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洪荒]元起洪荒》 第一章 重生 混沌中苍茫无垠,看似一片平静安详,然而不经意间就会有一团较密集的混沌气流猛然爆裂开来,卷割起一道道时空裂缝。 这里没有光,没有生气,但仔细感受一下,却又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波动,好像在孕育着什么。 忽然间,那玄妙的波动不断加大,整个混沌动荡起来,一个又一个漩涡出现,仔细数数,不多不少,刚刚好三千个。 那漩涡中心,不断有东西凝聚,形成结晶,又不断涨大,结晶里不时传来“咚”、“咚”的声音,缓慢而坚定。 等到这声音大到无边无际,响彻混沌时,这三千个结晶体已经形如巨蛋,各自占据一方。 混沌中不辨大小,所以巨蛋也就是鸡蛋模样,须弥藏于芥子,不外如是。 这些占据一方的巨蛋,用堪称恐怖的速度吸收着混沌之气,蛋中孕育的生物则像个胚胎一样,毫无知觉地沉睡着。 此时天道未出,混沌由大道掌控,大道三千,而这三千生物正对应三千大道,他们吸收着大道之母给予的馈赠,那玄妙的波动,正是大道之母散发的韵律,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就是这情形了。 虽说这三千巨蛋各占据一方,但那只是为了不受打扰,不过也有例外,就在距离混沌中心不远处,有两个巨蛋犹如连体婴儿一般,紧紧的连在了一起,一个如最深沉的墨色,上面不时冒出一些花纹,那花纹不断游走,不断变幻,好像在完善些什么。 另一个透着苍茫的银白色,那蛋壳上也不时有些花纹出现,而在这两个蛋相连处,醒目的黑白二色,像有意识一样,不断你来我往,侵蚀着对方,这里的花纹也在银白色和墨黑色之间来回变幻。 一开始,由于大道韵律的缘故,那蛋中意识沉睡,任由对方的力量侵蚀自己,但随着韵律越来越强,受到对方的挑战,蛋中的意识翻滚着,就要清醒过来。 这三千巨蛋,乃是大道之母孕育的三千混沌魔神,其地位之高,堪比天道,更是天生执掌一条大道,其跟脚之非凡,性格之高傲,脾气之暴烈,可见一斑,如何受得这般挑衅。 于是,在其他混沌魔神沉睡之时,这两个还在胚胎期的混沌魔神开始了争斗。 你来我往,毫不想让,倒是得到了一番锻炼,渐渐地,两个意识斗出了火气,更生出一股想要吞噬对方的*。 于是,战斗升级,那蛋壳上的花纹更是逐渐增多、加深,向交战处移动。那两个意识交缠在一起,引得周围混沌之气剧烈翻腾,战况愈加紧张激烈,稍不注意,便是生死一线。 也不知是哪个突然加重攻击,到最后只听到一声巨响,方圆千万里之内的混沌气流被引爆,时空裂缝层层叠叠出现。 然后就见其中一条裂缝中,忽然闪过一道黑芒,向那爆炸中心射去。 慢慢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有些东西,却不一样了。 大道韵律引导着混沌魔神修行,随着诞生时间的接近,已经在逐渐减弱。 终于,大道韵律完全消失,隐没在了混沌深处。蛋壳碎裂的声音逐渐响起。 最开始只有那么一两声,然后又紧接着重复响起,最后只看到一道道身影立于混沌之中,或形如巨兽,或背生双翼,奇形怪状,却又强大无比。 “吼----!” 无数混沌魔神发出诞生的第一声吼声,作为宣告自己存在的标记,那是最原始的大道之音,也是这混沌中他们交流的语言。 而在这其中,有一道身影在宣告了自己的存在后,就地盘坐在那儿,看着身侧的巨蛋发呆。 “没想到,我元旬竟然成为了混沌魔神,执掌的还是最顶尖的大道之一——轮回大道,”那身影感叹道,“只是逛街时被一颗珠子砸到,然后就这么得到了混沌至宝——混沌珠,这还真是喜大普奔啊!” 元旬看了看那个巨蛋,“没有出世,那就是大道之母默认之前的战斗我赢喽!” 摸了摸下巴,元旬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个巨蛋。 吃了,他怕营养不良,丢了,好歹也是他孪生兄弟,被发现了多没面子。 蛋中还保留着混沌魔神的躯体,银白色的长发散在身下,如同垫了一层薄薄的床垫,眼睛紧闭,半人半蛇形态,下半身银白色的蛇尾盘起,苍茫古朴的气息迎面扑来。 “居然跟我一模一样,除了头发和尾巴。”元旬穿过蛋壳,看着巨蛋中的生物,再看看自己的样子,墨黑色的尾巴甩了甩,不自觉的点点那银白色的蛇尾,黑色的长发垂下,与银发触到了一起。 元旬心中一动,感觉与那银白生物有着无限牵连,“你都已经死了,连魂魄都没有,怎么还与我有关系呢?”墨色蛇尾划过去又划过来,搅得混沌之气动荡不安,某蛇最终还是妥协了,“那好吧,我先把你封印起来,等以后再说吧。” 元旬一挥衣袖,将整个巨蛋都收进了混沌珠内。 看了看四周,元旬知道,要想在这混沌中活下去,实力是第一要素,于是将自己在大道韵律中领悟的阵法布下,就此进入修炼中。 而其他的混沌魔神,有性情稳重的,也如同元旬一般找个安全的地方,闭关修炼去了;有性格暴烈的,才刚出世,就找对手打架去了;还有些比较懒散的,不去修炼,也不找对手打架,自己就着伴生的灵果,“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也许是一眨眼,也许是亿万万年,随着闭关的混沌魔神出关,混沌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在距离混沌中心不远不近的地方,看似空无一物的空间,混沌气流密集,却是被大阵隐藏了起来,阵的中央位置盘坐一人,仿佛亘古就存在那里,巍然不动。 元旬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丝迷蒙,好像还没从悟道中清醒过来,一副傻了吧唧的模样。 合拢手掌,紧握成拳头,元旬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已经到了大罗金仙后期巅峰,只差一步,就是混元,“已经到瓶颈了,静修再无用处,也该去挑战其他混沌魔神,锻炼自己的技巧了,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元旬站起来,挥手撤销了大阵,只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而在另一个地方,一个庞大的兽形生物,正在与另一个巨兽厮杀,突然一个寒颤,露出了破绽,巨兽正在生死关头,看见这一破绽,立刻冲去,逃得了性命。 兽形生物也不管他,浑身紧绷,眼神戒备地看着前方。 混沌中若隐若现,露出了一道身影,黑衣黑发,安静冷漠。 第二章 混元 元旬自混沌中一路行来,目光所至,尽皆是暴戾的混沌气流,若非他的魂魄早已被大道之母改造,反本溯源成混沌之灵,只怕就要被这混沌之气侵蚀,失去神智了吧! 行至一半,元旬停下脚步,仔细感应了一番,“两个混沌魔神在打斗,飞了这么久,总算看到其他混沌魔神的影子了。” 然而,元旬刚刚赶到,就看到一只庞大的兽形生物戒备地盯着自己,另一只却不见身影。 元旬正要说些什么,那兽形生物一个起跳,张开血盆大口就向他扑来,俨然是把他当成猎物了。 “晕!劳资看起来就这么好欺负?表说我没尊重你,是你先开的头,所以,成为我大混沌魔神称霸混沌的踏脚石吧!” 元旬掌控的是轮回之道,而这兽形生物则是杀戮之道的化身,性情暴虐,看见混沌魔神就杀,不死不休。之前因为元旬的到来,使他的猎物逃脱,怒上加怒,于是就成了元旬看到的样子。 这兽形生物久经杀戮,自然技高一筹。刚开始元旬被逼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若非修为给力,只怕早被打败了。可毕竟同为混沌魔神,资质又能低到哪里去呢! “难道我灿烂的人生就要这么结束了?不,我还没看够美人,还没吃够美食,我怎么能就这么认输呢!我可是要征服星辰大海的人!小宇宙,给我爆发吧!” 亲,泥垢了,只是显出真身而已,你以为你是圣斗士啊! 不过也幸好某蛇显出了真身,与兽形生物一般大小的身形,双手利爪毫不亚于那对兽爪,蛇尾更是在兽形生物身上甩出一道道伤痕,借此机会,元旬缓过气来,意识中开始推算眼前的画面,想找出更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并将其在战斗中不断完善。 到最后,元旬召唤出冥冥中存在的轮回虚影,一举将兽形生物镇压,磨灭了他的意识,将身躯扔进混沌珠内。 战斗结束后,元旬不再在此地停留,找准一个方向,飞身离去。 元旬离开不久,就有不少混沌魔神赶来,可惜没找到什么,只好又无奈离去。 元旬停在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神识外放,没有感应到其他活物,遂布下大阵,就此感悟他人生中的第一场战斗。自己哪里没有做好,哪里又多用了力,哪里破绽连连,一一反省纠正。所以说,我们的猪脚还是有可取之处滴!等到某蛇出关,又去找混沌魔神打架,打完了再继续闭关汲取战斗经验。 时间就在这周而复始的战斗——闭关——战斗中流淌过去,曾经只是有些冷漠安静的元旬,也逐渐染上一层煞气,滔天的戾气、杀气使得一些境界较低的混沌魔神,远远感应到便急忙躲开。 元旬也不去追上厮杀,只专找境界相仿或是高上一层的来打。毕竟,他是想变强,不是想当战斗狂,当然,某蛇不知道的是,在不知不觉中,他连战斗狂都不如,整个一被虐狂。 于是,这个单蠢的家伙就这么不断地挑衅那些强者,然后不断被揍得半死,然后不断在关键时刻爆发,最后反败为胜。 单蠢的元旬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而混沌中也渐渐流传出一个关于疯子的传说。 “哎,你听说了吗?混沌魔神里有一个疯子,专找境界高的打架,还都打赢了。”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你看我多有先见之明,平日里就喝喝仙酿,吃吃灵果,这日子,不要太美好啊!” “还是道友你有远见,不妨一起?我的伴生灵树结的果前日里刚好成熟。”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走起。” “好嘞,道友,这边请——!” 混沌里的时间好像被静止了,唯一能够证明的,只有混沌魔神们愈加强大的力量。 这日,混沌中一处被大阵包围的空间划过了一丝波澜,阵中的人影双眼紧闭,神情肃穆,周身气息反复动荡。 元旬在之前的那一场战斗中,受到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伤,幸好最后关头他灵机一动,意识与轮回虚影相融,借由大道轮回硬生生磨灭了对手的元神意识,更借此机会将意识深入轮回之中,探得了一丝轮回奥秘。 所以,他要突破了。 冷静地找个安全的地方,冷静地布下大阵,冷静地恢复伤势,最后再冷静地开始突破。 时光流转,元旬睁开双眼,眼前是一间充满现代气息的房间,房间不大,是常见的大学生寝室。是了,元旬本是一个三流大学的学生,今年大二,平时爱看小说,什么类型的都有,只要人物内容对了胃口就行。 “宫旬,今天是周末,要去逛逛吗?” 进来一个人,是室友之一,平时关系还好。不过元旬和寝室里的每个人关系都不错,不亲近,也不疏远。元旬本就不是多开朗的人,父母早年创业,生下了他大哥,同甘共苦,后来事业渐入佳境,才又生下了他,不到一年又生下了他妹妹,于是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唯一的宝贝妹妹身上,他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一日一日长大。他亲眼所见父母的恩爱,十几年如一日的甜蜜,大哥事业有成,又有红袖添香在侧,好不惬意,小妹得家人宠爱,天真烂漫,青梅竹马更是将她捧在手心,只等大学毕业就与她结婚。唯有他,性情冷漠,便是有人上前关心,也被拒之门外。 索性无聊得很,元旬应了一声,便与室友一同出了门。 “张伟和乔布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就知道陪女朋友,就剩我们两个孤家寡人了,哎!” 听着室友的感叹,元旬默不作声,张伟、乔布,就是另外两个室友,他们都交了女朋友,整日里围着她们转。 和室友一起走在街上,人来人往的,很热闹。元旬心中感慨道,他大概很久没这么走在阳光下了,总是教室——寝室一条线过着。 街道两边的玻璃窗上印着窗里窗外的人,突然,元旬顿了顿。 “怎么了?”室友问道。 “没事,走吧,不是说要去吃火锅吗?” 室友是四川人,无辣不欢,最喜欢吃的就是火锅。果然,一听这话,便高兴地忘了追问刚才的事,拉着元旬就走。 元旬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是小妹和她的青梅竹马,吃着冰激凌,穿着情侣服,周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让旁人找不到任何插足的缝隙。 “时光穿不断流转在从前,刻骨的变迁不是遥远······”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大哥。 “小旬,我是大哥,刚给你打了些钱过去。爸妈在巴黎,赶不回来,我有一个重要的cass要做,抽不开身,今天你生日,自己请些朋友去玩吧。” “哦,好,我知道了,没事儿。” 挂了电话,元旬安静地任由室友拉着他走,心里泛不起一丝涟漪。总是这样,爸妈,大哥和大嫂,小妹和她的青梅竹马,他们心里最重要的永远不是他。便是这个室友,也只是想着他的火锅。他呢,怕是有一天他消失了,也没人知道吧——典型的中二青年思想。 看着玻璃窗上印出自己的倒影,安静而偏执,“不要急,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有预感,终会出现那么一个人,全心全意将我放在心上,不离不弃,相互依存,到那时,我便可圆满超脱。” 周围顿时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在光芒中慢慢融化,房子、行人、室友皆不见踪影,只留下五光十色的彩光,唯有倒影清晰可见。 那是他心底最深的执念——中二的青少年总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辜负。 “你明白自己的道了吗?” 倒影笑着问元旬,目光清澈透亮,带着释然。 “吾之道,为等一人,然后相伴,逍遥,超脱。” 不假思索地答道,元旬回望过去,是啊,一个人的道终究太过孤寂。想着刚刚的回答,元旬终于放下了心底最后一丝对前世的眷恋。 “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那是他们的人生,你无须插足其中。你也有你自己的生活,放开心扉,这一世,你会如愿的。” “当然,我从不怀疑!” 元旬的语气是如此坚定,抛开最后一丝眷恋,他的气息更添了缥缈出尘的韵味,那一层煞气尽消。他神情清冷,这一刻起,他不再是凡人宫旬,他是大道之子,三千混沌魔神之一,轮回之祖——元旬。 混元,自然而然成了。 第三章 开天 混沌最深处,一片青光闪耀,阵阵安宁祥和的气息扩散开,甚是非凡。近些看来,原来是一方莲台。 正是混沌至宝——三十六品混沌青莲! 青莲呈闭合状,仅莲叶舒展开来,莲叶有四片,各自伸向一方,如拱卫一般,将莲台守护住。莲台上青光乍隐乍现,又有如心跳般“嘭”、“嘭”、“嘭”的声音传来,给人以无限危险的感觉,青莲周围静谧安宁,但不知为何,却又有一股风雨欲来之势,着实压抑的很。 不知从何时起,青莲开始动了起来。 莲台微转,莲花瓣徐徐绽放开来,那“嘭”、“嘭”、“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青莲台上人影也就愈加清晰,龙首人身,手持一柄巨斧,头顶一方玉碟,一派霸道威仪之象。 力之大道的掌控者,原始天王——盘古,苏醒了! 盘古与其他混沌魔神一同诞生,每位混沌魔神皆有一件伴生灵宝,然而盘古除去有一柄巨斧外,还多了一件混沌至宝,就是他头上顶着的那方玉碟——造化玉碟。 有妈的孩子是块宝,亲,难道你才是大道亲生的,我们都是捡来的? 在盘古于混沌中修行的时日里,因着参悟造化玉碟的原因,盘古的实力始终处于顶尖地位,最后更是借着造化玉碟同为混沌至宝对另外两件混沌至宝的感应,早早找到了混沌青莲的踪迹,然后盘古就一直在混沌青莲台中闭关参悟青莲大道。 如今,盘古已然触摸到了己身大道的门槛,所以结束闭关,想要证道了。 “没想到,吾之道竟是这样的。大道之母,亲自孕育吾等三千混沌魔神,其恩之深,吾等三千混沌魔神无以为报,尊其为吾等共同之母,但凡有要求,无不应之。然如今······如今,吾为证道,却是要······” 盘古垂目,神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作为混沌魔神,其身份是何等的高贵,世间无能比肩之存在,那被三千混沌魔神共同尊为大道之母的存在,又是何等尊贵了。更何况,在没有父亲的前提下,三千混沌魔神全是大道之母拉扯大的,孩子对自己的母亲,总是充满深深孺慕之情的。 但刚刚听得盘古之言,似乎他的证道关键,与大道之母有些联系,而且,还是不好的联系。 “无论如何,吾道心坚定,且证道之意已定,虽······大道之母······若真是如此结果,证道之后,吾当粉身碎骨,以此身躯,报答母亲恩泽” 孩子哟!你这么叼,让你母亲肿么破? 不管怎么样,事已至此,盘古不再犹豫,当即踏出青莲台,立于混沌中央。 盘古伸出手来,造化玉碟从头顶飘落,浮在手上,盘古看了看玉碟,似有不舍,然而还是伸手划过玉碟,收回了元神印记。 “吾得汝相助良久,今证道在即,不舍汝有损,遂抹去吾之印记,汝自去,待日后另择明主。” 造化玉碟不舍离去,哀哀低鸣。盘古安慰着,将它同混沌青莲放在了一起,毕竟造化玉碟只有沟通并记录大道的功能,混沌青莲防御无双,将它俩放在一起,恰是良配。当然,至于最终的结果,我们还是不要剧透的好。 盘古闭目盘坐着,为即将到来的证道做着准备。 且说这一边,元旬突破混元之后,有条不紊地将境界稳固住。看到修为达到混元,元旬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自混沌魔神诞生,时间已过去数个混元无量量劫,一个混元无量量劫合五万元会之数,一元会恰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元旬从大道之母中得到的信息,现在,混元强者才拥有生存的资格,更有几个资质绝顶的,已到了混元后期巅峰。元旬因着积累深厚,一突破,就是混元中期巅峰,一身修为,不好也不坏,算是中庸之道。 松了口气的元旬,这才有闲心在混沌中逛了起来。别说,还真找到不少混沌晶石,乃是混沌之气凝成固体,再孕育一个元会,才形成的晶石模样,在后世洪荒中,也差不多绝迹了。 这日,元旬刚好发现了一节枯木,虽是枯木,但其中蕴含的生机却无比庞大,这节枯木够长,乃是一位混沌魔神陨落后,其伴生灵宝一节枝桠断裂遗落的,元旬用手掂量掂量了下,想要效仿前世看的小说中准提圣人的法宝七宝妙树,炼制成一柄木杖,用来刷物。 却不料这厢大道之母传讯,力之大道掌控者即将证道。顿时,混沌动荡起来。虽然大道之母的意思是想让大家去旁观旁观,顺便涨点见识,只是,所谓帮倒忙,说的就是这么回事儿。 通过大道之母传达的这个消息,其他混沌魔神都推算出,要想证道,必须要破开大道之母的桎梏,破开混沌。这让这群对大道之母充满孺慕之情的混沌魔神怎么看,这下,打架的也不打架了,闭关的也都出关了,闲聊的也都挽起袖子,东西也顾不上收拾,纷纷向盘古所在地赶去,想要阻止盘古的行为。整个混沌如炸了锅一般,紧张的气息开始弥漫开来。 其实,有那个能力证道的,也并非盘古一个,像是时间之道的掌控者时辰之主,因果之道的掌控者因果之主等执掌顶尖大道的混沌魔神,都是拥有证道资格的。只是他们对大道之母爱护备至,大道之母管理混沌,早已与混沌融为一体,对于生活在混沌中的混沌魔神来说,要证道,就是要从内部破开混沌。因此,纵使有这个能力,但有这想法的,却无一人。至于盘古,那是例外,人家是亲儿子,有特权的! 于是大家都纷纷行动起来,只为保护他们的母亲!所以说,无知是福啊! 元旬俨然在例,与其他混沌魔神一样,自被大道之母孕育而出,元旬便将这位母亲放在心上,所以,哪怕知道盘古开天,斩三千混沌魔神乃是既定事实,也毫不迟疑的想要去阻止他。并非是大道诱惑,或是事关生死存活,仅仅为这一颗爱护母亲的心罢了。混沌魔神的骄傲,可见一斑! 到达目的地,元旬看到已经有不少混沌魔神围在那里,处在中间的,龙首人身,手持巨斧,身旁三十六品青莲并造化玉碟,赫然就是盘古! “原始天王,吾等在混沌中修行,无忧无虑,何必证道,多此一举,还要伤害大道母亲。”说话的是一位浑身布满雷霆的混沌魔神,紫宵神雷像铁链一样缠在他身上,好不威风。 “是啊!大家不妨坐下来好好谈谈,人生观、世界观,这么有深意的话题,值得了解。” 这位是一背生双羽,通体金色的混沌魔神,散发的光芒,无不是在吟诵着光芒之道。是以态度比较温和。 然而盘古并不回应他们,顿时,有些混沌魔神不满了,开始吵吵嚷嚷。有劝诫的,有商量的,更多的,却是威胁。 “盘古,吾等生受大道母亲恩惠,岂可做出这等伤害行为,汝还是快快打消这个念头吧,否则吾等道友,却是都要与汝斗上一番了,到那时,汝还剩多少力量来证道,岂不白白送了性命?” “吾知晓,若要证道,必要被其他混沌魔神阻挠,然吾证道之心已定,纵有千难万险,吾一人往矣。大道母亲之事,待吾证道后,必然会给她一个交代。至于你们——” 盘古声音低沉,似在压抑着什么,后又抬起头,眼神直视这些混沌魔神,目光坚定,战意盎然。 “来吧,就让吾看看,汝等较之吾,究竟强在何处,也好一一验证吾道。” 见盘古说之不听,仍然一意孤行,顿时,气氛紧绷,战斗一触即发。最先忍不住出手的,是火之混沌魔神,大约是火的性情暴烈,好胜心强,所以一出手,就是滔天火海铺天盖地,其中火球如陨石降落,火之大道附着其上,火之精灵亦紧紧跟随。盘古目不斜视,只一斧头划去,可谓是达到了力之大道的巅峰,火海领域被破。然而火焰还未完全消失,极寒之风,幽冥黄泉,黑暗天幕,神圣之光亦不断袭来,盘古不慌不忙,照样一斧子劈去,充分展现了力之大道的精髓。 时间之主、因果之主、空间之主也都坐不住了,纷纷出手,交织着时间大道、因果大道、空间大道的道之虚影向着盘古横扫过去。 元旬也没闲着,沟通轮回大道,拿出伴生灵宝轮回盘就向盘古砸去。还是炼块板砖比较好,砸得不顺手的某蛇抽空想道。 因着盘古的强大,大家也都不再试探,纷纷拿出自己最强的攻击手段,或镇压,或束缚,等等不一而足。 盘古悟道已久,深谙返璞归真之道,将自己的攻击化繁为简,就这么一斧子一斧子劈去,总共劈了十二万九千六百道,合一元之数,到最后,已是伤痕累累,然他不好过,其他混沌魔神更甚,激烈的战斗下来,存活的已经没有几个了。 元旬以前有过与轮回虚影相融的经验,所以躲过一劫,空间之主借着空间远遁才捡回一条命来,其他的就没这么好运了,就连时间之主也被劈成两半,意识消散,因果之主攻击不及时间之主,比他更早陨落。放眼望去,遍地是断臂残骸,好不凄凉。就连盘古,看到这一幕,也悲恸万分,握着巨斧的手紧了又紧。 混沌空间遭受了巨斧一元之数的撕裂力量,已经不堪重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缝,混沌中地风水火相继出现,定住混沌之气,形成独立特殊的空间,空间不断变大,地风水火演绎,清气上升,浊气下沉。 天地显现,洪荒时代,降临了! 第四章 沉睡 混沌中出现了全新的变化,蓬勃的生机孕育着,地风水火不断相互碰撞,激起火花,产生新的物质,逐渐稳固着这个初生的脆弱的世界,清气越升越高,浊气越沉越重,世界周围的壁膜饥渴地吸收着混沌之气,将之转化成成长需要的养料。 盘古看着眼前这不停变化的一幕,眼中似有了悟,闪烁着道道波澜,似有无穷大道在这双眼眸中翻腾,身上的气势也开始攀升,愈加深邃莫测。 然而,这新诞生的世界终究太过弱小,混沌是一切起源之地,也是万物归墟之所,新世界颤颤巍巍,只因混沌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世界壁膜就快要承受不住,已经有了细微的裂缝出现。 盘古也发现了这一情况,暗道一声“不好”,就将巨斧向世界中心扔去,巨斧一阵光芒闪烁,化成了三件先天至宝——太极图、盘古幡和混沌钟。其中太极图定住地风水火,盘古幡疏导混沌之气,混沌钟镇压时空,新世界终于不再颤抖,继续成长起来。 空间之主早已远遁开去,不见踪影,只剩元旬还留在这里,亲眼看着盘古开天辟地,感悟不可谓不深,已然进入顿悟的状态。 盘古的气势越来越强大,到最后,就连不远处的元旬也开始有了压力,从顿悟中醒来,不过元旬并不可惜,所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元旬心性坚定,看见这一幕,心中一动,就凭借自身将这盘古带给他的压力当做磨练。渐渐地,元旬口中溢出鲜血,身躯被压得弯弯的,骨骼吱呀作响,直到最后实在坚持不住,元旬才不得不向后退去,直退了数万里,方才好过。 当盘古的气势攀上巅峰时,只听得他一阵大笑:“哈哈——吾道成矣!” 等元旬放眼望去,只觉得盘古的身影浩大无迹,却又若隐若现,如果不用眼睛看,是绝不可能发现这道身影,且周身大道环绕,玄妙无边,元旬只看了一眼,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看着这新生的世界,盘古突兀地立在世界中心,现出真身十万丈,双脚踏在大地上,双手撑着天,加速推动世界演变。 “吾已证道,现以此方世界之主之名,尊大道为母,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大道隐于混沌,天道衍出,此世界名——洪荒!” 盘古为新世界命了名,又大喝一声,将元旬唤醒。 “多谢道友将吾唤醒,不知道友有何事相说?” 哎哟,妈呀!盘古大神要发表演讲了,赶紧拿本本记下来。 看着某蛇崇拜的眼神,盘古语气虚弱的说道:“吾虽证道,然道友来历特殊,吾却是只推算出了一丝,吾算得道友与吾有缘,如今送与道友吾之精血三滴,三十六品青莲已经破碎,唯有造化玉碟残损核心尚存,也一并赠与道友,只盼道友对吾之后裔稍加照看,吾当感激不尽。” 元旬并不意外盘古能够窥见一丝自己的前世,对于盘古的话,元旬细想了想,以后巫妖大战,巫族死伤惨重那是肯定嘀,想来,盘古的意思是只要保下巫族最后的血脉就行,那三滴精血,大概就是为祖巫后土做的准备吧。这对自己并没有多大的损失,更何况还有造化玉碟的一点残损核心,元旬冥冥之中有感应,这东西,对自己很重要,于是,就点点头答应了。 “哈哈——好!” 盘古将自己精血逼出三滴,合着造化玉碟残损核心一齐送向了元旬处,元旬伸手接住,收到了混沌珠内。 洪荒世界渐渐成形,因着盘古的十二万九千六百斧,洪荒大得不可思议,更有那些混沌魔神的残躯落入其中,化成了种种洞天福地,为洪荒添砖加瓦。 “大道母亲,吾终究对你不住,如今这副身躯,就当吾为你做的最后补偿吧!” 想起之前自己开辟洪荒时,大道之母的哀鸣,盘古有些愧疚,想了想,决定把自己的混沌魔神之躯贡献出来,毕竟自己的境界仍在,身体嘛!多修炼些时日就好了。 看见天地已经稳定,盘古意识遁出,混沌魔神之躯就此倒下,嘴里呼出的气形成了云,左眼化成太阳,右眼化作太阴,发须形成无尽茂密的丛林,根系发达,虬劲有力,深深扎根于地下,四肢形成巨大的山脉,层峦叠嶂,巍峨屹立,与洪荒大地浑然一体,血液呈辐射状涌向洪荒各地,成为河流湖泊,牙齿和骨骼之类则深埋地底,变成矿石。然后元神出现,一分为三,元旬知道,这便是三清了,涌动的血液中,有十二滴异常鲜明的浓稠精血被心脏包裹,遁走不见。 盘古见此间事了,与元旬打了声招呼,就隐入混沌深处,径自修炼去了。而这边亲眼看到这一变化的元旬,不得不感叹物种的神奇,忍不住想要在自己身上试试,当然,最终的结果如何,看某蛇纠结成一团的蛇尾就知道了。 穿过洪荒与混沌连接的那一层壁膜,元旬来到了洪荒大地上,看着这广袤无垠的大地,元旬感觉就连心胸也开阔了许多,洪荒就是好哇!空气清新,阳光明媚,要不是眼下伤势要紧,内息忽明忽暗,之前只是因为要感悟盘古开天才强作镇定,现在早就开始游历洪荒了,元旬有些撑不住了,再不疗伤,恐怕就要落下无法挽回的暗伤了。 “现在,最好的疗伤方式,就是进入沉睡,让潜意识来接手伤势,这样的好处是恢复堪称完美,且对身体不会留下一丁点的后遗症,但也有劣处,就是花费的时间太长了。” 元旬看看身体,伤势已经严重到刻不容缓的地步了,咬咬牙,元旬决定就选这个方法了,其实就一个字——懒! 掐指推算,元旬找到最适合自己疗伤的地方,是座高山,四面诸山环绕,自山腰始苍茫于云海之上。 当然元旬只瞟了一眼,就急忙遁入山腹之中了,山腹中灵气液化成水,白玉髓铺了满地,“真是太奢侈了!”元旬一边流口水,一边感叹道。将一大块白玉髓削成白玉髓床,布下禁制,某蛇就将自己冰封起来,开始了不知岁月的休眠。 自此,开始沉睡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洪荒中渐渐出现了先天神祇的踪影,他们或是洪荒中一些有灵之物所化,或是继承那些陨落的混沌魔神的意志成形,终归,他们也只是洪荒生灵了。 元旬沉睡的这座山,在这期间,不断拔高,吸引着其他山脉的灵气围聚过来,形成新的灵脉,山上树木苍翠欲滴,灵禽走兽,比比皆是,只是大多都性情温和,给这座山增添了一抹祥和之气。 这日,山脚下忽然来了一位道人,青年模样,紫衣白发,俊美的脸上神情淡然,气息纯粹。他看似缓慢却坚定的走向山顶,不一会儿,就被层层雾霭遮住了身影。 山顶上,紫衣白发的道人背着手,望着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吾跟随造化玉碟指引,才找到这座被隐藏在无数禁制中的奇山,造化玉碟指明吾与此山有缘,合该为吾之居所,吾亦心有感应,只是——” 想到这儿,那道人也不禁轻皱眉头,有些疑惑。如今他已经寻到了这座山,也可以好好修行了,但为何心中还有一种冥冥中的牵挂,好像还有什么没有找到,却又无法发现,这种感觉,着实有些恼人。 “既然找不到,那就不找了,该是吾的,终究会属于吾,不该的,找也没用,还是先好好参悟这造化玉碟吧,虽然只是残片,但这上面大道痕迹清晰可见,不愧是盘古大神使用过的至宝。” 那道人倒也豁达,索性按捺住心中的那抹冲动,决心静下心来参悟大道。 此时大道将隐未隐,天道尚在孕育完善中,正是参悟大道的良好时机,那道人求道之心坚定,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在山上用法力开辟了一个石洞,摆上蒲团,就坐在蒲团上入定去了。 蒲团之下,深入地面,正好就是元旬被冰封的地方。 山中黑衣黑发的男子闭目沉睡着,蛇尾蜿蜒开去,似一尊墨玉,山上紫衣白发的道人闭目入定,长发被一支白玉簪束缚住,仙姿如玉。这一刻,竟出奇的和谐。 直到这一日,紫衣白发的道人突发奇想,走进了山腹中,眼中映出那一尊墨玉,方才动容。 第九章 意外 “轰隆”、“轰隆”的声音不断在幽冥世界响起,被黄泉一分为二的东西两半大陆,也渐渐变得不同起来。 东大陆是元旬准备的地府阴司根据地,心念一起,就看到黄泉之水荡起漩涡,然后在漩涡中心猛地射出一股幽黑色的河水,在天空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到地面,迅速渗入地下,一条长长的小路随之出现,小路似在另一个空间,虚幻得像要消失一样,但却又固执得延伸开去,路的两旁开满了火红色的花,这是元旬自己想象出来的曼珠沙华,有黄泉路,自然还要有花相配不是?曼珠沙华是最适合不过了,花瓣纤细,时不时飘落那么一两瓣儿铺撒在路上,整个场面,凄美得令人忍不住沉醉其中,不舍得清醒过来。 黄泉路是阳间的人死后灵魂通往地府的接引之路,曼珠沙华能安抚灵魂,让灵魂顺利的到达望乡台。 望乡台上有一面等人高的透明石壁,能让灵魂从里面看到自己阳世的家人,了却心愿,安心投胎。 望乡台之后就是十殿阎罗及判官办公的地方了,当然现在还是空的,元旬心中早有人选,如今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十殿阎罗过后,出现了两条路,一条宽阔平稳,尽头就是奈何桥,桥边应有位孟婆在那儿熬着孟婆汤,只是现在只有一片梦破草摇摆着凸显自己的存在。 而另一条路则是透着凄厉风声的血红色小道,那是通向十八层地狱的,作为熟读华夏神话的元旬来说,怎么着也忘不了这个不是! 有鸿钧在一旁帮衬着,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等等十八层地狱开始显现出它们狰狞的面目,就连元旬这个铸造者看了也有些毛骨悚然,当然,鸿钧不在此例,那冷冽如冰霜的面孔,至始至终都没变过。 看着自己的成果,元旬一鼓作气,将西大陆的枉死城也建了起来,西大陆有一座现成的山脉耸立,山脉蜿蜒数亿万里,将西大陆几乎完全包围着,元旬直接给取名幽魂山,这样,西大陆就成了那些不愿投胎转世的灵魂居住之所。 “不错,不过……感觉还差了点。” 四处看了看,元旬摸着下巴说道。 他抬头望天,天空灰蒙蒙的,整个幽冥世界的光都是黄泉在提供。 “我知道是什么了。走——”说着,元旬拉着鸿钧就飞身到世界核心处。 “是缺了太阴太阳么?”鸿钧一语中的。 “嗯,我打算拉些星辰进来,天空上还是有星星才好看,怎么样?” 兴奋地说着,元旬已经将保护着幽冥世界的壁膜裂开了一条缝,壁膜外面,赫然是漫天的星辰,一个个体积庞大的星球,密集的悬浮在宇宙中,有的还在不停的散发着金色的光芒,有的坑坑洼洼,暗淡得快要看不见了,还有的其上满是寒冰,像是镜子一样反射着寒光。 元旬揪准一颗大大的燃烧着阴郁的淡蓝色火焰的星球,就要拉过来。鸿钧则看上另一颗发出深紫色光芒的星体,也出手牵引来。 这样,幽冥世界就有了两颗太阳,不像洪荒那样耀眼得刺人心脾,但也别有一番特色,淡蓝色和深紫色的光在幽冥世界的大地上交替闪过,更添了一份诡秘。 元旬与鸿钧再拽了一些星辰碎片过来,炼制成一颗颗小型的星体,安放在天空上。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看着自己的杰作,元旬满意的点点头,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 元旬凭空浮在黄泉尽头,尽头处是无尽的虚空,黄泉之水如瀑布直流而下,下面深不见底,元旬闭目,运转体内的力量,开始沟通冥冥中存在的轮回大道,只要让轮回大道在这儿投影出它的虚影,哪怕没有黑白无常、十殿阎罗,地府也照样可以运转起来。 鸿钧在一边看着闭目的元旬,面上不动声色,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元旬现在只有大罗金仙的修为,元神上的伤还没有好,召唤轮回虚影这么费神的事,能不能成功倒在其次,关键是会不会让元神上的伤势加剧,虽然鸿钧相信元旬,但这担心也是很有必要的。 果然,没过多久,元旬的额头上开始冒汗,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只听得一声闷哼,鸿钧连忙移动到元旬身边,接住无力倒下的身体。 “不……不行,”元旬喘息着说道,“轮回大道已经沟通到了,马上虚影就要……就要……” “我来吧!” 制止住元旬说话,动作轻柔地将他放到地上,鸿钧接替起了元旬的工作。 其实就在元旬沟通到轮回大道的那一刻,鸿钧元神就有点蠢蠢欲动,一股想要挑战的念头冒了出来。 鸿钧肯定,在这之前,他并没有接触过轮回大道,但不知为何,他就觉得莫名的熟悉,好像……以前他就认识它了。 元旬身为轮回之主,才能使用轮回的力量,鸿钧要接替他,这怎么可以,元旬急了,连忙想要起身相劝,但越着急,体内力量就越不听话,到处乱窜,甚至差点走火入魔,幸好元旬发现都早,迅速盘腿稳定心神,安抚住暴走的力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时的鸿钧来不及关注元旬,他自己也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从元神深处跑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念头,他止都止不住。兴奋、颤栗、愤怒、怀念等等一一影响着鸿钧的意识。 我是谁?鸿钧意识开始模糊。 大而为鸿,均而是钧,我是鸿钧,那个踽踽而行在求道路上的鸿钧,那个掌造化玉碟敢与天道合作的鸿钧,那个……元旬眼中崇拜的真实的鸿钧! 心神模糊的鸿钧不甘心被那些念头侵染,努力维持着最后的清明,他告诉自己,不可以放弃,他的尊严,他的心都告诉他,一旦放弃,他这么多年来付出的努力就都付之流水了。 还有那个人,鸿钧脑海里浮现出某蛇傻傻笑着的模样,这个人,他甘心就这么放手么?甘心让他认识别的人么?甘心他的眼里映出别人的影子么? 不!绝不!那个人,只能是他的!!! 鸿钧紧紧咬着牙,血丝顺着嘴角流出,一声闷哼,身上一道道血花绽开,凄惨无比,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惨的一次,轮回大道好像认准了他,巨大的压力全往他身上使来。 他渴望力量,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着力量,在轮回大道下,他渺小得就像蝼蚁一般。 仿佛知道他的渴望,“咔嚓”一声,身体里好像有东西什么破裂了,一股新生的力量在身体里汇聚,然后游动着,顶住轮回大道给予的压力,轮回虚影……终于稳固住了。 准圣初期,也突破了。 地上安抚走火入魔的力量的元旬听着鸿钧的闷哼声,不住颤抖,他知道鸿钧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不是疼得实在受不了,他不会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他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片血色模糊。 眼眶渐渐红了起来,这样的人,这样为自己着想,替他受着折磨的人,让他怎能不爱呢!是的,就在这一刻,元旬确定,他深深地爱着鸿钧,很爱很爱!或许以前只是对美人的喜欢和对未来道祖的崇拜,但现在,他想他是爱他的,只是他这个人,不是任何其他身份。 咬咬牙,元旬不但安抚住体内的力量,更是想要冲击准圣,他不想让鸿钧再为他担心。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守住自己在乎的人,这个道理他懂! 元旬本来就是混元境界的强者,只是受伤才倒退到大罗金仙地步,要想这么快恢复到准圣,不是没有法子,但完美不留后遗症的法子他没有,不过元旬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后遗症以后再慢慢消除就好了。元旬开始酝酿着,然而受伤的元神无法精准的掌控住这些力量,力量开始不受控制起来,在经脉里来回乱窜。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孤注一掷了? “凝神,不要慌,一切有我。” 正当元旬硬压下伤势,想要爆发的时候,一只手抵在了他的后背,一股纯粹且温顺的力量由手掌传进了他体内,一边帮他带动不听话的力量游走周天,一边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 等到一个周天循环完毕,准圣初期,恢复了。 睁开眼,伤痕累累的两人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庆幸地笑了。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二人不但修为更上层楼,感情经由此劫也有了进步。 当然,如果再来一次,说不定……元旬不知想到些什么,偷偷地闷笑着。 “想都别想!”一眼就看出元旬的想法,鸿钧警告道,“把你刚刚的想法给我熄灭掉。”他也不想想,刚才有多危险,几乎大半条命都搭在上面了。要是再来一遭,指不定成什么样儿了! 伸手弹了弹某蛇额头,二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此地。 经过这次劫难,元旬和鸿钧之间好像多了层暧昧,日常的相处中,某蛇更是不时地脸红一下,当然,当事人有没有察觉,我们就不知道了。 幽冥世界的制度逐渐完善,十方阎罗殿和判官殿只等着它的主人到来,即可走马上任。 已经在这里呆了不少时日,元旬有些想念他未出世的弟子——冥河了,与鸿钧商量着,就准备离开幽冥地府,去往血海。 第十章 冥河 “大道在上,今我祖龙率领水族众生,祷告天地,成立鳞甲一族,我龙族为鳞甲族之首,天道鉴之!” “大道在上,今我祖凤率领鸟族众生,祷告天地,成立禽鸟一族,我凤族为禽鸟族之首,天道鉴之!” “大道在上,今我麒祖、麟祖率领兽族众生,祷告天地,成立走兽一族,我麒麟族为走兽族之首,天道鉴之!” 卧槽,这是什么节奏? 刚出了幽冥世界,元旬就听到东方、南方和中央传来的像打了激素样的声音,张狂、嚣张以及霸道,声音中透得一清二楚。 “终于忍不住了吗?”身边的鸿钧小声的喃喃自语道。 其实在他们争夺弑神枪的时候,鸿钧就从他们的姿态和眼神中看到了那掩藏不住的野心——称霸洪荒的野心。 他就知道,以他们的心思,怎么可能忍受默默无闻,没看到龙族、凤族到处诞下子嗣,龙生九子,九子皆不同,还有孔雀,鸾鸟等等就是这么折腾出来的,目的,也不外乎为了扩大种群,只有中央的麒麟占据天时地利,才稍微收敛一些。 说到底,实力不够,人数来凑。 “这些不关我们的事,走吧!你不是要去看冥河吗?” 说到这儿,鸿钧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吸引心上人的目光神马的,尊是……不可原谅! 还没出世,就被未来的道祖大人惦记,冥河,你做好迎接怒火的准备了吗? 血海还是那片血海,波澜不惊,风平浪静,当然,如果你忽略头顶上空那一团一团不断扩大的乌云,以及乌云里隐藏的雷电的话。 “这是——要渡劫了?” 元旬很惊讶,他不过去了幽冥世界一趟,肿么就要出来了呢!他是欣喜过以后会有个徒弟给他教(玩),但此时此刻他还没做好当师父的心理准备,他该教给他什么呢?元旬表示教授无能。 转头,眼巴巴地瞅着鸿钧。 “……” 摸摸头,“好了,不是有我么!” “亲,你真是太好了!我爱死你了!” 某蛇高兴地一时忘乎所以,激动地抱住了鸿钧,紧紧地蹭了蹭美人的胸膛,哎哟,不错哦! 我蹭,我再蹭,我接着蹭。 “哦?” 只是受不了某蛇可怜兮兮的样子,鸿钧才不得不答应下来,只是,没想到有意外收获,鸿钧挑挑眉,收紧手臂,感叹道。 听到鸿钧的感叹,元旬这才冷静下来,然后想到刚才及现在自己的所作所为。 “噗——”某蛇顿时脸红了,并且朝着越来越红的趋势一去不返。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戏谑的视线,某蛇开始试图转移话题。 “那个……那个,雷电要酝酿多久啊?也不知道冥河怎样了,我去看看。”丢下这句话,某蛇迅速离开。 “呵呵——!”之前某蛇僵硬的身体,还有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手脚,可是很好的愉悦了鸿钧的心情,所以鸿钧不在意的放过某蛇,来日方长嘛,他们……有的是时间。 “鸿钧,快来。”没多久,鸿钧听到了某蛇的传音,急忙赶过去。 “鸿钧,你快看,业火红莲怎么变成这样了?”元旬惊奇的说道。 可不是么!红莲、红莲,就是要火红的,红得纯粹,才叫红莲。可现在这个样,红是红得纯粹了,那花瓣上面一条条金色的丝线算神马东西?元旬以前看的小说里,可没有说明这种事情。 而且,他掐指推算,也算不出神马东西来,唯一知道的,就是这玩意儿不但没有坏处,对冥河以后的修行之路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正因为如此,元旬才只是有些惊奇而已。 “你进幽冥世界之前,不是给他留了一些东西吗?也许是这个原因。” 鸿钧想了想,对元旬说道,只能说,某蛇你的记忆力真心不要太好! 元旬歪头回忆了下,大概……也许……似乎,他还真留了东西,有他的一丝道蕴,有他对本源大道的理解,还有一滴盘古精血。 盘古……精血!元旬瞪大眼睛,该不会……是这玩意儿吧! “怎么,想起来了?”一看某蛇的表情,鸿钧就知道,当初在给冥河的时候,某蛇肯定也没仔细看。 “你知道的,盘古给了我三滴他的精血,所以——”元旬解释着,他也想到自己当初没仔细查看,才引发了这样的后果,所以脸上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 “所以你就随手给了他一滴?”鸿钧接着某蛇的话说完,看某蛇越低越下去的头,鸿钧没有丝毫同情心的安慰着,“何必如此,你也不是有意的,更何况如今他可是得了天大的好处,还真是便宜他了。” 鸿钧颇为羡慕的说道,但他的眼中没有半分羡慕,盘古精血,如果给其他先天神祇知道了,就是祖龙、祖凤和麒麟,也要为之疯狂,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 但他没有,或许当初在元旬拿出来的那一刻,他有过想得到的心,但随后他问自己的心,你甘心吗?用了盘古的精血,固然能得到盘古的修道感想,但,那是你要的吗?你甘心从此烙上盘古的烙印,一生都活在盘古的阴影下吗? 他的心告诉他,他不愿意,或许其他先天神祇巴不得受到盘古的影响,但他是鸿钧,发誓要超越天道,超越三千混沌魔神的鸿钧,他的路,他会一步一步走出来,纵使千难万险,纵使终其一生也走不到尽头,纵使半途身陨,那也是他的道。 他鸿钧的骄傲,不亚于混沌魔神! 而从没想过鸿钧也会有这样几经纠结的时候,某蛇可是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底抖得一干二净,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但是,就是这样的他,才被鸿钧放在了心底。而莫名的,他就是对鸿钧无比信任,与生俱来的亲切感始终缠绕在他心头。 鸿钧,你到底是谁呢?我们之间,又到底有什么纠葛? “哈哈,那是,我徒弟,不给他给谁!”只是一下下,某蛇就恢复过来,任性的扬起下巴,自恋地说道,仿佛天经地义一般。 鸿钧纵容着某蛇的任性,其实他想让某蛇再任性点儿,最好任性到只有他能宠溺的地步,这样,某蛇就只能呆在他身边,谁也抢不走。 也许是前世带来的,隐藏极深到连某蛇自己也没发现的自卑,所以他始终不敢表白,维持着“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态度,但鸿钧已经发现了,他不能也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他不动声色,用宠溺,暗自消除着某蛇内心的自卑。 所以某蛇,你到底发没发现鸿钧的“良苦用心”呐! “轰隆——!” 时间已经过去九九八十一天了,九为数之极,冥河的雷劫,到了! 天空上的雷霆已经聚集到由紫变黑的程度,范围更是波及到整个血海,这是九九黑神雷劫,九九紫霄雷劫的变异产物,冥河的资质可见一斑。 在前世,冥河可没有元旬这个师父,也没有盘古精血供他吸收,所以渡的是九九紫霄雷劫,成的是太乙真仙,到最后,创造阿修罗族,成为冥河老祖,那也是镇元子、如来一流的人物。 这一世,有了元旬这个师父,虽然有些不靠谱儿,那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更别说,师父背后还有一个更加深不可测的道祖大人! 所以,冥河,雄起!!! “咔嚓——!” 一道黑色的成人腰粗的闪电劈了下来,红莲干脆跃出血海,静静的浮在海面上,毫不畏惧的迎接着。 “好,这才是我元旬的好徒弟,就要这种无所畏惧的精神,嗯,不错!” 元旬拍手称赞道,显然冥河的做法很合他心意。 “好了,别打扰他渡劫,不然出事了,你又该心疼了!”鸿钧拉着某蛇的手制止道。 听前半句,还以为他在为冥河着想,不想后半句就暴露了他的心思。 某蛇:“……”我就知道!!!但是,你脸红干什么呀? 某蛇并不回应,扭头继续盯着冥河。 前面几道雷劫,冥河尚有余力,然而越到后面,雷电就像光柱一样直垂垂地轰下来,将近十米的海水被雷电上附着的雷火燃烧蒸发,好不骇人! 元旬也开始严肃起来,先天神祇出世时的雷劫是不允许帮忙的,否则不是自己渡过雷劫的生物,大道or天道都不会承认,一旦渡过,却也变相的绝了他们求道的生涯。 看着倔强的承受着雷电冲击的冥河,某蛇心中的小人儿紧张地握拳。 坚持住,萌萌!坚持住! 明明是无比严肃的画面,某蛇脑袋不知道点到哪个频道去了,竟然冒出了这种想法,真是……也幸好其他人不知道,否则……冥河还能不能渡过雷劫,这是个问题。 七十八道、七十九道、八十道,红莲已经奄奄一息,莲花瓣紧紧包裹住的生命生机开始若有若无,花瓣上裂着无数条裂缝,好像轻轻一碰就能碎掉一样。 这样虚弱的冥河,他能接住最后一道雷劫么? 元旬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里,死死盯着冥河,好像这样就能给传他力量。 第11章 三清 天空还是那样的天空,黑黑的,压抑得很,连一丝风都没有。 元旬的心紧紧的揪着,半点不敢放松。 鸿钧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如果忽略他背在身后的紧握成拳的手的话。 火红的莲花,依然执着的绽放着独属于它的光芒。 十二品业火红莲,先天灵宝,在冥河还未出世的时候,它就已经被冥河炼化,相当于冥河的伴生灵宝了。如果冥河渡不过此劫,它也就再没有出现在洪荒的机会。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雷电迟迟不落下来,它在酝酿着最后一击。 红莲里的生命趁此机会,加快吸收血海里的能量,恢复自身生命,他打算做最后的搏命一击。 洪荒里的先天神祇,都是天生天养的,没有父母一说,所以他们诞生时都会迎来雷劫,就好像女子分娩一样,营养足的,可以存活,但营养太过的,那就难说了。 冥河正是处于这一状况。在他还是胚胎的时候,就有元旬的对于他自身大道的感悟供他修炼,还有盘古精血里盘古的大道感悟给他参考,这样还吃不撑他,除非他是鸿钧!!! 鸿钧:“……” 为神马又是我? 冥河自己也知道自家的事儿,所以他拼命积累,想把底蕴攒得再厚实点儿。 只是…… 大道是那么好糊弄的吗?她都养这么多熊孩子了,白痴都能成精了! 当然,咱没有要侮辱大道之母的意思,只是举个例子,用它来说明,冥河,你果然是不做死,就不会死啊! 这不,雷劫来了吧!来得那叫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还是最变态的九九黑神雷劫。 阿门!愿三清保佑你!可怜的孩纸! 还没出世的三清:“……” 没等冥河完全恢复,最后一道雷电落了下来。 这道雷电并不是全黑的,它带着一丝丝暗金色,以至高至尊的姿态,猛然挥下,不留一丝情面。 那暗金色,其实是天道的颜色,是它察觉了盘古的气息,才投下的一道天谴之力。 盘古,洪荒的开辟者,是何等的强大尊贵,下面这个携带着盘古气息的生命,当然要用最强的力量来考验它! 只能说,拜了这么个师父的冥河你桑不起啊! 血海上, 雷电就这么轻巧的落下来,它甚至没有之前那么粗,那么气势逼人。它随意得就像一片枯黄的叶子,脱离了枝桠,慢悠悠的飘落。 但它又那么迅速,跨越了时间空间,上一秒还没脱离雷云,这一秒就出现在红莲花尖上。 它就这么飘进去了。 红莲在血海上浮动,被花瓣包裹的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安静的能听见头顶上雷电消散的声音。 消散……雷电消散了? “这……就结束了?”元旬不可思议地问道,说好的场面恢弘呢?说好的惊天动地呢?说好的……擦!老天,你又玩我是吧! 元旬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差点儿被噎死。 鸿钧伸手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想想其实有点好笑,九九八十一道雷电,之前八十道都显得那么恐怖,结果第八十一道雷电,将所有人都摆了一道,雷声大,雨点小。 也是,好歹盘古还有个此方世界之主的称号,洪荒这个名字还是他取的,怎么着洪荒天道也得给他几分面子不是!九九黑神雷劫嘛,场面撑起了就行,哪儿还管他里面的东西呢! 雷劫过后就是化形了,元旬眼眨也不眨,就等着看冥河会是个什么模样,会不会还是前世书上写的那样,血衣血发,阴沉恐怖。 红莲发出金红色的光芒,光芒璀璨,渐渐拉长成人型。 “这人型……是不是有些短了?” 看到被光芒掩盖的冥河,元旬有些不确定的问身边的鸿钧。 不过,很快就用不着鸿钧回答了,因为事实向我们展开了这极具纪念意义的一幕。 红光渐渐收敛,露出了里面的庐山真面目。 “噗——!o(n_n)o哈哈!!” 不要怪某蛇太欢乐,实在是这反差太大了。 当初冥河在莲花里与元旬交流的时候,听声音就像是一位严谨认真的青年,可现在…… 血衣血发倒是一样,严谨认真也没变,可这神情出现在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脸上,更别说少年长得唇红齿白、俊美妖冶了,要不要这么萌啊! 娃啊!这就是吃撑了的后果啊! 长不大神马的,只怪师父太给力了! 我就知道,冥河一脸无奈加尴尬。 其实他想趁元旬在幽冥世界的时候渡劫,还有这层意思,他想的是,他早早渡完劫,然后在血海里修炼个几年,把身高修炼回来,再给他师父看,这多好。 可现实吐了他一脸血啊有木有! “徒儿冥河,见过师父。” 不管怎样,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不要忘了,还有个小心眼儿的鸿钧大人在旁边候着呢! “嗯!乖徒儿,你既入我门下,便要知晓同门相爱的规定,咳咳,虽然……为师目前只有你一个徒弟,当然,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规定,你可记得?”元旬很想捋一把胡子,可惜他没有,只好双手背在身后,冒充得道高人。 “是,徒儿谨记。”冥河垂首道,其实是他不忍心再看,师父,你的高人形象已经在我还是胚胎的时候就败坏的不成样子了你造吗? 冥河又来到鸿钧面前,对于这位,冥河可不敢造次,在他的印象里,鸿钧的威严还要大过他师父元旬。每次他有修炼上不懂的问题时,元旬虽然知道,但说来说去,废话一大堆,念得冥河头昏脑涨,而鸿钧难得张口,随意一两句就解释得一清二楚,再明白不过,再加上鸿钧平时冷峻强势的姿态,深深烙印在冥河脑海里。 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好。 鸿钧点点头,很满意冥河的态度,元旬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自然不允许其他人心生怠慢。 不得不说,不愧是师徒,直觉都是这个啊有木有! 看着元旬和冥河师徒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不知怎的,他想起了三清,当初给他们做了启蒙后,他就一直和元旬在一起,都没时间去看他们。决定了,等这边事情结束后,就去看看他们吧! 而昆仑这边呢?三清也即将渡劫出世,只是比起冥河来说,情况不要太好阿喂! 仗着盘古的开天功德,三清毫无障碍的、顺顺利利的出世了,连雷劫也只是在天上晃达了一圈,表示我的确出现了的,就走了。 这让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准备,差点儿没胎死腹中的冥河情何以堪呐! 而完全不知道欺负了冥河的兄弟三人则是继续在昆仑山待了下来。 实际情况是这样滴: 兄弟三人化作了人形,老大太上白衣黑发,神情淡漠冰冷,他觉得昆仑山上没什么不好,而且也懒得动弹,何况在哪里修炼不是修,所以就继续留在这里不动了。 老二元始紫衣黑发,贵气天成,他看到大哥没离开,心想大哥比自己早出世,经验肯定丰富,既然他没离开,那自己也不用离开了。 老三通天黑衣黑发,精力过剩,他倒是想离开来着,可谁让他是最后一个出世的,大哥没反应,二哥管着自己不让走,所以他只好在山里蹦跶蹦跶以发泄自己过多的精力。 于是乎,三兄弟就这么在昆仑山上,无聊的数着地上的蚂蚁过一天是一天。 ——只能说,先出世的就是好哇!后来的很苦逼有木有? 直到鸿钧和元旬带着冥河过来。 o(╯□╰)o肿么这么像一家子爸爸妈妈带着孩子阿喂! 第12章 罗睺 整个昆仑山都是三清的道场,再加上鸿钧他们来时并没有隐藏行踪,所以三清很快便知晓了。 老大、老二、老三收拾好自己,齐齐站在山顶上,等待着他们的师父到来。 “弟子太上(元始、通天),拜见师父。” 对于鸿钧这个曾经教导过他们的师父,三清很是尊敬,所以行礼自然是带着敬意十足的姿态。 虽然他们不知道鸿钧当初只是在他们吸收盘古烙印时,守在一边而已,最后鸿钧还走得那么匆忙,只留给他们一道关于他的信息的神念。 难道……就因为他们第一个认识的就是鸿钧?就像小鸟会把破壳见到的第一个生物当作母亲一样? o(╯□╰)o鸿钧,你果然害人不浅呐! 对于鸿钧的到来,三兄弟自然是高兴的。通天也很高兴,不过他高兴的是他终于不再是最小的了。 你问为什么?看冥河的样子就知道了。 o(╯□╰)o少年模样的冥河再次躺着中枪! 就酱紫,一行人在昆仑山上快快乐乐的生活着……才怪!!! 山上安宁祥和,但山外面却是风雨渐起。 东海水晶宫的密室中,祖龙盘身而坐,双手结印,其上浮着一截木棍,正是弑神枪一截枪柄。 忽然祖龙睁开双眼,嘴唇微张,如长鲸吸水般将这截枪柄吸进体内,眼中是掩不住的欣喜张狂之意,还有一缕不易察觉的黑气闪过。 “哈哈,好,”闭目感受着自己的修为,祖龙满意道,“没想到只是三分之一的弑神枪就让我的实力提升了这么多,如果……再有其他三分之二,就更好了。”贪婪之色一闪而过,密室内无穷杀机酝酿。 与此同时,祖凤、麒麟也因为弑神枪的缘故,实力大进,自然,都想得到其他二人的三分之一。 此刻,山雨欲来风满楼。 洪荒中,因着这三族的族长变强,其下管辖之众,多是变得嚣张霸道起来。 今天你这座岛屿,我龙族看上了,明天你那个洞府我麒麟族要了,再不就是,你的原身是万载梧桐,很好,你是自己把万载树心交出了,还是先把你打死,我再搜出来? 就这样,每天都有恃强凌弱或以多欺少的事情发生。 此时女娲伏羲才刚出世,帝俊太一还在太阳星上,巫族正在接受传承,洪荒唯三族势大,被欺负了的种族部落只能打落了牙齿往里吞。如果反抗,要么灭族,要么……还是灭族! 祖龙、祖凤和麒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弑神枪,三族被弄得乌烟瘴气,而这,正好给了小人可趁之机。 话说,盘古开天后身陨,元神遁出,没了元神控制的身体在回归洪荒的时候,难免带上了盘古与其他混沌魔神大战的煞气、杀气,戾气等等先天负面之气,这些负面之气结合到了一起,渐渐产生了意识,自名为罗睺。 洪荒自有先天神祇以来,杀戮便不断上演,更有嫉妒、贪婪、暴掠之神祇作祟,而这些东西,也都化作了罗睺的养料,使之壮大。 罗睺以这些负面之气为食,心中自然只有负面情绪,其中尤以煞气、杀气为主——他想要以杀证道! 罗睺也算是先天神祇,他想要以杀证道,自然不会像后世那样,杀尽十万百万人就行了。他的野心不亚于三族族长,早在争夺弑神枪的时候,他就布下了局,只等请君入瓮! 罗睺的目标是三族,可以说三族立族,扩张族群,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在等,等三族称霸洪荒的时候,一举拿下,然后再证道,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他在三族族长的弑神枪中,都加了一点料——一点魔气。这魔气,是他的本命魔气,先天神祇一旦沾染上,根本无法清除掉,更是会走火入魔,蒙蔽心智,心里只想着杀戮。 这天,东海之滨上,来了两个人,大的约二十几岁,小的才十五六岁,皆是容颜绝世的美人。 “白羽,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找得到天星石啊?”说话的是小的那个,脸上非但没有沮丧,反而透着一股跃跃欲试之意。 “天星石乃天上星空晨辉交际时产生的一缕星光被海中水灵石吸收形成的,这样的石头并不多见,确实要费好一番功夫,要不,公主,咱们还是回去吧!这次偷跑出来,被发现可就糟糕了!”白羽说道,神色有些恹恹的,好像很害怕一样。 “不行,这次母后寿辰,我一定要送上一份合心意的礼物,才不会现在回去呢!”那个公主说道,她正是祖凤的女儿凤蕊。 原来,是凤祖的寿辰快到了,凤蕊烦恼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听外面的小鸟说东海有石名天星,若在夜晚,天星石会发出璀璨星光,如漫天星辰,好不繁华,她这才起了心思,和侍女白羽偷跑出来,寻找天星石。 却不知,这一去,就是杯具的开始。 凤蕊在东海边上没呆多久,就遇上龙族一位龙王子,还好这位龙王子是个聪明人,看到凤蕊衣裙上的凤族标志,问清了她们需要天星石,直接卖了祖凤一个人情,将他库中的天星石送了凤蕊一些,毕竟他生活在水中,天星石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他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有些不对劲,连忙劝凤蕊赶快回凤族去。 “嘿嘿!不愧是祖龙之子,直觉不错,只是,再强,也要看你有没有命来用了!” 说话的正是尾随而来的罗睺。 凤蕊听到的关于天星石的传言正是罗睺派人传播的,龙王子来到这里也是罗睺引诱的,凤蕊是祖凤的爱女,龙王子也是祖龙看重的儿子,这两个要是出了事儿,嘿嘿……那后果,请自行想象! 罗睺比起他们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他就用手这么轻轻一挥,东海边上,一切烟消云散。哦,不,那里还残留了一些凤蕊和龙王子的气息,只是生机尽断。 这下子,龙族和凤族炸开了锅一样,开始讨伐起对方来了,这个说她们凤族的公主是龙王子杀死的,那个说他们龙族的王子是凤蕊杀死的,众说纷纭,骂得不可开交,最后骂不过,就纷纷动起手来。 麒麟见龙凤两族打架,想坐收渔翁之利,谁知罗睺根本不放过他,偷偷潜入族内,杀死了好几个麒祖、麟祖重视的子嗣,再留下龙凤二族的气息。 要是冷静下来,麒祖、麟祖肯定能看穿这个拙劣的计谋,可如今他们都参悟过被魔化的弑神枪,已经走火入魔了,这件事只是根导火线,被罗睺轻轻这么一拨,“嘭!”的一声,爆炸了。 海面上、陆地上, 大家纷纷红了眼睛,硬是要拼个你死我活来,战斗升级,愈演愈烈! 原本只是三位族长的战斗,直接演变成了三个种族间的厮杀争斗。 这,正是罗睺所希望的。 而我们的猪脚元旬和鸿钧在干什么呢? 昆仑山上,此时难得一片寂静,三清和冥河都知趣的躲在一边,不敢触那两个人的眉头,生怕一不小心,引火烧身。 起因,却是鸿钧的一个决定。 第17章 方丈 昆仑山上,蔼蔼云雾升腾变幻,雾气穿过密集的树林,青翠的树叶上留下了滴滴露珠,这一切,显得那么静谧。偶尔有飞鸟鸣叫着,从林中一跃而起,冲上云霄,给此处凭添几分生机和热闹。 山上一处空旷中,被法力削成平地的石台上,正有两个人影闪现,时而出现在地上,时而跃入半空,留下无数道残影,残影与残影间的招式尽皆不同,唯一相同的,只有那狂暴的气势,火石飞溅,好不激烈。 而台下又是两个人,各自坐在椅子上,不时点评着台上的打斗。一人表情淡然,透着自然无为的气质,一人则贵气天成,气势威严。正是太上和元始。 自然台上的就是通天和冥河了。 话说自从不再担忧元旬和鸿钧后,通天他们就一直关注着山外面的三族大战,只是这光看不练,通天他手痒啊!但看看大哥二哥,得,他没胆子和他们打,输了就要被虐,赢了呢,又令他们没面子,还是要被虐,最后,通天把目光盯在了冥河身上。 作为元旬唯一的徒弟,冥河自然继承了他的好战风格,这不,两人王八对绿豆——看上眼儿了!见天儿的消耗着精力,打得那是难分难舍,激/情四射! 刚从混沌珠中出来的元旬就看到这一幕,眼珠滴溜溜转动,表情戏谑,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在鸿钧刚进入那具混沌魔神肉身之后,元旬马上就后悔了,看着身边少了某个人,元旬浑身上下都别扭得,一直不对劲儿。 “走吧,本尊吩咐过,一切随你。”元旬旁边的人冷冷地说道,紫衣白发,不是鸿钧又是谁!只是这个鸿钧神情更加冰冷淡漠,看见元旬也没有了以往那种/宠/溺温柔的眼神,仿佛一切在他面前都是过眼云烟。 “知道了,走吧!”元旬回应道。想起方才混沌珠里鸿钧对他说的话。 “我成为混沌魔神后,就不再是鸿钧了,这具肉身被天道下了烙印,我离开后,会再形成新的鸿钧,虽然也算是我的分*身,但他不是我,没有七情六欲,以后……也罢,总之,你自己要小心,莫要让我担忧。” 分别总是依依不舍的,哪怕尊贵强大如鸿钧元旬,仍是如此。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让他们看清了两人之间的感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石台上,一阵剧烈的声音响起,一红一黑两个人终于分开,皆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且伤痕累累的模样。 “不错,看来你们并没有荒废修行。”声音突然响起,满是赞赏。 台上台下的人都扭头望去,元旬鸿钧双双出现,说话的正是元旬。 “师父!”冥河很惊喜,作为他出世第一眼看见的人,冥河对元旬显然有不一般深厚的感情。 “见过师父、师叔。”太上三兄弟纷纷起身行礼。 “起。”鸿钧手微抬,太上等不由自主的起了身。看着自家师父面无表情的样子,虽然和以往一样,但众人都察觉到了不对。他们又不是瞎子,以前元旬和鸿钧有多黏糊,现在却桥归桥,路归路的样子,怎么瞧都很意外嘛! “这是鸿钧的分*身,你们称呼老师便是,鸿钧本尊正在闭关,不必在意。”不等众人问起,元旬就解释道。 听到元旬这么说,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相爱相杀什么的,太不符合师父(叔)身份了! 孩纸,你们想太多了!脑补要不得! 简洁的屋子里,一众人围聚在一起,元旬与鸿钧(以后分*身都叫鸿钧)坐于上方,正与冥河、太上等人说着话。 桌子上盛满了灵果,晶莹饱满,鲜嫩可口,让元旬一看就很有食欲。还有些形状优美的点心,是冥河亲手制做,在元旬说过制作方法后,冥河就被小心眼的鸿钧逼着一一尝试,直到找到最佳的方法为止。 元旬端起茶杯,抿了几口,润润喉,这是太上利用山上天然生长的茶树炼制炒作成的,用的是灵气十足的泉水,与茶叶相得益彰,喝起来,自有一番特别韵味。 “鸿钧本尊闭关,我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呆,趁现在还有些时间,你们修行上有什么不懂的,全提出来,我会为你们解答。” 通天在一旁支支吾吾,像是要说些什么,太上此时还不是圣人,也没有那时平静无波的心境,现在正皱着眉,表示在为之前的消息烦恼。所以说,爱情神马的,真让人忧桑! 元始倒是没什么想法,对他来说,师父说的做的都是正确的,如果错了,那一定是他想错了。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个代表师父分*身的鸿钧。 “师父,对于境界的划分,我有些不懂。”冥河深谙“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听了元旬的话,率先问了出来。 “洪荒中境界的划分,你们已知的是天仙、太乙真仙、金仙、大罗金仙、准圣,此外,准圣之上则是混元,为师未受伤之前便是混元境界,至于混元之上,为师并未见谁达到过,唯有盘古开天证道时感受到一丝,为师称其为超脱。当然,道无止境,你们现在只要知道这些就行了,其它更高的,等以后境界到那程度了,自然便知晓了。”元旬认真的说道。 “师叔,我等生来便是大罗金仙境界,不知准圣境有何妙处,还请师叔为我等解惑。”太上起身行了一礼问道,旁边的通天张嘴刚想说,就被元始瞪了一眼,眼中明显透出的“真是没有礼貌”让通天好生委屈。 “我与你师父现在便是准圣境界,准圣,可以说是半步混元,但有多少修者,踏出这半步,耗尽毕生心血,到寿元用尽时,也不曾突破。”说着,元旬也有些自豪,毕竟,他可是混元境强者,还是混沌魔神,等鸿钧本尊出来后,也会与他一样。并肩而立神马的,不要太美好哦! “老师……”元始也开始提问,此时洪荒中,大多数修者都是自己摸索着前进,不可谓不艰难,能为人师表者,少之又少,像这种轻松解决自身修炼问题的机会,他们自然无比珍惜,一时间,各种各样的问题不断从他们口中问出,师生其乐融融的景象,便是等太上元始他们成圣后,也记忆犹新。 鸿钧坐在元旬旁边,眼皮垂下,不动如山,周身冰冷的气息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并没有故意放出体内气势,但太上等人分明感到一股难以言表的压力,不是很大,却刚刚好处在他们能承受中。 这股压力天然带有天道的气势,这是鸿钧独有的气势,他不爱讲话,索性直接让他们感受天道法则的气息,毕竟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数日后,山下出现了一紫一黑两人。 “我要去东海,你打算如何?”元旬问道,冥河与通天要好,秉承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元旬便让他留下,多于人切磋切磋,只独自一人离开。 这个鸿钧分*身比起本尊,更接近天道,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然不能与元旬同路。 “玉京山,潜修。” 元旬撇撇嘴,真是简洁。也不再说什么,转身飞身而起,迅速消失在鸿钧眼前,见着元旬已经离开,鸿钧也向着玉京山方向飞去,一时间,山脚下寂静无比。 东海之滨,白云之上。 波澜壮阔的大海,这是元旬前世所没见过的景象,看着这碧蓝的海面,朗朗的晴空,元旬只觉得连日来鸿钧本尊闭关带来的气闷都消散了些。 自从有了鸿钧分*身,他就知道,玉京山,自己是不能回去了,那是鸿钧的道场,是他证道的地方,也是——天道关注的重点。而昆仑也不是独属于他的地盘。 他想要个家! 据他了解,东海上有三座仙岛,乃是混沌碎片化成,正好符合他混沌魔神的身份,其中蓬莱在后世极其有名,他不便夺人所好,只将目光放在另两座岛上——方丈、瀛洲。 隐去身形,收敛气息,元旬在海上连续飞行了好几个月,期间他无数次看见龙族在练兵。看得出,自上次三族大战过去了不到半年,虽然后来三族都明白自己是遭了算计,但这一番厮杀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于是三族纷纷停了争斗,休养生息,打算最后背水一战。现在,正是他们做准备的时候,想必,凤族和麒麟族也是如此。 元旬对这些并不关心,他只在意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地方。方丈瀛洲都被混沌之气包裹着,不在天道管制之下,是以无论元旬如何借助天道法则推算,都一无所得,幸好元旬及时反应过来,借着自身同根同源的混沌气息来牵引,终于在这天,元旬发现了一丝踪影。 山清水秀,无数天地奇珍绽放着它们的光彩,灵树上灵果累累,还有莲花雪藕,人参芝草,就连地上青青的草地,都是安神凝魂的涤尘草。这里就像是一个独立富裕的小世界,这是元旬破开混沌气流进入此地的直接感官反应。 真美!元旬心中赞叹道,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了,我和鸿钧的家,我就在这里等他出来好了。元旬突然下了决定。 到处参观之后,过完眼瘾,元旬开始炼化这个岛的核心。那是一块石碑,上书两字:方丈。 第18章 下山 洪荒之中,此时再看不见那些争斗。但凡散修,只要是能推会算的,全都呆在自己的洞府中,闭关潜修,而不明天时的,也都成了炮灰,重归天地。 至于说洪荒的霸主——龙、凤、麒麟三族,却是抓紧时间,修炼的修炼,吃药的吃药,装备的装备,想方设法的增强着他们的实力,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准备。 洪荒上空,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处,无穷的煞气升腾翻滚,最突出的便是一条巨龙、一只凤凰、一只麒麟,这是这三大种族的气运化形,此时被煞气染成鲜血一般的红,它们凄厉嘶吼着,挣扎着,血眸昭昭,仿佛已经预见了那残忍而黑暗的未来。 回到玉京山的鸿钧,也在修炼,本尊闭关融合真身,凭的是他的元神意志,只要意志坚定,能承受住灵魂与肉身相磨合,被混沌之气洗刷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基本上就成功了一半,之后只等水到渠成了。本尊用不着造化玉碟,所以放在了他这里,此时,他正沉浸在造化玉碟中那源源不断展示的大道本源下,造化玉碟跟随盘古历经混沌无尽岁月,所记录的大道真理无穷无尽,鸿钧如饥似渴得吸收着这些真理,洞府内天地灵气凝聚成液,似小河流淌在他身下,一会儿枯竭,一会儿又被填满,鸿钧得此良助,道行修为“唰唰”地往上升,还没有半点隐患,若是被外面的修者看见,怕是要红了眼睛,羡慕嫉妒死! 还在修炼的祖龙、祖凤及麒麟祖,疯狂的提升着实力,各种天材地宝不要钱的往嘴里灌,想到最后要拼个你死我活,他们才不会在乎这样修炼会不会有什么隐患,哪怕之后会一直停留在这个境界,再无提升,他们也顾不得许多,毕竟是要拼命的,若命都没有了,还要修为作甚! 罗睺在弑神枪上留下的魔气,已经完全进入到他们体内,深深盘踞在元神深处,只那么一丝丝隐约不可见的黑色,三位族长虽然觉得不对劲,却查来查去也发现不了什么,没过多久,就抛诸脑后了。 千里之提,溃于蚁穴。等到后来大战中,被这小小一丝魔气影响,酿成大错,他们才悔之晚矣。 罗睺就像是那只小小的蝴蝶,轻轻地扇动了一下他的翅膀,称霸洪荒的三大种族就此结下了血海深仇,不死不休。也不知该称赞罗睺的聪明阴险,还是该叹息三族的莫名悲哀! 就这样,带着压抑沉闷的气氛,洪荒迎来了又一天日出。 昆仑山上,元旬留下了天元镜给冥河,让这四个家伙好随时都能得到外面的消息,与时俱进,免得不知世事,修炼成呆子。 “大师兄,眼见着这次量劫就快要结束了,我们还要继续呆在这里不成?”冥河有些郁闷的说道,因为这里统一他最小,小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好认栽,叫着太上大师兄。 听着冥河叫自己大师兄,稍稍带点闷骚属性的太上微微眯着双眼,惬意地呷了一口香茗,他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每天喝一杯他自己炒制的茶叶泡的茶,嘿!腰不酸,腿不疼了,一口气上五楼不喘气儿……才怪! “机遇与危险总是并存的,没有什么是平白无故给你的,想要,必须得付出些代价,不管天道大道,平衡都是它的中心思想,等价交换你们都不陌生,师父师叔也说过,得到了什么就得失去些什么,反之也是成立的。”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道理,其实太上就一句话意思:我们可以出去捞些外快! 元始和通天在一旁点头赞同,尤其是通天,他本不是静得下来的性子,在这山上都快闷出痱子来了。一听到大师兄说的话,恨不得两手两脚都举起来赞成。 他们以后是要收徒的,没有好东西,怎么吸引别人来拜师啊!表以为他们是盘古后裔就富得跟什么似的,没见着盘古开天时只剩一把斧子了么! 元始是个听哥哥话的好孩纸,听得太上有要出山的意思,当即在一边思考要带哪些东西走,睡觉用的帐篷,吃饭用的厨具,洗漱用的卫生用品,一时间,保姆气势全开……拜托,又不是去春游!还要带零食! 冥河作为与元始最合得来的人,自然是属性相同的,早在刚出世那会儿,就被元旬拐带着离开了血海,一路上,吃饭睡觉打怪,全是他在做,元旬丝毫没有雇佣童工的羞耻心,或者说,他压根儿没想到这一回事,而鸿钧呢!你能指望他会在意元旬以外的人么?更何况还是他这个抢走元旬大半目光的徒弟!他没落井下石就算心胸开阔的了! 后山林子里的各色灵果,屋子大门前梅树下埋的梅子酒,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凡是能吃的,都被冥河和元始给洗劫了一遍。看着最后连自家后院种的灵草都不放过,想要拿来当调料的两人,太上和通天纷纷无语凝噎。 “幻觉,对,这绝对是幻觉,二哥神马的……肿么可能做这种毁形象的事,我一定是太久没运动了,所以精力旺盛过头,出现幻觉了。” 不用说,能说出这般不着调的话的,也只有通天一个了,大概是受不了元始一秒钟帝王变奶爸的性格,通天磕磕绊绊地向他的住所走去,打算逃避事实,如果忽略他同手同脚行走的举动,说不定还真有人信以为真。 太上还是比较淡定的,大哥嘛!就是要“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才行,嗯!他得做好榜样。心想着,太上端起茶杯,继续喝着,至于期间被呛了几次的事,我们可以忽略不计。 “吃的,穿的,用的,嗯,都齐了。”数着要打包的东西,元始和冥河相视一笑,松了口气,太好了,总算准备齐全了,可以出发了。 身后,是一堆接着一堆的巨大包裹。刚好挡住了通天回屋的路。 “这……这么多!我们要怎么带走?”颤抖的手指着这一大堆包裹,通天呆滞地问道,原谅这孩纸吧,他已经被接二连三的事打击得完全傻了。 没事儿,有储物空间呢!元始和冥河同时心里想道。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管最后是如何处理的,他们一行四人,准时开始了下山抢劫……啊呸!是游历!游历! 远在东海方丈岛上的元旬像是有感应似的,抬眼望去,正是冥河他们行走的方向,看来,元旬始终还是悄悄关注着他们的。 本来该是三清出来长见识的时候,因为提早加入了个长期接受元旬教导,喜欢“拿来主义”的冥河,深深将这次活动变成了寻宝历险记。 于是,历史的洪流在不知名处,拐弯儿,拐弯儿,继续拐着九曲十八道的弯儿,再也回不来了。 而那些有着收藏癖的神兽啊!或是修者,则纷纷打了个寒颤,却尚不知危险的来临。 算出冥河四人此行并没有生命危险,元旬也收回目光,不再理会。 玉京山上,仍在感悟真理的鸿钧,这时也睁开了眼睛,眼中道光流转,久久不散,显然是还未回过神来。不过,他却不得不醒来,只因天道降下指示——成圣之战,即将开始! 鸿钧若要成圣,虽不必像西天取经那般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但事关成圣,能者居之,便是他被天道看好,也不代表就不需要考验了。 没过多时,玉京山下就徐徐走来一人,缓步从容,不悲不喜。 第19章 想开 “天蓝蓝,秋草香,是心中的天堂,谁把思念化一双翅膀……”鬼吼鬼叫的歌声,惊得路过的飞鸟抖落一地的羽毛,当事人却故我依然。 浩瀚苍穹,金灿灿的太阳星坚强的燃烧着,碧洗的晴空下,最惹人注目的,无疑是那岛上低调却奢华的宫殿。 宫殿共有九座,成九宫之势摆列,中间最大那座则被其它八座拱卫而起,门上牌匾写有两个鎏金大字——道宫,字体恍若天成,道法自然,从上俯瞰而下,如盛开的巨大花朵,优雅袭人。 九座宫殿所囊括的范围,就将整座岛屿覆盖。 中间那座宫殿融合了元旬前世所知的故宫及苏州林园等充满古典韵味的风格,“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令人不禁想到《阿房宫赋》中的词句,用在这里,毫不突兀。更添之,元旬在铸造宫殿时,毫不疼惜的将各种珍贵矿石、玉料用了进去,即便是屋角这等不在意的地方,也用着百万年的紫檀木,散发着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气。 至于其他八座宫殿,有埃及金字塔形状的,有白金汉宫模样的,也有四合院格式的,更有教堂、水立方等等前世经典建筑,几乎一一出现,全是元旬突发奇想得来的,用在洪荒中,真是……太有意思了! 道宫悬浮在半空上,云雾半遮,仙音袅袅。 一条玉石铸就的天梯将道宫与地面连接起,天梯共有九九八十一层,通体乳白色,每层的玉石阶上,都映有奇异特别的花纹,花纹不断游走,一会儿形成狰狞的兽形,一会儿又似个模糊不清的人样,到最后,都化成了一个个鎏金大字,与“道宫”这两个鎏金字体一般无二,皆是自然天成,拥有神秘莫测的伟力。 玉石天梯下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基本上整个岛,除了几座山峰耸立,平地上都是这样的青青草地,草是涤尘草,地是息壤土,郁郁葱葱,精力十足。 元旬此时就躺在草地上,放声高歌。 “天蓝蓝,秋草香,是心中的天堂,谁把思念化一双翅膀……啊啊啊啊啊……”后面的歌词他不记得了,只是觉得这句话正适合他的心声,元旬扯着嗓子便吼起来,毫不在意他大混沌魔神的威严。当然,慵懒地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神马的,威严早就碎掉了。 身下不远处,已经能够化形的莲藕娃娃、人参娃娃、灵芝娃娃等,毫不在意元旬的表现,套一块小红肚兜,赤着脚,自顾自的嬉戏玩耍,欢声笑语一片,显然是习以为常了。 这便是元旬在方丈岛上的日常生活,惬意,舒适,满足。 只除了身边少了一道身影。 整座方丈岛,天地灵根遍地,因着息壤的缘故,全都卯足了劲儿的生长,连一点赤地都不放过。元旬喜静,不管前世今生,他见多了各种黑暗复杂的*——贪婪、暴戾、嫉妒、傲慢,所以岛上除了他,也就只有那么些小娃娃的足迹,小娃娃心灵干净,思想纯粹,也不怕他,所以他们可以凑到一起愉快的玩耍! “嘻嘻,元旬哥哥,你怎么没精神啊?”说话的是一个小红肚兜上画着莲藕的娃娃,短短的身子,嫩嫩的肌肤,眨巴眨巴圆圆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嗯……没什么,我有点困,先睡会儿,你快去和他们玩吧!”掩饰地说道,元旬赶走了娃娃。 娃娃心思单纯,连元旬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他只点点头,说道:“那好吧,元旬哥哥,我去玩儿了,你好好睡吧,我不吵你。” 接下来的好几天,元旬都无精打采的。 “元旬哥哥,你饿了么?我请你吃莲子好不好,莲子可好吃了!” “元旬哥哥,和我们一起玩吧!这样就不会困了。” “元旬哥哥……” 娃娃们纷纷来找元旬说话,以为这样就能让元旬开心了。可元旬自家事自己清楚,无关其他,不过就是因为一个人罢了。但这般心事,你让他如何说得出口,套用前世的某句话——“贱人就是矫情”! 他矫情么?是么?不是吧!他可不是那某某人! 可他能说什么呢?说他想某人了?只怕说了他们这群小娃娃也不懂吧! 自从鸿钧本尊开始闭关融合身体后,元旬开始还没什么感觉,混沌中他一人不也活得好好的!可慢慢的,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你能想象明明以前刚感觉口渴了,就有一杯水端到嘴边,现在却要用法力弄出个水球来喝么?你能想象以前每天早上睡觉醒来,就会有一个早安吻轻柔地落在额上,现在却只能面对着一团冷空气发呆么?你能想象以前无论做什么事情,抬头就能看到一双温柔满是宠溺的眼眸,现在却连最喜欢吃的点心都下不去口来么?你能想象……那么多那么多原来从没在意的细微习惯,却都是被人无条件纵容出来,现在却无人纵容的感觉么? 从前不曾发觉,所以才会在失去时,后悔万分,感慨万千。 承认吧!元旬心想着,承认你想他了!承认你已经离不开他了!承认你的的确确……爱上他了!!! 前世带来的小心翼翼,深埋心底的自卑感,直到现在还挥之不去,残留的阴影始终让他停步不前,想来,鸿钧那双睿智冷峻的双眼,早已看破了他的隐瞒,“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就是最好的写照,他的一切伪装在鸿钧的眼中无所遁形。所以…… 所以,才会有鸿钧说的这段时间,这段给彼此一些冷静的时间。 鸿钧的路,他自己早已了解,明白,并且能坚定不移的走下去。他根本不需要再考虑些什么。 需要考虑的——是他,元旬! 这是鸿钧留给他的时间,唯一的空白的没有他鸿钧陪伴的时间。想来,不管他的想法是什么,鸿钧都不会给他逃脱的机会,这次,也只是让他明白自身内心真正的渴望而已。 但如果,他依然没有想明白的话,鸿钧或许不会说什么,两人相处依旧,但失望、遗憾,还是有些的吧! 淡淡的微笑,元旬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笑容是多么温柔缱绻,那就趁此机会,彻底想明白吧!他是元旬,是混沌中尊贵无双的混沌魔神,是将要和鸿钧相伴一生的道侣,怎么可以有那种不华丽的东西存在呢! 青青的草地上,风云静止,连不远处玩耍的娃娃们都停止了笑声,静悄悄地看着元旬,而元旬现在,淡淡的却是真实存在的银白波光将他整个笼罩住,好让他不被打扰。 顿悟?是的,此时元旬进入顿悟的状态了。长久以来的心理阴影让他的力量始终停留在准圣上,纵使境界仍在,却无法痊愈伤势,恢复到完好如初的时候,而现在,元神上的伤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修复着,暗淡的色彩一点点褪去,生机变得浓厚起来,力量不断攀升,朝着混元前进。 元旬无知无觉,并不知晓自己的伤势及力量在恢复,他正沉浸在昔日与鸿钧相处的一幅幅画面中,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事实。 怎么现在才发现呢!明明就已经被宠溺得那么无法无天了,明明从一开始就毫无保留的信任着,明明……就情到深处,无法自拔,怎么会无视那么久呢! 元旬啊元旬!你真是欠扁! 自我唾弃的元旬并没有发觉,那层银白的波光是如此熟悉,熟悉得,会自然而然的忽视,就像本来残缺的心终于补上那个缺口,完好无损。 混沌珠内,苍茫雪白的世界中,冰镜晶莹剔透,闪着阵阵波光,与元旬身上的银白色光芒如出一辙。 冰镜下,几乎要与这苍白世界融为一体的玉雕般半人半蛇生物,凉薄淡漠的面容上,此时浮现出了一抹浅笑,温和了周身的气质,浅淡了面上的冰冷,一时间,春暖花开,点亮了整个纯白世界。 第20章 劫起 洪荒大陆无边无际,但只要你抬头向上望,就会看到肉眼可见的壁膜,将洪荒无情笼罩住,鲜红一般的颜色,流淌着,仿佛在蚕食些什么,有好像在编织着什么。 洪荒还是那个洪荒,只是此时此刻,整个洪荒只有一个声音——“杀!” 这标志着——无量量劫开始了! 洪荒中,但凡生灵,修有所成,便无法逃开。要么杀、杀、杀——杀尽天地万物!要么就自觉点儿,随便找块石头,一头撞死算了。 这是所有修者的末日! 也是天道诞生的洗礼,用无尽鲜血来开启新的时代! 苍穹上太阴太阳已经模糊不清,血云弥漫,连吹来的风都带着震慑心神的煞气,妖异的血光漫上众人的眼眸,遮住了平日的冷静。 “杀——!” “杀——!” “杀——!” 一声声喊“杀”的声音,仿佛开启新时代的钥匙,龙族、凤族、麒麟族带头,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冲向战场,刀、枪、剑、戟等等十八般武器,又或是赤手空拳,就这么释放出来,挥了下去,平日里认识的,不认识的,修为高的,修为低的,善良的,邪恶的,男的,女的,在这战场中,原始的兽性开始复苏,开天辟地的那场大屠杀,混沌魔神陨落的怨气,又怎会没影响到他们?道心中的阴影渐渐扩大,凶性顺势而涨,霎时间,血流成河,恍若另一个血海。 洪荒上空,壁膜的颜色越来越红,也越来越亮,蔓延开去的煞气形成了血红色的纹路,刚开始还只是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后来慢慢连接上,一条接着一条,张牙舞爪,那纹路还透着一丝丝金光,诡异与尊贵,狰狞与威严,矛盾而又和谐的融合在了一起。 只可惜,杀红了眼的众人,谁也没有发现,而有能力发现的,罗睺还在感叹三族太给力了,都不用他费什么神,就朝着他想的那样发展去了。鸿钧与天道越来越接近,对万物漠不关心的态度,就是看见了,又关他什么事。元旬……他还在顿悟呢! 这三个,基本就代表了现在洪荒的最强修者阶段,三清什么的,冥河什么的,女娲伏羲什么的,都是第二阶段了,和三族族长一个层次,大罗金仙而已。 为了渡过无量量劫,已经下山的三清冥河四人,也都混在战场上,东窜一下,西窜一下,逮着机会,看见谁受了伤,就直接下手,当然,如果躲不过,他们也会直接应战,有本钱,底气足不是! 鸿钧隐藏在虚空中,淡漠的眼扫过下方的战场,又扫过其它地方,他在等一个人,那个天道示意的他的对手,那才是他的目标。 罗睺当然也在现场,不过他并没有露面,战场上流的血还不够多,还没达到他的标准,索性他又撒了一把魔气下去。 凭空出现的魔气,像有意识般,左右看看,瞬间分裂成千万根,钻向众人身体里,其中最大的三根则是向三族族长钻去。 冥河毕竟是血海诞生的,可以说,有血的地方,就是他的地盘,所以他最先发现了飞来的魔气,与他一同发现的,还有三兄弟中修为最高的太上,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情况有异,魔气他们虽然不惧,但这明显是后面有大能者,能让他们都没发现,肯定是老师那一级别的,顿时眸光一闪,太上拉着元始,躲进了天地玄黄玲珑塔中,隐藏了起来,冥河更直接,拉着通天就遁入脚下血海中藏起,杀人夺宝固然好玩,但命更重要不是! 少了四个人的战场,杀戮依然继续着,生命,在这一刻,低如草芥! 这场大战,由洪荒三大霸主发起,总共持续了九年,九为数之极,杀到最后,遍地都是残骸,已经看不见多少活人了。 重伤之下的三大族长,也停止了厮杀,看向自己的族群。 “怎……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祖凤不可置信地惊叫道。她带来了数以亿计的凤凰,还有旁系青鸾,大鹏,怎么会只剩下这么几只了! “我的族群!我的……我的孩儿们!”麒麟族长仰天长啸,悲凉的声音透着悔不当初的意味。地上满是生机尽失的麒麟尸体,红红的血迹,像是在无声的讽刺。 “不!这不是……这不是真的!我……我……这不是我干的!”祖龙摇摆在空中的长长身躯僵硬下来,地上,海上,死去的龙族尸体早已冷却,更冷的,却是他祖龙的心,和之前的雄心壮志。 当血光从他们眼底褪去,当魔气不再侵蚀理智,那疯狂的心,停止叫嚣时,死寂,是唯一的主题。 “哈哈哈哈……”一道黑影出现。 趁着三族族长发呆悔恨的时候,罗睺却是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他现在很满意,也很得意,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证道后的自己,威风凛凛,一派气势非凡,整个洪荒都在他手掌之中,天地万物皆匍匐在他身下,瑟瑟发抖! ——这奏是中二晚期的患者啊!不是毁灭世界就是称霸天下! “是你,是你主导了这一切!”看到满身魔气的罗睺,三族族长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祖凤凄厉的声音响起,仇恨的目光射向罗睺,下一刻,却突然吐血倒地。 “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高兴的时候,不知死活地打扰我。”漫不经心的挥挥衣袖,罗睺阴沉沉的声音让在场还活着的生灵齐齐打了个冷颤。 “没错,是我,不过那又怎样?如果不是你们自己心中有着贪欲,又怎会被我操控!”讽刺的语气让三族族长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是啊!罗睺说的,毕竟是事实。 不再理会他们,罗睺双手结了个奇怪的印,脚下一朵黑色莲台凭空召唤而出,莲台开二十四品,上面魔气四溢,罗睺就盘坐在莲台中央,魔气蠢蠢欲动,开始扩散出去,所过之处,尸体、鲜血,通通消失不见——罗睺正在收取他的胜利品! 还活着的修者,此时正在处理伤势,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来不及阻止罗睺的行动。 突然,罗睺睁开眼,连忙侧身闪过,一道白光堪堪擦过他的头发,一根发丝飘然落下。 “是你——!” 看着自虚空现形的鸿钧,罗睺猛地缩小瞳孔,意外却在意料之中地说道。 虽然没见过鸿钧,但看到他的第一眼,罗睺就知道,这是他的对手,是天道给他降下的考验,只有杀死了这个人,他才能真正顺利的证道。 “我本打算这里完事后就去找你,没想到,你就这么出现了,真好!不用再浪费我的时间了,嘎嘎!” 兴奋难耐的声音充分体现了罗睺此时的心情,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罗睺心想道。 “杀了他!杀了他!”充满杀气的诡异声音不断在罗睺心里诱惑着他,“动手吧!只要动手杀了他,你就能证道了!” 放纵这股声音诱惑着,罗睺毫不在意,这里才经历了无边杀戮,正是他罗睺的主场,他倒要看看,鸿钧如何招架。 想着等会儿会将手插进鸿钧的胸膛,捏住他的心脏,生死全在自己一念之间时,罗睺就忍不住“嘎嘎”笑了起来。 闭上眼深深嗅着空气中还未凝固的血气芳香,罗睺率先攻击起来。 鸿钧见罗睺向他攻来,也不闪避,直接迎上去,暴力、凶狠、直接,这才是每一个洪荒生灵的本性,他鸿钧也是有的! 就这两人厮杀,堪比刚刚的三族大战,让不堪重负的地面再次破碎,而三族族长则趁机在一旁恢复起自身的实力来。 天空中电闪雷鸣,地上飞沙走石,海面上波涛汹涌,准圣境界的强者,已经可以初步领悟空间法则,空间裂缝一道接着一道,空间风暴从裂缝中呼啸而出,声势不可谓不浩大。底下观看的众人便是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也有些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了。 太上等人从隐藏处出来,虽然这不是他们真正的师父(伯),但能够观看强者的打斗,增加自己的经验,傻子才躲起来呢! 罗睺已经顾不得战场上的胜利品了,鸿钧的实力出乎他的预料,也是,怎么都算天道给他的考验,总不可能如此简单就过了!想着,攻击却愈发狠辣起来。 打到最后,两人不得不罢手,原因——地面破损不堪,灵脉损失十之*,山石倾塌,再打,再打连天道都看不过去,直接用雷劈死他们算了!我只是叫你们厮杀,没说让你们破坏公物啊魂淡! “没想到你的实力还不错嘛!”罗睺看向鸿钧,称赞道,只是,你那想吃人的目光可不可以先收起来再说呢! “……”鸿钧整理整理衣袖,懒得理他,中二患者的世界,认真你就输了!这是他从本尊脑海中得来的元旬的记忆,用在这里,嗯!很合适! 看鸿钧没将他放在眼里,罗睺的拳头几番捏紧又松开,他压下怒气,声音暗沉地说道:“既然如此,反正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三月后,我在西方摆下诛仙大阵,你可敢来?” “有何不可!”见没架打了,鸿钧应下罗睺的邀战,转身就走,挥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 上空的壁膜,红光愈加妖冶,金光也更加璀璨,蔓延的纹路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网中心,红光金光交织成一片光海,云光渐渐攀升,就等着最后爆发了! 第25章 交易 “苍钧,你到底想干什么?” 鸿钧身边的天道气急败坏地吼道,只可惜他贵为天道,资质甚高,难以化作人形,不然,我们还可以免费欣赏到他暴躁得跳脚的模样。 其实天道他也很委屈呀!本来该合道的是鸿钧本尊,也就是苍钧,可谁叫他一时不查,让元旬钻了空子,轮回命运本就双生,他们之间的牵连,那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他天道大人所见过的最深的,没有之一。没遇见还好说,一遇到,那可就是天雷勾动地火那啥的,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幸好他们还有点良心,让分*身来代替合道,没整出大乱子,惹出天谴,不然的话,哼哼…… 你说让鸿钧来合道,那也就罢了,他天道大人有大量,看在他们这么懂事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但是……现在是怎样? 眼看鸿钧就要去讲道了,他们居然还好意思出现,而且是大摇大摆地走进紫霄宫,就差没到处去参观了。 只能说,这样拉仇恨真的好么? 没看到天道一副想砍了你们的样子么? 难道你们是故意的? 苍钧元旬携手走进紫霄宫后殿,直面鸿钧,元旬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果断抽身离开,退到一旁的座椅上,手拿着灵果“噗嗤”、“噗嗤”啃起来。 分*身对本尊,两个高智商的妖孽,那是妥妥的秒杀自己呀!元旬感到有些亚历山大,他直觉还是不要参和进去为宜,反正苍钧又不会吃亏,这里面,唯一亏了的,大概就是天道了吧!两个妖孽是一体的,还都站在他的对立面。 可怜的娃!元旬心中同情心顿起,不过,他肿么就这么兴奋哩? “噗嗤”、“噗嗤”! “你知道我来是为什么吧。”明明是疑问句,苍钧硬是说出了陈述句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当然”鸿钧答道,他们本就是一体,苍钧所想,就是他所想。 “噗嗤”、“噗嗤”! “那就好,趁今天有空,一并解决了。” “善。” “噗嗤”、“噗嗤”! “……造化玉碟给我,以后互不干涉。”苍钧眼角微微抽搐,一旁元旬吃灵果的声音,还真是有节奏啊!让他差点光顾着听声音,都快忘记要说些什么了。 “然。”鸿钧祭出造化玉碟,抹去了元神印记,递给苍钧,神情没有半点变化,可见他离天道,还真是越来越近了。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还是把墨倒掉吧!不然鸿钧就是你的前任啊! “噗嗤”、“噗嗤”! “……”充满节奏感的声音再度响起,苍钧连忙传音给鸿钧,三五两下地交代完事情,深怕慢了就被元旬影响到。 要说这世上,如果苍钧还有那么一丢丢的七情六欲,那肯定是因为元旬!到混元境界的心境,已经是外物无法动摇的了,他的心境平静无波,不悲不喜,无畏无惧,唯有元旬,他满腔的情意和温柔,全都给了他,他为他喜,为他怒,为他思,为他算计一切,为他洗手羹汤,为他做一切能做的和不能做的,这是他的心意,也是他道心所至。 长发为君绾,相思为君留! 就连这次来紫霄宫,也是为了他。 元旬自己不清楚,但他又怎么会算不到!冥河的命运,在他掌控命运之道后,就一清二楚了,还有三清,他的弟子,一开始只是因为造化玉碟和天道的指引,他才收了他们三个做徒弟,并且后来,他不曾给过他们什么教导,更是在他闭关之后,放任自流,他们的未来,他不关心,可是元旬在意他们,元旬在意他的小弟子冥河,也在乎三清这几个师侄,因为他在意,所以他才在意,也正是如此,他亲自到紫霄宫找到鸿钧,特别是天道,想要保全这四个家伙。 只因为他不想元旬到后来伤心!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可能也不行! 爱屋及乌,不过如是! 成圣,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天道定下的ceo,他让你当,那你就是圣人,至高无上,他炒你鱿鱼,那你就什么也不是,一点也不保险,然而,尽管风险很大,却还是有很多修者不惜任何代价,疯魔至此。 三清注定要成圣,这个苍钧不会阻止,但苍钧不想他们如此轻易就得到圣位,一条鸿蒙紫气,再加一个立教誓言,就等于一个圣人,太省事,也……太不可靠! 只有历尽千辛万苦得来的,知其苦,知其艰,才会尽心尽力,不敢懈怠。 苍钧与天道协商,打算先让他们成就混元,真正有那实力了,再接受圣人业位,立教什么的,那只能算是锦上添花,立不立都无所谓。还有那道鸿蒙紫气,完全是速成圣人用的,他们根本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苍钧决定,让三清先参悟,再炼化,作为他苍钧的弟子,自己的力量一定要完全掌控住才行,虚有其表什么的,那不是他们该有的! 至于冥河,他命中注定无法成为圣人,冥河老祖的威风,苍钧在命运恒河中有看到,但他不喜欢——嚣张、自大、狂妄——这是苍钧对此所做的评价。元旬肯定不会喜欢,苍钧心想道。所以,冥河的改造更是重中之重。 让我们为冥河童鞋默哀吧!谁让他的未来被苍钧那个小心眼的妖孽,还是陷入爱河的男人看到,圣人没有他,但混元可以,为了让元旬满意,他的未来,肯定是有天翻地覆的改变,以及……生不如死的折磨。只希望,他承受得住才好! 苍钧与天道的谈话,并不避着元旬,他知道,这些人的命运改变,伴随的,就是苍钧以后不能插手天道的决定,至少,绝大部分的事态发展,苍钧都只能旁观。 谁让你放弃合道,放弃成为我天道大人的同伴的!天道傲娇地想道。 苍钧无所谓地答应道,元旬只在乎这四个家伙,其他的都不重要,那么插不插手,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白了,苍钧心里,只在乎元旬的想法。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苍钧还在茫茫大道上踽踽而行时,那个时候,他的道心未定,还做不到现在这样不悲不喜,无欲无求,他的心,空着一块。 是元旬,在那时与他朝夕相处,走进他的视野,扎根他的心底,他摸着自己的心,感受着不一般的跳动,那是活着的证明,他的人生,一下子鲜活了起来,然后,没有然后,他的眼中,从此就只看得到元旬一人,无论沧海桑田,时光变迁,从未改变。 直到现在,依然如此。 所以,怨不得别人,天道也正是知道这些,才放过他们。 不是合道不好,只是晚了一步。 一朝错,满盘皆输。 天道了解苍钧的寂寞,大道独行,高处不胜寒,但他尚在孕育中,无法出来,给不了苍钧安慰,纵然他心中满是心疼! 元旬的出现,是他默许了的。他默许元旬与苍钧相遇,默许他们相互慰藉,默许……他们将对方放入心中。他甚至冥冥中指引他们见面,只为了……苍钧抬头望天时,眼中那一抹亘古不化的寒冰。 只是,现在无论多大的心疼,都化作了悲愤,太卑鄙了,他天道大人好心好意帮了他们,结果却反被咬一口,他后悔了不行么! 三清啊!那是谁?他定下的圣人,整整三个,鸿钧要合道,剩下的圣人之位就只有六个了,苍钧一下子要走一半,那是活生生挖走他天道大人的心啊!太不是东西了!天道不住暗骂道。 你问为什么是暗骂?苍钧那厮好歹算是他看重的前同伴,他天道大人给他面子,绝对不是因为他智商跟不上,害怕那厮,绝对不是! 协商就这么在天道被气得心疼肝疼全身疼的情况下,圆满结束,冲鸿钧点点头,苍钧拉着元旬,消失不见。 “你就这么同意了?你就不刁难刁难下?”天道问鸿钧道,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一样的脑子,这位咋就不开窍呢? “刁难?他为本尊,我为分*身,本就该听他的,再说,你确定……你刁难得过他?”平淡的语气,说着不容置疑的事实,却将天道气得更加说不出话,这个魂淡,实话放在心里就好,干嘛说出来,让他天道大人难堪! “你……你……”天道想破口大骂,看着鸿钧波澜不惊的面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一点反应都没有,骂了也是白骂。最后,只好眼不见为净,闪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了,至于干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不是! 千年时光转瞬即逝,很快,鸿钧讲道的时间来临。 紫霄宫中,三清还是坐在前排前三个蒲团上,冥河跟在他们身后,宫中人数刚好达到三千,合三千大道,高座上,鸿钧张嘴,口吐金莲,道音渺渺,众人皆沉浸在其中,不知今夕何年。 这个时候的洪荒很安静,也很美。 芳草碧连天。 方丈岛上,苍钧元旬依偎着坐在草地上,银白和墨黑的蛇尾交相缠绕,银丝黑发,结发同心,双手交叠,气息相融,动静相宜,远远望去,宛如一幅水墨画,自在写意。 第26章 女娲 遥远的三十三天外,肉眼可见那一座大而空旷的宫殿,此时正有无穷道音传出,给宫殿渲染上一种奇妙的色彩——鸿钧正在讲道。 这座紫霄宫,是用一整块巨大的青耀石炼制而成,墨青色的墙面,凭添了几分时光冲刷的厚重感,显得典雅、朴素却又庄严肃穆。殿内青黑的地板,与那些桌椅的摆放相得益彰,几根承重的柱子按玄妙的位置固定住,让殿内墙面与其他东西衔合得天衣无缝,自然无比。 本来天道是打算用紫耀石的,紫霄宫嘛,他觉得就应该用紫色来衬托,虽然青耀石也是混沌石的一种,坚固不易损坏,但那不是紫色的,可惜,鸿钧没同意。在这一点上,鸿钧真的很想把他拖出来打一顿,要不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他突然插嘴问了一句,那是不是等着他的就是一片闪花他眼睛的紫光,紫霄宫,再配个全紫色的宫殿,没有其他颜色,这是有多幼稚才做的出来?想想都觉得冷汗,这样下去,他的眼睛不会得什么毛病吧? 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鸿钧坚决否定了天道的提议,拍板定下了青耀石,好歹这个还能为宫殿添些历史感,增色不少。 虽然他以前住的是山洞,住所简陋,但那是他一心修道,心中旁无他物造成的,至少后世还有人专门写了篇《陋室铭》来赞美这种品德,但这并不表示,他就没有审美观了,他就觉得青色很好嘛! 天道那熊孩纸,纯粹是来给他添堵的是吧!就因为他和苍钧一起,合伙儿来欺负他,那么点小事,就记仇到现在,鸿钧表示,熊孩纸什么的,小心眼什么的,就应该受到教训! 你不是无聊吗?不是一直碎碎念个不停吗?我偏不和你说话,看你憋不憋得住! 于是,本来该分三次,每次千年的讲道机会,第一二次就被鸿钧连在了一起,他连着讲了两千年,前来听道的众人纷纷听得是如痴如醉,特别是坐在前排的那些,本就有着深厚底蕴,鸿钧的道,就像个钥匙,打开了那些深埋的宝藏,几乎一个个都如坐火箭一般,修为“嗖”地直往上升,一会儿一个层次。期间天道有好几次想说什么,只是鸿钧不理不会,只顾着讲道,他是存心想要天道受点教训,不然以后岂不是要无法无天了! 天道默不作声了,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关系,反正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大家慢慢耗就是了,看谁耗得过谁!看来,他也不傻嘛! 因为鸿钧的连着讲道,此时洪荒算是平静得有些过分了。 “啧啧……怎么听道听了这么长时间呀?不是一次一千年么?”不清楚鸿钧和天道的对持,撇撇嘴,元旬颇有些无聊,想他好不容易打算来个洪荒大旅游,结果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没有向导,一个人有什么好聊的,元旬开始觉得没意思了,他有些后悔从方丈岛上一个人跑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他会一个人离家出走? 咳咳……那什么,难道就不允许他有时候害羞一下么! 自从和苍钧再见面,先是守着苍钧渡劫,然后连告白一声都没有,就被美□□惑亲了上去,那个时候太过激动和迷糊,元旬没察觉到不对劲儿,而苍钧,你想他可能放过这个福利去提醒元旬么?可能么? 之后就是感觉到鸿钧成圣,被苍钧拉着来到紫霄宫,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条件要求提了一大堆,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坐地还钱,他看得兴致盎然,也就忘了之前的事。等回到方丈岛后,两人单独相处,那些记忆就一下子冒了出来,然后,然后……就只看到某蛇红得直冒烟的脑袋,看得苍钧一阵好笑,这人,还真是后知后觉! 趁着苍钧在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实在觉得不自在的某蛇深感两人独处的危险之大,便偷偷溜了出来,还美其名曰:没尝过离家出走的滋味,要好好试试! 于是,他就这么一个人“逃”出来了,刚开始还有些心虚,担心被苍钧知道,惹他生气,然后慢慢的,被洪荒日新月异的景色变化迷了眼,心里涌上一股冒险和游玩的情绪,想着,反正出都出来了,再怎么想都没有,还不如先好好玩一顿,抱着这样的心态,某蛇放慢脚步,看到哪儿有意思就往哪儿窜,玩得乐不思蜀。 可渐渐的,他的兴致开始消退,态度也变得敷衍起来,看到好吃的想到苍钧,看到有趣的想到苍钧,“在他身边不对劲儿,不在他身边更加不对劲儿,太可恶了!” 撕扯着手里随便摘下的花,元旬念念有词道,“没有戒指,没有表白,什么都没有就想结婚,哼!想得美!” 嗯?戒指?表白?原来如此! 气呼呼的元旬低头就往前冲,并不曾发觉头上淡淡的云层中,一个墨衣银发的男子正紧紧跟随着自己,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宠溺和笑意,此时脸上还带着一种恍然大悟后的神情。 这人——正是苍钧! 要说苍钧不知道元旬偷偷离开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恐怕元旬稍有些念头的时候,就被苍钧看破了。但他并未出声揭破,而是不声不响,任由它酝酿。有些事来的太突然,需要时间适应,这他明白。在方丈岛上的这些日子,每当他稍稍靠近元旬,显得很是亲近时,元旬的身体就会变得些微僵硬,有害羞,也有无措,这些他都察觉到了。 想想他们以前的相处,哪怕知道对对方的心思,但没有点破,所以行为上并没有出格,连个稍微有些亲近的动作都几乎没有,那时候,他是可以忍耐的! 经历过闭关的事情之后,他们的感情被发酵得很好,他可以不必忍耐,于是牵手、拥抱、亲吻这些亲密的动作,开始频繁的发生。 只是,好像起到相反的效果了!苍钧有些苦恼,他本意是想让元旬先适应适应,毕竟他们成亲以后还会有更亲密的动作,可没想到元旬会这么不适应,难道是“婚前恐惧症”?所以他才没有阻拦元旬的离开,要是,他能在这一趟旅途中想通,那就太好了! 但苍钧也不可能让元旬离开自己的视线,于是,隐藏在云层中偷偷跟随保护的举动就这么产生了。 苍钧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身形气息和力量波动,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只要稍有一点放松,都会被元旬发现,所以苍钧现在都只能时时刻刻保持谨慎,别说,以前他们朝夕相对,他还从来没见过元旬这个样子,莽撞、暴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种种与在他面前截然相反的性格,他从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面,不过,他还是觉得很喜欢啊!肿么办? 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抵都是如此吧! 兜兜转转,元旬去过北冥,亲眼见识了什么是千里雪飘,万里冰霜,这比当初用神识偷窥鲲鹏时见到的景象更真实,更……让人感受到一种连心灵都被净化的美好!他还到过南方不死火山,看到了火山底下沉睡的凤祖,当年族群的惨重损失直到现在还令她黯然,意气风发的神情不再,只留下颓然的背影。他还去了西方,那是他得到水晶叶子的地方,不过现在叶子给了苍钧,凭苍钧的眼光,也看出那是好东西,正在找对使用那枚水晶叶子的方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找到! 想着想着,元旬又想到了苍钧,他不禁有些气馁,难道,他就不应该出来吗?不然为何不对劲儿的感觉更加严重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苍钧现在正在云层中偷偷闷笑,太有意思了,他想,以后是不是要多来几次这样的举动,貌似很……有趣! 走着走着,元旬来到了不周山脚下,抬头望着那高不见顶的山体,元旬有些感叹,盘古啊!那个敢于第一个证道的混沌魔神,那个敢在证道后又因为愧疚而舍身化万物的英雄。是的,在元旬心里,盘古就是个英雄,敢作敢当,大无畏之心永存。可惜,元旬并不喜欢英雄。他爱的人,应当是要有一颗真挚的心,还要有自私无情的性格,自私,才能保护好自己,无情,才更深情,苍钧,就是那样,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被他吸引住吧!为了他,苍钧舍弃了合道的机会,甚至不惜冒着天谴的风险和天道对上,只给了个分*身给他,他舍弃了高高在上的道祖身份,甘愿陪他蜗居在方丈岛那个巴掌大的地方。 感慨中的元旬完全忘记了,当初他是怎样怀着兴奋的心情找到方丈岛的,自从他炼化后,方丈岛就成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怎么说都构不成他口中的巴掌大小吧! 细数苍钧这么多年为他做的事,为他放弃的东西,元旬眼眶开始湿润,当下他心中只想快点回去,他不得不承认,他想他了! 哎!他怎么就不想想,苍钧放弃那些东西,可他又得到了什么,元旬,这个真真正正,独一无二的混沌魔神,看来,是永远都逃不出他手掌心了吧! “罢,罢,反正我就是栽在他身上了!”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元旬返身就要离开。 这时,天空划过一道流星,落在不远处的地面,光芒消失,露出里面的人影。 “咦?”元旬惊叹,这人很好看呀!虽然比不上苍钧,但也有一种婉约的美在里面,婉若游龙,翩若惊鸿,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能在这不周山附近出现的,还实力不小的,几乎是她一落地,元旬就猜出她的身份——女娲! “她怎么在这里,不回不周山吗?”元旬喃喃自语,看看天空,又有好几道流星闪过,难道是讲道结束了? “自然是如你所想。” 一个声音在元旬耳边响起,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苍——钧!你怎么在这里?” 第27章 后土 元旬确实有些讶异了,他没想到,苍钧会有这种偷偷摸摸的跟踪他的一天,只要一想到这个冰山样子的男人用着他那副俊美的面孔,干着与他气质完全不相符的事时,元旬真的要给他跪下了。 大哥,这样真的好么? 你这样做,你爸妈造吗? “不放心你。” 囧!如果元旬可以看到自己的表情,那一定是很扭曲的模样。他有这么让人不放心的吗?再说,不放心,有多方面的解释,比如,不放心他出门在外被人骗了,比如,不放心他跟人打架受伤了,再比如……不放心他被美色吸引,忘了家里还有个男人等他回去! “所以,你就偷偷跟来了?”元旬压低声音,带着丝丝危险。 “不是偷偷,我和你一起出来的,只是你没发现而已。”苍钧无辜地说道。 瞧瞧,多光明正大的回答,不要因为你没发现,就说我是偷偷跟踪的,人家明明只是没有跟你说一声而已。 看着苍钧那张脸,纯粹干净的面容上满是无辜,仔细看,还有点委屈神色,真是……太惹人犯罪了,元旬知道自己爱靓,再近看苍钧这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瞬间就迷得东西南北不分,最后,差点连要问什么都忘记了。 “你……是我没发现么?明明是你把气息都收起来,不让我发觉,不然,我会不知道你跟了出来?” “轰隆”一声,苍钧在元旬心中那至尊无上、运筹帷幄的睿智高人形象轰然倒塌,碎成渣渣了! 这哪里是高人,这人分明是无赖嘛! “我怕我一出来,会扰了你的兴致。”带着丝丝委屈的语气,苍钧解释道。 这下,元旬没辙了,一句话秒杀呀! “你……那还是我不对了?” “不是,是我不好,以后出来,我都会跟你说一声的。” 得,这不是含沙射影么?躺着中枪的元旬无力捧着心口,这明晃晃的一枪啊!你这是有多大的怨气,元旬想,他以后都不敢私自出逃了! “……算了,这话题略过。”眼见就要转变成讨伐自己的谈话,元旬忙急中生智地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刚刚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苍钧与鸿钧一体,这元旬知道,所以,如果鸿钧有什么动作,苍钧肯定不会不知道。 “他在与天道对峙,这两个,谁都不想以后被对方压制。”苍钧轻笑,鸿钧虽是他的分*身,但他也有自己的思想,当初苍钧决定制造这个分*身时,是把他灵魂中关于洪荒的生灵之气全都割舍出来了的,本尊独留了混沌元灵的残余部分,因为他要的是毫无杂质的灵魂,这不仅仅是心里作用,更是他要的没有隐患的根基。于是,与天道及洪荒的联系,全都体现在了那具分*身身上,这也是他让分*身成圣的原因,道祖这一身份,只有分*身最合适。 “所以……”元旬眨巴眨巴大眼睛,眼角有些抽搐,他隐约猜到了某个让他不能置信的原因,难道就因为这个不是原因的原因,才导致了原本三次的讲道变成了两次,这算不算改变洪荒大势呀? “没事的,天道也参与了进来,本源规则不会管。”看出元旬的担心,苍钧安慰道。 谁知,听到苍钧这句话,元旬更加无语了,难道你把天道拉进来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有他在上面背黑锅,后面他想干什么都不会有事了! “要过去么?”拥着元旬,苍钧问道,对于刚才元旬的想法,他不置可否,不过一点小小算计,等天道明白过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了,还不是时候。”摇摇头,元旬回应道。他知道苍钧说的是什么,但他今生已不是人族,作为人族圣母的女娲,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不如冥河和三清呢! 想到冥河三清,既然女娲都听道回来了,那自家孩纸也应该回来了吧!元旬不确定地想到,他们是回昆仑呢?还是方丈呢? “我们快点把事情做完,我想回家了。”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对于元旬这么个在混沌中可以窝在一处任身上长满青苔的万年宅男来说,有了家这么个固定的地方,他其实不爱到处走的,要不是苍钧……不能想,不能想,一想就又要生气了。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元旬不停深呼吸,做着心理暗示。 攀山越岭,涉水拔河,元旬和苍钧一路来到不周山深处,这里,便是元旬当初元神所视的盘古殿所在地了。 “等等,你打算就这么进去?”伸手拦住直接打算走进去的元旬,苍钧挥手改变了二人形态气息。 “这样就行了。”苍钧满意地点点头,元旬一副清新可爱的小姑娘形象,二八芳龄,秀丽明媚,苍钧则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拄拐杖,一把大长胡子,作世外高人模样,可惜,元旬已经明了他的本质,不会再上当受骗了。 “喂,喂,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就这幅样子,看清楚,我是男的、男的!”元旬气势汹汹地扯着苍钧变幻的老者的衣领吼道,什么嘛,劳资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给我变成女人,你居心何在! “很相配不是!”用着与老者形象完全不符的清冷的嗓音,苍钧慢吞吞地说道,“还是……你想就用本来面目去?” 想想用本来面目去后,将会带来的诸多讨厌的麻烦的后果,元旬倏地打了个冷战,心有余悸,“但是,也不用用这个样子啊,我可以变成青年男子、壮汉,或者小孩子也行呀!” 元旬底线一降再降,就是不想用女孩的模样,连个女人都算不上,莫不是苍钧你有什么特殊嗜好吧!元旬眼光闪烁,诡异莫名。 伸手弹了弹元旬额头,苍钧打断了他的不良幻想,再这样想下去,不知道又要歪楼到什么地方了! 元旬犹不死心的继续辩驳,小姑娘家家的,太有损他男子汉气概了有木有! “你看的哪一个世外高人,身边的人是壮汉或者小孩子的?” 苍钧继续一句话将元旬秒杀。 确实,我们所看的电视剧电影,大都是一个神秘的老者,身边跟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然后这个小姑娘外出玩耍,捡到了受伤的男主,老者救活男主,小姑娘芳心暗许,然后再这样那样的…… 你真是够了! 元旬简直想要破口大骂,他们又不是真的,到底为何要遵从这种设定呀!真是烂的不能再烂了! 然而,不管他愿不愿意,我们都知道,元旬对上苍钧的战力指数——那绝对是负五的渣渣! 盘古殿中,继心脏孕育出十二祖巫后,接着又用那一大池子的鲜血来催生出巫族,于是,巫族人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地遍布不周山,又以不周山为中心,朝四面八方辐射开去。 无性繁殖,果然要比有性繁殖来得快!有了心脏这个几乎永不停歇的生产机,巫族征服大地的时代,指日可见。 “站住,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一个巡逻的巫族大汉喝止道。正在参观原始的巫族部落什么样儿的苍钧元旬听到喝止声,便停止了脚步,他们是来做事的,不是来惹事的,还是乖一点的好。 “无量天尊!”元旬扮的小姑娘行了个道礼,反正自从有了鸿钧道祖的出现,现在洪荒的道修见了面,基本都是这句话开头,他这么说,不会错。 “我师尊来寻一位故友,那故友就在此地,还请道友行个方便。” “这样啊!”巫族大汉挠挠头,有些为难的说道,“那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们问问,不要乱走啊,我们这里很严的。” “……”一路行来都没人阻止的元旬默然。 不要再装了,解释就是掩饰,我什么都看到了! 那巫族大汉进去盘古殿后不久,就看到一宫装女子从殿中出来,步态稍急促,却姿态娉婷,眉目如画,素手纤纤。 “你们,随我进来吧!” 没等元旬说话,那名女子就请了他们进去。 那是一座用土堆起的平房,有门有窗,墙上还有土之大道存在的痕迹,显得很是故意,这是为了方便族人参悟吧!四下看了看,元旬心中顿时明了用意。 “不知前辈找后土何事?” 好……好直接!元旬惊叹道。 很明显,这宫装女子就是十二祖巫之一,土之祖巫后土。而且她也知道元旬是来找她的,所以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在元旬他们还在不周山下时,这边盘古殿中的后土就有些心血来潮,隐隐约约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一件与自己有重大关系的事情,而且对巫族也有很大的影响。这可不得了了,刚从紫霄宫回来,其他几个哥哥姐姐都出去找架打了,也没个商量的人,不知所措的后土咬咬牙,事关巫族发展,她绝不能错过,哪怕……要自己付出巨大的代价! 于是,当听到族人来报,说有老者来寻故友时,心中那股感觉直接告诉她,就是这个,便有了后土急忙出来迎接的事,巫族学不来拐弯抹角,她就这么直接问出来了。 “贫道找你,是为了还一物。”后土直接,苍钧也不会东扯西扯,他说道,顺便拿出一样东西。 如水晶般透明的红色,这东西整体呈水滴状,中心处还能看到几缕金丝。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后土整个人怔住了,简直不敢相信! 第28章 试炼 “啊!终于回来了!回家的感觉真好!” 方丈岛上空一阵波动,空间裂缝乍现,出现了元旬苍钧二人的身影。刚一踏上草地,就听到元旬满心自在的感叹。 “哈哈,你看那后土的表情可真有意思。”当苍钧拿出那滴盘古精血时,后土目瞪口呆的样子,可真是娱乐了他不少哇!没想到如此端庄娴雅的美女也会有这么不优雅的时候,元旬坏心眼儿地笑着。 顺便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接着向后仰去,苍钧利落地伸手抱住他倾斜的身体。 “十二祖巫生来便是大罗金仙,道心坚定,嗜好战斗,若非此次事关盘古,干系重大,她不会如此。”苍钧浑不在意地对元旬说道,眼中印出元旬惬意的面庞。 他本意只是想要元旬知道,不要因此而小看巫族,也不想想,他拿出来的是什么,那可是盘古精血,巫族一直将盘古称作父神,可见他们对盘古的濡慕敬畏之情,那是非比寻常的深厚!尤其是十二个祖巫,更是不容旁人有半分亵渎! 如今,他们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拿出了盘古精血,还是在十二祖巫之一的后土面前,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了解,了解,我又不傻,只是说说而已嘛!”挥挥手,元旬有些傲娇地说着,他不是没看到,当苍钧拿出盘古精血后,后土的一系列表现,确实颇有上位者风范。 幸好,他们没用真实身份,不然麻烦就大了! 震惊过后,后土反而冷静下来,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仪容,并没有伸手接过这滴精血,而是看向苍钧,“不知前辈何意?” 很显然,后土不能相信他们,觉得他们是来要好处的,可是,他们的修为她都看不透,这样的前辈高人会是那种不顾形象的人么?后土很疑惑。 从某种方面来说,后土真相了!苍钧暂且不说,但元旬绝对是无利不起早的典范,当初盘古给的三滴精血,一滴被他用在冥河身上,还有一滴收藏在混沌珠里,只有这一滴才是拿给巫族的。 盘古精血是何等珍贵的宝贝,元旬一下就要了两滴,所以说,不是元旬不向后土要好处,而是盘古已经给了,贪得无厌不是元旬的作风,既然好处已经给了,那他当然就直接把最后一滴给后土就行了。 不过,这其中经过,他是不可能给后土说的,盘古身陨,但元神尚存,洪荒中不能有他的任何存活消息。所以就呈现了这僵持的一幕,苍钧拿出精血硬要给后土,后土想要又不敢要。 看着这几乎算是强买强卖的一幕,元旬忍笑忍地肚子都快抽筋了,最后等他转过身悄悄笑够了,才回过头来解释道:“你不用担心什么,之所以给你,是我……咳、师尊应下的一位故友的承诺,他与巫族有些渊源,你只管收下便是。” 虽然他不能说出真相,但偷换概念他还是会的,眼见着后土有些意动,他接着加了把力,“想来,就算我们要做些什么,你巫族也是抵挡不了的吧!” 说着,苍钧还配合的露出一丝气息,他扮的是旷世高人,不用说话,只管配合元旬就是。混元境界的气势,让后土想起了去紫霄宫听道时鸿钧道祖身上的气势,那几乎是相同的威压,让后土彻底放下了心,正如元旬所说,哪怕倾尽巫族之力,也是挡不住苍钧一击的! 松了口气的后土双手郑重地接过盘古精血,向苍钧元旬充满感激地道了谢,“后土在此,代表巫族多谢二位,以后二位就是巫族的朋友了,我巫族的大门永远为二位打开。” 听到这话,元旬囧了囧,话说这要是盘古的敌人还活着,那岂不是随便拿个盘古身上的什么东西来,就能被巫族当成朋友,然后把巫族卖了赚钱? o(╯□╰)o盘古你的基因是变异了么?肿么尽出这种四肢发达头脑那啥的家伙?明明三清就不是这样!当然,通天除外! 后来,后土还拉着他们一起进了盘古殿,真心为他们的智商忧虑!心脏就隐藏在血池里,虽然有盘古殿里的神秘力量遮掩,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那可是盘古的心脏,不是随便什么东西,很让人有抢走的*啊! 然后,后土本意是想要用这滴精血再孕育个祖巫出来,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心脏它……它不干了! 本来嘛!自盘古元神遁入混沌后,大道又隐没不出,洪荒中最大的boss就是天道,心脏的主人虽然是盘古,可架不住盘古他不在呀!天道定下法则,九为数之极,十二为定数,哪个敢不遵守! 细数巫族祖巫,已经满了十二个了,心脏怎么可能再孕育出一个来,只怕到时候,这第十三个祖巫还未出世,天道就已经降下了天罚,到那时,反而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巫族的实力,会有更重大的损失! 可怜整个巫族没一个懂它心思的,心脏表示累觉不爱! 所以,等后土将精血送进血池后,它也不表示个意思,直接控制着精血飞进后土身体中,然后不管不顾地沉浸下来,不动了。 几乎是在瞬间,后土尚未反应过来,无法承受的气势和快要涨破身体的狂暴力量就让后土昏了过去。 于是,在这个空旷的安静的大殿里,唯二还在当观众的元旬和苍钧开始对后土“为所欲为”了! 嗯?没有元神,无法沟通天道,没事,盘古精血里有盘古意志,给你整个元神出来! 嗯?不懂道理,不明天时,没事,把我的感悟传给你,让你少走几步弯路,算是还了盘古人情! 嗯?精血太强,承受不住,没事,封印一部分,留下能承受的,顺便给你强化一下身体! 想起当时的情景,元旬笑眯了眼,感觉很好玩呀!就像造物一样!可惜……想到冥河当时还没出生的情景,要是他再注意下给他的东西就好了,糊里糊涂就把盘古精血给了出去,没人守着,能活下来,还真是撞大运了! 不过,能自己熬过去,不愧是我徒弟!完全没想到是自己不负责任造成的后果,元旬把这一切都归功到自己身上,可怜,冥河还毫不知情,对他尊敬爱戴的很! 等到把后土调理好后,元旬与苍钧便悄无声息地从盘古殿消失了,不曾惊动任何巫族。 做完这件事,元旬感到心头终于放松了一些,与盘古的因果也消除殆尽,一时间,只觉得洪荒处处好风光,阳光明媚,心情舒畅! 不过,他们并没有在洪荒多呆,直接是划破空间回到了方丈。 说来也巧,冥河他们正在方丈岛等他们,没回昆仑去。 “这里有师父师伯,干嘛还要去昆仑!”用冥河的话来说就是,方丈岛上有元旬他们在,有不懂的可以直接问,而且这边风景独好,还可以欣赏到大海的波澜壮阔,不像昆仑,就他们四个在,有什么想问的都找不到人,千篇一律的翠色树林,还有通天冥河打架导致的千山鸟飞绝现象,他们早就腻味了! “师叔,为何这样看着我们?” 看到元旬手摸着下巴,深沉地打量着他们,就连元始也有些不知所措了,是……他们身上有脏东西吗?还是……他们身上有脏东西? 冥河和通天也面面相觑,师父(叔)又想出什么歪点子了么?这些年,他们两个可是深受其害呀! 像之前,让他们跟着元始学炼器,跟着太上学炼丹,打架的时候不许用法力,只准肉搏等等诸如此类的恶趣味。明知道通天善使阵法,冥河善用剑术,结果什么他们不会,就专学那些,让他两个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不知道下一秒又会有什么要求。 太上则是深谙自然无为之道,在一旁淡定的很,反正师父也在,谁都跑不了,师叔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他接着就是。 “嗯?元始呀!你不觉得,你的实力有些弱么?还有你们几个,”他又指指太上、冥河和通天,“难道就不想变得更强些么?” 这是他思考了半天,怕伤到他们幼小心灵,才决定说出的一句打击比较不那么大的话——说白了,他就是还没玩够,又把注意打到自家徒弟身上了! 既能娱乐自己,又能提升他们的实力,他这个师父真是再好不过了呀有木有! 不过,听到这话的元始他们可顾不上心灵受不受伤。他们已经被元旬的话带到第一次去往紫霄宫的时候了。 以前只待在昆仑,唯一的一次下山历练,也都因为当时三族大战而没遇上相当的对手,所以他们都有些懈怠。 可现在,看看紫霄宫里头在座的各位,要穿过三十三层天的罡风、天雷、异火奇水等等自然的阻力,没有强大的实力可是不行的!还有接下来的混沌之路,女娲、后土、帝俊太一、鲲鹏、接引准提,哪个不是强中更有强中手! 太上四人瞬间秒懂,原来自己还不是最强的呀!他们可是发誓要追赶上自家师父的,怎能心生懈怠呢! 虽然因为这而引发的顿悟让他们心境又提升了一步,但,没谁会嫌力量足够,他们还想变得更强,元旬这句话,让他们的斗志熊熊燃烧起来。握爪!燃烧吧!小宇宙! “很好,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元旬这句话什么意思,就看到一束光照过来,眼前一白,环境就变了。 他们四个被分开,各自处在一个空间里,周围很安静,危险的气息却从未消失。 “谁?出来!”通天一声叫喝。 随即在通天的防备中,隐藏在暗处的人走了出来,出现在通天眼中。通天睁大了双眼,简直不可置信,这是——自己! 然而,对面的那个自己可不会等他回神,他眼中泛着寒光,一道凌厉的攻击就使出来了。 身处不同空间的太上、元始和冥河显然和通天情况一样,都遇到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此人没有感情,只有绝对的理智,还有着和他们同样的境界和力量,所以使出来的攻击往往比他们更具杀伤力,不一会儿,四人身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伤痕。 “也不知道他们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青草地上,元旬看着眼前的画面说道。 那画面,赫然就是冥河四人的战斗场景。 而投影出这场景的,是悬浮在上的一本银白得几近透明的书册,书面上“命运”二字恍若天地生成,神秘非常,令人眼花缭乱的道纹还带着莫名的伟力。 ——这正是苍钧的伴生灵宝,命运天书! 虽然混沌中苍钧不曾出世,但那只是最后阶段的元神孕育失败,肉身和伴生灵宝可是还好好儿的,所以,苍钧在融合肉身时,也顺便掌握了这件伴生灵宝。 命运天书,上面印刻了各种各样的命运,不同的命运交织成不同的世界,而元神进入世界中,会经历千百种不同的人生,就像轮回一样,可磨练心境。 于是,在听到元旬想磨练这几个家伙时,苍钧就忽然想到他这本书,便想着用它来训练他们。 现在,他们经历的,便是其中一种试炼空间——模拟世界,模拟自己,对战自己,只有打败一个比一个厉害的自己,直至一百个后,才可脱离这个空间,拥有休息时间。 莫说百个,就是第一个,他们也是勉强的很,看着画面中勉强承受住对方攻击的四人,元旬深感这个决定的英明,“苍钧,就让他们在书里待个够吧!反正死不了。” “嗯,离下次鸿钧讲道还有几百年,便在最后几年放他们出来吧!” 苍钧轻飘飘一句话,就决定了太上四人生不如死、水深火热的百年生涯。 若是他们书中有知,只怕要对自己方才的斗志,后悔的倾尽五湖四海都说不完了! 第33章 遗迹 “小心!” 拉着元旬闪过一道禁制。 “这里!” 又错身踏过一道陷阱。 元旬与苍钧二人,此时已是衣衫破损,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多危险的东西!”元旬嘴上抱怨着,身手却干净利落地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这里,容不得他分心。 “我也不知道,”苍钧摇摇头,“但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是那片水晶叶子造成的,那片叶子我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铸,而且上面的紫金色脉络,就连我也参悟不透,只知道那是个文字。” 伸手牵过元旬,跳过一处隐藏的陷阱,苍钧又接着说道:“那片水晶叶子分明就是这里的产物,你看,这里的每样东西,几乎都有紫金色的梦幻光芒,只是有些明亮,有些暗淡罢了,连我都不小心着了道,你就更要小心了。” 元旬的粗神经表现,在洪荒时,他可以宠着溺着,任由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在这里,却让他有些不放心了。理智上明白元旬并不是弱者,但情感上,自己心爱的珍宝,怎容得他受半点伤害! 苍钧心里担忧,但面上并没表示出来,依然还是那副沉着冷峻的面瘫模样,这让此时身处险境的元旬,也跟着镇定下来,反正他们一直在一起,有什么都可以一起承担,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你看,”苍钧忽然摊手展示出那片水晶叶子,原先普普通通的叶子,此时却有忽明忽暗的光芒闪烁,手心微微发烫,苍钧手指向一个方向,叶子的光芒陡然大盛。 “它在指引我们方向。”二人齐齐说道。 这算是绝地上升起的希望,元旬脸上泛起笑容,“那我们就顺着这个方向去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捣鬼!” “走吧!”苍钧与元旬并肩而行,朝着水晶叶子指引的方向走去,这里的禁制很强悍,他们在这里几乎都不能动用体内的力量,只能用些简单的武力,幸好这里没有猛兽之类的超出武力值之外的东西存在,也幸好,他们经历过苍钧的命运天书,适应能力不弱。 不知从何时起,一层薄雾顺着他们行走过的路线开始蔓延,转而渐浓,雾气透着淡紫色,显得很是诡异,但这危险来得悄无声息,就连苍钧都没发现。 浓雾,朝着他们笼罩过去。 “苍钧?苍钧?你在么?”本来牵着的手,不知怎的就分开了,然后苍钧的身影一步步走远,逐渐消失,元旬想喊住他,可嗓子这时像被谁卡住了,叫不出声,等到苍钧完完全全失去踪迹后,才能发出点声来。 可是,苍钧已经不见了,声音穿不出去,元旬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没事!”元旬握拳,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他可是幽冥世界的主宰,鬼只能怕他,哪有他怕鬼的! 雾气将视线遮住,元旬只得慢慢摸索着前进,幸好他之前看过,记住了水晶叶子指引的方向,他可以到终点等着苍钧。 雾气静静地蔓延,无声无息,安静得,只听到元旬心脏“怦”、“怦”的跳动声,略显急促的声音,还是显示了元旬的紧张,在洪荒时,他几乎都是和苍钧在一起的,就是没在一起,苍钧也是在他元神中那颗混沌珠里,从某方面来说,他们还真没分开过。 混沌中那些岁月,元旬独自一人,生命中几乎都被战斗的节奏给充满,体会不到时间的流逝,所以,他真正开始的人生,是从遇见苍钧算起,这次,连苍钧也中招了,元旬只能更加小心谨慎,生怕出错,到不了终点。 “这路也太长了吧!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 边走着,元旬一边自言自语道。他到底走了多久?是几天,还是几年?这里什么都看不清,也感觉不到时间,他是混元境界,也不需要进食,便是走上千年万年,也是可以的,所以,元旬是真的分不清了——他本来就对时间这块儿不怎么敏感! 在元旬慢慢摸索前进的时候,浓雾的颜色更加深了,起先只是白中带点淡紫,然后紫色将白色掩盖,变成深紫色,这会儿,深紫中还带点金色,紫金色的光芒,就像水晶叶子上的光芒一样,梦幻流转,让人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住。 至少,元旬是着道了。 雾气将元旬倒下的身体包裹住,转瞬就消失不见。 这边,苍钧本以为自己还牵着元旬的手,可是等他回过头,手上哪里还牵着人!刚刚还在的人儿,现在就剩下一团雾气,他的手里,空空如也! 这——是!苍钧心中震惊万分,半响,他压下涌上来的讶异,默不作声,继续往前走去,不管如何,不管这里到底有谁,要干什么,他总归是要到终点的,也许在那里可以见到元旬,若是见不到,终点的地方,总有几分踪迹可寻,他也可以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来,心中念头百般流转,苍钧继续向前走去。 没事的,他压下心头对元旬现在处境的种种猜测和担忧,他要相信他,能活着走过盘古开天之前,元旬的能力也不是那么弱的,应该要对他有信心才是。事到如今,苍钧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只有这样,他才能冷静下来。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而苍钧的逆鳞,便是元旬! 紫金色的雾气向苍钧包围过来,可惜,他不是元旬,不可能没发现这种种变化,他小心翼翼地戒备着,体内力量暗暗积蓄,只要一有异动,他便会以雷霆之势迅速发起攻击。至于这里的条件允不允许动用力量,他已经不在乎了,某些禁忌的招数,他还是知道些的,对这里,显然也适用。 “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同伴怎么样了么?” 雾气越来越浓,苍钧几乎都要攻击了,却突然听到雾中一股苍老慈祥的声音传来。 苍钧的动作顿住了,元旬,雾中传来的声音明显提及到了元旬。 正是这一停顿,浓雾猛地将他席卷起来,一个呼吸不到,原地就不见了苍钧的身影。 雾气,渐渐消退,露出了先前的道路。 顺着道路前进,在远不止几千万里的前方,虚无交错的空间里,一颗参天大树拔地而起。 这棵树很高很大,几乎霸占住了这一整个空间,深埋在地下的根系,则是蔓延到了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奇怪的是,这棵树通体都是透明如琥珀一般的躯干,树上的叶子瞧着很是眼熟,这分明——就是数不尽的水晶叶子嘛! 远远看去,这就是一颗庞大的水晶树,树上,叶子上,露在地面的根系上,都在闪动着梦幻般的光彩。 苍钧看向手中的水晶叶子,叶子扭扭歪歪,这时仿佛活了过来似的,在苍钧手心蹭了蹭,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树枝上挂起,同其它叶子一般,摇曳生姿,看得人心旷神怡。 只是这里唯一的观众,是苍钧,他才不关心这些,他只想知道,元旬哪儿去了。 方才跟他说话的,便是这棵树的意识,此时树干上,正缓缓浮现出一只眼睛,还有一张嘴巴。 “年轻人,不要着急,老头子我没有坏心,你那同伴,也并没有受伤。” “那他人呢?哪儿去了。”纵然老者声音慈祥,但在没见到元旬之前,他都不可能相信他说的话,只是瘫着张脸,冰冷地问道。 老者称他为年轻人,表示他已经活了很久了,再加上他看不透他的境界,所以苍钧只是动了动嘴巴,并没有动手,不然,他早就用武力让他屈服了,那还能让他这么悠哉悠哉,慢吞吞的语气,说的话真是急死人了。 “他在造梦空间里,这里是我的主人——梦之大帝,所制造的世界,也是他的墓地,你可以称这里为——梦帝遗迹!”老者的语气带着伤感和思念,看来,他的主人梦之大帝已经陨落很久了,不然,这里不会被称作遗迹。 可苍钧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造梦空间,那是哪里,我要怎么才能带她出来?” 听到元旬在造梦空间里,苍钧心中猜测道,只怕是与梦之法则有关,可惜洪荒中三千大道并没有梦之大道,不然,他就不会这般毫无办法了。 “年轻人,你很聪明。”老者像是看出了苍钧的想法,他活了这么久,又精通梦之法则,梦与心相连,所以苍钧这点道行,他心里门儿清。 “不过,造梦空间是我主人倾尽毕生心血所创,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出来的,你之所以没被拉进去,一是,因为我被你同伴拉进造梦空间的动静给吵醒了,注意到了你,二是,你手上有我的叶子,相当于进入遗迹的通行证,所以才能幸免。” 老者一通解释,让苍钧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说吧,我要怎样才能进去?”声音不悲不喜,仿佛做出这个决定,对他没有半点影响。 “咦?”老者惊奇道,这么聪明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以往并不是没有来这遗迹的,可都为了寻宝,或是找到他主人的传承,心里都被贪婪的*充斥着,几乎都没有这么清醒理智的人,“你就不想要我主人留下的宝贝?还有主人的传承,那可是大帝级别的呀!”老者诱惑着说道。 大帝?苍钧不清楚这个级别究竟有多高,但是,对他而言,宝贝,他的珍宝,只有唯一的——元旬! “不用了,告诉我怎么进造梦空间就行,其他的,等我们出来再谈,若是出不来,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对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么?” 猜到老者有事情要交代,可苍钧想快点见到元旬,便直接出言,将想法几句话交代清楚。 “也好,”老者点点头,“你也猜到了,要想把你同伴从造梦空间拉出来,你就必须亲自进去一趟,但是,造梦空间自成一体,造梦法则会让你们失去现在的记忆,去经历那些梦中世界,只有当你们恢复记忆时,才会从造梦空间脱离出来。” 将一道法诀交给苍钧,正是进入造梦空间的钥匙,老者顿了顿,又说道,“你——真的决定要进去么?这么多年来,你说我见过的唯一最有前途的修炼者,只要你传承了我主人的知识,那这里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你会变得无比强大,天地万物匍匐在你脚下瑟瑟发抖,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这样不好么?” 苍钧临走时,老者还在出言蛊惑着,他是真的不忍看他陨落在造梦空间里,自主人创造这个空间后,他就没看到有谁能活着脱离空间的。 真是可惜了这么个好苗子。老者摇头惋惜,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耳边传来苍钧坚定的声音。 “把他带出来——这就是我唯一想做的事!” 第34章 第一世1 这里是江南——最强盛繁华的秦国疆域。 这里有秦国最让人乐不思蜀的销金窟,有最让人流连忘返的美食楼。商贾往来,这里的金钱就像流水,永不枯竭,充盈了秦国大部分的国库,所以历代秦国皇帝,都对这里重点关注,掌管这里的官员,全都是自己的心腹下属。 这里也是江湖人士聚集之地,各路英雄好汉,在这里上演着儿女情长,侠客传说。烟花柳巷,风花雪月,才子佳人,谱写出一曲曲缠绵悱恻的凄婉爱情。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人,一个身有残疾,眼盲却心不盲的人。 祁元,表字长生,家中世代学医,父亲、祖父,每一辈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他们医术高超,活死人肉白骨,让江湖人趋之若鹜,只可惜,却治不好他。 他的母亲善使毒,自己体内便是生来带毒,这也是有家学渊源的,后来遇到他父亲,郎情妾意,很快便坠入爱河。他母亲不想祁家无后,硬是仗着毒术医术的神奇,生下了他。 于是,继承了母亲体内的先天毒素,生来双腿无力,只能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毒素腐蚀经脉,游走体内,最后还在他双眼中安家,他的眼睛,便也瞎了。 所以他的父母,给他取名祁元,谐音“祈愿”,祈祷他一生安康,幸福圆满。他表字长生,更是蕴含了父母对他一生的期望。 简单,却满含父母的关爱。 他家本在药谷,东临雪山,气候粗糙,所以,在他出生后,一家人就搬到了江南。 江南,烟雨朦胧,温柔水乡,这里气候宜人,最适合调养。 江南,近水河畔,有一栋楼。 无名楼,但这楼名字并不叫无名,只是它没有名字,江湖中来此求医的人便称呼它为无名,渐渐传开,也就成了无名楼了。 这里,是祁元的小楼。 祁元其实是个很懒的人,除了治病的时候有些激情,其它时候,都是静静的一个人发呆,听花开的声音,听风吹的响动,他没有朋友,自父母双亡后,就只有两个小厮使唤着,所以,这栋楼,他也懒得取名字了。 “公子,病床上那位伤患方才已经醒了。”小厮祁安从里屋走到祁元身边,手里还拿着一件纯黑的披风,是鲛纱所制。这里的鲛纱,因其如月光洗练,泠泠如水,穿上最是熨帖舒适不过而得此名,在外面,万金难求,也就这里,他的衣服几乎件件都是鲛纱制造。 可见其父母的一片苦心。 还有家中钱财之富裕。 “公子,外面风大,还是将披风带上的好。”祁安说着,已经将披风妥帖地给祁元披上,细致地系上带子。 “哪里有什么风,不过将将吹过些微风罢了。”祁元反驳,祁安和祁平这两兄弟就是太小题大做了,一点小事都被他们给当成天大的事来对待,他都快被当成易碎的瓷器了! “那也不行,公子莫非忘了,前天只不过在窗边坐了会儿,就开始咳嗽。”祁安是弟弟,却比他哥哥祁平更加注意祁元的身体,也更加……话唠,他绝不允许公子因为他的一个不注意就生病,前天的咳嗽,已经让他被吓坏了,如今成了惊弓之鸟,随时都将公子看得牢牢的。 “好了,好了,说不过你,推我过去吧,你不是说他已经醒来了么。”眼见祁安还要继续唠叨,祁元连忙转移话题,谈起了昨儿个晚上,在后园里“捡到”的伤患。 “是,公子。”祁安走到轮椅后面,伸手握住轮椅手柄,轻缓地向里屋推去。 “咳咳……”还没进去,就听到了一阵轻咳,声音沙哑,却莫名的让祁元有些失神——这声音……感觉好熟悉! 他们在哪儿见过么? “是你救了我。”床上的伤患抬起头,语气冷淡的问道,明明是疑问,却说得气势逼人,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看见祁元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眼中目光涣散,干净却暗淡,又僵住了身子——救了自己的,能是他吗? “你——!”祁元还没发话,祁安却不干了,他抢先一步走上前来,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什么语气,公子好心好意救了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看你这意思,好像还是我们倒贴一般……” “祁安!”听祁安说的那么慷慨激昂,祁元连忙出声制止,不知为何,他一听到这人的声音,心中就有那么些好感,对于有好感的人,他一般比较宽容,忍耐性也很好,所以并不在意他话中的冷淡,若是旁的什么人,他早一把剧毒撒了过去! ——先死一死再说! “你是昨晚我在后园碰到的,当时你已经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我不问你为何在此,只是,这伤——你身上中了好几箭,还有其它刀伤,伤口很深,再加上中了毒,不好生休养,以后会留下后患的。” 停了停,感受着黑暗中前方的气息并没有紊乱,祁元又接着说道,“我这里很安静,平时少有人来,你若不忙,便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我叫祁元,会些医术,可以帮你医治的。” 看着祁安一脸鄙视地望着祁元,眼中分明是一副“公子你居然会说谎”的震惊神色,男子心中好笑,身上气质也逐渐温和起来,这人,他——不讨厌! 祁元脸不红心不跳地等着床上那人回应。 他就是想他留在这里,怎么,不行么? 难得任性的神医公子,罕见的任性起来。 点点头,方又想起,这人看不见,遂张口道:“我名予琮。”简单的交代完自己的名字,这个叫予琮的男人又神色恹恹地躺下了。 他伤还没好,中的毒也没清理干净,精神还很虚弱,需要多多休息。 反正他识人无数,眼光从没出错,这个叫做祁元的少年,气息少见的干净纯粹,可以试着相信他。 不管怎样,他都要先休息好,养好伤,才能回去,那些对他下手的人,祈祷他不会找出真凶吧,否则…… 眯着眼,予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睡着后的他,面色安然,宛如稚子般恬淡。 听到沉稳的呼吸声传来,祁元招招手,让祁安推自己离开。 “公子……”走廊上,祁安忍不住出声喊道。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留下他吧!”祁元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无名楼虽然来往的人不多,但大都是江湖上的人,那个男人,周身贵气逼人,上位者的气势虽然收敛得很好,但祁元双眼皆盲,是以其它感官更加敏感,对别人的气息很难察觉不出,便是予琮这样完全收敛的,他也在他说话中感受到了。 “我只是在奇怪。” “奇怪什么?”祁安问道。公子一向很懒,对医药之外的事从来都漠不关心,这会儿,竟然会对一个男人多了注意,祁安也很好奇,不管如何,他只要公子开心就好。 以前的公子就像是一滩死水,风吹过,都纹丝不动,但现在,公子都学会撒谎了,表示对这件事喜闻乐见的祁安,心里对那个男人也渐渐怒气全消了。 “你知道的,我自出生起,便双眼全瞎,但刚才,我一听到那人的声音,就觉得熟悉,他的脸,我好像脑海中有印象一样,这能不让我奇怪么!”微微皱眉,祁元可不相信,他真的见过那人。 “真的!”祁安声音突然拔高一度,不是吧!他心想着,这莫非是什么精怪传说?屋里那人,是人是鬼? “你别瞎想,”一听祁安的语气,祁元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老是爱看些神话传说,虽说初衷是好的,希望哪个神仙路过,把他的眼睛和身体治好,但是,这朗朗乾坤,哪来那么多的妖魔鬼怪,所以,还是别做梦了! “我的意思,是让他在这里多住一阵子,这样也方便我们随时观察,总会找到原因的不是!”这个理由,总是打发祁安的不二选择。 ——我会告诉你,我只是单纯的对这个叫予琮的人感兴趣么? “也是,公子,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我会仔仔细细盯着他的,绝不放过任何线索。” 事关公子,祁安瞬间动力十足,精神百倍,他摩拳擦掌,顿时准备开干了。 “祁——安!”祁元的声音有点危险,“你能先把公子我送回屋,再、松、手、么?” “哈哈!公子,那个,这个……”祁安讪讪一笑,他这人就是这样,一想到事情,就会激动,一激动,就要摩拳擦掌,所以,你懂的…… 看着静止不动的轮椅,祁安忙又伸手去推。 “公子,我们快走吧!”这事要好好安排,还不能被那个人发现,嗯,这是个大工程,祁安心中盘算着。 “对了,祁安,祁平什么时候回来?”途中,祁元忽然想到医治那人要用的药材,这些平时都是祁平在管理,便问起祁平来。 无名楼里的药材几乎都来自药谷,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派遣祁平到药谷去带些必需的药材回来,现在已经走了四天了,江南离药谷不远不近,来回大概也就五天的样子,祁平,也应该快回来了吧! “已经收到大哥的信了,说是明天下午就到。”祁安也很高兴,楼里来了神秘的男人,他一个人应付不来,等大哥回来,他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还怕收拾不了那人! ——我能说,他们就算兄弟一起上,也只有被收拾的份儿么? ——祁平,有这么个弟弟,真是辛苦你了! 第35章 第一世2 无名楼中,一个身着青衣的约莫二十一二年纪青年,匆匆走过后园走廊,略显急促的脚步,带起的风将走廊栏杆上紧紧缠着的花叶也吹得摇摇欲晃,点点花瓣洒落而下。 然而,青年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他眼中露出焦急神色,熟门熟路地拐了个弯,就到了一间屋门外。 “公子,祁平回来了。”恭敬的声音自屋门外响起,惊动了屋内正在午休的人。 “大哥!”听到祁平的声音,祁安兴奋地喊道,忙用手推开门扉,伸长脖子就往外看。 “是祁平么?进来吧!”还是睡意朦胧的祁元,听到祁平的声音也很高兴,这表示,他已经平安顺利的回来了,也说明,他可以正式医治予琮了。 ——小楼里的药材早就在之前被来求医的人给用光了,虽然也让他们花费了一大笔不菲的诊治金,但因为这个,差点救不活予琮,看来,下次他们再来时,价钱还要调得更高才行,祁元毫无愧疚的迁怒着。 “祁平,一切都好吧?”虽然知道,但祁元还是多嘴的问了下一路上的状况。 他们主仆三人之间的感情,显然很深。 “让公子担心了,一路平安,并没有事。”祁平感动的回答道,他走进屋内,习以为常的坐在祁元床边不远处的椅子上。 “就是啊!公子,我们一个叫祁平,一个叫祁安,加起来就是平安,这还能有事,都对不起老爷夫人给我们起的名字!”祁安一脸理所当然,觉得老爷夫人真是深谋远虑,给他们兄弟起这样的名字,福气满满! “你呀!”笑着摇摇头,祁安真是个开心果,总是能逗他开怀。 “公子多笑笑才好,这样有益身心健康。”祁平看着微笑的祁元,忍不住出声说道。 一直以来,他都对公子的身体不放心,气不得,累不得,忧不得,思不得,公子这一生,已经够苦了,索性,还有他们陪着他,他一定不会辜负老爷夫人的期望,照顾好公子。 “对了,大哥,你在外面可有什么稀奇的事,说来听听。”祁安似突然想起一般,对祁平说道,就连祁元也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半卧在床上,原本还半睁半闭的眼睛,也都睁得大大的,纵然看不见,也表示了他对此的期待。 “祁平,你就说说这一路上遇到的,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廷,都可以。”祁元开口道。 “是,公子。”祁平顿了顿,说道,“要说稀奇的事,我在途经汾阳的时候,倒还真听说了一件。” 看弟弟祁安眼中的期待,还有公子微微侧起的身子,祁平继续说道:“汾阳朱府的主人大寿,结果有人送来了迎亲喜帖,目标是朱府女眷。” “那又怎么了?女子到了一定年龄就要出嫁,有人来迎亲,不是很好么!”祁安说道,不以为然,这算什么稀奇的事。 祁元却懂祁平话中的意思,既然是稀奇事,那问题可能就出在迎娶的人上面。 果然,只听祁平又张嘴说道:“可关键是,迎亲的人,来自关外,而且,他的目标,并不是朱府大小姐朱七七,而是另有其人。” “我记得,朱府的女眷,除了那些丫鬟,好像就只有一个朱大小姐了吧?”略显疑惑,祁安猜测,那人该不是看不上朱大小姐,反而看上朱府的丫鬟的吧! “没错,可那关外之人,想娶的,是朱七七的母亲——李媚娘!”放下手里的茶杯,祁平一句话道破天机,却把祁元和祁安雷得不轻。 “噗——!不是吧!这李媚娘都死了好些年了,他娶个鬼呀!”祁安一口喷出嘴里的茶水,惊叫道,难道,这是要上演一出人鬼情未了? 祁元以前就听祁平提起过朱府,汾阳首富,甚至是天下首富,这些名头统统都安在朱府主人朱富贵身上,可见此人家中之富裕,便是他药谷,也稍逊一筹。 至于李媚娘这个女人,听闻曾是绝世美人,可惜,红颜薄命,当初,为了挽救她的性命,朱富贵还带她到过药谷,只是这女人求死心切,药谷便是再医术通天,也救不了一个已经心死的人,往后,药谷与朱府便再无交集。 “祁平,那个要迎娶李媚娘的人是谁?” “家世上能敌得过汾阳首富朱富贵的,还是在关外,自然,就只有一人了。” 这是……祁元、祁安心中纷纷冒出一个名字,也对,关外霸主,恐怕就只有他了吧!可是,他是怎么和李媚娘扯上联系的? “是快活王!”祁安首先叫出声来,而祁平的点头,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所以,现在江湖上都乱了起来,我看,我们还是闭门谢客算了。”祁平忧心忡忡地打算着,江湖一乱,死伤的人就多了起来,到时候来这里求医的人肯定也会增加,若是让公子忙坏了,可怎么办? “也好!”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 本来已经做好继续劝说公子,公子不听,就去想办法解决来求医的人的祁平,忽然听到公子的声音。 这是……同意了? 祁平怔住了,以前也有这样的时候,可公子兴趣在医药上面,有人免费试药,还倒贴钱,所以公子并不曾同意过他的提议,这还让他好一阵捉急,这……这怎么就同意了? 可以想象,本来已经做好长篇大论来劝说公子,连公子接下来会怎么拒绝的方式都已经想了无数种,压根儿就没想过公子会同意的祁平,心里的落差是有多大。 公子这是……转性了? 不,他宁愿是自己幻听了! “你没听错,”见大哥楞得把心里想的话都不知不觉说了出来,深知公子这么做的原因的祁安再一次确定了厢房内那名男子的重要性,对祁平实施了又一次打击,“公子确实同意了,所以,要麻烦大哥了,安排好人手,莫要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打扰公子。” 在祁安心中,凡是让公子有劳累危害的人,都是需要防备的,那些前来求医的,明显就在此列。 一番吵闹后,见已经睡不下去,祁元便吩咐祁安将轮椅推到后园,后园很大,花草却不多,只是零星几簇,还都是一些不甚名贵却生命力顽强的野花,园子中心是一个石桌,没有凳子,显然是考虑到坐着轮椅的祁元,石桌旁还有一颗大树,是常见的银杏,银杏叶和银杏果皆可入药,所以当初决定种什么树的时候,小小的祁元干脆就翻开医书,指着大大的银杏二字拍板决定就是它了。 一晃,都十几年过去了,曾经矮矮的小树,现在都长得这么大了,推着轮椅到银杏树旁,祁元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树皮,好似老朋友一般,充满了怀念。 好一会儿,祁元才缓过来,他平静了下心情,冲着不远处的墙壁开口说道,“予琮你也出来透气?” 墙壁后面,从阴影处走出来一人,白色里衣,外面套着白色外套,面色冷峻,却不乏一些苍白,明显是失血过多引起的,祁元虽然看不到,但他感觉得到予琮的气息有些虚弱,忙招呼他做下,至于祁安,当然是去搬来凳子,然后又被祁元当做电灯泡给打发下去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身体微微僵住,半晌,予琮开口询问道。一个双目皆盲的人,竟然可以发现藏在墙后的他,况且,他还是有武功的。 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他真有发现他的办法,若是前者,那还好说,若是后者,他却是要想办法解决,不然,如果任谁都能发现他,他学武功还有什么用!敌人早就能杀死他了! “予琮莫怪,你身上药味较浓,我这小楼,祁安祁平虽接触过药材,但他们的气息我都熟悉,唯一不熟的,就只有予琮你了,所以才有此猜测,若是予琮你不喜欢……”歪头想了想,祁元也找不到好办法了,他感觉灵敏是天生的,又不能自我控制,谁知道会惹他不高兴呀! 松了口气,予琮不再追究,不是有意的就好,他虽然手段狠辣,但却并不希望用在祁元身上,这人,待在他身边,就连心灵也舒适了,好像被净化一般,自……长大后,他很少有这么闲适的时光了。 “予琮来尝尝这糕点,祁安亲手做的,他的手艺可比外面好多了,来,很好吃的。” 知道予琮不爱说话,祁元自己找着话题,天可怜见,这糕点,可是祁安为他特意去学的,就怕自家公子不喜欢,可这会儿,被撵下去的祁安,是看不到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被自家公子借花献佛,用来讨予琮欢心了! 果然,这个男人就是生来跟他作对的! 他一定会找出证据,证明他的危险性,至于这之后,该怎办,祁安表示,他还没想好! 默默吃着糕点,明明不喜欢甜食,可看着对面那人一副期待的神情,予琮还是把盘子里的糕点全部吃完。 “怎么样,很好吃吧,我就知道,连我都觉得好吃,不可能你不喜欢!”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嗜甜如命的性格是多么与众不同,可惜,唯二知道的,祁安浑不在意,祁平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也就没一个人提醒! 园子里,树下两人之间的气氛出奇的和谐,连带这石桌和银杏树,都被渲染成一幅画,恬淡美好。 厨房,正在高兴公子把糕点全吃光了,打算再接再厉,继续做的祁安,被祁平堵住。 “小安,那个人,是怎么回事?”祁平严肃的问道,他可不是他弟弟,在外面接触得多了,自然知道什么人有什么样,那人,一身气势分明就是久居上位才形成的,而且他足够年轻,说明他的家世极好,而且绝不是江湖中人,朝廷中,也至少是一二品的大官员,才能让他在这般年纪,形成这么强盛的气势,不怒自威。 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不管是他自己,还是他身边的。祁平心中对此人作了个重中之重的记号,他出现在小楼,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偶然,看来,要想办法查一下他的身份了。 “哦,你说他呀!”祁安放下手中的面团,一说起那人,就心中有气,“他可尊贵了,公子都不让怠慢的,什么好的都紧着他来,哼!还不是仗着公子对他感兴趣!” “你说公子对他……感兴趣?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拉着祁安到一处墙角下,祁平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问了个遍,直到什么都问不出了,才放过祁安。 而留在原地的祁安被问得眼冒金星,心中对予琮的怒气又深了一层,跺了跺脚,才冷哼一声离去。 在他们二人都离去后不久,墙角处,一个身着黑衣,带着银质面具的人忽然出现,四处探查了一番,才又消失不见。 黑夜,祁元等人都已经在各自房间熟睡,屋内病床上,正闭目睡觉的予琮,突然睁开了双眼。 第36章 第一世3 随意地向后靠躺着,简单朴素的病床,霎时被衬得如尊贵殿堂,低调而奢华,窗外银辉洒下,点点月光中,恍若神祇。 他双眼微合,床下跪着一名黑衣人,纹丝不动,全身包裹在一团黑布中,就连唯一异色的银质面具也被浓浓的夜色侵蚀,黯淡无光,他正安静的等着主子发话。 予琮并不疑惑他们这么快找到自己,这些都是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势力——暗阁,一切行动,都在暗处,所有明面上不好处理的事,一切情报来源,都是暗阁在运转。 “说。”嘴唇阖动,吐出一个字来。 “回禀主子,已经查明,是左丞相联合江湖中的势力,对主子进行的截杀,泄露消息的,是殿外负责洒扫的丫鬟,已经自尽身亡。”低头,黑衣人快速将事情交代完毕。 “哦!江湖中人……”怪不得,出手毫无章节,没有秩序,也没有死士的视死如归气概,他就说,光凭朝中的那些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实力伤到他,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可探明是哪些江湖势力?” “回禀主子,是幽灵宫宫主白静与左丞相有交易,她帮左丞相截杀主子,左丞相则帮她对付一个人。” 左丞相久居朝中,势力网遍布朝中,借助朝中力量,要对付一个凡人,轻而易举。 黑衣人三言两语就把原因简单说明,随后,又沉默下去。 职业操守表现得非常完美! “快活王!”思忖一下,予琮嘴里吐出三个字。 这些江湖人,就知道给朝廷添乱,你说你在关外待得好好的,干嘛要来招惹秦国的女子,惹了也不负责,弄得她来勾结朝廷官员,竟给他找麻烦! “快活王可有什么异动?” “回禀主子,暗十七来报,汾阳首富朱富贵大寿,快活王派人送来迎亲喜帖,指明想要迎娶朱富贵已逝的夫人李媚娘,现在,朱富贵已经向沈天君之子沈浪求助,另外,”黑衣人,也就是暗一,继续毫无保留的交代着,“暗十九已经查明,被快活王送来交换迎亲的女子,正是幽灵宫主白静之女——白飞飞!” 沈浪,原名沈岳,乃一代大侠沈天君之子,自被仇人快活王所杀后,沈岳就改名换姓,以沈浪之名活跃在江湖,显然,这伪装,已经被暗阁的人调查清楚。 事情,明显开始有趣起来。 “继续派人盯着,还有沈浪。”予琮心中有种预感,沈浪和快活王还有朱府之间,会有一段不凡的经历,而这,会帮他省很多事。 予琮一一将后续安排下去,脸上始终是不为所动的惬意模样,双眼已经闭上,好像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睡觉这件事情上了。 “是!”忠实地执行着予琮的命令,“主子,是否安排人守在这里?” 主子身受重伤,不宜赶路,最好是先在这里养好伤,况且这栋楼的主人医术高明,对主子恢复伤势是个助力。 “不必,你们在这里,反而碍事,只要我不出去,就不会有人找到这里来。” 暗一领命,退下,消失在黑暗中。 “对了,让他们都离得远点,这些江湖人品行不怎么样,武功还是不错的,莫被发现。” 临走前,予琮突兀的来了一句。 暗一的眼中,忠诚更甚,有这样为属下着想的主子,他没跟错人呐! 暗一走后,予琮还静静靠在床头,他神情安详,气息平和,双手交叠在棉被外,就好像一尊横卧不动的雕像。 朱富贵,所谓天下首富,真是太抬举他了,这是席卷了多少金银,造成了多少人流离失所,才得来的。他想起前些年随父皇批阅奏折时,底下官员呈上来的奏章,西北地区,边塞县城,粮食物价高涨,奸商屡见不鲜,百姓被误听传言,弄得民不聊生,这其中种种举动措施,他不信朱府没有参与,当时,好像朱富贵就正在与西北商贾通商吧?他已经命暗阁探查,准备找到朱府幕后主使的证据,好一举擒拿。 汾阳首富,朱大善人,他在汾阳常施善举,声望高涨,可谁又知他在其它地方的暗中作为,令人不齿。 况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首富,就应该是皇帝才对! 仁义山庄、快活城、怜云山庄、幽灵宫,这些江湖中有名的势力…… 予琮眼中露出寒光,等着吧,这些人,让朝廷威望扫地,让百姓苦不堪言,都是欠收拾的,他现在已经在江湖武林中安排人手了,这是他的国家,他会为后来人,留下一个朗朗乾坤的! 若是有人听见他的心里话,恐怕都得要大吃一惊,这个叫予琮的男人,分明就是秦国太子——君衡!他表字予琮,但除了教他学识的师父和父皇外,便再无人知晓,纵是那些兄弟,也都只知道他君衡这个名字。 当初不假思索的告诉祁元自己的表字,连他本人都吃了一惊,不过,这也是因为君衡的名字太醒目了点,予琮心里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原因,至于这之后的深意,他却是不愿去想! 他是秦国太子,将来的秦国皇帝,他身上承担的责任,自他生来便一直有人不停地告诉他,现在,他自己也只能照这么走下去,没有回头路! 翌日,天光明媚,太阳被淡淡的云层遮住,只堪堪露出正当柔和的光芒,正是个凉爽的好天气。 “予琮,又出来散步?” 又在后园听到予琮的脚步声——这是他故意的。祁元慵懒无力地躺在园中椅榻上,微眯着眼,向予琮方向抬头,懒懒的打个招呼,然后又闭上眼不说话,继续晒着阳光。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他整个身心仿佛被从里到外洗礼了个通透,舒服极了。 这样的好天气,可是难寻呐! 看到祁元摊在椅榻上,一副享受的样子,予琮仿佛也被蛊惑了一般,自觉做到专门为他搬来的椅凳上,跟着晒起了日光浴。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任时间静静地流淌,阳光在他们身上铺撒成金纱,虚幻如梦。 “这画面,多美好啊!要是把那个予琮换成我,就更好了!”躲在园子角落处的祁安,一脸梦幻般的感叹道,只是说着说着,怨气就出来了。 这些天,公子好像已经把他给忘记了,就知道和那个予琮说话,刚刚还为了解开他体内的毒忙了一整天,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时间,又赶上他一起,这让一直以公子为中心的祁安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握拳,祁安的忠诚之火熊熊燃烧,他一定会打倒予琮这个邪恶的反派,救出自家善良柔弱的公子的! ——这孩纸,昨晚话本小说又看多了! “怦!”一只手掌打在祁安脑袋上,打断了他的幻想。 “小弟,你在干嘛?还不快来帮忙。”是祁平说话的声音。 他手上捧着一个大箱子,箱子还上了锁。 “知道了,就来。”留恋的再看了眼公子,顺便狠狠瞪了予琮一下,祁安不甘心的跟着祁平走开。 园中,予琮眼睛忽然睁开,看向祁安那个角落。 “怎么了,予琮?”感受到予琮波动的气息,祁元张嘴问道。 “没事,你继续休息吧!”摇摇头,方又想起祁元看不见,予琮开口回答。 于是,祁安的举动,没有给这二人留下半点影响。 屋内,书架林立,一股书香味迎面扑来,这里是书房。 “大哥,”祁安随手扯开一张信封,“这些都是什么,怎么这么多。” “别乱来,这些都是最近江湖上的动静,我让人整理好了送来的。” 看来,祁家药谷的暗中势力,也是不可小觑的嘛! “景文三十年五月,沈浪、王怜花与熊猫儿义结金兰,并同时心仪朱府大小姐朱七七。” 景文帝,便是君衡太子的父皇,他在位之初,秦国改年号景文,距今已三十年了。 “同年六月,朱七七示爱沈浪不成,离家出走,被快活王座下色使所擒。” “六月底,白飞飞与王怜花同时出现。” “同年七月,二人行刺快活王未果,双双认其作父,快活王进入中原。” “次月,快活王欲与朱七七成亲,沈浪夜闯快活城,被擒。” 与此同时,这些消息,也都一一出现在暗阁暗一的手上,而且比起祁平他们,更加详细,清晰。 接到主子的命令,暗阁迅速运转起来,有时路边小摊上贩卖的壮年,有时茶楼里说书的书生,有时荷塘边买花的小女孩,都有暗阁的影子。 “这都是什么?”看着这些信,祁安不解的说道,“这些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公子在解毒的过程中,发现这种毒阴冷诡异,不是常见的毒药,所以……” 得,他懂了,又是那个叫予琮的家伙,可恶! “你生气到一边去,把手里的信放下,别弄烂了。”头也不抬的说出让祁安更加生气的话,祁平继续将自己埋进信堆里,这是公子的吩咐,不管原因是什么,他只管做好就是。 “哼!”冷哼一声,祁安继续翻看着信封,他可不是只会耍脾气的人,他也有好好完成公子交代的事好吧! “找到了!”祁平抬起头来,手来还紧握着一张纸,“景文三十年四月,幽灵宫之人出现江南,停留三日后离去。” “这么说,是——幽灵宫?”祁安问道,但听那语气,已经肯定了。 幽灵宫善使毒,且深居地底,最适合提炼出阴冷之毒。 “我去告诉公子。”顺便隔开他们,说完祁安就跑了出去。 祁平无奈的摇摇头,他正在考虑接下来怎么安排,公子肯定不会就此罢手,后续事宜,他要提早安排妥当才是。 且不说后来祁安跑到园里,如何和予琮斗智斗勇争夺公子的注意力,晚上,夜半时分,还是在予琮的房间。 “……沈浪已经被酒使熊猫儿救出,准备联络江湖人士讨伐快活王,现在已经和仁义山庄联手。” 暗一向予琮汇报着收集到的资料,听候主子接下来的吩咐。 “通知下去,按兵不动。” “……是。”暗一不解,不过,身为暗阁中人,只需要按令执行就是。 “暗十七监视左丞相时,发现他又与朝中数位大臣暗中勾结,似是有所动作。” “……继续监视。” “是。” 没有向暗一解释,予琮躺回床上,脑中思绪翻滚。 暗一不但说了江湖和朝中的大小事宜,还说了祁元的身世。 父母双亡,天生残疾,盲眼神医,这样的人,若是性情忧郁,怨天尤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但他却不同,不但性情坦荡,而且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天,他们在后园引经据典,无所不谈,当初的好感,早就化为知己的惺惺相惜,这身世,却是让他对祁元更多了一份真心。 以后,好好相待吧! 这样想着,困意来袭,他随即沉沉睡去。 “咳咳……”祁元右手按在胸口,不停咳嗽。 “公子,咳成这样,要不,我还是去药房拿些药吧!” “去,咳咳,去吧!”祁元没有制止,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咳下去,这声音,足够让睡梦中的人被惊醒。 “怎么回事?”一声充满威严的声音传来,房门被打开,露出一道冷冽如月光的白色人影。 第41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酒楼,永远是商人来往最多的地方,也是消息来源最广的地方,在这里,有什么消息,都能最快速度打听到,怪不得那么多人将情报中心设在酒楼。 这个时候,正是晌午,饥肠辘辘的时候。天下楼里人声鼎沸,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人络绎不绝,他们可能是江湖人士,也有可能是世家大族,然而他们谈论的事,却又出奇的一致。 “听说没,白衣剑客与天下山庄庄主,比剑比输了。”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凑到同行的人耳边说道,搞得神神秘秘的,但声音却不小,弄得对面的人都听到了。 “哎,这个我知道,我知道,结果白衣剑客好像是坠崖身亡了。”于是就听到对面的客人接过话爆出结局,将其他人炸的头昏脑涨。 “什么好像,就是坠崖死了!”另一个桌上的客人一听“好像”就连忙反驳道,这事可是他听天下山庄庄主亲口确定的,怎么能是“好像”呢! “你说这白衣剑客出道两年,无一败绩,怎么就输了呢!”也有不敢置信的人感叹,短短两年就声名鹊起的白衣剑客,给江湖人留下了无数传奇,他们还赶着看他继续创造奇迹呢!怎么就失踪了呢! 与其说死了,他们倒宁愿他是失踪了,这样,还有个盼头,白衣剑客,总有一天会回来。 无意中猜到真相的路人摇摇头,又喝了口茶,继续听起了旁边人的讨论,看他们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说的是自己亲戚呢! “那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技不如人了,天下山庄常昊常庄主那可是成名已经十多年,怎会是君莫离这个区区武林新秀能比的!”可见此人已经被天下山庄洗脑了,所以话里话外全是常昊的好话。 当然,也有视君莫离为偶像的人为自己偶像辩驳,只是,那语气,能有几分确定就不知道了。 “呵呵……”在一楼的角落里,有一个人轻笑,他背对着众人,白衣黑发,左手中握着一柄乌鞘剑,虽然是典型的白衣剑客造型,但自君莫离出名后,模仿他这样装扮的人比比皆是,所以,司空见惯的众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此时,那人分明是在笑那些人说的话,但因为音量太低,除了他自己,就再无人听到。 也许……他手腕上的那个生物也听到了? “莫急。”君莫离右手搭在左手腕上,食指来回微动,露出了一截光滑的手臂,然后手腕上的东西,也就清晰可见,冰蓝色的一圈,衬得肌肤更加白如凝脂,正是天光蛇——小天。 此时君莫离已经感觉到小天的急躁了,左手腕上传来阵阵束缚的痛感,想来手腕已经被勒出红印了,小天缩小身形盘在手腕上后,本来一直都很安静,可是,当它路过天下楼时,闻到了楼中传出来的它从来没闻到过的香气后,事情就开始向意料之外走去。 本来,按照君莫离的想法,随便找个吃东西的地方就行了,他对吃的好坏并没有要求,只要能吃饱就行,毕竟,你不能要求一个自从十岁以后就没有像正常人一样吃过一顿好饭菜的人能够正常进食是吧!林中野果,山野猛兽,便是在冰原中的几个月,他也是如同原始人一般茹毛饮血,虽然动作斯文优雅,但吃进嘴里的东西,却是令人不敢恭维。 可见,能成为剑客的,不是无知就是变态! 而君莫离,显然是两者并存! 小天闻到香气后,你想呀!它从来没出过冰宫,自然也就从没闻到过这种香味,所以,对君莫离任性耍赖,要求进去见识见识也就不为过了。 君莫离从容地踏进天下楼,这名字,众所周知,那是天下山庄的产业,不过,君莫离本人倒是对天下山庄,或者是对常昊都没有什么特殊情绪,不管是仇恨还是悲伤,他的心已经冷到极点,根本不为外人所动。所以走进天下楼,他也和一般客人别无二致,只要了个较隐蔽的座位,然后点了一碗米饭,一个白煮蛋,最后,再点了楼中的所有招牌菜,看得店小二是目瞪口呆,傻傻不能回神。 米饭和白煮蛋是他的,而点的那些招牌菜,自然就全都是小天的了,这可把小天高兴得,身子不停扭呀扭,停不下来。 对于吃的,小天向来没什么耐心,是以,看到好吃的一直没上来,小天急了,连忙催促君莫离,就有了之前君莫离安抚小天的那一幕出现。 不过君莫离心里也有些不适,这菜怎么还不来呢?他也等得着急好么!冰原的那段生活,茹毛饮血,他也是第一次,便是小时候被追杀,他也没这么狼狈过,虽然他不在意,但能有享受的时候,他也是会好好享受的好吧! 哎,他们也不想想,天下楼作为天下闻名的美食楼,其招牌菜之多,数不胜数,而其中最有名的的菜,也有三四十道,他全点了,厨师有限,还有其他的客人,这速度,能快的起来才怪! 好不容易,饭菜全部上齐了,君莫离将小天放到桌子上,一人一蛇,就这么专注的吃的起来,其他人的谈话,完完全全被抛诸脑后,毕竟,他就是事件主人公之一,有什么,是能比他更清楚的呢! “听说没,常庄主要到我们这里来啦!” 一个中年人,衣着华丽,身后还跟着护卫,明显不是大富就是大贵的,得意的说道,看来,他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会这样突然出声,博取大家的注意力。 “什么?常庄主来我们这里,来干什么?”一个长相正直的青年人惊奇的问道。 毕竟,常昊常年待在天下山庄,很少外出,有什么事都是由山庄的管家常意出面处理,所以,常昊对外面的人来说,那都是传说,就像常年蜗居在家练剑的君莫离一样,所以他们的决战才更叫天下人好奇,而君莫离的坠崖,也就更是让他们惋惜。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天下最美的女人!”那中年人用一种梦幻般的声音说道,好像他亲眼看到那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一样。 “这天下最美的女人,不就是……”周围听说了的人也都纷纷好奇,更加围紧了中年人,谈话也渐渐朝着那个女人转移去。 角落中,吃饱喝足的一人一蛇,则又是另外的反应。 小天摊着肚皮,悠哉悠哉的躺在桌子上,尾巴不自觉甩动,还挺着肚子让君莫离给揉揉。君莫离则是优雅的放下筷子,拿出白色手帕擦着嘴巴,再饮一口清水漱口,对于其他人谈论的常昊和最美女人的话题,却没有半分好奇,反而注意力被小天吸引,看着小天那憨憨懒懒的模样,目光柔和,竟真的伸手给它揉了起来。 “下次莫吃太多。”君莫离声音淡淡的说道,虽然冰冷但也不乏宠溺,毕竟,这已经是他唯一在乎的了——乌鞘剑不算。 一番揉弄后,小天总算能够灵活行动了,便又继续爬到君莫离左手腕,盘了起来,蛇头衔着蛇尾,像个精致的手镯。 “走吧,我们去找人,早点完事,早点回去。”君莫离说完,留下一锭银子,就离开了,没有一丝引人注意。 要说君莫离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那都是因为剑道未成,尘缘未了的缘故。 当初他坠崖之前,虽然和未婚妻白怜儿斩断纠葛,但是,他和常昊的比剑可没结束,他的坠崖,导致了这次决战的暂停,所以,当君莫离在冰宫中提升剑意时,只能提升到九成九,最后那一点点,是怎么也提升不了,剑道无法圆满,他的未来,就会一直停止在这里,他也就不能继续追逐他的未来,这对一个痴迷于剑的剑客来说,不要太残忍! 所以,为了了结这因果,他只好先暂时离开冰宫,去找常昊把决战完成,至于先前的下毒什么的,策反什么的,君莫离表示,作为让他找到冰宫的代价,就这么一笔勾销算了。 本来君莫离是打算自己一个人走的,但架不住小天好奇,它从没到过外面的世界,一来是传承记忆里讲了人类有多可怕,有多阴险,如果看见它,剥皮拆骨,蛇血蛇胆,那都是可以有的,所以现在的小天,翅膀一直都是收起来的,就怕自己露出一点异样,二来呢,是它舍不得君莫离,这个给了它无数欢乐的人,它的好朋友,如果他走了,它又会回到当初寂寞的时候,而且,万一他不回来怎么办?所以,抱着看管住君莫离的念头,小天死活要跟着出去,君莫离无法拒绝,也就一并带着了。 一条官道上,一辆马车悠悠晃晃而过,马车豪华无比,前后还跟着一路护卫,看他们精神奕奕的样子,似乎全都是内家高手。 而赶着马车的人,眼中精光内敛,手上还有茧子,看出还是擅长使用兵器的,马车内,偌大的空间,却只有一个人,身着紫衣,正闭目休息着。 此人,观其面孔,分明就是天下山庄庄主——常昊! 看他们前行的方向,已经快要到君莫离所在的城镇了。 作者有话要说:难道就木有人知道 天光蛇就是元旬,君莫离就是苍钧? 第42章 深夜,正是月上中天的时刻,这个时候,街道上已经看不见行人,通向四面八方的街道,只余下那些斑驳的墙壁,还在灯影摇曳,路面上空荡荡的,让夜色更加寂寥。 街道的尽头,占地方圆,坐拥一方,就是这儿的富贵人家——白府! 白府的大门前,此时站着一个人,看他身上的夜露,想必是在那儿站了很久了。 君莫离看着牌匾上“白府”这两个大字,遒劲有力,浩然正气扑面而来,他神情微楞,有些出神。这两个字,是爷爷写给白府的贺喜之礼,爷爷是当代有名的书法大家,他的字,万金难求,当时送给白家后,白府老爷夫人可是高兴坏了,也就有了后来的君白两家联姻之事。 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是过去了,君家遭劫,死得只剩下他一个,而爷爷和白府商定好的婚事,后来也被他一剑斩断了,他最敬爱的爷爷,若是知道这些,想必会伤心的吧! 可是,他不后悔,放弃一切成为剑客,他不悔,断绝情爱取消婚事,他不悔,现在,来斩断他最后的俗世尘缘,也不悔。 默默看了半宿,使心境更加坚定,然后他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寂寞悄悄爬上他的肩头,莫名的,与西门吹雪有了几分相似。 也许到了现在,他才能稍微理解西门前辈的心理感受,亲缘断绝,孑然一身,所以,寂寞才会深到灵魂里,染在剑身上。 腕间脉搏跳动的韵律,透过白皙的皮肤,在小天的鳞片上震动,传达到心底,声音又缓又长,就像君莫离此时的心情一样,冰冷而忧伤。 仿佛感受到了君莫离此时的情绪,小天在手腕上来回缠绕收缩,仿佛是在安慰他一样,又好像是在提醒他,还有它陪在他身边,不会让他孤零零一个人的。 抹开袖子,君莫离看着立起头,关心地望着他的小天,心中,终是有了一抹温暖。 在他走后,白府内,此时还有人清醒着,灯火通明,在夜深人静时,静静回忆过去,思虑良久。 白府老爷,白怜儿的父亲,一身正气,面目威严,这个人,与君家家主,君莫离的父亲交好,两人脾性相投,重情重义,只是,一个如今善名在外,一个却长埋地下。 每每想到此处,白老爷就是一阵黯然神伤,君莫离能逃过此劫,他本想依照婚约,将女儿嫁与他,可惜,白怜儿不惜福啊! 从女儿怜儿嘴里,听到君莫离取消亲事的事情,他起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是暴怒,再然后,就是颓然。 聪明如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做出这个决定,幕后的罪魁祸首,会是谁呢! 白怜儿,本是白府庶出小姐,但白夫人与白老爷成婚几十年,膝下并无所出,而且,白老爷娶了几房姨奶奶,也就只有白怜儿这一个孩子出生,虽然是个女孩儿,但生下她后,生母就大出血而亡,自然地,白怜儿就养在了白夫人身边,成了白府大小姐。 白夫人的娘家是书香门第,从小的教育,就是出嫁从夫,三从四德,所以嫁给白老爷后,对待丈夫,从来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反对过,白夫人性子柔和,白怜儿虽然养在她身边,但有奶娘在,直接相处的日子并不多,于是,从小就没有好好教养的白怜儿,就这么长歪了,成了那副白莲花模样。 所以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等到后来白老爷心血来潮,放下忙碌的生意,想起见见女儿的时候,就看到性格已经定型的白怜儿,看她那副弱不禁风的身体,楚楚可怜的姿态,白老爷那个气呀!这还是他白家的种么?什么时候变异了?简直是给他添堵来了! 没办法,与君家的亲事已经定了,他白家只有这一个女儿,连个旁系的都没有,所以,白老爷也只能咬咬牙,认了! 幸好君家不嫌弃,慢慢的,白老爷也就放心了,可是,谁能想到,最后,嫌弃人的,竟然是他女儿!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白老爷就想挽回也没有办法,只能天天愁眉苦脸的,要不就唉声叹气,要不就吹胡子瞪眼——尽管他木有胡子! 现在,白怜儿抛弃君莫离,结识了天下山庄的庄主常昊,这个人,他见过,但本能得觉得危险,从他的眼睛里,他能看到无尽的野心,这野心,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今白府因为白怜儿,已经和天下山庄连在一起,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他担心,这火,烧身呐! 夜很静,他的心,却一直提着,不曾放下。 有这么个女儿,真是白府的灾难呐! 第二天天亮,接到常昊来信的白怜儿,一脸笑意盈盈,小跑进大堂。 “在大堂中跑跑跳跳,成何体统!”看到白怜儿这幅模样,白老爷就开始生气,大声责骂起来,他一晚上没睡,此时,神色恹恹,脾气自然就不好了。 另外,他白府也算是富贵世家,平时最是注重规矩,看到白怜儿这样子,没有礼仪规矩,蹦蹦跳跳,可想而知,他是气到极点,才会不顾身份骂人。 “老爷莫气,怜儿平时也不是这样子的,想来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发生了吧!”一旁的白夫人见状,连忙安抚住白老爷。端起茶杯,递给白老爷,帮他消消气。随即,又转身对白怜儿说道:“怜儿,瞧你高兴的,不如说出来让父亲母亲听听。” “是,母亲,常大哥给我写信了,他明天就要来接我了。”白怜儿喜不自胜,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既然母亲要听,她便说出来也无妨。 她与常昊两情相悦,这次与他闹脾气,独自回了白府,本来这么久没见常昊的动静,心里还有些发虚,担心常昊后悔与她订婚,不喜欢她了,没成想,居然在这时接到常昊的信,说要来白府接她,这下,心里感到甜蜜蜜的白怜儿可是高兴坏了! “是吗,那可是好事呀!你也是,以后莫要与他闹脾气,都已经订婚了,要做个温柔的新娘,才会幸福。”就像她一样,看了看白老爷,白夫人将白怜儿拉倒一边,细细交代着自己的经验之谈。 “嗯!”点点头,白怜儿羞涩的低下头,粉红的香腮,迷蒙的双眼,想是已经在幻想与自己的常大哥成亲以后,琴瑟和鸣的幸福生活了吧! 而被撇在一边的白老爷,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可不像是高兴,他不像那两个女人,只单纯的认为常昊此次来白府,就是为了接未来的庄主夫人,他心中,隐隐有不详的预感,对他来说,常昊,实非怜儿良配。 不久后,当预感成为现实,白老爷才恍然大悟,悔不当初。 第二天,白府从一大早就开始热闹起来,下人丫鬟们都匆匆忙着,打扫的打扫,装扮的装扮,都只为迎接一个人,白老爷也是一身新衣裳,虽然心中不喜常昊,但事已至此,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不到万不得已,白老爷是不打算暴露心中真正想法的。 待到正午,一辆马车停在了白府大门前,赶车的人小步快速走下,搭好凳子,扶着常昊下了马车。 白怜儿含情脉脉地看着常昊,而常昊,则面不改色,只露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温柔笑意,看得白怜儿,脸红不已。 “小婿见过岳父岳母。”双拳合拢,就向白老爷白夫人问好,礼仪周到,看不出半点假象。 “怜儿,这些日子过得可好,是我的不是,不该对你生气,原谅常大哥可好?”说着,常昊又冲白夫人边上的白怜儿温柔一笑,一副愧疚又深情的样子,把白怜儿迷得晕头转向。 得,这下,谁也挑不出错,常昊vs白府,常昊胜! 白老爷本想借机发难,这下,只好客气地把常昊迎进去,双方维持着表面的友好。 不一会儿,白府大门关闭,门前的人走得干干净净。 ********** 天下楼,作为此地最大的酒楼,他拥有着层数最多的楼,其中一楼二楼是进食用的地方,三楼四楼则是居住的厢房,而五楼,除了天下楼主人,至今还没对外开放过。 此时,天下楼四楼的一间厢房,窗门大大打开,其视野,正对着朱府方向。 君莫离直立在窗前,身姿挺拔,俊逸不凡,他淡淡的看着朱府那边,这间厢房是他专门挑选的,就因为这里的视线,正好可以将朱府看得清清楚楚,而且隐蔽。 看到常昊出现在朱府大门前,君莫离将剑横握在胸前,心中战意涌上,对于即将到来的决战,他很期待! 当然,这件事,也就他自己期待,另一个不知道不说,就是小天,注意力也不在这上面。 话说,出了冰宫的小天,那可就像是龙入大海,起劲极了。 好吃的,好玩的,大开眼界的小天,那可是玩的乐不思蜀了,至于君莫离的事,那是什么,能吃么? 君莫离看看窗外,又转头看着床上,床身“吱呀”、“吱呀”作响,木头架子都快被震动散了。 造成这动静的罪魁祸首,显然不是君莫离,那就只剩下小天了。此时,小天已经恢复原来的身形,比成人腰粗一圈的长长身躯,大约十米左右,在床上不住翻腾,玩得正是兴起时。 “走吧,小天。”只想了大概不到一秒,君莫离收拾好东西,就招呼小天,准备出门。 他从来不是慢性子,时间就是金钱,他深以为如此。 第43章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总之这是个大晴天,天气好的令人心情开阔,可是,风是柔和的,阳光是明媚的,但阳光下的这幅画面,却一点也不温柔。 白府后院,四四方方的看台上,君莫离和常昊两人各自站在相对的一边,目光中电闪雷鸣,剑气四溢,还没真正动手,看台上的地板就被剑气打出一道道痕印。 看台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就是这两个人,他们身上喷涌而出的剑气,将看台笼罩成一个独立的空间,除了他们自己站的点是安全的,其他地方,时不时就会冒出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剑气,锋利、压抑,切割一切。 看台下,众人的表情,则是各有不同,但却又有一丝相似。一想到青天白日,却突然冒出个人来,还是已经确认死亡的人——君莫离,他们全都吃惊不已,谁都没想到,明明就已经坠崖身亡的人,怎么会能活着?那泼墨山以南的万丈深渊,自古以来,就只剩传说,从没有进去过又活着出来的人,而且,君莫离居然还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找常昊庄主比剑,说是延续那场未完成的决战。 执着,痴迷。 这人,是疯了还是痴了?这是底下所有人心*同的想法。 不过,不管君莫离是疯了还是痴了,他与常昊站在这里,就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 看台下,白老爷的嘴巴现在还大张着,回不过神来。他还以为,君莫离已经死了!因为知道他已经死了,所以白怜儿与常昊的订婚,他是默许了的,尽管他一直不看好常昊,觉得他野心太大,而且对白怜儿并没有几分真心,还对白府有企图,但白府与天下山庄结合,那是强强相连,对双方都有益,白老爷人老成精,兄弟情谊对他而言,重不过家族利益。他对白怜儿生气,一是不争气她的态度,在与君莫离有婚约的时候就与常昊有染,玷污了白家的家风,二是他毕竟与君家有旧,白怜儿致君莫离解除婚约,是白家的错,他总要做做样子,给外人一个交代才行。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君莫离已死的基础上,只要等过去一段时间,那是对是错,还不是白府说了算。 但,君莫离居然出现了,他居然还没死!白老爷表示,他的算计,彻底成了场笑话,还不知道,这影响有多大呢! 白怜儿也是,她久久看着君莫离的面孔,这张脸,她看了十多年,但是,现在她的心里,只有害怕,还有不知所措。 诚然,白怜儿是美丽的,她是个天下绝美的女人,但是,从小庶出的身份,嫡出的待遇,让她既自傲又自卑,这也就造成了她从小就懂得看人眼色。 当初君莫离解除婚约的时候,看她的眼神,冰冷得像寒冰地狱,冷得彻骨,痛得撕心,哪怕那时候他坠崖了,回来后她还做了好几回噩梦,直到现在,她还一直暗示自己遗忘那一幕。可就在她快要忘记的时候,真人出现,噩梦成真,这让她怎么能不吃惊和害怕呢! 白怜儿虽然是朵圣母白莲花,但她的心性软弱,又没有黑化,当初是她亲手给他下的毒,这事只有她和常昊知道,所以,害怕君莫离找她寻仇,只能尽量往白夫人身上靠去,想借此机会,增加安全感。 至于白夫人,她的想法就很简单了,她本就是三从四德的古典妇女,生性柔弱,对于君莫离,她只有慈爱和歉意,君莫离是她从小看大的,感情自然是有的,如今怜儿与他的婚约被取消,自觉不好意思,对君莫离,就只能以关爱来弥补。 而常昊的手下,对常昊言听计从,素质非常之好,而且,当初常昊找君莫离比剑,其中内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大概,也就管家是个知情人。 所以,这一群人中,大约,也就是白夫人对君莫离怀有善意。 “你来啦!”常昊首先开口,“这次,我们好好比一比。” 自从上次常昊听君莫离说他对剑不诚后,不明究竟的他就在家翻阅古籍,好生查找了一番,最后,还真给他翻出来一点东西,从里面,常昊了解到这句话的意思,所谓诚与不诚,常昊心中开始有了计较。 “这次,我不会用阴谋诡计,我们,就比剑术。” 常昊无疑是骄傲的,但他所处的环境,让他本能的学会用阴谋诡计来解决事情,但实际上,他的骄傲,让他在知道君莫离所说的话后,变成了执念,他看重君莫离,才会想要不择手段让这个剑术天才臣服,但是,他用他的眼光来看待君莫离,本身就是个错误! 执念太深,容易入魔。 而天下山庄,不需要一个偏执的庄主。 细数当今天下,用剑的人不少,但会剑的,少之又少。 常昊剑术不凡,但江湖上能与他并肩的剑客却没有一个,高处不胜寒,当初知道君莫离的时候,他是有过欣喜的,决战,是他提出的,但决战的胜负,却不只关系到这两人当事人,天下山庄,输不起! 用了毒,常昊的剑心就留下了瑕疵,若不消除,他的未来,将止步于此。幸好,君莫离没死,他还有机会改变这个局面,也是上天厚爱,这次比试,知道的人不多,他可以尽情的与君莫离战斗了! 而不管胜与败,他都能消除心中执念,回归本我! “好。”君莫离一口应道。 剑意,升腾。 小天紧紧缠绕在君莫离左手腕,像个没有生命的手镯,本来,君莫离是想让它躲到一边去的,就怕比剑时,刀剑无眼,伤到它,但小天死活不肯。 瞧不起蛇不是!小天心中气势汹汹,蛇的鳞片长来干什么用的?就是让人割不开的,它堂堂上古异兽,要是为了怕被伤到而躲在一边,那太对不起蛇的感情了,它是那么无情无意的蛇么? 打定主意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小天,紧紧盘在君莫离手腕上,势要与他共进退,于是,常昊与君莫离两个人的决战,莫名的,加入了一条蛇来。 看台上,情势紧张,决战,一触即发。 常昊微眯着眼,盯着君莫离,他的姿势微微前倾,做好了准备攻击的动作,但并没有出手,因为,君莫离身上,还没有露出破绽。 君莫离的剑意差一点就到大成了,他的体内,尽是喷薄欲出的剑气,森冷、锋利,他的周身,剑气吞吐,形成一个独特的领域,领域里不仅有剑意环绕,还有来自冰宫的寒气,附在剑意上,带着独特的属性。 君莫离的性格,也正是在这寒气的侵蚀下,变得更加冷血,七情六欲渐消,若不是还有小天在一旁吵吵闹闹,只怕,终其一生,君莫离都只会在冰宫中度过,再不出来。 “吟——!” 长剑清啸,一道亮光划过眼眸,常昊出手了。 君莫离的战意越来越盛,若是等他达到巅峰,无论常昊如何出手,都不可能再有胜利的机会,所以,他只能先出手,打断君莫离战意的提升。 君莫离来者不拒,见常昊握着长剑刺来,他拔出乌鞘剑,以同样的姿势刺过去,他的速度比常昊更快,而且没有声息,就像幽灵一样,瞬间,就要刺入常昊体内。 常昊反应不慢,反手一挡,两人开始交战不休。 你来我往,一个剑招大开大合,如君临天下,气势恢宏,这是常昊的剑法,天下山庄,此名就是从他们常家的剑法里取的,其中寓意不言而明。 君莫离的剑更加犀利,他的剑,是杀人的剑,怎么快怎么来,一招一式,都是直取要害,加上缥缈的身法,让两人打得是难分难舍,不相上下。 而台下观众,则是看得心惊肉跳,他们只是在台下,就已经感受到台上那种生死一线的感觉,锋利的剑气,蔓延到看台边上,那种与死神擦身而过的感受,想来,他们是不想再感受第二次了。 “嘭!” “撕!” 不一会儿,两人身上就出现了伤痕,袖子被剑气割开,衣衫被撕裂,但他们的眼中,炙热的光芒越来越亮,战况,也越演越烈,很快,常昊就在君莫离的剑法下力不从心,胜负,眼见就要分出。 “呀——!”白怜儿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看这样子,显得很吃惊。 “你……”看着横在脖颈上的剑,寒光闪烁,剑意吞吐,常昊嘴里不由得一阵苦涩,干巴巴的吐出一个字,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坐拥天下山庄这富裕之地,却比不上君莫离坠崖之后,明明在泼墨山的时候,两人之间的差距还只是一点,现在,他能感觉到君莫离的气势,尚有余力。 不管怎样,胜负已定,便是常昊再不愿承认,也只能认输。 索性,观看的人不多,白府与他一体,自然不会多说,剩下的,是他自己的心腹,也不会让这事流传下去。 至于君莫离,他的性格,在他眼中,已是愈发冰冷,到现在也没听他说几句话,所以,他也不担心。 面子保留了,虽然心中不甘,但,也只能这么算了。 收起剑,君莫离当即摆出打坐的姿势,身上气势起起伏伏,跌宕不停,看那越来越内敛的剑意,分明就是要突破了,这下,常昊心中更加难受了,只是一场比试,这人又有了突破,果然不愧是天才剑客,可惜,现在,他已经威胁不了他了。 抛弃了一切感情,这个人,就像是九天之上的冰雪,谁也无法融化。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世也快要完结了 接下来是最后一世 木木写的这三个世界,对应了主角两个各有的三个本性 不知道有木有猜到的? 第44章 江湖传言,七月初七,乃难得一见的黄道吉日,天下山庄庄主于这日大婚,迎娶白府大小姐,绝色倾城的白怜儿过门,凡来庆贺者,皆为上客。 而知道这个消息,不知情的都在赞叹这两人真可谓是天作之合,门当户对,心下羡慕不已。 知情的则是闭紧了嘴巴,将事实烂在心里,决定把这个消息带进坟墓里,免得遭来祸患。 总之,不管江湖上风云如何变幻,白怜儿终是如了她所愿,嫁给了她心心仰慕的常大哥,而其中深意,她也许不懂,也许是装作不懂。 常昊一脸温柔地接过新娘子的手,他这一生,从来就不会允许有心爱的人,如今,娶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倒也好! 天下山庄与白府强强联合,势力和财力都已满足,在江湖上一时间可谓是一手遮天,其余小势力纷纷是龟缩在自家一亩三分地里,不敢捋其虎须。 天下山庄,此名终于名副其实。 但这些事,都与君莫离无关了,哪怕这其中还有他无意中插手造成的影响。 君莫离突破后,不顾白老爷白夫人的挽留,外面夜色正浓,他便在这不见星光的黑夜里,走掉了。 依然是个冷冷的夜晚,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如墨的夜空,黑压压的让人连呼吸也有些困难。 君莫离性情虽然冷清,但不代表他傻,他剑心已成,心思更加灵敏,别人对他的好或坏,他都感知得到,所以,他能感知到,虽然挽留他的人不少,但真正希望他留下的,没有一个。 白老爷对他是什么想法,他不难猜到,简单来说,就是他这个人,把家族利益看得最重,兄弟之情,子女亲缘,都是他用来辅助家族的利器,君家在时,君白两家联姻,是对白家最好的助力,君家没落后,常白两家联姻,又是一场大的利益交换,所谓伤心,不过是做戏,看着面露悲伤的白老爷,君莫离双眼直直地注视他的眼睛,冷漠、虚伪、讨好,这是君莫离在白老爷眼底看到的东西,若是以前,他会生气,会厌恶,可现在,不过是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君莫离毫不在意。 白夫人也许对他是真的好心,但在她心中,最重要的,始终是她的夫君,孩子,所以,从白老爷的举手投足间,那些细微的动作,她就能明显看出自己夫君对君莫离并不是那么真心,自然,她也就默许了君莫离的离开,没有挽留。 白怜儿心都在常昊身上,君莫离这个人,没有常昊温柔,没有常昊细心,没有常昊家世出众,白怜儿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的美色,让她更加期望,能有个全心全意的人来把她放在心上呵护,而君莫离,显然并不合格,所以,她巴不得君莫离离开。 常昊以及他的下属,都不希望他留在这里,明确感受到他们的不欢迎,本来也就只有比剑这一个目的的君莫离,自然是不曾久留,比试完后就独自离开了。 外面的世界精彩纷繁,而且充满了生机活力。但不知为何,君莫离在外面的这些日子,反而常常想起在冰宫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和小天一起,想打架的时候,就直接动手,也不怕伤到对方,更不用担心给周围造成破坏。不想打架的时候,就坐下来,一个静静的抚摸剑身,感悟剑意,聆听剑的诉说,一个在寒冰潭中游来游去,舒舒服服洗个澡,再打个盹儿。 若是想战斗,冰宫外的一大片冰原,上面生活着无数的冰兽,他们野生野长,充满了破坏力,而且凶猛异常,是外面那些兽类所无法比及的,他可以酣畅淋漓的厮杀。那种能明显感觉到的,自己的实力一点一点增长的快感,是只有冰宫里才有的。 现在,一想到尘缘已了,马上就要回冰宫了,君莫离不禁期待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久不回去,冰原上那些冰兽,还认不认得自己? 冰兽:“……”求不虐! 因为有心人的保密,君莫离还活着的事情,除了天下山庄和白府,竟再无一人知晓,等到君莫离回到冰宫后,这事也就不得人知了。 ※※※ ※※※ 一声声打斗的声音传来,一道冰蓝色光芒和一把吞吐着寒气的剑交相辉映,危险的气息不住扩散。 君莫离在战场中,他双眼紧紧盯着那把剑,神情很是严肃,额间甚至少有的滑落着汗水,看情形,已是接近精疲力尽边缘了。 话说自从剑意大成后,君莫离就感到自己的剑意又步入了一个新的殿堂,那里,就像是一片汪洋大海,而他,只是其中一道水流,对于海洋的广阔来说,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但这不仅没让君莫离沮丧,反而让他更加坚定起来。 这说明,他的道路是正确的,他没有走错!而这片海洋,就是他将来要攻克的对象,海洋越大,证明他要学的东西越多,他的未来更广,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能知道自己的不足,能看到自己的路,这对一个无人教导的剑客来说,正是一件令人欣喜若狂的事! 君莫离开始迫不及待试炼起来,而他试炼的对象,就是小天。 于是,与小天对打的招式,就用的是他刚刚领悟的御剑术,以精神力来驾驭乌鞘剑,施展剑术。 君莫离毕竟是剑术天才,本来初学时指挥得摇摇晃晃的剑,只是一会儿,就已经有模有样,而且,剑的速度也更快,使用起来,心意相同,更加灵活。 小天此时已经脱离婴儿期,进入成长期,它的鳞片蓝色更淡,但冰色更浓,也更加坚硬,至少,以前的自己,是伤不了它的了。他的身体也更加粗长了,一个摆尾,便能造成冰石碎裂,地动天摇。 就在寒冰潭中,它经历了一次蜕皮,这次蜕皮,让它的血脉又提纯了一次,如今,它的变异也明显能让人看到了,蛇鳞上,一圈一圈的诡异纹路,混沌色,带着莫名的玄奥,让小天更多了一分尊贵与神秘。 对于君莫离的战斗请求,它也求之不得,自从蜕皮后,它还没和君莫离好好打上一场,突然增加的实力,它需要经过一次次的战斗来达到完全掌控的目的。 如此一来,冰原上的那些兽类,可就遭殃了。 一个要磨练自己的剑意,一一证实那个殿堂里的新知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一个要磨练自身的实力,全力掌控增长的力量,不泄露一丝。 这也造成,那些冰兽们一看见这一人一蛇的影子,就跑得比谁都快! 冰宫中,他们充满动力,每一天都过得无比充实,人生的意义,在此得到证明。 直到,那一天。 这一天,外面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朝代已经改变,或许人类多了些种族。但冰宫中,小天和君莫离已经无暇关注这些,或许,他们从没有关注过这些。 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无法避免的事发生了,这是一个人类永远都无法避免的事,就连西门吹雪也逃避不了。 ——君莫离,大限已至! 以打坐的姿势坐在寒冰玉床上,君莫离盘膝,膝上放着乌鞘剑,不管在什么时候,这把剑,由始至终都没离开过他,现在,他左手放在剑上,右手,却搭在小天身上。 小天缩小了身体,将君莫离缠绕了一圈又一圈,但力度适中,没有让君莫离感到一点点痛苦。 小天是上古异兽,寿命悠久,与人类短短百年的生命相比,太长太久了,此时此刻的小天,仿佛才刚刚懂事,破壳而出的时刻,仿佛昨日才发生,然而,就这短短一瞬,已经是君莫离一生! 君莫离直挺着背,就像柄剑一样,锋利,直指苍穹。他的长发苍白如雪,仿佛在冰宫待久了,他就像是冰宫里天然生成的冰雪,白得纯粹,也冷得彻骨。 几十年的岁月,君莫离的面孔一如当初,如刀锋般凌厉,成熟,俊美,但并不苍老,唯一体现出时间流逝的,就是他的一头白发,白得令人心惊。 但小天很高兴,这个冷冰冰的人,终于又有一样和它相似的一面了,白衣,白发,就像它越来越冰的鳞片。 右手轻轻拂过小天头颅,君莫离神情淡淡的,仿佛要死的不是他一样。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嘶嘶!”小天不住嘶叫着,它能感觉到君莫离生命力的流逝,那气息越来越微弱的表现,让小天不安。 这个人,陪了它这么久,这会儿,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小天苍白的生涯中,并没有体会过在乎的人死去的那种哀伤,所以,看着君莫离在自己缠绕的身体内,慢慢闭上双眼,化成永恒的冰雕,小天,只是疑惑的吐吐蛇息,在君莫离身上探了探,又缠得紧了些,然后垂头,不动了。 良久,万丈深渊之上,一声悲啸,响彻天地。 后记:某日,上山采药的药农,看到了震惊的一幕,一条不见首尾的白冰色大蛇,自深渊冲天而起,在天际撕出一条漆黑的口子,然后钻进口子里,随后,口子合拢,一切恢复原样。 不日,泼墨山终年不消的冰雪,开始融化。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又写完一个 话说,木木还是写洪荒的时候更来劲些!!! 下一个修真 师徒的,应该没犯规吧??? 第49章 半月后,终于醒来的第五鸿乐神色淡然,仿佛之前的那场昏迷只是幻觉,他依然是从前的那个人,依然是法峰峰主——第五鸿乐。 但事实究竟怎样,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有什么东西,开始在改变。 比如,从来不主动出门的他,除了收徒那次以外,这天,他罕见的再次走出了天光境,走到了陌天练习的山巅。 现在是大白天,所以,我们仍然可以看到有道身影在山巅苦苦练习着,五行基本法术轮流在他手上施展,看那流光溢彩的光芒,显然是比之前更快了。 陌天正在苦练,手上法术的施展根本不用大脑思考,仿佛本能般的就用了出来,此刻,他正在脑中想着,什么时刻再去师尊那里呢?他今天已经一天没看到师尊了,然后,就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一抬头,就看到师尊大人那张熟悉的脸庞。 “收拾一下,我们去陨仙墓。” “嗯?哦!”停下手中正在练习的法术,陌天疑惑地看着师尊,但师尊大人只交代了这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陌天一方面遗憾不能跟师尊再相处久点,另一方面虽然奇怪,但还是很听师尊话的去乖乖收拾行李。 屋内,陌天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和脑海中的那道突然出现的灵体交谈。 舟回,你说,师尊这是要干什么?陌天心中想道,与舟回意念交谈起来。 我怎么知道?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好吧!舟回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胖嘟嘟的小孩儿形状,让他的动作充满了喜感。 说来也是奇怪,当初它好像一直在沉睡,只是突然感受到一股极其强大的心愿,还有那种莫名的让它落泪的哀伤,以至于让它从沉睡中苏醒,然后就出现在了这人脑海里。 而且它也试了下,虽然它的力量好像很强,但就是不能从他脑中出来,只能在这里面活动,就好像,它是被封印在这里一样,可是,是谁封印的它呢?舟回不解。 哦,你说,有没有可能,师尊嫌我太弱,想让我在那里好好提升一番?陌天心中向舟回说道。同时,一股落寞的感觉也传给了舟回。 我说,你在沮丧些什么,是嫌弃我了么?舟回不干了,陌天吸收的大部分力量都是被它吃掉了,若果陌天真是这么想,那不就是在抱怨它舟回大人么!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嫌弃你,要是没有你,我也不可能找到师尊,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陌天一副感激的样子。 最后,他好话说尽,总算是安抚住了舟回,脑中终于平静下来,陌天长舒一口气。 放心,你家师尊对你好得很呢!舟回看不惯陌天这幅模样,傲娇的扭头,一副“我只是怕你伤心,连累到我”的神色,对他说道,毕竟,他们之间的感觉,只要波动稍大些,就能互通。 舟回可不愿意,在高兴的时候,心里一副苦涩涩像吃了一大把食盐一样,太憋屈了有木有! 而且,共享陌天眼睛看到的画面,它可是有看到,这位第五峰主对陌天的与众不同, 别人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可看陌天的眼神,陌天敢用它被封印的记忆发誓,那绝对是有那什么的!绝对! 嗯,我知道师尊不会讨厌我的!不知道想到什么,总之自己已经想通的陌天心中肯定道,脸上还有些红晕。 既然要去陨仙墓,那里可不是游山玩水的好地方,所以要带的东西很多,平时洗漱用的,还有师尊常看的书籍,师尊要穿的衣物,总之,在九天仙宗内待遇都是顶尖的师尊,陌天可不愿意到了外面就只是将就。 于是,自己的东西只随便应付拿了几样备用,师尊的却用去好几个储物戒,神识感应到储物戒中满满的给师尊准备的东西,陌天再次一丝不苟的检查了一遍,然后去找师尊报道了。 与宗主说了一声,第五鸿乐就带着自家小弟子出去了。 一路上,第五鸿乐被陌天服侍得非常周到,方方面面,事无巨细。本来第五鸿乐想自己来的,但看小弟子便是这么做,也都一脸笑容,没有丝毫不情愿,反而快乐得很,也就放手让他干了,别说,自家小弟子这手艺,还真不赖! 说起陨仙墓,就不得不谈到那场仙魔大战,仙魔之间的战争,虽然在上界,但他们打斗弄出的时空裂缝,还是殃及到了天青界,招来了异界生物,俗称,天外邪魔。 于是,天青界无论仙修、魔修还是妖修,都纷纷为了自己的故乡和后裔团结起来,一起奋战,那一战,持续了好多年,也死了好多人,尤其是飞升期、大乘期的强者,这也是仙魔停战的原因,能飞升的都死光了,要是再不停战,只怕能修到飞升期的人也该没了。 而他们死去的地方,因为死了太多人,各种杂七杂八的念头汇聚,形成了这地方特有的领域,最终形成了一个类似秘境的地方,后世为了纪念他们,就将此地称作了陨仙墓。 陨仙墓共有七层,每层对应一个境界,底线就是金丹期,所以陌天刚刚好能够进去。 要进入陨仙墓,就要用到墓地钥匙,大门派的钥匙就在宗主身上,而这,这也正是第五鸿乐出门要给宗主说的原因,不然,以他的个性,要出门会跟别人说么? 没看到连自家小弟子都是直接吩咐的,连原因都没告诉,弄得陌天心里七上八下的么! 进入陨仙墓后,第五鸿乐就直接隐藏了身形,让陌天独自去历练,陨仙墓对别人有用处,但对于掌握了命运之力的他来说,却可有可无。 如今,当务之急是让陌天尽快变强,好能承受第七层的压力。 陨仙墓的每一层都是有不同的力量压制的,就像金丹期有金丹期的压力,元婴期有元婴期的压力一样。不过,也就金丹期不一样而且,其他后面几层,压力都是限制在元婴期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毕竟,在他们看来,只有修为达到了元婴期,才有问鼎大道,飞升成仙的可能,金丹期,那只是刚刚入门而已。 第五鸿乐的目的是第七层,所以,他需要陌天达到元婴期的境界,这是必要条件。 陌天在第一层里转悠,他不知道师尊去到第几层了,刚进入陨仙墓,他就和师尊分开了,这让他对陨仙墓很是不满,不就是历练么,为什么他不能和师尊在一起,看不起金丹期是不! 陌天也知道陨仙墓的规定,于是,他决定在这一层到处去闯一闯,争取早点达到元婴期,好去找师尊。 所以,将自家弟子什么想法都算到的师尊大人,你这么算无遗策,你父母造么? 师尊神马的,真是坑徒弟一生推呀! 靠着脑中的舟回指引,陌天还真是找到不少险境禁地进去,一路上虽然有不少人想要和他组个队,但都被心中只有师尊的陌天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都说人心险恶,在修真界,那些动辄活了百年的人太多了,所以心眼儿就跟着多了起来,便是有舟回看着,陌天也经历了好些回危险。 背叛、利用、威胁,轮番在陌天眼前上演,从来信奉实力至上的陌天,对这些阴谋诡计没辙,被弄得心力交瘁。到最后,他干脆直接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走,一路都将身形气息掩藏到极致,遇到人连看都不看就直接闪。 越是这样,陌天就越想念师尊,在师尊面前,压根儿就没人敢耍阴谋诡计,师尊那双眼睛,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师尊实力强大,陌天跟在师尊后面,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所以说,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 “师尊,弟子想你了!” 睡在山洞中,四周布置好防御措施,陌天嘴里喃喃自语道,睡梦中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脆弱。 第五鸿乐就坐在旁边,看到小徒弟这般模样,嘴角微微上翘,又施法给他加了道保暖的法术,徒弟就睡在地上,还是别感冒了。 第五鸿乐就这么坐了一晚,看了一晚。火光熊熊,映得他的身影愈发柔和,就好像,冰山在融化一般。 第二天,陌天醒来,第五鸿乐已经将自己存在的痕迹全部抹去,继续隐匿起来。 伸了个懒腰,陌天望着洞外灿烂的阳光,继续出发。 今天,又是个好日子,不是吗? 脆弱神马的,一晚上就够了,他还是尽快变强找到师尊才是,光是想念有什么用,想就直接找到,跟在他身边,不离不弃才好! 采灵草,斗妖兽,挖坑埋人,这些活计,陌天在这些日子里简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扒开尸体,陌天熟练的在上面找着各种可以用的东西,灵器法宝,储物戒,都被他抢了去,然后,毁尸灭迹,继续找下一个。 就这样,陌天在陨仙墓第一层一待就是两年,曾经还残留着稚气的面庞,如今更显冷漠,倒是和他师尊有些相像了。而且动起手来,更加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直到这一天,陌天终于达到金丹期巅峰,开始准备结婴。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纠错一下,前面提到的法*轮,现在改为舟回。 第50章 青青的灵草地,静静流淌的溪水,随风摇曳的花朵,枝繁叶茂的大树,这里,就像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美好而宁静。 陌天就准备在这样的露天环境中闭关打坐,突破金丹期。 这里环境虽然美好,可也是在陨仙墓中,危险从来就不缺少,也许一会儿就会跑出来个致命生物。不过,看陌天的神色,分明就是很放心的样子。 究其原因,正是出在溪边那抹白色上。 陌天心中欢喜,他没想到师尊竟然会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恰恰出现,如果不是师尊随时关注着自己,又怎会如此及时! 思及如此,陌天心中信心倍增,师尊都在这里为他护法,如果他还能突破失败,那干脆不用修真,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平静了一下心绪,闭上眼,陌天开始调动起体内的力量。 他内视丹田,一颗黄豆大小的金丹在丹田中央稳当当的运转着,然而此时,金丹的表面,却有丝丝裂痕浮现,“咔嚓”的声音在陌天脑海接二连三响起。 体内灵气汹涌澎湃,尽皆往金丹处汇聚,不过,陌天不慌不忙,甚至还有精力运转真元修炼,等真元运转到了极致,才开始突破起来。 索性他的基础打得极好,基底非常夯实,所以这次突破算是有惊无险。只过了三个时辰,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然后桃源上空风云变幻,异象频出,祥瑞万千。 不过,溪边正戏弄着鱼儿的师尊大人,一看到那异象,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扬,无他,那异象,分明就是他整天都会看到的一条通体如冰雪的大蛇。只是,无论是身躯,还是翅膀,都比他看见的那条,要大上许多倍。 一双比雪更白的羽翼遮天蔽日,圣洁、威严,一条见首不见尾的蛇躯,气势逼人,且在云雾间钻来钻去,像极了行云布雨的神龙,只是,它要比神龙更加古老,更加充满蛮荒之气,也更加优雅。 不知道异象,也不知道师尊早就看穿自己真身的陌天,看着体内由金丹变成的一个小小的人儿,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幸好有舟回在,不然,他的元婴会变成什么样子?蛇形?还是半人半蛇形? 突破后,陌天并不急着睁眼,而是继续运转体内被重新洗刷了一遍,变得更加凝练的真元力,一个周天一个周天的运功,直到逐渐由生疏变得与以往一般熟练为止。 等到境界、气息都稳固下来后,陌天才睁开眼睛。一睁眼,他的目光就习惯性地左看右看,直到定格在拿出白衣上。 “师尊,我成功了!”语气中带着喜悦。 “嗯,走吧。”第五鸿乐回应道,自从融合了那股意识后,他的性情就有了变化,但这变化如细雨,润物无声,在第五鸿乐还没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改变了。无论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都没有发现。 至少,现在的第五鸿乐,会认真的回答别人的话了,至于对象是不是仅有陌天一人,嗯,还有待证明。 第五鸿乐带着陌天迅速离开这里,毕竟刚刚陌天突破时闹得动静太大,只怕马上就会有人来这里探查,为避免麻烦,他们还是早走为妙。 因为陌天已经突破到元婴期,可以承受出陨仙墓第七层的压力,所以这次第五鸿乐没有停留,直接带着陌天,赶往第七层去了。 而后来赶到这世外桃源的人,自然就扑了个空,什么也没发现。 “师尊我们去哪儿?” 发现师尊大人是在有目的的赶路,陌天觉得有些好奇,便开口问了。 对于第七层他是一头雾水,什么都不清楚,既然现在还在赶路,那他可以趁此机会多多了解一番,免得不清不楚就撞了上去,到头来弄些无谓的麻烦。 “虚空长廊。”第五鸿乐直接点明目的地,没有一丝废话。 “那是……” “仙魔大战造成了无数时空裂缝,其中一道连通了一处莫名的虚空,在那里,时间空间都被吞噬,一切都是虚无的。” 还没等陌天问出虚空长廊是什么,师尊大人就开金口解释出来,不过,“一切都是虚无,那我们进去干什么?”陌天疑惑不解,难道他们进去就不会被吞噬? “……虚无中什么都会被吞噬,但却存在一道长廊,长廊四周有保护壁垒,可以隔绝虚无之力,在那里,可以找到最真的自我,明悟本心。”师尊大人接着解释道,话虽然不多,但该懂的,陌天还是听懂了。 “可是,师尊,我们有谁需要明悟本心么?或者,找到真我?”但就是这样,陌天更加不解了,他们一个渡劫期,一个元婴期,都是坚定了道心的修道者,怎么还会需要去那个地方呢? “我们两个,都去!”师尊一口决定道,然后,就不再说话了,徒留下陌天一人,在那里思绪纷杂,想得头都大了一圈。 其实师尊大人还有一点没告诉陌天,那就是,虚空长廊里,所有作用在身上的封印都会无效,虽然看不出来,但凭感觉,师尊大人觉得,他们两个身上,似乎都有封印存在的痕迹,不管是不是,他们去那里看看就是了。 而且,融合的那道意识,虽然并没有告诉第五鸿乐前世或者前前世的名字之类的证明身份的东西,但却留下了指引,还有一道极其强烈的念头——找到、帮助、觉醒! 要找的人没有明说,但意识中留下了一道气息,分明是灵魂中带来的,那么熟悉,那么眷恋!在感受到那气息的瞬间,第五鸿乐就有种想紧紧拽在手中,决不放手的念头。 不用说,第五鸿乐就知道,这道气息的主人,绝对是对自己很重要很重要的存在,重要到,比他的生命还珍贵。 但后来,无论第五鸿乐怎么寻找,哪怕是在命运恒河中查探,都找不到这气息的主人,于是第五鸿乐知道,一定是有谁在遮掩,将这道气息的主人的存在痕迹,全部抹去了,让他无法探查到。 不过,第五鸿乐并不气馁,他另辟蹊径,以另一种想法来推论。 这个对他极其重要的存在,不管是人非人,总之,不可能与他全无联系,那么,只要通过查看谁与他有因果牵扯就行了。 于是,陌天就这么走入他的视线。 第五鸿乐这才有片刻无语,他早该想到的,通过他才拥有那道意识,那他就有很大的可能性,只是,他的纯粹心境,让他将所有人放进了视线里。 至于怎么证实,第五鸿乐起先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只是听到师兄弟们在讨论今年的陨仙墓人员名额,他就突然想起多年前他观看命运恒河时,无意中看到的陨仙墓第八层。 是的,陨仙墓不仅仅有七层,它还有第八层,只是这个第八层在第七层中心,空间比第七层要小得多,就像是第七层的一个秘境一样,不过,因为地方隐秘,所以这么多年过去,谁都不曾发觉到这个地方。 第五鸿乐在第八层发现了这条虚空长廊,因为能吞噬一切,当初还差点将他的命运之力吞噬进去,所以,后来第五鸿乐便不曾关注过这里,以至于他现在都没想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第五鸿乐发现这虚空长廊倒是个好地方了,吞噬一切,那不就可以看看自己身上是否有封印,没有其它外力打扰,他反而可以更清晰的将一切前因后果理清。 于是,这次陨仙墓之行便在这样的情况下确定了。 “到了。” 目的地到达,第五鸿乐放下手中的人,看着他还在出神的样子,便将他叫醒。 “嗯?到了。”果然,一听到师尊的声音,陌天一下了就回神了,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第五鸿乐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所以他没有打扰陌天的欣赏,毕竟这里的画面,确实非常震撼人心! 四周都是混沌色包裹,中间一条孤零零的长长走道,走道很长很长,一直向前延伸去,通向不知名处,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这条走廊永远都走不完似的。 走廊大约一米宽,两个人并排走,刚好会紧挨着,走廊就这么悬浮在虚空中,上空的保护壁垒是透明如流水一般,将混沌色反射成一种流动的充满了无数玄奥的色彩。 “师尊,这里就是……虚空长廊?”瞪着眼珠子看了好一会儿,陌天才回过神来,然后转头问身侧的师尊大人,好像在他眼里,师尊是无所不能的一样。 “……嗯,走吧。” 其实第五鸿乐也被这里的景色迷住了,虽然没有外面的多姿多彩,但这里充满了无数玄妙的道之法则的气息,而且这些道之法则在这里已经可以具象出来,能用肉眼直接观看到,这对一直追求大道的修道者来说,是一件多么吸引人的事啊! 不过,第五鸿乐心境毕竟高深,在见识过命运恒河的恢弘古朴、博大精深,对这里,他还是能冷静下来的。 所以,他拉着陌天,一步一步向走廊深处走去。 一直盯着前面的二人并没有看到,在他们身后,那自虚无中横跨而来的长廊,竟莫名的开始消失,就好像,他们永远都才起步一样! 第51章 三年后,九天仙宗法峰上的天光境,终于迎来了它外出多时的主人,而同时踏进天光境的,还有它主人的师兄们——九天仙宗的宗主大人和各峰峰主。 天光境内的红梅在枝头绽放,朵朵花瓣鲜红欲滴,与屋子里的焦灼气氛对比更加明显。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因为小师弟的眼睛太过通透明净,让他们一切心思无所遁形,以至于他们一直都不敢多看,但那并不代表他们就不关心这个小师弟。作为他们这一辈的最小最值得人爱护的小师弟,他们可是时时刻刻关注着这里的情况。 于是,陌天刚刚独自一人走进天光境,觉得不对劲儿的师兄们,也都神色疑惑的纷纷紧接着赶过来。 然后,就看到寒玉棺里躺着的虚弱不已的小师弟。 这神马情况,仙界和魔界相亲相爱了?强大得连渡劫都轻轻松松的小师弟,肿么会像死了一样躺在棺材里? 于是宗主大人开问了,他必须得问清楚,不过外出才三年,不说完好无损、毫发无损,但为什么已经是渡劫期的小师弟如今会修为大跌,还经脉俱损、元婴破碎? 宗主大人很生气,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他九天仙宗称霸天青界西方大陆已经几万年之久,而且上头还有仙界大能罩着,敢撩其虎须之人要么已经投胎去了,要么就还没出生,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想不开,敢伤了他的小师弟。 其他七个峰主也都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兽峰峰主已经挽起了袖子,准备回兽峰喊人抄家伙了。剑锋峰主的长剑已经出鞘,吞吐着寒光,寒气森森让人毛骨悚然。女峰峰主手中的传讯符也被捏碎,相信女峰现在已经收到了消息,开始联络各处依附的势力。器峰峰主则是准备昭告天下,拿出器峰收藏的无数神兵利器当奖励,谁抓到凶手就奖给谁。至于符峰和诡峰,那都是和阵峰一样,属于暗地里阴人的种类,他们已经准备将天青界以西,好生大肆清洗一番了,凡是有可疑的,宁错杀,不放过! 也怨不得他们这么生气,明明出发前还是好好的样子,可现在……他们宁愿看到以前那个冷冰冰的小师弟,也不愿看见这个连生机都若有若无的躯体。元婴破碎,经脉受损八*九成,真气尽散,这……这分明是要他兵解转散仙,绝了他飞升之路啊! 天青界就连不修真的人都知道,只要兵解了,那基本就是飞升无望啊!要说仙魔大战之前,那飞升还有可能,可那时的天道法则是完好无缺的,而现在,仙魔大战,与天外邪魔大战,将天青界弄得元气大伤,天道也破损不堪,他们如果还想要继续领悟大道,就必须飞升上界去。 如果兵解了,那想要飞升就需要承受九次的雷劫,兵解后也被称作散仙或散魔,也就是说,那雷劫,是针对仙魔的,只有领悟了仙之大道或魔之大道才能抵抗。 于是,这里就成了个死循环,想飞升,就要渡雷劫,要渡过雷劫,就要领悟仙魔大道,要领悟仙魔大道,就要去上界,要去上界,就必须飞升! 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五鸿乐这个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天才人物,如今却要成为散仙,这如何不让他们怒不可遏! 找出来,这个凶手,必须得找出来!诸位峰主心中怒吼道。 陌天跪在*床*边,双手紧握住师尊大人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可见是如何在忍耐心中那股怒气。 师尊大人的手苍白细腻,平时他就很喜欢看他用这双纤细修长的手翻阅书籍,然而此时,这双手却冰凉得让他心惊!陌天看着师尊大人紧闭的双眼,手上是不可遏止的颤抖,他怕,怕再也见不到师尊那双澄澈如水晶的眼眸,怕再也看不到师尊安静看书的模样,怕再也听不到师尊虽然冷淡却仍不减柔和的嗓音。 可是,他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当初在虚空长廊的时候,他们虽是一起走的,但各自的经历却又不同,他们并不知道对方看到了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感受到了什么。他只知道,在虚空长廊里,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作用,他在那里,迷迷糊糊的,好像经历了数万年、几十亿年,又好像只是一眨眼,然后他们就出来了。 出来后,他就看到师尊大人无力的倒下,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拉着他的手瞬间松开,他刚刚来得及抱住师尊,就看到师尊身上止不住散去的真元,境界跌落,神魂受损,陌天在那一霎那,呆住了。 好在还有舟回在,在舟回的叫喊声中,他回过神来,按照舟回的说法,一板一眼的救治起师尊,他的神情呆愣,就好像是个傀儡娃娃一样,舟回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指尖微颤,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他整个人僵硬得像块木头,失去了神采。 只可惜,他才元婴期,作用不大,只堪堪将师尊的心脉护住,然后就别无他法了。 在这期间,师尊一直未醒,安安静静地沉睡着,好像一座冰雕,无知无觉,让陌天看一眼就心疼一次。 陌天从来都不知道,他视如神祇的那个替他挡风遮雨的人,竟然会有一天跌落尘埃,这般让他措手不及。 他明白,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快点回到九天仙宗,因为那里有最好的炼药师,有最好的保护措施,陨仙墓太危险了,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于是,陌天千辛万苦寻来了寒玉棺,将师尊轻柔地放进去。在寒玉棺里,可以有效的遏制师尊的伤势。他将躺着师尊身体的寒玉棺放进储物戒,一层一层布下禁制,放在离心口最近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然后开始从第七层回到第一层去。 一路上的艰难险阻暂且不说,总之,在陌天终于回到第一层的时候,他已经是出窍期的修真者了。 这期间,有好几次陌天都在生死之际徘徊,若不是想着自己并非一人,还有师尊等着回去救治,只怕陌天早已尸骨无存了。 为了早点将师尊带回去,陌天这次可是发了狠,不择手段,不留余地,在脑海中舟回的帮助下,一次又一次的强行突破,只因为,他的实力不够强,保护不了师尊。 最终,他还是成功了,师尊被他完好无损的带回了九天仙宗,带回了天光境。 只是,望着师尊毫无知觉的身体,他心中,痛得无法自拔! 如果可以以身代替,他愿意让自己来承受师尊身上所受的一切伤害,而不是在这里干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好了,陌天,你也不是故意的,不要再伤心了,鸿乐的事,我们会想办法的。”宗主大人拍拍陌天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这个徒弟还是不错的,几个峰主都认可了陌天,以一个小小的元婴期修者身份,完整的从第七层出来,还突破到出窍期,这其中,可是跨越了整整四个境界,由此也可以看出他资质非比寻常。 “是啊!陌天,看你精神不济,还是快下去修养些时日吧,而且你是强行突破,必须赶快巩固一番,否则,轻则经脉受损,重则,修为倒退,终身难以寸进。”药峰主劝道,顺便将几种回复神识和修补经脉稳固境界的丹药递给陌天。 可是,陌天一动不动,就像没听到一样,眼睛还直勾勾盯着师尊大人,眼里是显而易见的伤痛和后悔。 看到这副情景,几个峰主连带宗主大人一方面为他对小师弟的深厚感情暗暗赞叹,另一方面又拿他的固执无话可说。 “动了,动了!”药峰主正在为第五鸿乐检查身体,正巧看见他的眼珠转动了几下。 “师尊!”陌天叫道,急忙紧盯着,就怕看错。 “咳咳!陌天……”第五鸿乐说话依然冰冷,然而在这般有气无力的情况下,却显得有些脆弱,“你回去,稳固修为。” 第五鸿乐简简单单交代完,他并不担心陌天不遵从,果然,师尊大人一发话,陌天只能可怜兮兮地一步三回头,慢吞吞走出了屋子。 诸位峰主一方面遗憾这样听话的徒弟为啥不是自家的,一方面连忙问第五鸿乐受伤的原因。 可惜,“不知道!”第五鸿乐回答道,理直气壮,并不因受伤就有所收敛。 “什么,你受的伤,你还不知道!”兽峰峰主熊烈叫道,这什么话,就算受的什么伤不知道,可凶手总该知道吧! “不知道!”第五鸿乐再一次强调道,不管是怎么受的伤,凶手是谁,还是在哪里受的伤,他一概回答“不知道”,这可把这几个师兄给气得不轻。 最后,看他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无奈的宗主大人发话了:“好了,小师弟既然醒了,那我们就先出去,让他一个人清静清静,有什么话,等过些天再说。” “也好,总算伤势是稳定住了,接下来的事,还是要小师弟自己决定,我们走吧!”女峰峰主回应道,和其他几个峰主挨个走出了屋子。 很快,屋子里就剩下第五鸿乐一个人了。 他躺在*床*上,柔滑的丝被将他头部以下全包裹在里头,第五鸿乐神色恹恹,但眼神清明,而且,透着一丝锐利,苍白的脸色,却比不上他此时嘴角罕见的温柔*宠*溺。 “终于……找到……醒来……” 低语喃呢,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屋内回响,若有若无。 第52章 四季轮回,日升日落,即便是在修真界,这也是不变的定理,这是最本质的天道轮回,也是最基本的法则之链,是最强大的,也是最弱小的。 法峰上,雪白的地面,呼啸的寒风,第五鸿乐站在雪地里,双手背后,抬头仰望苍天。 他周身法力流转,即使是轻飘飘若雪花,也留不下他一丝痕迹。他的双脚,就像是漂浮在雪地上,与那洁白的雪花之间,还留着那么零点零零几毫米的距离。 他的背影孤寂,却又带着执着,就好像,哪怕天塌下来,也压不垮他的脊梁。 他是坚韧而不屈的,也是睿智而聪敏的,他的心纯粹而坚定,他的道浩荡而宏达,他的本质是最符合他的强大。 这,就是陌天看到这样子的第五鸿乐时,心里最直观的感受。 尽管他在虚空长廊里得到的那些记忆都没有了,但已经拥有过,便是被抹去,或者被封印,他总是得到过,那些感觉,那些心情,已经存在于他心里。纵然不知晓,但,莫名的,他在看到第五鸿乐时,心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些念头,很多很多,但都是能让他心生喜悦和怜惜的! “师尊!”他喊了一声,但第五鸿乐并没有回应。于是,他便安静乖巧的站在第五鸿乐身后,学着第五鸿乐的样子,抬头仰望苍天。 天空是天青色的,带着一抹碧绿苍蓝,也许,这就是天青界名字的由来。也许,在天青界诞生的最初,就是有人和师尊这般,带着无惧无谓仰望苍天,然后用极强大的实力,书写下这三个字。 这个时候的天上没有多少云朵,太阳的光芒大刺刺地洒下,在雪地里反射出晶莹的光芒,耀眼之极。 然后陌天就看到阳光下的师尊,竟然多了以前从没有过的悠闲和自在。这是以前只有冰冷淡漠的第五鸿乐,所没有的姿态。 “师尊!”然后,他又喊了一声,好像在确定什么。 “嗯。”第五鸿乐这次回应了。他转过头来,看着陌天。 这个人,这个才十八岁的男孩儿,正值大好年华,他却已经是出窍期的强者,纵然没有以前的记忆,他亦为他感到自豪。 “修为巩固了。”第五鸿乐问他,但语气分明就已经确定了。纵然他现在只是散仙,那也比出窍期强上好几个境界,陌天周身气息圆润、稳定,他只看一眼,就一清二楚。只是,他毕竟是关心他的,所以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 “是的,不仅稳固了,而且已经是出窍后期。”陌天回答道,这次陨仙墓之行,算是赚大发了,而且师尊以前交代的那些五行基础法术的练习,也为他的突破奠定了基础,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厚积薄发说的就是这种情况,这让他安然无恙的突破到出窍期。 “这很好,不过,你的积累在这次突破中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你需要的,是调试心情,提升心境。”第五鸿乐是个负责任的师尊,这话显然是在告诉陌天,他可以停止练习那现在已经不知道是增加到几百万次的五行基础法术,这倒是让陌天喜出望外,毕竟,谁也不想每天都半死不活的爬回家去,太丢脸了不是! 当然,已经习惯这种节奏的陌天,还是坚持每天都要练习,只是次数调到了适当的节奏,让他有多余的时间来陪陪师尊。 “师尊的话,我全都记住了,弟子让师尊费心了。”陌天担心的望着第五鸿乐,他的师尊,才兵解成散仙不久,如今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这个时候还要他来操心自己的事情,陌天心中感到愧疚难当。 “傻瓜,你是我唯一的弟子,我不为你着想,还能为谁!”师尊继续说道,但不知为何,陌天就是能感觉得出,师尊说到“弟子”两个字时,语气与其它字不同,好像带着些许戏谑,又好像是故意为之,总之,语气诡异,让他后背莫名有些发凉。 不过,摇摇头,陌天将这些思绪甩掉,这应该是他的幻觉吧!肯定是最近稳定修为的时间有些长,让他精神疲惫,才出现这些莫名其妙的幻觉,看来,师尊说得有道理,他还是回去好生休息休息吧! 可怜的陌天完全没有想到,身为一个出窍期强者,又有药峰提供了足够的回复精力的丹药,他怎么还会有累的感觉! “师尊,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院里红梅开得正好,师尊可以在那里看看书,赏赏梅。”陌天看着又刮来的一阵寒风,不禁建议道,“对了,上次在陨仙墓我还找到了不少稀有茶叶,不如弟子泡茶给师尊喝吧!” “哦?红袖添香么?没想到,为师也有机会享受到。” 陌天一脸呆滞,他没想到,师尊竟然会说出这种……这种与他平时大相径庭的话来,简直就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师尊,这是……肿么了?被鬼附身了? 而且,师尊的冰山气场并没有消失,用冷冰冰的语气说出这么……温柔缱绻的话,反差太大,陌天表示实在承受不起。 师尊,求别闹! 看着陌天已经脸红到脖颈处,无地自容的样子,第五鸿乐觉得还是到此为止的好,这才第一次,先适应适应,不然,把这个失去记忆的小徒弟给羞煞坏了,他接下来的计划,可就施展不了了! 拉着呆呆的徒弟,第五鸿乐朝着那红梅盛开的地方走去,神情悠哉悠哉,眉目间尽是智珠在握的惬意,三千青丝垂下,浓密的黑色中,悄然带了点银白。 看他背影,确实,有哪里是不同了! 你确定,他还是你师尊么?不会被什么给替代了吧?陌天优雅的展示着茶艺,舟回的声音就在脑中响起,他小小的脸蛋儿上,绝对是不怀好意和幸灾乐祸的色彩。通过陌天的眼睛,刚刚发生的事,舟回是全盘围观了的,现在,他正在陌天脑海中惊叹,语气中尽是不可思议。当然,如果他能把翘起的嘴角抹平就更好了。 话说,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就是冰山融化也达不到这程度呀!简直是换了个人似的! 额,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就是我师尊无误,陌天对舟回心想道,不过,陌天语气中也有着少许迟疑,毕竟,他也不知道师尊肿么会变成这样,还拿他取乐。 你好好想想,你师尊到底是怎么了?前后差别如此明显,难道是兵解散仙对他打击太大,导致性格有了变化么?舟回翘起二郎腿,手撑着下巴,做思考状。 师尊……应该不是那样受不住打击的人吧!陌天甩甩脑袋,他无法想象,以师尊那般万事万物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如何会是在乎修为境界的人。只怕就是成了一届凡人,他也是淡然处之,或者漠不关心的吧! 那是为什么?舟回问道,凭借他对灵魂气息的感应,这人,的确是陌天师尊没错。不是打击太大,那又有什么原因可以解释这种情况。 可能……是虚空长廊。陌天脑中思索半天,也只想出这一个原因来。他在虚空长廊的记忆没有了,但师尊的记忆还在不在,他并不清楚。 也许吧!舟回说道,你们在虚空长廊的一切,我都不清楚,你们刚一进去,我就被迫沉睡了,等我醒来,就看到你师尊吐血倒下,你被吓到的样子。 咽了口唾沫,只要再想起那种情况,陌天的心就止不住的发颤,他还是别想了,认真给师尊泡茶吧。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人赏心悦目的举止,第五鸿乐伸手接过陌天端来的那杯茶,身上气息也温和起来。 轻轻呷了口陌天泡的茶,入口香醇,喝进嘴里唇齿留香,吞下后又回味无穷,看来,陌天的茶艺不浅呐! “嗯,不错。”看着陌天亮晶晶的眼睛,一副期待神色,第五鸿乐也大方的回应,只是以他的个性,能说出“不错”二字,就已经是难得了。 听到师尊的肯定,陌天笑笑,弯弯的眉眼,裂开了嘴,喜不自胜。 “贫道鸿钧,见过道友!”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紫衣白发道人说道,一身气质,华贵天成,自然融洽。 陌天愣了神,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师尊,脑中竟会想起这句话,那个紫衣白发的道人,他明明就看不清,可一见那人,熟悉感就涌上心头,还带着一点点他猜不透的情绪。 这人,是谁?鸿钧,他认识么?陌天心中好像被谁揪着,紧紧的,让他差点呼吸不过来。 “怎么了?陌天。”看陌天呆愣的模样,第五鸿乐神色晦暗,眼中闪着诡秘的光芒,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叫醒他。 “嗯?没什么,师尊,既然这茶好喝,以后弟子就经常泡给师尊喝吧!”摇摇头,陌天将刚刚的画面和想法压下去,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一切等他回去再说吧! “可以,不过,看你这样,像是还没恢复好,我就不留你了,快些回去吧,药峰主给你的丹药不用节省,吃完了再去拿就是,就说是我说的。” “好的,弟子告退。” 看着离开的陌天,第五鸿乐维持着姿势不变,手中把玩着茶杯,时不时喝上几口,垂下的眼皮,将眼中所有思虑遮盖。 “快了,希望……突破……失望……” 空荡荡的梅林,一句不清不楚的话语,被飘落的花瓣打散。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预计这章就完结第三世的,没想到写着写着又写多了! 不过还好,一个已经觉醒,一个快要觉醒,离脱离梦中世界不远了! 还在看的小伙伴们,谢谢你们的支持啦!!! 第57章 自五大胲坦神进入这个世界后,希腊世界原本还略显呆滞生涩的本源法则瞬间仿佛像找到了自己缺失的那部分一样,变得灵活生动起来,就好像当初卡俄斯创造他们时,是直接从本源里挖出的一小块来作为基础的。 而其后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希腊世界因此又扩大了一倍,法则运转得更加清晰、自然和流畅,散布在天地间的神力也浓郁了好几倍。 因为这些神力,尚在孕育中的下一代提坦神也仿佛得到了补充,使得孕育的力度加大,苏醒的时间被大大提前。 不到一万年,天空之神乌拉诺斯和他的几个兄弟就诞生了,作为胲坦神下的最尊贵神祇,首先诞生的天空之神乌拉诺斯理所当然的就成为了希腊世界有史以来的第一位神王,掌管自胲坦神以下一切生灵物种。 但是,在乌拉诺斯诞生以前,盖亚和厄洛斯就在大地上建立了属于他们俩的神庙,得到了众多的信仰之力,还有后来的尼克斯和厄瑞波斯参与其中,增加了暴露的机会。 乌拉诺斯因为一直戒备着胲坦神,自然是随时关注着盖亚这里,于是,信仰之力的事情就这么被他给发现了,这下,又增加了分享信仰之力的神祇。 到最后,心有不甘的盖亚为了得到更多的信仰之力,便选择嫁给乌拉诺斯,成为神后,与神王共同执掌大权。 得到神王乌拉诺斯明面上的认可,这种能得到信仰之力的方式就被更多的推广开去,不仅仅局限在人族,还有精灵、妖兽等,只要开了灵智,有了思想,那些属于神祇的各式各样的神庙就会建立起来,耸立在大地上,海洋中,无处不在——只除了冥土! 神恩日,是人类祭拜大地之母盖亚的日子,为了纪念盖亚创造了人族,所以,这天所有人族都集中在各处的神庙外,集体虔诚的向盖亚跪拜,表示感激。 香烟袅袅,被淡薄的气体笼罩的场面,竟带着一股肃静和神圣。 元旬和苍钧才出来冥土,就看到了这一景象。 而且,他们并非人类,可以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一些景象。在众人跪拜的时候,他们的头顶上,就有一根乳白色的丝线从头上冒出,直接连到了接受他们跪拜的那个神像身上,越是离那神像近,那丝线就越是粗,乳白色也就越浓郁。 而靠得越远的,那丝线就有些开始透明起来,只余一点白色,而且丝线很细很细,细的好像会随时断掉一样。 不过,元旬看着这些人类,五颜六色的头发,让元旬莫名就有些不喜,不愧是西方人,果然没有他们东方人看得顺眼! 元旬从靠近神像的人群一直看到最外围的人群,愣是没看到一个头上没有丝线连接的人类,看来,这些祭拜的人类,都是带着虔诚信仰来的,没有信仰,压根儿不能出现在这种场合。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元旬走到苍钧身边,略有些好奇的问道。 就在刚才,苍钧已经走到比他更接近神像的地方,甚至还伸出手来摸了摸神像的表面,眉头微皱,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有点发现,我们走吧!”那微皱的眉头只出现了一瞬间就消失了,苍钧看着雕刻成神像的雕塑材料,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对元旬点点头,然后拉着他就要离开这里。 “额……不再看看么?也许还有些什么发现也说不定!”元旬扭头看看神像,又看看苍钧,感受着苍钧紧紧拉着他的手,还有些不死心的说道。 说白了,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大规模的宗教拜祭仪式,元旬是真的很好奇,说是让苍钧继续找线索,其实就是想满足自己的观看欲罢了! 对于元旬这点小心思,苍钧是心知肚明,他太了解元旬了,而且他也不打算制止元旬的这点好奇心,都超脱境修为了,实力越强在乎的就越少。既然这种画面能让元旬开心开心,他又何必拒绝,扰他兴致呢! 于是,苍钧顺着元旬话中的意思,带着他隐身走到主持祭拜仪式的神庙大祭司身边,近距离观看起这场仪式来。 元旬虽然不知道苍钧的心思,但看到苍钧能顺着自己的意思没走开,心里也是高兴的,所以这场仪式他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塔尔塔洛斯找来。 来的自然不是塔尔塔洛斯真身,而是他制造的一个神念分*身。毕竟前面已经说到,胲坦神作为希腊世界的支柱,非常重要,世界本源借塔尔塔洛斯之手化出了冥土,天、地、人三界完善,天空有乌拉诺斯镇压,大地有盖亚镇压,冥土也就离不开塔尔塔洛斯的镇压了。 胲坦神自从混沌中苏醒来就是创始神的境界,在洪荒中也就相当于准圣的境界,所以塔尔塔洛斯轻易出不得冥土,否则引起冥土动荡,连累另外两界,那因果业力,可不是一点两点!所以这次陪着元旬苍钧出来,也只能是弄一个神念分*身了! “老师,师叔。”塔尔塔洛斯对他两个说道,这次他们三个出来,是兵分两路进行的,元旬和苍钧一起,去神庙中查看线索,塔尔塔洛斯则是直接去找尼克斯了解情况。 之所以不找盖亚和厄瑞波斯,是因为一个已经被他惹生气了,一个除了尼克斯对谁都不怎么理会,两个都不是好相处的。本来塔尔塔洛斯最先想到的是厄洛斯,毕竟他情感丰富,性子在他们五个胲坦神中是最柔和的,不过最近他不在大地上,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所以直接放过。 至于提坦神,塔尔塔洛斯表示没见过,不认识。 在退而求其次之下,塔尔塔洛斯也只好找尼克斯问问情况了,毕竟综合比较之下,也就尼克斯最有可能给他说明情况。 既然塔尔塔洛斯也找来了,自知轻重的元旬也就不再继续留下,拉着他们离开了这里。 他们来到一处集市,纷纷变作普通人类,就连那张面孔也变得平凡起来,原因,大家都懂的!然后他们进入一家酒水铺中,布下禁止探听的禁制,才开始谈话。 “说吧,有什么线索。”元旬对塔尔塔洛斯开口道,看他神情,就知道有新发现了。 “嗯,听尼克斯说,他们只要让人族建立起神庙,然后将自己一道神念附着于神像上,若是有人祈求,就帮他实现愿望,这样就可以得到信仰之力了。”塔尔塔洛斯将尼克斯的话在脑中整理了一遍,将其中几点显得比较重要的信息说了出来,“尼克斯说,信仰之力也分等级,只是单纯的被人祈祷,完成愿望后,只能得到很少的信仰之力,而如果这个祈祷的人类心中对神祇有着虔诚的信仰,那么就算他没有祈求什么,也可以得到信仰之力,这类人被他们叫做信徒,而信仰之力的多少,则取决于信徒的信仰虔诚度。” “……信徒?”苍钧叫道,看起来,这有些像元旬口中说的宗教的形式。 自从在遗迹传承大殿中与元旬正式结为到道侣后,有关于元旬前世的那些事,同享一切记忆、力量、荣耀、灵魂的苍钧也同时接收到了,不过那时他并未在意,毕竟在那个天道溃散的末法时代,信仰之力神马的都是浮云,根本就与现在这里的无法相提并论。 “怎么……苍钧你打算发展信徒么?”元旬转头问到苍钧,他看了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类,典型的西方面孔真是让他找不到一点儿认同感,而且现在诸神都关注着这里,因为信仰之力需要发展的缘故,他们此时对人类还很重视,若是苍钧要在这里发展信徒,少不了要与他们对上。 “你不同意?”苍钧问道,信徒,老实说,他还真没这样想过,靠外力得来的力量终究太不稳定,而且很容易出问题,不如自己一点一滴修炼得来的力量舒坦,所以他只当作玩笑来问问元旬。 可是,元旬不知道呀!于是他当真了。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会与那些神对上,要不,我们想办法先下手为强,一举把那些神干掉,这样就没神来阻止我们了。”元旬暴力的想到,不过,现在诞生的神都是世界本源的支柱,如果真的全部干掉,不会把世界都毁灭了吧?那他们还怎么发展信徒呢?要是放过,又怕他们使坏,放不放过,元旬纠结了! 哎!元旬深深叹了口气,觉得算计神马的,果真不适合他! 苍钧很喜欢看元旬这样纠结的样子,让他莫名的觉得有些……可爱! 不过,为了不让元旬那本来就想得不多的脑袋当机,苍钧还是揉了揉他的头,然后说道:“不用想太多,我没有打算这样做。”就算他要做,也用不着他来为他解决障碍。苍钧压下心底没说完的话,他喜欢看元旬纠结,但并不代表他就要元旬来为他想方设法,他只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就行了,剩下的,交给他就行了! “没有,那你还问,浪费我脑细胞,哼!”元旬扭头不理他,然后苍钧又轻言细语哄他,两人之间的氛围,让一旁的塔尔塔洛斯心中陡然升起一种羡慕,老师与师叔之间的情感,他从来都看在眼里,这种纯粹的感情,是希腊世界中完全不存在的,而越是不存在,就越让人渴望! 作者有话要说:木木在此郑重声明,绝对没有歧视西方人的意思! 本来木木写文就是为了好玩,所以文章和现实神马的,还请大家莫要带入哈! 第58章 大地上神庙几乎随处可见,而诸神之名也都被广而告之,为万物生灵所知,在此基础下,信徒的发展就仿佛如鱼得水一般,至少,元旬在街上随便听到的讨论声,十句起码有八句都带着神祇之名。 元旬三人没有回冥土,而是在人群偏远处建造了一座屋子,当然,是与其他人类的屋子风格相似的!在冥土出现东方气息那是没有外人,可在大地上,几乎就在大地女神盖亚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元旬也不可能大大咧咧就这么明显的把破绽暴露给敌方不是!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元旬躺在门前的草地上,舒服的叹了一口气,他很久没这么悠闲过了。 话说他本来在方丈岛上过得好好的,谁知道捡了个水晶叶子以为是穿越者的福利,可事实告诉他——重生会有的,福利会有的,杯具也会有的! 他们在遗迹里虽然得了些好处,可这和他受的精神损失一比起来,那是远远不够的!幸好他们突破了一个境界,还得到了梦之大帝的传承,这才没有亏本! 不过,元旬心里还是希望能好好休息一下,你说他懒也好,不思进取也罢,他就是突然心生倦怠,有些厌烦了,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他现在只想在这里好好睡上一觉,谁都不许打扰! 一般修真者在修炼途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磨难,有的是情劫,有的是天人五衰,也有的是心魔丛生,这些磨难,会让有些人受到挫折,从此一蹶不振,一直堕*落下去,也会让有些人明悟本心,感悟真理,得到锻炼,大有裨益。 元旬现在正是处在这样的地步,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有些不对,按理来说他现在已经是超脱境强者了,心灵无垢无碍,又怎么会产生倦怠的情绪?不过事无绝对,元旬恐怕没想到,他当初私自抱走塔尔塔洛斯,改变了他的命运,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混沌中因果不生,冥土里隔绝一切探知,所以这代价才延迟到现在他们从冥土出来后,世界本源再来清算。 不过,不管元旬知不知道,以他混沌魔神的经历来看,都能够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所以元旬在不管不顾睡了一觉后,就通知塔尔塔洛斯,他要闭关。 惊得塔尔塔洛斯连忙在屋子左右布置好防御和隐匿手段,当然,在闭关之前,元旬也是先把安全问题做好了的,塔尔塔洛斯做的是他的一片孝心,但又有什么措施比得上一个超脱境强者的手段呢! ——尤其是这个世界连混元强者都没有! 至于你说为什么苍钧没有动作?那是因为人家早就去闭关了,时间还在元旬之前! 而且,如果苍钧还在,只怕早就发现元旬这个问题,早想办法解决掉了! 苍钧的闭关和元旬是不一样的,元旬是为了解决他私自打乱塔尔塔洛斯命运所要付出的代价。而苍钧则是在整理他的大道! 之前就有说明苍钧的道,乃是文明之道。 所谓文明之道,就是当生命物种拥有智慧后,在身体、灵魂、力量等各方面形成的一种体系,这种体系独一无二,是最适合这一种族的文明,而此种族所有的作为、所有的思想、所有的一切从生到死的进化轮回都包含在他的文明之中,也可以说,一种文明,就是一个种族的兴衰史、进化史! 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总结下来就一句话:道,不可言! 当然,苍钧的精力有限,所以他便将文明之道的重点暂时放在了修炼体系上,其他方面的东西只是作为参考和辅助,毕竟文明之道的浩瀚深邃,是无止境的! 在修炼体系上,哪怕是苍钧的命运之道,元旬的轮回之道,女娲的造化之道,西方的佛道,在文明之道中都可见其身影,由此可见,苍钧创造出来的文明之道,其发展潜力之巨大,无可比肩! 也可以说,当初苍钧能创造出这样的大道,当真是运气加身,巧合得不能再巧合了! 在洪荒中时,苍钧将洪荒的体系统统整理了一遍,形成了独属于洪荒的修仙体系,也可以称之为修仙文明。 现在,流落异界,大道、天道完全变得陌生,对于苍钧而言,无疑是一次重要的机会,让他亲身经历了一次异种文明的魅力! 于是,在知道信仰之力的真相后,苍钧的文明之道就开始发飙了!将希腊世界的独特修炼体系统统来者不拒的吞噬到自己大道中,成为文明之道的养料,帮助文明之道发展壮大! 苍钧将这种希腊世界的修炼体系称之为——神道文明! 所谓神道,是直接沟通一种或几种法则,以天生就存在于神祇体内的神格作为媒介,推算并完善法则,以达到彻底掌控的目的,其最终目标,还是超脱! 也因此,在当初的祭祀中,苍钧一眼察觉到信仰之力的真相,就知道这是走入了歧路,才会如此不屑一顾,没有继续探查下去。 塔尔塔洛斯随苍钧修炼时间不算短,苍钧一贯表情很少,有什么想法都是不露神色,但塔尔塔洛斯毕竟是元旬和苍钧亲手带大的,所以一些浅显的意思还是懂得的,他的眼界和想法在苍钧和元旬的熏陶下变得更高更远,才会拒绝盖亚这个看似有益实则有害的提议,而之后看到苍钧和元旬的表情,便可知道他们对这东西是好奇不假,但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 元旬和苍钧都在闭关,这地方就只留下了塔尔塔洛斯一个神,因为对元旬布下的禁制很放心,所以塔尔塔洛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到本尊身体里,也就是回到冥土中心处。 也因此,他的消息才不至于过时太久,连神王换人了都不知道! 天空之神乌拉诺斯因为惹得盖亚不满,致使他与盖亚生下的时间破坏神克诺诺斯在其母亲的帮助下开始造反,推翻了自己父亲的统治,自己上位。 又因为乌拉诺斯在被推翻后下了“你也将被自己的孩子推翻”的诅咒,所以克诺诺斯和岁月女神瑞亚生下的孩子尽数被他吞进腹中,直到瑞亚找到盖亚帮忙后偷偷救下最小的儿子——宙斯! 至此,第三代泰坦神和奥林匹斯众神也都出生了,希腊世界开始进入蓬勃的发展期。 等到克诺诺斯被宙斯和瑞亚送上的催吐药将腹中孩儿全部吐出,自己也被宙斯联合这些被吐出的兄弟姐们推翻后,希腊世界的成长发展终于达到了巅峰时期。 这时,被隐藏起来仿佛已经被世界所遗忘的大地一处角落里,超脱境强者布下的禁制终于被打开,清冷的屋子终于迎来它的主人,闭关太久的两人也都仿佛是商量好似的,齐齐踏出闭关的地方! 很久没见到老师、师叔,塔尔塔洛斯面上带着久违的笑容,他将二人迎到一处桌子上,倒上茶,三言两语就把这些年他们闭关后希腊世界的发展交代清楚,然后才说了声:“老师和师叔闭关太久,都清瘦了!” 修道之人,哪里会有清瘦的!不过是因为不好直接表达自己的想念的借口而已! 说道盖亚自从从神后的位置上退下来后,就遭到信仰之力的反噬,再加上人类由黄金过渡到白银、青铜,再到比青铜弱小好几十倍不止的黑铁,盖亚所承受的反噬之力不可谓不大,甚至在瑞亚去请求他帮忙隐藏还是婴儿的宙斯时,都只是窝在她的神殿里,不曾出来,如今,宙斯掌权,天下只知奥林匹斯众神而不知有胲坦神,尼克斯和厄瑞波斯隐而不出,厄洛斯失踪不见,就连塔尔塔洛斯也只是个令神闻之色变的监狱,而不是个神祇,可想而知,那些曾经大力发展信仰之力的神祇,现在不是已经陨落就是重伤不愈,希腊世界的档次,瞬间被降低了好几个等级! 塔尔塔洛斯讲这些的时候,也在观察元旬苍钧的脸色,苍钧不动声色,既没有赞同也没有贬低的意思,总之塔尔塔洛斯想要在苍钧脸上看到什么,那纯属痴心妄想! 至于元旬,话说,自从他出关后,塔尔塔洛斯差点就认不出来了,不是说他的样子变了,而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本质不同了。 要说以前的元旬,不管怎么对待苍钧以外的人,还都带点柔和和平易近人,但现在,那周身的气质淡然出尘,就算听到塔尔塔洛斯的话也只是一副了然的神色,看上去变了好多! 塔尔塔洛斯不明白,但与元旬一体的苍钧却是清清楚楚——毕竟他才是幕后推手不是! 早在遗迹中时,他就做了不少准备,在梦中世界他一步步引导元旬成长蜕变,然后又借水晶树灵之口让元旬更清醒的看待事实,让他知道他苍钧为了元旬这个人,究竟放弃了什么! 说来说去,就是苍钧的占有欲在作怪! 苍钧利用梦中世界将自己心中还有缺陷的责任之心、力量之心、和爱情之心各自形成一个世界,他将这三者合为一体,却又全部放在了元旬身上,从此以后,他就只有元旬了! ——可元旬还有其他在乎的,这不对等! 所以,他明知道元旬私自抱走塔尔塔洛斯会结下因果,但他没有声张,这份因果只是个引子,引着元旬闭关扪心自问! 过往的一幕幕会让元旬发现,能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就只有苍钧,他要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要求的不离不弃永恒相伴,他已经为他做到,所以,他需要报偿! 爱情不是光是付出就可以了!他还需要平等! 尽管苍钧的独占欲强了一点,但这也是在元旬的接受范围内,所以,自然而然的,元旬付出了代价——放弃那些放弃的,握紧那个握紧的! 所以塔尔塔洛斯看到的元旬,是已经心中只有苍钧的元旬,也许他面对自己唯一的徒弟冥河会有情绪波动,但那也只是波动,就算动得再大,也终究会平静下来,风过无痕! 就像苍钧对待三清一样,他可以教导他们,给他讲道,替他们与鸿钧天道交涉,还他们一个不同的未来,但他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中,时时刻刻为他们考虑,他们的地位,从来都不与元旬相同! 可以说,借由这次,得到最大好处的,唯有苍钧!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木木在本章中的一些见解纯属个人胡说,请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哈! 第59章 雷霆之神宙斯是瑞亚最小的儿子,作为瑞亚千辛万苦救出来的唯一的孩子,他凝聚了瑞亚大部分的关爱与注意,所以偏心也就在所难免了。 在打败克诺诺斯后,盖亚、瑞亚等宙斯一方的神祇聚在一起,讨论着谁最适合当下一个神王,众相争执之下,大家决定用抽签来表决,而有了瑞亚的暗中相助,其实早已内定好神王的用来作表面功夫的抽签大会就开始了。 波塞冬和哈迪斯心知肚明,一个不甘心却无可奈何,一个无所谓便放任自流,于是宙斯便开始了作为神王的掌权生涯。 波塞冬的神力属性是海洋,他到了海界中,因为现在是奥林匹斯众神时代,所以海洋中那些古老的神祇都给他三分面子,让他当了海皇,不过,也让他娶了海神涅柔斯的女儿海仙女安菲特里忒作为利益交换。 而哈迪斯则与波塞冬艰辛的掌权历程不同,他的过程,可谓是顺利之极,而他之所以能这么顺利,自然是冥土中有神希望他成为冥王。 这也是元旬之前闭关后与冥冥中找到的一点灵光,他和苍钧突破到超脱境是源于偶然,有梦中世界为此奠下基础,属于厚积薄发类型,这种偶然是不可复制的。所以一旦元旬要突破超脱境,就没有任何参照物,他必须一点一滴自己走出这条路来。 遗迹中水晶树灵告诉过他们,超脱境之上就是大帝境,而树灵老者的主人梦之大帝就是大帝境强者。但梦之大帝的证道思路并不适合他们,每个大帝境强者的路都是不同的,就像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叶子,所以梦之大帝的事,也只是告诉他们有大帝境这一境界罢了,其他的,不是不说,而是说了也没用! 超脱只要心境大圆满,斩断其所在世界的枷锁就可以达到,这在每个世界中,也会有那么一个两个妖孽达到,所以不算稀奇。 但大帝则是需要本源大道至少掌握两成才行,一成便是一种本源大道分支,两成便是两种。可是,每个世界的本源大道,都只有一种,何来第二种本源大道分支! 更何况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只有可能掌握了本源大道的冰山一角,连其真面目都不曾看到,唯有那些天之骄子或妖孽才会好运掌握一点本源大道。 所以,若不是元旬和苍钧机缘巧合来到异世界,他们将终身止步于超脱境,再无晋升可能! 元旬于冥冥中那一点灵光可知,希腊世界本是没有轮回道的,这世界中灵魂的转世,是依赖于大道轮回在冥土中投下的一道虚影,这就造成了很不稳定的后果,大道轮回只有最基本的运转法则,一旦出现点偏差,或者有哪个属性同源的神祇来影响,就会使大道轮回崩溃,从而给冥土,给整个世界造成巨大的灾难! 所以,若是有一个真正的轮回在冥土中运转,不受外力困扰,不被因果加身,不动摇冥土根本,那么,不仅是一件大功德之事,也能让元旬从中窥到异世界轮回真面目,从而有机会掌握第二种轮回本源大道分支,也就有机会突破超脱,晋升大帝! 纵然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但元旬不见半点着急,他已经洗去浮华,更是在与苍钧的血肉灵魂和意识相连中,得到了苍钧的帮助,变得冷静理智起来,所以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而这个机会,很快就到来了。 有塔尔塔洛斯的帮助,冥土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元旬的眼睛,哈迪斯刚刚踏进冥土的范围,元旬和塔尔塔洛斯就知道了。 “师叔,你不见见他么?”塔尔塔洛斯问道,刚刚元旬告诉他自己会隐身在一边,由他来与哈迪斯交流。 塔尔塔洛斯知道师叔现在不喜欢见外人,但也没想到就连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要交给他来处理,这是信任呢?还是信任呢? 其实元旬就是懒得见他们而已,苍钧不在身边,他宁愿自己独自一人待着!所以他看了塔尔塔洛斯一眼,看得他头冒冷汗,连忙找借口离开这里。比如,去见哈迪斯! “欢迎来到冥土,吾乃塔尔塔洛斯。”正在冥土中行走的哈迪斯一抬头,就发现自己被不知不觉的转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虽然冥土对他来说到处都是陌生的! 声音很冷,但在哈迪斯听来,却清脆悦耳,带着令他舒服的如山间潺潺流水的美妙。这令他不禁想看看声音的主人是什么模样,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黑长直的头发如瀑布般直垂而下,直至他的脚踝,纯净如红宝石的眼眸清澈深邃,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干净得简直不像是希腊神祇的神,居然就是令诸神避之不及的塔尔塔洛斯! 虽然哈迪斯才从克诺诺斯腹中出来不久,但塔尔塔洛斯的大名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这个恐怖的地方,用来关押克诺诺斯不正好合适么?”宙斯当时是这么对他说的。 现在看来,也许不是塔尔塔洛斯不为人知,而是人家根本就不屑与希腊诸神为伍,才抹去了自己存在的痕迹吧! 想到这里,哈迪斯不由得对塔尔塔洛斯心生好感,因为他也讨厌奥林匹斯山上的那群虚伪神祇,所以一抽到写着冥土的签,他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他想,那为诸神所恐惧的地方,大概是希腊世界里最清净的地方了吧! 当然,等到以后所有冥神到位后,他才有了后悔莫及的感觉,现在,他还是对这里很满意的! “我是哈迪斯,抽签抽到冥土。”哈迪斯显然是个寡言少语的神,所以有些话他说得很直接,并且他没有在塔尔塔洛斯身上感受到威胁、盛气凌人和下马威之类的感觉,说明塔尔塔洛斯并不拒绝他的到来。 “奥林匹斯山上的事,吾已知晓,汝乃天定冥王,吾可以将冥王权杖交给你,并将除此地以外的冥土控制权一并交付。”塔尔塔洛斯说着,就把冥王权杖召唤出来,这东西在他创建冥土时就出现了,不过他要来没用,也就任其躺在宫殿角落,生满灰尘。 “……条件。”哈迪斯不傻,所以他看出塔尔塔洛斯给他这么大的权力,是想要从他身上得到某种东西。只是……他有什么,是能让一个冥土的主人,五大创始神之一的深渊幽冥神都愿意用这么大的利益来交换的? “吾将创建轮回,需汝许可。”塔尔塔洛斯照着隐匿在一旁的元旬的话,一一说出来。 虽然他是冥土的创建者,但哈迪斯才是天定冥王,只有得到他的许可,才能让轮回被天道认可,这是这个世界本源法则定下的规定,无可更改。 ——这是希腊世界,更是奥林匹斯神话世界! 哈迪斯不明白塔尔塔洛斯为什么就只说了这一个要求,但在塔尔塔洛斯的解释中,他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坏事,相反,这反而于冥土有很大的好处,所以,他同意了。 拿到冥王权杖,掌控冥土除了中心处那块地以外的所有领域,哈迪斯将这里正式命名为冥界,冥王宫顺势而出。 可以说,哈迪斯是三兄弟中掌权最轻松、也最快速的一个了! 得到哈迪斯许可后,元旬来到接近冥土中心的地方,毕竟距离中心越近,冥土汇聚的法则就越强大,轮回建立在这里也就越安全稳定。 元旬深入冥土之下,在连塔尔塔洛斯也感知不到的地方盘腿静坐,开始沟通起自己的轮回大道。 这里并没有他的本源大道,也就是轮回大道存在的痕迹,但在这世界这么久了,他的大道早已开始与此方轮回相融合,尽管速度很慢,但几万几亿年过去,再慢都能融合完毕。 于是,本源轮回大道携带着希腊世界的轮回缓缓出现在元旬身后,散发着无比玄奥的气息,幸好有塔尔塔洛斯在地上隔绝一切,否则,不止诸神,只怕连天道都会察觉到这里,然后再以雷霆之势消灭他! 九日后,塔尔塔洛斯亲自现身在哈迪斯的冥王宫,告诉他轮回建造好了,可以开始往那里输送灵魂了。 这同样也给哈迪斯带来了便利,所以没多久,轮回就静悄悄的运转开来,而每往其中投入一个灵魂,就有一道微光在轮回纹络上闪现——元旬就隐藏在轮回纹络里面,借机感悟轮回大道! 冥界的秩序顺顺利利的执行下去,可天界此时,宙斯却有些烦恼了! 而烦恼的源头,则是突然出现的,原本以为已经陨落的太空之神——埃忒耳! 埃忒耳曾经是第一代神王乌拉诺斯的近侍,他对乌拉诺斯忠心耿耿,但他娶的妻子却被盖亚利用害他失踪,所有神都以为他已经被盖亚害死了。 盖亚也这么认为,可看到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的埃忒耳,盖亚有些不确定了,但她又不可能直说自己已经害死他了吧,所以,盖亚只能承认他是埃忒耳,毕竟,灵魂和神力气息都与之前一样,谁也看不出这是假冒的! 太空之神能净化空气,因此他品性高尚,不屑使用阴谋诡计,这是宙斯最放心的地方,如果有他加入奥林匹斯,对宙斯来说便是一大助力,所以宙斯为了欢迎他,专门将他的神殿建立在离自己神殿最近的地方,以示恩**宠**。 就这样,原本只是十二主神居住的奥林匹斯山顶,莫名其妙就多了个太空之神! 第60章 琴声旖旎,言笑晏晏,到处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奥林匹斯山上又迎来了一次诸神聚会,神明们在聚会上享乐的享乐,交流的交流,看他们一副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带着神明特有的圣洁尊贵,可谁又知,那隐藏在华丽衣袍下的无尽贪婪的欲*望,那只会让人觉得他们不是神祇,而是凡人,一群心中欲壑难填、自私自利的凡人! 可以说,希腊世界,是众多世界中最没有神明本质的世界了! 宙斯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一身威严的气势,配上他俊美的面容,更加让底下那些有心的神明心生妄念——神王的风*流韵事可是众神皆知! 他冷眼瞧着聚会上随处可见的热闹,他的目光看似温柔多情却丝毫达不到眼底,也许,他风*流多情的性格只是伪装? ——能坐上神王之位的,怎么可能只有那么点能耐! 波塞冬轻声浅笑,缓步走到宙斯面前,向他举杯示意。 “你不下去,我这一路走来,可是看到有不少望向这边的眼神儿,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呐!”缀了口酒,波塞冬笑着对宙斯说道。 宙斯不简单,他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从没忽视过他。赫拉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蠢女神,还以为嫁给他就能掌控住他,真是可惜了她的头脑! “你不也一样。”宙斯回应道,至于一样在哪里,看他们背后投射而来的几乎同样多的目光就知道了。 哈迪斯、波塞冬和宙斯三兄弟面相从来都是聚会上最惹神注意的,只是哈迪斯一身冷气,加上他后来基本不参加,所以众神只能指望他们两个! “……听说,你还给哈迪斯送了请柬?”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波塞冬随便找了个话题转移。 “我哪一次没给他请柬?”宙斯反问道,他不仅每次聚会给哈迪斯送了请柬,还不忘落下埃忒耳,只是,这两个明明就没有半点相似,甚至可以说完全相反的神,在这一方面上行动却出奇的一致。 刚开始举行聚会的时候,哈迪斯还会按时到场,可当他了解到聚会的内容后,那些不停骚扰他的苍蝇让他烦不胜烦,所以就干脆不来了,请柬虽然照常收下,但脚却再也没踏进过奥林匹斯的大门,几万年如一日的宅在他的冥王宫。 而埃忒耳,却是比哈迪斯还要宅的神,这聚会,哈迪斯好歹还来过一两次,但埃忒耳却从来没来过,不仅如此,自从他的神殿建成后,他亲眼看到埃忒耳搬进去,就再没出来过了,除了当初和他一起打败克诺诺斯的神外,后来诞生的神祇几乎没有一个认识他的,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虽然这样也让他更放心一些,但他过得也太清苦了,有一次他心血来潮亲自拿着请柬去埃忒耳的神殿找他,一踏进去,就看到空无一物的神殿,除了一张**床**,就只剩下坚硬高大的四面墙壁,空荡荡的让他这个习惯了金碧辉煌和奢华气息的神王瞬间全身不适。 “呵呵……我说,他们这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出来了么?”显然也是和宙斯想到一处了,波塞冬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要是他的话,就算只待在神殿一年不出都是不可能的,更别说是几万年了。 “性格如此,我总不可能强行要求他们来吧!”宙斯说道,其实他们不来也好,一个两个都长得那么俊美,如果他们在场,只怕看他的美人都要少好多。 “算了,我去那边走走。”似乎是看到那边有个美人正对花自赏,当真是人比花娇,波塞冬匆匆和宙斯打声招呼就往那里走去了。 “……呵!”看着波塞冬的背影,宙斯不置可否的咧咧嘴角,他的眼神清明而冷静,不过却转瞬即逝,又恢复了他风*流多情的样子,顺手揽过一旁的花仙子,就嬉笑开来。 要想骗过诸神,就得先骗过自己,不是么! 哈迪斯在冥王宫里处理政事,空闲时还去找塔尔塔洛斯交流交流感情,他在冥界中的生活自然不会是宙斯和波塞冬说的那么无趣,反而得塔尔塔洛斯帮助,过得是再悠闲不过了! 而正在神殿闭关苦修的埃忒耳就不同了。 与生活看似无聊实则无比充实的哈迪斯相比,埃忒耳的生活才是实实在在的清苦。 他的神殿里一如宙斯看到的那样,除了一张**床**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四周的墙壁上留着太空之神的神力,使得墙面泛着淡却纯粹的神光,看起来清新空灵。但就是在这样的光芒中,才更显得坐在**床**上的埃忒耳更加清冷孤寂。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端正,他的面容没有丝毫表情,他的衣衫纯白无暇,他的气息空灵干净,这人,这人分明就是苍钧! 虽然是典型的一副西方面孔,还有那一头灿烂的铂金色头发,而且不管是灵魂气息还是神力气息都跟苍钧没有半点关系。但是,只要听到那来自心底最深处的呼唤,元旬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他思念已久的苍钧还是谁! 说起来,这还是元旬提的意见。 当初在冥土时,盖亚要害死埃忒耳,却被尚存一丝生机的埃忒耳逃到了冥土,可惜冥土的属性和埃忒耳的太空属性正好相克,一个是清气,一个是浊气,所以埃忒耳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陨落了,但他的神体却被元旬捡到。 本来元旬还不知道拿这神体干什么,后来知道苍钧要整理神道文明,最好是和神道距离越近越好,就一时突发奇想,让苍钧附身埃忒耳身上,改变自身气息混进奥林匹斯山上。 作为天定神王,神道气息最浓郁的地方自然就在宙斯身边,所以当宙斯来冥土找帮手的时候,埃忒耳就顺势出现了。 苍钧假借埃忒耳之名待在神殿里,别说,因为是距离宙斯神王神殿虽近的宫殿,所以这里的神道气息也浓郁的不像话,哪怕他不仔细感受,也会有无穷无尽的神力蜂拥而进体内。 他这个靠近神王神殿的尚且如此,若是神王只怕好处更加巨大,怪不得待在神王位子上的神明变化得如此之快,感情他们都知道这其中好处,等着神王排排坐,今年到我家呢! 有了这么个好地方,苍钧炼化神道文明本源的时间被大大缩短,有着埃忒耳神体的掩盖,世界本源气息根本不会发现这里面实际上外来者的身份,反而对他有求必应,满足了苍钧畅游神道本源之海的愿望,让苍钧可谓是大获丰收,获益良多! 就这样,苍钧化身的埃忒耳一直待在神王神殿附近,同时营造出自己性格冷淡的景象——虽然他本来也是这样子。苍钧一直待在神殿里修炼,偶尔应付突然来找自己聊天的神王,日子便这么过去了。 这一待,就是好几万年,直到,奥林匹斯众神迎来新的危机。 苍钧以埃忒耳之名几乎可以算是隐居在奥林匹斯山上,他足不出户,借机感悟着神道文明,他有成为道祖的资质,天资自然出众,所以,等到他完全掌握神道文明后,大帝境如水到渠成,悄无声息的达到了。 而苍钧突破了,与他息息相关的元旬,自然也没有落下太多。 这么多年来,感受到苍钧的努力,元旬也不愿意落后他一筹,所以自从融入轮回道后,他一直在感悟异世界轮回之道,将之与自己的大道一一印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让他的本源轮回大道渐渐发展壮大。 于是,在苍钧突破后不久,从心底传来的感应告诉他,元旬也突破了! 既然不再需要感悟神道文明,那么埃忒耳的存在也就没有必要了。 宙斯成为神王后,是要经历几番劫难的,这是天道运转的法则,有得到就有付出。 所以,在有心神祇的帮助下,冥土里关押的罪犯们全部逃出,并在宙斯再一次举办的诸神聚会上,联合发动攻击。 这一次,埃忒耳自然也没有来,但这些罪犯们并不只是攻击了这个聚会上的神祇,他们还袭击了神王神殿——包括埃忒耳的神殿! 借此机会,埃忒耳顺利消失,回到冥土后,苍钧还顺便将埃忒耳的神体销毁,反正正主早就不在了,留着神体也只是麻烦,事后宙斯来冥土寻找就是个事实。 可惜了这么个美人!宙斯心想道,他也知道埃忒耳突然出现事有反常,但既然天道没有示警,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左右与自己没损失不是! 所以那些想要造反的,真心不是打不过宙斯,而是天道在坑神呐! 反正有了天道做帮手,宙斯的神王位置坐的是安安稳稳,没什么可说的。 倒是冥界,元旬和苍钧准备离开了! 达到大帝境,他们就可以于自身联系中感应到洪荒世界本源的气息,就可以跨越时间空间,无视两个世界间的距离,直接回去。 不过,在他们正好找到洪荒世界坐标的时候,元旬突然心血来潮,好似感应到什么,瞬间划破时空,飞身进去。 那方向,却并不是洪荒世界所在! 第65章 茫茫大海,一望无际。 高空中,两道人影急速飞驰,穿破云雾,周身衣衫在高速之下猎猎作响,越是往上升,天地带给众生的压力就越大,可这两人却面色从容,没有一丝变化。 看到尚轩的态度,多宝眼中不由得划过一丝赞赏,此人品性实力确实不错,常人似这般长时间飞行,只怕不掉头离开,也会心生怨怼。 没错,他们已经在海上飞行了整整半年,而尚轩却没有一丝不耐,可见他心性之坚定,非同一般! “到了。”多宝停止飞行,对跟他同样动作的尚轩说道。 他们停在一片空白处,这里除了下面的海水就只有空气,与周遭并无半点不同,但凭着尚轩超脱境的修为,却分明感觉得到,这里的空气在流动时,都会绕过一点,仿佛那里不存在似的,气流到那儿的时候就无比自然的扭转了轨迹,这一幕,让尚轩吃惊不已,他立刻猜到这便是冥河对他提到过的阵法,也是,方丈岛一直有阵法保护,这是冥河一早就说过的,只是他寻人急切了点,给忘记了。 “就是这儿么?”尚轩问道,当初冥河把记忆传给他的时候,连带着他学到的知识也包含在内,对于阵法,他自然不陌生。不过冥河喜欢亲自动手,剑法也是独具一格,但就阵法而言,却只是普普通通而已,所以尚轩虽然知道这里有阵法包裹,却依旧看不清其中奥秘。 也是,自从元旬回来后,就将方丈岛里里外外都重新改造了一番,阵法也提升到大帝级别,以尚轩一个超脱境能看出异样,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嗯,老师交代我带你到这儿来,至于是不是方丈岛我就不清楚了,这个给你,老师说,如果你打算进去就捏碎它。”多宝了解自己老师的性格,恐怕,这里的确是方丈岛所在,不过,老师应该在外面又加了些东西才是,以老师喜欢整人的个性,只怕这些东西都不简单,也不知道尚轩能不能过关! 摇摇头,多宝将一个碧绿的玉符交给尚轩,然后自己照着原路返回了,现在是封神大劫期间,他还要坐镇截教,不能再耽搁了,时间太久,恐生变故。 多宝离开后,这里就只剩下尚轩一人了。不过,方丈岛上,倒是有人在关注着这里。 “大哥、二哥,你们说,他会进去么?”通天问道,那里有陷阱,他们并不曾隐藏,只要稍微有点智商的都能察觉,所以尚轩也可以选择不进去的。 “他会进去!”元始斩钉截铁的说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尚轩,从看到他的眼睛起,他就知道,这是个心智非常坚定的人,同时也有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因为从他身上透露出来的气势,是那么坚定不屈,然而这气势却又让人感受到一股春风化雨般的柔和,这么自相矛盾的两种气势,在同一人身上体现出来,矛盾却又和谐,如果不是心智坚定且执着的人是不可能拥有的! “此人不可小觑,通天、元始,将阵法开启到最大!”太上自从见到尚轩后,脸色就变得严肃得很,这个名叫尚轩的人,给他的感觉竟然与师父苍钧有些相似,不是说那种绝对理智的性格,也不是那淡漠冰冷的本性,而是……那种将天地寰宇包含在内,有容乃大的气势!这是他自诞生之日起,就只在师父身上看到过的气势,就连师叔都不曾有过。 此人,绝不是能被阵法困住的,区别只在于被困住的时间长久罢了! 而且,太上想到之前他们拿着那道传讯符去找师父师叔时的场景,师叔说,尚轩在他那个宇宙的身份与洪荒的盘古鸿钧相当,如此身份至尊至高之人,能放下一切来到洪荒,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冥河,他势在必得! 所以,师叔的意思是,冥河可以交给他,但,最好是在尚轩加入方丈岛后。 而这个艰巨且严肃的任务,就被元旬交给了太上。 “这……需要吗?”通天不解的问道,这人还没进去就要开启最大威力的阵法,不给缓冲时间吗? “去吧!”倒是元始看了眼太上,思索了会儿,眼中闪过凝重色彩,拉起通天一起走向阵法核心处。 没有思考多久,尚轩就捏碎了手中碧绿的玉符,然后一道漩涡凭空产生,将他吸了进去。 尚轩没有反抗,他知道这是陷阱,或者,说是考验更合适一些。这里是冥河的家,他不想动手,当然,就是动手他也打不过冥河的师父师伯。而如果经过考验就能见到冥河,那他会接受考验,至于通不通得过,五彩斑斓的漩涡通道里,尚轩扬起嘴角,自信而风采无限。 这里很寂静,连一丝风都没有,平静的表面之下是已经蓄势待发的锋利,道路颠簸,地上随处可见撒落的铁石,一柄柄剑插在地上,只露出小半截剑身,有些剑,甚至没有手柄,只是一截残片。 这里是剑冢,也是通天的青萍剑界! ——考验的第一关。 通天的证道法宝是青萍剑,他的一身剑道感悟都在青萍剑上,深沉而凌冽的剑意浩浩荡荡,深邃博大,形成了剑界。 青萍剑界中万剑林立,有通天投进去的,也有剑界中天然生成的,万剑秉承着通天的剑意,杀气凛然,森森寒意在空中弥漫。 剑界形成之初便自成剑阵,剑阵中剑气森然,锋利的割裂之力随处可见。尚轩一进来便处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秉持着按兵不动的理念,打算好好观察下这剑阵,以他超脱境的实力,只要给他时间,总会有破解剑阵的一天。 不过,通天可不会给他这个时间,通天与青萍剑界心神相连,剑界中发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所以一看到尚轩,通天就指挥着万剑,齐齐攻击了下来。 万剑齐下,这是何等浩大的声势,如果没有对准自己就更好了,尚轩如此想道。 剑阵固然厉害,不过尚轩也不差,通天以混元境界执掌剑界对付超脱境强者,本就有些不公平,所以太上才会在一开始就让通天把威力开到最大。 现在想想,通天觉得自家大哥真是太明智了,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付尚轩都还很吃紧,足以见此人的强大。 不过,他也不是好惹的! 通天心念一转,剑阵顺着他的心意瞬间变换了攻击。 然后尚轩就看到那些剑停止了攻击,静止不动。然后,一柄剑和一柄剑重叠,再重叠,无数柄剑不断重叠在一起,到最后所有剑都不见了,虚空中只留下一柄巨大的,透明的,锋利的黑剑耸立着。 这柄看似虚拟的剑,却让尚轩眉目肃然,隐隐有些戒备,显而易见,这剑让尚轩感到威胁了。 “最后一击!”阵里阵外,尚轩和通天同时异口同声说道。他们又不是生死搏杀,所以用最后一击来定胜负是最好不过了。 “轰!”人影和剑影重重击在了一起,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一股庞大的气势向外扩散开去。 通天白了脸色,等到烟消云散时,尚轩挺拔的身姿赫然出现,显然,他赢了! “恭喜!”一道满含赞叹的声音在尚轩耳边响起,这是通天通过剑界在与他对话。 “多谢!”尚轩回礼道。 “休息一下,等下我送你到第二关。” 尚轩闻言顺势开始了回复力量精神,他没说什么,但气势依然浩瀚,一往无前! 第二关,是漫天星辰,星罗棋布中,隐约可见一条条丝线相连,层层叠叠,令人眼花缭乱。 “咦?周天星辰大阵?”尚轩轻叹出声,他在冥河的记忆里看到过,也是漫天星辰,繁杂神秘,令他赞叹不已,不过,“不,不是。” 尚轩仔细观察了这里,虽然也是有无数星辰散布四周,但并没有任何攻击力,反而闪烁着无尽智慧之光。 “这里是我一生心血所在,我将此处命名为诸天万界法盘。这里充斥着无数奥秘,看见那些丝线了么?”元始的声音突然在这里响起,他问道。 尚轩顺着声音看过去,那一条条丝线看似不起眼,但元始既然这么问了,肯定不凡。 “丝线相交的点,就是一处战场,而你,需要进入战场,取的胜利,只有全部胜利了,才算过关。”元始介绍完此关重点,然后停顿了一下。 “你,准备好了么?” 斗转星移,尚轩刚一点头,神识就转移到了一个点上,点中的世界瞬间扩大,一道黑白格子的九宫图映入尚轩眼帘。 “第一局,请通过所有黑格子,注意,一旦踩了白格子,则闯关者输,一切从头开始。” 机械的声音给尚轩说明了玩法,然后,游戏开始! 这里共有九个格子,黑格子只有四个,白格子五个,且可以随时移动,一个格子一个场地,每踏上一个格子就要经历一次战斗,而每次较量如果稍不注意就会打出场外,踏到白格子上。 尚轩已经失败过一次了,那次他只不过一脚刚踩在场地边缘线上,然后白格子就移到了那半只脚上,于是他就这么输了。 后来尚轩非常小心,他发现这个诸天万界法盘中有一种很奇特的法则,这种法则游离于本源法则之外,悠然物外,而整个法盘都受到这种法则控制,就连他都无法挣脱。 也是,当初元旬听到元始这么说的时候,还让他把法盘拿出来看了的,然后元旬就发现这法盘分明是仿造苍钧的命运天书思路而形成的,里面一个个局,不正是命运天书里布置的一个个任务么! 这法盘可以进化,就连苍钧都说这是元始的机缘。 所以,尚轩只能按照游戏规则来行动,第二局,棋盘征战,第三局,大家来找茬儿,第四局…… 尚轩慢慢沉浸其中,不知岁月流逝。 这不仅是考验,也是一次修行,尚轩慢慢摸到其中真意。 而这,正是苍钧的目的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以下读者,么么哒! 零渊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29 22:39:31 我什么也不知道╭(╯^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6-30 16:40:27 梓冷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01 20:09:19 第66章 胆量、悟性、心智。 这几乎是洪荒中所有修士收徒的基本要求。 在准圣多如狗,大罗满地走的洪荒世界中,从来不缺天才鬼才之类,而越是修炼到最后,就越会明白这三者的重要性。 显然,三清考验尚轩的三个关卡也是按照这三者来划定的。 同时,这里面还加入了苍钧的一点点安排。 太上的本性是离苍钧最近的,但也仅仅是最近,自然无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区别只在于苍钧遇到了元旬。 但也正因为元旬,所以太上看得出来,苍钧比起他,多了一分柔和,尽管这柔和只是对元旬而言,但还有一个词,叫爱屋及乌!冥河是元旬唯一的弟子,元旬是苍钧唯一放在心上的人,所以,苍钧才会分出一点心神来历练尚轩,只因为苍钧需要一个人来占据到冥河生命里。 从一开始,太上就清楚,师父对师叔的独占欲是何等强烈,甚至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只是师父表面那副高岭之花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以至于谁也没发现!当然,师叔对此是否知道,太上不清楚,但他敢肯定,就是师叔知道了,只怕他也是很乐意的。 哪怕算无遗策如苍钧,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太上以旁观者的角度,却看得清楚,很早很早以前,元旬眼中就只看得到苍钧了!收徒冥河,也是在苍钧没有意见的前提下,太上心想,若是当初师叔在师父眼中看到一丝丝的不喜,只怕他们就没有小师弟了! 所以现在,苍钧才会因为元旬的缘故,对这个来找冥河的人,测试诚意,多加锻炼,只因为这个男子就是冥河认定的人,他不为冥河,只为让元旬能够满意、放心! 在苍钧看来,尚轩还是太年轻了,也许是他诞生的时间太短,见识太少,所以才会轻易卸下心房,轻易喜欢上别人。 他和冥河的感情让苍钧觉得脆弱,就好像若是他们之间出了一点变故就会轻易夭折! 所以苍钧需要在试炼中磨砺尚轩的心性,然后使他们之间的感情有时间充分沉淀、酝酿! 太上是唯一的知情者,他的性子最稳,悟性最高,所以他成了帮凶。 第二关。 诸天万界法盘是可以不断进化的灵宝,尚轩经历的每一个点,都是通过这些丝线不断演化出来的,只要有时间,丝线就可以无限增加,到现在,根本没人说得清有多少点,也许以后还会更多。所以等到尚轩再次听到那熟悉的冰冷的机械声时,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把所有的点都经历完了。 当然,这些点只是诸天万界法盘在这个时间段拥有的,所以不会出现尚轩刚领悟完最后一个,就又出现一个的情况。但这些点也花了尚轩很多时间,幸好,这里的时间流逝速度比外面慢了很多倍。 再看看此时的尚轩,气质沉稳,眼中精光内敛,周身已洗去浮躁,只留下满身清华,这足以证明苍钧的安排是很有必要的! 太上、元始也很满意,他们虽然修为比不上尚轩,但那是先天不足而已,后天上,尚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混沌里,几乎都是一个人独处的,而太上他们却是还在命运天书中经历了无数年,他们的修为是在无数战斗和危险中得来的,再有就是苍钧元旬言传身教,他们的眼光自然是变高了不少。 尚轩的变化,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以太上、元始的眼光,尚轩这时才是真正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冥河是三清的小师弟,三清肿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别人拐走,没得到他们的认可,连见都不要见! 第三关,是太上设计的,用的就是他最著名的阵法——两仪微尘大阵。 两仪微尘大阵是太上根据元神中的盘古烙印感悟而来,盘古开天,一斧破开混沌,天地顿出,混元成两仪,两仪四象遁,说的就是此阵的核心。 尚轩进入大阵后,就像回到了混沌里一样,只是这个混沌没有他之前那个亲切,但也足够他惊奇了,一个大阵,居然能再现混沌,这是尚轩那个世界做不到的,至少除他以外的都做不到! 尚轩眼中的兴味很浓,自从他来到洪荒以后,就看到各式各样的精彩争斗,比起他那个世界,洪荒的法则真的是要完善很多。 尚轩来自混沌,他创造的世界是直接在混沌中用光轮的力量撑起了一片天地,而不是像洪荒一样,让盘古倾尽全部力气劈开,而且还有三千混沌魔神做养料,滋养洪荒。 所以这个太上从盘古烙印中领悟而来的两仪微尘大阵,内中无尽混沌气流消融一切,看似空洞,但任凭尚轩如何寻找,也没发现一丝半点的破绽。 既然找不到出路,尚轩干脆躺下,借这个时间来吸收诸天万界法盘中得来的领悟,慢慢的,他入定了。 “哈!看来把他难住了!”通天幸灾乐祸,看他前面两关这么顺利,还以为是超脱境实力太强,他们做了无用功,现在看太上的手段,才知道时自己太嫩了,手段不够啊! “不,我不这样认为。”元始摇摇头,他并不赞同通天的话。 “哎,我就说几句,又能怎样!”在元始面前,通天的智商总会降低几个级别,此时看元始大加赞赏阵中那个人,通天不爽了。然后就像个二货般挽着元始不依不饶。 太上眼神示意元始,意思是,你自己惯出来的,你自己收拾! 元始和通天的事,太上一清二楚,他也不插手,反正既然继承了三清之名,他们总不会分开。 当然若是让太上知道《封神演义》里记载的事情,可能就不会这么肯定了。 “大哥,为什么用这个阵法?”元始问道,他就奇怪了,原本商定的最后一关不是两仪微尘大阵,而是另一种,可现在却是这个阵法,他可不相信大哥不知道这阵法对尚轩无用。 听到元始这么问,通天瞬间反应过来,对呀,这是为什么哩? “是师父说的。”太上实话实说,这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师父!”元始通天异口同声,师父什么时候说的?他们怎么不知道? “师父说,若是第二关他能捱过去,第三关就换成这个。” “难道是……”元始转眼就想明白道理。 通天虽然没有元始那么聪明,但身为圣人,这么长时间的经历也会增加不少阅历,所以,不一会儿,他也想明白了。 第二关其实就可以算作最后一关,诸天万界法盘是个很锻炼心智的地方,只要尚轩能过,就能提升心境,然后第三关的大阵,那混沌之气对别人可能有害,但对尚轩,那就是身体必须的元素,所以,苍钧的意思是把最后一关,当做尚轩提升修为,稳固心境的奖励。 “好了,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走吧,去看看小师弟。”太上带头,元始通天跟着离开。 两仪微尘大阵没有了控制者,破阵会慢慢出现,所以等到尚轩醒来后,自己就可以出来了。 “……尚轩。”冥河还在昏睡中,但就算是昏睡不醒,他也念念不忘尚轩。 这令三清惊奇不已,尤其是通天,看来以后和小师弟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小师弟要成别人家的了。 冥河睡的房间,是在其他八座宫殿中正西方的那座里,拱卫道宫的八座宫殿,三清和冥河各自选了一座作为自己的寝室,正东方的那座与悉尼歌剧院外表相似的宫殿是通天的,反正不管是碧鳌岛还是这宫殿,通天总是喜欢海产品要多过正常的。 东北方向那座宫殿是通天帮元始选的,离自家那座最近,通天的心思昭然若揭,当然也没人拆穿就是了。 正南方那座故宫模样的是太上的,对于中国五千年历史文化积淀下来的东方正宗宫殿,太上纵然没有多大的喜恶,也是有偏向的。 而正中的最大那座——道宫,就是元旬为自己和苍钧设计的宫殿。 此时,他们正待在里面。 作为方丈岛的主人,这里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元旬苍钧的感知。所以不管是还在阵中的尚轩,还是冥河床边的三清,他们都清清楚楚。 “你还在看?”苍钧问道,他此时正斜躺在床上,姿势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慵懒。 而元旬正坐在床边,他面前有一面水镜,水镜里分了两部分,正是三清和尚轩。 “不是你说要把这些解决了么?”元旬反问道,他们带着冥河回来,不正是要把他的事情安排好么! “再说了,”元旬有接着说道,“再过不久,塔尔塔洛斯也要来了吧!” 他们走之前给塔尔塔洛斯留下了坐标和保护符,只道若是想来了,就通过坐标过来。 “元旬,我要闭关了。”看到元旬转过头看自己,苍钧眼中似乎带点委屈,“你的眼睛不该只看他们。” “……貌似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元旬解释道,但看苍钧那绝不接受解释的神色,元旬无奈,只好挥手打散水镜,走到苍钧身边,“那我一直一直这样看着你,好不好?” 这样稚气的话和稚气的举动,可苍钧偏偏就是认真的点头了,“那你最好一直一直这样看着我!” 于是,道宫里开始了瞪人的游戏。 这边,尚轩一脚踏出两仪微尘大阵,略微带点激动的朝冥河寝宫走去。 寝室内,冥河终于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本文快要完结了! 不过卡文的情况也越来越多了! 亲们对结局有什么建议的,可以提出来哦! 第67章 方丈岛上的草坪很美,躺在上面是一种享受,草坪上零星散布着几个石桌,那是聚会时候用的。 不过此时,一个石桌上坐了两个人,元始和通天。 “哼,不就是嫌我们打扰到他了嘛,居然把我们赶出来!”通天气哼哼的说道,说完还狠狠的喝了一大口茶水,就连不小心喝到的茶叶子也没放过,粗粗嚼了几下就吞了。 看样子确实气得有些狠了。 “既然知道是打扰,”元始冷哼,斜瞟了通天一眼,“你还那么做!” 一想到被冥河忍无可忍地赶出他的寝宫,元始脸皮就有些发烧,他可是最重脸皮的了,通天犯下的错,让他被牵连进来,真是……他突然感到手有些痒了,好想找个东西来拍几下。 话说,通天明知道冥河和尚轩好难得才见到面,有情*人嘛,难免激动了些,说些两个人之间的悄悄话也不为过。 可通天这个没眼力的家伙,硬是拉扯着冥河说着说那,就是不给他和尚轩说话的机会,明眼人一看冥河和尚轩对视的眼神就该有自知之明,结果,通天不让他们说话也就罢了,还打算拉着冥河去打架,说什么再来比比谁厉害! 得,一点也不知道照顾伤者,不知道冥河伤势还没痊愈么!而且尚轩还在旁边看着呢,你确定你这样做不会被尚轩一通光轮暮轮的滚一滚么? 到最后冥河忍无可忍了,最重要的是看到旁边尚轩那僵硬和委屈的眼神,冥河终于狠下心来,将通天一把推给元始,然后“客客气气”的把他们“请”了出去! 这才导致了现在通天和元始坐在外面的情景,可罪魁祸首通天却仍然一无所知,还在那里抱不平。 看了又看,元始也终于忍到极点。 既然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元始提着通天后衣领,然后大步走进自己的寝宫,“砰”的一声关紧宫门,美其名曰:“闭、关!” 故宫模样的寝宫里,太上眼神似乎透过墙壁看到了这一幕,他摇摇头,通天这德行,不三天两头的教育一番那是能上房揭瓦,该! 却说这边,赶走了通天元始后,屋里就只剩下冥河和尚轩了。 看到尚轩,饶是冥河这般不是热情的性子的人,也忍不住轻叹出声:“哎!你这是何苦!” 尚轩向前走了几步,坐到床边,与冥河近距离对视着,他们之间距离很近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轻盈的呼吸。 “怎么会苦,”尚轩握住冥河被子下的手,最初的时候,他就很喜欢和冥河肌肤相接触,仿佛这样就能确认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他臆想出来的虚幻,“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可你一定吃了很多苦,你的世界呢?”冥河问道,他并不介意被尚轩握住手,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尚轩的举动。 “有你给我的记忆,并不苦,”尚轩安慰道,他总是这样,对待在乎的人,他会倾尽自己所有的温柔,“而且,现在的至高神是仲天了。” 说着,又怕冥河不知道仲天是谁,尚轩解释道:“仲天是我后来创造的神明,我后来又创造出了六个神明,山水泽雷火风,我听你的话,创造他们来帮我管理世界,没有累到自己。” “那你又怎么混到这地步?我记得,你才是至高神吧?”冥河不解的问道,又不是不回去了,怎么就这么把位置让给别人了? “是世界本源法则的秩序定下的,那个世界已经完善,不需要光和暗之神了,所以定下了火神仲天为至高神的法则秩序。”尚轩将话明明白白的对冥河说道,没有半点隐瞒,他知道冥河懂自己。 冥河为尚轩不值,这分明就是卸磨杀驴,等到尚轩创造出太阳和月亮,有了光与暗的源头,所以就把尚轩一脚踢开。但冥河也松了口气,至少对比起洪荒来说,尚轩的结局还是要好了很多,没有如同盘古一样,重新回归世界本源。 冥河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他突然出现在尚轩的世界里,尚轩最后的结局就是灰飞烟灭,消散在天地间。 所以不是那个世界本源大发慈悲放过尚轩,而是他给尚轩带来了变数,以创造轮回地府的因果,救了尚轩一命。 “对了,给我说说你创造的世界吧,我还没看看它的样子呢!”冥河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忽然想到尚轩创造的那个世界,他还没看过,便想让尚轩给自己讲讲那世界的样子。 尚轩知道这是冥河对自己的无声安慰,他欣然接受,开始给冥河讲了起来。 他给他讲山川,大海,讲三界,地府。 水镜里,他们之间的气氛美好而幸福。 “你这个徒弟有福了,尚轩入定我方丈岛。”苍钧凑在元旬耳边说道,他们正一起看着水镜。 冥河醒来这事,元旬不可能不关注,区别只在于他没有真身过去,而是在暗中观看。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元旬自豪的说道,仿佛这样做就可以安慰自己,不要太计较与苍钧的嫁娶问题。 “呵呵……”耳边的轻笑声,让元旬脊背发麻,耳朵红了一片。 呵呵泥煤呀!自从学会自己前世那些流行用语,苍钧总有办法让自己炸毛,然后再顺毛,当自己是小狗么! “不过他这东西有点意思!”苍钧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让元旬摸不着头脑。 “什么?哪里有意思?”元旬不明白,张口便问道。苍钧一般很少有感兴趣的东西,他性情冷清淡漠,不为外物所动,所以元旬听到他的话很吃惊。 “你看,”苍钧指着水镜中,尚轩立在手中的那个圆形球状东西,说道,“那球形里显示的是尚轩那世界的画面,你看,那几个东西。” “什么东西,那是尚轩创造的神明好吧!”元旬说道,“不过,你指着他们,难道是……” 元旬和苍钧心神息息相关,当看到那些神明的时候,元旬就突然从苍钧身上感到一阵波动,尽管很微弱,而且只一瞬间就消失了,不过元旬还是察觉到了,那种波动,是在遇到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情时候,才会有的警示。 “嗯,他们的修炼法则很特别,既不是按照洪荒中感悟天道的步骤来的,也不是希腊世界中利用神格吸收神力或信仰之力的方式。”苍钧缓缓说明,那不慌不急的态度,让元旬无语,这关于他的事都这么不急,这性子还真够冷淡的。 能容忍这样的人的自己真是太了不起了!元旬不禁有些自得。 苍钧看着元旬这小得意的模样,心头暗笑,经过这么久时间,这人还是这副样子,呵,真好! “那需要我们去问问么?”元旬转头问道,不过因为和苍钧距离太近,元旬一扭头,鼻子就和苍钧的鼻子触在一起。 呼吸着对方的呼吸,感受着对方心中传来的触动,元旬此时忽然不想再问那些东西,就这么看着、看着,脑中一片空白。 “师父、师伯,弟子冥河前来拜见。” 一道声音将元旬惊醒,猛地反应过来,元旬向后推开些距离,看向水镜。 身后苍钧眼中泛着笑意,还有丝丝遗憾,转瞬即逝。 “可惜了,再多一点点时间就好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元旬这种呆呆的模样了,想起当初初见时,元旬那为了引起自己注意而故意做出的各种二货动作,苍钧心中不由得泛起丝丝涟漪,一种暖意缓缓渗进四肢百骸,使得苍钧眯起了眼睛。 哪怕直到现在,元旬的这种本性也没有改变,苍钧感到很满意,当然,他最满意的就是,元旬对自己的重视,一如当初! “咳,进来!”元旬说道,让冥河进来,不过,与他一起的,还有尚轩。 “尚轩也在,正好,我有事与你说,你们过来吧!”元旬看到尚轩,眼睛一亮,然后招手让他们走进。 “是,谢谢师父师伯,不知师父找尚轩什么事。”冥河率先开口,看样子对尚轩很是维护。 “哟,这算是胳膊肘往外拐么?”元旬打趣冥河道。 “错了,都是我方丈岛人,何来外拐。”苍钧不出声则已,一出声就让冥河尚轩红了脸。 “好了,尚轩,我找你,是想问问,你那世界,都是怎么修炼的。”苍钧的事情,元旬比他更注重,所以比他先问了出来。 “哦。前辈。”尚轩刚一开口,就被元旬打断。 “既然你决意与冥河在一起,那就是我方丈岛人,既然如此,你就跟冥河一样,都叫我师父吧!” “是,师父,”得到认可,令尚轩很高兴,他冲元旬喊了一声,顿了顿,又朝苍钧喊道:“师伯。” 苍钧点点头,表示认可。 其实只要不是事关元旬,苍钧都还是很好说话的。 “行,那你接着说。” 尚轩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创造他们的时候,都是直接取了一道法则之力,融合而成,所以他们生来就能掌握一种法则。” 第68章 说起苍钧这个人,从最初天道指定他成为道祖人选,就可以看出此人天资是如何出色,能承受天道那庞大无比的信息冲击,还能反过来算计天道,他的心智计谋在洪荒中也是超人一等,更别提在遇到元旬之后,他的气运又如何强盛了。 若是终其一生待在洪荒中,苍钧会成为道祖那一等级的人物,也许他会利用他的智慧掌控天道,然后洪荒世界唯他称尊。 但他的成就也会仅此而已,眼界摆在那里,纵有再高的心智也无济于事。 可关键是,他出来了,跳出洪荒这个世界的框架,摆脱洪荒世界本源的束缚。以他的实力天资,这就等于是龙如大海,如鱼得水。 遗迹之行,他又利用梦中世界补全了自己的弱点,完善实力体系,得到大气运加身,加上他本身就有的洪荒世界本源法则的眷顾,令他的实力反而比在洪荒中提升得还要快。 在洪荒中他只是刚刚领悟了文明之道,然而在外面,只是不过数万年时间,他却再次整理出一道文明体系,这可不是洪荒,没有他在洪荒中无数元会的经验体悟积累,本以为这就够了,可没想到,他的运气会这么好,连看着尚轩的世界模型都有所领悟,这人,完全就不是用常理可以判断的了! 元旬也感到很自豪,这么个万中无一的妖孽居然是自己的了,他拥有世上独一无二的苍钧,这大概就是他重生的最大金手指了吧! 方丈岛上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是个很好的天气。 冥河独自一人无聊的在草地上躺着,嘴里含了根绿草,神色懒懒的望着天空发呆。 尚轩还在师父的寝宫里和师父师伯解释着他那个世界的法则秩序,他们已经在里面待了整整三天三夜了,至于他,被师父赶出来,说是师弟要来了,让他出来迎接! 想到尚轩,虽然是为了他,为了更好的融入方丈岛,才会这般尽心尽力的跟着师父师伯左右,与师伯讨论着他那世界的法则本源,不辞辛苦的贡献出自己世界的秘密。 可是,冥河只要一想到自从自己醒来后就没离开身边的尚轩,已经与他整整三天没见面了,心里就泛起一阵酸涩,还有些郁闷。 当然,自尊心强大的冥河是绝不可能承认自己在吃醋的!最多,最多是有些想念而已。 对于这个在自己最危难和困苦的时候仍然不离不弃的人,冥河心想,他是真的放不开他了!也好,师父说过,遇到对的人就要紧紧抓住,能抓多紧就多紧!既然如此,冥河决定,还是早些结成道侣为宜,嗯,等师弟到了就去找师父说了吧! 正想着,方丈岛上空的护罩传来感应,师弟到了。 冥河连忙起身,整理好衣着,怎么样都不能给师父抹黑是吧!然后冥河朝师弟所在的位置走去。 塔尔塔洛斯新奇的看着四周,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人,碧绿如水的眼眸,静默的神色,一身与塔尔塔洛斯相同的黑色红底暗纹华袍,衬出天然华贵风采。 这人,正是冥王哈迪斯。 “你便是师弟塔尔塔洛斯了吧?”冥河对走在前面的人说道,心中暗自感叹,幸好师父给我看了师弟的画像,不然,就冲这两个这么相似的气质和衣服,他要分得清才怪! “我是,你……莫非就是师叔所说的冥河?”塔尔塔洛斯问道,他对冥河很有好感,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大概就是冥河那一头与他血眸相同颜色的头发了。 不仅是希腊世界,就连洪荒中有血色眼睛或是头发的人都很少见,尤其是这么纯粹的血红,所以,塔尔塔洛斯又和善的跟冥河介绍起了自己身边的人:“冥河师兄,这是哈迪斯,我……未来的伴侣!” “额……”冥河有些呆愣,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师弟,似乎有些单纯呀!才见面就跟他说这些话,不知道人心难测么! “原来如此,哈迪斯你好,我是冥河,你也可以叫我师兄。”冥河对哈迪斯说道,然后带着他们朝师父寝宫走去。 “走,我带你们去见师父师伯。” “嗯。” “我认为每个世界的法则都是不一样的,不仅是法则本源的不同,还有秩序排列下,法则的强弱程度也都不一样。”还在门外,就听到尚轩的声音响起。 默默的感受了下,冥河才打算敲门。 “扣扣!” “进来!”是师父元旬的声音。 然后冥河带着塔尔塔洛斯和哈迪斯走了进来,苍钧和元旬都坐在桌子边,尚轩坐在对侧,他们正说得起劲儿。 “弟子拜见师父、师叔!”很久没看到苍钧元旬了,塔尔塔洛斯的心情明显很激动,他大步走到苍钧面前,跪了下去,神色显得很是庄重。 看到塔尔塔洛斯的做法,跟他一起来的哈迪斯也随着他跪了下去。 然后,元旬默了。跟在苍钧这么聪明的老师身边,居然还能养成一副纯良的小绵羊模样,怪不得前世记忆里,希腊神话中的塔尔塔洛斯一直都是最恐怖的监狱的代名词,从来不见他反驳过! “都这么大人了,还哭,快起来吧!”元旬开口道,手中一挥,一股力量托起塔尔塔洛斯和哈迪斯。 “这是……哈迪斯,你舍得带来啦?”元旬打趣道,临走之前他就看到他们之间有点苗头,只不过塔尔塔洛斯和哈迪斯都是喜欢宅的人物,没有外力干扰,只怕万年亿年都不会互相表白,更不要说带来给他看了! “师叔!”塔尔塔洛斯叫道,当初决定带哈迪斯来他也是作了很大心理准备的,就怕师父师叔反对! “这是你的事,师父师叔不会说什么,毕竟,你自己的人生需要你自己负责,那么,塔尔,你做好准备了么?”元旬严肃的问道,塔尔塔洛斯虽说是苍钧的弟子,但真正照顾他长大的却是元旬,毕竟,以苍钧的冷淡性子,塔尔塔洛斯能不能健康长大还是个问题。 “是的,师叔,我准备好了,哈迪斯……就是我准备要共度一生的人!”扭头看了哈迪斯一眼,塔尔塔洛斯神色坚定。 “那么,你呢?哈迪斯!”元旬忽然又问道。 “师父,师叔,请放心把塔尔交给我,我会给他幸福的!”不愧是做过亿万年冥王的神,一开口就显露出他的气势,看来他和塔尔塔洛斯之间,还是他在做主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什么时候,我和你师父给你们做证婚人吧。” “师父,不介意我和尚轩加入进来吧!”眼看师父要给师弟证婚了,冥河也不落后,拉着尚轩就对师父说道。 “……行,找个黄道吉日,想成亲的都来!”元旬并没有什么意见,索性一点头,全部同意了。 “那我先带师弟去他的寝宫,不打扰师父师伯了。”冥河把尚轩推到师父师伯面前,然后带着塔尔塔洛斯二人就离开了这里。 “这熊孩纸!”元旬摇头道,性子还真是急躁。 “无妨,若是不喜,就再扔到书里历练历练!”苍钧看着元旬认真说道,不带一丝敷衍,让准备接下去的元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书说的就是命运天书,之前那次经历可是让冥河三清记忆犹新呐,那滋味儿,可真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既然冥河要进去,那就让其他人也一起进去吧,都锻炼锻炼,免得老是在原地踏步!”苍钧的声音又响起。 于是,冥河徒儿呐,不是师父不帮你,实在是你师伯太过强大,一个抵我们所有哇! 师兄师弟们:“……”无辜没牵连,冤呐有木有!六月飞雪有木有! 尚轩在一旁听到苍钧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他们以后水深火热的日子,嘴角就不住抽搐,冥河,要是被师兄师弟们知道是你坑了他们,那就惨了!可惜无论现在尚轩在想什么,冥河都感受不到,看来那一顿胖揍是免不了了! “尚轩,继续讲吧!那个法则……”事已至此,元旬见无可挽回后,干脆不想了,又开始问起了尚轩问题。 “是,法则……”尚轩集中精神,开始详细解释这些问题。 至于苍钧,他从头到尾就说了这么两句话,然后秒杀所有,可见最大的boss还是这个人呐有木有! “到了,师弟,”冥河带着塔尔塔洛斯和哈迪斯一路参观了没有人住的那几座宫殿“怎么样,师弟看上哪一座?哈迪斯,你呢?” “哈迪斯和我一座,嗯,就这儿吧!你觉得怎么样?”塔尔塔洛斯指着正北方那座宫殿说道,复又转头问哈迪斯意见。 宫殿整体呈黑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细碎的光芒,整个宫殿沉稳庄重,大气威严,算是这里众多宫殿里最正常的一座了! 哈迪斯也没有异议,这宫殿有些像希腊世界里塔尔塔洛斯那座,熟悉的布置令他感到很自在,所以他冲塔尔塔洛斯点点头,走进了宫殿。 “额……”冥河无语,师弟和师弟夫不爱说话,他要肿么破? 算了,他还是继续在草地上躺着,等尚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