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不可测,总裁大人好过分!》 【你还是把她生下来了】 c城国际机场。 十二个多小时的航班,疲惫代替了首次坐飞机的兴奋,飞机临降落前澄澄缩着小身子趴在岑矜怀里熟睡过去。 飞机降落,她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女儿,刚出出客通道就被人挡住去路。 “太太。” 恭敬男声响起,岑矜茫然抬头。 像是好一会才想起自己身份,皱眉,“李管家……” “先生知道您今天回来,他正在车里等您。”顿了顿,注意到搁在她肩膀上的小脑袋,“这是小姐吧?我来替您抱着。” “这是我女儿,和顾佑洺没有半毛钱关系!” 男人伸手预接,岑矜却刺猬一样情绪失控的莫名其妙。 —————— 机场外,安静停着的黑色劳斯莱斯尤为显眼。 岑矜站着没动,那车子缓缓上前,后车门精准停在她脚边。 司机下车绕过来,“太太,请上车。” 车门打开,她下意识后退一步,那里头双腿交叠的英挺身影是……顾佑洺。 四年不见,即便隔了一段距离心脏也还是漏跳一拍。 末了,她却抿着嘴唇半天没有动作。 “岑矜,要我下来请你么?”他侧头,神色薄凉,像是要将她看到尘埃里去。 委屈和难堪齐齐压下,岑矜站在车外眼里蒙上一层浅薄雾气。 可她还是妥协,之后跨步上车。 车子停在禁停区域,有工作人员想要上前,却被司机直接拦住,也不知说了什么,最终以那人讪讪离去收场。 收回视线,一抬头就对上顾佑洺落在澄澄身上的冰冷眸光。 岑矜下意识抱紧澄澄,“顾先生怎么有空过来见我?” “你还是把她生下来了。” 答非所问。 他冷笑,寒气蚀骨。 岑矜咬紧牙关,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她至今想不明白,当初她皱下眉头都会紧张一整天的顾佑洺,后来怎么会突然变成莺莺燕燕不断的情场浪子? 最终婚姻成了那段破败感情的唯一枷锁,他不再回家,而她却在丢给他一张流产证明之后远走国外,生下一个说是已经‘流掉’的孩子。 “对啊,我还是把这个生父不明的孩子给生下来了……” 她扬着一脸报复似的灿烂笑靥,可心脏却像是被人狠狠砸出一个血窟窿,“顾佑洺,没想到比起你父亲,你这只忍者神龟更加青出于蓝!” 顾佑洺是他母亲婚内出/轨的产物,直到他成年这事情才东窗事发,后来更是在c城闹得沸沸扬扬。 她轻易将他的痛处捏在掌心,他脸色一下就变得阴森难看至极。 可四年来,现实何尝没有在她脸上狠狠扇下一记耳光? 若不是半年前澄澄出了一次意外急需输血,岑矜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宝贝女儿,竟然是和顾佑洺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孩子! —————— ps: 柚子初来红袖报道,洗白白等候姑凉们的收藏和咖啡哟~╭(╯3╰)╮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她和顾佑洺的血型一个a型一个o型,可澄澄却是ab型血…… 岑矜让人反复检验,可最终结果无一不是,澄澄是她的女儿却不是顾佑洺的。 他们之间仅有一次夫妻之实是在婚后不久。 当时她宿醉醒来面对酒店房间的一室狼藉差点报警,直到刚洗过澡的顾佑洺从卫生间出来她才松了口气。 现在看来,那时暗自庆幸的自己在他眼底是不是很无知? “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你都心甘情愿的戴上了,究竟是谁值得你为他这么隐瞒?”她嗓音沙哑的厉害,那点勉强支撑的笑意早就支离破碎。 “所以。”他唇角扯起一丝轻蔑,“你这次回来是预备要找出这个……野种的亲生父亲?” 野种两个字像是两记足够力道的巴掌重重甩在岑矜脸上,她险些被他逼的发了疯。 “那你到时候岂不是要生不如死?”她怒极反笑,“你这个便宜爹做了这么多年的无名英雄,我怎么好抛弃你另投怀抱?” 她讥笑一声,起身下车。 错身间,并没看到他脸上神色复杂,有种挫败的自嘲。 原来她也明白,不是他不在乎她,而是再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唯一。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岑矜。 她脚未着地,手臂被人死死扣住,“有一件事你可能搞错了,戴绿帽子对我来说并不是因为还有多在乎你,我给那么多男人戴过绿帽子,偶尔被扣上这么一顶我倒觉得……感觉还不错。” ‘碰——’ 岑矜失控一样大力甩上车门,将他最后一个音节彻底隔绝。 车子汇入车流,淡出视线。 澄澄小小的身子在岑矜怀里蹭了蹭,大概是因为刚刚过大的动静,她睁开一双睡眼惺忪的眸子,“妈妈……” 岑矜彻底崩溃,倏地蹲子搂住澄澄脖子无声痛哭。 “妈妈。”澄澄慌了,口齿却不够清晰,“表哭嘛,大不了澄澄保证以后再也不把难喝的牛女乃偷偷倒掉好不好?” 岑矜破涕为笑,努力收起自己不好的情绪,“岑歆澄老实交代,你还瞒着我做了多少坏事?” “我不小心把你抽屉里那个小本本上的照片剪掉了,拍得太丑啦!你织了一半的小毛衣是我藏起来哒,因为那个颜色和毛毛虫一样~咱们家阳台上的小红花太漂亮啦,然后我就摘下来送给neil哥哥了……”一不小心说太多的岑歆澄小盆友咬着手指一脸纠结,“妈妈,这些你都知道了?” 嗯,她现在真的全都知道了! 那个不小心被剪了照片的小本本是她的护照,那件和毛毛虫一个颜色的毛衣她织了大半年,那朵被摘掉的小红花是她好不容易才救活的君子兰! “岑歆澄,你现在就给老娘回家跪搓衣板去!” 【时谦】 和顾佑洺那个家岑矜不想回,坐上出租,只随便报了个环境不错的酒店名。 中年司机一脸热情,加上澄澄原本就是个小话唠,车厢气氛很是活跃。 四年,说长不长,可c城的变化却非常明显。 “妈妈,那个房子好漂亮!” 澄澄怪叫一声,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座建筑岑矜只在一段报道中看过,c城新落成的歌剧院,全亚洲近十年来最令人过目不忘的建筑之一。 “呵,小姑娘可真有眼光。”司机也是对着那座建筑啧啧称赞,“我每天都经过这里,你别说,还真每次看了都有种油然而生的光荣感,这样的建筑在咱们c城落成别提有多骄傲了!” 岑矜笑笑,却也不由得多看几眼。 “不过话说回来,这座建筑的设计师背景也是咱们这些人羡慕不来的。” “是么。”她语气淡淡。 “我姑娘也是建筑设计专业的,这设计师可是我姑娘的偶像!”司机却没听出她的兴致缺缺,“时铭章你肯定知道的,就是前几年中央一线刚退下的那位,他亲爹!还有一点你可能没什么概念,就是传说中富可敌国的tm财团,那是他们时家的家族企业,听说这些年他也全全接手了,不过挺可惜……” “可惜什么?” “时家人的心病可不就是这时谦身体一直不大好……” 时谦。 岑矜皱眉,这名字好像有些熟悉。 只是来不及深想,猛地响起一阵急促刹车声,车身震颤像是和什么碰撞到一起。 “坏了!” 司机惊呼一声,方向盘急转,岑矜下意识护好怀里孩子,肩膀撞在车上随着车停整个身体又回撞到车椅上。 “哇——” 受了惊吓,澄澄死死搂住她脖子大哭起来。 司机下车查看情况,岑矜将澄澄反复检查几遍确定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轻声安慰,随即抱着澄澄下车。 车外,情况却分明不大乐观。 清一色三辆黑色宾利,出租司机撞上的是最前头那辆。 这明显是什么大人物出行,车子已经价值不菲,那车牌号—— 出租司机不禁抹了把汗,全都是由相同数字组成。 这个时间段高架上有些拥堵,双方车速都不算快,事故这才并不严重,不过责任在他,他刚刚说话分了神,车子开进了对向车道…… 宾利驾驶座有人下来,戴耳麦黑墨镜黑西装,不知耳麦那头说了什么,出租司机只听那人沉声应了句‘收到’,之后就面无表情看过来,“你可以走了,算你好运我们不追究责任,下次开车注意点。” 如获大赦。 “是是是。”出租司机点头哈腰赔笑脸,回身指了指自己抛锚的车子一脸抱歉看向岑矜,“姑娘,我没法继续载你了。” 【擦肩而过】 宾利车队一一驶过,平静的像是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最后一辆车子开过,车后座男人睁开一双慵懒的眸子,侧头视线静静落在岑矜身上,让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岑矜下意识抬头,然而除了黑漆漆的车窗玻璃,其余再无所获。 澄澄一直在哭,怎么哄都没用。 进退两难,这个地方她到哪里再打一辆车? “司机先生,这车真的没法再开了么?” “抛锚了根本启动不了,只能等救援车辆过来。”司机亦看出她的为难,“不过如果你愿意……” 出租司机话没说完猛地顿住,难掩满脸忐忑。 前头,已经开过去的宾利车队突然停住,中间那辆下来个人,径直朝着这边过来。 “不会又反悔了吧?” 出租司机一脸土色,那人却停在岑矜跟前,“这位小姐,我们先生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送你一程。” 岑矜下意识想拒绝,可澄澄哭声更大,她开始怀疑澄澄是不是真的伤到了哪里,得尽快去一趟医院才好。 “那麻烦你们送我到方便打车的地方。” —————— 岑矜上的是第二辆车,原本车上竟是坐着对瓷女圭女圭一样漂亮精致的龙凤胎,因为岑矜的关系,两个小家伙手拉手欢快的往后头一辆车上跑。 应该是那人的一双儿女,不过看这两个孩子的长相,父母皮囊之好也是可以想见。 下了高架,车子月兑离车队直接往最近的医院方向开。 丝毫不给岑矜拒绝的余地…… * 澄澄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岑矜总算放心。 只是两个多小时后,岑矜抱着澄澄刚出医院大门,便有车子稳稳停在她们面前。 还是刚刚那辆宾利…… —————— 二十分钟后,嘉鸾国际酒店。 岑矜牵着澄澄才进酒店大门,就遇上迎面过来的顾佑洺一行人。 他手边挽着个最近风头正盛的玉女明星,周围几个全是些家底丰厚的公子哥。 擦肩而过,她指甲死死抠进掌心,疼到神经麻木,心里才觉得没有那么难受。 办理好入住手续,岑矜带着澄澄往电梯方向过去。 另一边—— “佑洺,我听耗子说‘夜欢’那边新到一批不错的妞,晚上一起过去试试?” 说话的人隐隐瞧出顾佑洺兴致缺缺,转而一脸暧mei看向他身边的小明星,“还是露露的魅力大的你觉得别的女人都索然无味?” “项少,你讨厌~”露露娇笑一声,更讨好的往顾佑洺身上贴了贴。 “她有多贱……”顾佑洺嗤笑一声,吞吐完最后一口香烟,“你晚上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音才落,他已经兀自将怀里女人推了出去,露露惊呼一声乘势倒在项少身上。 【2个月的胚胎】 “哪里都不太舒服呢。”女人兀自扯开脖子里的丝巾,任由红红紫紫的暧/昧痕迹暴露在空气里,“昨晚佑洺真的太狂野了,我到现在还觉得意犹未尽、余味无穷……” “那我建议你去趟检验科。”岑矜双手环胸往后靠在椅背上,“毕竟我老公他外头女人那么多,什么货色都有,有没有染上些奇奇怪怪的病倒真难说。” “你竟然诅咒佑洺!” “whynot?”岑矜耸耸肩,转而一脸抱歉的摊手,“sorry,我忘记你没怎么上过学,可能不太听得懂英文。” “你!”只有小学毕业的人一阵咬牙切齿,怒极想到什么反笑,“岑医生,你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嗯,所以病历给我。” “血呢我已经验过了,b超我也做了,结果都出来了。”林念念将一堆检查结果以及病例递上,“我最近总是恶心、干呕,闻不得半点油腥味,岑医生你说我这是不是胃出了什么问题?” 末了,她将b超检查图像抽出来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岑医生你快帮我看看呢。” 图像中,2个月的胚胎初具人形,头大占整个胎体的一半…… 岑矜抬头望她,捏住病例的力道越来越大。 可她又能怎么样? 事实上,给她最多难堪的并非林念念,而是她的丈夫顾佑洺! “妇产科出门左转,请你出去。” 林念念不仅没动,反而笑意更浓,“岑矜你这么自欺欺人有意思么?” 顿了顿,她捏着桌上装着水的纸杯置于指间磨搓。 “这种守活寡的生活你要过到什么时候?据我所知你在国外这些年生下一个女儿,不过你回国两个月,佑洺一次也没找过你,我倒有些怀疑你那个国外生养的女儿究竟是不是佑洺的亲生骨肉。” 亲生骨肉…… 四个字足够将岑矜彻头彻尾凌迟一遍,林念念简单几句话就狠狠按在了她心里那根倒刺上。 “你说够没有?” “当然没有。”她起身,手腕翻转杯子里温汤的水便一滴不落泼在岑矜脸上,“四年前为了和你斗我滚下楼梯以致流掉已经六个月的儿子,如今既然你回来了,天时地利人和,我怎么好不让你也尝一遍骨肉分离的痛楚?” 她生生掀开岑矜至今想起仍旧隐隐作痛的一道疤痕,即便深可见骨,临了也不忘继续补上一刀。 “养了四年的女儿,一旦失去应该比我那个时候要痛上百倍吧,岑矜。”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外头患者听到动静探头来看。 上一秒还好好坐在椅子上的林念念这一秒便捂着肚子倒地不起,“来人呐,医生打人啦,我肚子好痛……” 岑矜木然站在原地,掌心一阵隐隐发麻。 可她一脸水渍,分明狼狈至极,却又始终站的笔直。 【自取其辱】 外头的人越聚越多,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岑医生,这怎么回事?”科室主任闻讯赶来,连忙吩咐另外几个医护人员帮忙,“先把地上的人扶起来。” 林念念好不容易自导自演一场好戏,怎肯这么轻易就功成身退? “我不起来!这事情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医生怎么能打人?大家评评理,而且我还是个孕妇呢……要么让这医生给我道歉,否则今天的事情咱们一定没完!” 科室主任一脸为难,“岑医生,你看这……” 言外之意,医院利益为大,道歉就道歉吧。 “林念念,你演够没有?”岑矜浑身月兑力,连解释也懒得给一句。 她捏着桌上手机上前两步,手机屏幕上正在通话中的字样一览无遗。 通话人是顾佑洺。 “从你进来开始,你说的每一个字我想顾佑洺都听得清清楚楚。”顿了顿,岑矜按下挂断键,“而且电话是录音的,需要我现在放给大家听?” 事情才算有了转机…… 可不知是谁报了警,岑矜刚撂完一个下马威,三五个警察就不容分说的冲了进来。 鉴于林念念捂着肚子一脸痛苦难辨真假,最终只有岑矜一人被警察带走。 警局。 岑矜手机里的通话录音被作为唯一证据当场播放,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但即便林念念挑衅在先,岑矜打人却是有目共睹。 她是医,林念念是患,无论什么原因,她动手就是情节恶劣。 例行问话过程岑矜低着头始终沉默,见她不配合,问话警察也失去耐心。 “算了,像你这种家庭矛盾以后不要闹到医院去了,你联系下亲戚朋友,看看哪个能过来给你保释。” 岑矜皱眉,“一定要有人过来?” “一定要,如果你不想被拘留的话。” 亲戚她就算有,也早在她父亲声名扫地时就一并断了往来。 她倒是有位闺蜜,只是暂时不在c城。 澄澄还需要她照顾,所以绝对不可以被拘留。 好像就只剩顾佑洺…… 手机1键是顾佑洺,可她手指悬在那里,理智却游移不定。 “岑小姐……”见她过了十多分钟也没动作,有人忍不住过来催,“我们这边还有半小时下班了,要是你这事情解决不完,恐怕今晚没法放你离开。” 岑矜不知在想些什么,像是被突然开口的人吓了一跳,手指一颤,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只响两声,而后接通。 她整颗心猛地提起,刚要说话,那头却抢先一步。 “怎么样岑矜,警局好玩么?”是林念念。 岑矜有些不死心的看一眼屏幕,屏幕上是大大的顾佑洺三个字。 呵,他这么快就赶去医院了…… 究竟哪里来的勇气到现在还敢对他有所期待?岑矜,是你自己在自取其辱! 【警告】 按掉挂断键,至始至终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一败涂地。 这种情况下,妻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岑矜深吸口气,努力逼退眼底险些夺眶的泪光。 她捏着手机的力道加重,整个肩膀都在颤抖。 以致掌心手机震动时她一度以为只是幻觉。 有电/话进来,来电人是顾佑洺。 手机在林念念手里,她会做的除了示威就是挑衅。 岑矜直接按掉,那头却是坚持不懈,一遍接着一遍。 划开屏幕,径直将那串号码拉进黑名单,耳边这才清静。 ———— 医院。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sorry……” 机械女声通过扬声器在病房扩散,不大的空间里气氛更显压抑。 顾佑洺背光靠在沙发上,忽而冷笑一声,周遭气压骤降。 “总裁,夫人应该是在气头上,要不要我换个号码……”边上助理模样的男人捏着手机一脸为难。 “不必。” 话落,他起身,高大身形在病床上投下一圈阴影。 林念念一抬头就对上他脸上血雨腥风前的平静,她慌张起身扯住他的衣角,转瞬挤出几滴眼泪,“佑洺,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接你电/话的,我不知道岑矜她会这么介意……” “是么?”他扯唇,唇角明灭弧度半真半假。 林念念连忙点头,柔弱的想要靠近。 中途,她只觉下巴一阵生疼,顾佑洺的手指已经死死捏在上头。 “佑洺……”她乘势将脸颊上鲜红巴掌印对向他的视线,“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并不答话,林念念见机往他怀里靠了靠更加大胆,“佑洺,我们好像还没试过在病房里……” “你真假。”顾佑洺嗤笑一声,掌心玩味在她脸颊鲜红巴掌印上拍了拍,“你连她男人的床都爬了无数回了,还会因为故意接了一个电/话感到抱歉?” 眼见一场危机轻易就要化解,林念念不免有些得意,“那这次换你来爬我的病床?” 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两团柔软轻轻蹭过他的胸膛。 十足暧/昧,助理早就识趣退了出去。 可变故却来得更快! 林念念主动送上一双红唇,只是还没触及他的唇线,脖颈一紧,他冰冷掌心已经死死掐在那里。 顾佑洺用了九成力道,半点玩笑意味没有,捏断她的脖子只是时间问题。 挣扎无力,胸腔间空气正急剧减少,她几乎以为今天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可他却突然松开掌心力道。 剧烈的咳嗽生后,林念念趴在床边贪婪呼吸新鲜空气。 床边,男人却是双手淡漠插/进口袋,“最后一次警告你不准再找她的麻烦,林念念你应该明白的,这只是处理你的方法之一。” 【时家那位】 警局。 岑矜红着眼睛将手机通讯录翻看一遍,最终将电/话打给陆光川。 她简单将自己现在的情况叙述了下,终究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陆教授,你能不能帮帮我?” “岑矜你先别急,我还没回国,不过我替你联系下,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五分钟后,陆光川回拨过来,“我一个朋友答应帮忙,他大概十五分钟后到。” 陆光川向来可靠,他这么说岑矜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 陆光川那位朋友是谁他并未细说,岑矜却隐隐觉得那人来头不小。 电/话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警局局/长匆匆赶来,对着带岑矜回来的那几个小警员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骂。 “长脑子没有?!时家那位的朋友你们也敢往这带?现在好了那位爷说等下过来领人,简直太岁头上动土,最好那位爷不要动怒,否则以后能不能在c城呆下去,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小警员脑袋发麻,阴阳怪气的看一眼岑矜,转即倒吸口气,“时家那位,您是说……” 答案显而易见,几个小警员面面相觑,瞬间脸色惨白。 岑矜却觉得莫名其妙,时家那位是哪位,难道是陆教授请来帮忙的人? “岑小姐,要么您先去我楼上办公室坐会?我手下的人对您有什么得罪的地方,等下时先生来了我亲自给您赔礼道歉。” 中年男人弯着腰一脸惶恐,她却有些哭笑不得,“不用了,他们也只是依法执行公务……” “岑小姐真是善解人意、知书达理、大方得体、温文尔雅!” “……”岑矜汗。 “容局文采这么好,怪不得自传可以大卖。”突兀响起的男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优雅,音色温润淡漠,叫人难以琢磨他的真实情绪。 岑矜下意识抬头,容局却更快一步迎了上去,她视线未及那人已经被容局中年发福身躯挡住。 “时先生,您来了。” 容局伸手预备同来人握手,但是好一会那人都没半点伸手的意思,容局讪讪缩回双手,“您瞧,是我手下不太懂事,还劳烦您跑上这么一趟。” 男人眉心微蹙,薄唇紧抿着并不开口。 眼见气氛愈发僵硬,倒是他身侧跟着的人开口,“你好,我是tm集团首席法律顾问墨沉,岑小姐的事情我来和你谈。” 墨沉—— 法律系学生课本上最常出现的典型代表,法庭上的常胜将军,时谦接手tm开始他便只服务于tm集团。 容局下意识擦了把额上冷汗,感情这二位爷今儿是冲着掀翻他警局来的? 不禁有些幽怨的瞪一眼那边罪魁祸首的两个属下,转而将求救视线投向岑矜,“岑小姐您看这,您刚刚不是说……” 【最贵的、最好的,可却从来不是她想要的】 因为想着澄澄加上刚刚确实被气到了,她脚下步子有些快,以致看到入口处站着的人时猛地顿步险些狼狈跌倒。 “顾佑洺让你来的?”岑矜皱眉看向来人。 秦靖在顾氏地位仅次顾佑洺,是他身边最好的左膀右臂。 这会他出现在这里,让人难做他想。 来人点头打过招呼,递上一只硕大信封转而直奔主题,“这是顾总吩咐我送过来的,一辆代步车以及一张无限额信用卡。” “他什么意思?” “您别误会。”秦靖看出她的不悦,眸底隐隐有丝同情,“顾总让我和您说一声,以后包括林念念在内的任何女人都不会再来打扰您……” 岑矜冷笑一声,兀自接口“所以不要以此为借口成为我乱找男人的理由是么?” 她太了解顾佑洺,车子信用卡不过是他羞辱她的工具。 秦靖一脸诧异,却不否认她的猜想。 衣服、包包、首饰到现在的车子。 她在顾宅的衣帽间同奢侈名品店别无二样。 现在想来记忆却是模糊,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在婚姻里委屈了她,便以更多物质麻木她的神经。 最贵的、最好的,可却从来不是她想要的。 驱散回忆,岑矜深吸口气,努力逼退眸底泪意。 白色宝马稳稳停在那里,她搬起一块石头径直砸上挡风玻璃。 闷响一声,玻璃龟裂开来。 岑矜一脸痛快,“你回去告诉顾佑洺,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习惯使用下/半/身思考问题。” 秦靖来不及阻止,满月复为难。 她却扬起恬静笑容,真假难辨,“还有,时谦他家世显赫、地位不凡,重要的是他方方面面都比顾佑洺强上太多,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第二/春我应该好好争取下?” 临走,她轻蔑撇过那辆车子,“百来十万的车子顾佑洺也好意思送,顾氏是要破产了么?” 秦靖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岑矜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单元楼入口处。 不远处,繁茂香樟树下,树身粗壮,却不知什么时候斜靠了道修长身影。 他脸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太多情绪,却是一双瞳孔愈发冷芒凌厉。 那边一场闹剧结束,他起身跨步往相反方向离开。 两步外他扬手,碰的一声,白色手机已然从他掌心月兑离,转而安静躺在垃圾桶里。 ———————— 岑矜回来的有些晚,阿姨见着她回来,打过招呼匆匆离开。 澄澄到了点就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门口眼巴巴张望着,直到熟悉身影出现她才迈开小短腿飞快迎了上去,转而委屈撇撇嘴,眼圈微红,“妈妈,这里一点也不好玩,咱们回英国找neil哥哥好不好……” 【相互折磨,彼此羞辱】 澄澄到了点就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门口眼巴巴张望着,直到熟悉身影出现她才迈开小短腿飞快迎了上去,转而委屈撇撇嘴,眼圈微红,“妈妈,这里一点也不好玩,咱们回英国找neil哥哥好不好……” 岑矜这段时间太忙,以致彻底忽略了澄澄的小情绪。 事实上,即便有保姆陪着,她也仍旧是孤单的。 “那澄澄告诉妈妈,你为什么不喜欢这里?”她将她抱到沙发上坐好,耐心开解。 澄澄抬手用力入揉了揉眼睛,小脸蹭了蹭埋在岑矜脖颈处,声音里有些忍不住的哭腔,“neil哥哥说,妈妈带我回国是要找爸爸的,可是澄澄每天都和保姆女乃女乃在一起,妈妈,爸爸他是不是很不喜欢澄澄?” 岑矜安抚拍打她后背的动作顿了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要怎么告诉只有三岁的澄澄,这世上有个词语叫做生父不明? “澄澄……”她嗓音有些晦涩艰难,“爸爸正在和我们玩捉迷藏,如果咱们现在回英国的话,他找不到我们也会很伤心的呀。” 澄澄没再追问,却一直到临睡都有些恹恹不乐。 岑矜躺在她边上,明明疲惫至极,却时近深夜仍旧没有半点睡意。 回国已经两个多月了,至此也不禁想要问问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回来? 是终究对顾佑洺不够死心,还是其实她也有些好奇,自己究竟为怎样的男人生养了一个女儿。 四年了…… 这段扭曲的婚姻原来已经维持了这么久。 婚前的甜蜜早不复存在,只剩无尽的折磨。 其实在最初知道澄澄不是顾佑洺的孩子时,她心底竟是有丝病态的庆幸的。 既然她也背叛过顾佑洺,那是不是说他们之间还有挽回的可能? 只是这种可笑的想法在回国之初就已经支离破碎,顾佑洺依旧夜夜笙歌,而她仍旧是带着孩子的单身妈妈。 顶多相互羞辱、彼此折磨,其余再无交集。 ———— 岑矜是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手机不见的,原本准备打电/话去医院问问她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可找了半天也没找着手机的影子。 她在警局时还用过手机,最有可能就是落在了时谦的车上。 想到这种可能,脑袋里同时浮现那个男人的喜怒无常。 加上那个吻…… 不禁有些不寒而栗,最终就连找他要回手机的想法也一并打散。 就当破财消灾,手机再买一部就是,就是头疼了上面存着的许多号码。 左右今天不必上班,岑矜重新买了手机又补办了电/话卡,便带着澄澄出门疯玩去了。 澄澄到底还是孩子,进了游乐场一路都在兴奋尖叫,精力十足。 只是岑矜怎么也没想到,她不过是买了瓶水的时间,付过钱原本站在她边上的澄澄就没了踪影…… 【等我】 只是岑矜怎么也没想到,她不过是买了瓶水的时间,付过钱原本站在她边上的澄澄就没了踪影…… “澄澄!”她一下就慌了神,猛地拽住周围的人,“有没有看到我女儿?就是刚刚还站在我身边的小姑娘!” 寻找无果,游乐场的监控录像显示澄澄是被一个陌生男人给抱走的。 岑矜掏出手机预备报警。 她双手颤抖的厉害,好几次都按错数字,电/话刚要拨出去,便有电/话进来。 “岑小姐么?”男人的声音机械而陌生。 “对,我是。” “请你现在到二号出口来,我们夫人想要见你一面。” 她下意识想要拒绝,却又突然想到澄澄被抱走的场景,乍然愤怒,“是不是你们抱走了我的女儿?!” ———— 岑矜刚到二号出口,便有一辆黑色车子稳稳停在她跟前。 “岑小姐,请上车。”车窗打开,里头男人探出头来。 澄澄不在车上,车厢里清一色的黑衣西装男。 她才一上车,车门碰的关上,车子已然发动。 “我女儿呢?!”她疯狂的扑上去拳打脚踢。 可岑矜哪里是那些练家子的对手,三两下便被制服,“岑小姐,如果你还想见到你女儿的话就安静点!” 半小时后车子在城南某会所停下。 包间外,几个男人止步,感应卡在房门上划了下,“岑小姐,进去吧。” 岑矜独自迈步,门内空间静悄悄的,她死死捏住掌心手机,做好随时报警的准备。 “岑矜,好久不见。”优雅女声平地而起。 视线触及处,温卿岚双腿交叠而坐。 那张十年如一日时光难以侵染的高贵面容同岑矜记忆中某个人相重合,顾佑洺的五官完全继承了温卿岚的高贵精致。 岑矜掌心冒出虚汗,艰难开口,“妈……” “岑矜你过来。” “是您抱走了澄澄?”她一脸急迫。 那人却是不慌不忙的抿一口红茶,倏尔抬头,高贵的姿态,像是要将人看进尘埃里。 房间里陷进一片沉默僵持。 变故却来得更快,贵妇猛地起身,杨手间,几张白纸巴掌一样甩在岑矜脸上。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生出一个和我儿子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dna检测报告掉落在岑矜脚边,她拳头拽紧又松开。 纸片在她脸上割开一道细长的口子,火辣辣的疼痛也难以抵挡那阵难堪。 每个人都在问她为什么澄澄不是顾佑洺的孩子,事实上这个问题已经折磨了她近半年之久。 岑矜眼眶有些酸胀,最终低头苦笑,“澄澄还小,请您别为难她。” 而她捏在掌心的手机正是这个时候突然响起的。 是顾佑洺…… “岑矜,不要和那个疯女人起不必要的争执,我马上过来,等我……” 【这一秒希望下一秒巴掌】(已改) 等我…… 电/话匆匆挂断,这头她却为他随口两个字兀自愣神良久。 他原来也会为她着急,只是当下她却提不起半点感动的心思。 现在重要的是澄澄的事情! “要怎样你才肯吧澄澄还给我?”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撇掉眼角雾气。 “电/话是佑洺打开的?”温卿岚答非所问,一脸若有所思的高深莫测,“等他过来再谈也好。” 岑矜捏紧拳头,倔强瞪着她并不回答。 长久沉默对峙,房门却是碰的一声被外力猛地推开。 顾佑洺也不知是从哪里赶来的,短袖中裤、头发蓬乱,直到见着岑矜安好站在原地才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跟我走。”他将温卿岚无视的彻底,捏住岑矜手腕就往外拽。 “你别……她还没把澄澄还给我。”脚下步子一阵凌乱踉跄,话音才落已经被顾佑洺扯出房间。 “顾佑洺,你放开我!” 他掌心力道十足,像是恨不得直接将她手腕捏断。 越是挣扎,越是疼痛刺骨。 可她却一心扑在里头,像是不知疼痛似的死死挣扎。 到底,顾佑洺妥协。 “你冷静点!”转即将她抵在墙上,阴鸷气场倾轧而下。 她这才安静不少,一双眸子通红。 “我只要澄澄,我也只有澄澄了……”眼眶里泪在打转,却始终死死忍住痛哭的冲动。 不是真的坚强到刀枪不入,只是从前独属她的那个怀抱如今已经被瓜分给了他外头数不清的情/人。 想一想她这个妻子还不如情/人,至少林念念肚子里怀着的是顾佑洺的种。 可讽刺的是,临到眼前,顾佑洺却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沉默片刻,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拽紧他的手臂,一脸无声的祈求。 “那你要我怎么样呢,岑矜?”他突然有些烦躁,一句话就这么月兑口而出,“为了一个和我无关的孩子向她妥协?” 她眸底掀起一阵波澜,转即却又平静。 这真的不再是从前那个对她予取予求的顾佑洺了。 她冷笑一声,双手终于无力下垂,“那你就给我滚远点。” 这世上最残忍的也不过是给过希望,下一秒又是一个巴掌。 她倒宁愿他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 岑矜推开她转身欲走,他却更快一步将她推到不远处随他一起过来的保镖那边,“带她去车里,把人给我看好了!” —————— 地下停车场。 岑矜被反锁在车子里头,车外一侧一个保镖守着,气氛僵硬肃穆的让人不敢靠近。 “放我出去!”她掌心捏成拳头却到底难敌车窗玻璃的坚/硬。 手机被没收,而顾佑洺的车子里找来找去也没有半点可以用来砸玻璃的东西。 【一模一样】 车子抵达目的地,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一路上她心里七上八下,不安预感更是强烈。 手机屏幕被掌心薄汗打湿,预备给顾佑洺的电/话却始终没有拨出。 华灯初上,时家半山庄园别墅宛如一座巍峨古堡。 岑矜深吸一口气,这才迈步跨上台阶。 ** 晚宴才刚开始,奢华宴会厅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岑矜环顾一周,最终视线在某一处落定。 温卿岚一席明黄色华丽旗袍,优雅捏着香槟杯站在人群最中央,夺目而令人惊艳。 只是她孤身一人,身边并无时家人作陪,这和岑矜预想的不太一样。 视线不期然相撞,她转机含笑开口,“借着今天这个机会,为大家隆重介绍个人。” 话落,她朝着一个方向招了招手,“岑矜,你过来。” 顺着她招手的方向,被点名的人一下成了全场焦点。 不知怎么,岑矜脸色有些发白,竟莫名生出些临阵月兑逃的冲动。 那边温卿岚唇形无声的动了动,岑矜却看的分明,她说的是——澄澄! “这些年她不在国内,大家可能都快忘了。”她才一站定,温卿岚亲昵挽过她的手臂,高调介绍,“这是我儿媳岑矜,往后还要拜托大家多多关照。” 儿媳岑矜…… 讽刺的是,这还是第一次温卿岚在公共场合承认她的身份。 她讶异侧头,视线触碰,温卿岚眸底尽是些高高在上的怜悯同情。 之后,便是无止境的恭维。 岑矜更加喘不过气来,脊梁骨僵硬发寒。 温卿岚如此高调将她介绍给众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必定没安好心! “佑洺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正出神,那人突兀扯开话题,“岑矜你去看看,大家还等着他一起切蛋糕呢……” 她话音才落,入口处突然一阵骚动。 视线所及,手边佳人相伴的不是顾佑洺还会有谁? 他身形修长好看更衬得那张精致面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好看眉宇却在瞥见岑矜的瞬间微微皱起。 他缓步过来,步步逼近。 皮鞋像是步步踏在岑矜心上,沉重而残忍。 宴会厅炸开了锅,这场‘好戏’终于拉开帷幕。 岑矜眼眶温热,转身欲走却被温卿岚死死拽住。 几步之遥,顾佑洺边上林念念妆容精致,湖蓝色长裙、及腰长发,竟从头到脚都是和她一样的装扮。 就连她手边挽着的男人,也算是她们共享! 三楼。 拐角阴影里,足够站着的人将底下一场闹剧尽收眼底。 时谦斜靠楼梯,他始终神色淡漠,唇边微倾弧线却尽是些薄凉温度。 好一会,他划开手机拨下一串号码,“妈,帮我个忙……” 【主人】 难堪、无止境的难堪。 耳边,温卿岚的声音不大,只够岑矜听到。 “你当年不是一脸骄傲的告诉我,只要佑洺爱你,即便全世界都在质疑你们的爱情,你也绝对不会后悔嫁给佑洺的决定?可是你瞧,即便同样的装扮你比林念念更加合适,你比她更加耀眼,可这是拼男人的场合,今晚当佑洺在你和林念念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现在呢,岑矜你敢说自己仍不后悔?” 哦,原来他也做过选择,只是在她和林念念之间,选择了后者而已。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会出席…… 可他没有阻止,放任温卿岚对她的羞辱。 岑矜,后悔么? 嗯,后悔的。 指甲在掌心掐出一片血肉模糊,才能勉强维持最后那点微笑。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澄澄呢,你可以将她还给我了?” “呕——” 岑矜话音才落,温卿岚未曾回答,空气里突兀一声干呕。 是林念念! 空气凝固,让人觉得有些窒息。 林念念的声音却更洋洋得意,“妈,真的很对不起,我这孕吐反应最近有些严重,你别见怪,不过我这也算是喜事一桩,就当是我和佑洺送您的生日贺礼。” “佑洺,她说的是真的?”温卿岚语带责备,脸上却半点责备也没。 顾佑洺眉间褶皱更深,视线落在岑矜身上,薄唇紧抿着,半天也没有答话的意思。 可这无疑被当做是默认。 岑矜踉跄几步,有些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 顾佑洺下意识上前,伸手欲扶,却被她退步躲开,“你别碰我!” 猛退几步,步子不稳,惯性使然身子竟直直往后栽去。 她无力挣扎,任由今天这个难堪更甚。 只是周遭议论声戛然而止,意料之外背脊触碰的并非冷硬地面,倒像是一堵怀抱,及时而气场强大。 岑矜仰头,只一眼足够看清来人。 好像每次见他都是她落魄的时候,不过转瞬,时谦手臂微动,带着她站直身子,之后他手臂在她腰上环住,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还好么?”岑矜有些愣住来不及回答,就见他唇线微倾,轻易便将那点暧mei拿捏自如,“不是让你来了直接上楼找我?” “……” 而此刻,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另一个人。 时铭章批了件风衣,步子很快,明显是要出门的样子,即便经过温卿岚身边步子也未停留片刻。 “铭章——” “父亲,母亲那边就麻烦您过去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时谦那道强势盖住温卿岚的。 “毕竟这里总需要一个时家人在场,否则有的人都快忘了谁才是这里的主人,你说对么,温女士?” 【我以为你都明白】 “毕竟这里总需要一个时家人在场,否则有的人都快忘了谁才是这里的主人,你说对么,温女士?” 那言外之意,这里姓时,至于温卿岚,不过是无名无分的住客。 仅此而已。 温卿岚脸上一阵清白交错,却又碍于时铭章在场,只能楚楚可怜的忍着。 她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时铭章身上,却没想到—— “嗯。”他点点头,神色竟同时谦全无二样,“阿谦这里你处理就好。” 情势逆转。 时铭章因为另一个女人匆匆离去,而温卿岚转瞬成了借着时家地盘耀武扬威的小丑。 岑寂正错愕,却见边上男人举杯,“我倒是没听我父亲提起家里今天会有宴会,不过大家既然来了,就都是时家的朋友,我敬大家一杯。” ‘砰——’ 杯子在地上炸开一道声响,“时谦你不要欺人太甚!” 时谦却恍若未闻般单手插进口袋,挽着岑矜的腰转身,“抱歉,我们先失陪下。” 余光一撇,顾佑洺的脸色很不好看。 岑矜却是加快步子,如芒在背般只想快些逃离。 ** 长廊拐角处。 岑矜退开两步同时谦错开一些距离,转而一脸防备,“为什么要帮我?” 毕竟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结果都是不欢而散。 “我以为你都明白。” 他低着头,指间捏了根没有点燃的香烟把玩,神色淡淡却又带着几分认真。 我以为你都明白…… 孤男寡女加上这一句话,想不衍生几许暧mei都难。 可她应该明白什么? 岑矜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尴尬的咳了声,脸颊略微有些酡红,“你、你……我……” “不就是些豪门恩怨的八点档戏码。”顿了顿,他唇边扬起一丝玩味,“温卿岚讨厌的人,我自然一概都……不讨厌。” 轰—— 岑矜脑袋里炸成一片,丢死人了! 她有些恼火的瞪他一眼,几乎同一时间,对面男人上前两步,微微弯腰,措不及防的携着一股强大气场倾轧而来。 “怎么好像你想到别的什么事情上去了?” “才没有!”岑矜立即否认,整个身体恨不得贴到墙缝里去。 “那很好。”他直起身子,点燃香烟,烟圈弥漫间唇边勾起一抹薄凉,“索性我好人做到底。” 说话间,他蹲子,一手捏住她的裙摆,另一只手里捏着把不知哪来的裁纸刀。 ‘刺啦——’ 岑矜来不及错愕,原本的极地长裙已经变成及膝。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手里动作却不停歇。 他捏着块从她衣服上扯下的细长布条,手指灵活穿梭于她长发之间,三两下挽成简单发髻,而那布条竟转瞬在他指间变成朵灵动花朵,充当发饰别在发髻之间。 ———— ps:我时大又刷新新技能啦,鼓掌~ 【原来你这么的耐不住寂寞】 不过分分钟,这一身温卿岚刻意安排的装扮已然在他手里变了模样。 说他‘妙手回春’也一点都不为过。 岑矜一脸目瞪口呆,他手臂却是已经重新挽回她的腰部,力道一重,带着她按照原路返回。 “你做什么?”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想要躲开。 “如你所见。”他脚下步子不停,更是不给她任何得以逃月兑的空当,“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骄傲的告诉全世界,是你甩了顾佑洺。” “我不要你帮我!” 他脚下步子一顿,以致岑矜以为有了转机。 可却也只是片刻,他侧头,彻底将她希望破灭,“那就当是你在帮我吧。” 她帮他? 岑矜一脸莫名,就听他继续嗓音淡淡,“你不觉得这种场合亲自给顾佑洺戴上一顶绿帽子是对温卿岚最好的打击报复?” “……” 再两步,走过长廊拐角就是宴会厅…… 岑矜猛地拽住楼梯扶手,僵持着不再往前,“时先生,对……”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有短信进来手机突然响起。 埋头划开手机屏幕,一串陌生的号码下面,是几张男女忘情缠/绵的画面。 主角无一不是顾佑洺和林念念! 岑矜只觉得窒息无比,再抬头已经是一脸璀璨笑靥,“时先生,我觉得你的提议非常不错。” ———— 楼下仍旧是一片歌舞升平,该在的人一个没走。 如温卿岚所说,这是一个拼男人的场合。 从她站在时谦身边出场开始,顾佑洺带着林念念出现复加于她的难堪将彻底烟消云散。 时谦果然是这个城市权势财富的代名词,不过是站在他的身边便像是笼上了今晚所有的荣光。 她只需站在他身边浅浅微笑,就足够还击给今晚所有给过她难堪的人一记响亮耳光! 可岑矜仍觉得很不自在,顾佑洺的眼神,温卿岚的刻薄,林念念的怨恨,都像是一道道厚重枷锁,压得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我去一下洗手间。” 打过招呼,不等时谦回答,岑矜径直转身。 ———— 冷水泼在脸上岑矜才觉得舒服一些。 离婚念头一经生成,加上今晚更是洪水猛兽般吞没她的神经,再拖下去也等不来一个完美结局,倒不如当断则断。 离婚,势在必行! 岑矜深吸口气,兀自从手掌间抬头,只一眼足够她看清半身镜里的画面。 空气凝固,寒气自脚底而起。 “岑矜,原来你这么的耐不住寂寞?!” 顾佑洺不知什么时候竟悄无声息的跟在她的身后,说话间猝不及防的欺身而来。 她闪躲不及,后腰一疼,反应过来已经整个被他按压在洗手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