间到处都是一团团浓黑如墨汁般的yin影,从枝叶的缝隙间漏下的几缕星光稀疏而又暗淡,只能照亮林间很小很小的一片区域。 在这些斑驳的光影间,有一道人影正飞速掠过林间,他的速度极快,行进间不时拉出一道道模糊的残影,但他跑动的姿势却十分的别扭、奇怪,就好像半边身子已经麻木了一样。 人影跑过的地面上间隔的能看到一滩滩暗sè的水渍,那是不断从他身上伤口上滴落的血。 意识越来越昏沉,脚步也开始越来越慢。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大量的失血让半边身子变得冰凉,脑袋也开始间歇xing的出现眩晕。 但从身后的树林间不断如利矢般shè来的杀机让他一刻也不敢停下。 他其实看不到追击者在哪,因为她们的皮肤也是黝黑的,在这种漆黑一片的深夜里就好像披着一层天然的伪装,难以辨别。 追杀他的敌人并不是人类,而是来自地底世界的黑暗jing灵! 地底世界与地表世界向来是水火不容的死敌,那里的原住民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反攻地表,杀光人类,重新夺回阳光、蓝天和肥沃的土地。因而在人类的国度,勾结地底世界的黑暗jing灵和半兽人向来是足以处以极刑的死罪。 但是现在,只为了能尽快了结他的xing命,组织已经不惜直接派出黑暗jing灵的刺客来追杀他。这实在是令他始料未及,又受宠若惊…… 事实上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没能弄清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了叛出组织,花了数年的时间jing心谋划,设计了无比jing细的逃亡计划,每一环都经过了严密的推敲,确保万无一失,结果偏偏在出逃的当晚撞上了组织最严密的防守,刚踏出第一步就遭遇了疾风暴雨般的追捕。 一路疾跑,因失血过多而渐渐的模糊的视野一瞬间豁然开朗,原来他已经冲出了这片茂密的山林。 但此刻横亘在他面前的,却是一条千丈的断崖,唯一通向对面山崖的一条栈道已经被人提前毁去了。 此时身后的杀意追得越来越近了,而且在他感知的边缘又闯进了几道尖锐的杀意,追击者正在越来越多。 他探头向悬崖下方看了看,幽深黑暗的崖底仿佛联通着异次元的深渊,一眼看不到尽头。 他确信以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跳下去肯定是必死无疑。 虽然他曾是代号妖蝶的传奇阶杀手之王,是站在整个大陆黑暗世界金字塔顶端的几个人之一,但无奈他现在伤得太重了,而且还身中剧毒。 于是他收回看向下方的视线,回过身,面sè平静的抽出腰间的匕首。他现在的斗气只够再爆发一瞬,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在跳崖之前再拉个垫背吧。 匕首刚刚跳入他的手中,面前的山林中便冲出了一道人影。这让他悚然一惊,在他的感知里,最近的一个追击者明明应该还距他有近十秒的路程才对。 而下一刻他看清了,冲出树林的这个人影并不是追杀他的黑暗jing灵,而是一个身披黑sè法袍的年轻人类。 看清了那身法袍上繁复而诡异的纹饰后,他瞳孔骤然间一阵收缩。 是堕落牧师! 组织近年来一直在秘密培养的一批无信仰的牧师,这些颠覆了大陆常识和神明规则的存在始终是组织最高的机密,他们的能力、来源、作用一直都不为人知。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些数量稀少,同时一直都匿藏在组织最深处的堕落牧师肯定对组织而言价值非凡! 所以毫不犹豫,妖蝶瞬间暴起,如闪电般突入对方怀中,匕首深深的刺进了对方的胸膛。 一直到心脏被刺穿,瞳孔中的神采涣散,这名突然出现的堕落牧师也没能作出什么像样的反击,那身华丽而神秘的法袍也没有起到任何的防御效果,这让击杀者困惑不已。 直到那双错愕圆睁,犹自流露着不可置信神sè的瞳孔彻底失去焦距,妖蝶这才抽回匕首,带起一道喷涌的血泉。 在尸体向后倒下的同时,重伤的妖蝶也跟着一起跪倒在地。这一击耗尽了他身体内残存的最后一丝斗气,失去了压制的剧毒开始肆虐,他随即“哗”的一口吐出一大滩紫黑腥臭的鲜血。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死去的堕落牧师怀里不经意间滑落出一本被魔力凝成的黑sè锁链束缚着的金sè硬皮线装书。 这是?……他颤抖着伸出手捧起书本。 锁住这本书的魔力锁链应该是来源于横尸在地上的那个堕落牧师,而随着牧师的死亡,这些魔力也很快涣散,下一刻,当他费力的翻开书页时,一道恢宏的金光从天而降,刺破深黑的夜幕,从高远的天际直落而下,将他重伤濒死的身体完全笼罩。 周围的一切都在飞速的远去,山林、悬崖、身前的尸体都如泡影般消散,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身体里那股冰冷、麻木的感觉,如流水般涌动的生机与活力正雀跃着涌入他体内,毒素似乎在眨眼之间便灰飞烟灭,力量随着每一次澎湃有力的心跳传遍全身,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妙。 一回头,他仿佛看到如绸缎般亘古流淌的时光之河在自己眼前缓缓流过,宛若一条灿烂的星河。 一瞬间,他明白了一切…… 传说在上古时代有时光之神,那是可以与创世神并列远古神灵,但和所有的上古之神一样,时光之神也在人类的纪元开始之前便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堆难辨真假的传说,和一本不知是否存在,不知有何用处,也不知流落在何处的时光之书。 组织近些年一直在培养堕落牧师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本时光之书,因为传说上古之神不接受信仰,也不需要信徒。 而这个晚上组织布下天罗地网,追捕的其实是那个偷盗了时光之书的堕落牧师,而他妖蝶只是碰巧倒霉,刚好选在了这一天叛逃,于是就悲催的撞在了枪口上…… 没有人知道时光之书到底有何功效,或许就连那个把书偷出来的堕落牧师也不知道,上古之神的传说中总是强调一个随缘,是为宝赠有缘人…… 而这一刻或许是他的幸运,一道恢宏的意志竟然降临到了他的脑海中,以威严的声音问道:“年轻人,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他瞪大了眼睛,“我想要……ziyou的生活……”; 第二章 贵族少爷 再醒来时,妖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自己的身边横七竖八的躺着五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儿。 作了多年杀手的过硬心理素质让他并没有惊叫出声,而且他也在第一时间判断出,这些孩子都还有呼吸,体温也正常,应该只是被jing神系魔法催眠而已,并没有生命危险。 但下一刻,他的表情一下就变了,变得异常jing彩。 因为他随即发现,躺在这堆小屁孩中间的自己,竟也变成了一个小屁孩。他现在的这具身体最多不会超过十一二岁,游走于全身的斗气向他反馈,他并不是中了魔法师的变形术或咒术师的弱化诅咒,而是他的身体就确确实实的变成了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 而且由于这具身体还未发育完全,更谈不上有过多少锻炼,所以根本就承受不了他传奇级别的澎湃斗气,因而他的斗气正在飞速的流逝、逸散,速度之快简直如同飞流直下三千尺。 喂喂,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啊……他的脸sè暗暗发苦。 同时他这个细小的情绪波动也惊动了坐在马车大车箱前面的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人回过头,“咦?有小家伙醒了?” “中了高级催眠术还能醒的这么早?jing神力天赋不错啊,培养培养说不定能成魔导师。”另一人兴致勃勃的搭话道。 “我们血sè罂粟要的是杀手,你抓个魔法天才回去顶个屁用?” “这小子根骨也不错,不信你可以去试试,要相信我的眼光。” “切,我信你一脸,这种小地方能捡到什么好苗子?” 两个人就这样自顾自的在聊着天,完全无视了刚刚醒来的妖蝶,即使在提到“杀手”、“血sè罂粟”这样的字眼时也没有一点避讳的意思,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孩子的记忆在送回组织后反正都是要被洗掉的,至于说逃跑,他们不相信这些个屁点大的小孩能有能耐从他们手中逃月兑。 而与此同时妖蝶也认出了这两个人的身份,大陆上最古老的杀手组织,“血sè罂粟”的后勤官。这些人专门负责在大陆各地为组织寻找有天赋的小孩,然后通过购买、拐卖、绑架等一切手段将其带回组织,用魔法洗掉记忆后,再训练成合格的杀手,之后终生为组织效力。 当然,为了应对训练中必然会产生的“损耗”,他们这些后勤官会经常需要出来找食。 在前一世,妖蝶的记忆就是从十岁开始的,自十岁开始被教授一切有关暗杀、伪装、隐匿的知识,每天都在观摩杀戮,或是参与杀戮,从猎杀动物开始,然后是魔兽,最后是同时期一起受训的同伴…… 至于十岁之前则完全是一片空白,这种空白,即使在后来他的实力突破到传奇级也没能被填上。传承了数个世纪的古老组织,所流传下来的秘法自然不会如普通的jing神系魔法那样稀松平常。 原来,这就是神明赐予自己的ziyou吗?是新生吗,还是时光倒流了?这一刻妖蝶还弄不清楚,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在哪个时间点上。但考虑到时光之神的名号,或许时光倒流的可能xing会更大一些。 但不管是哪一种,上古之神的威能都足以令人震撼,到现在他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翻开书页的那一瞬间就被赠与了一个愿望,但毫无疑问,这个馈赠让他感到无比喜悦、满足。 于是他就那么呆呆的坐在车厢里,傻傻的微笑,那笑容越扩越大,直到最后笑声完全压过了两个后勤官的聊天,笑得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喂,我说,你捡回来的这个小子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坐在车厢前面的一人皱着眉头问同伴道。 “不会啊,捡到的时候明明还挺正常的。”被问到的同伴疑惑的抓了抓头,起身向妖蝶走来,似乎是想要抓他过来,看看这孩子到底在发什么疯。 看着对方一步步走近,妖蝶在心中无声的冷笑,如今他的斗气虽然已经逸散了大半,但目前残留下来的量至少还足够圣堂级的实力,而据他所知,后勤官的实力能有黑耀就不错了。 “反正这具羸弱的身体存不住这些斗气,不如就在这里用掉好了。”他轻声的自言自语道。 下一刻,随着他那只肥嘟嘟的小手轻轻划过,走上来的那名后勤官咽喉处陡然裂开一道狭长的血线,虽然表面看起来伤口极细,仅有几颗血珠渗出,但内里的喉管其实已瞬间被全部切开,让他连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身体僵直了一下便向前倒去。 不等他倒下,妖蝶已化身为一缕轻烟自他身边飘过,脚步在马车车厢的底部轻点,轻飘飘的不带起一丝声响,只一晃神的功夫便如幽灵般贴到了另一名后勤官身后,右手朝前一探,闪电般抽出对方腰际的短刀,然后一刀捅进了他的后心。 斗气在刀尖毫无保留的爆发,瞬间将心脏搅碎,对方哼都没哼一声便就此毙命。 直到妖蝶放开刀柄从对方身后退开,后方那名先死的后勤官才终于摔倒触地,发出“砰”的一声响。 仅够眨次眼睛的一瞬间里,战斗便结束了,这个战果让妖蝶很满意,看来即使变成了小孩,自己的手艺也没落下了。 之后他停下马车,跳下车厢,入眼的是一片郊外的田野,远远的有农夫在田地里劳作。 于是他退回车厢里,聚音成线,向离的最近的一名老农发出呼救声,“救命……救命……” 那名弯腰在田地里忙碌的农夫闻言直起身,疑惑的拍拍脑袋,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有人喊救命?” 看到那名农夫训着若有若无的声音向马车走来,然后看到车厢里的尸体,一边手舞足蹈的大喊着,“来人那!杀人啦!杀人了啊!”,一边朝着远方的村庄跑去,一直躺在车厢装昏的妖蝶勾起嘴角轻轻一笑,然后放开心神,随手给自己扔了个催眠术,和身边的五个孩子躺在了一起。 虽然再过不久他身上的斗气就该散光了,到时就算他醒着,应该也不会有人异想天开到怀疑他这么个十岁的小孩子是凶手,但如果现场就他这么一个活人醒着的话,接下来肯定要面对一堆的盘问,他怕麻烦。 所以他干脆从附近找来一个人发现现场,然后和其他的几个孩子昏在一起,这样自然就省事多了。 再次醒来时,妖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无比豪华的大床上。 竟然不是出现在孤儿院或收容所一类的地方?这个出乎意料的发展让他颇为惊讶。 而且看周围卧室的布置,自己这是出身在贵族世家? 对于贵族,妖蝶了解的可不算少。 前一世他刺杀过的贵族很多,王子都杀过几个。而对于杀手而言,暗杀目标,首先就要先了解和接近目标,所以他对上流贵族生活的熟悉程度,可以说丝毫不下于一个传统的世家子弟。 此刻他从自己所在的这间房间里的各种装饰布置,墙壁上悬挂画作的价值和品味,墙角花瓶的价格和花卉品种,就已经能大致的判断出来,自己的家世似乎还不简单。 这种底蕴,就算放在人类三大帝国,也足够撑起一个子爵世家,如果是在次等的王国或是公国内,恐怕已经够得上伯爵,甚至是侯爵了。 呵,看来自己这重回了一趟过去,一下就转运了啊。妖蝶嘴角勾起一抹轻快的弧度。 床边的ri历已经帮他确认了,自己的确是回到了过去,寒铁纪元1694年的十一月,现在回想起来,上一世有记忆开始也就是在差不多这个时间,他在“血sè罂粟”开始了自己的杀手训练,从此一步步走向了黑暗中那座血腥的王座,也一步步失去了ziyou、情感和活着的全部意义…… 只不过在这一世,自己的提前醒来以及当时体内那尚未消散的斗气,将这一切都改写了。 啊,对了,自己到底叫什么来着?总不能还一直沿用上一世黑暗世界的代号吧?正当他这么苦恼的时候,卧室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走了进来,“你醒了啊,该隐少爷。” 老者虽然在一进门看到自己后便用着一丝不苟的礼仪向自己鞠躬行礼,称呼时也加上了“少爷”的敬语,但该隐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老者的眼底深处对自己并没有哪怕一丝的尊敬。 有的只有漠视和敷衍,甚至还有些许鄙夷…… 这个发现让该隐不禁微微皱眉,一时间甚至连终于知晓了自己真名的温馨喜悦都被冲淡了些许。 老者并没有注意到该隐的表情变化,或者说他压根就从未关心过床上少爷的反应,就只是自顾自的把要说的话交代完,“外面有少爷的朋友来看望您,既然少爷您已经醒了,那我过会就去喊她进来。另外,还希望少爷过会在身体无恙后不要忘记去告知一下您的父亲。那么,我先告退了。” 说完老者再次一鞠躬,然后直接就转身离开了房间,期间甚至都没有等床上的该隐回句话。 看来自己在这个家族里的地位不高啊……该隐很轻易的便做出了这个令人忧伤的判断。 正在他暗自苦笑,多愁善感之际,卧室的房门很快又被“吱呀”一声推开,这次冲进来的是一个和他同龄的小女孩,天蓝sè的短发札成了两条马尾辫,鹅蛋脸、大眼睛,长的很是可爱。 “该隐,你可终于醒了啊!”女孩一进屋便笑着冲到了床边,趴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那双湖蓝sè的眼瞳中似有着无尽的喜悦和活力。 虽然小女孩发自内心的关切和喜悦都让该隐很感动,但此时他却笨拙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看着这双如纯净蓝天般倒映着自己脸庞的大眼睛,他实在有句话问不出口…… 姑娘,你谁啊?…… ; 第三章 早恋 这天清晨,该隐照例一个人从空荡荡的大卧室里醒来,然后下床洗漱后走出房门,去到厨房自己寻找早餐。 恢复这个小孩子的身体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了。 刚开始时假装失忆,装聋作哑了一阵子后,该隐已经基本弄清楚了他需要知道的一切事情。 比如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坐落在大陆东侧的法罗公国的王城委内瑞拉,从属于人类三大帝国之一的奥兰帝国,是一个在地图上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边陲小国。 而他的家族艾利西斯家族,的确如他先前所料的那样是公国内数一数二的豪门家族,家主布兰德是公国有名的实力伯爵,据说经常能有幸和公国皇帝共进晚餐,是国内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不过这些家族的荣耀对该隐而言却都只能算是过眼云烟,基本上毫无意义。 他在家族里就只是空有一个“少爷”的名号,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就连管家和仆人都很少拿正眼看他,更别提服侍他了。所以他现在已经习惯了每天自己起床,自己洗漱,然后自己去厨房找食物。 这一切的原因就在于,他的母亲并不是正式的夫人,而只是一名地位地下的女仆…… 至于自己的家主老爸到底是怎么搞上老妈的,该隐至今也没弄清楚,他也不关心,反正想来大概就是一两次冲动的错误吧,偏偏这个错误还有了结果,于是就有了他。 这样的母子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所有夫人和子女的眼中钉,又怎么可能会得到善待?事实上该隐这些天来已经在自己身上找到了不少残留着消之不去的伤痕,想来都是源自小时候受过的欺凌吧。 至于他的母亲,很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也正是由于长期遭受这种冷眼和欺辱,不久前该隐才会选择离家出走,结果正好就遇上了出来为组织寻找新鲜血液的“血sè罂粟”后勤官。 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唯一和他关系比较亲近的,就只有那次在他刚一醒来时就跑来看望他的双马尾小女孩,后来他知道了,女孩叫做菲,是他学校里的同班同学。 是的,他现在是需要上学的…… 奥德赛初级魔法学校,这就是他目前就读的学校的名字。 他所在的这块被冠名为艾洛德的大陆,是一个魔法文明高度发达的世界,魔法的运用在这里已经非常普及,深.入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此刻厨房里的仆人正在用水系魔法洗盘子,街上的送信小哥会使用风系魔法加速奔跑,城外农夫们挥动的锄头上都镌刻有土系的魔法阵…… 所以这个世界的孩子从八岁开始基本上都要去初级魔法学校读书,当然如果你实在穷得上不起,或者铁了心的就是不想学,也没人拦你就是了…… 生命中第一次上学的体验对该隐来说还挺新鲜的,在这里学习不会伴随着血腥的杀戮,即使成绩不好也不会有生命威胁。老师虽然也每天都会布置作业,但完不成只是会被罚站,而不至于被淘汰处死,一切的一切在该隐看来都ziyou得不可思议。 唯一不ziyou的地方,大概就是每当他望着窗外发呆或是撑着脑袋睡觉时,同桌的菲总会毫不客气的狠狠拍醒他。 女孩总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就是,“我可是班长,怎么能连同桌都管不好?” 虽然该隐很想吐槽这两句话有个毛的逻辑联系? 在学校里,该隐一直延续着从前的默默无闻。努力模仿着自己从前的笔迹,把成绩控制在及格线附近徘徊,这对他而言并不难。人文、算数、历史一类的课程对他来说都没有难度可言,至于魔法,他现在的魔力绝对足够甩这些同龄的小屁孩十几条街出去,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是别被人看出了他真正主修的法术领域。 因为他真正主修的其实不是考试中他拿手的风系魔法,而是禁忌的黑巫术和亡灵魔法。 杀手,一切技巧以实用为优先,自然不会在乎什么禁忌和邪恶。重生之后虽然他的一身斗气都因为身体太弱而逸散掉了,但魔力倒是大半都留存了下来,这如今反而成了麻烦…… 不过抛开这个小麻烦不谈,如今这种小孩子的生活在该隐看来还挺有趣的,他就算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也能觉得很满足。但是小孩子的世界也很烦,因为他们总会做些幼稚到让人抓狂的活动和游戏,而且因为有菲的存在,该隐还经常会被强行拖入这些活动中去,这几乎让他郁闷的要崩溃。 就比如现在…… “该隐,今天教会又有义演了呢,我们放学后一起去看吧。” 哦,不!那些狗血的骑士为营救公主怒斩恶龙的戏码自己已经看得要吐了,再看一次我要蛋疼的…… 但是嘴上他却只能笑呵呵的说道:“哦,好啊……” 别看菲长得文文静静的就像乖巧的邻家小女孩,但实际上她小脑袋里装的鬼点子可多了去了,之前的无数次实践已经证明了,无论他这个时候怎么拒绝,最后总会被小姑娘找到方法拉上自己一起去。比如一哭二闹三绝交,然后当自己一答应又瞬间雨过天晴之类的,总之该隐已经对这个古灵jing怪的小丫头彻底无力了…… “嘻嘻,那不如我们最后一节魔法实训课的时候就直接翘了吧,跑快点的话过去应该正好能看到开场~” 哦,别这样!翘了实训课我还拿什么时间抄作业啊?! 嘴上却是,“哦,好啊……” “听说今天演的剧幕是亚瑟王与湖中的jing灵,好有趣的,该隐你有没有很期待那?” 摔!我期待个球啊?!那幕剧我台词都能一句不差的背出来了好吗? “嗯,很期待呢……” 该隐简直想为此时的自己点根蜡烛…… 不过他倒是没有没有注意到,这份让他颇为蛋疼,只觉麻烦的头顶冒烟的邀请,却让周围的一些个小伙伴嫉妒的暗暗咬牙。 至少这个时候,他还理解不了早恋这种神奇的事情。 于是在下午最后一节课还没上完之际,身为班长的菲便早早的带着同桌翘了课,偏偏一路上小姑娘都看不出有丝毫的罪恶感。 亏她每次上课拍我的时候都能那么义正言辞……该隐渐渐开始理解为何家里的大人们总会感慨女人都是善变的…… 一路飞奔,到了剧院时时间还尚早,话剧还没开始,偌大的舞台上只有一个正装的中年主教在宣传着教会的教义。 这片大陆上神灵有很多,相应的教会也很多,相互之间自然免不了要竞争和争夺信徒。像这些义演之类的活动,说白了都是教会在为了吸引和拉拢信徒,所以话剧其实是次要的,宣传教义才是正事。 如今法罗公国主要的信仰是丰收女神德莫菲儿,此时台上的也是丰收女神教会的主教,虽然这个教派放眼整个大陆还排不上号,不过此刻听主教所宣传的教义倒是让人觉得很美好很心动,他的主旨其实无外乎就是,丰收即代表着幸福。 幸福的生活应该是怎样的呢?该隐不禁这样问自己。 那应该就是和常人差不多的平凡的生活吧。他想。 像个普通人一样一路念完魔法学校,谈几次恋爱,然后在毕业之后找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娶个妻子,生些孩子,然后就这么一路吵吵闹闹的过下去。这期间或许会找到一两件喜欢做的、想去做的事情,或者可以将其称之为梦想,试着去完成它们,当然只要努力了,完不完成也不要紧,开心就好…… 但是,自己喜欢做的、想去做的事情又是什么呢?这不禁又让该隐有些迷茫。他有讨厌的事情,比如他讨厌组织的压抑和约束,讨厌那种没有ziyou的宿命,还讨厌即将上演的狗血话剧。但他却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杀手这个职业,很多时候就是在不断毁灭和抛弃着一些美好的东西,以至于当他真正拥抱ziyou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幸福究竟是怎样的。 大概就是平凡而简单的生活吧,反正书里都是这么说的不是吗?……他只能这样想。 带着这样的思绪,该隐浑浑噩噩的看完了这场烂俗却也经典的话剧,完全没有注意到演出中途自己同班的不少同学都陆陆续续的赶到,也没有注意到后排有几个男生一直在一会看看他,一会又看看坐在他身旁的菲,不时的低头窃窃私语着什么,语气中满是酸溜溜的妒恨。 不过就算注意到了他恐怕也闹不明白这几个小屁孩在搞毛。对杀手而言,情感是多余的负担和明显的弱点,不值得保留,所以他连爱情都不曾真正理解过,更不可能会知道早恋是怎样神奇的一种存在…… ; 第四章 希格露恩 教会义演的话剧持续了有两个多小时,一直到黄昏时分,该隐这才晃晃悠悠的朝家走去。 此时晚霞仍挂在天边,橘红sè的霞光撒在家族大院的花园里,仿佛为满园的花草都披上了一层薄纱,分外美丽。 但在这座美丽的花园一旁的草地上,一群衣著华贵却面sè不善的少男少女们正站成一排,构成了一条不怎么靓丽的风景线,拦下了该隐的去路。 一看这个架势该隐就懂了,他们又想要欺负自己了。 这是过去的这么多年里他的这些兄弟姐妹们百玩不厌的一项ri常娱乐。吃饭、睡觉、打该隐,轻松、欢乐、ri常向。 而过去的该隐则一直都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样,被欺负了也只会抽泣着求饶,久而久之他们甚至感觉这样没什么趣味和激情。 但不料这小半年来,这小野种却活得越来越滋润了。几个月前的那次离家出走,竟是让家里人对这小子多了点关注,以至于这段时间里他们都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欺负他。 结果就是这几个月的时间,这个小野种竟然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一直都那副病殃殃的蔫样,而是每天傻呵呵的,过得竟然还挺开心!这让他们就不开心了。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一类人,当看到你过得不难受时,他们就会感觉浑身难受。 所以此刻看到该隐走进家族大院,一伙人当即上来将他围住、按倒,放肆的大声侮辱嘲笑着他,时不时的还会踢他两脚。 对于这些殴打该隐也不反抗,反正小孩子的拳脚也没多少威力。 这小半年的时间里他每天凌晨的时候都会偷偷爬起来跑去郊外锻炼,按照前世的经验作一些基础训练,来强化他这具小孩子的躯体,所以此时被这些大不了他几岁的哥哥姐姐拳打脚踢,他其实也没觉得有多疼。 而且倘若真要还手打起来,出手轻了这些人以后只会更加频繁的来欺负他找回场子,出手重了自己免不了要挨罚,而且事后还得解释为啥能突然间变得这么厉害,这些都是麻烦。 再说,他也懒得欺负小屁孩。 所以他干脆还是和以前一样,直接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只管抱头装死。 “和他的贱.人母亲一个德xing,像条死狗一样。”一个高个的女孩刻薄的说道,“真是无趣。” 无趣那你还踢的这么欢?晚上去你房间多放几只蟑螂。蜷缩在地上的该隐恶意的计划着。虽然以他现在的体质,不被踢到要害的话,就算让女孩踢断腿他也没可能会受伤。 “我知道仓库里有两条鞭子是专门用来对付偷懒佣人的。”一个男孩接腔道,“要不要我去拿来?” “这不太好吧?……万一打死了他,让父亲知道就不太好了……”一个年纪比较小的女孩显得有些犹豫。 咦?竟然还有人存有点善心?那晚上烧你们作业的时候会放你一马好了。该隐暗想。 平常他只有每月的零花钱被这些哥哥姐姐们抢走,当晚他再自己拿回来的时候才会顺手烧掉这些人的作业和课本,每次都闹得大宅院里鸡飞狗跳。但今天这些人打的时间实在有点长,已经耽误到他写作业的时间了,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让他们也写不了作业。 “怕什么?”这时一个胖子开口道,他说话自有一股威严,显然是这群少男少女的首领,“被鞭子打的佣人多了,从来也没见死人啊。” “大哥说的对,我这就去拿来。”先前提议的那个男孩来劲道。 喂喂,用什么打不重要,但麻烦你们能快点吗?地上的该隐感觉很郁闷。 结果就在这时,砰的一声,一颗小光球不偏不倚的打在男孩脸上,一阵光晕炸开,男孩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摇晃了两下便一头载到,昏了过去。 这突然其来的变故让少男少女们一阵慌乱,他们突然发现不远处站立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正用漠视而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们。 女孩看起来十三四岁左右,肤sè白皙、面容姣好,虽然还未成年,但已经有了一副冷艳美人的雏形。相比于其他人华丽的衣著,女孩一身朴素的长袍似乎显得很不起眼,但那却是法师公会发放给正式魔法师的法袍,代表着女孩的魔法造诣已经得到了职业公会的认可,在她这个年纪,这可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在这个女孩面前,刚才十分嚣张的少男少女们似乎不敢大声说话了。 “哎呀,亲爱的妹妹……”胖子干笑道,“有段ri子没见了,魔法研究得怎么样?” “偶尔出来散心,就看到令人倒胃口的场景。”少女走上两步,冷冰冰地说道。 “那是那是,”胖子笑得越发亲热了,“那个野种是叫人恶心,我来把他撵走吧。” “野种?这不可能是名字吧?”少年看都没看胖子一眼,径自走到该隐跟前,“你叫什么名字?” 该隐慢慢抬起头来,直视着眼前的少女,他的眼中倒是没有旁人的敬畏,因为他压根都还不知道这个女孩是谁。 “该隐”他只是很平淡的答道。 “该隐?我好像听过……”少女微一沉吟,点了点头,“想起来了,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你和我有血缘关系。” 该隐愕然地望着她,他真次是真的惊讶了,因为在这个家族里几乎没有人愿意承认他的血统,大家平常都会选择xing的无视他,无视他这个人,也无视他的姓氏。 “你脸上流血了,擦擦吧,”一块带着清香的手帕落在了该隐的手上,少女淡淡地说道,“我叫希格露恩,如果以后这个家里有人再对你怎样,可以报我的名字。” 说完以后,希格露恩便扬长而去,她当着所有当事人的面这么说,可谓根本没把他们看在眼里。 “等一下,希格露恩,”胖子突然大喊,“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魔法天才!我也知道家主的爵位以后很有可能也会是你的!我还知道你从来没把我们这些兄弟姐妹放在眼里!但是凭什么?凭什么你要罩着这个小野种?难道在你眼里,我们连这个野种都不如?!” “野种?”希格露恩露出了嘲讽的微笑,“抱歉,我的眼睛看不出这种分别,而我能看到的就是,你们一个个弱小、愚蠢、懒惰而且傲慢。但他……起码还懂得什么叫努力。” 我去,这妞简直酷毙了……虽然作为被拯救的一方,该隐这个时候或许应该露出感激涕零或是无限憧憬的表情才比较合适和应景,但偏偏这一刻,他就是不可遏止的冒出了这么一个无厘头的想法。 从此这个在他脑海中一直没占据过多少空间的家族里,多了一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名字:希格露恩。 ; 第九章 你的智商已欠费 该隐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的姐姐,冰山美少女希格露恩受欢迎的程度,以及追随者的数量,同时也错估了这个时代小孩子的早熟程度。 他现在所生活的是贵族云集的公国王城,就读的奥德赛初级魔法学校也是一所远近闻名的贵族学校,在这所学校里上学的小孩儿大半都是贵族子弟,一个个的基本上都是思想前卫、行为开放。毕竟贵族蛮,谁家里没有些个正值豆蔻年华的俏女仆?十一二岁就已经初尝男女之事、甚至突破了最后一步之类的,根本算不得什么稀罕事。 所以那个在他看来幼稚可笑,听过一遍后就一笑而过的谣言,学校里却真的有人信了,而且反应还很剧烈! 其实像这种兄妹、姐弟之间的不论情,在贵族的圈子里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禁忌,甚至在一些旁系支脉众多的大家族里还颇为常见。但坏就坏在这次故事的男主角只是个不知所谓的、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野小子,但女主角却是全校无数人心目中的女神…… 偏偏身处事件中心的女主角至今都还迟迟没有表态。 嗯,对于这个该隐倒是不意外,面对这种无聊的谣言,那个冰美人能回应一声冷哼就算是很给面子了…… 所以结果就是…… “喂!你们班是不是有个该隐的,叫他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那个叫该隐的三年级小鬼是不是你们班的?他在哪?!出来!小爷我今天一定要教他做人!” “该隐呢?该隐在哪?哪个是该隐?给我出来!出来!出来!我要跟你决斗!!” “你们这儿哪个是该隐,跟我们出来一趟,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 于是那一天,该隐终于回忆起了,那群jing力过剩、头脑发热的贵族小少爷们的恐怖,以及每个课间休息都只能被困于厕所,不敢回教室的屈辱…… 想他堂堂一代杀手之王,曾在黑暗世界以“地狱妖蝶”之名,在大陆上掀起过无数腥风血雨的传奇幻影刺客,竟也会有一天被一群小屁孩生生逼到这步田地,实在是让他郁闷的蹲在厕所里直想挠墙……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菲和该隐还是和往常一样,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哼!什么蛮,那些高年级的笨蛋,都不知道多动脑子想一想,该隐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蛮!”走在路上时,菲不断的娇声埋怨着,看样子似乎比该隐这个直接受害人还要生气。 这种感觉让该隐又感动又好笑,明明不久之前,这个小丫头也和那些人一样对谣言信以为真,还红着眼眶跑来质问自己。 “好啦,没事的,这种消息,传个一阵子自然就会散了的。”无奈之下,该隐反过来还得安慰愤愤不满的菲。 “哼!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在传这种话,不然我一定要揍他!” “嗯嗯。” “喂喂,你什么意思蛮?小看我那?我以后长大了,可是一定要成为战斗魔法师的!” “嗯嗯。” “嗯!!臭该隐,你就是在小看我!我打你!叫你小看我!打死你呀!” “啊,没有,我没有小看你啊。我一直都坚信菲将来一定会成为强大的圣魔导师的。” “真的吗?” “嗯,真的。”该隐一边在嘴上斩钉截铁的回答,一边心里默默感慨,小丫头还真是好骗…… 回到家后,这天晚上家族里的长辈却依然没有过来找他,奥蕾莉亚也没有来过,这让该隐有些模不着头脑。 不过事情像这样一直拖着,他当然是乐见其成,最好是能拖到最后不了了之,那该隐就再开心不过了。 这样拖着也挺好,他想着。 然而等到睡过一夜,第二天早上再次去到学校的时候,该隐的想法立刻就变了…… 因为这才仅仅是过了一天的时间,来班上围堵他的高年级同学就多了一倍不止,而且这个情况还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同时随着敌方情报侦察工作的到位,他很快便发现,就连上厕所尿遁这招,都渐渐开始不管用了…… 上午的课程这才刚过半,该隐就不慎在一节课间休息的时候,被一伙五人成功的给堵在了厕所里。 “小子,你就是艾利西斯家的那个小贱种该隐吧?我们可找你很久了。” 看着对面五人的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狞笑,该隐十分干脆的两手一摊,非常光棍的问道:“好了,直说吧,时间,地点,单挑还是群殴?” 对方被他问的一愣,“什么?” “你们不就是来揍我的吗?哦,或者用你们的话说,那叫赌上贵族荣誉的决斗?总之叫什么都没差拉,说吧,放学后去哪?怎么打?” 该隐这出人意料的爽快态度让五个人都是一阵愣神,其实照他们原本的想法,是想现在就在厕所里直接先把该隐揍上一顿的,但被对方这么一抢白,他们竟发现有些没法下手。 “嗯,那就放学后,在西面城外的那片山坡上,小子,有种的你到时候别跑!”五人中领头的那个高个子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然后就领着手下了四个小弟满意的走了。 而故意抢白消弭了一劫的该隐则若无其事地走到盥洗台前,点亮面前的那块水系魔法阵的石板,接水洗了洗手,然后施施然的离开了厕所。 回到教室后,该隐一坐下就和同桌的菲打了个招呼,“菲,今天下午放学我可能又没法跟你一起回去了。抱歉。” “为什么?”小丫头困惑的望着他。 “嗯,要帮家里去城外送点东西。”该隐随便编了个理由,但眼中却有一点寒芒一闪而过,老是被这样找茬逼得躲厕所,他已经有点嫌烦了。 “城外的山坡吗?你们还真是选了个好地方啊……”他轻轻勾起嘴角,心中暗暗给这群小家伙们,点了根蜡烛。 之后这一天也没再发生什么事,新学期刚开学,本来也就没多少事,课程也相对比较简单,当然了,对于该隐来说无论开学、期中,还是期末,课程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反正上课都是一样的发发呆,看看风景…… 等到下午最后一节课一结束,他就动作迅速的收拾了东西,和菲匆匆挥挥手告了个别,便风一样的窜出了教室,消失不见了。 要是动作慢了,他怕自己又要被人堵住了。学校里人太多,他不方便放手干些事情。 出了学校,他便放缓了脚步,晃晃悠悠的来到约定的那片山坡,发现早上的那一伙高年级学生果然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想来肯定是翘掉了最后一节课直接跑过来的。 早上在厕所堵他的时候还只有五个人,这会到场的却已经扩充到了八个了,而且这一行人还煞有其事的每人都带了一双白手套,看样子还真的是打算月兑了手套甩在该隐脸上,然后要求一场贵族间的决斗。 这种甩手套的贵族决斗制度在大陆上也是由来已久,而且向来是荣耀、激情、浪漫与血腥残酷的象征,毕竟贵族都是不受魔法管制限制的,基本上人人都会一两手杀伤xing魔法,先不谈真实的个体战斗力究竟如何,至少是让决斗具备了出人命的可能,从而也就增加了无数的看点和爽点。 而眼前的这些小家伙们,估计也是被骑士小说里那些贵族王子们为赢取公主芳心,奋而甩手、拔剑,为爱一战的烂俗桥段毒害的够深,此刻似乎也想拿该隐当块踏脚石,来证明一下自己对希格露恩的真心。 对于他们的这份炽热真挚的爱意,该隐只想问,“你们人都到齐了吗?还有人不?” “人早就已经都到齐了。好了,艾利西斯家的臭小子,现在别想再耍你的花招了,为了美丽的希格露恩小姐的名誉,我,理查德。加德斯,今天就要和你决斗!” 说着,领头的那个高个子男生便开始月兑自己的白手套,他的这套流程,无论动作还是台词都堪称教科书般标准,想必骑士小说和话剧平常没少看。 然而他这才刚刚月兑下了自己的右手手套,还没得及做出最后一步,把手套无比霸气的甩到对方脸上去,就只听“砰”的一声,理查德立刻就感觉自己的小月复一阵剧痛,手一抖,月兑下的手套便直接掉到了地上。 在被剧痛拉的弯下腰蜷缩起身子之前,他只看见刚才还在自己十步外的该隐,此刻正一脸戏谑的站在他身前,缓缓的收回轰在他小月复上的一只拳头。 “哎,骑士小说少看点吧,学长,你的智商已经欠费了。”在倒下之前,他只听到这一句满是嘲弄的笑语。 ; 第十章 萨伦贝尔 “你……你,你!卑鄙!”旁边一个同行的小鬼头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该隐,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看起来似乎对该隐这种玷污了贵族荣耀的行动非常的愤慨。 不过下一刻,该隐仅仅是转过头,淡淡的望了他,勾起嘴角对他露出了一个邪魅的微笑,他那双愤怒到直yu喷火的双眼便骤然被巨大的恐惧所填满,嘴唇兀自开合了两下,原本似是还想再骂上两句的,但如今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接着该隐不疾不徐的走上前去,同样的一拳打在他的小月复上,简简单单的一拳,却让这个至少有十三四岁的贵族少爷瞬间崩溃了,积攒在胸月复间的恐惧一瞬间汹涌的爆发开来,压得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伏着上身双手撑在地上,放声尖叫、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涕泗横流…… 这就是在人类的世界中被列为绝对的禁忌,原本只为深渊恶魔所使用的邪恶咒术,混沌与黑暗魔法的最高成就:黑巫术。 而该隐当前所使用的,只是黑巫术中较为低级的一招咒术,律令:恐惧! 与普通的jing神系魔法相比,黑巫术的效果要霸道的多,此刻该隐已经将这份巨大的恐惧深深植入了这些小家伙们的灵魂深处,这个时候只需要一点点轻微的**疼痛,就足以让他们彻底崩溃,而且留下永生都难以磨灭的心理yin影。 正常的jing神系魔法,无论低级还是高级,针对单体还是群体,都只会在一段短暂的时间内有效果,不管是恐惧、催眠,还是魅惑、暗示,魔法的持续时间一旦结束,目标都会很快恢复,即便是jing于此道的大魔导师,所能做到的,最多也只是让目标无法察觉自己是何时中了暗示,却也不可能将暗示效果无限延续。 但是黑巫术却不同,黑巫术的效果,或者说伤害,往往都是永久有效的,如果对方没能抵挡住黑巫术的侵蚀效果,那么它将能够轻易改变,甚至是彻底毁掉一个人的jing神。这也就是这种魔法会被列为禁忌之法的重要原因。 而现在,虽说该隐没打算把这几个熊孩子彻底吓成疯子和傻子,但他却需要让他们永远记得这份恐惧,记得他这张脸,记得这张带给他们最深恐惧的脸。 “你们,是打算要跟我决斗的吗?” “不,不不不……没有……呜呜……没有……”一群人哭泣着拼命摇头。 “你们以后还会再来烦我吗?” “不……呜呜……不来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那你们会和别人说起今天的这件事吗?” “不会……绝对不会……肯定不会的……不会的……” “以后,别让我再在学校里看到你们,听见了吗?”该隐凑到拖手套的高个子理查德面前,带着魔鬼般的微笑,温柔的问道。 “是,是是是……”看多了骑士小说,满脑子都是贵族荣耀的理查德少爷,此时已顾不得自己满脸眼泪鼻涕的凄惨形象,如捣葱一般不停点着头,片刻都不敢停下。 看到这一幕,该隐很开心的笑了,黑se的眼瞳深处,几缕诡异的红光悄然淡去。 如果是在学校里,他还不敢这么肆无忌惮,但可惜这几个不懂事的熊孩子偏偏选了城外这么个无人的小山坡,这只能说,人真的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最后伸出手,拍了拍吓傻瘫在地上的理查德的脸颊,该隐撑着膝盖站起身来,顺手还从几人身上搜刮走了十几枚金币,然后哼着他那一直不着调的小曲,施施然的一路走远了,只留下山坡上,一群被莫大的恐惧包裹,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贵族少爷们。 该隐的确是觉得欺负这个年纪的小屁孩没什么意思,但这不代表他的脾气就真的有多么好,以后如果还不停有人来烦他,他考虑着是不是要一次xing多约几批人过来,到这个小山坡来聊聊人生、探讨下魔法的奥秘…… 回到家中,该隐依然是一个人径直走到自己的卧室,期间没有任何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不需要和任何人通报自己回来了,在这个家里,他就像个透明人一样,无论走到哪里、做些什么都无人问津。 或许也是因为这种无形的隔阂持续了太长时间了,家族似乎还没找到和他沟通交流的方法和途径,因而这晚依然没有长辈过来找他谈话。 不过,倒是有一个不是家族成员的女人又跑来敲响了该隐的房门,那就是奥蕾莉亚。 “有什么事吗?”该隐依旧是一张冷冰冰的僵尸脸。 奥蕾莉亚也不在意他的冷漠,自然而然的走进了他的卧室,用朋友间闲聊的口吻问道:“我听说,你最近在学校里被不少高年级的男生围追堵截?” 该隐脸颊微微一抽,“是啊,拜你所赐。” 奥蕾莉亚很活泼的笑了,似乎该隐此刻郁闷的表情逗得她很开心,也只有这时她略显顽皮的笑容才会让人记起,这个实力强大的战斗魔法师,其实也还只不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花季少女。 笑了一阵子后,奥蕾莉亚收起玩闹的表情,认真的问道:“那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呢?有没有改变当初的想法,想来做我的学生?” “不想。”该隐回绝的依然干脆,“我说过了,家族的任何施舍我都不要!想学高级魔法,我会自己去报考魔武学院的!” 看着他倔强、抗拒的表情,奥蕾莉亚颇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你对你家族的仇怨还真是深啊。” 该隐沉默,不作回答。 “可是,你可以不在乎你的家族,但难道,你也不在乎你的姐姐希格露恩吗?”奥蕾莉亚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我可是听说了哦,她是这个家里唯一认可和关心你的人,对吧?” 骤然间,该隐握紧了拳头。这次倒不完全是演戏,他是真的惊讶了。原来这个女人说出,要收希格露恩为弟子就必须捎带上他,是早有预谋的,她肯定是早就打听到了希格露恩和自己之间的“亲密”关系。 好吧,虽然也谈不上有多亲密,但是不得不承认该隐确实对这个天赋卓绝,却又冷若冰山的姐姐挺在意的,如果说这个家族里还有谁值得他上点心的话,那肯定只会是希格露恩了。 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巧笑兮兮的女魔法师,的确就是在拿希格露恩要挟他。 她是故意的! 那一瞬间,该隐双眼微眯,瞳孔一缩,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骤然间降低了几度,有一缕冷冽如冰针般的杀气,在空气中一闪而没…… 奥蕾莉亚jing觉的皱了皱眉,不过那道杀气只存在了很短的一瞬,很快便消失无踪了,更何况此时她眼前只有一个不过十一岁的小孩,于是她理所当然的把这归为了自己一时的错觉。 而该隐也在一瞬间的失控后便收束了自己的杀意。他已经不再是前世那个行走于黑暗之中,可以肆意将一切妨碍自己的人都屠戮一空的冷血刺客了。 更何况,他现在还不得不面对一个很悲哀的事实,那就是如今仅有十一岁的他,应该还打不过眼前的这位知xing、美丽的战斗魔法师…… 这一次,就算不用再演戏,该隐也能惟妙惟肖的摆出一张蛋疼的臭脸,只因为,他现在真的就感觉很蛋疼…… “希格露恩姐姐很优秀的。”他压抑着情绪平静的说道。 “嗯,这我知道,但我更加看好你的天赋。” “你可以先收下希格露恩姐姐作学生,然后,我……” “然后你在这个家族里就可以无牵无挂,更加明确的拒绝我了,对吧?” 奥蕾莉亚的强白让该隐一时竟是无话可说,他此刻有种挖了个坑,然后却不小心把自己给埋了进去的强烈即视感…… “姐姐我只会在你们家族这里待到十一月份,之后我就要走了。小家伙你可以抓紧时间,好好考虑清楚哦。” 留下一句轻快的笑语,奥蕾莉亚翩然离开了该隐的房间,离去时还轻轻的帮他带上了房门,只留下了该隐一个人,默默地在房间里独自郁闷…… 重生之后,他第一次有了一种诸事不顺的挫败感…… 结果还没等他得空调整好心情,卧室的房门便又被敲响了。 而这一次来找他的,正是刚刚话题中提到了另一位主角,他的姐姐:希格露恩…… “额,要进来坐吗?” “嗯。” 进屋后,两人先是随便的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该隐当然猜得到她是为何而来,但骄傲如冰雪公主般的希格露恩显然从未有过主动求人的经验,她挣扎了几次想开口说拜师的事情,但最后都没能说出口。 看到她这副傲娇的可爱模样,该隐在会心一笑的同时,不禁感觉更加惆怅了。 趁着这个机会,他干脆顺势就问起了那个“可恶的月复黑恋.童女.变.态”奥蕾莉亚的情况。 “话说,家族为什么一定希望你拜在那个奥蕾莉亚门下作她的弟子?战斗魔法师的话,家族里应该还是找的出来的吧?不是听说家主和皇室供奉的那个 第十一章 幽冥之瞳 萨伦贝尔家族,虽然贵为帝国实力侯爵世家,但在奥兰帝国国内却并没有太高的知名度,至少在家族名望上,比之帝国的六大实地公爵和九个军事大贵族世家,都是要差上一线的。但是在那个光明永远照耀不到的黑暗世界里,影子家族萨伦贝尔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 这是一个已经在大陆上传承了数个世纪之久的古老家族,其家族历史甚至比奥兰帝国的建国史还要更悠久,在过去的那场席卷了整个人类世界的百年战争中,他们是主动归顺的奥兰帝国皇室,而并非被动的被征服吞并。 而只要提到萨伦贝尔,就必然会提到另一个名字:幽冥之瞳。 幽冥之瞳,由影子家族萨伦贝尔一手创立的黑暗组织,在大陆的暗面,这是一个足以和“血se罂粟”相抗衡的巨头。同时与血se罂粟单纯的只经营刺杀类任务不同,幽冥之瞳可以说什么生意都做,间谍刺探、贩卖情报、绑架勒索、杀人越货,只要给钱,足够多的钱,他们什么样的灰se生意都敢接。 而大约在百年之前,这个满手沾满了血腥和罪孽的家族,终于被奥兰帝国皇室阿尔托利亚收服,从此由一匹在黑暗中独行的恶狼,变成了一只被帝国驯化的猎犬。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幽冥之瞳便就此衰落了,恰恰相反,有了庞大帝国的大量资源注入,被收编之后的幽冥之瞳变得更加可怖、可怕。 而为了奖励萨伦贝尔家族的主动投诚,皇室阿尔托利亚在之后漫长的一个多世纪时间里,一直都给予了幽冥之瞳最大程度的ziyou和信任,在完成帝国指定的各种灰se任务的同时,这个组织仍然可以ziyou自主的,在整个大陆范围内接受任务、完成委托、赚取赏金。 在上一世,作为“血se罂粟”组织的一名杀手,该隐没少和幽冥之瞳的执事交过手,在他的实力晋升到传奇之前,死在他手里的幽冥之瞳正式、外围执事加起来,就已经接近三位数,而相应的,他也见证和经历了太多的同伴,死在刻有那只诡异黄金se竖瞳标志的武器之下。 原本在重生之后,该隐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彻底远离了那个永远没有光明的世界,远离了那些黑暗中的yin谋与罪恶,杀戮和血腥,然而如今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却让他意识到,那些潜伏在黑暗中的东西,其实一直都近在他身边。 世界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倘若你对某些事一无所知,那么它们就可以离你很远很远,仿佛远在天边,但假若你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你就会发现它们其实一直都近在眼前,从不曾远离…… 而偏偏,该隐恰恰就是知道真相的那一类人…… “该隐你听说过萨伦贝尔家族吗?”希格露恩疑惑的问道,事实上就连她也没听说过这么个姓氏,没想到这个平常看似对贵族社交圈子毫不关心的弟弟,竟是一副很熟悉的样子。 “嗯,是啊,听说过,而且听过很多次呢……”该隐此刻的笑容格外诡异,让希格露恩有些看不明白,但很快她便没有心思再顾虑这些了,因为该隐终于是说出了她最想要听到的那句话。 “我想,我恐怕得去找一次奥蕾莉亚了。” “那,谢谢你,该隐。”希格露恩小声的说道,“其实家族里已经在考虑给与你补偿,并承认你和你母亲的地位了,还希望你不要太怨恨家族才好。” 对此该隐只是笑笑,仇恨什么的不过只是他随便编的一个幌子罢了,他对这个家其实根本没多少怨恨,同样的自然也没有多少牵挂,陌路人,或许才是他和艾利西斯之间这种关系的最好写照。 之后既然想到了,该隐就立刻动身去做了,就在当晚,他第一次主动找到了如今暂住在家族客房里的奥蕾莉亚。 “小家伙,这么快就想通了?”奥蕾莉亚用玩味的笑容打量着敲门进屋的该隐。显然她已经听说了,希格露恩刚刚才去找过该隐的消息。 奥蕾莉亚也出身于公国的一个大贵族世家,家族规模以及在公国内的地位,都丝毫不比艾利西斯差了。对于那些经常发生在大家族不同支系间的姐弟、兄妹恋,她自然也听闻过不少,而此刻,这个正值二十多岁,青chun花季的少女,显然是对该隐和希格露恩之间的这种关系,产生了许多丰富多彩的联想和脑补…… 一个因为出身卑贱,而一直在家族里备受欺凌,心中满是yin暗的小男孩,有一天却意外的得到了家族里最为耀眼的天才少女的救助和认可,从此**在黑暗中的少年被那道温暖人心的光芒所救赎,并因此不可遏制的在心中,对自己美丽耀眼的姐姐萌生了禁忌的情愫。啊,这些展开的画面实在是曲折动人、美轮美奂啊。奥蕾莉亚感觉自己的心尖都要被融化了…… 然而奥蕾莉亚不知道的是,看到她此刻脸上这副像发现了秘密jian.情一样双眼放光的闪亮表情,该隐默默的在心中又给她加了一个标签,“无聊无脑的花痴女”。 该死的,这种幼稚的女人真的会是幽冥之瞳的执事吗?该隐不禁对自己之前的那个猜想萌发出一阵巨大的荒谬感…… 难道上一世的自己,就是和这么一群贵族伦.理言情剧看多了的花.痴少女厮杀了十几年?该隐突然感觉好悲哀、好萧索,就连吹在身上的夜风都变得格外凄凉了…… 好吧,但不管怎样,既然来都来了,有些戏还是得演下去的。 “你,真的能教我魔法?” “噗,不然你难道还想从我这儿学斗气呀?”奥蕾莉亚被他的问题逗乐了。 不过她的笑场却并未能影响到该隐,他依然执着的直视着奥蕾莉亚的眼睛,用那副伪装出来的倔强、冷漠的眼神直视着,“那,是不是无论我想学什么样的魔法,你都可以教我?” 这个时候,奥蕾莉亚也听出了该隐话里有话,于是她收敛起玩闹的笑意,双眼中似在闪烁着星辰般的点点光芒,正se问道:“说说看吧,小家伙,你到底想学什么魔法?” 该隐嘴角上扬,诡异的一笑,“我想学,黑巫术,你也能教我吗?导师。” 他这是在试探,试探对方是否真的知道,大陆上那个光明永远无法企及的另一个世界。 奥蕾莉亚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先是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又很快恢复了镇定,接着慢慢的,她的嘴角一点点扬起,直到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而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回避该隐直视的目光。 于是该隐知道,自己先前一些荒谬的猜想,这回恐怕是真的猜对了…… 不出所料的,奥蕾莉亚在沉默片刻后,非常平静的开口道:“可以啊,我可以教你。只要你以后能乖乖听话。” 该隐先是松了口气,因为对方看来还并不知道自己的底细,不知道自己现在就已经是半个黑巫术大师了。 但他同时也叹了口气。上一世,自己千方百计、豁出xing命的叛出组织,只为了追逐ziyou,和阳光下的生活,然而却不料重生后这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似乎是,又将要踏进那一片无光的漆黑沼泽中去了…… 这难道就是宿命吗?他想不明白。 不过他能想明白的是,这一次,没有被洗去记忆,强制投进杀手训练营的他,显然不会再那么好说话了,“那如果,以后我不听话了,会怎么样呢?” 奥蕾莉亚闻言轻笑了起来,“呵呵,看不出来小家伙到了这个时候都还挺jing觉的啊,还真的是棵好苗子,姐姐我果然没看错人呢。” 停顿了一下,她又道:“不过放心吧小家伙,不会骗你去卖.身的,顶多让你卖卖艺而已,其实呢,姐姐我算是一个大组织的外围成员,以后你迟早也会是的,不过呢,我们都是组织里行走在阳光下的那一类成员,不需要过多的去接触黑暗,只要不叛变、不罢工,平时都还是很ziyou的。嗯,这些话你现在可能还有些听不懂,不过没关系,你慢慢就会明白的。” “不,我明白的。”该隐忽然笑了,这个笑容完全超越了他幼小的年龄,“我们应该是那类行走在阳光下,专门为黑暗中的人打掩护的成员,对吧?毕竟是被皇室收编,游走与光暗之间的组织啊,看来你们如今也需要一些明面上的人员来遮掩和收集情报,是这样吧?” 该隐的这番话终于是让一直巧笑嫣然的奥蕾莉亚变了脸se,她眯起双眼,单手握住了腰际的水蓝se法杖,同时第一次在该隐面前展示出了,她黄金级战斗魔法师那澎湃魔力,“你……你怎么会知道?……” “对,我就是知道,影子家族的幽冥之瞳,对吗?”面对周围滚滚涌动的魔力和杀机,该隐却仍旧不为所动,笑的依然天真无邪,“我知道你们,而且一直对你们组织挺有好感的,如果你能承诺,永远能够让我行走在阳光之下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加入你们。” 奥蕾莉亚深深的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位只有十一岁的少年,似乎是想要从他那天真烂漫到甚至有点傻缺的笑容中看出些什么,但最终却注定了徒劳无功。 “你,真的是艾利西斯家族的那个庶子?”她难以置信。 “当然。”该隐耸耸肩,“该隐。艾利西斯,如假包换,我想你在想到要接收我加入组织的时候,应该就已经调查过我的信息了,不是吗?” 奥蕾莉亚沉默着,却没有否认他的话。她的确是事先调查过该隐的底细,收录并培养一名执事,哪怕只是一名外围执事,对幽冥之瞳来说也绝不是一件可以轻率决定的儿戏。 但在先前的调查结果中,却完全找不到任何一条讯息可以解释该隐现在的这种全知,什么时候,“幽冥之瞳”竟成了一个小公国的贵族小少爷都能随随便便月兑口说出的词汇了? 看着该隐依然如故的天真笑脸,奥蕾莉亚不禁有些犹豫动摇,第一次,她竟感觉自己看不透面前这个不过只有十多岁的小孩子。 “喂喂,大姐姐,哪怕是作为一个外围成员,你这种优柔寡断的素质也让人感觉很堪忧啊,这种时候情况已经很明朗了不是吗?你现在要么杀了我,要么收了我,二选一而已,不必这么纠结吧?”相比于奥蕾莉亚的犹豫彷徨,该隐倒是显得很光棍,在他看来,这个小丫头终究还是女敕了点,自己只随便露了几句话而已,就已经把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几年之后,幽冥之瞳的那个曾以一人之力欺骗、戏耍,险些颠覆了整个圣树王朝的幻瞳妖姬妮妙,刚出道的时候也就只有二十多岁而已吧?哎,同样的年纪,差距还真是大啊……该隐无聊的随意联想着。 或许是他的奚落真的起到了效果,奥蕾莉亚在深吸一口气之后终于是做出了她的决定,“那好吧,从今天起,你就先做我的弟子好了,等再过段时间,我会把你交给我的导师,到时候将由他定夺你是否能加入组织,同时在此之前,你必须先交代你为什么会知道幽冥之瞳,而且今后未经允许,你都不得擅自向任何人透露有关幽冥之瞳和影子家族的讯息。” 听到这儿,该隐开心的一笑,“那,成交。” ; 第十二章 错误的第一印象 这次的拜师,或者说交易,让该隐还是很满意的。至少有了幽冥之瞳的掩护,他以后就不必再那么担心被人发现使用禁忌的魔法,然后直接给送上绞刑架了。 至于说影子家族的束缚,他到是暂时还不太担心,在撕开他有意营造的这层神秘面纱之前,想必幽冥之瞳一时也不敢收纳自己作正式的执事。而他的底线,就是起码要能让他行走在阳光之下,不再深入黑暗。前一世,他已经受够了那种像老鼠一样,永远只能躲在yin影里的生活方式。 至于在不逾越他底线的情况下,该隐倒也不介意混在幽冥之瞳里打打酱油、随便玩玩,怎么说这也是个为帝国皇室打工的秘密组织,想来福利什么的应该不会太差吧。 谈妥了卖.身,啊,不对,是拜师的细节后,该隐便告辞离开奥蕾莉亚的房间。 午夜,回去的路上,走过院落里幽深的花园小径,看着四周如水般洒落的纯白月光,该隐驻足停下,安静的感受一会周围缓缓流淌的静谧夜se,他忽的自嘲似的一笑,自己,还真的是个和黑暗有缘的人哪…… 而随后的几天,奥蕾莉亚的效率可谓雷厉风行,在答应了收下希格露恩和该隐作正式弟子后,她立刻便开始了单独的魔法授课。 当然,两人的授课时间是错开的,奥蕾莉亚传授给希格露恩的只是常规的元素魔法,但教授给该隐的却真的就是,黑巫术! 这天在家族专门给奥蕾莉亚准备的授课房间,该隐一脸错愕不可置信的,听着奥蕾莉亚一本正经的讲解着黑巫术的正确施法流程和咒术要义。 “喂喂,小家伙,听课要专心,还有,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嘴巴张那么大干嘛?有必要这么惊讶吗?”奥蕾莉亚曲指敲了敲该隐面前的桌子。 “我说,大姐,你还真的教这个啊?”该隐合上嘴巴,有气无力的望着她。 “对啊,这不是你自己要学的吗?” “可是,拜托,我还没正式加入你们幽冥之瞳哎,而且这种禁忌之术一旦泄露出去了,可是要上绞刑架的啊!你竟然……竟然就在这种公共场合,随随便便的就开始授课了?!” “嚯嚯,原来你也知道学这个会被送上绞刑架啊,我还以为你永远都是那张面无表情的僵尸脸,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害怕呢。而且,这里可是你家耶,也不算是什么公共场合吧?”奥蕾莉亚满不在乎的笑嘻嘻说道。 “喂,我说,你不会就是为了想看我惊讶吃瘪的表情,所以才故意要教这个的吧?”该隐眯起眼睛,满脸无奈的看着她。 “啊?啊哈哈,怎么会呢?当然不是了,哦呵呵呵……” 虽然奥蕾莉亚极力在否认着,但是只要一看她那张yin谋得逞后掩饰不住得意的笑靥,该隐就知道自己又特么机智的猜对了…… 而事到如今,该隐也算是已经彻底看清了,第一次在家族大客厅里见面时,那个知xing而温婉的强大女魔法师形象,完完全全都是伪装!眼前的这位奥蕾莉亚,也就是自己今后的导师,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龄女逗比…… 面对此刻笑得像摇着尾巴的狐狸一样得意洋洋的导师,该隐有气无力的叹息了一声,他感觉再这样下去,连自己的智商都要被跟着拉低了…… 不过,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却已经又回复了一贯的平静和淡漠。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继续开始上课吧,导师。” “啊嘞?”得意中的奥蕾莉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 “额,那个,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一旦修习了黑巫术,你以后可是要被整个大陆所唾弃,甚至是通缉的。”该隐突然之间平静了下来,却让原本笑靥如花的奥蕾莉亚一时间不知所措了。 “嗯,我已经考虑的非常清楚了,导师,我们上课吧。”该隐正襟危坐,目光坦然的直视着面前的少女,似乎真的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思想准备。 这反倒是让站在导师位置上的奥蕾莉亚开始目光闪躲、左顾言他,全然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哼,想跟我斗,小样,你还女敕了点。该隐在暗中得意的轻挑嘴角。 当然表面上,他仍是一副虚心求教的勤奋学子模样,动作表情都无懈可击。 就这样,这对奇怪的师生,便从此开始了他们勾心斗角的欢乐授课过程…… 而让奥蕾莉亚始料未及的是,眼前这个表面上看起来目光清澈、一本正经的漂亮小男孩,给自己带来的麻烦,还远远不止单独授课时的这点小插曲这么简单…… 仅仅两天之后,她便被传唤到了该隐所就读的奥德赛初级魔法学校,至于原因?此刻在校长办公室里,那个大月复便便的校长正在擦着冷汗,堆着笑脸向她解释着。 “额,是这样的,尊敬的奥蕾莉亚。门萨小姐,我们专程把您叫来是因为,您的弟子该隐。艾利西斯,昨天下午在学校的cao场上,违规使用杀伤xing的风系魔法风刃,划伤了三名同校高年级的同学,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您能多多管教您的弟子,告诫他不要随便在校园内使用这类杀伤xing魔法才好。” “啊嘞?”听到这儿,奥蕾莉亚疑惑的向旁边看了一眼,却看来先前被叫来办公室训话的的该隐,此刻正大大咧咧的躺倒在沙发上,神态自若的咬着一颗青se的果子,好不悠闲…… 如今该隐拥有卓越魔法天赋,被门萨家族长女,曾去过奥兰帝国留学的天才魔法师,奥蕾莉亚收为正式弟子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王城,同时他的家里还有意无意的放出传言,不ri将正式承认他艾利西斯的姓氏,并给予他相应的家族继承权。 于是现在,他已经从原来那个人人都能随便踩两脚的野.种,一跃变身成了大家族出身的贵族少爷,就连校长也不敢拿他怎么样,所以即使被叫来了校长室,他还是一派无所谓的悠闲,让奥蕾莉亚看得直想磨牙…… 不过,虽然自己的弟子现在这副标准纨绔子弟的模样让她看着很不爽,但奥蕾莉亚更疑惑的是,“额,那个,校长先生,很抱歉容我纠正一下,我并没有教授过他风刃魔法啊。” “呵呵,奥蕾莉亚小姐,您……您是在说笑吗?”校长又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像我们这样的初级魔法学校,可没有资格向学生传授杀伤xing魔法啊。” 奥蕾莉亚楞了一下,随即狠狠的瞪了沙发上的该隐一眼。她算是终于明白过来了,如今谁都知道她是这个小家伙的魔法导师,所以一旦这小子闯了祸,恐怕谁都会第一个想到是她教的,毕竟正如校长刚刚所言,由于魔法管制的存在,初级魔法学校可没资格传授杀伤xing魔法。 至于那个风刃,估计又是这小子自己不知道怎么捣鼓出来的吧,反正这个臭小子让人看不透的地方多了…… 然而恶狠狠的凶狠眼神却被该隐装作没看见的凭空无视了,奥蕾莉亚只能无奈的先转过头,歉意的对校长道:“那,抱歉了,以后我会多注意管教的,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先把他带回去了啊。” “啊,不,等等。”意识到奥蕾莉亚想走,校长赶忙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 “额,是的,事实上,不仅仅是昨天,在三天前,您的弟子,该隐同学就曾用火球术点燃了同年级一名学生的头发和衣服,致使他在校园内luo.奔了十几分钟,并且造成了轻微的烧伤。” 奥蕾莉亚感觉脸颊不自然的一抽,不过,这还远远不是结束…… “然后在前天早上,您的弟子又使用冰锥魔法钉穿了隔壁班级的三张椅子,并且吓得那三位同学再也不敢两腿岔开的坐在教室的椅子上。” “还有,在前天下午的魔法实训课上,您的弟子使用风系的旋风魔法,将五名高年级学生吹飞至空中,并扒光了他们的衣服……另外,这五人在落地后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另外还有,在前天放学之后,您的弟子在cao场上和人决斗,使用土系地刺魔法将一名学生的两条大腿的内侧划伤。” “啊,还有……” …… 听到后面,奥蕾莉亚感觉自己的嘴角和脸颊已经抽动得麻木了,以至于都摆不出一个礼貌合适的表情来应付滔滔不绝的校长…… 最后,还是啃完果子后躺在沙发上掏耳朵的该隐听得不耐烦了,这才打断了校长絮絮叨叨的诉苦,“好了好了,反正那些家伙最后不都找牧师治好了吗?如果还不行的话,需不需要让我父亲也过来一趟吗?” “呵呵,这个就……不必了,呵,不必了……”校长赶忙又掏出了纸巾开始擦汗,如果说之前,大家还只知道该隐是艾利西斯家族一个不受重视的私生子,但现在,谁不知道他的父亲就是堂堂帝国的实力伯爵,布兰德。艾利西斯?找伯爵大人过来谈话?校长觉得自己在头脑发热之前应该都不会萌生这种荒唐的想法。 “那既然不必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啊。”该隐说着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施施然的走出了办公室,全然不理会校长的脸se。 而在奥蕾莉亚临走之前,校长几乎是饱含着热泪握住她的手,无比激动、差点声泪俱下的请求她,一定要管教好她的这个弟子啊…… 这让奥蕾莉亚羞愧的只想要找个地洞直接钻下去…… 回去的路上,奥蕾莉亚没好气的问道:“你干嘛要欺负那些人?” 该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不是我想欺负他们,是他们闲着无聊总喜欢跑来烦我。总是说着什么要为了希格露恩的名誉来找我决斗,没完没了的烦得我头都疼。” “哈哈,原来是你姐姐的护花使者团啊,呵呵,那你就是活该,啊哈哈哈。”奥蕾莉亚幸灾乐祸的笑得异常开心,让该隐颇为无语,哎,多大个人了…… 笑够了之后,奥蕾莉亚又好奇道:“哎,对了,你之前明明不是一直都能忍的吗,为什么最近突然就爆发了?” 该隐看着她,忽然间诡谲的微微一笑,“这当然是因为最近我新认了一个魔法导师啊,以前我闯祸了没人帮我兜着,但现在可就不同了,反正不管我闹成什么样子,他们最后都会去找你的,不是吗?”说着他还冲奥蕾莉亚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这下,奥蕾莉亚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全不见了,“你!!” 她狠狠的瞪着面前这个个头直到自己胸前的小家伙,却发现对方只是似笑非笑的回望着她,神se甚是轻松,对她这位导师的凶狠眼神全然不在乎。 两人这么互相瞪了半响后,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一起撇过了头去…… 至此两人都算是明白了,第一印象什么的,果然全都是不靠谱的……那个第一眼看着知xing、duli的女法师,实际上是个无药可救的真逗比,而那个第一眼看着压抑沉默的小男孩,其实是个月复黑又蔫坏的熊孩子…… 所以一眼定缘什么的,果然信不得啊…… ; 第十七章 血色诞辰纪 寒铁纪元1695年九月,奥兰帝国六皇子,年仅28岁的加温迪斯。阿尔托利亚成为高地战神教会辉耀骑士团的团长,并受封圣子的称号。这一事件也标志着,帝国皇室与教会之间的合作,将会进一步的加深。 于是就在同年的十一月,在帝国大量的资源支持下,战神教会战斗神官团的制式秘银合金锁甲完成了又一次重大的技术革新!此次的技术突破在最大程度的保留了锁甲原有的物理防御xing能的同时,将整套防具的抗魔xing能提升了近三成。 一向以暴力、刚猛著称,有道是放下权杖、提起骑枪就能和重骑兵面对面冲锋不落下风的教会战斗神官团,在装备了这批新式的附魔合金锁甲后,整体战斗力有望再提升两成以上! 这无疑是一个令人振奋的突破! 和大陆上的其他智慧种族相比,人类的平均个体实力一直处于末游水平。再受限于短暂的寿命和更加短暂的全盛期,使得人类战士的服役期比之其他种族来都要短很多。 因而在这种情况下,人类各国的军队中,主力部队的luo装战斗力普遍都不高,而且差异基本不大,而且比之其他的战斗种族,比如兽人和jing灵,都是远远不如的。 luo装战斗力达到黄金,就已经是人类世界中各国一线王牌部队的最高门槛了。如果再提高标准,那么兵员的补充就会变得极为困难,同时部队建制也会被大幅压缩,在战场上反而发挥不了太大作用。在这一点上,人类的军势,比之大陆上强战种族的那些个体luo装战力就能达到黑曜以上的王牌军团,比如兽人的血狮近卫军,jing灵的风怒游侠部队,都要相去甚远。 然而即使是被这样的种族劣势所限制,人类依然能在战乱不休的艾洛德大陆上长期占据霸主的地位,所依靠的除了庞大的人口基数外,最主要的两点,便是对战争艺术的不懈钻研,以及千百年来,对武器装备孜孜不倦的不断改进和强化! 可以说人类军队的战斗力,有一半都是靠装备堆出来的。 所以如今这个时代,尖端制式装备的制造技术和附魔工艺,毫不夸张的说,已经成为了左右一国王牌部队真实战力的决定xing因素!因而这一次奥兰帝国对合金附魔锁甲的技术革新,将能够直接,直观的大幅提升其军事实力! 而这人啊,一旦突然牛逼了,就肯定不会安分,这一直是千百年来一条不断被验证的真理。 因此刚刚完成了这次技术突破的奥兰帝国,也和无数先哲一样,选择了必须要浪一把。 仅仅半个月之后,高地战神教会便无比高调的向周围三十多个小国同时发出了出使访问的请求,并要求获准入境传教。 而使节团预定访问的第一站,便是一个名叫法罗的小公国。访问的ri子,则定在了来年,也就是寒铁纪元1696年的诞辰纪。 本来,各国高层中就没多少人相信,战神教会的这次出访会是一场简单的慰问交流,尤其是在看到那批武力彪悍,几乎可以直接屠灭小半个公国的强大使节团后,就更没人信了。 宗教入侵!后世对这次事件给出了这样的标签。 不过后来的历史书上,对这次事件的描述后面一般还会再有一个词,“未果”,或者“失败”…… 因为就在那年的诞辰纪前夜,教会刚刚到达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时,大陆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血se罂粟”,就联合十几支大型佣兵团,对战神教会使节团当时所在的城市法布雷诺发动了绝杀的突袭! 是役,血se罂粟共出动包括一名圣堂、八名星辰在内的五十多名高阶刺客,借助夜袭和定点的魔法爆破,完成了对教会使节团的彻底血洗!使节团中包括战斗神官、亚龙骑士、战歌祭司,以及领队的枢机主教桂妮薇儿在内的109人,在当夜全部阵亡,无一幸免…… 而为了实施这次血洗,突袭者不惜对整个城市进行了全面爆破,其威力甚至不下于一次战略级禁咒,直接造成了城中数万人的死亡!据说当夜,城中破碎的街道上满目殷红、血流成河,犹如修罗地狱…… 因而这次的事件,在后世也被命名为:血se诞辰纪! 而血se诞辰纪事件,也是数个世纪以来一直潜伏在yin影中的黑暗组织,第一次以如此高调的形式登上大陆舞台,带着冷冽的杀意和滔天的血气。 那时的该隐,还只有十一岁,还在血se罂粟的训练营中,每天凭借着单薄幼小的身躯不断和魔兽厮杀、搏斗。 他也是后来离开了训练营后,开始在大陆上四处执行任务时,才真正感受到这次事件的巨大影响力。从那以后,“血se罂粟”,从一个原本只在某个特殊的、见不得光的世界里传播的名字,变成了闻名整个大陆的恐怖梦魇。 而且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这样作死的狠狠羞辱了奥兰帝国和战神教会后,把教皇的脸都要抽肿了的情况下,这个组织在事后竟然还能依然存在着,并且始终都还在四处做乱、逍遥法外,这简直惊悚!同时这也令血se罂粟的凶名,更上升了一个层次! 不过从那时起,便已经有不少人猜到了,这个行走于黑暗中,历史悠久的杀手组织,背后恐怕已经有了一个了不得的东家。 然而外人会惊惧于这个组织的恐怖和可怕,但身处期间的该隐却最清楚,他们这些凶残的杀手,身上究竟背负了怎样的无奈。 那晚参与血se诞辰纪行动的五十多名高级刺客,活着回来的还不到二十人。而之后,为了避免和奥兰帝国全面开战,同时也为了把自己从这件事件中撇清,雇佣他们的圣树王朝主动出手,帮忙“抓捕”了七位逃亡到他们国内的行凶刺客,并将他们一起转交给了战神教会,以平息教皇的怒火。 而对此,组织只能选择沉默。 后来被移交给战神教会的这七位杀手中,就包括了该隐曾经的第一任导师,灾刃。 也就是从那时起,年幼的该隐明白了,沉.沦在黑暗中的杀手究竟意味的是怎样一种宿命,或许叛逃的种子,就是从那时开始埋下的吧…… 收回了飘散在回忆中的思绪,此刻还坐在剧院看台上的该隐无声的苦笑了一下,他深刻的反省到自己重生之后真的是太宅了,以至于他先前完全都没有听说到奥兰帝国完成装备强化的消息,从安吉拉她们那里听到战神教会要派使节团过来交流时他也没有想到要去关注一下局势动态,不然他肯定应该能联想到“血se诞辰纪”事件的。 如果他能提前想到的话,此刻他宁愿在王城luo.奔也决不会跑到圣城法布雷诺来! 但可惜,现在已经没有这些如果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轻轻的将一只手掌盖在趴在自己怀里的菲眼帘上。 瑟瑟发抖的小丫头在被他遮住眼睛后脸上突然出现了片刻的恍惚,再清醒过来时,菲蓦然发现身旁的该隐已经不见了。 “该隐!该隐!你在哪?!”她焦急的呼喊道。 “菲,快走!我们赶紧离开这儿!”艰难的挤过失控的人群来到菲身边的希格露恩一把拉过她的小手,牵着她就向剧院出口处跑去。 “不行!该隐他……该隐他不见了!希格露恩姐姐,该隐他不见了怎么办?”菲挣月兑了希格露恩的手,只是焦虑而无助的看着她,泪珠在水汪汪的眼眶中不停打转,强忍着才没有掉落下来。 希格露恩咬咬牙。就在这时,之前被人群冲散的安吉拉也挤了过来,于是希格露恩深吸一口气,一把将菲的小手交在了安吉拉的手心里,“你带她先走!出门了之后等一会,我的家族应该派了护卫暗中跟着我们,你们只要等一等,他们应该就能找到你们的。” “那你呢?”安吉拉几乎是用吼的问话道。 “我去找我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希格露恩匆匆留下一句话,便逆着人流朝舞台的方向行去。 如今看台上的座椅早已经被人群中的各种魔法夷平了,再没有障碍。周围到处都是人,希格露恩才走出两步,安吉拉再想去拉时就已经被人.流冲散了。 “哎……我怎么摊上了这么个笨姐姐。”人群中,有一个声音无奈而又温馨的叹息了一声。 随后,才逆流行进了没多远的希格露恩忽然间感觉自己的后颈被一只大手掐住了,下一刻,她竟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像拎一只小鸡仔一样悬空提了起来,期间竟是毫无反抗能力。 “好了,笨姑娘,快跑吧,你弟弟没事的。”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制止了她想要不顾一切发动杀伤xing魔法的意图。 “你怎么知道我弟弟没事?” “嗯,因为刚刚我看到他跑向出口处了,他很安全。”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那是我弟弟的?你到底是谁?你认识我吗?” 妈蛋的!问题怎么这么多……伪装状态下的该隐感觉很郁闷。 受不了的该隐干脆把希格露恩放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着自己,直视着她的眼睛用低沉的语气命令道:“现在,别再担心你的弟弟了,带着你的同伴去出口处,等到家族护卫找到你们后再离开剧院。记住!一定要等到家族护卫与你们汇合后再上街去!现在去吧。” 希格露恩在迷迷糊糊中应了一声,茫然的双瞳中被投she入一道诡异的暗红se光芒,让她全然忘记了辩驳和拒绝。 看到希格露恩终于听话的返身离去,该隐舒出一口气,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牵挂和羁绊。随即他转过身,将目光再次投向剧院zhongyang,那个被灯光环绕的大舞台。 此刻,先前那十几个倒在血泊中的教会低级骑士已经摇摇晃晃的重新站了起来。他们都已经被灾刃变作了亡灵,此刻正在肆无忌惮的挥舞着骑士剑砍杀着前排座位上那些逃得慢了一步的观众,剑光挥过如匹练破空,每一下“噗嗤”声都伴随着血肉断肢横飞,场面无比的血腥暴力。 看着站在舞台zhongyang,好整以暇cao纵着亡灵不断制造着杀戮的灾刃,该隐满怀感触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那么,就让我们做个了断吧,导师。” ; 第十八章 会的东西不少 法布雷诺zhongyang大剧院的舞台周围,十几个低级教会骑士变作的亡灵正在放肆的屠杀着奔逃不及的观众,鲜血和哭号成为了这幕剧的主旋律。 偶尔从人群中也会爆发出一点零星的反击,比如一颗火球或是两三枚冰锥之类的,然而在黑曜级的亡灵大法师面前,这点幼稚可笑的元素魔法毫无意义,只会瞬间招来更加残暴的镇压,飚起更多的鲜血。 于是很快,认清了现实的人群便开始只顾奔逃,再不敢回头…… 他们期盼中教会的增援也迟迟没有到来,会场内的那十几个低级骑士被瞬杀后,便再没有人看到过代表战神荣耀的银甲和骑士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裹着不知从哪随便捡来的布袍,长相普通,面se平静的年轻人却逆着人流,从后方的看台上一路走来,走近了这片哀嚎遍地的杀戮现场。 一个被复生的教会骑士砍倒了面前的一名贵妇,一转身便看到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沙哑的吼叫,大步奔跑,一路撞开面前碍事的座椅,直扑向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目标。 “唰”!带血的剑锋划破空气,划过一道血se的弧线,粗暴的斩向这个年轻人的脖颈,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然而剑锋面前的少年却仍是毫无反应,似乎还没有察觉到侧面有一把死亡之刃正要切割下自己的脑袋。此刻周围逃跑的人们仿佛都已经看到了,下一刻这个可怜的年轻人被一剑枭首,身首异处的悲惨画面。 然而就在下一刻,诡异的一幕发出了,那柄染血的骑士剑在距离年轻人的脖子仅剩几公分的时候,却毫无征兆的骤然停了下来。接着,少年回过头,轻松的从变成了亡灵的教会骑士手中接过了骑士剑,还道了声,“谢谢。” 接着他反手随意一挥,便削下了这柄剑原主人的脑袋。 这个年轻人,自然就是该隐。而他现在的这幅模样,则源于他右手无名指上的一枚不起眼的指环,上面复刻了一个简单的变形术魔法。 这个小魔法可以小幅度的改变身体外形,改变的方向可以任意选择。听起来很炫酷,但其实并没什么太大作用。一来这种变形无法改变力量、敏捷等基础的**属xing,二来维持这种变形需要每时每刻的消耗自身魔力,所以在真正战斗并不具备什么实战价值,售价也仅有五十个铜币…… 这种东西其实主要的用途是被贵族们用于闺房床第之间,用来ziyou的改变某些部位的大小,增加情趣和愉悦…… 当然,该隐买这玩意自然不可能是为了找姑娘啪啪啪,仅仅是因为他现在这副身体实在太过幼小了,手小得连剑都握不住,还怎么战斗? 而此时,他伪装后的突然出场,也成功引起了舞台上灾刃的注意。他在意的并不是最后削掉教会骑士脑袋的那干净利落的一剑,而是先前,自己的亡灵竟会突然不受控制停止了动作。 兜帽下略显yin柔的脸庞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还真没想到,在这种小地方竟然也能遇到同好啊。” 他说的同好,指的是亡灵法师! 他当然看得出来,刚刚那一瞬间,该隐其实用的是cao纵死灵的手法。 “有意思……”他在意识中飞快的下达了几个命令,下一刻,数个被复生的教会骑士一起扑向了该隐! 然而该隐依旧不见慌乱,他只是简单的竖起了左手,随即他身前的数具尸体骤然的从地上弹起,双目赤红,势若疯狗的将冲过来的死灵骑士扑倒,疯狂的按在地上撕扯、撕咬。 “cao纵死尸,活尸狂化,玩的还挺溜啊,小家伙。”灾刃好整以暇望着他。 五十铜币的地摊货指环自然骗不过黑曜级实力的专业杀手,他一眼就看出面前的少年不过只是个年幼的小不点。 这让他更有兴趣了。 “这个年纪就能有这等魔法造诣和魔力储备,而且修习的还是禁忌的亡灵魔法,小家伙,你真的是人类吗?” 该隐不搭话,只是继续不断的复活死尸,将它们狂化,然后指挥这些疯狗一样的亡灵扑向那些还在不断制造杀戮的复生骑士。 尽管没有得到回应,舞台上的灾刃却还在自顾自絮絮叨叨的猜测着,“小子,你是jing灵吗?也不对,那些尖耳朵的长寿种只是成长期比较长,虽然看着年幼但实际上多数都已经活了几十年。” “而且你的灵魂也很年轻,看起来只有十一岁的样子,难道你是觉醒了特殊血脉的兽人吗?比蒙的血脉?不对,那个血脉虽然强大,但成长的也很慢。那是,九尾狐的血脉?可是,那个血脉的兽人不应该都是倾国美女或者倾城伪娘吗?你样子看着好像也差了点……” 对于灾刃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该隐一概选择了无视。他知道这家伙其实就是个话唠,这个时候如果你搭理了他,他只会扯得更多更来劲…… 对于小孩子而言,幼年时导师的影响真的可以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如今该隐会变成这么一个月复黑逗比的样子,而不是像绝大多数的杀手那样冷酷面瘫,灾刃绝对功不可没…… 不过虽然话多了点,灾刃脑子还是清醒的。在看到自己复活的这些亡灵大多都被扑倒或者缠住,以至于杀戮效率急剧下降后,他也终于是停下了嘴皮子,开始正视这个突然出现,还带着拙劣伪装的小孩。 他们这次接到的任务,与其说是刺杀,不如说是屠杀! 圣树王朝策划这次事件的目的,是为了阻止奥兰帝国的宗教入侵,阻碍,或者至少要延缓他对周边小国的吞并。出于这个目的,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制造轰动、制造恐怖,闹得再大也无所谓。这里死得人越多,奥兰帝国的声望受损的就越严重,打击效果就越好。 所以灾刃接到的任务,不仅仅是过来击杀掉教会的那个主教,还包括了屠杀在场的观众,杀的越多越好,而现在,显然有个人已经干扰到了他执行自己的任务。 至于说这次事件中死去的这些民众是否无辜,执行任务的杀手、佣兵们不会在意,幕后的两大帝国更不会在意。 政治总是肮脏而血腥的,这是人类内战了千百年后总结出来的一条真理。 此刻,稍微认真了一些的灾刃单手一挥,黑气涌动间,又是大片的亡灵摇晃着站了起来,然而就在他想要效仿该隐,把这批死灵狂化的时候,远处的那个少年打了清脆的响指,随即大片沉闷的爆炸声响起,他的亡灵才刚刚站起来,便被成片成片的扫倒。 “尸爆?小家伙你会的东西还真不少啊。不过,你碍事了小子。”话音未落,他闪电般再度拔出他那把jing致的短弩,抬手一箭she向该隐! 该隐同样迅速的滑步侧身,让过这道火红se的箭矢,然后发力起步,如疾风般掠向灯光下的那个舞台。 带有“爆炸”和“火焰”双重效果的弩箭在他身后爆开,火浪中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和哭号,但该隐已经顾不上了。反正希格露恩和菲她们都不在那个方向,其他人他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 奔跑的过程中,他口中还吐出了两个冰冷的音节,“律令:残废!” 感受到异样的魔力波动,台上自出场以来一直从容闲适的灾刃第一次变了脸se,他左手飞快的朝后一招,将那名死去主教的尸体拉过来,挡在了自己身前。 下一刻,一道无形的力量打在这具已经断气的尸体上,瞬间将其四肢扭曲成诡异而恐怖的形状。 放下挡在身前的尸体时,灾刃惊觉那名诡异的年轻人已经飞速冲到了自己面前! 他还想抬手she击,但是骤然间空气中划过一道璀璨的电弧,蓝紫se的深邃电光一闪而没,“次啦”的爆鸣声中,他手中的短弩瞬间便被一道雷光鞭抽飞了出去。 捏着酸麻的右手手腕,灾刃一连退开了十几步,脸上终于有了些许震惊和意外,“以律令开头的言灵?是黑巫术吗?小鬼你究竟还会多少东西?” 该隐依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半路抢来的骑士剑随意的舞了几个剑花,说道:“既然带了一把这么漂亮的短刀过来,难道你不打算用一用吗?” 灾刃拔出自己的短刀看了看,忽然笑了,“有意思的小鬼。” ; 第十九章 好想长大 短刀的锋芒反she着舞台后方的魔法光源提供的背景灯光,朝着该隐只斩而去,划出的轨迹是那么的惊艳!速度和力量在出刀的瞬间便叠加到极限,每一个细节的动作都流畅而完美! 尽管如今的实力还只有黑曜级,但灾刃在战斗方面却是真正的天才!现在的他才只有26岁,26岁的黑曜,无论修习的是什么职业,都绝对无愧于天才这个称号。 下一刻,清脆的金属交击声陡然响起,这惊艳的一刀,最终还是被该隐的骑士剑格挡开来,紧接着,一刀一剑幻化成一片幻影,在舞台灯光的掩映下,两把被斗气包裹着的武器在碰撞中拉出两道长长的光路,一时间竟是无比的璀璨迷人!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金属碰撞的火花不断被拉出,火爆、激烈!两道人影反复的交错、拼杀,清脆的武器交击声不绝于耳,仿佛在舞台上上演着一幕巅峰的武斗剧,只是演员的表演似乎太过投入,迅若闪电的动作和如同瞬移般的不断换位,竟给人一种眼花缭乱之感。 在远端看台的出口处,希格露恩正面朝着舞台的方向,呆呆的站在奔逃尖叫的人群后方,仿佛突然傻掉了一般。 “小姐!希格露恩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旁边,已经和她们汇合到一处的家族护卫正在焦急的催促着。 “希格露恩,怎么了?”安吉拉也不解的问道。 “那个人……”希格露恩失神的看着远处舞台上的那团刀光剑影,“那个剑士,就是告诉我该隐没事,还把我丢回来,让我赶紧先走的那个人。” 希格露恩也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轻易就相信了对方的话,而且至今都不曾质疑过,似乎潜意识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在告诉她,这个人是绝对可以信任的,永远不需要怀疑。 他在战斗,是为了救我们吗?希格露恩不知为何突然有了这样一种直觉,而且异常的强烈。 不过下一刻,家族的护卫便打断了她的思绪又催促道:“小姐,还是快走吧,我们是无法参与这种级别的战斗的。” 此刻跟在希格露恩身边的两名家族护卫不过只是白银级的战斗力,他们早就一眼看出,舞台上的战斗,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所能干预的范畴。 在法罗这样的小国里,黑曜级别的战斗职业,已经足以胜任皇家近卫了,是他们这种普通的贵族护卫武士只能仰望,而难以企及的存在,他们就算现在英勇的冲上去,多半也只能是分分钟再添两具尸体而已。 “小姐,我们还要去找该隐少爷,还是快走吧!” 这一次,护卫的话终于是让希格露恩动摇了,因为放不下对弟弟的担心,她最终还是咬咬牙,将目光从那个灯光汇聚的舞台上收回,转过身,跟着两名家族护卫一起离开了剧院。 然而希格露恩并不知道的是,她所担心的人,此刻恰恰正在远端的那个舞台上,以迅速、疯狂的节奏,不断的进攻!进攻!再进攻!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灾刃便震惊的发现,面前这个本体不过是个十一岁小孩子的少年,竟能寸步不让的和自己展开最激烈的对攻!他的每一剑都凶狠、狂暴,让人难以置信这会是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少年所拥有的速度和力量! 而此时的该隐则依然平静,斗气在体内飞速奔腾,眼前的一切迅速,却清晰,在绝对的专注之下,他的状态竟是前所未有的好,每一剑挥出都是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犹如一出完美而艺术的舞蹈。 以毫无尘垢的身体开始锻炼,正确的方向、澄净的心态,抛开了杀手这个身份的枷锁,又有前世的经验指引,修炼上完全没有走过半点弯路,使得他在重生后仅仅一年多的时间里,便拥有了令人难以想象的恐怖实力。 之前从没有过战斗,该隐对自己的实力还没有一个直观的把握,但现在,他毫无疑问已经有了判断。 不过战斗并不因此就一帆风顺了。 灾刃也不是那种随便就能打发的杂鱼。 激烈的交锋中,该隐下意识的一个假动作,格开了灾刃刺来的短刀,一拳向对方心口位置轰去。在拥有斗气辅助的情况下,即使是拳头的威力也可以丝毫不弱于刀剑! 然而下一刻,原本已经被格到外侧的短刀硬生生压过了该隐手中的骑士剑,擦着一溜的火花划过剑脊,闪电般削向该隐出拳的手腕,迫使他不得不收拳。紧接着灾刃几乎是算好了他的反应,迅捷的一个侧身,撞入他中门大开的胸前,将他的身体狂粗暴的撞飞了出去。 瞬间,胜负已分…… 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瞬间分开,激烈的武器碰撞声戛然而止。被撞退的该隐身子还未落地,就看到对方已经朝着他张开双手,漆黑闪耀的魔力在张开的修长十指间凝结汇聚,然后化作一根根锐利的箭矢,追着他飞退的身影she而来!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 黑se的魔法箭矢如暴雨般将半个舞台笼罩,每一枚箭矢she入地面都会溅起一波小型的爆炸,舞台上的地板转瞬之间便被打得坑坑洼洼、面目全非。 然而该隐的身体却在触地的瞬间便如同鬼魅般迅速窜到了幕布后面,成功避开了这一波狂暴的魔法轰炸。 箭雨的狂she终于停下,几秒钟的时间,大半个舞台都已经被打烂,一片狼藉,然而这其中却没有那个孩子的尸体。 对此灾刃也没有很意外,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小男孩很强,强得简直不可思议,综合他的年纪来看,这份强大甚至已经完全超月兑了人类的范畴,所以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 短刀握在手中,四周一片安静。到了这个时候,看台上的观众都已经逃得差不多了,没来及逃走的要么已经变作了尸体,要么就躲得远远的,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灾刃信手一挥,一道雪亮的刀芒从短刀的刀刃上飞出,将面前的舞台幕布横向切开,斩成两段。 幕布后面是一片死寂,无声无息,那里已经有其他的杀手清理过了。背光的黑暗中,一件重物突然飞出,灾刃从容的向侧面踏出一步,避开物体,让它“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该隐的身影如瞬移般骤然就出现在了他眼前,拖在身后的骑士剑划出一道圆满的弧线,如奔雷般斩来! 举刀招架,灾刃的身子被直接击飞了出去,似曾相识的画面,报应来的竟然如此迅速、突然。 该隐紧跟而上,提剑,再斩! “轰”的一声,剑刃砸在地上,延伸出的斗气剑芒在地上撕出一道数米长的裂痕。 这一剑再次落空的该隐干脆顺势将斩落的长剑插在地上,双手握住剑柄作为支点,整个人跃起后凌空作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回旋,身体横卧在半空,两腿并拢,双脚借旋转的力道一起踢向侧身闪躲的灾刃,仅仅是眨眼的一瞬间,灾刃便如同被流星锤击中一般,整个人高速侧飞了出去! 而该隐则干脆松开了剑柄,直接弃剑,让身体借惯xing飞出,如影随形的追上半空中的灾刃,狂野的拳脚攻击劈头盖脸的就朝他招呼了过去。 尽管灾刃这下一下就占据武器上的优势,附魔了“超凡锋锐”、“极致坚固”、“撕裂”和“血肉爆裂”四重属xing的短刀,如果不被格挡,只需要轻轻一划便能让对手重伤不支,但在现在这种零距离的贴身肉搏中,他引以为傲的刀术,一时竟被对手的拳脚完全压制住了。 身形飞退间,他吃力的挡下四记直拳,两记膝撞,没有距离施展不开的短刀被他贴着小臂反手握住,然后一下肘击格开了对手轰向他腰肋的一记勾拳。又是迎面的一发重拳被挡下后,该隐上身前倾,接着直接一记头槌重重砸在灾刃的脸上,紧跟着又是新一轮狂风暴雨般的肘击和膝撞。 对方的攻势恍若大江流水,连绵不绝! 舞台的面积并不大,激烈对攻的两人转眼便从舞台上打到了台下,然后一路打到看台上。 沿途所有的靠椅全都被狂暴的力量直接轰碎,金属的支架仅仅是被行进中的两人擦过一下,便直接扭曲弯折成各种诡异的形状。一时间,两人犹如战车般狂野的碾过前方的一切,明明是**碰撞击打的声音,却在不断发出犹如犹如钢铁咆哮般劲爆的轰鸣声。 从表面上看,该隐似乎已经完全占据了场面上的优势和主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将灾刃死死拖在了原地,让他没有机会抽刀、没有机会逃跑,更没有机会释放魔法,只能被动的和他不断交换拳脚。 但是实际上,该隐自己的心里却很清楚,在表面光鲜的战局下,他其实已经在一点点的走向了末路……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刚刚双脚踹飞灾刃,然后飞速追上的那个瞬间,是自己最为强势的一波,然而他除了用一个头槌把灾刃脸上砸开了花外,却并未能利用那个机会取得更加实质xing的战果。 之后随着对方慢慢站稳脚跟,他所能施加的压制力正在一步步的减弱,况且在一次次最直接的**碰撞中,该隐其实不难察觉到,他如今的力量,其实还远远不足以将灾刃压制…… 十多秒后,灾刃终于开始了反击! 在又完成了一记肘击和膝撞的对撞后,抓住该隐身形微退,化解冲击力的一个微小空挡,灾刃后退、后仰,在两人之间拉开一小段微妙的距离,紧接着利用腰肢发力,右手如软鞭般高速甩出,一直藏在小臂下方的短刀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锋芒,锋锐的刀锋撕裂空气,闪电般削向该隐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该隐直接捏碎了手指上的变形术指环,身体随之在一瞬间骤然缩小、变矮,短刀划过,却只剃掉了他头顶的几撮黑发。 但出刀的同时,灾刃已经飞快的抬腿、提膝,两下攻击之间几乎是零间隔的衔接,解除变形术虽然帮助该隐躲过了必杀的一刀,却还是没能再避过这一记膝撞。 不过在胸口被膝盖重击的同时,该隐依然在最后关头,奋力送给了灾刃一拳作为回敬。又是一轮纠缠后,两人再次分开,各自倒飞了出去。 以单膝跪地的姿势落地,该隐左手按着自己的胸口,痛苦的咳嗽了两声,苦笑的自语道:“可惜了,毕竟还是小孩子的身体,敏捷虽然足够了,但力量还是差了些,而且体力看来也是个大问题啊。” 力量的不足和体力的不济,毫无疑问是他没能保持住对灾刃的压制力的根本原因。 把短刀在手中旋舞了两圈,仅仅退后了四步的灾刃好整以暇的说道:“终于听到你开口了啊,小子,我还以为你有语言障碍呢。” 说话间,他再次唤起十几个亡灵,成包围之势向该隐靠了过来,看它们赤红的双眼,明显都已经加持上的活尸狂化的状态。 与此同时,灾刃伸手在自己的刀刃上缓缓抹过,为金属的刀锋镀上了一层粘稠的血se。很显然,灾刃打算要认真了。 “不过抱歉了小鬼,我恐怕不能再这么陪你悠闲的玩下去了,如果你没有什么新花招的话,那么是时候跟你永远说再见了小子。” 尽管那柄被染成血红se的短刀上不断在散发着yin冷、致命的危险气息,但该隐却依然无惧的抬起头直视在灾刃,甚至还冲他诡异的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周围越发浓烈的杀机。 “你,还有时间吗?”该隐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就像是在为他的这句话作着注释一样,话音刚落,剧烈的爆炸轰鸣声便从剧院外面传来,一时间仿佛地动山摇一般,整栋建筑都在摇晃颤抖,头顶上方的玻璃穹顶在刹那间哗啦啦全部碎裂开来,碎片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将对峙中的两人都撒了一身。 城中的魔法爆破,终于开始了! 事实上早在两周之前,血se罂粟便已经开始秘密派人潜入这座城市,在地下管道、街头死角等隐蔽处绘制连环爆破的魔法阵,所有这些魔法阵所用的材料加起来甚至超过十万金币!如此大手笔,造就的自然是堪比战略禁咒级别的恐怖破坏力,一座庞大的城市,几乎过半都被瞬间夷为了平地…… 此刻透过洞开的穹顶,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夜空都已经被爆炸的火浪染成了明艳的橘红se,滚滚的热浪一**袭来,驱散了夜的微凉。 不过即便是借助这等威力的恐怖杀招,百人规模的教会使节团仍然不是那么好杀的。 无论是教会的战斗神官团,还是帝国东线军团中的王牌部队贝隆缇丝龙骑营,都是这个时代人类最顶级的军势,这些可以狩猎巨龙、围杀比蒙,令大陆其他异族闻风丧胆的jing锐部队,就算经历真正的禁咒洗礼,也不见得会被全灭。 因而此刻,轻抚着胸口痛苦咳嗽的该隐却能目光坦然,面无惧se的看着灾刃,“你确定你现在还要在这里和我耗着,而不用去执行其他任务吗?” 他特意把“其他任务”这个词组咬得极重。 像灾刃这些一开始被散入城中执行猎杀任务的零散杀手,在爆破发生之后肯定都需要前去和大部队汇合,然后配合佣兵们一起执行追杀残余使节团成员的任务。该隐对自己的这个猜想很有自信。 尽管他前世并没有参与过这次血se诞辰纪的行动,但他了解血se罂粟指定行动计划的风格。上一世里由于实力提升使得寿命相对延长的关系,他在离开了训练营后为组织服务了近五十年,对这个组织的了解,他已经深入骨髓! 被问到的灾刃脸se一僵,难得的没有说话。 他深深的看了该隐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要不顾一切的先杀掉这个微笑着的少年,因为他的神秘,因为他的天赋,还因为他始终如一的平静从容。 但冷静之后,他还是在沉默中选择第一时间散去了短刀上的血气,一言未发的飞身跃起,直接从洞开的穹顶越出,转瞬便消失在了夜se中,走得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一个杀手,无论做任何决定都必须迅速,最忌讳迟疑不决。在那个瞬间灾刃已经判断出,击杀面前这个神秘的少年并不是一件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事情,同时还有可能造成过多的消耗,影响到接下来的任务执行,所以他选择了离开,做出判断的刹那,他便抛弃了所有的犹豫。 而看到对方离开,该隐也终于是送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又赌对了一把…… 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该隐抚在胸口上的手掌都在轻微的颤抖,随后,他苦恼的揉了揉额头,自嘲的笑了起来。 “哎,现在就想要挑战黑曜,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一些啊……” 他很清楚,刚刚的灾刃其实并没有尽全力,因为他需要节约体力和斗气,应对接下来真正艰苦的任务。但就是面对这样一个纯粹抱着游戏心态的灾刃,他却依然没能在之前的对攻中抢到优势。 “小孩子的身体还真是不方便啊……”该隐叹息了一声。 十一岁孩童的躯体,不光是力量上会受到压制,尚未长成了身体也同样限制了斗气的总量和瞬间爆发力,如果再能给他五年,他有把握让全力出手的灾刃在自己手下活不过10秒。 “哎,能快点长大就好了……” 或许只有这个幼稚的愿望,是如今他和所有同龄小孩相同的一点吧。 坐倒在地上的同时,该隐随手打了个响指,“啪”的一声,便将还滞留在他四周虎视眈眈的亡灵全部放倒。这些cao纵者已经离开,失去了控制和魔力供给的僵尸,在真正的亡灵大法师面前,也就是一个响指的事情。 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后,该隐撑着地面站起身来,他先是走到舞台一角,把先前从灾刃手中抽飞的短弩捡了起来收好,然后平静的走下舞台,走过看台上满地的碎肉断肢,踩着一地的殷红,面无表情的走向会场的出口处。 拖延了灾刃这么长时间,希格露恩和菲她们也该顺利逃出去了吧,那么现在,他也该走了…… 第二十章 箭雨、魔鬼 周围空间内所有的魔力元素都在狂乱的咆哮、沸腾!深埋在城市地下的大片延时爆破魔法阵在同一时间被激发,炽热的火浪撕裂大地、冲出地表、吞噬一切! 眼前的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摇晃、倾塌、崩溃!地面在龟裂、房屋在坍塌,脆弱的生命被爆炸的气浪随意的撕碎,然后又被滚滚的烈焰吞噬、燃尽…… 剧烈的轰鸣疯狂的摧残着希格露恩的耳膜,压过了其他一切的声音,竟反而让她有种什么都听不到的宁静。她抱着娇小的菲躲在一道半球型的金se透明光幕中,呆滞的看着面前这一幕神话末世般的场景,一时已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层薄薄的光幕来源于身旁家族护卫及时撕开的一张魔法卷轴:“神圣避难所”。 虽然这两个护卫家丁的实力都差了点,一度让该隐很是看不上眼,不过作为不差钱的伯爵家家奴,他们在被差遣来保护家族继承人的时候,身上自然都会携带有一些防护xing的魔导装备或消耗品,这也就是先前为什么该隐一定要叮嘱希格露恩要和家族护卫汇合后再离开会场的原因。 在艾洛德大陆上,人类绝对是最善于制造、也最依赖装备的种族,只要你砸进足够多的金币,购置到一身全套最高档的防护用具,哪怕是一个杀鸡的农妇也能在禁咒的冲击下活下来。 当然,这个的前提是你得有钱…… 而艾利西斯家族的财力总得来说还是能令该隐放心的,在他想来希格露恩她们只要不迷路走到爆炸中心去,在爆破中活下来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不过这回虽然他很放心她们,但她们却不放心他。在稍稍化解了冲击,恢复了些许思考的能力后,希格露恩突然毫无征兆的尖叫了一声,“该隐!” 被她的这声尖叫提醒,躲在她怀里的菲也恍然间蹦了起来,看着眼前赤红一片的火海,小丫头的眼泪一下子就决堤般涌出眼眶,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该隐!该隐他在哪?该隐……呜呜呜……该隐!” 一边哭泣着,菲一边不顾一切的就想要冲进火海中寻找该隐,却被安吉拉一把拉住了,“傻丫头,别冲动啊!” 旁边的两位家族护卫也赶忙一起拉住她,现在“神圣避难所”的光幕外,魔力具现化的火焰还在熊熊燃烧,将夜空都染成艳丽的橘红se。建筑物和行道树在不断倒塌,到处都是致命的危险,这个时候冲出去,尤其你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那简直就是在自杀! 然而他们这边刚拉住了菲,却不料那边的希格露恩也同样不要命的冲了出去,一个拽之不及,少女的身影已经穿出金se的光幕,一边焦急的不断张望叫喊着弟弟的名字,一边飞奔着朝远方跑去。 虽然希格露恩平时因为不擅长表达感情的缘故而总是让人感觉冷冰冰的,而且在对待家里那些不上进的兄弟姐妹时,她也是从来都不假辞se、不屑一顾,因而常常被人误以为不念及手足之情。但实际上,真实的希格露恩却是个面冷心热、情感丰富的姑娘,对于这个和自己师承同门的弟弟,她的关心和担忧,其实远比表现出来的更加热烈。 “小姐!危险啊,小姐!”看到希格露恩冲了出去,家族的护卫们再也没心思守着这道金se的半球罩子了,“神圣避难所”的魔法效果干脆被取消,一时间,几人都一起赶紧追了出去。 在希格露恩一行在心急如焚的在燃烧的废墟间寻找着不知还是否生还的该隐时,城里其他的幸存者们则呈现出一片人生百态。 有的人因为亲人朋友的逝去而跪倒在废墟间痛哭流涕,有的人在捂着自己受伤的部位焦急的大声哭喊、呼救,还有的人则茫然的走在破碎的街道上,脸上的表情浑浑噩噩,仿佛已经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傻了…… 不过更多的人还是在清醒之后,立刻开始没命的朝城门方向奔逃而去,只想赶紧离开这片燃烧的地狱。 而他们逃跑的方向,则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城市东面的城门。 因为此时圣城的整个西半部城区,正被一片巨大的火云所笼罩着,时不时的还有粗大的紫se雷霆和青se飓风闪过,风暴的呼啸、雷电的咆哮、爆炸的轰鸣奏成一曲无比激昂的交响乐,远远传来,震撼人心! 那魔幻史诗般的场面,自然是因为教会残存的使节团正在那个方向上尝试突围。而这一次,前来配合执行任务的十多个大型佣兵团已经全数出动,在失去了暗杀和偷袭的隐蔽xing和先手优势后,双方直接展开了最惨烈的正面对杀! 一下砸进十万金币施展全城爆破,调集十几个佣兵团秘密潜伏围剿,血se罂粟这一次可谓已经展示了充分的决心,那就是一定要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因而战斗在刚一开始便直接奏响了最**,狂暴的力量以最野蛮、血腥的方式正面碰撞、穿透、绞杀!那华丽、震撼,充满了暴力和毁灭美感的场面,展示了人类这个种族千百年来对战争艺术的极致浸yin,也使得没有路人敢于去靠近那片区域…… 不过即便是选择了远离战场的逃亡方向,逃离地狱的希望之路依然没能铺到人们的脚下。在到达城市东面的城门处时,人们才突然发现,面前的城墙已经被一群手持长弓的佣兵们牢牢占据了。 城门上方,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粗狂佣兵正高举着一把磨损严重,但却依然反she着寒芒锐气的长剑,大声的吼着,“都给我退回城里去!此处禁止通行!” 瞬间,人群中便爆发出一大片嗡嗡的议论声,声势浩大。人们愤怒、绝望,但却又恐惧于城墙上那一排致命的长弓利箭。 在逃离城市的强烈愿望驱使下,人们始终滞留在城下,不愿反身离开,有不少人甚至开始向城墙上的佣兵高声喊话。 “喂!我们不是高地战神教会的信徒!我们只是来看庆典演出的,求求你们了,放我们过去吧!” “佣兵团的大爷,让我出城去吧!我是丰收女神的信徒!和战神教会没有任何关系的!” “我们只是围观群众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求求大爷们行行好,开了城门放我们出去吧!” 对此,城门上方的那名佣兵首领始终都冷漠的不予理会,只将长剑向前一指,冰冷的再次开口道:“我再说一遍,都给我退回城里去!此处禁止通行!下面我数十秒,十秒之后如果再有人留在城墙附近百米之内的,一律格杀勿论!” “一!” …… 洪亮的报数冷酷无情的不断递增着。而城墙下,人们在咒骂着,哭喊着,仍然不愿离去,却又始终不敢反抗…… 虽然能够在爆炸中完好无损的,多少都有些战斗力,但是和城墙上那整齐的一排长弓以及已经被城头佣兵们控制的城防巨弩相比,下方人群这点松散的战斗力就显得完全不够看了。 在人群之中,有几个身穿着盔甲,明显像是贵族家丁模样的武士只拱立在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身边,那名妇人看起来像是服侍女孩的女官,此刻正蹲不断轻抚着女孩的背部,柔声道:“小姐别怕,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然而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依然害怕得瑟瑟发抖,“玛丽姐姐,他们……他们真的会杀人吗?” “不……不会的吧,他们应该只是和战神教会有仇而已,我们都是无辜的,所以不会有事的。”名叫玛丽的女官一边强笑着安慰着女孩,一边拼命的冲一旁护卫武士的首领使眼se。 于是那名武士首领紧跟着也开口道:“嗯。放心吧小姐,不会有事的,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他们应该是不敢真的大开杀戒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城门上的数字也很快喊喊到了“十”。城墙下,人群依然不曾散开,很多人的想法其实都和那名护卫武士一样,似乎只要有足够多的人聚拢在一起,便能让他们拥有坚强的力量和信心。 对于这种犹如泡沫般虚幻飘渺的信心,佣兵首领只冷冷的回应了两个字,“放箭!” 刹那间,箭如雨下,哀嚎遍地…… 箭矢破空,“嗖嗖”的追魂声连成一片,人群立刻开始惊慌的尖叫逃窜,一哄而散,中箭的伤者倒在地上,绝望的哭号怒骂。然而城楼上的箭雨依然在以三秒一波的稳定频率不断落下,冷酷而绝情,不为所动,直到将划定范围内所有的生还者都钉死在地上…… 人群中,那名小女孩的护卫正不断挥舞着长剑,将激she而来的箭矢磕飞,同时掩护着抱住小姐的女官飞快的后退。 “走!快走!离开这里,退回城里去!” 女官玛丽一手环抱着女孩,一手遮挡在她的双眼之前,不让她看到面前这血腥可怕的场面。 城墙上,络腮胡的佣兵首领竖起左掌,弓弦震荡的“嗡嗡”声戛然而止。原本喧闹的城楼下转瞬之间一片死寂,只有远处建筑燃烧的噼啪声随着夜风远远传来…… 此时的城下,视野中除了一地被乱箭钉死在血泊中的尸体,已经再看不到一个直立的活人了。一个背负长弓的佣兵登上城头,来到那名首领身后,冷冷的开口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杀光了他们?” 那名首领依然垂首,望着下方的尸体,没有回头,“如果在这个时候直接大开杀戒,只会逼得他们在绝望中抱成一团,舍生忘死的冲击城门,杀出一条血路。现在我们的主力都还在城西和教会的残余血拼,就凭我们这点人,不见得能守住城墙,挡下城中那么多贵族护卫的冲击。” “相反若我们把他们逼回城里,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存在,他们都只会像老鼠一样躲藏起来、等待救援,而不会过来找我们发疯拼命。之后等到那边的战斗结束,我们腾出了人手,这座城里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提问的弓箭手认同的点了点头便打算退下,就在这时,一名身着轻甲、英姿飒爽的女剑客也登上了城楼,来到那名首领身边,望着城下的满目血红,不安的呢喃道:“肖恩,我们,真的一定要屠城吗?” 肖恩转过头,轻笑了一下,“怎么?感觉不忍心,下不了手了?多想想那笔佣金吧,那样心里会好受一些。” “可是,我们这样真的对吗?就为了一笔钱,我们参与屠杀了十万条无辜的人命,我感觉这样的自己就像地狱里的魔鬼!” “哈哈哈哈!”听到她的话,肖恩突然大笑了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女剑客转身,认真的看着他。 “不不,我不是在嘲笑你。” 肖恩收起了笑声,平静的望着头顶悠远的夜空,用空灵的声音喃喃道:“你能说出这话,说明你比我们这里任何人都更像一个人。” “但这个世界上,魔鬼总是比人,更容易活得滋润……” ; 第二十五章 麻木了 城墙上的战斗结果很快也影响到了城下的众人。躲在掩体后的康纳德等人很快察觉到,自城楼上she来的箭矢突然间竟全都消失了。 没有了箭矢的顾虑,这自然是他们向城下那些巡逻佣兵发难的大好机会。但是谨慎起见,康纳德还是回过头,道:“我先出去试探一下,你们先待在这儿别动。” 随即他一个人迅速的从掩体后方冲出,刚一暴露便灵活的连续作出数个无规律的变向,以多变的曲折轨迹前进,以规避可能从天而降的远程打击。 康纳德年轻时曾毕业于一所正规的魔武学院,之后还在军队中待过一段时间,虽然受限于天赋,他在武技和斗气方面都没能有太出se的成就,但像这种规避远程打击的基础战术动作,他无论任何时候都一定会做得无比规范、标准,就如同教科书一般的演绎,这种严谨自律的作风,也是他转行做贵族护院后一直受到同伴和雇主信赖的重要原因。 不过这一次,他的这一套一丝不苟的战术动作显然就有些没有必要了。 因为直到他一路敏捷的翻过废墟,窜到一百米外的另一面断墙后方,整个过程中都没有任何一枚箭矢从头顶落下,自然也就无需闪避。 靠在断墙后面,康纳德难掩震惊之se,他探出头,向远处的城墙又看了一眼,然而漆黑的夜空笼罩,没有加持鹰眼术的情况下他实在看不清远端城楼上的具体情况。 难道,那个少年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一个人登上城墙搞定了全部的弓箭手? 这怎么可能?! 之前听那个叫该隐的少年说出作战计划时,他差点就以为对方疯了…… 尽管他承认少年很强,比他这个年龄至少是人家三倍的大叔要强得多,甚至让他只能仰望。但是他依然不敢相信少年能完成他口中匪夷所思的壮举。 因为他从来都觉得,天赋是不能完全取代经验的。 那个神秘的小男孩或许是有着无与伦比的武学天赋,才能在如此年纪便取得这样高的成就,令人羡艳,但是隐匿、潜伏、刺杀这种事情,在实战中是需要丰富的经验支持的,而且这期间只要有任何一个细微的环节出错,就可能让自己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对少年所提出的,一个人登上城墙压制所有弓箭手的计划提出了强烈的质疑。 然而最终,对方只是淡淡的留下了一句,“放心吧,这是我的老本行了。” 直到刚刚,他依然觉得少年是在过分自信的胡来,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但是这一刻,诡异的事实却让他忽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这个瞬间,康纳德甚至有种人生观都被颠覆了的幻灭感…… 不过现在这个时刻,显然并不是一个感慨人世无常的好机会。 康纳德压下心头的震惊,先是向后方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同时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不远处两名正在向这里搜索过来的佣兵,示意他们就是接下来的目标。 既然没有了弓箭手的压制和掣肘,那他们自然应当要尽快解决这一带游荡jing戒的佣兵,然后迅速登上城墙逃离。 而此时,不远处的那两名已经被标记为目标的佣兵,仍在一无所觉的向这个方向靠近过来。 由于原本夜间的视野就不好,被爆炸洗礼过的城市废墟间又有很多可供躲藏的掩体,再加上希格露恩还有意在附近一大片区域内弄出了大量的魔法烟雾,使得在第一次遭遇袭击后,这些佣兵们就一直没能准确的定位到那几只“老鼠”的位置,更妄谈包围剿杀了。 更多的时候,他们反倒需要依靠城墙那些加持了“鹰眼术”的弓箭手先发现目标,然后通过箭矢来为他们指示方向。 不过从几分钟前开始,头顶的箭矢便突然断绝了,许久都没有再出现过,不知何故,这一时间让地面上的这些佣兵都颇为茫然,不辨方向…… 在充斥四周的魔法烟雾中以传统的方式靠肉眼搜寻敌人,无疑是一件效率极低的工作,更何况对方的施法者完全可以屏蔽掉这些烟雾对己方的效果,让烟雾只对他们产生作用。但是暂时这些佣兵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尽管这个世界魔法的高度普及使得这些佣兵们人人也都会使上一两手驱散魔法,但仅看他们笨拙的施法动作和经常念错念串的咒语也知道,这些驱散术的效果可想而知…… 由于这个世界贵族阶层几乎完全垄断了高级魔法的传承,因而法师的地位总体来说还是要比战士高上那么一些的。所以假如真的有卓越的魔法天赋的话,谁还会跑来做佣兵这种苦差呢…… 于是在这种优势下,在这场猎物与猎人的角se扮演游戏中,拥有施法者的希格露恩一方反而率先发难,一枚淡青se的风刃迅速在少女手中酝酿成型,随后贴着地面低空飞出,在希格露恩有意识的cao纵下,风刃破空疾走时发出的声音一时被压到了最低,细弱蚊呐,让人难以察觉。 月兑手飞出的风刃紧贴着地面绕过一个圆满的弧形,很快就绕到了两名佣兵的身后,随后,受cao纵的风刃突然弹起,如昂首的毒蛇,骤然间向一无所觉的敌人露出了自己的毒牙。 “次啦”一声,这枚风刃最终擦着一名佣兵的肋下划过,撕开贴身的皮甲,在腰月复的位置拉出一条浅浅的血痕。 虽然这一下造成的伤害并不严重,更谈不上致命,但是真正jing髓的却在于风刃先前所划过的那一道优雅的弧线。被这道弧线所欺骗,此刻突然遭遇袭击的两名佣兵本能的转身,望向了身后风刃飞来的方向。 结果就在这时,一直躲在掩体后方伺机待发的一众人瞬间杀出,刀剑破空、寒光闪烁! 还在转身的佣兵用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了折she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剑刃,但这个时候再想把身子回转回来已经来不及了。背对着敌人,哪里还能展开有效的反击?仅一个照面,他们便被毫无悬念的砍倒在地。 不过这次的扑杀虽然短暂,但仍旧发出了些许声响,不用人提醒的,希格露恩立刻将街道两侧的烟雾加厚,同时提示安吉拉道,“对着那个方向she一箭!” 火红的流光再次在夜se下划过,就在安吉拉依言扣动了扳机的瞬间,那个方向的转角处刚好冲出了数名寻着声音追过来的佣兵。 “砰”的一声粗旷的爆鸣,附魔的箭矢在一把横挡在胸前的刀刃上爆开,炸开一团炫丽、爆裂的烟火,吓得这些冲过来的佣兵赶紧又缩回了拐角。 借此机会,希格露恩等人迅速退入废墟之间,等待着下一波伏击的机会。 在此期间,希格露恩还抽空询问了一下安吉拉,“箭匣里还有几根弩箭了?” “只剩最后一根了。” “那……接下来你尽量不要再she击了。” “好的。” 看着冷静的计算着弹药余量,沉着的阅读着此刻局势的少女,康纳德突然间竟感觉自己没什么存在感了…… 明明他们才是守护这些无辜女孩的护卫,明明应该是由他们来战斗,保护这些柔弱的少年才对,但是现在,这个始终保持着沉着冷静的魔法少女,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他们伏击解决街道上这些个佣兵的最大依仗。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现在的小孩子,一个个的都这么逆天的吗? 这一刻,康纳德难免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感触,时代交替的是如此之快,以至于他都已经彻底看不透如今的这些年轻人到底还隐藏着怎样可怕的能力了…… 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啊…… 也正是在这样的心态下,当他们终于解决了城楼下闲散的佣兵,背着几个女孩爬上城楼时,再看到满地的尸体和那个好整以暇,靠在城垛上等得不耐烦的少年,康纳德甚至都没有再感觉到惊讶…… 在连番的打击之下,恐怕以后无论这个神秘的少年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他都会觉得不足为奇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麻木吧…… 只有艾洛薇满眼小星星的看着该隐,兴奋的小脸通红,“这些都是哥哥你一个人搞定的吗?哥哥好厉害。” 结果该隐却毫不客气的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一个女孩子家,看到血腥别这么兴奋,要矜持,懂不?” “哦……”艾洛薇很乖巧的应了一声,垂着小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脸上还有些微微的红晕。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女官玛丽有种想扶额的冲动。她感觉自家的小姐这是已经要彻底沦陷没救了啊…… 装作恶狠狠的教训过艾洛薇后,该隐望向同行的另外三个女孩,微微一笑,声音转柔。 “好了,那么走吧,我们该回家了。” ; 第二十六章 逃脱者 城市里,火焰仍然在燃烧,橙红se的火光在夜风中摇曳,远远望去朦胧如彩se的梦境。 城东的城门上,刺海佣兵团的团长肖恩正duli在城墙的石垛上,望着远处迷蒙的火光怔怔出神。 满脸的络腮胡让他看起来颇为沧桑,有点颓废中年大叔的气质,然而实际上他今年不过才二十七岁。 和很多佣兵一样,他也曾在军队中服过兵役,甚至当年在他二十岁时,他本有机会进入北方帝国神圣同盟的一线王牌骑士团,然而突然降临的一场变故,迫使他不得不放弃了骑士的荣耀,转而毅然投身了佣兵界。 很多时候,肖恩给人的感觉都是一个绝对理智的人,不久之前,就是在当下的这个位置,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对着数百名想要出城的无辜路人,冷冷的下达了放箭的命令,箭雨之下,冤魂无数。 本来按照他这样的xing格,应该是不会接受这次的任务的,因为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如此赤luoluo的挑衅战神教会,简直就是在生动形象的诠释什么叫花样作死。 但最终,他还是没能提抗得了巨额佣金的诱惑,还是选择了放弃理智的冲动了一把——只因为,他真的太缺钱了…… 如果不是出于对大量金币的急切需要,他当初又怎么会放弃进入帝国王牌骑士团的荣誉? 这次的行动一开始非常的顺利,寻着详细的情报和资料,他们成功混入国境,在行动当晚借助夜袭,轻易的一次xing将所有的城卫骑士全灭,而另一方面,那些杀手对主要目标:教会使节团的刺杀听说也收效卓越。 之后,计划中的魔法爆破开始。虽然在这之后他的佣兵团被安排来封锁城门城墙,不必直接参与围剿战斗,但肖恩很清楚,真正凶险的时候这才刚刚到来。 封锁城市的任务,是绝对不容有失的!一旦消息走漏,事后他们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 如今的艾洛德,进入的是一个军团制霸的时代,曾经差一步就能进入军中王牌部队的肖恩,比任何人都了解,那些大帝国、大教会的军势是多么的可怕!即使是大陆排名第一,拥有传奇强者坐镇的万人佣兵团,红莲使徒,也绝对挡不住教会王牌部队:战斗神官团的数轮冲锋…… 更何况,战神教会的英灵殿中同样有传奇级别的神术师和圣武士。 至于他们这种勉强只能跻身大陆前一百的准一流佣兵团,恐怕连让战斗神官团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这一次,失败,就将万劫不复…… 然而可惜的是,幸运女神似乎并未能眷顾肖恩,他担心什么,偏偏下一刻就来了什么…… 一个团员急匆匆的沿着城墙跑来,顾不得喘息,急切的汇报道:“团长,不好了!渡鸦他们封锁的那段城墙被人洗了,城里很有可能已经有人逃出去了!” 听到这句话,肖恩心中骤然一凉,而渡鸦这个名字,更是让他恨得牙痒痒的。 这支佣兵团虽然人数众多,但人员素质实在不堪入目,之前在城中肆意jian银掳虐的就是他们,正可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 “渡鸦的其中一个副团长不是应该也在那儿吗?” 汇报的团员小心的咽了一口唾沫,“也死了,被一刀穿心,死得干净利落。那段城墙上的所有人都是在要害处被人一刀毙命,而且附近也没有激烈战斗的痕迹。” 肖恩深吸一口气,“也就是说,他们是被瞬杀,逃出城的那个人实力非常强?” “是……是的……” “其他佣兵团什么反应?” “火神、黯灭、渡鸦都派了人去追击,渡鸦去的人最多。” “是吗……那,我亲自去一趟吧。” 这个时候,先前下令放箭时曾过来询问质疑过的他的那名冷酷的弓箭手和飒爽的女剑士也赶了过来。 “肖恩,带上我一起去吧!”女剑士主动请缨道。 然而肖恩只是用大手盖住了他的额头,像教训使小xing子的妹妹一样宠溺道:“别闹,崔希尔,好好待在这儿帮我守好这处城门。” “可是,你不能每次一遇到危险的任务就把我藏起来!我已经是黄金级的剑客了,我可以战斗的!” “好好好,下次有任务一定会交给你的,到时候你可别抱怨。” 崔希尔生气的看着明显又在随意敷衍她的肖恩,那种看待任xing小妹一样的眼神让她心暖,却也让她无奈…… 临走之前,肖恩最后对那名冷酷如冰山一样的弓箭手交待道:“看好这儿,看好她。” 弓箭手平静的点头。 随后,肖恩随手给自己加持上一道“风行术”,如风一般迅速的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看着肖恩飞速离去的背影,崔希尔怅然的叹了口气。这么久,他还是如最开始时那样,每次都把那些危险的、肮脏的活儿全揽在自己身上,不让她沾、不让她碰,哪怕自己堕落成魔鬼,也想让她纯净的活着…… 但是,那又怎样呢?那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啊!她要的根本就不是那种被当做妹妹一样的呵护和关怀!她想要的是和他并肩战斗!…… 但是她也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在肖恩的眼中,自己永远都只会是妹妹,因为他的心中,始终都在挂念着远方海滨小镇上的一道倩影,那个不幸被海神的诅咒永远夺去了双眼和大半寿命的柔弱倩影…… 没过多久,肖恩便踩着青se的风之元素飞快的来到了先前该隐战斗过的地方。之后他选择了停下脚步蹲,先仔细的将倒地的几具尸体一一看过,而没有没头没脑的立刻着急去追赶逃月兑者。 既然对手很强,那他起码需要先初步的了解一下这个对手。他的目的可不仅仅只是追上对方而已,还包括了要杀死对方! 这个时候,这段城墙上也已经过来了新的驻防人员,一名被调派过来佣兵当即认出了肖恩的身份,过来好奇的问道:“肖恩团长,您看出什么了吗?” 只是简单的查看了一下,肖恩的眉头便紧紧皱起,脸se相当的难看,“匕首类的武器造成的伤痕,每一击都拿捏的异常完美,斗气和力量被集中的收束在一点上,非常漂亮的刀法。而且……” “而且什么?” 肖恩出了口气,“而且……看这个手法,感觉上非常像黑暗世界的那些刺客杀手。” 不知为何,他的脑中第一时间就浮现出了统筹这次行动的那帮神秘的黑袍兜帽杀手的形象,而且分外之清晰…… 最后,他从尸体旁站起身,幽幽的叹了一声,“老子讨厌杀手……” ; 第二十七章 一个人 此时,希格露恩一行人的状况绝对谈不上好…… 原本以为出了城后很快就能得救,然而没想到的是,他们选择的那段城墙外面正好是一片茂密的针叶林,而想要到达有人烟的小镇,只有选择先穿过这一片密林…… 这放在平时,也不过就是几小时的脚程而已,树林间也没什么魔兽出没,实在稀松平常的紧……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这片密林间虽然没有魔兽,但追在他们身后的追兵,却比魔兽要可怕凶残得多…… 追兵来得比他们预想中要快得多,同时火力也远比他们预料中强了太多……为了这一次的阻截,那些佣兵们都下了血本…… 从黑市收购来的尼米兹爆裂投枪,一次就能炸出一个巨坑。从各种魔法卷轴中she出的火球、闪电和光束,闪耀了漆黑的夜,还有那些破空无声,附带“无影”和“破风”属xing的裂空箭,更是黑暗中追魂夺命的利器!这种昂贵的附魔箭矢一般只有大国的jing锐弓骑部队才有可能列装,如果不是这些佣兵团里的弓箭手实在太水,该隐一行人或许早就该被箭矢全部钉死在林间了…… 佣兵,本是一群一切向钱看的赌徒,像这样不计血本的大量使用昂贵的战争消耗品,本不应该是佣兵的风格——附魔的投枪和箭矢都是一次xing的,储备的魔力一旦消耗完,也就不再具备魔法效果了,回收了也没用。很多时候,佣兵给人的感觉都是宁愿拿命去拼,也不愿多花几个铜币买点好点的装备。 但这一次,事关生死,这些追击者们完全是一副恨不得把**都当了变卖成箭矢she死该隐他们的架势,就像一群红了眼的疯狗…… 面对这种燃烧一切的疯狂,该隐他们在猝不及防之下一个照面便吃了大亏。 保护希格露恩的那两名存在感稀薄的艾利西斯家护卫,被尼米兹爆裂投枪贯胸而过,然后在一瞬间就被炸成了一堆分辨不出出处的碎肉,连传奇级别的牧师都没能力将其救活了…… 而艾洛薇的护卫也同样没能幸免,就连一直守护在艾洛薇身边的女官玛丽都不幸在一发流矢下香消玉损。最后重伤之下,康纳德是主动带着那名年轻的剑士洛克,反方向向着那群追来的佣兵,发动了决死的冲锋。这一次事件之后,如果他们的小姐艾洛薇能够安然逃月兑的话,想必他们的家人都能得到极好的照顾和善待吧…… 即使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艾洛薇依然能清晰的记得,那个血光之灾的夜晚发生的一切…… 黑暗yin森的林间,远远近近传来的爆炸和喧闹,视野随着剧烈、不间断的奔跑而始终在抖动、摇晃,头上、背上都是汗水,衣服上还沾满了鲜血,夜风吹过,冰冰的凉…… 在草丛和树林间快速的奔跑,即使偶尔被**的树根跘了一下也不敢停下,魔法的光束和火焰时不时的在视野中划过,耳畔始终听着尖锐刺耳的锐器破空声,音调时高时低,远近变换,时而触动着几人的神经…… 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叫做希格露恩的姐姐为最年幼的菲和她加持了“御风”魔法,来加速奔跑,但为了节约仅剩的那一点魔力,她却没有给自己加持魔法效果,仅仅在依靠双腿跑动着,哪怕只是从背影看过来,也能感受到少女接近极限的疲惫。 此时保护着她们这些纤弱少女的,就只剩下了一道如幽灵般不断在林间穿梭的身影,他只有偶尔的会在众人的视线中显形一瞬,但随后又会飞快的再度消失,犹如黑夜中的一道魅影。 那自然是被迫无法再隐藏,毫无保留出手的该隐。 或许从这一刻起,女孩的心中便永远被烙印上了一个犹如天神般高大的身影,尽管从纯粹的视觉角度来看,现年十一岁的该隐绝对和“高大”这个词无缘,单纯的身高他应该比艾洛薇还要矮一点,会有这样的错觉,或许是因为女孩总是以翘首的姿势仰视着在林间飞来跳去的人影,又或者是,这一刻那道人影展现出的实力委实太过惊人了…… 冲进这片树林追击他们的佣兵怕有近百,而该隐却只有一个人。但是这一路跑过来,几个女孩子视线所及之处,已经出现了太多似状各异的尸体。 有的是被魔法凝聚的闪电电焦、冰锥戳死,有的是被匕首类的锐器一刀封喉、血流如注,还有的则是被己方的箭矢投枪贯穿,死不瞑目…… 原本寂静的密林在这一刻早已被杂乱的吼叫和大喊充斥,叫喊声充满了恐慌和焦急,以及濒临失控的混乱。难以相信,这竟然只是一个人制造的效果…… 尽管这其间,数个佣兵团之间指挥不统一造成的相互掣肘有着一部分的原因,但如此大规模的混乱、诡异的交火和频繁出现的误伤,仍然毫无保留的诠释了,曾经人类世界最强的幻影刺客之一,拥有过数次手刃传奇的辉煌战绩,代号地狱妖蝶的可怕杀手,鬼魅一般的实力。 此刻淡淡的月光被林间斑驳的树影分割,远处城中的火光仍隐约可见,像这种光暗分割,yin影交错的环境,无疑是像该隐这样的黑暗刺客最为擅长的主场,在这种环境下,除非是绝对实力超过他两个等级以上,否则普通的战士、法师,绝对是被他彻底玩死的命。 时不时的,他还能在几个女孩面前现,并给她们作出指示。 “继续向前跑,到那根钉着三枚标枪的树干前停下。” “向左走,不要停,注意脚下。” “趴下!爬到树下去,躲避这波箭雨。” “艾洛薇,别哭,还有菲也是,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借着朦胧的光线,在小丫头艾洛薇的泪眼中,那道身影始终如一的坚定、从容,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迅速、流畅,如同一场排练好的舞蹈,偶尔的战斗之余,他还甚至还能温柔的出声安慰自己。 这一刻在女孩的眼中,这道人影仿佛是无所不能的。 事实上在四人逃跑的过程中,自然也遭遇过被佣兵发现的状况,但这些“撞大运”的佣兵们几乎都在刚出现的一瞬间便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根箭矢击毙,或者被一道一闪而没的银光瞬间破喉。 曾有一次,一个壮实如铁塔,肌肉遒劲的大汉出现在她们视野中,健壮的身材代表了强大的力量,一把重剑朴实无华,却血气森森,显然实力不弱。 然而他才刚刚咧开嘴露出惊喜得意的笑容,黑暗中陡然冲出的一道黑影便用一记刚劲的鞭腿直接抽歪了他的脸,随后便是一轮狂风暴雨的猛攻,压制得他完全没有一丝还手的余地。 他想要挥剑,但握剑的手腕转瞬便被刺穿,他想要后退拉开距离,但紧接着膝盖便被踢碎,在他支持不住跪倒的瞬间,黑影的左手挥出,寒冰元素在手掌间凝结,化作一片薄薄的坚固冰刃,闪电般在大汉的脖颈前划过,切开喉管,带起喷涌如泉的鲜血,映红了远**孩漆黑的瞳孔…… 整个过程,不过只仅仅用去了不到两秒钟! 随后,黑影便再度消失在了错动的yin影之中,优雅、从容…… 林间的这场追逐还在持续着,佣兵已经不知死去了多少,但呼喊和咆哮仍然紧紧追在他们身后。在四人走过的路线上,尸体杂乱而密集的分布在四周,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可怖。 破空声和爆炸声还在持续不断,然而谁让不知道自己到底打中了什么。佣兵们不敢放弃,放跑了目击者,很可能大家都要死,但他们已经不自觉的开始畏缩不前,因为上前,毫无疑问也是死…… 当肖恩赶到这片树林间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幕颓废、荒诞的状况。 “什么?!你是说除了几个小女孩之外,护卫只剩下了一个人?而你们所有人……却被他一个人给压制了?!” “是……是的……肖恩团长,那个人,那人他太可怕了,就像幽灵一样,完全抓不住,而我们的人只要一出现在他视线中,立刻就死了……” 肖恩深吸一口气,压下纷乱的情绪和爆粗口的冲动,他知道,这次自己恐怕是真的遇到**烦了…… “你们继续追,保持追击距离就行,告诉我方向,那个人他在哪?” “那……那个方向……” 随后,肖恩迅速的消失在林间…… 不久之后,在那名汇报情况的佣兵所指的方向上,该隐正随手从空中摘下一枚疾飞的箭矢,然后毫不停顿的旋身,将手中的利箭从背后插入一名佣兵的后颈,染血的箭头自对方喉结下方刺出,箭杆穿透了整个脖颈,瞬间毙命。 然而就在他完成了又一次击杀,打算再次退回隐入黑暗中时,一道雪亮的刀光骤然在他身侧亮起,迅如疾风、势若奔雷,速度和力量都远胜他先前屠杀的那些杂鱼,尖锐的斗气还未接触,便隔空刺得他皮肤生疼。 毫无疑问,这是个高手! 间不容发的向后一倒,顺势贴着地面翻滚一周,然后迅速弹起,两道人影借这次交错正好互换了一下位置。错身之后,两人的心中同时一惊。 “只是个孩子?!”肖恩愕然…… “竟然是他?!”该隐惊诧…… ; 第二十八章 魔剑、魅影 自重生以来,该隐最深的一点感受或许就是,这个世界真特么的小…… 明明在这片大陆上,有百亿的人口都在过着平凡而普通的简单生活——如果把极地荒原上的兽人和远东之地的jing灵算上的话,这个数字还会更多。但是,当该隐也想过这种简单的生活时,偏偏就让他遇上了一个幽冥之瞳的美女导师…… 之后他明明只是想看一场诞辰纪的庆典而已,结果却偏偏又让他遇上了另一位血se罂粟的杀手导师…… 好吧,虽然我和你们很熟,但我真的不想见你们的啊喂,大家能好好的彼此相忘于江湖吗?…… 而现在,令他颇为无语的是,当他好不容易离开了那座燃烧的城市后,偏偏又让他遇到了一位“熟人”—— 曾经,或者说是未来佣兵界的一代传奇,白手起家,用三十年的时间打造出一段前无古人的深蓝传奇,ri后被人尊称为佣兵皇帝的传奇强者:肖恩,维斯理。 上一世,该隐因为曾接到过刺杀他的任务,因而和他有过数次或明或暗的对决,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铩羽而归…… 那也是他前世经历的无数任务中仅有的三次失手之一…… 尽管那段时间里他们之间坦诚身份、开诚布公的互动对话加起来恐怕连十句都没有,但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或许一点都不为过。 然而虽然化解了妖蝶的刺杀,这位佣兵皇帝肖恩,维斯理的结局却并不好…… 因为一个青马竹马女孩儿的离去,肖恩下半辈子全部的人生理想,就只剩下了艹翻海神这一点…… 他的佣兵团取名为刺海,旗帜也是一片死寂的深蓝se波涛,他对海神的憎恨,近乎世人皆知。 几十年后,当他终于踏上了凡人武力的巅峰:传奇,并为追随自己的兄弟们打下了一块厚实的基业后,他终于是在一个疾风骤雨的深夜,一个人、一把剑、一张弓、一尾舢板,怒刚了一波碧海狂涛……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夜出海后,他便再也没有回来…… 不过这次的重生后的重逢,也让该隐对这位佣兵皇帝史诗般的飞速崛起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之前为了吸引人来参与这次怎么看都像是不要命的任务,圣树王朝通过血se罂粟,开出了近乎天价的雇佣悬赏。如果这次事件之后,肖恩成功避过战神教会的搜查和追杀,活着领到这笔赏金的话,无疑会为他的崛起打开一个极好的开端。 当然,这些发现该隐是肯定不会流露在脸上的。 如今肖恩也对自己的外貌作了许多伪装,如果他装作没看出来啊的话,大家最后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路过一笑,各回各家。但假如该隐表现出了对他的认识和熟悉,那战斗就只能不死不休了…… 所以此刻,该隐只是很冷淡很陌生的对肖恩笑了笑,“你也是来杀我灭口的?” “这么说,也没错。” “呵,那真是幸会……” 话音未落,该隐的身形便已迅速飘起,匕首化作一道惊艳的银光,直刺向肖恩的喉咙! 不战而逃从来都不是该隐的风格,如果有机会,他绝不介意在这里弥补一下前世任务失手的遗憾。 面对这道迅猛的银光,肖恩将手中的单刀一转,单手向上挥起,“叮”的一声,两把武器在空中交击,擦出绚烂的火花。 在握着匕首的手臂被迫上扬的同时,该隐的另一只手已经拧握成拳,借助身体在半空中的旋转,凝聚力量直奔肖恩面门而去!两次攻击之间几乎没有间隔,快得如风如电。 他的攻势一旦展开,必定将连绵不绝,犹如狂风暴雨,没有试探、没有缠绵、没有退缩,所有的力量、速度、锐气都会在一瞬间爆发至巅峰,力求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对手碾碎! 这就是刺客的战斗方式,抛弃所有不必要的接触和试探,出手即为绝杀! 然而紧跟着的这一拳却依然未能建功,就在拳锋仅差十几公分就将砸在肖恩鼻梁上时,该隐却突然收住了手臂,极速破空的拳头突兀的骤然定格,紧接着,他犹如触电一般,迅速的收回手,身形向侧方旋开。 事实上,还真的有电! 肖恩的嘴唇只是微不可查的蠕动的两下,一道刺眼的蓝紫se电光便在他鼻梁前方骤然爆发,电蛇狂舞,险些将该隐送上门来的一只手电成外焦内女敕。 面对这道突如其来的电光,该隐并不觉惊讶。前世他就和肖恩有过交手,知道他的职业是罕见的魔剑士,所以他会使用魔法,实在没什么稀奇的。 紧接着,该隐的两下突刺均被挡开,匕首和单刀相交,再次在半空拉出惊人的火花。到第三下时,他的脚步刚刚跨出,便又被一道突然出现的风刃逼退,身形飞退间,还是被划破了腰间的衣服。 接连两次受挫,该隐难免再次生出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感慨:魔剑士,真是特么的烦! 虽然由于魔法的普及,大陆上兼修魔法的战士其实并不少见,军队中的很多王牌骑士,其实都兼有正式魔法师的身份,虽然等级大多不高。但是,能像魔剑士这样在实战中将魔法完美的嵌入武技之中的,却是少之又少。 别看刚刚只是简单的一片闪电,一道风刃,都是常见的初级魔法,但这其间已经包含了“魔法默发”、“魔法瞬发”、“移动施法”、“多重施法”等多项高深的超魔技巧,难度可想而知。真正想要同时驾驭好剑与魔法,绝非一件易事。 此刻借风刃逼退该隐夺回主动后,肖恩立刻进步、挥刀、抢攻!刀光撕裂空气,金属刀刃的折光在幽暗的林间划出绚丽的光路,伴随着不时呼啸的电光、火焰和寒气,造成了无比华丽的视觉效果。 而在身处这片华丽中的该隐却无疑是郁闷的,对方无论武技、斗气还是魔法,都没有明显的短板,心分两用,却依然攻势如chao,战得酣畅淋漓,让他再次被压住,一如从前…… 该隐虽然也会魔法,元素魔法算是略懂,亡灵魔法和黑巫术足可称得上jing通,不过他当初修习魔法的主要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应对任务中那些只能依赖魔法来处理的特殊情况,真正战斗中,他还是更习惯使用刀剑来解决问题,事实上绝大多数的杀手刺客都是这样。 “怎么了?你可比我想象中的要弱多了!”打到兴起,肖恩甚至还开启了嘴炮嘲讽。 “你也比我想象中的要啰嗦。”该隐冷冷的回应了一句。 下一刻,又是一道闪电破空,肖恩的单刀应和着电光一同斩下,刀光银白如雪。然而刀刃挥下,银光划落,本该在眼前的该隐却忽然间失去了踪迹…… 随后,消失的该隐再次出现,却现身在他身侧,匕首如毒蛇吐信般刺来! 诡异的消失、瞬移般的闪现,该隐在身形移动间,竟带出一片模糊的幻影。肖恩仓促之下收回单刀,却没能准确的拦下道道残影中那把真实的匕首。 一叶冰甲瞬间在他身前成型,接着又立刻被贯穿,肖恩带着一身破碎的冰屑狼狈的向旁边一滚,然而该隐竟再次拖曳着连串的残影飞速追至他身侧,匕首的锋芒依然执着的指向他的咽喉! 一时间,“叮叮叮叮”的刀刃交击声在林间急促的响起,犹如密集的鼓点,但这一次,却不再有那些绚丽的魔法伴随左右了…… 此刻在光暗交错的夜幕幽林间,该隐的每一次移动,都仿佛同时牵引着光线和yin影,在迅捷灵巧的舞动间,于光影错动之中带起无数朦胧的幻影。真实的人形隐藏在重重的残影之间,每一次闪现都恍若瞬移…… 前世,该隐被人称之为“幻影刺客”,这不仅仅代表着他的职业,同时也昭示了他的战斗风格和招牌技能。 极黑魅影! 利用复杂的身法技巧,在身形错动之间创造出残影重重的换位移形。朦胧如妖异的蝴蝶在光影之间翩翩起舞。这曾是他以“妖蝶”之名行走大陆时的招牌技能,一度被黑暗世界的无数刺客模仿借鉴。 此刻无数的残影将肖恩包围,那柄令人窒息的幽冥之刃恍如跨越了空间的限制,时而出现在他身侧,时而出现在他身后,时而在他应接不暇之际从他身上轻轻划过,带起鲜红的血线,逼得他左支右拙,狼狈不堪。 尽管不认识这招从未来“穿越”回来的招式,但肖恩不难作出判断,这很明显是一招极为高深,同时经过千锤百炼,反复雕琢的身法技巧,他自然是不会相信这是该隐自创的技巧,但他至少得承认,对方确实把这一招用得炉火纯青。 这一刻,他不禁陷入了和之前灾刃同样的思考: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只是一个至多十几岁的少年,他是怎么做到将这样一招非常规的高级身法练到如此火候的?像这种战斗技巧的修炼,再卓越的天赋也无法取代大量的练习。 这一刻,肖恩同样陷入了茫然的不解和震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