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情真做》 争宝 秋夜,香港会展中心,灯火辉煌,远近驰名的佳士得秋拍即将拉开帷幕。***[***请到****]* 展馆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内,一位年轻的女子冷眼望着入口处热闹的人潮,手指有节奏地敲着玻璃。 哒哒的声响叩得前排的男人一阵心慌,“三小姐,快到点了,你确定他会来吗?” “当然。”女子答得异常坚定。这可是她为他量身打造的,他要是不来,自己这三年多的心血不是白费了。 见她胸有成竹,男子不敢再质疑,可眼见门口越来越冷清,憋不住又问,“万一他不来呢?” 敲击的动作蓦地一滞,女子蹙眉盯着窗外,似乎是第一次思考这个棘手的问题,然而下一瞬便笑颜如花,“连朗,没有万一,因为他已经来了。” 被唤作连朗的男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眼便望见了白色宾利上下来的男子,沈牧梵,沈氏集团掌舵人,商场上人称笑面虎,也是他们家小姐在等的人。 女子抬手瞧了瞧腕表,7点50,离拍卖会开始还有10分钟,从入口到会场大约需要5分钟,等他跟相熟的人打完招呼入座,应该正好开场。看来,这男人还真如资料所说,习惯有条不紊地掌控一切。 前排的连朗见沈牧梵步入展馆,回过头,难掩兴奋地说,“三小姐,咱们也进去吧?” “不急。”女子从手袋里取出口红,慢腾腾地补了妆,再对着镜子整了整身上的配饰,确定妆容俱佳后才绽出一抹明丽的笑,“走吧,该咱们登场了。” 连朗被那抹明亮的笑晃得失了神,清醒过来发现她已下了车。他赶紧锁好车跟上去,踏进会展中心那一刻,从不信鬼神的他在心里默默祈祷,三小姐能如愿以偿。 ** 一步入会场,沈牧梵就见到贵宾席上朝他招手的严征,他微微颔首,缓步走过去,一路上又跟几个相熟的朋友打了招呼,待坐定,主持人正好宣布拍卖开始。 不早不晚,刚刚好。让一旁的严征不禁感叹,“你还真准时。” 沈牧梵笑而不语,拿起座位上的目录翻阅起来。受金融危机席影响,近年来不少富商资产急据缩减,可靠“有钱人”养活的收藏品市场却逆势发展,特别是内地富豪的异军突起,让苏富比、佳士拍卖会上频频拍出天价,而最让藏家和拍卖行惊喜的是,不仅交易额没受到影响,就连藏品也越发珍贵,就像今天的目录上就出现了两件臻品,一件是毕加索的油画,另一件是清雍正粉彩盘。 见他视线落在粉彩那页,严征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今晚冲着它来的可不少。” “正常。”沈牧梵合上目录,不疾不徐地说,“黑白两市寻了那么多年的宝贝,谁都想来见见它的真面目。” “不见得。”严征推了推金边眼镜,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依我看,都是想来争宝,再来个奇货可居,坐地起价。” 严征压低声音,“你听说了吧,自从佳士得公开目录,这破盘子在外面已经炒到1800万了。” “这叫雍正粉彩,不是破盘子。”沈牧梵挑眉纠正道,“同类藏品现存只有一件在美国博物馆。” 严征跟他是挚友,知道他钟爱雍正粉彩,不过听他如此严肃认真,仍旧啧啧两声,“你还真是痴迷到家。” 沈牧梵不置可否,双手交叠在腿上,耐心等着拍卖按步进行。 虽然在场多数人是冲着粉彩盘来,但能出现在佳士得秋拍上的其他东西也价值不菲,上半场齐白石书画和宋代青铜均拍出了高价,下半场严征则以2800万港币摘下毕加索油画,把拍卖会推向高潮,在拍卖师宣布拍品归属后,他照规矩站起来接受其他嘉宾祝贺。刚坐下,就听到沈牧梵揶揄地问,“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油画也有兴趣。” “没兴趣。”他面上保持着微笑,声音里却有不耐烦,“买来哄老丈人的。” “真下血本。”沈牧梵轻笑,“就是不知道林董承不承情。” “不承也送啊。”严征无奈地耸肩,“谁叫我想娶人家女儿呢。” “想娶还不容易,直接飞去拉斯维加斯找个小教堂注册,我可以自掏机票帮你们做鉴证人。” “我倒是想,可人家是超级孝女,一定要他爸同意才肯注册。”说起思想古板的女友,严征一肚子火,“有时候真不晓得她是那个朝代穿越过来的,怎么那么保守,就连婚前那啥也不同意,非说要留在结婚夜。” “不满意就换一个呗。”沈牧梵故意说,“反正凭你鸿泰集团董事主席的身份,有的是女人想跳上你的床。” 严征切了声,“要是遇到能换的,早就换了。” 他和林因的感情,沈牧梵比谁都清楚,在心底里也觉得两人不合适,偏偏严征一头陷进去就拔不出来,他能做的,就是陪着喝几顿闷酒,听他发发闹骚,至于劝?算了吧,他自己都剪不断,又拿什么立场去劝兄弟?再说,人家好歹还有个未婚夫的身份,他?顶多算比朋友多一点比恋人少一点而已。 两个被情所困的男人各自陷入沉思,直到主持人报出,“今天竞拍的最后一件藏品是雍正粉彩富贵平安盘,编号c781277……”才唤回他们的注意力,抬头欣赏起台上的彩盘来。 灯光下,彩盘被转盘托住做360度展示,盘上牡丹鹌鹑栩栩如生,盘边天竹寿石细腻入微,吉祥纹饰尽收一盘,釉色通透饱满,一看便知是雍正官窑的精品,连对瓷器一窍不通的严征都止不住赞叹,“真漂亮。” 然而,当拍卖师报出这件珍品的起价时,包括严征在内的藏家愕然得险些掉了下巴。 “200万港币,出家是不知行情还是脑子进水了。”严征奚落道,“他以为卖白菜啊,整个一傻蛋。” “我倒觉得他挺聪明。”沈牧梵缓道,“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底价低,举牌的人自然多,价格想不高都难。” 果然如沈牧梵所料,竞拍一开始,场上牌子便像打地鼠游戏里的老鼠,不断冒起,不到五分钟,价格就被叫到1500万港币,直逼黑市价。 眼见价格节节攀升,沈牧梵却一直不举牌,严征着急得不行,“你怎么还稳如泰山啊,赶紧出价啊。” “不急。”沈牧梵轻轻转动脖子,慢悠悠地说,“该我的,跑不掉。” 又过了几分钟,价格已升到1800万,此时举牌的人也所剩无几。毕竟从收藏角度讲,这价格已超出同类藏品十几倍,而如果要倒卖,市场叫价是1800万,万一放话的藏家不肯多出,拍下来岂不是当冤大头。 在一位买家叫出1900万后,刚才咬得很紧的几位藏家开始犹豫要不要再加价,看久久无人报价,拍卖师只好照规矩唱道,“1900万一次……”环视会场,没人举牌,他再唱,“1900万……2次……” 这一次他有意拖长音,希望能给犹豫的买家多一点考虑时间,要知道他们是靠成交价抽佣,能多拍一点,佣金也高点。奈何他语速慢如蜗牛,现场依旧无人举牌。轻叹口气,他安慰自己,算了,1900万也不错了,哪知刚扬起手准备落锤,贵宾席里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音,“2000万。” 拍卖师眼睛一亮,其余人也纷纷把头转向贵宾席,看清叫价者时,一部分人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而另一部分人则是羡慕嫉妒恨,表情精彩纷呈。 拍卖师是认识沈牧梵的,看他出价便估模这藏品该归他了,不过出于专业,还是照例问了句,“这位先生叫价2000万,还有人加……” 那知话未落,一记明亮的女声便从靠门的角落里传过来,“2200万。” 哗,人群里爆发出轰声,全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那个角落。一个身穿白色小礼服,相貌美得让人男人移不开眼,女人嫉妒得直咬牙的女子映入大家眼帘。会场静默了片刻,下一刻,又嘈杂起来,“那女的是谁啊?” 大部分人摇头表示不知道,只有少数见过她的给出了答案。 “白之音,百叶集团的公关经理,白飞扬是她爷爷,不过……”严征顿了顿,压低声音说,“她是白乐匀的私生女。” 沈牧梵眸色一暗,眉头微微挑了一下。他转过身,朝白之音的方向看去,正好迎上对方略带挑衅的目光。他勾唇轻哼了声,左手懒懒地举起,“2500万。” 轰,全场再次爆发出惊叹,只是这次没等大伙儿把目光转向沈牧梵,白之音清脆的嗓音已豁然响起,“2700万。” 沈牧梵皱了皱眉,快速思忖白之音的来意。对于白飞扬和百叶集团,他知道的比外人多一点,白家看似做的是贸易生意,暗地里却操纵着全港文物贩卖的脉络。他们一向专注黑市交易,现在来拍卖行参拍,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下家订了货,而且价格绝对惊人,才让白家不惜代价要抢到。 只是,除了他,还有谁那么想要这件宝贝? 严征见他蹙着剑眉,一瞬不瞬地盯着白之音,忙不迭用手戳他,“牧梵,我觉得这价太高,不值得。” 与其同时,白之音身旁的连朗也紧张得发抖,“三小姐,咱们没那么多钱。” 白之音但笑不语,就连拍卖师唱完“2700万第二次”后,她依然面不改色地注视着沈牧梵,当拍卖师第三次说出2700这个数字时,她对着沈牧梵莞尔一笑,用嘴型无声地说了句“承让”。 只不过,后者显然并不想让她。就在拍卖师举锤的瞬间,那道熟悉的男音再次响起,“3700万。” 纵是经历过无数场拍卖会,拍卖师仍然被这个加价惊得合不拢嘴,一次加一千万,沈牧梵对这件藏品志在必得的决心昭然若是,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一旦他想要,谁都抢不走。 比起众人的惊叹,白之音的表情相当镇定,让几个老商人不住摇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丫头估计还不晓得自己惹上什么麻烦了呢。” 震惊过后,拍卖师迅速找回自己位置,他重复了一遍沈牧梵的叫价,再侧头问白之音,“这位小姐还要加价吗?” 白之音拧紧眉,像是在努力考虑,过了好会儿,就在大家以为她要放弃时,她突然抬起头,朗声说,“4000万。” 胜负 这女人,是决定跟他抢到底吗? 沈牧梵浅抿着薄唇,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几米开外的女人,标准的瓜子脸,皮肤白女敕,五官精致却不失大气,双目含水,很干净、很漂亮,也很能引发男人的保护欲。[******请到******]想必白飞扬那只老狐狸选她做公关经理,看中的就是这张脸吧。 发现他一直盯着白之音,严征笑着打趣,“你这么虎视眈眈地盯着人家,别把姑娘吓到了。” 沈牧梵递给他一记白眼,“不是谁都跟你未婚妻一样。” “那倒是。”说起林因的胆小,严征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转眼再看白之音,却发现她已垂下头,耳朵红得像烧了起来。严征不由失笑,很没仪态地勾过沈牧梵的肩膀,“你看、你看,你把人家看得脸都红了。” 沈牧梵瞥了眼白之音红彤彤的耳朵,心中涌出一股说不出的失落。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更欣赏刚才那个不惧不畏,敢跟他抢宝的女人,而现在的她,不过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小女子罢了。 拍卖师站得远,自然无法洞悉他们之间的暗波,不过见沈牧梵只顾盯着白之音,便提醒道,“沈先生,您还要加价吗?” “可以让我想一下吗?”他问拍卖师,眼睛注视的却是白之音,任谁都明白,他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从交易守则来说,沈牧梵的要求无疑是越矩,但考虑到竞拍者只剩下他和白之音,藏品价格又净翻了20倍,拍卖师觉得可以通融下,便问白之音,“这位小姐,你看可以吗?” 白之音低着头,但依然能感觉到无数道灼热的视线,不用猜,其中一道肯定是沈牧梵,想到这儿,她把脑袋埋得更低,下巴都快贴着胸口了,一双耳朵红得发紫,那模样像是不敢开口否决,惹人生怜。 这么个又漂亮又娇弱的小可怜,让会场许多男人油然生出保护欲,尽管沈牧梵身份摆在那儿,还是有人不怕死地替她伸张“正义”,“这不合规矩吧?” 其余人虽不敢明目张胆质疑,但也窃窃私语地附和,“就是,竞拍讲的就是瞬间决定,哪有想半天的道理?” 严征被那些频频射来的鄙视目光弄得心烦,“诶,我说你干脆让给她算了,反正你家也不缺这么个盘子。” 其实,依沈牧梵的脾气,换作别的东西或者别的人跟他抢拍,即使严征不说,他或许也会让一让,可这富贵平安盘他寻了太多年,加上白之音的特殊背景,他不会让,也不敢让。 白家肯出4000万来买,想必下家一定跟他一样,不惜重金也要拿到手,如果让出去,那绝对就找不回来了。 这绅士,他做不起;因为这东西,他势在必得。况且,他也想看看,藏在白家背后的人到底能下血本到什么程度? 不顾严征的鄙视,沈牧梵举起手,扬声喊出,“5000万。” 拍卖师咽了口口水,不敢置信地重复,“5000万?” 沈牧梵点头,淡淡勾起一抹笑,“我可以给那位小姐时间考虑。” 这话听着绅士范儿十足,却相当打脸,臊得刚才叫嚣的几个人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白之音埋着脑袋,让人看不清表情,周围好心人见她面生,怕她不知沈牧梵底细,忙小声劝道,“小姐,那人是沈家大老板,最不缺的就是钱,你可别再赌气加价。” “是呀,三小姐。”连朗扯了扯她的袖子,用只有两人听得懂的话说道,“你拍这么贵,老爷看到会生气的。” 对于旁人的劝导,白之音没有回应,只是从手袋里模出手机,摁了个号码,再拿手掩住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5000万还要吗?” 此话一出,大伙立即明白她背后原来还有真正的老板,难怪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儿敢跟沈牧梵抢东西。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众人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不过都是些商场里模爬滚打的人精,见她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只重重说了个嗯字,便了然,这东西怕是要被沈牧梵摘走了。 果不其然,白之音一放下电话就对着拍卖师难为情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要了。” 她的声音低低软软,乍听还带着一分哽咽,让人不禁联想刚才在电话里她是不是被老板骂了。 拍卖师同情地望着她,心里竟没有半点抽到高佣金的开心,反倒有些埋怨沈牧梵,觉得他为了赌口气,故意抬高价格,让小姑娘完不成任务。 然而再怎么抱不平,他也不能把这彩盘偷偷给那姑娘,只能带着怨念宣布藏品归属。 现场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而白之音也在这时站了起来,垂着头匆匆走出会场,不知是走太快,还是打击太大,快出门口时,她往前一个趔趄,好在身后的连朗眼疾手快扶住她,才幸免与地板亲密接触。 于是乎,包括拍卖师在内的男人对沈牧梵更不满了。 严征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愤恨目光,感叹道,“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那白之音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这么多男人甘愿为她讨厌你。” 沈牧梵睨了他一眼,“莫非你也被迷住了?” “那倒没有。”严征顿了顿,又认真补充道,“不过,她长得的确很漂亮。”鸿泰跟百叶集团有生意来往,他在白家的宴会上见过白之音几次,虽然每次她都是在背后做后勤服务,但在云鬓环绕的宾客里,她仍然出众得扎眼。想来,如果不是碍于她的身份,相信上门提亲的人,能踏烂白家门槛。 想到这儿,严征不由长叹口气,“哎,可惜了。” 沈牧梵被他叹得莫名其妙,问:“什么可惜?” “可惜她是……”想起沈牧梵的身世,严征硬是把私生女三个字咽了回去,改口道,“可惜再漂亮,都入不了你法眼。” 沈牧梵不置可否,从包里拿出支票簿,龙飞凤舞地签上金额和姓名,递给工作人员,可就在严征认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沉默到底时,却突然听到他很随意地说,“是很漂亮。” 严征睁大眼,不敢相信地注视他,好会儿才夸张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不容易、不容易啊,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夸candy以外的女人漂亮,太不容易了。” “她的确很漂亮,不过……”沈牧梵回忆了下那张精致的脸,补充道,“跟candy比,少了点气场。” “切,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觉得白之音挺有味道的。”严征想了想,“有点像林妹妹。” 两湾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的确有几分林黛玉的味道,可惜,他沈牧梵喜欢的女人,绝不会是娇弱似水的林妹妹。 ** “林妹妹”白之音几乎是以跑的方式离开展馆,连朗大步跟在后面,有点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三小姐,你走这么快干嘛?” “赶着回家看电视。”白之音笑嘻嘻地说。 连朗啊了声,更迷惑了,“可是,咱们还没跟沈总打招呼呢。” “不是打过了。”白之音拉开车门,一钻进去,就踢掉了脚上的恨天高。 “打过了?”连朗站在车边茫然地看着她,“什么时候啊?”他从进去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小姐压根就没离开过座位,哪有去打招呼。 白之音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连朗,你跟连曦真的是亲兄弟吗?” “那当然。”连朗答得掷地有声,“一个爹妈的,如假包换。” 白之音杵着下巴,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你爹妈真不公平,把智慧全给你哥了。” 连朗费了好大劲才听懂白之音是在说他笨,却没有恼,反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哥是比我聪明一点,不过,我妈说傻人有傻福。” “对,傻人有傻福。你看,我挺聪明的吧,却一点都不幸福。”白之音深有体会地感叹。 “三小姐,你别这么说,你一定……” “我知道,我一定会幸福的嘛。”白之音莞尔一笑,打断连朗十年不变的安慰,“好了,回去吧,小天还在等我看电视呢。” 连朗一看手表,都快10点了,难怪三小姐急着跑出来,再晚小少爷又该闹了。 ** 连朗一路疾驰到了半山。和从前一样,在离白家大宅不远的一条小路上把白之音放了下来,随后从副驾驶座位下拎出一双鞋,“三小姐,我哥叫你穿这双走路。” 白之音看了眼他手上的软底平跟鞋,灿然一笑,“还是你哥想得周到。” 她月兑下脚上八寸高的细跟凉鞋,换好后在原地蹦了两下,别说,连曦挑的尺寸还真合适。 把换下的高跟鞋递给连朗,她交待道,“别扔了,这可是rv限量款,有钱都买不到的。” 连朗一听,果真跟捧着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把鞋子放进鞋盒,看得白之音呵呵直笑,“行了,你回去吧。” “不行。”连朗一口拒绝,“我哥交待过,一定要看到你进去,我才能走。” 白之音知道连曦是处于安全考虑,也不再多说,挎好包,背朝着他挥了挥手,然后一路小跑回了家,而连朗则是听到电闸门关上的声音后,才把车子开走。 穿过院子,白之音刚走进客厅,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尖利的谩骂,“你个小白痴,怎么不去死啊?” 摆局 白之音脑袋嗡地一响,连鞋子都没月兑便飞一般冲上楼,到三楼楼梯口,一眼便看见了蹲在回廊上,抱着脑袋瑟瑟发抖的白天。***[***请到****]* 她的心蓦地抽紧,往前一个箭步,一把推开正用手戳白天脑袋的白筱薇,再将白天搂起来护在身后。 白筱薇被推得跌了个狗j□j,疼得哇哇叫,待转头看清是谁推自己时,气得破口大骂,“白之音,你敢推我?” “我警告过你,不准欺负我弟弟。”白之音狠狠地瞪着她,眼神肃杀,像是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将她撕得粉碎,让白筱薇后背窜起一股凉意。不过,白家二小姐,向来输人不输阵,更何况要她被白之音这个野种欺负,做梦都别想。 于是,她眼睛一转,身子往前一扑,趴在地上开始哭天抢地,“快来人呀,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尖锐的哭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白家的长辈都住在二楼,三楼全是孙子一辈,白筱薇这一叫唤,首先冲出来的是白韦林和他老婆苏蕊,那速度快得就像他们老早站在门后,就等着白筱薇“呼救”了。 看见倒在地上的白筱薇,苏蕊夸张地大叫道,“天啊,筱薇,你怎么躺在地上?” 白筱薇用手指着白之音,“她推我。” “你说之音推你?”苏蕊提高嗓门,“她无缘无故干嘛推你啊?” “谁知道她发什么疯。”白筱薇愤愤地说。 白之音瞥了眼演的不亦乐乎的两人,嘲讽地撇了撇嘴,正想带着白天回屋里,一直沉默的白韦林突然高声叫了起来,“之音啊,你怎么能打筱薇呢?再怎么说,她也是你二姐啊。” 打?白之音侧耳听着楼下传来的脚步声,暗暗一笑。她这堂哥不但耳朵灵,偷换概念的功夫也一流,才一转眼,就把推变成了打,而他这一嗓子,无外乎是故意吼给正在上楼的人听。 果不其然,白韦林话刚落,楼梯口便传来一道浑厚的男中音,“大晚上的,都在吵什么?” “爷爷?”白韦林像是刚发现他一般,快步上前搀着他,很是关切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起来了?” “你们也知道很晚了?”白飞扬剐了他一眼,“那还在屋子里大声嚷嚷?” “我们也是被吵醒的。”白韦林委屈地看了眼还躺着地上的堂妹,“这不是听到筱薇叫,才起来看看发生什么事吗。” 听见提到自己,白筱薇立即扯出哭腔,“爷爷,之音她打我……” 白之音挑眉,心叹白筱薇还挺上道,这么快就借用了白韦林定义的打。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这群人就不能来点新桥段吗?搞来搞去不就是上演让人觉得她恶毒凶残的戏码?他们不腻,她都烦了。 听到孙女的指控,白飞扬侧眸看向白之音,语气有些严肃,“怎么回事?” 白之音死死咬着下唇,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我……”接着什么都不肯再说,只是视线在白筱薇和白天之间转了又转,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里很快蕴满了水汽。切,论演技,他们再回去练个十年吧。 她虽一言未发,但白飞扬是个聪明人,一看便清楚到底谁欺负谁。扫了眼一脸期待看好戏的白筱薇和白韦林,他暗叹口气,想他白飞扬如此聪明的人,怎么后代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两个儿子成天吃喝玩乐,指望不上就算了,到了孙子辈,依旧只会玩勾心斗角小把戏,好不容易出了两个能力好的,一个死也不肯进公司,另一个却是拿不出手的私生女,害他一把年龄了,还得坚持撑下去。 白飞扬怒其不争,越想越气,侧头发现白筱薇还躺在地上,不由火大地朝苏蕊吼道,“傻站着干嘛?还不把你妹妹扶起来?” 老爷子发火,苏蕊哪敢反驳,连忙弯腰扶起白筱薇,心底里却恨得牙痒痒,看来老爷子今晚也是准备维护白之音了。 苏蕊看得明白,白筱薇却不依不饶,“爷爷,她打我你都不罚她吗?” 白飞扬横了她一眼,“她打你?她为什么打你?要不要我让保卫把监控调出来查个清楚?” 白筱薇本就理亏,哪敢让调监控,只得告诉自己先忍下这口气,以后再找机会算账。 看孙女一脸不服气,白飞扬又不痒不痛地说了白之音,“你也是,再怎么都是姐妹,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要吵吵闹闹的,不像话。” 白之音垂着头,一副千般悔恨、万分羞愧的样子,让白飞扬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都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白之音嗯了声,白韦林依旧不忘拍马屁,“爷爷,我送你回房间。” 看白飞扬离开,白筱薇愤愤地瞪着白之音,“你给我记着,今天的账,改日我会加倍讨回来。” 随时奉陪,白之音在心底应道,脸上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看白筱薇拂袖离开,苏蕊阴阳怪气地笑了声,“呵,狐狸精生的女儿就是不一样,老的小的都被迷得团团转。”说完意味深长地扫了眼走廊尽头。 白之音顺着苏蕊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倚门而立的白韦德,她习惯性地扯了个微笑,不料他却像看见厌恶东西似的,很不悦地拧紧眉,接着嘭地摔上了门。 白之音撇了撇嘴,月复诽白家还真是一群神经病。回身抬起白天的脸,她有些不高兴地问,“小天,姐姐不是告诉过你,不能随便出房间吗?” “我想等你。”白天又低下头,手指无措地绞来绞去。 白之音明白今晚的事不能怪他,便软了几分语气,“都是姐姐不好,迟到了,让小天等我。” 白天猛摇头,“不是,是天天笨。” “谁说你笨了,我们家天天最聪明了。”白之音压住喉头的酸涩,安抚地模了模他的脑袋,“我们回去看铁甲战士,看完你帮姐姐拼超人,好不好?” 听到自己喜欢的动画人物,白天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可回房间路上,手还是死死拽着白之音的胳膊,走得格外小心。 看完电视,白之音又陪着白天拼了模型,直到把他哄睡才回到卧室。身子贴上床垫时,她累得连眼皮都不想抬,可想到连曦还在等她通视讯,立即一个鱼跃坐起,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快速拨号。 聊天窗口只闪了一下即被接通,连曦冷峻硬朗的帅脸出现在屏幕上。 “不好意思,小天刚睡。”白之音解释迟到的原因。 “没事,我也刚忙完。”连曦脸上没有半分不耐,反而关切地问,“你要不要先去泡个澡?” “不用。”虽然她的确很想泡澡,但谈正事要紧,“拍卖行已经联系你了吧?” 连曦嗯了声,“钱明天会转到我摩根的账号,扣掉佣金和税大概还有4100万左右。” “不错,比咱们预期的高了很多。”白之音高兴地说。 “是高挺多。”连曦悠悠地说,“有人故意抬价,能不高吗?” 白之音吐了吐舌头,“你都知道了?” “阿朗全都告诉我了。”连曦板起脸,“你胆子可真大,竟然跑去跟他抢拍,还喊出4000万,万一他不要,你准备拿什么付钱?” “他怎么会不要?”白之音胸有成竹地说,“他在黑白两市寻了那么多年,今天还亲自去拍卖会现场,这东西对他肯定有特殊意义,依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放弃。” “那你也不应该一直抬。”连曦责备道,“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钱,你这么一闹,万一被他看出端倪,那咱们的计划就功亏于溃了。” “可我要是不抬那么高,怎么能确定他会入局呢?”白之音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我得看看,他到底有多想要。” “就算你想试探他,也该让别人去。”连曦还是不赞同她亲自上场的做法。 “别人去,他说不定还真不要了。”白之音对连曦分析道。沈牧梵之所以肯出这么高价,是顾忌她白家三小姐的身份,白家背后的勾当他一定很清楚,而她赌的正是他不敢让藏品落入白家手的心理,当然晚上取胜还有一个重要筹码,那就是在沈牧梵眼里,她是个女人,还是个很娇弱的女人,他笃定她绝不会跟他耍心眼。 连曦觉得她分析再理,可难免担忧,“你千万不能轻敌,沈牧梵可不是一般人。” “他要是一般人,我还不挑他了呢。”白之音笑盈盈地打消他的顾虑,“好了,连曦,不会有事的。而且今晚我这么一抢,等消息一出,他保证对我感兴趣。” “你表现得如此高调,想忽视都难。”连曦没好气地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你今晚那么高调,白飞扬那边肯定会知道,到时候你要怎么解释?” “就说想买呗。”白之音轻松地说,“我就告诉她,台湾那边有人要,我准备拍下待价而沽,这全都是想为白家赚钱。” “他会信你?”连曦觉着这理由太牵强。 “他不一定信我。”白之音冷笑道,“但他坚信自己养的狗绝不会咬他。” “他迟早会为今天的愚钝付出代价。”连曦脸上闪过一抹阴狠,桌下的手青筋尽露。 “行了,不说他。”白之音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上次我叫你帮我查的事,进展怎么样?” “派去的人已经查到点眉目了。”连曦皱起眉,犹豫道,“音音,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 “我已经在做了,不是吗?”白之音泯了抿唇,无力一笑,“连曦,我等待了18年,准备了3年,这样的决心还不够吗?” 够,当然够,可这也正是他最担心的,如此义无反顾,他怕有一天,当她撞得头破血流时,她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可这些年,他早就熟悉她的性格,知道再劝也没用,他能做的就是守在她身边,好好保护她,时时做好提醒,“沈牧梵很聪明,你以后在他面前要小心,别让他看出马脚。” “看出就看出呗。”白之音无所谓地说,“反正,我也没打算在他面前装一辈子的小白花。” ** 深夜,中环公寓内,沈牧梵听着下属报来的消息,眉头慢慢拧紧,“你说,另一个盘子在白之音手上?” “对,我已经找人证实过,的确是以她的名义保存在银行。”属下略停,说出打探来另一个消息,“而且,据说这事儿白老爷子并不知情。” “哦?”沈牧梵把玩着手上的蜜蜡串珠,黝黑的眸子里有兴味。 白飞扬不知道?那这东西是她私藏?那她还敢明目张胆地出来跟她抢拍,莫非她想买下凑成一对去白飞扬面前邀功?还是白飞扬用她做障眼法,企图哄他入局?又或者是,那丫头傻得不顾被发现的危险,故意抬高价格,好让另一个高价出手,大赚一笔? 下属在那头听他半天没吱声,小声试探道,“老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凝视着桌上刚拍回来的富贵平安盘,且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既然对方已经摆好了棋局,他怎么也得赏脸去看看,至于落不落子,哪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 唇角微微勾起,沈牧梵缓道,“帮我约白之音,就说我想欣赏另一只富贵平安盘。” 斗法 听到阿木汇报白之音拒绝会面,沈牧梵轻蔑地撇了撇嘴,这丫头想跟她玩欲擒故纵,道行还是浅了点。******$**** “她说盘子不在她手上?”沈牧梵问。 阿木点头,“是的。她说消息是假的,还叫你不要听信谣言。” 谣言?沈牧梵黑眸里亮起兴味,“她说得对,是不能轻信。” 阿木不敢置信地望着沈牧梵,“你信她的话?”连他都看得出,白家目的是吊他们的胃口,想坐地起价。 “信不信无所谓。”沈牧梵噙着笑,“但既然白家不想跟我交易,咱们也不能强求,是吧?” “那我们就不要了?”阿木有些着急,“咱们找了这么多年,才凑到一对呢。” “哪有怎样?”沈牧梵收起笑,“她不卖,我就不买,我沈牧梵从不做强迫的买卖。” “可是……”阿木依旧担心,“万一被别人买走怎么办?” “那就让别人不敢买。”沈牧梵沉声吩咐,“放出消息,沈氏昨晚拍得的富贵平安盘遭窃。” 阿木一怔,心叹大少爷果然足智多谋。外界没人知道富贵平安盘是一对。消息一出,白家手上的那只盘子就成为可疑物,白家为了自证清白,要么否认到底,说东西不在他们身上,这样一来,就算找到下家也会被默认为脏品,想卖高价天方夜谭。 再者,便是白家拿出证据说富贵平安盘有两只,自己的是另一只,且不说大家信不信,单凭白家的底细,这东西的来源恐怕就说不清,这样一来,那盘子便成了烫手山芋,到时候就不是他们去求见白之音,而是白家来求他们赶紧买走。 大少爷这招釜底抽薪比白家的欲擒故纵,高明多了! ** 白之音听着连曦回禀的消息,柳眉微微蹙起,他说得没错,沈牧梵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能想出这招,反将她一军。 “要不我主动再联系他们?”连曦也没想到,才拒绝了一次,沈牧梵就失去耐心,出招逼他们就烦。 “不用。”白之音慢慢转动脖子,“咱们刚说东西不在我手上,现在又去求见,不是自打耳光吗,而且他也不一定肯见我们。” “那怎么办?”连曦问。 白之音停了动作,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字,“等。” “等?” “对,等。”白之音眯起眼,“等他再次想见我。” “他放这消息明显是想逼你去找他。”连曦一针见血,“他不可能再来找你。” “那就制造点理由,让他非见我不可。”白之音缓缓睁开眼,“给连朗订一张下周飞台北的机票,让他帮我带点东西给妍熙。” 连曦眼睛一亮,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你想让他以为咱们找沈乔做下家?” “我只是想让他知道,即使所有人都认定我手上的是脏品,也会有人买,而且是他的对手。”白之音莞尔一笑,既然沈牧梵给她挖了坑,她就将计就计。 “你让他以为沈乔一定会买?”连曦挑眉,“他能信吗?” “能。”白之音解释,“因为但凡是沈牧梵的东西,沈乔都感兴趣。” “可也不代表沈牧梵会想跟沈乔抢。”连曦提醒她,“资料表明,他对外公那边的人一向温和。” “那就得看这东西值不值得他抢。”白之音胸有成竹地说,“这对盘子,他势在必得。” “你怎么知道?” 白之音扬唇一笑,“直觉。” 直觉这玩意儿说不清道不明,但有时候奇异的准。连曦叹口气,不忘警示她,“不能玩太过火,毕竟咱们的目的不是惹怒沈牧梵。” “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白之音娇俏一笑,“我还得跟他有进一步发展呢。” 两人正说着,白之音办公室的内线突然响起,她看了眼来电号码,对着连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按下免提,“爷爷。” “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白飞扬的声音透着不悦。 白之音放低声音,佯装颤颤巍巍地说,“有什么事吗?” “过来再说。”白飞扬啪地摁断电话。 连曦听到嘟嘟声,知道电话已经挂断,可不敢贸然出声,只好打过来三个字,“老头子?” 白之音嗯了声,“应该是问富贵平安盘的事。” “不会有事吧?”虽然清楚白之音的本事,连曦还是担心她会受到伤害。 “不会的。”白之音扯起一抹自嘲的笑,“我还有点用,他不会对我怎样。” ** 乘电梯到了顶楼,进门前,白之音先在双颊狠狠捏了一把,她皮肤女敕薄,一捏瞬时泛红。 白飞扬见她红着一张脸进来,那对倒挂的眉毛霍地松开,这丫头,还是女敕了点,一慌就脸红的毛病丝毫没变。 沉下脸,他把桌上的照片摔到她面前,“说吧,这怎么回事?” 白之音瞥了眼,是她在拍卖行的照片,看来白飞扬先问的是她去拍卖行的事。 见她垂着头不吭声,白飞扬冷笑道,“怎么,照片里的不是你?” “是我。”白之音低不可闻地承认。 白飞扬一挑眉,“你去哪里干嘛?我不记得有叫你去拍过这盘子。” “我……” 看她吞吞吐吐,白飞扬猛地一拍桌子,吼道,“你胆子越来越大,竟敢背着我搞私藏?” “我没有。”白之音急忙否认,“我没有私藏。” “那你去干嘛?”白飞扬质问。 “我……”白之音下巴贴着锁骨,绞着衣服的下摆,“有人出价5000万想买这个盘子。” “谁?” “一个台湾人,叫沈乔。”白之音忙不迭倒出“实情”:“拍卖会前他让秘书找到我,说不管我用多少钱拍下来,他都给我5000万。” “这么多机构,他为什么找到你?” “他的秘书跟我是大学室友。”白之音如倒豆子似的说道,“她说老板想找个面生的人去,我们说好拍下来后,赚的钱三七分,她七我三。” “为什么没告诉我?”白飞扬逼问。 白之音抿着唇,头深深低着,“对不起,爷爷,我错了。” 听她认错,白飞扬决定点到即止,“你想赚钱,无可厚非,但是背着我干私活就不行。” 白之音哽咽道,“是,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好了,这事儿到此为止,下不为例。”白飞扬挥挥手,“下去吧。” 白之音嗯了声,抬手擦干眼泪,刚准备下去,就听到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对了,你那同学叫什么名字?” “尹妍熙。” 白飞扬点点头,吩咐道,“以后可以跟她多联系联系,看看有没有机会打通台湾市场。” “好。”白之音听话应答,“我会加强联系的。” ** 待她离开办公室,白飞扬身边的权叔才问,“老爷,您信她说的?” “她不敢骗我。”白飞扬笃定地说,“她要是想背着我搞私藏,就不会傻乎乎跑去拍卖会现场。” “可她干私活,你就这么原谅她?你就不怕她胆子大了,以后……” “她没那胆子。”白飞扬打断权叔的话,“她是我一手j□j的,有几斤几两我最清楚。而且,只要那个傻子在我手上,她就永远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您怎么不问问另一只盘子的事呢?”权叔不明白,这才是最关键的啊,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富贵平安盘有两只,一只就在白之音手上。 白飞扬呵了声,“东西不可能在她手上。” “为什么?”权叔问。 “你还真相信这世上有两只一模一样的富贵平安盘?”白飞扬甩给他一个白眼。 “难道没有?”权叔更迷惑了,“外面不是都在传。” “不过时沈牧梵玩的小把戏。”白飞扬一脸的了然通透,“先传东西在之音手上,接着又说盘子丢了,这不是故意让人怀疑是之音抢拍不成,使人偷了盘子?” 经白飞扬一分析,权叔恍然明白,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要是真有两个,就算他们没查到,那拍卖行和藏品界难道都不知道,沈牧梵这一招,肯定是想报白之音抬价让他多出钱的仇。 “不过,这样会不会对我们有影响?”权叔怕被人泼污水。 “只要盘子不在我们手上,就没影响。”白飞扬缓缓说,“再说,大家也不是傻子,沈牧梵要是个盘子都看不住,那沈家早该下台了。” 看权叔终于弄懂,白飞扬才吩咐另一件事,“你去查下这个尹妍熙,再去通讯公司把她和之音的通话记录调出来。” 权说讶异,“您不是说相信她。” “防人之心不可无。”白飞扬阴险一笑,没说出口的是,他从不信任何人,包括权叔,他只信自己有办法让他们尽忠。 ** 一周后,沈氏集团的主席办公室内,沈牧梵望着台湾传来的照片,慢慢眯起狭长的双眸。照片里是一男一女,男的他前几日刚见过,是跟在白之音身边的男人,女的他也认识,尹妍熙,沈乔的私人助理,而沈乔,是他的表弟,台湾雲生集团的ceo,也是除了他和外公以外,雲生的第三大股东。 白之音居然能联系上他,看来是他小看了她或者白飞扬。唇角浅浅勾起,他摁下内线,“帮我再约白小姐,就说我想请她共进晚餐。” 沈牧梵以为白之音玩过一次欲擒故纵的游戏,被他反将一军后会学乖,却不料这女人还玩上了瘾,他连着预约了一周,她都不肯应约。 在第十次被拒绝后,阿木的脸色很难看,“老板,该不会东西真不在白家手上吧?”直到现在,他们仍然坚定,这事儿背后主谋是白飞扬,而不是弱不禁风的白之音。 “如果不在,他们去找沈乔做什么?”沈牧梵问。 “也是。”阿木转念一想,“难道是他们已经卖给沈乔了?” “不会。”沈牧梵摇头,“沈乔要是拿到,外公早就告诉我了。” “那是为什么?”阿木搞不懂白家唱的是哪出?既然联系了沈乔又没卖,无非是想吊着两边,待价而沽,那干嘛不肯见他们。 沈牧梵浅笑,“这恐怕得问白小姐。” “可她不肯跟我们见面啊。”阿木想起这些天遭受的冷言,就窝火,“我看,干脆直接约白飞扬吧。” “没用。”沈牧梵模着下巴说,“他把白之音推出来,就是不肯染这事。”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真让沈乔把东西当大少爷的“失物”抢走?那样老板苦心多年的心血不是白白荒废。 看阿木急得不行,沈牧梵从容得安抚道,“别急,白小姐只说不应约,可没说不能巧遇。” 约会 对白韦德突然回百叶集团上班,白之音的反应很平淡,其余人却是幸灾乐祸,特别是白筱薇,还专程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哼,我早就告诉过你,只要我大哥肯点头,爷爷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就等着滚蛋吧。******请到******” 白之音听完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继续兴致勃勃地翻着杂志。她不会像白筱薇那样乐观,老爷子是日盼夜盼白韦德进公司,但留给他的只会是光鲜的总裁位置,至于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老爷子怎么会舍得让娇贵的孙子去冒险,所以即使白韦德进入百叶,她还得继续为白家卖命。 白筱薇嚷了半天,见白之音只是自顾自翻书,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夺走她的书,“喂,我跟你说话呢?” 被抽走书,白之音也不恼,只是慵懒地靠进沙发,“我在听,你继续说。” 白筱薇最恨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就像一拳打进棉花里,没泄掉力气,反添了一肚子的火,让她恨不得扑上去抓花她的脸。不过想归想,真让她做,她还真没这胆量,别看白之音瘦瘦小小,发起狠来力量惊人,自己大腿上那条5公分长的疤就是拜她所赐。 手指下意识地模上那处,白筱薇细长的眼睛里笼上阴狠,等她嫁进王家,她一定会把在白之音哪儿受到的气全讨回来,到时候她也要在她身上,不对,是在脸上留条疤,免得她顶着狐媚子脸去引男人馋。 白筱薇遗传了生母的长相,盘子脸组合单眼皮,说不上丑,但绝对谈不上漂亮,此刻再加上这幅阴鸷的表情,让白之音都为王家少爷鞠一把同情泪,也明白了那男人迟迟不肯上门提亲的原因,毕竟换她也不想找个貌丑又阴毒的老婆。 得不到回应,白筱薇唧唧歪歪地放了几句狠话后摔门而去,听着走廊里咚咚的脚步声,白之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难得能正大光明的休假,她本想好好放松下,偏偏遇上白筱薇发神经,闹得她连补懒觉的心情都没了。 算了,干点其他事吧。拿起手机,她走到露台,摁下尹妍熙的号码。电话只嘟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一记清脆的女声响起,“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不用上班吗?” “今天休息。” 尹妍熙呀了声,“今天挂风球?老狐狸居然会放你休息?” 白之音懒得跟她解释白韦德去公司的事,便告诉她,“我扭了脚。” “严重吗?”尹妍熙关心道。 “还好,没伤到骨头,只是拉上韧带,休息两天应该就好了。”白之音话锋一转,直入正题,“我上次托你查的事怎么样?” “正准备把资料给你。”尹妍熙顿了顿,“怎么样,你那边有进展吗?” 白之音点头,把跟沈牧梵达成协议的事大致说了遍,然后问她,“你呢,什么时候回来?” “那就得看你跟他的发展速度了。”尹妍熙笑了笑,“你加把劲,争取早日俘获君心。” “然后再找机会把你介绍给严征,是吧?”白之音接过她的话。 “知道就好,我可就指望你了。”尹妍熙笑着说。 白之音翻了个白眼,“行了。不过,你真的决定了吗?” “当然。”尹妍熙答得肯定。 白之音叹口气,“妍熙,我怕你会后悔。” 电话那头静默了片刻,接着响起爽朗的笑声,“得了吧,你别五十步笑百步,咱两谁也别劝谁。” “也是。”白之音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就像连曦说的,咱两都是傻子。” “是呀,所以白大傻,你得加快脚步把沈公子收服,我才有机会犯傻。” “我尽力。”白之音难得没有底气。 敏锐地察觉到她语气里的不肯定,尹妍熙笑着揶揄,“难得啊,我们白女王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被她这么一问,白之音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的态度已从最初满满的自信变成了不确定,是因为谦虚?还是沈牧梵表现出的不一般,又或者她害怕了? 甩甩头,白之音敛神命令自己不能犹豫,然后和尹姸熙互相打了通气才结束通话。挂掉电话,她打开电脑接收尹妍熙发送过来的邮件,上面是有关沈牧梵的内容,是妍熙查了很久才搜集到的资料,有一些甚至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就这么盘坐在床上看得入了神,直到床头的电话铃声乍然响起,她才惊觉过来,一看外面西斜的太阳,才恍然自己已看了好几个小时。 压了压发胀的眼眶,她爬到床边拿手机,视线触到屏幕上闪耀的来电姓名时,愣了一瞬才接起来,“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因为你一直不打给我,我只好打给你。”沈牧梵调侃道,“虽然说没接到电话就意味着没希望,但我还是想争取一下。” 白之音立即反应过来他是引用她昨晚临别时说的那些话,不禁莞尔,“一般情况下,女孩子把这种行为叫做不知趣。” “男人管这叫坚持不懈。”沈牧梵纠正。 “不是死缠烂打吗?”她问。 “好女怕缠男。”他回。 白之音失笑,不再跟他打嘴仗,“你找我有事?” “你今天没上班?”他不答反问。 “脚扭了,老爷子让我在家休息。”白之音说完才想起,“你怎么知道我没上班?” 沈牧梵还是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喟叹了句,“看来你爷爷也没你说得那样苛刻。” 接着不等白之音反驳,他径自问道,“脚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白之音瞥了眼脚上的绷带,“比昨天好一点,估计过两天能消肿。” 沈牧梵哦了声,没再说话,白之音听着彼端没声响,以为是信号有问题,蹙眉喊道,“喂、喂?” “怎么了?”沈牧梵的声音有些急。 “没事,我以为你那边没声了。”她撇了撇嘴,想起他好像一直没回答自己的问题,便再问了一遍,“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也没什么。”沈牧梵悠悠地说,“就想告诉你东西我拿到了,钱我已经吩咐人转到你指定的账号。” 白之音点头,“我知道,连曦已经跟我说了。” “原来他叫连曦。”沈牧梵顿了顿,“感觉和上次拍卖会上你边上的男人很像。” “他们是兄弟。”白之音如实说,也暗自佩服沈牧梵的好记性。 沈牧梵哦了声,又没了声。 白之音握着电话,不耐地蹙了蹙眉,“你找我真的没事?” “你很希望我有事?”沈牧梵笑着反问。 “那倒不是。”白之音翻了个白眼,“我就觉得你应该不是那种会打电话跟人家闲聊的人。” 沈牧梵一默,随即笑了,“怎么是闲聊,我这不是在泡妞吗?” 白之音噗嗤笑出来,泡妞,还泡菜呢?这种吊儿郎当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违和。 “笑什么?”他的声音里也有笑意。 “我笑你无知。”白之音认真教道,“你以为泡妞就干打打电话?不说送礼物,至少应该请人家吃吃饭、看看电影吧?” 沈牧梵再次哦了声,孺子可教地问道,“那白小姐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晚上?”白之音迟疑了下,“我走路不利索,要不改天吧。” 怕沈牧梵误会她故意拿乔,或玩欲擒故纵,她连忙补充道,“我其实挺想去的,就是脚上有伤,一瘸一拐实在不方便。” “我来接你。”沈牧梵很自然地接过话,“五点半行吗?” 白之音想了想也不再推辞,“那行吧,你上山时就给我打电话,我好早点出来。” 放下电话,白之音开始翻箱倒柜选衣服,一大堆摊在床上,反复比较哪件更合适,最后千挑万选定了件无袖白色小洋装,选好衣服,她又精心搭配了首饰。化好妆,她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精致得像从海报里走出的女人,柳眉若有所思地拧起,下一刻,她拿起毛巾转身进了浴室。 ** 5点半,手机铃声准时响起,沈牧梵通知她,“我到你家门口了。” 白之音啊了声,“你怎么不早点打给我?我好早点下来。” “没事,不急,你慢慢来。”沈牧梵笑着问,“要我进来接你吗?” “不用,就在外面等吧。”白之音挂了电话,匆匆交待正趴在地上玩变形金刚的白天,“小天,姐姐现在出去有事,你在家乖乖的,我回来给你带甜品好不好?” “我要糖不甩。”白天歪头想了想,“还要蜜豆捞渣。” “好。”白之音宠溺地模了模他的头,拿着包站起来。 白天朝她挥挥手,很窝心地叮嘱,“姐姐,你要小心脚哦。” 白之音心中一软,朝他温柔地笑了笑,“姐姐知道了。” 从三楼下来,路过客厅时,白之音对管家说,“马婶,我晚上不在家吃饭,不用等我。” “谁等你啊。”客厅里的白筱薇突然插进话,“你不在,我们吃得更香。” 白之音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径自走到玄关处换鞋,再次被冷处理的白筱薇气得把手中的书猛地摔在茶几上,对着带门离开的白之音吼道,“有本事滚出去就别回来。” 白之音冷冷一笑,她可不就是想永远不回来吗。 一出大门,白之音老远就看见双手插兜,斜靠在车边的沈牧梵,今天的他上身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下面配麻灰色西裤,颀长玉立,落日余晖将他的五官映衬得格外俊雅。 白之音朝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正想走过去,却见他大步朝自己走来,一手接走她的包,一手揽住了她的腰,动作娴熟自然得像是早已做过无数遍似的,她身子一僵,突然不知道该提那只腿走道。 见她木木地站着,沈牧梵诧异地抬起头,“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头,告诉自己,他是看她脚有伤才来扶她,虽然扶的位置有点那啥,不过完全出于绅士。 有些僵硬地被他扶上车,白之音刚准备吁口气,忽然觉得一道黑影压下来,吓得她往后一缩,戒备地盯着他,“你干嘛?” “你以为我要干嘛?”沈牧梵脸上晕着笑。 “我怎么知道。”白之音面泛红潮。 沈牧梵笑意更甚,伸手从她肩膀处拉过安全带替她绑好,再揶揄道,“别紧张。” “谁紧张了?”白之音逞强地扬起下巴,“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看她脸越发红女敕,沈牧梵眼底盛满了笑,不过倒不再跟她争论,只是启动车子问,“想吃什么?” “随便。”白之音揪住小月复上的安全带,不动声色地调整气息和心跳。 “法国菜?”不等白之音回答,沈牧梵已自我否决,“不行,你有伤不能吃海鲜。” 想了想,他问,“有没有兴趣吃上海菜?” “上海总会吗?”白之音问。这家会所是港岛有名的上海菜,据说做得很地道,就是采用会员制,一般人吃不到。 “不是,带你去另一家。”沈牧梵笑着说,“没名气,但味道不错,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 “这有什么好嫌弃的。”白之音撇嘴,“只要好吃就行,随便点啦,我没那么讲究。” 沈牧梵侧眸睨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翘起,“是挺不讲究的。” 白之音不解,“什么意思?” 沈牧梵没有立即回答,视线在她身上转了转,反问道,“你约会都穿成这样吗?” 白之音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有问题?” “没问题。”沈牧梵抬眸淡笑,“我很喜欢。” 晚餐 “切,谁要你喜欢。**********请到******”白之音不以为意地扭过头,心里却像算准博彩号码的赌徒,充满胜利的喜悦。 下午,望着镜子里精致妆容的女人,她忽然意识到这样精心的打扮,沈牧梵一眼便能看出她对这次约会的重视,依他谨慎的性格,指不定会对她的目的起疑。 略作思考后,她去浴室卸了妆,再重新换了身衣服,白色工字背心外套了件藏青色拉链连帽卫衣套装,黑色豆豆鞋,长发随意在后面挽了个髻,虽未施粉黛,看起来却更清透,丝毫没有掩住她的优势。 现在看来她是赌对了,比起慎重的装扮,这身简单的装束明显更能获得沈牧梵好感。 偷偷瞄了眼开车的沈牧梵,白之音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为自己充满算计和较量的可悲人生。 ** 从山上下来,沈牧梵把车开到尖沙咀,最后在弥敦道一处大厦前停下来。 看他停车熄火,白之音偏头看向车窗外,“到了吗” 沈牧梵淡笑点头,下车绕到她这边拉开车门,再把手伸过去,示意她扶着下来。 跟前几次不同,这一次,白之音没有扭捏,微微一笑便把手搭了上去。下车后,她扫了眼街边琳琅满目的霓虹牌,“你确定在这里?怎么都没看到招牌?” “好店不需要打招牌。”沈牧梵单手托起她的胳膊,避免她将重心压到脚上,然后带着她走进右手边一幢电梯公寓。 白之音跟着他上到24楼,一出电梯便看见走廊墙上隽永的两个字——沪上,看名字就知道这是他们要光顾的上海餐馆。 沈牧梵熟门熟路地带着她进了屋,白之音打量着店里的装修,看得出老板花了不少心思,没想到这公寓楼里还藏着如此别致的店。 坐下后,侍应生送来菜单,沈牧梵却没翻开,而是对白之音说,“看看想吃什么?” 白之音也不翻,只是懒懒地说,“你点吧,我不挑食。” “那你喜欢什么口味?”沈牧梵问。 “没什么偏好,别太咸就行。” 沈牧梵了然地点点头,扬手叫来服务生开始点菜,“龙井炒虾仁、蟹黄豆腐……” 看他一样样如数家珍,白之音不由好奇,“你会背菜单?” 沈牧梵笑而不语,倒是一旁点好单的侍应生替他做了回答,“沈先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你很喜欢上海菜?”白之音讶异,“香港人喜欢糖醋口味的好像不多。” “其实也谈不上喜欢。”沈牧梵呷了口茶,“可能是习惯吧。” 习惯?白之音心中一凛,脑子里瞬时冒出下午看到的一些内容,根据妍熙查来的资料,沈牧梵曾跟着母亲在上海生活过一段时间,估计这就是他习惯上海菜的原因吧。 白之音端起茶,浅浅抿了口,“我对上海菜没感觉,不过上海这个城市倒是挺向往的。” “你没去过上海?”沈牧梵吃惊。 白之音耸耸肩,“除了美国和香港,其他地方我都没去过。” “你爷爷不准?”沈牧梵捧着茶问。 “也不全是。”白之音咧嘴苦笑,“就算他准,我也没时间。” “我平时要负责百叶的公关事务,剩余时间得打理私下生意,每天恨不能j□j乏术,而且……”白之音自嘲道,“你知道的,凭我那点工资,也没闲钱去旅游。” 说到工资,沈牧梵不禁想起之前的一个疑惑,“对了,你说没钱,那是怎么买到富贵平安盘的?” 白之音没料到沈牧梵到现在才问这事,不过她早就想好了答案,“机缘巧合,让我捡了个漏。” “之前黑市上不是一直有人出价在找富贵平安盘吗,老爷子起初也特别留心,但寻了几年都没结果就放弃了,哪知道年初连曦去内地办事,居然在杭州古玩街上见到,便买了回来。” “原来是在杭州。”沈牧梵若有所思地呢喃,“也对,她是浙江人。” “什么浙江人?”白之音问。 “没什么?”沈牧梵浅笑摇头,问出另一个疑惑,“你既然知道有人买,为什么没早点拿出来?” “一是怕我爷爷知道,想先藏一段时间再找机会出手,第二嘛……”白之音狡黠一笑,给他兜了底,“卖盘子给连曦的藏家说这盘子其实是一对,于是我们估模黑市上的买家之所以高价收购,肯定是想凑齐两只,所以决定捂一捂,等买家急了再抬个好价钱。” “看来,是我太急了。”沈牧梵自嘲叹气,“挨了你们的杀猪价。” “行了吧,你别得了便宜卖乖。”白之音嗔瞪他一眼,“你才给我4000万,比你拍卖会还便宜1000万呢。” “你买来4万都没有吧?”沈牧梵精明地问,“现在转手就翻了1000倍,还不算多?” “多什么多?”白之音嘟起嘴,“这盘子是我和连曦合伙买的,当初说好不能比拍卖会价格低,你现在耍计让我便宜了一千万,这钱总不能摊给他吧,所以只好从我这份里减500万给他。” 沈牧梵见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把嘴撅得老高,不由发笑,“你这是在跟我哭穷?” “不是哭穷,是真穷。”白之音不满地念叨,“我原本还想拿到钱就在港岛买套房,现在只能住到新界了。” “听你这么说,我很有愧疚感啊。”沈牧梵夸张地皱起眉头,“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把那1000万补给你?”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白之音眼睛倏地发亮,开始替他找理由,“你看,你生意做那么大,也不缺1000万对吧?” “是不缺。”沈牧梵眼底有笑。 “而且老话说得对,有钱难买心头好,你那么喜欢,根本不必在乎贵不贵,是吧?”白之音又问。 沈牧梵含笑点头,“是不在乎。” 听他承认,白之音长叹着给出结论,“所以呀,你完全可以把1000万补给我。” “补给你?”沈牧梵问。 见白之音点头如捣蒜,沈牧梵差点没绷着笑,只好用手抵住唇,作势吁了口气,“补给你1000万对我而言的确无所谓……” 没等白之音高兴,他又补上一句,“不过,我这人做生意讲究童叟无欺,要是补给你,那不是坏了规矩。” 见白之音脸已耷拉下来,他端起水杯喝了个水,唇角扬起漂亮的弧度。虽然之前试探过好几次,但他对白之音的企图仍然不敢确定,怀疑她是借“假追求”想攀上自己,可现在瞧来,她对钱的兴趣明显要大于他,这样他也就更放心跟她演这场戏。 尽管她爱钱爱得市侩了些,不过总比藏着掖着来得自然,何况这种毫不掩饰的态度倒让他觉得跟她在一起没有压力,挺舒服的。 而在另一端,白之音睨了眼玻璃上映出的人影,心底松了口气,她知道刚才那场嗜钱如命的表演,已经让沈牧梵彻底相信了她的目的是钱,是借他平台找户好人家,而不是他。 ** 菜陆续上来,白之音的“气”也渐渐消了,开始专心对付起桌上的食物来。 沈牧梵见她埋头吃得起劲,不由想起第一次带唐糖来这里的情景,那丫头也跟她一样,一吃到美食便心无旁骛。 唇角微微勾起,沈牧梵给她夹了一块糖醋鲈鱼,“尝尝这个,是这里的招牌菜。” “谢谢。”白之音稍稍抬了下头,把鱼肉塞进嘴里,可吃着吃着,眉头倏地拧起来。 看她放下筷子,端起杯子猛灌水,沈牧梵连忙问,“怎么了?” 白之音摆摆手,把头扭向一边,捂着口布用力咳嗽了几下,接着又是一通猛灌水。 这下,沈牧梵明白了,“吞到鱼刺了?” 她点头,两手捂着脖子不住嗯嗯地清嗓子,可那鱼刺就像扎根在喉咙里,不管她咳得多用力,就是纹丝不动,难受得她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沈牧梵见状,赶紧走到她身边,略显急躁地拉下她的手,“别乱用劲,担心伤到喉咙。” 接着托住她的下巴,吩咐道,“张嘴,我看看卡在哪儿了?” 白之音头往后撤,坚决肯定地吐出两个字,“不要。”开玩笑,她是刻意在营造自己不在乎他的感觉,但那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并不是真打算在他面前毫无形象,要她张大嘴巴,给他近距离研究,她才不干这种傻事。 沈牧梵见她牢牢捂着嘴,只好招来服务生,“去拿一碗米醋,再让厨房来一份热的麻糍。” 服务生很快就把两样东西端上来,沈牧梵先把醋递给她,“慢慢喝,尽量在喉咙里压一下。” 等她皱着眉喝完小半碗醋,他才把麻糍分成几个小块,喂到她嘴边,“嚼两下就一口吞下去。” 低头看了眼他手上的小团,白之音怀疑,“这有用吗?” “有用的。”沈牧梵解释道,“我小时候每次吃鱼被卡主,我外婆就用这个方法帮我顺下去。” 白之音将信将疑地吞了两块,正打算嚼第三块时,那处刺刺的痛忽然一松,牵绊的感觉真的没了。她压了压喉咙,再嗯嗯哦哦地清了清嗓子,最后兴奋地叫道,“真的下去了诶。” “跟你说了有用,你以为我骗你。”沈牧梵重新给她倒了杯热水,没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他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 闹了这么一出,两人都没了胃口,沈牧梵结了账,便带着她离开。到了楼下,白之音想起答应过小天要买甜品回去,便对他说,“你先走吧,我还得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我陪你去。”沈牧梵瞥了眼她的脚。 白之音思忖了下,觉着自己这样的确不方便,就不再推辞,“我要去庙街。” 这个点正是庙街最热闹的时候,沈牧梵的车开不进去,只好停在远处的车位上,考虑到她的脚,他提议道,“你要买什么,我去帮你买。” “你找不到的。”白之音说着推开车门下来。 沈牧梵知道她主意已定,只好跟着下来,小心扶着她,一路上他用身子帮她挡着人群,不住叮嘱她小心脚,从街口到街中间,不长的一段路,他走得后背全是汗。 约莫走了十几分钟,白之音在一家名叫陈记的糖水店门口停下来。 “你想吃甜品?”沈牧梵不懂,尖沙咀不是有很多甜品,她至于一瘸一拐跑来庙街吗。 似是看清他的疑惑,白之音侧头朝他笑了笑,“这儿跟普通糖水店不一样。” 他刚想问哪里不一样,白之音忽然甩开他的手,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几步。手上一空,沈牧梵眉头轻轻挑起,胸口蹿起一股怪异的情绪,好似是不满,又好像有点落空的失望。 他才杵在原地,思忖着要不要跟上去扶住她,没等想明白,店内就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朝着白之音笑嘻嘻地说,“我就说是音音,你陈叔还说不是。” “三婆。”白之音甜甜地打招呼。 被称作三婆的人拉住白之音的手,嗔怪地问,“还记得我这个三婆啊,你自己说说多久没来了?” 白之音被埋怨,也不解释,只笑着问,“你最近风湿有没有再犯?我上次叫人带给你的药有没有效果?” 没等三婆答话,店门口一个粗狂的男子已接过了话,“效果很好,就是她舍不得用。” “陈叔。”白之音跟男子打了招呼后,侧头佯装凶巴巴地瞪着三婆,“你不用是想留着生仔?” “胡说八道。”三婆拍了她一下,“我这是老毛病了,平时不痛就不用吃。” 白之音知道她是心疼钱,不由叹气,“这药要按疗程服用才有效果,你这样痛就吃,不痛就放着,吃再多也没用,只会花更多冤枉钱。” “这样啊?”三婆想了想,“那好吧,我今天回去就按时吃,不过你不许再给我买了,隔壁张阿姨的儿子也在澳洲读书,我叫他给我买了寄回来。” “这个药一般药店没有的。”白之音说。 “那我让你陈叔把钱给你,否则我就不要了。”三婆坚持。 见白之音点头,三婆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拖着她往店里走,哪知刚动了一步,就听白之音啊的叫了一声,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人影倏地欺了上来。 三婆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刚才站在白之音斜后方的男子,她还以为是路人甲呢。 上下打量了沈牧梵一番,三婆侧头小声问白之音,“你们认识?” 白之音借着沈牧梵的力站稳,对三婆点了点头,“嗯,朋友。” 三婆这才发现她一只脚提在空中,急忙弯腰拉高她的裤管,“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扭了一下。”白之音伸手拉起她,在她念叨前,赶紧转移话题,“三婆,还有没有糖不甩和蜜豆捞渣,小天念了好几天,说想吃。” 此话一出,果然成功引走三婆注意力。“当然有,我叫你陈叔帮你打包。” “你呢,芝麻糊还是杏仁露?”说完,又转头问沈牧梵,“这位先生呢? 白之音回转头,对沈牧梵扬起一抹笑,“三婆家的芝麻糊是庙街一绝。” “那就来碗芝麻糊吧。”沈牧梵应道。 “那行,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盛。” 等三婆进去,白之音瞄了眼西装革履的沈牧梵,嘴角越翘越高。 沈牧梵被她笑得瘆的慌,还以为自己衣服上沾了什么,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名堂,只好问她,“你笑什么?” “没什么。”白之音莞尔道,“就是在想,如果被狗仔队拍到你在这儿吃糖水,搞不好陈记会火。” “不止陈记。”沈牧梵抬眸睨了眼不远处探出来的镜头,俯身凑到她耳边低喃,“你也会……” 火了 第二天,白之音依旧在家养伤。*******$******吃过早餐,她拿了几张财经报在客厅看新闻,正读得认真,冷不丁一张报纸迎面摔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之音略略皱了下眉,抬头注视着面前怒气腾腾的白筱薇,不明白她一大早发哪门子神经。 白筱薇手指向茶几上的报纸,咬牙切齿地问,“这女的是不是你?” 白之音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视线落在报纸头版的照片时,怔了一瞬。白筱薇没说错,照片里的女人是她,而男主角是沈牧梵,拍的正是昨天在陈记门口,他侧头伏在她耳边说话的一幕。 不得不说,沈牧梵镜头感真好,这照片既能让人看清他的容貌,又巧妙挡住了她的样子,只露给读者一个侧脸,最重要的是,镜头里两人的角度看起来像是在接吻,难怪编辑给配了个抢眼的标题——沈氏主席庙街约会神秘女友。 报纸是全港发行量最大的生活周刊,这条新闻放在如此醒目的位置,看来不用多久就能应验沈牧梵的话,陈记会火,她恐怕更会火得着起来。 见她面露微笑,白筱薇立即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照片里的女人果然是她,这让她非常恼火,“你倒有挺有本事,居然能勾搭上沈牧梵?” “勾搭他有什么稀奇?”白之音抬眸扫了她一眼,“让他来勾搭我才是本事,不是吗?” “他勾搭你?”白筱薇仰头一笑,“你以为你是谁?他什么女人没见过,需要勾搭你这种见不得光的野种?” 被骂的白之音轻轻挑了下眉,“你还别说,他或许就是没见过野种,所以才有兴趣。” 她不以为耻的态度把白筱薇顶得一口气闷在胸口,半晌才匀过来指着她破口大骂,“不要脸,跟你妈一样下贱。” 可惜,任凭她骂得再难听,白之音丝毫不见恼火,只见她抬手左右瞧了瞧自己的指甲,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世道贱不可怕,怕的是想贱还没资本。” 白筱薇用了半分钟才明白过来她是暗骂自己丑,气得挥手就想去抓她的脸,却不料还未近身,就被她擒住腕子往前一拖,她只觉身形一晃,人便往前扑下去,下巴重重地磕在了茶几上。 尝到嘴里的血腥味,被摔懵了的白筱薇才呼天抢地嚎起来。偏偏这会儿老爷子他们都去公司了,佣人们躲在墙角观察了下局势,全部聪明地闪回后面,选择集体失聪,留下她一个人在客厅干嚎。 见她嘴角泛出血沫,白之音将茶几上的纸巾盒递给她,故意问,“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白筱薇抢过纸巾盒,甩手扔回来,“少假好心,你巴不得我死。” 白之音身子一偏,灵巧地躲过她的攻击,再接在力地气她,“你错了,你死不死对我来说没影响。”准确的说,除了小天,白家其他人死活对她都没有影响。 打不过,骂不赢,想摔东西又怕爷爷回来责骂,吃了一肚子气的白筱薇最后只能原地跺脚,疯狂地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 望着像疯子一样冲上楼的白筱薇,白之音突然觉得其实比起白筱薇,自己还是幸运的,至少她知道要抗争,知道只有靠自己才能获得幸福。白筱薇表面虽比她风光,但说穿了不也是靠着娘家和丈夫才能有一席之地吗,过的照旧看人眼色的日子。 摇了摇头,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巾盒,视线落那副照片时,略思忖了下,便掏出电话给照片的男主角发了条信息,“早知道要被拍,我应该打扮好看点。” 沈牧梵的信息回得很快,“不好看吗?我觉得很漂亮。” “还可以更漂亮。”白之音噙着笑再补了一条,“而且,我右边侧脸更上照。” “那下次换右脸。” 盯着屏幕上的字,白之音嘴角翘得更高,正斟酌着回复内容,手机里又进来一条信息,“周末晚上有空吗?有一场舞会,想请你做舞伴。” 他能主动相邀,白之音自然开心,却考虑到实际情况,做了婉拒,“我的脚应该还不能跳舞。” 短信发出去后,很久没收到回复。白之音担心他误解自己欲拒还迎,忙不迭补上一条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吊你胃口,是担心下周头条会变成沈氏主席癖好残障人士。” ** 沈氏集团会议室内正在举行一月一次的项目汇报会。 沈牧梵一边翻阅手上的报告书,一边听着投资部总监汇报有关上海浦东地块的开发进展。桌上的手机又亮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侧眸,瞄到屏幕上的内容时,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 正在汇报的王康见到**oss发自内心的笑容,以为是对他的报告非常满意,于是更加卖力讲解,就连那些本想带过的小点也一一拎出来,恨不能说出个花。 如果换作平日,依照沈牧梵言简意赅的性格,早就微笑打断他的口若悬河了,不过这会儿他心思全在短信上,耳边虽飘着王康的叨叨声,脑子里浮现的却是白之音发这短信息的样子,一定是眉头微蹙,有些着急。 想到这儿,他唇角笑意更深,拿过手机,打下一串话,“我已经误会了。” 短信很快就回过来,“真的?” “你觉得我说假话?”他反问。 “没有,我只是觉得以你的智商应该没那么容易误会。” 这话明显是给他挖个坑,他要是坚持说误会,那就说明他智商比她想象的要低,如果说没误会,那就变相承认他在说假话。 勾了勾嘴角,沈牧梵决定把这难题扔回给她,“那依你看,我到底该不该误会?” 这一回,短信过了好会儿才回过来,“当然不该啊,要不我还得想法子哄你。” 沈牧梵嘴一咧,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倒是没想到,她还有这般小女儿语气的时候。 台上的王康混不自知,瞄到**oss越笑越开心,兴奋得快飘起来,不过台下其他人显然就冷静得多,几个跟着沈牧梵多年的属下很快就发现,老板的笑容跟王康没半毛钱关系,联想到早上看到的八卦,再配上此刻老板对着手机屏幕傻笑的模样,他们不约而同地得出结论——老板也许真的坠入爱河了。 ** 尽管白之音用脚伤做理由,沈牧梵还是坚持要带她参加周末的舞会。 “现在全港媒体都在盯着我,你跟我一起去,就是最好的曝光机会。”他游说道,“你脚上的伤我会叫人透给媒体,说是扭到,而不是伤残。” “可是第一次见人,我希望能风光些,至少不要连舞池都没法下去。”白之音如实说。 “你站我边上已经是全场最风光的了。”沈牧梵淡笑,“至于跳舞,放心吧,会有机会的。” 话说到这份,白之音只好答应带伤前往。尽管她嘴上说着丑就丑,可该拾掇的,她一样没少。 周六下午,她正在做美容,沈牧梵的电话就来了,说是有东西要给她。她报上地址,他一听是美容院,就笑了,“别弄得太漂亮,我会有压力。” 白之音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你有什么压力,该紧张的是我才对。” “怎么?”沈牧梵逗趣道,“你怕别人说你配不上我?” “不是。”白之音叹气,“我是担心其他男人看不上我。” 沈牧梵一怔,随即想起她的真实目的,想到她精心打扮是为了钓金龟,心里不禁生出一股别扭的情愫。 看美容师拿来面膜,考虑到待会不能说话,白之音又问道,“你大概什么时候过来?” 沈牧梵默了一刻,回道,“我不过来了。” “不过来?”白之音挑眉,“你不是说有东西给我?” 扫了眼副驾驶座上的礼盒,沈牧梵淡淡地说,“不着急,下次给你也一样。” ** 周日的晚上,沈牧梵准时来接白之音。 白筱薇站在阳台上,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白之音上车,气得直咬牙。 今晚的宴会是政界元老的生日会,据说受邀的全是政商名流,白家在香港只能算二流富商,还没资格受到邀请,而她未婚夫家里靠着沾边的关系,倒是拿到了邀请函,可他公公只想带儿子去拍马屁,哪里会想到她,为这事儿她和王晓鹏闹了几天的别扭,最后还是没去成。 可现在,白之音那个贱人却靠着沈牧梵的关系,大摇大摆地进去,真是越想越恼火。 另一边,怕她应付不了媒体,沈牧梵选择从地下车库直接到宴会场,不过一踏进大门,他们便成功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 白之音吸了口气,坦然接受大家的注目礼,她对自己的相貌身段还是有自信的。 由于脚伤关系,她穿的是一双平底浅口芭蕾鞋,再搭配了一袭短款洋装,不够典雅,却透着一股灵气,在满场的摇曳长裙中一点都不逊色,甚至更抢眼。 感受着某些不怀好意的打量,沈牧梵微微蹙起眉,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慢点,注意脚下。” 垂头瞧了瞧地毯,白之音一脸茫然不解,话说,她到底要注意什么……她脚下什么也没有啊。 舞会 沈牧梵把白之音带到宴会主人身边,给双方做介绍,“这是陈老,今晚的寿星,陈叔,这是白之音。*******$******” 听他只说人名,没涉及丁点身份的内容,陈震心里迅速判断出这姑娘家世上不了台面,两人关系也应该没到媒体所谓的男女朋友阶段。不过,依照沈牧梵谨慎低调的性子,能让他带来出席宴会的女伴,即使不是恋人,关系也非比寻常,同样不能怠慢。 “白小姐,很高兴见到你。”陈震保持着和蔼的笑。 “我也是。”白之音笑盈盈地奉上沈牧梵为她准备好的礼物,“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你太客气了。”陈震笑着接过礼物,转手交给太太,“白小姐第一次来,你要好好陪她。” 陈太太明白丈夫让她亲自陪客人是代表重视,于是笑眯眯地挽起白之音的胳膊,“走吧,我带你去拿点喝的。” 白之音看了看沈牧梵,等他朝自己点头,才跟着陈太离开,结果刚走出两步就听见他温声叮嘱,“不要喝酒,你脚上还有伤。” 陈太脚步一滞,回头打趣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说完,又用凑到白之音耳边揶揄,“你看看,他多紧张你?” “哪有?”白之音低下头,做出娇羞状,惹得陈太又是一阵笑,“还不好意思了……” ** 说是拿饮料,其实是陈太带着她满场转,介绍她认识相熟的名媛富太。白之音跟在她身边,什么都不用说,只是保持微笑,并在大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试探,“这位是不是沈总的神秘女友”时低头垂眸,用堪比蚊子的声音回答,“不是的,我们只是朋友。” 都是人精,一下子就领悟白之音的解释一半是难为情,一半的确出于两人关系未确定。即便如此,大伙儿还是对她格外客气,几个跟沈氏有合作的,还热情邀约她去家里玩。 白之音被她们围着,笑得脸都快僵,直到司仪上台讲话,女客们才开始往前移去找各自一半,她故意落后几步,趁着没人注意弯腰揉了揉酸疼的脚踝。 正考虑要不要躲进卫生间坐一会儿,就听到耳边传来醇厚温和的询问,“脚疼了?” 她回头看见是沈牧梵,皱了皱鼻子,“站太久,有点累。” “去那边坐一下。”沈牧梵握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到休息区。 坐下后,白之音心虚地忘了眼舞台上正在展示伉俪情深的陈震夫妇,感觉自己在主人致辞时跑到休息区坐着太没礼貌,便提议道,“要不我在这儿,你先过去。” 沈牧梵没有回答,黑眸深敛,藏着难解的幽光,下一刻突然半跪下来,抬起她的脚放在膝盖上。 白之音楞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即想往回缩,却被他箍住,一拉一扯间,疼得她吸了口气。 然而,沈牧梵非但没有怜香惜玉地放开她,还抬眸扫了她一眼,沉声喝令,“别动。”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握住脚,白之音就算再能装也没法淡定,脸颊飞快染上两坨粉红,耳朵更是烫得快烧起来。 相比之下,沈牧梵沉静得多,端着她的脚上下左右捏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来,不疾不徐地说,“筋络不通,明天我带你去看跌打医生。” 白之音并好腿,拉了拉裙子,努力让声音维持正常,“你还懂跌打骨伤?” “我家里有中医。”沈牧梵说。 白之音正想问是谁,场上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原本围在舞台的人们慢慢往后退,把中间留出一个圈。灯光暗下来,悠扬的音乐响起,陈震牵着太太滑入舞池,拉开舞会的序幕,一曲过后,其余人也纷纷携伴步入舞池。 抿唇望着翻飞的裙裾,白之音思绪飘到了遥远的美国,想当年她和妍熙可是达特茅斯的舞会女王,学校里多少欧洲帅哥被她们的舞姿吸引,虽然最后她俩连个男朋友都没交,不过想想那段张扬的日子应该是她们最开心的岁月。 白之音正兀自感慨白驹过隙,忽然听到沈牧梵问她,“想跳舞吗?” 她收回飘走的思绪,指了指自己的脚,“跳不动。” “谁说的?”沈牧梵把她牵起来,带到舞池边,抬眸淡笑,“别紧张,跟着我就行。” 换作从前,白之音当然不会紧张,她的舞是跟着名师学出来的,曾代表学校参加北美拉丁舞大赛,拿了业余组的亚军,冠军是妍熙。但她现在脚有伤,走路虽没问题,可转圈什么实在不敢挑战,更何况刚才沈牧梵还煞有介事地说她筋络不通,她可不想一时尽兴,再落下个病根。 "算了,我……"她话未说完,腰上陡然一紧,已被他搂住滑进了舞池。 白之音轻轻挑眉,在心里叹口气,这男人还真霸道,下定决心的事,压根不容别人拒绝。 许是她血液里曾经沸腾过舞蹈的因子,尽管脚不利索,感觉却慢慢归位,而且几个节拍下来,她发现沈牧梵说得一点没错,只要跟着他,脚伤什么的完全不成问题,因为他实在是一个很好的舞伴,估计换个真瘸腿的都能翩然自如。 他带着她一连跳了三曲,结束时她额头上蒙了层薄汗,脸粉扑扑的,眼睛格外有神,“我很久没跳舞了。” “你们家不办舞会?”沈牧梵含笑端详着她,觉得此刻的她跟平时好像有一些不一样,却又讲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 "办的。"白之音撇嘴,“不过我没资格出席。” 沈牧梵敏锐地察觉她说这话时没一点不甘心或者委屈,反而透着一股不屑,于是试探地问,“你喜欢参加舞会?” “以前喜欢,后来不喜欢,不过……”她顿了顿,笑道,“今晚还不错。” “有区别?”沈牧梵问。 白之音耸耸肩,“玩得开心自然喜欢。” 沈牧梵举一反三,“你的意思是今晚很开心?” 白之音偏头睨了他一瞬,笑吟吟地说,“对呀,我还是第一次那么风光呢。” 她笑得很灿烂,眼睛里也有兴奋的光芒,可那笑容让沈牧梵莫名的不舒服,刚刚的好心情一哄而散,“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白之音诧异地看了看腕表,“现在才8点半诶。” 以为她舍不得走,沈牧梵剑眉微挑,语气里有些微不耐,“明早有个会,我要回去看资料。” 尽管明知道这是借口,白之音还是乖觉地说,“那走吧,我也累了。” 回去时,他们照旧走私人通道,避开了记者。可不知道为什么,没几天,她和沈牧梵的照片还是占据了大小报纸的娱乐版,其中一张更是登出了他半跪在她面前的画面,还配上了惊悚的“求婚”字眼,让人浮现联翩。 白之音拿着报纸,正感叹沈牧梵真会摆角度,手机乍然作响,来电人是尹妍熙,她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喂,那边就噼里啪啦一串揶揄,“我说,你俩是火箭速度啊,这才多久就求婚了?” 白之音放下报纸,没好气地问,“尹妍熙,你什么时候智商变得那么么低啊?” “我怎么低了?”尹妍熙很不服气。 “不低你还相信报上的鬼话。”白之音奚落道,“你用脑子想想,我跟他见面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他怎么可能跟我求婚。” “谁知道呢?”尹妍熙耸肩,“也许,他被你迷住,一见钟情呢。” “是就好了。”白之音抱怨道,“人家清醒着呢,演戏时全情投入,戏演完了就gameover。” 听出她话中有话,尹妍熙试探道,“怎么?他没再找你。” 白之音瘪嘴,轻轻嗯了声。那天晚宴后,沈牧梵没再主动联系她,就连她委婉提醒他带自己去看跌打医生,也被他敷衍说太忙。她思来想去也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只能告诫自己要沉住气,不能乱了阵脚。 尹妍熙听她说完来龙去脉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只能安慰她,“别急,找机会再接触吧。凭我的直觉,他对你就算没好感,也多少有点兴趣,要不怎么可能陪你演这场戏。” “我也这么安慰自己,不过……”白之音叹口气,“哎,我一直觉得自己挺会演戏,伪装得挺好,就连老爷子都被我骗了那么多年。可在他面前,我总是怵怵的,担心一不留神露出破绽。而且,我感觉他比我藏得深,根本看不清他的意思,哎……” “哎什么哎。”尹妍熙打断她的叹气,“白之音,你给我精神点。当初你选他不就已经预计到他会很难搞吗,你不是说他要是好搞定,压根不会选他?怎么现在又来唉声叹气,担心这害怕那的?” “也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尹妍熙凶巴巴地吼道,“咱们费尽心机、等了那么多年才有点眉目,你敢给我打退堂鼓试试。” “我又没说想放弃。”白之音委屈地嘟起嘴,“我只是担心万一他就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没有万一。”尹妍熙掷地有声,“他不来找你,你就找机会见他,慢慢培养感情不行,那你干脆直接把他睡了。” 白之音怔楞,“睡了?” “先得到他的人,再攻占他的心。”尹妍熙一语中的,“其实心也不重要,反正只要他能帮你离开白家就行。” 白之音蹙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把你的秘籍发一份给我吧。” □也得有技术才行啊…… 念起 沈牧梵眯起眸子,低沉的声音听不出起伏,“混蛋?我?” “难道不是?”白之音仰起下巴,毫不退缩地瞪视他。******请到***** 沈牧梵默了片刻,不怒反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白小姐骂我混蛋呢?” “多了去了。”白之音说。 沈牧梵笑意犹存,语气更加谦虚,“那烦请白小姐提点下,让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没必要。”白之音轻轻耸肩,做出懒得跟他说话样子。 浓黑的眉毛微微聚拢,沈牧梵语气依然平稳,“那可不行,万一是白小姐误会了,我岂不是白担了骂名。” 他明知故问的姿态让白之音怒从心来,本想回一句误会个屁再劈头盖脸把他骂一顿,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意思。 这两个多月,她一次次在他那儿吃软钉子,雄心壮志早已被消磨殆尽。而且她不是摔跤不长记性的人,既然确定沈牧梵无法如愿帮自己,那她再不会在他身上浪费精力。 轻轻叹口气,白之音决定不再跟他纠缠,主动退步,“就当是误会吧,我收回刚才的话,并表示抱歉。” 她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沈牧梵大吃一惊。尽管他们接触不多,但他肯定她不是会轻易服输的人,可就在她做出退让那一刻,他敏锐地发现,那漂亮的瞳仁不复往日灼灼有神,有的只是重重的疲惫,甚至还有一丝心灰意冷。 他自然知道她生气的理由,不仅是他在答应帮她造势后却一次次冷落她,更重要的应该是他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如意算盘落空。 起初,他答应帮她一半是被她不屈于命运的精神打动,一半则是她身上有一些跟唐糖相似的因子,触动了他理智的心。可是舞会第二天,看到报纸上那张被误传为“求婚”的照片时,沈牧梵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关心已经超越了合作伙伴的程度。于他而言,这是危险的信号,因为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把对唐糖的爱隐射到另一个女人身上,所以在高调的开场后,他选择冷静退场。 后来,媒体接二连三曝出他们“交往”的内幕,还抛出她私生女的身份,将她推到风口浪尖。外人眼里,这或许是不怀好意的人放出的消息,但他一下就猜出这是白之音自编自导的戏,派人一查,果然如此。 他知道她急切离开白家,也不介意帮她演戏抬高身价,但那些明面上的事是他心甘情愿的,而她在背后处心积虑企图引他入戏,这样的心机令他不满,也让他看清了她与唐糖的不同。 唐糖聪明、坦率,干净清澈;而白之音?或许聪明,却阴险狡诈、工于心计。 在看清她的真面目后,他毫不犹豫摧毁她的遐想,拒绝了她再见面的要求,快速平静被她扰乱的舆论,同时也让她明白剧本可以随她编,但演不演,怎么演,由不得她说了算。 她也果然够聪明,那天之后便没再找过他。沈牧梵一边欣赏她的识时务,另一边又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好像心里某个角落空出一个小洞,算不上很难受,却怎么都不舒服。 直到那晚在紫荆酒店遇见她,望着她明显消瘦的身形,他才恍然明白,原来那种不舒服叫舍不得。舍不得她明亮又狡黠的眼神,舍不得她柔弱外表下坚强的心,甚至还有她诡计多端的性格。 其实他撒了谎,帮她换衣服的不是值班经理而是他。那晚,他原本是叫来女经理替她换,可就在经理拿着睡裙进屋时,她突然很痛苦地哭叫起来。 看她抓着被子,小脸因陷入噩梦扭曲得变了形,听她嘴里一会儿嗫喏“求求你们”,一会儿又嘤咛“对不起、对不起……”沈牧梵的心像被浇了一盆柠檬水,酸软难当。 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梦境让她哭成那样,也不忍把她叫醒,让她在噩梦的余味中一夜无眠,于是他和衣半靠在床上,将她楼进怀里,大手在她背上一下下拍抚,柔声哄道,“嘘、别怕,我在这儿……” 不知是不是他的声音起了安定作用,她渐渐平静下来,蜷在他怀里放松地睡去。确定她没再纠缠于梦境,沈牧梵才轻手轻脚地月兑下她的礼服,替她换好睡裙。 如果没有polo的电话,没有唐糖的突然来港,他或许真的愿意尝试跟她有进一步发展,毕竟她是这么多年来,除了唐糖外,第一个让他挂心的女人。 然而,在见到唐糖后,他沉寂的爱再次复苏。哪怕明知她已心有所属,在听到牧笙说她要回休息顿复查时,他依然推掉所有行程,打算飞去美国,同从前一样默默陪着她。可就在今天,看着一蹦一跳的唐糖,他脑子里居然闪出白之音明亮的笑脸,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唐糖时,还能想起别的女人。 很新奇的心境,却有格外特别的意义。 沈牧梵兀自锁眉沉思,白之音那边却没了耐性,脚跟一旋连道别的话都没说便往门口走去。 一旁双手抱胸看热闹的严征看女主角要走,急忙推了沈牧梵一把,嘴里嚷嚷道,“白小姐,你怎么走了?” 白之音脚步暂停,“你有事?” 严征本意是给好友提个醒,被白之音直接一问,一时没找到合理答案,只好笑呵呵地扯了个借口,“也没事,这不是初次见面,我都还不认识你呢。” “你不是已经叫我白小姐了。”白之音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严征一挑眉,暗暗为她的敏捷反应喝彩,同时也为好友鞠了一把汗,遇到这么厉害的女子,沈牧梵怕是很难如他自己所说“只是个合作伙伴而已”。 看严征无言以对,白之音不耐地挑眉,“严先生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瞥了眼依旧沉默的好友,严征无所谓地摊手,“请便。”切,皇上不急太监急,当事人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急个屁啊,反正错过老婆的人又不是他。 白之音闻言转过身径直走出包厢,不过带上门的那刻,她突然脚步一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直直凝望严征,“严总,我能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严征怔了一瞬,不答反问,“不知道白小姐要问什么?” 听出他话中的警戒,白之音微微一笑,“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想八卦一下,问问看你和林因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严征黑眸闪过一丝讶异,紧接着是排山倒海的苦涩。他没想到白之音的问题居然是这个,但这恰恰是他最不想、也最没办法回答的。 严征的避而不答已给了白之音最好的答案。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没遗落掉他情绪的变化,看着他脸上的无奈何痛苦,她为妍熙蓦地松了口气。 现在他们已经没法按照原计划通过她和沈牧梵发展感情,自然地带妍熙结识到严征,只能靠妍熙自己寻求机会。不过还好,从严征的反应来看,他和林因的感情并非牢不可破,至少这给妍熙添了几分胜算。 白之音一心为好友谋划,但她眼底的庆幸看在沈牧梵眼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刚才她离开时从头到尾都没看过他一眼已让他无名火起,这会儿她居然对严征表现出浓厚“兴趣”,再想到她进门时对就直夸严征长得帅,胸口那把火迅速蔓延开来。 怒火在眼中跳跃,沈牧梵没多想,直接走到门口,挡住她看严征的视线,语气不悦,“你有空操心别人的婚事,不如想想自己。” 他的话让白之音回忆起晚上失败的相亲,眉头蓦得蹙起,再一想他间接造成自己被动的局面,对他更没好脸色,连再看他一眼都牙痒痒。为了避免一怒之下把他揍了,白之音做了个深呼吸,侧头对连朗说,“走吧。” 再次被忽视的沈牧梵胸口就像被人捶了一拳,闷闷地疼,等回神时,白之音已带着连朗走下楼梯。看着消失在转角的身影,他握紧拳头,轻轻吐口气,接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缓步走回沙发,开始喝酒。 严征好整以暇地看着一杯接一杯灌酒的好友,试探道,“不追?” 沈牧梵扫了他一眼,锋利的目光比瑟瑟寒风更冷。 严征撇了撇嘴,“你瞪我干嘛?人家夸我帅,我也没办法,谁叫你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呢。” 看他握酒杯的手收紧,严征故意叹口气,“哎,要不是我有婚约,我还真打算追她,我觉得她应该对我有……” “闭嘴。”薄唇吐出两个字,沈牧梵眸中迸出森冷寒光,“别打她主意。” “为什么?”严征不怕死地问。 “你说呢?”沈牧梵眼睛一眯,冰冷的视线射向他。简单的三个字,被他说得像末日到来的前兆,让见惯风浪的严征也禁不住起了寒意,不敢再捋老虎胡须。就在他想打哈哈,说几句婉和的话来缓解气氛时,对面的沈牧梵倏地站起来,拎起衣架上的大衣,疾步走了出去。 听着巨大的关门声,严征抿了口酒,喟叹道,“好戏要开锣了……” 强吻 从happyhour出来,连朗赶紧给打连曦大电话,想通知他,他们已经从酒吧出来,免得他待会儿进去找不到人,可电话响了半天都没人接。******请到***** 白之音看他一直打不通,提议道,“没事,你先去取车,我在这里等他。” 他们来时是连朗先放下白之音,再把车子停到了后面那条街,从这里走过去至少要十几分钟。担心她穿着高跟她走路吃力,他的确想让她等在原地,可想到大哥的交待,又摇了摇头,“算了,还是等我哥来吧。” 看他犹豫不决,白之音浅浅一笑,“我没事,你以为我醉了?” “怎么会。”连朗立即否认。跟在白之音身边多年,他当然知晓她的酒量,今晚这十几杯顶多让她微醺,醉还远着呢。但是大哥交待过他必须守在小姐身边,以免发生不愉快的事。就像刚才要不是他往那一杵,指不定就有胆大妄为的登徒子对她动手动脚。 仿佛是看穿他的顾虑,白之音笑着保证,“放心吧,我会乖乖站在这儿等你,不会乱跑。” “可是……”连朗迟疑。 “别可是了。”白之音敛起笑,严肃地反问,“难道你不相信我?” 连朗立马摇头,“没有,我只是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白之音截断他的话,偏头对他笑道,“你忘了,我和妍熙的擒拿还是你教的,收拾一般**绝对没问题。” 连朗一听也觉得在理,当年在美国,他手把手教她们两人擒拿和格斗,以她俩的水平,对付一般男人的确小case。 察觉到他有所动摇,白之音用手推他的后背,“好了,别磨蹭了,赶紧去把车开过来,等连曦到我们直接就可以走了。” 连朗被推着往前动了几步,只好再次叮嘱,“你别乱走,就在这儿等我。” “好了,好了。”白之音挥挥手,无力地说,“我就杵这儿,一动不动行吧。” 连朗点头,这才往街口小跑去。望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白之音笑着叹口气,这家伙木呆呆的,以后谈恋爱还不被女孩欺负死? ** 白之音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等他们,忽然听到身后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不期然就撞上了沈牧梵探寻的视线。 两人皆是一愣,随后表情各异。白之音挑了挑眉,像是看陌生人一样,波澜不兴地转开目光。 沈牧梵则是松了口气,眸子深处涌现出一点点惊喜。出来的路上,他一直担心她已走远,怕追不上她,没想到她居然好好地站在门口。 匀了匀呼吸,他慢慢走向她,到了跟前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刚才追出来是凭着胸口的一股气,这会儿理智归位,他突然有一丝慌乱和紧张。 察觉到他走近自己,白之音并没有退开,也没有防备地质问他要干嘛,甚至连站立的姿势,脸上的表情都没丝毫改变,好似他真的是一个路人。 沈牧梵被她的态度扰得异常烦躁,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挤出三个字,“我送你。” 白之音依旧不为所动,他胸口的燥郁更甚,没做多想便握住她的胳膊,心里想着这样她总能给点反应了吧,哪怕是生气,亦或发怒,也比不咸不淡的要好。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白之音只扫了眼他的手,眸光明亮,语气却十分疏离淡漠,“请你放开。” 她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怒气,就像是拂开掉在手上的尘埃,轻飘飘的,让沈牧梵有种被馒头梗住胸口,不上不下,憋得难受极了。 眉头拧起,他带着一点点不悦,“你还在生我的气?” 感知到他话里的情绪,白之音心里讪笑,她有什么资格生气。不过面上依旧淡淡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是真累了,连曦说得对,沈牧梵不是一般人,她驾驭不了、更无法征服,既然她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冷静自持的沈牧梵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人激得抓狂,可这女人就有这本事,不声不响就能勾动他的情绪,让冰封的理智逐渐溃堤。 他垂下手,停顿许久,慢慢吐出欠她许久的歉意,“对不起。” 白之音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慢慢抬起头凝视着他,目光迷惑。为了接近他,她做了三年的准备,对他不敢说很了解,但也知道他不是轻易会让步的人,可从他追出来到现在主动道歉,他好像一直在服软,难道他对自己真动了心? 这个念头让白之音欣喜,可惜雀跃的心情只维持几秒便散去。她不是好了伤疤忘疼的人,他可以上一秒热情,下一秒就不理不睬,动不动就消失几十天,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再见面时来一句好久不见就让她不计前嫌,配合他演好戏,还得甘之如饴。 从前她太自以为是,觉得收服他不过是策略的事,如今她认清现状,决定放弃,他又来撩拨她,抛出诱饵引她入戏。 抱歉,她没兴趣配合,请另找他人。 敛起怨愤的情绪,白之音轻轻拨开他的手,“沈牧梵,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沈牧梵下意识的问。 白之音没料到他会问出如此幼稚的问题,啼笑皆非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理你?” 沈牧梵也自觉失言,被她一反问,愈发难堪,面色铁青地拧眉,“当初是你求我帮你演戏,怎么现在想过河拆桥。” “没过河呢。”白之音仰起脸反唇相讥,“你桥搭了一半就跑,我没怪你差点害我摔进河里,你倒是责备起我来。” 沈牧梵被她讥诮得面子快挂不住,逞强道,“谁告诉你我跑了?” 对他无赖的狡辩,白之音十分诧异,本想举证说明,一争长短,但想想既然不愿跟他再有瓜葛,那也没必要做无谓争论。 抬眼远眺前方,依然没见到连曦的车,她蹙眉思忖片刻,决定先走到街口找连朗。把手揣进大衣口袋,白之音转身离开。 沈牧梵一慌,上前一步拉住她,“你干嘛,还没说完呢。” “说什么?”白之音柳眉紧皱。 沈牧梵握紧手臂,有些艰难地说,“我答应你的事,会遵守诺言,我会继续追……” “不需要。”白之音打断他的话,嘴角上扬,笑容讽刺,“托你的福,我已经在相亲了。”说完,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相亲?沈牧梵怔楞,下一瞬,神色如台风过境,他转身追上她,一把箍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目光阴鸷锐利,“你在相亲?” 白之音被他捏得生疼,一边奋力挣月兑一边低喝,“沈牧梵,你放开我。” “回答我的问题。”沈牧梵下颚绷紧,黑色的眸子被冷色覆盖。 白之音恼得吸气闭眼,再睁开时,身子侧偏,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想赏他一个过肩摔,岂料他脚步快速移动,侧身让到她正后方,巧妙地躲开她的攻击。 这么一来,非但没把他摔地上,自己还被他抱了个满怀,气得白之音直磨牙,“混蛋,你再不放开,我要叫非礼了。” 沈牧梵不理会她的谩骂,眸子里有浓浓的讶异,“你会擒拿?” “防狼术。”白之音咬牙切齿地回答,暗语他是**。 看她被气得跳脚,吃了一晚上冷瘪的沈牧梵心情大好,脸上阴霾也散开了,嘴角漾起笑意,“你这么漂亮,是该学点防狼术,免得被人占便宜。” 白之音冷哼一声,提醒他,“你现在就在占我便宜。” “我这是正当防卫。”沈牧梵不以为意地耸肩,抱她的手收紧了些。 两人贴得太紧,白之音难受得想挪动身子,他却不松手,她等于是贴着他蠕动,肌肤紧贴着他的每一部位摩擦着。 虽然还隔着厚厚的衣服,但酥麻的感觉依旧强烈。沈牧梵只觉身体里有团火烧起来,让他口干舌燥,下月复某个部位更是有了酥酥的反应。 咽了口口水,他稍稍松开她,防止她感受到自己的热情,哪知白之音觊了空,一蹲身滑出了他的钳制,拔腿就跑,不过刚跑出两步,就被他抓住,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又被扯进他怀里。 沈牧梵显然不满意她的逃跑,俊朗的五官蓄满怒气,他低下头,一寸寸逼近她,眸光锐利闪亮,有着野性的活力,就像猛兽狩猎时的目光。 白之音被他冷冽的视线吓得手足无措,慌忙用手抵住他的肩膀,“你、你想干嘛?” “你说呢?”沈牧梵薄唇一勾,邪恶得很。接着,没等白之音回答,他猛地拉开她的手,准确无误地封缄了那鲜女敕的唇瓣。 灼热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舌灵活的喂入她口中,搅弄柔女敕的丁香小舌,按在她脑后的大掌,又将她压向他需索炙热的唇,吻得更加深入。 许久之后,胶合的唇才分开。白之音呆呆地望着他,眼睛瞪得圆圆的。 谁能告诉她,刚刚发生什么事?他吻了她! 她呆愣的模样取悦了沈牧梵,倾身将她粉颊上的一绺发勾回耳后,修长的手滑进黑发里,悄悄把她拉近,铺天盖地的吻再次落下来。 和刚才不同,这一次他的吻意外温柔,轻柔地触碰双唇,耐心无限地用舌尖挑逗,一点点辗转深入,极尽缠绵。 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的白之音被这柔如春风的吻迷得失神,直到听到一声急促的喇叭声才猛然惊醒。 她蓦地睁开眼,照着他辗转于自己唇上的唇瓣狠狠咬下去,淡淡的咸腥味迅速弥漫口腔…… 第19章 沈牧梵吃痛地皱眉,却没有放开她,而是流连的轻啃着那女敕如花瓣的唇,直到把她的唇形细细描摹一遍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与她额头相抵,笑得温柔而邪恶,“这是你的初吻?” 见她脸嘭地爆红,沈牧梵知道自己猜对了,笑得更是满足。******$****手指不规矩地拂过红肿的唇瓣,他戏谑道,“难怪,连回应都不会。” 白之音震惊地瞪大眼,不敢相信他居然下流无耻到这种程度,占了她便宜不说,还嫌弃她技术差。 她这幅样子让沈牧梵越发失笑,嘴角翘得更高,“没事,我不嫌弃你。” 白之音被他逗得急怒攻心,扬手想打掉那张俊脸上的笑容,可惜手才挥出去,就被沈牧梵轻易握住。然后拉过来贴在被她咬伤的唇边,轻轻摩挲,再接再厉地调戏道,“不急,以后我可以陪你多练习。” “滚,谁要你陪了。”白之音良好的修养终于破功,气得爆粗口。她奋力挣扎,却挣月兑不出他的钳制,被他摩挲的肌肤传来奇异的麻痒,让她恨不得把手给剁掉。 沈牧梵含笑注视着怀里怒气腾腾的小女人,橙黄路灯下,她肌肤晶莹宛若琉璃,不知是喝了酒,还是生气的关系,她的双颊红彤彤的,双眸闪亮得叫人移不开眼。 这才对嘛,她清澈眸子里生气时应该盛满怒火,开心时应该藏着几分笑意,耍心计时会有几分狡诈,遇到新奇的事会兴致盎然,而不是像晚上一样,面对他波澜不兴,黑眸里看不出半点情绪。 对他而言,他更愿意看这样真实的她。 余光瞄到疾步朝他们走来的男人,沈牧梵倾身靠在她耳边,用最轻的声音念道,“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之音是这个意思吗?” 他的语音温柔,如醇香的佳酿让人迷醉。白之音愣了一瞬,恍然领悟他是在隐喻自己的名字,正想告诉他不是,岂料他已突然放了自己。 白之音一顿,一时想不通他那根神经搭错线,居然会主动放开自己,抬头看他,却见他薄唇微扬,视线越过头顶朝着后方露出和善的笑。 她迷惑的拧起眉,循着他的视线扭过头,一眼就见到疾步而来连曦。望着他铁青的面色,白之音立刻反应过来,刚才那声喇叭应该是他按的,不知什么原因,想到他目睹了沈牧梵占她便宜的过程,她居然有点心虚,甚至还有一点不好意思。 连曦走近,不动声色地挡在她和沈牧梵之间,就像后者不存在一般,径自问道,“阿朗呢?” “他先去取车了。”白之音垂下头,目光闪烁。 视线落在那微肿的红唇时,连曦眉头紧蹙,“我不是叫他陪着你。” “是我叫他去的。”怕连累连朗挨骂,白之音急忙解释,“车子停得有点远,我不想走路,所以叫他先去开过来。” 连曦知道凭弟弟肯定没法拗过白之音,也不再妄加怪罪,只是面色不善地拉起白之音的胳膊,“走吧,坐我的车回去。” 白之音点头,转身跟着他离开,刚走出两步,右手臂突然一紧,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将她往回拉,阻止了前行的脚步。 现场就这么三个人,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拉住了她。白之音回过头,愤愤地瞪着爪子的主人,“沈牧梵,你到底要干嘛?” 面对她的愤怒,沈牧梵神态轻松和煦,慢悠悠地说道,“我送你。” 这次,没等白之音拒绝,连曦已开了口,“沈先生,请你放手。” “这话是我想对你说的。”沈牧梵淡淡的说道,简单的话语里,却深埋着几分微乎其微的敌意,黑眸里的神色也比先前严厉。 连曦挑起眉头,不再说话,心里已经有了底数。作为男人,他当然能品出他话中浓重的占有味,只是……睨了眼双颊通红的白之音,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不清楚她前些日子说放弃到底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心灰意冷想放弃,也不知道是该帮她月兑离魔爪,还是助她一臂之力擒得猎物。 就在他犹豫的档口,沈牧梵觊准时机,一个用力将白之音扯回自己怀里,大手霸道地环住她的腰,充满占有欲。 连曦回神立即想来夺人,却被沈牧梵射来一个冷厉的眼箭,“连先生,我沈牧梵的女人还轮到别人来送。” 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的白之音身子一僵,眸子里堆满愕然,她的女人,什么意思?难道是…… 察觉到她走神,沈牧梵莞尔一笑,挟着她就往前走。连曦一看,也顾不得多想,急忙上前拦住,“不好意思,你不能带她走?” 沈牧梵哦了一声,眼睛微眯,声音凝着冷气,“能不能,不是你说了算。” 尽管他的语气堪比西伯利亚冷空气过境,连曦依然面无惧色,“也不是你说了算。” 沈牧梵轻轻挑眉,暗自欣赏他的勇气和胆色,不过他对白之音的保护也成功激发了男人的好胜心。 “那你觉得,该谁说了算?”他慵懒地笑问。 “当然是音音。”连曦把视线投向他怀里的白之音。 音音?搂住她的手陡然收紧,他低头凝视着怀里的女人,薄唇浮出一抹淡笑,“你要不要跟我走,音音?” 他明明在笑,声音也温柔似水,可白之音硬是被他冷得起鸡皮疙瘩,特别是从他舌尖眷念出的名 血色蔷薇:恋上恶魔之吻sodu 字,更让她寒从心来,不得不怀疑,如果她说了no,他会不会掐死自己。 然而,白之音斟酌再三,还是摇头,“我不想跟你走。”通过今天的事,她越发觉得这男人太危险,她驾驭不了,还是走为上。 出乎意料,被驳了面子的沈牧梵居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耸耸肩,抽走置于她纤腰的手,“连先生讲得对,你不愿意,我不能勉强。” 白之音心中一突,竟为他轻易放手感到懊恼。没诚意的家伙,前一秒还跩兮兮的说什么他的女人,下一刻就装起君子。骂完他,她又怨责自己太笨,明明知道他是个善变的主,居然被他一两句话、一些怪异的亲昵举动就以为他是真看上自己。 咬牙狠狠地剐了他一眼,白之音憋着满月复的愤狠,拽着连曦头也不回地离开,心里暗暗起誓,要是再理沈牧梵她就是猪。 车子驶离,连曦透过后视镜望着依然立在酒吧外的沈牧梵,若有所思,直到看不见他的影子,才侧头睨了眼气呼呼的白之音,问道:“你跟他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白之音赌气到,“我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连曦挑眉,一针见血,“他吻了你。” 提到这个白之音气更是咬牙切齿,“什么吻,我当被狗咬了。” 连曦勾了勾嘴角,“初吻给狗,可不算愉快。” 白之音扔给他一记凶狠的瞪视,“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没有。”连曦摇头,“我只是友情提示,狗不会乱咬人。” “什么意思?”白之音费解。 她聪明有余,对感情的事却很白痴。连曦叹口气,不再跟她绕圈子,“我觉得他喜欢上你了。” 他原以为听到这话白之音会兴奋,毕竟这是她的目的,可她只是不屑地撇嘴,“得了吧,他脑子有问题时不时要抽风,我可不敢再自以为是。” 连曦知道她在沈牧梵的事上栽了许多跟头,不过凭男人对男人的了解,他觉得今晚沈牧梵对她的态度和以往不同,本想再点醒她,却见她扬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行了,我不想再听到他名字,你不要再提。”说完觉得不够,她又补充道,“以后谁要是在我面前提他,我跟谁急。” 见她一脸严肃,连曦只得打住话题,问起另一件事,“阿朗说下午马瑞兵对你不规矩。” 白之音厌恶地皱眉,“被拉了手。”说完脑中倏地闪过那张慵懒的笑脸,不由咬紧牙关。哼,比起那个混蛋对她做的,马瑞兵真是小意思多了。 连曦已从弟弟那里知道马瑞兵得到教训,考虑到白飞扬对这件婚事的重视,他不禁担心,“老头子怕是已经知道了,有没有找过你?” “我把手机故意落在餐厅了。”白之音捻了捻眉心,如实说,“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 “要不,你晚上就别回去。明早再回去,到时就装作是被马瑞兵吓到,又不知道怎么交待搞砸了相亲,所以没回去。”连曦提出对策。 “我也是这么想。”白之音无奈地喟叹,“虽然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但我现在带着浑身酒气回去,老头子非发飙不可。还是把自己搞得憔悴点再回吧。” 连曦认同地颔首,“那我送你回公寓休息。” 回到公寓,白之音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临睡前,她特地把闹钟设到6点半。既然要装成无措不敢回家,那她明早得早点回去,否则老头子该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茫然恐惧。而且早回去,能避免碰到贪睡的白筱薇,防止她落井下石、火上浇油。 不知是不是晚上发生太多事,她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总是有零碎的片段闪过,一会儿是马瑞兵猥琐的笑,一会儿是沈牧梵对着她轻轻呵气,一会儿画面成了她和白天玩跷跷板,没多久又变成疾驰的小巴、雪白的床单……她浮沉于梦中,一边冷静地告诉自己这是梦,别怕,这是梦,一边却怎么挣扎都想醒不过来。就在迷迷糊糊间,一道刺耳的铃声骤然响起,划破了夜的宁静,也将她从梦魇中拖了出来。 白之音猛地弹坐起来,双手抱着昏沉发疼的脑袋,默了半晌,这才发现原来叫醒自己的不是闹钟,而是她的另一部手机。这是她的私密电话,号码只有亲近的人知道。 匆匆瞥了眼闹钟上的指针,刚过六点,这么早来电肯定是有急事。残余的瞌睡虫顷刻鸟兽驱散,她迅速探过身子,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电话一接通,就听到连曦急切的声音,“快开电视,看翡翠咨询……”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早上临时接到编辑通知今天人v,所以v得很匆忙,秋超级不好意思 好吧,这篇文从19章开始就v了,按照惯例,今天会有二更,大约会在晚上十点左右,等不及的亲可以明天来看。下午刚想起来,晚上要参加婚礼,所以三更希望渺小,so…… 照例说两句入v的话。这篇文跟前面几篇差不多,看完大概就一杯女乃茶的钱,不过鉴于女乃茶被曝光不健康,so,你们就当请秋吃一杯鲜榨果汁吧(不过估计不够) 我知道有一些亲会离开,秋不勉强,毕竟大家看文心态不同,也谢谢你们一路陪伴走到现在。不过,秋其实还是希望能在文下看到你们熟悉的身影,毕竟码字挺费时间,不免俗地也想有点回报啦。 最后谢谢大家一路支持,下更见。l3l4 第20章 港人爱读报,公车地铁茶楼饭馆随处可见拎着报纸市民,一是长年累月生活习惯,另一个原因则是岛上报业发展强势,一叠报纸便能囊括全球资讯,让匆匆行进的人能抽空一窥世界。() 不过,报纸作为纸质媒体,在及时性上有一定滞后,特别是香港作为全球著名的金融贸易城市,更需要第一时间掌握各地资讯,特别是几个证券市场开盘信息,方便投资炒卖,这也催生了资讯电视业崛起。 为了抢占先机,一些咨询台采用轮播形式滚动播报突发新闻,而在传统的定点播报上,诸如翡翠咨询这样的频道更是把开播时间提前到6点,只为了让大家一睁眼就能掌握信息。 连曦有晨跑的习惯,每天去海边跑步前都会先瞄一眼翡翠咨询台。早晨他一开电视,就看见屏幕下方用蓝字亮出一条新闻,“沈氏主席陷入爱河,婚期将至。” 正在喝水的他被呛得直咳嗽,再听主持人播报的内容,瞬时惊得连咳嗽都忘了,赶紧给白之音打电话。 这边白之音听他简略说完,鞋子都没穿就冲到客厅,按开电视调到翡翠台,屏幕下方那行硕大醒目的字还在,而画面上播出正是她和沈牧梵拥吻的照片。看得出来,照片是偷拍的,拍摄地点应该是在酒吧对面,虽然隔得有点远,但不影响画质,而且狗仔还用心地拉了个近距离,镜头直对两人脸部,连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望着画面中一脸沉醉的男女主角,白之音就像被人闷头敲了一棒,懵了。天呀,她怎么会是那样的表情,那完全不是被强吻该有的反应啊! 连曦听话筒内一片静默,不由出声叫她,“音音,你在听吗?” 白之音敛神,应道,“我在。” 连曦刚想开口,忽然画面一转,电视里出现一个女记者,而他对面正是绯闻男主角,沈牧梵。 “沈总,请问你跟白小姐是在恋爱吗?”女记者把话筒递到他嘴边。 沈牧梵用手虚挡住镜头,浅浅一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反问,“你说呢?” 如此暧昧的回答给足想象空间,女记者察觉这里面大有新闻,急忙追问,“前阵子有记者拍到你向白小姐求婚,是真的吗?” 沈牧梵嘴角上扬,做出很为难的样子,“这个……不好回答。” “为什么?”女记者不死心试探,“该不会是白小姐没答应吧” 沈牧梵屈指抵在唇边,佯装生气地问,“我有这么差劲,求个婚都会失败?” “怎么可能。”女记者立刻否认,恭维道,“谁不知道你是全港顶级钻石王老五?” “大家谬赞了。”沈牧梵谦逊一笑。 尽管他没有明确承认婚事,但话中已透露出许多细节,这让挖到超级新闻的女记者兴奋得两眼放光,再接再厉问道,“那沈总,你和白小姐定下什么时候结婚了吗?”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沈牧梵朝女记者抱歉地笑了笑,“能让我们保持神秘吗?” 女记者被他的微笑闪得失神,连连点头,“当然。”并不忘送上祝福,“沈总,恭喜你。” “谢谢。”沈牧梵礼貌地微笑,临末还扔出一句,“我能不能提个过分要求?” 女记者点头,示意他说。 沈牧梵侧头对准镜头,黑眸里有羡煞旁人的宠溺,“我希望大家不要给她太多关注,要不把她吓跑了,我追追好辛苦。” 这番调侃的话讲得温柔至极,呵护宠爱之情溢于言表,配上他的身份,怕是已令一群女人无比艳羡。不过身为女主角的白之音却想抓狂,恨不得钻进电视机里,把那个无耻的男人扯出来,暴揍一顿。 另一头的连曦听完采访,也是不解,“他什么意思?” “谁知道他抽哪门子风。”白之音啪地关掉电视,不想再听主持人陈述她与沈牧梵的恋爱历史。 连曦思虑良久,大胆假设,“他会不会真的喜欢你? 白之音愣怔,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他要是喜欢我,之前干嘛对我不冷不热的,就连我主动联系他,他也不理不睬。” “或许他刚刚发现。”对于这点连曦深有体会,“男人天性好斗,通常对摆在面前的猎物不敢兴趣,然而一旦出现对手争夺,就会激发他的斗志,也让他们看清自己的心。” “对手?”白之音讶异,“谁?” 连曦回忆昨晚沈牧梵的表现,无奈一笑,“估计他把我当情敌了。” “你?”白之音扬手,“怎么会,我们一看就是好朋友。” “那是你的认定。”连曦笑着提醒她,“在恋人眼里,异性好友是不成立的。” 白之音蹙眉思考了片刻,还是不敢相信,“难道他真的喜欢上我?” “十之。”连曦答道。 白之音仔细想想,觉得这个答案最能合理解释沈牧梵的抽疯行为,可再往深处想,又没半点达成目标的兴奋,反而很担心,“你说老爷子会不会看到新闻?” 连曦知道她的顾虑,安慰道,“看到就看到吧,迟早都会知道。” “迟总比早好。”白之音叹气,“老头子不会愿意我跟沈牧梵扯上关系,这么早被他知道,不会是好事。” 更何况她现在完全处于被动,根本模不准沈牧梵的心思,就算他是喜欢她,那他愿意照她剧本把戏演下去吗?按照他的性格,恐怕很难。 计划里,她是想设计接近他,让他喜欢上自己,然后看在感情份上,帮他离开白家。现在看起来计划仿佛是回到轨道,可实际上整个走向已发生偏离,因为从头到尾她都只想傍上沈牧梵的关系,定位是“情人”,还是“地下情人”那种,从未肖 豪门弃妇的外遇最新章节 想过沈太太的位置。现在沈牧梵大肆暗示他会娶她,真不知她该得意自己魅力十足,还是为自己一辈子的幸福着急。 而且,按她对白飞扬的了解,他绝对不乐意她嫁给沈牧梵。前一段时间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他之所以视而不见,皆因为在他看来,沈牧梵跟她只是玩玩,她私生女的身份没法成为沈氏集团主席夫人。 而现在,沈牧梵暧昧的表态会让白飞扬重新审视两人的关系,他应该清楚凭沈牧梵的地位,不可能被白家呼之则来,同时,她嫁过去后,他便再也没办法压榨她,这么得不偿失的事,哪支老狐狸怎么肯干? ** 半山白宅内,白飞扬听完电视里主持人对沈牧梵和白之音婚事的分析,剑眉拧紧,拿起手机按下一串号码,吩咐道,“阿忠,你带人过来把小白痴送走。” 闹了这么一出,白之音也顾不得装憔悴,随便洗漱一下便赶回白家,一路上她和连曦商量对策,思来想去,为今之计只好是先抵死不认,再想办法尽快搞定沈牧梵,借他之力离开白家。 和往常一样,白之音让连曦把车子停在小路上,自己下车走过去,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碰上出来拿报纸的陈嫂。 见到她,陈嫂一惊,先是匆匆瞥了眼门口的摄像头,再一把拽着她闪到了墙角。 “三小姐,你可回来了。”陈嫂对她有几分感情,不忍她伤心,忙把知道的告诉她,“早上老爷把小天送走了。” 白之音心里咯噔一跳,她就知道,白飞扬不会坐以待毙,只是没想到他的动作那么快。稳住慌乱的心,她拉住陈嫂的手,急切问, “你知道送去哪里吗?” “不知道。”陈嫂摇头,回忆当时的情景,“大概六点多,忠叔带了几个保镖进屋,后来就听到小天哭闹,我躲在厨房看了看,发现他们夹着他从楼上下来,然后就听到老爷说送走。” 想到熟睡的小天被惊醒,再强行拖走,白之音的脸唰地白了,手指甲掐进掌心里。小天一定很害怕,一定会哭闹,那群人一定会凶他,甚至会打他……联想到这些,白之音顾不得陈嫂劝阻,急忙往屋子跑去。 她气喘吁吁地跑进屋,一看白飞扬正一脸严肃地端坐在沙发上。压住心中的恐惧和怒火,白之音匀气走过去,心里也有了主意,她不能打草惊蛇,对小天送走的事,她只能装不知道。 站定在白飞扬面前,她乖乖地叫了声,“爷爷。” “你还认识我这个爷爷?”白飞扬抬眉冷冷扫了她一眼。 白之音咬住下唇,和平常一样主动服软,“爷爷,我知道错了。” 白飞扬哦了声,“错了?错在哪儿?” 白之音模不准他是为昨晚搞砸相亲生气,还是因为早上的新闻,只好从最轻的说起,“我不该夜不归宿。” 白飞扬冷哼,没有接话。白之音只得继续说,“我不该把相亲搞成那样,还对马瑞兵动粗。” 白飞扬抬眸,冷声问,“就这些?” 白之音眉头轻挑,知道惹怒他的应该是沈牧梵的事,却不肯主动开口,只埋着头,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 白飞扬看她什么都不说,用力一拄拐杖,“我看你胆子越来越大,压根不把我这个爷爷放眼里。” 不等白之音辩驳,他逼问道,“你跟沈牧梵到底怎么回事?” “我跟他没什么。”白之音知道死不承认会激怒白飞扬,可她更清楚一旦松口,那白飞扬就会得寸进尺要挟她,她便一点没翻身机会。 “还说没什么。”白飞扬怒发冲冠,“他都说要娶你了,你还想骗我。” “根本没这回事。”白之音急急忙忙否认,然后装作很委屈地说,“他只是想让我做情妇。” 对这个解释,白飞扬将信将疑,“他想你做情妇,还说要娶你,这不是自相矛盾。” “他是故意的。”白之音解释道,“他知道我在相亲,所以威胁我,说只要他放话娶我,就没人敢跟他抢,我最后还是会乖乖去找他。” “是这样?”白飞扬对这个解释还算认可。一是他觉得沈牧梵不可能娶白之音,第二则是笃定自己教的人没胆量骗自己。 察觉到他有所松动,白之音眼泪夺眶而出,“爷爷,我有自知之明,就像你说的,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娶一个私生女,他不过是想跟我玩玩罢了。” 看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白飞扬指了指茶几上的纸巾,“行了,别哭了,擦擦眼泪。” 白之音抽抽噎噎地拿纸巾抹了抹脸,佯装很害怕地问,“爷爷,你说外人会不会相信他的话,真的没人敢娶我。” “不会的。”白飞扬安慰道,“只要你跟他没什么,其他事你不用操心,我会替你做主。” 白之音点头,感恩戴德地表示谢意。 白飞扬睨了眼满脸泪痕的她,非常满意,不过时刻捏住她的三寸要害。清了清嗓子,他轻描淡写地说,“对了,最近你事情太多,我担心照顾不好小天,所以把他送到疗养院去了。” 虽然知道没希望,为了小天,白之音还是决定争取一把,“爷爷,小天不喜欢疗养院,而且我……” “不喜欢也要适应,他总不能跟着你一辈子。”白飞扬站起来,表示话题到此结束。不过,临走前他还是扔下一句话,“当然,如果你结婚了,想带他去夫家住那我就管不着了。” 言下之意,她要接走小天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结婚。 听着拐杖敲在地板上的声音,白之音深吸口气,她不想被迫结婚,那只能用最快的办法让自己成为沈牧梵的女人,那样他才可能帮她带小天离开白家。 *d^_^b* 第25章 呵呵呵,白之音讪笑地望着沈牧梵,“你别告诉我昨晚你也是第一次?” “你觉得呢?”沈牧梵用拇指轻拨她的女敕唇,嘴角含笑,“如果我说是,你准备对我负责吗?” 白之音狐疑地凝视着满眼笑意的他。月复诽道,他是第一次,骗鬼啊!虽然没法比较,但无论体力还是技术,他绝对能称得上一流,再说就算没有沈氏主席的身份地位,30老几的男人还是个处,打死她都不信。 似是看穿她心中的想法,沈牧梵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不信?” “不信!”白之音扬起下巴,掷地有声。 她原以为沈牧梵会狡辩,哪知他只是放开她,手指在她的唇瓣上点了点,“不错,不盲目、也够诚实。” 他这话是变相承认曾和别的女人上过床,让白之音胸口泛起一股酸呛。也是,她有洁癖,所以听到他跟其他女人做过那事会觉得别扭。虽说服自己她看中的是他的身份,可说出口的话仍有隐隐的酸味,“都有过女人了还说什么我是第一个?” “我自制力很强。而且,我不喜欢女人主动。”沈牧梵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白之音柳眉轻挑,照他的意思,之前都是他主动上别人,或者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不知怎的,想到这些可能,胸臆间就仿佛被塞进一个面团,发酵得又酸又涨。 心里不舒服,面上自然没有好颜色,说出的话更是带着几分怨气,“既然这样,你昨晚干嘛不把我一脚踢下床?” 嗅出她话里的呛味,沈牧梵有一丝欣喜,看来这小女人对他也是有感觉的,不完全是利用。 压住心中的喜悦,他面上依旧保持淡笑,“其实我也好奇,如果踢你下去,你会怎样?” 被他一问,白之音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昨晚他真的强硬拒绝自己,那她会怎么做?放弃?那是不可能的,她步谋那么多年,虽然之前被他不咸不淡的态度弄得失去斗志,可自从他在酒吧外强吻了自己,她就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如今小天下落不明,她已被逼到悬崖边,又怎么肯轻易放弃这根救命稻草?所以哪怕他真踹她一脚,为了活,她估计也会拍拍**上的灰爬起来,再接再厉。 没有尊严和骄傲?呵,对一个挣扎在死亡边缘的蝼蚁而言,那些太奢侈。 静静打量着蹙眉沉思的白之音,沈牧梵心底微微叹口气。他相信她对自己是有感觉,但这种感觉太微不足道,甚至连喜欢都谈不上,如果他没猜错,昨晚她之所以那么主动,一定是想尽快拉近两人的关系,实现她逃离白家的目的。 尽管她从未隐藏过利用男人离开白家心思,但一想到她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主动献身给一个毫无感情的男人,沈牧梵心底就蹿起一股邪火,眸色瞬时暗下来。 等白之音想完事,抬头一看发现他一脸阴沉地注视着桌上的空盘,不由诧异,这人怎么了?刚刚还满面笑容,怎么一转眼就表情阴鸷,令人不寒而栗。 仔细回想了一遍两人的对话,确定自己没说什么惹他生气的言论,她才拿起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正欲说两句轻松的话打破沉默,哪知没等开口,腕子就被一把擒住,疼得她手一软,筷子啪嗒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之音抽了口气,不明所以地瞪视他,“你干嘛?” 沈牧梵松开她的手腕,冷冰冰地反问,“吃饱了吗?” 奇怪,这问题她之前不是回答过了?白之音疑惑地端详着他的神情,想从中窥出一点蛛丝马迹,可惜沈牧梵明显不想给她机会。未等她看出端倪,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依旧是淡淡的笑,柔软温和,让人怀疑刚才的冷凝阴鸷是一场幻觉。 其实,跟这幅带笑的面具比起来,她更喜欢他生气的样子,即使有点骇人,但至少让她觉得他是鲜活的,自己能离他更近些。 撇了撇嘴,白之音心底扬起苦笑。连曦说的一点没错,沈牧梵这样的男人太不一般,她那点小心思、小心机在他面前根本就是洒洒水。就像昨晚她演得不亦乐乎,以为他中了自己的计,殊不知他什么都知道,不过是作壁上观,看她扑腾而已。最后的结果看起来是她阴谋得逞把他给睡了,可谁晓得他是不是早就想吞了她,只等她自动送上门而已? 扮猪吃老虎,这男人才是高手,难怪黑白两道,提到他这只笑面虎都忌惮三分。只是,他这样耐心地陪她玩,到底是如妍熙所说对她有几分真心,还是觉得她比较有趣,拿她当乐子打发时间? 其实,说心里话,她倒是不需要他的真爱,只想他对她有兴趣,哪怕是图身体的新鲜,她就可以借他的力量带小天离开白家。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对自己保持浓厚兴趣或性趣。 话说,她这算不算裴多菲《自由与爱情》的现实应证——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暗暗自嘲了番,白之音敛起心里的苦涩,朝沈牧梵笑道,“我吃饱了,你呢?我看你好像都没吃多少。” “我不喜欢西餐。”沈牧梵回答。 “那你还开西餐厅?”白之音不解。 这问题似乎让他陷入了甜蜜回忆,唇角泛起微笑,“有人喜欢。” 听到这个答案,白之音脑子里首先蹦出的就是那个叫唐糖的女子,不由嘴一撇,“女人?” 沈牧梵嗯了声,要笑不笑地说,“我们家音音果然聪明。” 聪明个头。白之音暗啐一口,扔给他一记白眼,“谁跟你是一家?” 将心比心,白之音不喜欢带着微笑面具的沈牧梵,沈牧梵何尝不是愿意看更真实的她。见她抑不住地表现出吃味,沈牧梵从心底笑出来,主动拉起她的手,逗道,“睡都睡了,还不是一家人?” 李碧华说,有人呵护你的痛楚,就更疼;没有人,你欠矜贵,但坚强争气。这不,沈牧梵放□段来哄她,白之音越发觉得憋屈,“谁知道你跟多少人睡过。” “这个啊……”沈牧梵认真地想了想,“让我算一算啊。” 明晓得他是逗自己,白之音还是气得不行,甩给他一个大白眼,她愤愤地想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可惜,却被他箍得更紧。 “生气了?”沈牧梵笑着问。 “对,很生气。”白之音爽快承认 沈牧梵捏着她的手把玩了一会儿,小心试探,“吃醋?” 白之音一怔,被这个可能吓了一跳。她胸口是有点异样和不舒服,可那完全是由于介怀他以前有太多女人,不干净。不是吃醋,更不可能是吃醋。他只是一个帮她达成目标的人,扯不上情爱。 摒弃掉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她暗吸口气,故作调皮地扬起一抹笑,“我要是回答没有,会不会打击你的男性自尊?” 看出她有意回避,沈牧梵也不打算逼她,有的事急不来。拉起她的手放在嘴里用力咬了口算是惩罚,“会,深受打击。” 白之音被他咬得吃痛,怎奈抽不出来手,只得摆出勉为其难的样子,“那好吧,为了不伤害你,我承认吃醋了。还有……” 她顿了顿,敛起笑,郑重其事的警告,“我有洁癖,你如果再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就不能跟我……那什么。” “那什么,是什么?”沈牧梵故意问。 白之音斜了他一眼,“你说呢?” 沈牧梵摇头,表示不明白。 对于他装糊涂的行为,白之音除了干瞪眼一点辙都没有。偏偏那人还玩上瘾,低而重地嗯了声,势要追问出答案。气得白之音霸气侧漏地吼出一声,“就是别想上我的床。” 沈牧梵若有所思地哦了声,一本正经地说,“其实,不在床上更有趣。” 白之音:o__o”…… ** 那天之后,他们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沈牧梵虽未明确表示两人是情侣,也没有让她搬到一起住的意思,但该做的一样不漏。 她照列做饭付房租,而吃过饭,他要么是霸在“她”家不走,要么就是将她拖到他的屋里这样那样,而且还言到必行,坚持不懈地证实了“不在床上更有趣”的言论。她家的饭桌、厨房流理台……他家的玄关、客厅……都留下了他们欢爱的痕迹,于是不到一周,她就被累得眼睫下一片乌青。 去见尹妍熙时,她就顶着这样一对熊猫眼,一坐下就被取笑,“看来你日子过得相当性福嘛。” 白之音呷了口咖啡,心里比黑咖啡还苦,“别提了,我都快被榨干了。” 尹妍熙噗地笑出声,“你担心什么,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白之音切了声,递给她一记青眼,“你懂什么,搞得多有经验一样。” “啧啧,拽起来了嘛。”尹妍熙笑着揶揄,“不过也是,我那些全是纸上谈兵,你现在可是身经百战。” 不等白之音驳斥,她忽然眼睛一亮,头往前凑八卦兮兮地问,“诶,沈牧梵是不是很厉害,有没有传说中的一夜七次?” “你以为在卖金枪不倒神油啊?”白之音翻了个白眼,暗想如果真有一夜七次,不出三天,她的腰就能折了? “那有几次?”尹妍熙对这个问题表现出强烈好奇,“5次有没有?” 白之音被她磨得没办法,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看尹妍熙一副不过如此的表情,下意识就为沈牧梵的男性能力做辩护,“你别被小言误导,一夜3次已经很多了,很多男人三天还没一次呢。而且这种事光讲次数没意义,关键是持久度,他每次都能做……” 白之音蓦地一顿,忽然觉得很不对劲,再看尹妍熙正捧着咖啡杯贼贼地端详自己,就明白被她给带沟里了。 这女人虽然没实战经验,可俗话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更何况为了实现目标,她可是没少研究这玩意儿,还用得着自己给她科普。这会儿装无知,八成是故意套她话,跟她闹着玩。 狠狠地瞪了好友一眼,白之音端起咖啡灌了口,决定不跟她讨论这种闺房之事,话锋一转谈起正事,“台湾那边的事你都处理好了吗?” “沈乔批了我三个月的假。” “三个月?”白之音轻轻挑眉,“你确定三个月能搞定严征?” 尹妍熙握着杯子,手指若有似无地在杯身上抚触,过了半晌才泛起一丝冷笑,“不需要搞定他,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她尝尝得不到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妍熙姑娘登场了,关于有个别妹纸说看到她念着有女友的严征就恶心,讨厌小三的言论,秋只想呵呵呵,我跟你们一样不喜欢小三,但是我喜欢尹妍熙,我相信等你们看下去,就算不喜欢,也不会恨,因为她跟之音一样,属于让人恨不起的女生。 好了,我去码字存稿去 沈牧梵:“等一下……” 秋,“干嘛,有事吗?” 沈深吸口气,咬牙问,“你上次许诺的红烧肉呢?说过的变着花样和方式呢?” 秋呵呵一笑,“乖乖,不是都做到了么。” “在哪里?” “那啥,你俩不是饭桌、厨房、玄关、沙发都做了么。” 沈咬牙切齿,“这也算?” “难道不算?”秋眨巴眨巴眼,若有所思,“要是不算,那音音说的一夜三次肯定有水分,那你岂不是一般男人,三天一次?” “屁,我昨晚还一夜四次。”沈坚持维护自己的男性能力。 “有吗?”秋表示怀疑,“说来听听,那四次?” “吃饭中途餐椅上一次、抱她去洗澡时在淋浴房一次、后来给她吹头发时在梳妆台……”沈越说越不对劲,最后咬牙道,“好吧,都算。不过,下次我要详尽的,不准一笔带过。” 秋点头,“好啊,我也想这次去日本的时候淘点小片片回来学习下,不过……哎,听说正版的岛国小片挺贵的,那啥……” 沈暗啐道,奸商,然后心甘情愿地甩出一叠美金,“够不够?不够明天让秘书再取点给你。” 秋倏地收好钱,眉开眼笑,“儿子,多多益善。” 沈提要求,“多淘点,姿势、助兴啥的,我也是多多益善,最好来点角色扮演。” 白女王冷冷一笑,给秋妈开了张空白支票,“角色扮演我也喜欢,不过我要玩公主和小厮。” 秋数着票票,填着支票心里笑道,“ok,一三五老爷和丫鬟,二四六公主和小厮。” 第26章 跟沈牧梵在一起后,白之音拒绝出席一切宴会,美其名曰,“最有价值的男人都被我拐到手了,我就不用出去抛头露面了。” “是这样吗?”沈牧梵眯起眼,丝毫不留情面,“听起来像借口?” 呵呵,白之音悻悻一笑,换了个说辞,“主要是担心被狗仔盯上。我不想以后去超市买个菜都上娱乐版。还有如果被曝光,我就被迫成为公众人物,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随时随刻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像现在这样随便套件卫衣就出门,估计想都别想。”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沈牧梵很有自信地保证,“沈氏的公关还算有能力,他们会提前给媒体打招呼,不会让他们乱写乱登。” “算了。”白之音还是摇头,“我对宴会什么的也没兴趣。”她这话是实话,上流社会的聚会说穿了就是一种社交手段,人们之所以热衷,是因为它会聚了所谓的名流名媛,无论你是想跟大佬套近乎,还是想猎艳,亦或钓个金龟婿,都给你提供了一个好平台,让你有机会达成所愿。 如她所说,她已经调到全港最重的一只金龟,与其踩着高跟鞋端着酒杯把脸笑僵,不如窝在家里捧着爆米花看美剧。而且,现在还不是曝光他们关系的好时机,白飞扬那边以为她在闹脾气才没有对小天采取进一步手段,一旦让老头子知道她和沈牧梵真的在交往,那小天的处境就危险了。所以,她想再瞒一段时间,等跟沈牧梵关系更稳定,等他对她的感情更深时再挑明。 她明确表示没兴趣,沈牧梵也不勉强,还推掉了许多邀请,陪她呆在家里看电视。当然,好几次都像今天一样,看着看着就滚到了床上。 一番折腾过后,白之音累得两脚发软,趴在他胸口直喘气,暗暗感慨做这事可真费体力,难怪专家说一次性相当于跑了1000米。 她累够呛,吃饱喝足沈牧梵却精神满满,抚着她的背问道,“在上面是不是很舒服?” 白之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舒服个屁,她扭得腰都要断了,刚刚蹲着起落,这会儿脚还在打颤。 没听见她回声,沈牧梵嘴角微翘,故意说道,“没舒服?那我再努努力。” 话落,他大手掌住她的腰,把还埋在她体内的某物往里送了送,吓得白之音连忙压住他的手,娇声求饶,“不要了,我好累。” 他依言停了动作,大手抚模她光滑的臀,笑着调侃,“这么不中用,一次就累。” 白之音咬紧后槽牙,月复诽道,什么一次,他是只释放一次,可她是小死了三回。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沈牧梵把手从她的臀移到前面,兜住两只晃悠悠的小白兔,慢条斯理地揉捏,“你今天好像很敏感。” 白之音没吱声,由着他玩自己的丰满,不是她不阻止,而是她模清这男人脾气,你越反抗他越来劲,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本以为他捏几下就会放手,哪晓得他揉着揉着动作就变成了拨弄,还专挑红女敕的顶端,弄得她又痒又疼又胀,没几下就发出难耐的呜鸣。 压住他作乱的手,白之音娇嗔道,“别弄,难受死了。”可能是生理期要来了的关系,这段时间胸部特别敏感,月兑衣服时被扫到都会带来奇异的刺激。 “怎么个难受?”沈牧梵掌着她的肩膀将她立起来,手指拨了拨那耸立的顶端,坏坏一笑,“音音,你这里硬得像小石子。” 这些天白之音早已见识过他床上床下的巨大反差,不过听到这样**的话,还是赧红了脸,捂着胸骂道,“下流。” 沈牧梵不以为耻,反而得寸进尺地用大掌罩住她的手,用力揉了揉,“食色性也,正常需求怎么能叫下流?” 白之音怕再说下去更黄暴,赶紧挥开他的手,抬身从他身上翻下来,正打算下床去洗个澡,就被他从后面抓住腰,又拖回去压在身下。 “干嘛呀?”白之音不悦地嘟起嘴,“下面粘死了,我去洗一洗。” “黏?”沈牧梵啄了下她的红唇,揶揄道,“谁叫你流那么多水?” 白之音横了他一眼,“你再说,我不理你了啊。” 看她真要生气,沈牧梵倒也不逗她了,转而跟她说起正事,“周日有个舞会,你陪我去。” “我不去。”白之音想也没想就拒绝,顿了顿又解释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出席宴会。” 沈牧梵舌忝了舌忝她的唇瓣,“这次不一样,不是普通宴会。” 白之音被他蹭得痒痒,用手挡住嘴巴,防止他再折磨自己的唇,“那是什么?你生日?” 沈牧梵挑眉,话里有隐隐的不悦,“你不知道我生日?” “我知道你身份证上的生日,但那不一定是对的。”白之音以身说法,“像我证件上除了年份对,月份日期都不对。” 听她这么说,沈牧梵一时忘了刚才的不悦,反而关心,“那你真正生日是哪一天?” “不知道。”白之音耸耸肩,“我不是在医院出生的,所以没有出生证。” “就算没出生证,你妈总记得吧?”沈牧梵不解。 “我妈?”白之音撇了撇嘴,“你问她当年流行什么可能还记得。” “我几个月大时就被交给了乡下的姨婆,姨婆不识字,有轻微的老年痴呆症,落户时只记得住大概,所以……” 她说得轻描淡写,沈牧梵却从中听出万般滋味,想到年幼的她曾承受过被母亲遗弃的苦,他的心就一阵悸痛。抵住她的额头,他轻轻吻了下她的鼻尖,柔声安慰,“都过去了,以后有我。” 这些事已过去多年,白之音真的没什么感觉,但听到他温柔的承诺,她忽地眼眶一酸,眼底泛起氤氲。 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泪水,匆匆想别开头,却被他强掰回来,膜拜似地亲吻她带着水汽的眼睫,“以后你想什么时候过生日,我就什么时候给你过。” 白之音敛起感伤的情绪,努力调节气氛,“生日是不是都能收礼物?那我要多过几次。” 沈牧梵颔首,“天天过都行。” 白之音咧嘴一笑,随即又摇头,“不行,天天过,岂不是老得很快。” “老了也一样漂亮。”沈牧梵刮了下她的鼻头,“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切,这句被列为十大谎话之一。”白之音不屑地撇了撇嘴,“情感专家都说了,男人天性喜新厌旧,别说等我朱颜老去,指不定你周日去舞会看见个美女,一动心就把我给踹了。” 沈牧梵勾了勾嘴角,“既然害怕我被别的女人勾走了,你还不陪我去舞会,好好看着我?” “我怕被打击自信。”白之音叹口气。 沈牧梵怔了一瞬,明白了她的意思,捏着她的脸蛋,喟叹,“傻瓜,你一站出去,只有她们受打击的份。” 不等她开口,沈牧梵继续说道,“周日是严征的订婚宴,受邀的嘉宾都是……” 听到那熟悉的名字,白之音浑身一震,“你说谁的订婚宴?” “严征。”沈牧梵不懂她为什么突然来了兴致。 白之音越发激动,“严征?uk集团的严征?” 她异于平常的兴奋让沈牧梵蹙眉,脑子里倏地想起上次在酒吧,她初次见到严征时也是这样,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你好像对他很有兴趣?” 沉浸在其他事中的白之音没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怒气,下意识地回答,“是挺有兴趣的。”开玩笑,他是妍熙的目标对象,也是她们的共同计划,她当然有兴趣。 妍熙这次来就是收到他和林因要订婚的消息,可这些日子外界一点风声都没有,她们还以为消息有误,没想到原来是真的,他们真的要订婚了。 她兀自陷入思考,那边的沈牧梵胸口也越发郁结。屈指给了她一个爆栗,他声音冷得吓人,“音音,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罚?白之音捂着被弹疼的脑门一脸迷惑,“我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受罚?” 沈牧梵倾身下来,咬住她的唇瓣,愤愤的话语泄在唇齿间,“在我的床上想别的男人,算不算错……” 白之音吃痛,被动地承受他凶暴的吻,直到唇瓣被蹂躏得又红又肿才得到喘息的机会,迷蒙的脑子里想的却是,他这么生气难道是在吃醋…… ** 虽然沈牧梵有点吃味她对严征表现出的浓厚兴趣,但依然准备带她出席周日的订婚宴,此外,白之音还从他那坑蒙拐骗到了一张入场券,交给尹妍熙。 “你确定要后天去吗?”白之音想了想,还是担心,“他们会不会认出你。” “放心吧,我会尽量避着他们,而且……”尹妍熙自嘲地笑道,“他们可能早忘记有这么一个人了。” “忘了也好。”白之音握了握她的手,交待道,“我跟沈牧梵说你是我大学同学,这次去是想见见世面,到时候你就跟我一起。他跟严征是好兄弟,肯定有机会独处。” “谢谢。”尹妍熙回握住她的手,真诚道谢,“音音,谢谢你这么帮我。” “我们俩还用说这些?”白之音斜睨了她一眼,“再说,咱俩谈不上谁帮谁,你忘了,咱们说过要把两支港草踩在脚下。” 被她一说,尹妍熙也想起当初定计划时的豪言,不由发笑,“对,踩在脚下。” 只是踩过后呢?她们还能潇洒地功成身退吗?捧着咖啡杯,亲密无间的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思…… 第27章 周日,白之音盛装打扮,陪着沈牧梵赴四季酒店出席严征的订婚宴。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首次公开亮相,临行前她还忐忑不安,怕被记者乱拍乱写,可到了酒店才发现会场安保做得严丝密缝,别说记者,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对如此谨慎的安排,沈牧梵解释说,“林因很内向,严征怕乱七八糟的人吓到她。” 白之音扫了眼宴会厅门口摆放的佳偶照片,里面的女子穿着浅粉色的齐膝洋装,小手搂着严征的脖子,与他额头相抵,一双眸子柔得出水,看着就我见犹怜,难怪严征把她捧在手心里那么多年。只是,这张天使外表下包裹的心是不是也一样纯净呢? 想起妍熙讲过的那些事,白之音不由冷哼了声,虽低不可闻,却被沈牧梵扑捉到,追问她,“怎么了?”不等她回答,他左眉轻挑,语带不悦,“你不会真对严征感兴趣吧?” “怎么会?”已经为这事吃过亏的白之音急忙否认,“我只是觉得这张照片很一般,咱们拍起来一定比他们好看。” 明知道她是胡诌,沈牧梵还是对这话很中意,“那是,我们音音比她好看多了。” “我也这么觉得。”白之音毫不脸红地应道。 他倒是没有笑话她的大言不惭,只捏了捏她的下巴,笑道,“小傻瓜。” ** 不知是不是怕吓着小公主,严征把宴会的规模控制得很小,出席宾客皆是严林两家的亲朋好友。也因为此,她的出现在会场引起了一阵骚动。想来也是,今儿能被带出来的绝不会是不入流的莺莺燕燕,加上沈牧梵之前那番欲遮还现的言论,大伙儿立马联想到他们恐怕真是好事近。 于是,在她陪着沈牧梵去寒暄的过程中,就出现了这样的提问,“严征可算是定了,你呢?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白之音抿唇一笑,佯装害羞地低下头,把棘手问题丢给沈牧梵。 “我倒是想快,可她没点头。”沈牧梵搂着她的腰,故作惆怅地叹气,“我都愁死了。” 对方哈哈一笑,幸灾乐祸地说,“你小子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接着话锋一转,劝起白之音,“白小姐,这家伙行情很好的,你要是不抓紧,一不小心可就被别人抢走了。” “原来他那么抢手啊?”白之音斜了一眼沈牧梵,故作认真地说,“那我更要好好考虑,我可不想自己老公成天被人惦记。” 沈牧梵递给对方一记白眼,“兄弟,你是来帮忙还是拆台” 二人一唱一和演得默契自然,害对面男人以为自己真帮了倒忙,急着解释,“白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牧梵人很好,而且你放心,他这人对感情很认真,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带到我们面前的女人。” 白之音不敢置信,“真的?” 对方连连点头,“千真万确。” 白之音狐疑地注视着沈牧梵,眼底有疑惑,她知道他绯闻很少,但说他这么多年都没一个女人,她还是有点不信,何况据她所知,他对那个叫唐糖的红颜知己可是爱护得很。 似是看穿她心中的想法,沈牧梵低头凑到她耳边,小声呢喃,“他没说错,你是第一个。” 好吧,明明说不会奢望他的真爱,可听到这话,白之音还是止不住翘起嘴角,唇边的弧线柔和又飞扬,连眼角都微微弯了起来。心里感叹,女人啊,都喜欢自己是独一无二。 对面的男人见白之音露出笑容,不由跟着松口气。虽然沈牧梵刚才的表现有几分作秀,但他看得出白之音的地位绝非一般,要是真被他一句玩笑搅黄这段因缘,估计那家伙能把他撕了。男人再次叹口气,换了个话题,说起生意上的事。 白之音插不上嘴,借口说想去拿点吃的,趁机溜到阳台给妍熙打电话。本来,他们约好一起来,可下午出门时,妍熙突然给她打电话,说有事要晚点再来,但现在都快7点了,还没见到人影,她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电话嘟了很久都没人接,白之音急忙给连曦打电话,“妍熙出来了吗?” “她还没到吗?”连曦讶异,“阿朗很早就送她过去了。” “不是吧。”白之音蹙眉,“她到现在还没来,打电话也没人接,该不会出事了吧?” “不会的,阿朗跟着她,如果有事他会给我电话。”连曦安抚道,“你别急,我这就打给阿朗。” 白之音也知道有连朗跟着不会出事,可还是催着他,“那你快打电话吧,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挂掉电话,白之音握着手机站在阳台上脑洞乱开,一会儿担心遇到车祸,一会儿又想妍熙会不会临阵放弃,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接着又怀疑难道是被林家父女发现把她关起来?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一回身居然发现背后站了个人,吓得她浑身一震,险些惊叫出声,待看清人面貌时,心中恐慌更甚。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短,算半更吧。 昨晚一章没写完,可榜单还差1000多字,完不成会被编辑关小黑屋三周,所以只能先放一部分,完成任务再说。后面的写好了,再更。秋保证,今天会补齐,放心。 上本医冠被关了两次,前后六周,里面黑漆漆的,好可怕啊…… 另外,好早前就想谢谢扔雷子的亲,一直忘了,今天一并感谢吧。让你们破费了,oo谢谢 第28章 白之音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白韦德。♀ 来参加宴会前,她特地让沈牧梵要来今晚的宾客名单,确定白家及跟白家相关的人,比如白筱薇的夫家都不在邀请行列,才放心大胆地过来。而且据她所知,严征包下了整个四季酒店,如果没有邀请函,别说是进入宴会厅,就连大门都甭想,所以白韦德的出现让她很意外。 抑住紧张的情绪,白之音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韦德没有回答,只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那目光仿佛x光线,冷凌透利,像是要把她看穿。 白之音被她看得浑身别扭,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再次打破僵局,“你也是来参加订婚宴吗?” 她想如果白韦德依然不理睬,她就直接走人。自从上次他莫名其妙对她示好后,再看到他,白之音就各种不舒服。 不知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白韦德这次回答得挺快,也解释了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林因是我的师妹。” 经他一说,白之音恍然想起妍熙说过,林因是学美术的,白韦德也是,看来两人跟的是同一个老师。思及此,她悬着的心落下来,晚上应该见不到老头子,至于白韦德,她直觉他不会把看到的告诉白飞扬。 有了这种笃定,白之音慢慢舒口气,想着随便聊两句就走人,却不料白韦德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和他真的在交往?” 白之音怔楞,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沈牧梵,便轻轻嗯了声,算是承认。 白韦德眸子一暗,“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大哥,我暂时不想让爷爷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保守秘密。”大哥试探道。 白韦德抬起头,既没说好又没拒绝,而是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她,“你爱他吗?” “我爱他。”白之音不假思索地回答,生怕答慢半拍会引起他的误会。 放在腿侧的拳头握紧,白韦德目光冷凝,“那他呢,也爱你吗?” 白之音还没来得及给出答案,一道清冽的男音便骤然响起,“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我。” 沈牧梵步履沉稳地走到她身边,霸道地圈住她的腰,语气里有几分不满,“不是说去拿东西吃吗?怎么跑出来了?” 白之音扬了扬手机,“我看妍熙还没到,出来给她打给电话。♀” 沈牧梵听她提过尹妍熙,知道是她的好友,听她这么说,随口关心道,“她刚从台湾回来,是不是不认识路?” “我有叫阿朗去接她。”白之音说。 “那应该没事。”沈牧梵目光略略一偏,像是刚看到白韦德一般,“这位是?” “我大哥,白韦德。”白之音介绍,“他和林因一起学画。” “幸会。”沈牧梵吐出简短的两个字,看得出不打算做进一步交谈。 白韦德丝毫不在意被轻视,双眼若利刀的直射向白之音腰上的手,淡嘲:“沈先生跟之音很熟吗?” 沈牧梵端详着白韦德,神情高深莫测。半晌才抬起头,徐徐说道,“我们在交往。”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承认他们的关系,还是对着白家人,白之音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发愁。不过,更让她奇怪的是白韦德的反应,他好像很生气,说出的话咄咄逼人,“你是想玩玩,还是打算娶她?” 剑眉微微挑起,沈牧梵看他的目光又深幽了几分,“看来白先生很关心妹妹。” 白韦德眉头紧紧拢起,浑身辐射着怒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对他无礼的逼问,沈牧梵仿佛不以为意,而是垂眸专注地凝视着白之音,一字一句,“我不会拿感情来玩。”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既是回答白韦德的问题,又是向白之音宣告了他的态度和原则。白之音被被他看得有一瞬间的晃神,心头暖暖甜甜的,还有一丁点罪恶感,他这么认真,而她竟然…… 目睹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白韦德只觉脑子里有一把火在烧,他死死绞着裤管,半晌才狠狠瞪了眼沈牧梵,扔出一句,“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威胁的话并未说完,他睨了眼白之音,连再见都没说就猛地转身离开。 望着远去的背影,白之音柳眉微蹙,心里正为白韦德的表现忧心,头上就传来了沈牧梵低沉的声音,“以后离他远点。” 她喔了声,应好。其实她原来就离他挺远的,不过今天的事后,她应该会离他更远了。♀ 看她答的那么爽快,沈牧梵就知道她大概也看出了白韦德的异样,明晓得她可能也是第一次发现,还是不放心地问,“他有没有对你?” “没有。”白之音连忙否认,“他以前几乎不跟我说话。” 沈牧梵抿了抿唇。想必白韦德也知道对白之音的感情是有违人伦,所以才会通过躲避来隐忍,而今天,大概是看到他们亲密才会藏不住暴露情绪。 心底一阵烦躁,他揉了揉白之音的头,再次重复,“不管怎样,以后你不要单独见他。” 白之音撇了撇嘴,刚想表态白家的人她一个都不想见,手里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她扫了眼屏幕上的名字,立即接起来,“妍熙,你在哪儿?” “我在自助料理台,你呢?我没看到你。” “我在外面,马上就过来。"白之音吩咐道,"你站那儿别动。” 看她挂了电话,沈牧梵问道,“你朋友?” 白之音点头,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她到了,咱们出去吧。” ** 白之音老远就看见了站在餐桌边的尹妍熙。今天的她打扮很迷人,一头大波浪卷发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金色鱼尾长裙包裹出姣好的身段,深v的领口显出里面深深的事业线,让同为女人的白之音看了都有点春心萌动。 给两人做完介绍,她偷偷瞟了眼旁边的沈牧梵,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却见他表情淡然平静,一点都不没有男人看见尤物时该有两眼放光。 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趁着尹妍熙转身拿香槟的功夫,沈牧梵低下头,凑到她耳边低喃,“你比她漂亮。” 明晓得他可能是恭维,可她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他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耳尖的尹妍熙听到,她接过侍应生送来的香槟,含笑望着一脸红扑扑的好友,佯装咳嗽了两下,“哎,我说两位,你们能别在我面前秀恩爱吗?” 白之音嗔怪地斜了她一眼,“我哪有?” 尹妍熙抬了抬下巴,指向他俩交握的手。 白之音这才发现他们一直十指相扣,想抽回来,却被沈牧梵用力拽住,还递来一记不满地眼神,让她只得乖乖地由他握。 尹妍熙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眼底笑意更深,看来,这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喜欢之音。 沈牧梵很会找话题,加上他曾在台湾待过一段时间,围绕台湾小吃三人就讲得火热。 正聊着,尹妍熙忽然住了嘴,怔怔地注视着他们身后。 白之音随即反应过来,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见到了朝他们信步而来的严征和林因。她没来由一阵紧张,握住沈牧梵的手收了收。而后者像是没察觉到一般,面上依然带着笑,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严征刚才就看到了沈牧梵,但一直忙着跟其他人打招呼,这会儿得空过来,便主动向白之音赔罪,“白小姐,不好意思,招待不周,东西还合口味吧?” 白之音礼貌一笑,“挺好的,蛋糕特别好吃。” “白小姐真是好品味,晚上的蛋糕是小因亲手烤的。”严征稍稍侧身,让林因出现在大伙儿面前,“对了,我还没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林因,我的未婚妻。” 他顿了顿,指着白之音说,“这位是白之音,牧梵的女友。”接着视线一偏,看到尹妍熙时,卡住了,“这位是……” “这是我大学同学,尹妍熙。”白之音接过话,“她昨天刚从台湾过来,晚上没地方去,我就让牧梵带她一起参加舞会,你们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严征大方地伸出手,“尹小姐是吧,谢谢你赏脸。” 尹妍熙聘婷一笑,落落大方地握住他修长的手掌,“严总,很高兴见到你的真人。” 严征微楞,笑道,“这话很有意思,你见过我假人?” “报纸、杂志上有很多你的报道。”尹妍熙收回手,侧头看向林因,“我也经常看到林小姐做公益的报道。” 林因从严征背后抬起头,浅浅一笑,“都是媒体谬赞,跟真正的慈善家比起来,我做的不算什么。” “傻瓜,你已经做很多了。”严征拍了拍她的手臂,突然说道,“你要是喜欢做慈善,等订婚后,就以咱们的名义成立一个公益基金,这样你就不用为资金发愁了。” “真的?”林因两眼放光,小脸因兴奋红扑扑的,“你愿意帮我做慈善?”顿了顿,她又埋下头,紧张地问,“这个是不赚钱的,运作不好还会亏损,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的生意?” “当然不会。”严征抬起她的下巴,怕是吓到她一般,声音轻柔得很,“你未婚夫我这点钱还是有的。” “可是,我怕……” 严征打断她的犹豫,“你要是担心运作不好,我会帮你找个人来管理,你只管提要求和项目,具体的他会弄。” 林因怀疑地看着他,“有这样的人吗?” 这次不等严征回答,白之音率先抢过了话头,“当然有,我和妍熙就是学这个的。” “你学公共管理的?”沈牧梵问。 白之音点头,把尹妍熙往前拉了一步,“我们俩是dartmouth公共管理和工商管理的双硕士。” 怕分量不够,白之音再加上几条,“我们都有基金项目经理执照,曾经在运通做过基金管理。” 沈牧梵看她如此积极,不由失笑,“怎么听起来,你像是在毛遂自荐?” 白之音难为情地笑了笑,“你知道的,我想换份工作。” 沈牧梵压着眉心,无奈地笑道,“白小姐,你这话好打脸,你男友那么大个公司,难道还不放下你?” “我不要去沈氏。”白之音瘪嘴,“我才不要让你当我老板。” 严征捶了沈牧梵一拳,哈哈大笑,“放心,我不会亏待员工。” 一句话确定了白之音已被聘任。白之音刚想趁热打铁说让妍熙一起去,就看沈牧梵一脸为难,“你去了,谁来照顾我?” “你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白之音不屑地说。 “我习惯吃你烧的菜。”沈牧梵答。 看出沈牧梵不想放人,严征既高兴又怅然若失,高兴他终于放下唐糖尝试一段新感情,失落的是自己要订婚了却没半点开心,反而空落落地难受,他甚至不知道坚持向林因有没有错。 暗叹口气,视线一偏严征看向蕴着笑的尹妍熙,为好友想到了注意,“不知道尹小姐愿不愿意也一起过来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心情很差,跟某人吵架了,虽然他最后主动道歉,还是觉得很委屈 看到有亲建议我不要再兼职写文了,其实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可能自己真的没把握好吧。 不过大家放心,这本一定会填满。 说老实话,最近真的有想过这本结束就不写了,只是舍不得我想好的故事,他们就像我孕育的孩子,每一个都已成型,无法忍痛割舍。 哎,我会慢慢思考好好调节l3l4 第32章 换文 几秒怔愣后,沈牧梵率先回过神。他大步走到病床前,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直到视线触到床上一脸苍白的女人,平静的面色才有了些许波澜,清浅的声音里晕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出了什么事?” “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碰到头。”白韦德刻意隐瞒了白天的事。 对他含糊的回答,沈牧梵并未深究,只是侧头看向李可,“去请主治医生过来,另外帮我联系dr王。” 白韦德站在床边,见沈牧梵弯身似是要凑到白之音耳边,心下一急,伸手挡在他面前,“她刚睡,你别吵醒她。” 沈牧梵直起腰,垂眸望着略矮他半个头的白韦德,“你好像很关心音音?” 白韦德自知紧张过了头,却理直气壮地说,“她是我妹妹,我当然关心她。” “是吗?”沈牧梵左眉轻挑,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他,“可据我所知,她跟你这个大哥并没有感情。” 白韦德没想到沈牧梵会如此直接,默了片刻才驳回来,“就算感情不深,我们也是兄妹。” 出乎意料的是沈牧梵居然没再跟他辩驳,还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我希望白先生永远记住,你们只是,兄妹。” 他刻意在兄妹两个字上加重音,强调之味不言而喻,让白韦德不由心虚,“你什么意思?” “你不懂?”沈牧梵反问。 “你不说清楚我当然不懂?”白韦德低吼。 看着满目赤红的白韦德,沈牧梵渐渐敛起笑容,一字一句,“你对她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而不是哥哥对妹妹。” 内心深藏的秘密被人毫不顾忌地拎出来,让白韦德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 相比处于浑身竖刺的白韦德,沈牧梵平静得多,但冷静的面色让人不寒而栗,“我是不是胡说,你最清楚。” 不等白韦德反驳,他继续说道,“你爱不爱她我管不了,但我不希望你再接近她,无论是以何种身份。” “你想阻止我们见面?”白韦德怒目圆瞪。 “她也不想见你。”沈牧梵一针见血,“你们这些年怎么对她的,应该不用我提醒吧?” “那也是我和她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似是听了个幼稚的笑话,沈牧梵撇了撇嘴,“她是我的未婚妻,是未来的沈太太,她的事当然得我管。” “就算这样,我们见不见,也不是你说了算。”白韦德拳头握得死紧,依然逞强。 “是吗?”沈牧梵顿了顿,正色道,“如果你想试,我不介意用整个白家,甚至和你有关的所有人为你的错误付代价。” 尽管不在商界,白韦德也知道沈牧梵的实力,曾有人说他打个喷嚏,香港经济就会惹上一次小感冒,自己跟他斗,是典型的以卵击石。而如他所言,白之音一旦嫁给他,就永远不用再见到白家人。 他也知道这是白之音的夙愿,她蛰伏多年,甘愿为白家做牛做马不就是为了寻求机会,彻底逃离吗?正因为察觉到她想逃的心,这些年他才做出不问生意的样子,让爷爷不得不器重她,也愈发没法放她走。 有时候,他会憎恨自私阴毒的自己,为了一段不伦的感情,把她限于痛苦的白家,也曾自我说服爱她就该让她幸福,可想到她要离开,他就抓心挠肺地舍不得。所以,在知道爷爷给她相亲后,他主动要求回百叶上班,并以留她再干几年为由,说服爷爷不再给她联姻,心想就算做不成夫妻,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然而,他没想到一向深居简出的她居然会认识沈牧梵,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百般心思回转,白韦德思来想去决定暂不和沈牧梵硬碰硬,他的确能阻止自己见她,但只要白天的监护权还在白家,哪怕她走再远都会乖乖回来找他们。至于沈牧梵,如果他是真心爱白之音,那就不敢轻举妄动,毁了白家,连累的只有白天。 ** 李可领着医生进来看见的就是一脸扭曲的白韦德。那样的表情让人十分不舒服,不悦地皱起眉,他轻咳一声,提醒道,“沈总,这是白小姐的主治大夫,陈医生。” 沈牧梵礼貌地点了点头,“陈医生,我未婚妻怎么样了?” 未婚妻?陈医生端详着面前气度不凡的男人,再瞥了眼毫无血色的白韦德,两相比较,后者就显得帅气有余而气场不足,甚至还略显阴气,换了他是女人,也会选气势逼人的沈牧梵。 为白韦德暗吁口气,陈医生如实答道,“她碰到头,初步诊断为脑震荡,暂时没有危险,具体情况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才知道。不过岛上设备不足,我们已经联系了港岛的医院,明早开船就送她过去检查。” “她现在能转院吗?”沈牧梵问。 这次不等医生回答,白韦德已抢声,“不行,她现在不能移动。” 仿佛没听到他说什么一般,沈牧梵侧头望向李可,“联系上dr王了吗?” 李可点头,会心地重拨了一个号码,待接通后再递给老板。接过电话,沈牧梵把白之音的情况简单说了下,接着把手机交给陈医生,“dr王想了解病情,麻烦您讲一下。” dr王?陈医生狐疑地接过来,刚说了句喂,身子蓦得一僵,站得笔直,“王教授……” 简短的询问后,陈医生把电话交还给沈牧梵,态度已有了明显改变,“我这就去办出院手续,另外……”他顿了顿,“为了安全起见,我想陪你们一起过去。” “求之不得,给你添麻烦了。”沈牧梵客气地道谢。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的职责。”陈医生笑颜如花,“那我这就去安排出院。” 白韦德被晾在一边,心里难言滋味。从陈医生的态度他能猜出那个dr王必然是泰斗级人物,有他在,白之音的伤肯定无碍,可看着沈牧梵抱她的样子,他的心又像被烙铁熨过,煎烫发疼。无论他多爱她,终究没法成为她身边的人。 ** 一路细心呵护,白之音被送到仁爱医院,接到通知的院方早就安排好检查,一小时不到结果便出来了。 “有轻微脑震荡,不算严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就行。”dr王说。 听到她没事,沈牧梵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王叔叔,谢谢你,大晚上叫你过来,吵到你休息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扫了眼熟睡的白之音,dr王饶有兴味地问,“这位小姐就是传说中的女朋友吧?” 沈牧梵大方点头,“我们准备订婚了。” 对他所说dr王没有惊讶,还劝道,“如果合适直接结婚就好,还订什么婚?沈老可是一直在等你这杯外孙媳妇茶。” 沈牧梵勉力笑了笑,“他都抱重孙了,我这个外姓人,不重要。” “你呀……”王医生叹口气,“一点都不懂你外公的心思,在孙辈当中,他最疼的就是你。” 沈牧梵浅浅一笑,没有接话。 “你心里还放不下他对你妈和外婆做过的事吧?”王医生喟叹,“其实这也是你外公最大的内疚。这两年,他脑退化得很严重,好多事都忘了,但常念叨的还是你妈、你外婆和你。” 看他依旧沉默,王医生思忖再三,决定扔出一枚重磅炸弹,“你外公他其实已经立了遗嘱,他死后名下股份和财产百分之八十都留给了你。” 沈牧梵一震,“留给我?” dr王颔首,语重心长,“沈老很惦记你,有空带着她回去看看他。” 沈牧梵依旧没接话,两人各怀心思地陷入沉默,谁也没注意到床上的病人眼珠微微动了动…… ** 白之音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一侧眸就看见斜靠在沙发上的沈牧梵。沙发有点小,他半个身子都掉在外面。想到堂堂沈氏主席就这么将就了一夜,白之音微微翘起嘴角,久涩的心底滑过一丝甘甜。 似是感应到她的视线,沈牧梵霍地睁开眼睛,一咕噜爬起来,走到床边,声音有刚醒的暗哑,“怎么不叫我?” “我刚醒。”白之音抬起手想抚平他微乱的头发,却被他接住手,握在掌心里。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或者恶心?” 他的手暖暖的,让她的心也暖起来。“没有,就是有点渴。” “那我扶你起来喝水。”沈牧梵替她摇高床,把水喂到嘴边,“慢点,小心呛着。” 喝完水,沈牧梵叫来医生,等dr王检查完,忙不迭问,“王叔,她没事了吧?” “没事。”dr王收起小电筒,笑眯眯地望着白之音,“回去好好休息,让牧梵给你烧点好吃的。” 白之音睨了眼沈牧梵,“他会做饭吗?” “色香味俱全。”dr王笑道。 “真的?”白之音语带怀疑,“那我得尝尝看。” 傍晚,看见餐桌上精致的四菜一汤时,白之音不得不相信dr王的话,沈牧梵烧的饭色香绝对一流,至于味…… 第一勺鸡汤入口,险些让她把勺子也咬进去,这味道简直是米其林水准啊。 把四个菜都尝了个遍,白之音又夹起一筷子芦笋炒肉,塞进嘴里,“要不是全程看着你做,我都要怀疑这些是酒店里买来的了。” 沈牧梵淡淡一笑,给她舀了一勺蛤蛎蒸蛋,“喜欢就多吃点。” 白之音来者不拒,吃得不亦乐乎,而且非常给面子地扫荡光了桌上的菜。吃饱喝足,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可没看多久就犯困。 洗完碗出来,沈牧梵看她抱着枕头昏昏欲睡,便来拉她,“怎么刚吃了就躺着。” 白之音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声音懒绵绵地,“好困,我想睡了。” 沈牧梵就着她的手将她抱到怀里,“待会儿再睡,要不容易积食。” 白之音嘴里应着哦,头却靠进他的肩窝。眼见她眼皮耷拉下来,沈牧梵叹口气,“很困?” “嗯。”白之音点头,还很配合地连打了几个哈欠。不知道是不是晚上折腾太厉害,她最近特别容易犯困,总觉得觉不够。 她哈欠连天,沈牧梵就算有满月复的疑问,也决定先放一放,“那好吧,我陪你去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非常抱歉,食言了,在日本一直没有更新。 其次,要稍稍解释下没更的原因。离开大阪去北海道的前晚想着要在飞机上修文,所以把ipad放在酒店卫生间充电,结果……第二天我彻底忘记了。直到飞机飞稳,我才想起了。最最悲催的是,我的ipad和手机是一个充电器,于是,接下来几天我的手机也没有电了,我彻底跟家里失去联络,都快把家人急死了。 再然后,就是发生了一些列因为没有手机导致的二缺又傻逼的事,哎,总之就是一部悲催的画风。 最后,无论啥原因,都要跟大家说抱歉,也感谢大家的谅解,没有催更啥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了。 我现在回来了,会竭尽全力,努力日更。 oo谢谢,爱你们。 第33章 揭秘 夜深人静,昏黑的卧室里只听得见轻浅的呼吸声。白之音小心翼翼地翻转身子,背对着沈牧梵,缓缓睁开眼睛。 她是有些乏,可不会没心没肺到忘记当前的处境,倒头就呼呼大睡。刚才之所以嚷困,不过是为了不给沈牧梵提问的机会,她没想到去南丫岛的理由,也不知该怎么解释私下见了白韦德…… 把手垫在头下,耳边回响起沈牧梵和dr王的对话。他把她称之为未婚妻,是不是说明他真想娶自己?如果这样,她是不是就可以把小天的情况告诉他。可凭他的机智,会不会由此联想到之前种种都是她的精心设计?假若知道,他还会愿意跟她结婚吗?他对她,到底动情到什么程度? 几不可闻地叹口气,白之音烦躁地翻了个身,一回头却对上一双澄亮的眸子,吓得她惊叫出来,“你、你怎么醒了?” 沈牧梵怔怔地凝视她,不答反问,“为什么不睡?” 压住狂跳的心,白之音眼神闪烁,“有点渴,想喝水。” 说完,她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倒水喝,哪知刚支起身子就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重新跌在床垫上。接着,不等她惊呼,一道黑影就罩了上来。 沈牧梵左手撑在她身侧,右手拂开她额前的刘海,“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他语调轻轻的,就像包裹着丝绒的利刃,华丽危险,让白之音心里直打鼓。沈牧梵却像没发现她的紧张一般,低而重地嗯了声,催促着答案。 白之音咽了口口水,想把问题丢给他,“你觉得我骗你?” 可惜沈牧梵不上当。他微微勾起嘴角,把球又抛回来,“我也想知道,你有没有?” 白之音簇眉快速思考他话中的含义,听他的语气,仿佛已经认定她有事欺骗,只是她模不准他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反复思量一番,她决定从最小的说起,“装睡也算骗你吗?” 怎奈沈牧梵依然不上当,只是追问,“为什么装睡?” “怕你骂我。”白之音嗫喏。 原以为装出小可怜的样子,沈牧梵多少会心软,怎知他依旧云淡风轻,“你做了什么,让我会骂你?” 白之音咬牙,慢吞吞地说,“我答应过你不见白韦德,可是……” “那为什么去见他?” 察觉到他眸底的通透了然,白之音大胆猜想他大概早已调查清一切,而问那么多,不过是给她机会。暗吸口气,她缓缓抬起头,“我是去见我弟弟。” 沈牧梵嗯了声,示意他说下去。 捏了捏被子下的手,白之音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我弟弟其实是个弱智的孩子,老爷子一直用他来要挟我留在白家。这次,因为我得罪了相亲对象,又跟你纠缠不清,为了惩罚我不听话,老爷子就把他藏到南丫岛的一家护理院,不让我见他。” 见他没吭声,白之音知道自己猜对了,白天的事他果然都知道。暗笑了下,她继续说,“一直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带小天出白家,让他不再受白筱薇他们的欺负。可他是低智,法定监护人是我爸妈,只要老爷子不答应,就算我有再大的能耐也没法带走他。所以……”她顿了顿,鼓足勇气,“我想找一个有实力的人,把我和弟弟一起带离白家。” 这次,沈牧梵总算有了反应,“你觉得我能做到?” 白之音毫不犹豫地点头,“白家有黑道背景,只有找一个同样有黑色背景的人,才能让老爷子忌惮。” 沈牧梵挑了挑眉,沉吟道,“所以,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对吗?” 白之音死死捏紧拳头,她知道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如实回答,沈牧梵会觉得自己充满心机,被算计的他也许会生气,可话到这份他必然心存怀疑,就算她矢口否认,也不见得他会信。而且在说出那么多秘密后,她突然觉得很轻松,也不想再骗他,哪怕真实答案会让他不满意。 咬了咬发青的下唇,白之音郑重而缓慢地点了点头,“是,从头到尾我想找的人都是你。” 说完这话,她屏息等待着他的反应,可等了半天却不见他有半点动怒的迹象。她不由一阵轻松,以为自己和盘托出打动了他,于是小心试探,“你会帮我吗?” 她忐忑地凝视他,期望着答案,可他只是勾起她的下巴,嘴角含笑,“你爱我吗?” 白之音一愣,下意识就要回答爱,却被他用手指点住唇,“想清楚再回答,有的问题容不下谎言。” 他嘴角有笑,眸子里的神色却很严肃,成功堵住了白之音的“谎言”。 她凝眉望着他,揣度他话中的暗示,也问自己,对他到底有没有爱?有一刻,她想大着胆子说爱。可又觉得害怕,有种说错了他们的关系就会完蛋的直觉。 就在犹豫间,沈牧梵突然笑着摇了摇头,“音音,你不爱我。”白之音心里一咯噔,张口就想解释,“不是的,我……” “嘘。”沈牧梵点住她的唇,“别紧张,你不爱我很正常。我不过是你实现离开白家目标的工具,你怎么会爱上一个工具呢?” 白之音承认他说得没错,可心里没来由一阵窝火。对,她处心积虑接近他是很卑鄙,可说难听点,她不是空手套白狼,她也付出了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而且他早就知道自己别有所图,却不拆穿,不是更卑鄙。再说,他爱她吗? “你呢?”白之音扬起下巴,学着他的语气,冷冷一笑,“你不是一样不会爱上一个暖床的工具。” 瞳孔蓦地收缩,沈牧梵盯着她久久不说话,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白之音被他阴鸷的眼神盯得心慌,想别开头,却被他牢牢钳住下巴,“你觉得自己是暖床工具?” 见她咬着唇瓣不肯吭声。沈牧梵手上不由加重几分力,想逼她开口,哪知她明明疼得眉头紧皱,却依然死咬住唇,不泄露一丝声音。 望着她泛红的脸颊,沈牧梵闭紧双眼,再缓缓睁开,与此同时,白之音也感觉到脸上的疼减轻了。 抬眸望着神色已恢复如常的沈牧梵,她还没明白他为什么会放开自己,就听到他问,“你想我帮你?” 虽不懂他为何话锋突转,白之音还是轻轻嗯了声。 “怎么帮?” 白之音默了片刻,试探道,“你愿意跟我订婚吗?”之前她想得太天真,以为只要当上沈牧梵的女人,白飞扬就会忌惮三分,会让她带白天离开。但这次,白飞扬在怀疑她可能榜上沈牧梵的情况下,依然把小天送走,让她明白,白家的确会忌惮沈牧梵的背景,但是他们也清楚,如果没有正当的身份,她根本不能合情合法地带走小天。 如果她没料错,白飞扬之所以没来找回自己,一方面是有小天这张底牌,另一方面也是在观望,想看看沈牧梵是玩玩,还是真心想娶她。 所以,她需要一个拿得出的身份去争小天的监护权,就算不是沈太太,但沈氏集团主席未婚妻的身份也许会让她母亲倒戈。 只是,事到如今,一切挑明后,沈牧梵还会把她列为未婚妻对象吗? 白之音不安地绞着手指,等待着、期盼着……只可惜,无论是沈牧梵,还是命运似乎都不肯垂怜她。 她听见他一字一顿地说,“不、愿、意。”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她颤声问,“为什么?” 沈牧梵耸耸肩,“我不会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当妻子。” “我不是要嫁给你。”白之音急得口不择言,“你只需要跟我订婚,等我把小天带出来,我们随时可以解除婚约。” “如果这样,那我更不愿意。”沈牧梵扬眉一笑,“我不会拿婚姻当儿戏。” 一番话彻底破灭了白之音的幻想。她还是赌输了,他对她的感情没有深到可以原谅她的处心积虑,不计前嫌的程度。 ** 听她讲完所有事,尹妍熙心疼地责备,“你呀,就是个傻子,你以为谁都是宁可要残忍的真实,也不要美丽的谎言吗?那些话能说,那些不能说你都分不清吗?” 白之音趴在桌上,用手臂垫着头,声音瓮瓮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傻?”可那一刻,对着沈牧梵,她说不出谎言。 望着身形憔悴的好友,妍熙不忍地叹息,“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想办法补救吧。” “补救?”白之音哼笑,“哪有办法。” 那晚说清后,沈牧梵就离开了家,彻夜未归。第二天,李可委婉地通知她,“沈先生希望白小姐搬到隔壁去住。” 起初白之音还心存妄想,觉得他没有彻底撵走自己,也许还有机会。可那天后他就再没回过公寓,直到问了李可才知道,他搬回沈宅了。她猜,他是在等自己主动离开吧。 “那你准备搬走吗?”尹妍熙问。 白之音苦笑,“难不成还等他来赶我?” “他不会的。”尹妍熙虽没跟他见过几次面,但直觉沈牧梵不是那样小气的人,而且她总觉得沈牧梵是爱白之音的。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不管他怎么收敛,眼角眉梢仍然会流露出来。 “你要不再等等,或许他只是在生气,等气消了就回来了。”尹妍熙安慰。 白之音撇撇嘴,刚想说不可能,正巧侍应生来送蛋糕,甜腻的女乃油味飘来,让她觉得一阵恶心,捂着嘴干呕起来。 “怎么了?”尹妍熙连忙绕到她边上,急切地问,“是不是胃不舒服” 白之音摆手,“我……”刚张口又是一阵干呕。 尹妍熙忙不迭轻拍她的背,拍着拍着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动作蓦然一滞,“之音,你是不是……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看着。 我睡去 第35章 怀孕? 白之音捂着嘴,心跳漏了一拍。片刻之后,她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知是解释给好友听还是说服自己,“不可能,我们都有做措施。” “每次都做?没漏过?”尹妍熙不信。 “那倒没有……”白之音有些没底气,“也不是每次。”这些日子两人如胶似漆,搂搂抱抱难免会有擦枪走火来不及戴的时候,不过沈牧梵一向谨慎,每次忘带都不会释放在里面,仅有的一两次也是在安全期,按理不会受孕。 尹妍熙翻了个白眼,“安全t的避孕率都没百分百,更何况你们还有没戴的时候。而且体外和安全期是最容易意外怀孕的,你上次例假什么时候?” “上次?”白之音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结果居然半天都回忆不起来。 见她这样,妍熙长叹口气,“我看八成是怀孕了,走吧,我陪你去医院做检查。” ** 医生听她是来查怀孕与否,鼠标一点就给开了单子,“做个尿检吧。” 尹妍熙接过就诊卡,去药房领来量杯塞到她手里,“去吧。”看她木呆呆的,又不放心地追问,“知道怎么用吗?” 白之音点头,拿起东西进了卫生间。妍熙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见她还不出来,担心地敲门,“之音,你没事吧?” “没事,马上就好。”白之音难为情地应道。 尹妍熙退到一边又等了会儿,眼见着旁人来来去去好几个,单单白之音没动静,只好再去敲门,“之音……” “已经好了。”白之音打断她的问话,从里面打开了厕门。 扫了眼她手上的东西,尹妍熙知道刚才她一定太紧张,便上前轻拍她的背,“没事的,一切有我呢。” 把量杯交给化验室,护士当着她们的面拆开一张早早孕试纸,再把里面的试条放入量杯里,望着渐渐爬上的红色印子,白之音就像等待会考结果的学生,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不已。等红印慢慢停下来,她握住妍熙小臂的手已是一片濡湿。 视线从试纸上移开,尹妍熙抬头望向护士,“这个准吗?” “准确率90%。”护士把打印出的化验单递给妍熙,“想完全确认可以抽血查hcg。” “抽血的话什么时候能出结果?”尹妍熙问。 护士瞥了眼墙上的钟,“现在抽的话,下午四点能拿,再晚就要等明天上午拿了。” 尹妍熙侧眸看向白之音,不等开口,就听到她说,“就再抽血确认一下吧。” 抽完血,两人在医院附近的女乃茶店等结果。 女乃茶上来,看里面有冰,尹妍熙连忙端过来,“你现在还是不要喝凉的好。” 白之音咬着吸管,斜了她一眼,“是不是还不一定呢,你就把我当孕妇了?” “小心点好。”尹妍熙扬手叫服务员送来一杯温水,打趣道,“你肚子里装着沈氏继承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沈牧梵估计会把我劈了。” “会吗?”白之音抿唇,“你说如果他知道我怀孕会什么反应?” 尹妍熙握着杯子,沉吟良久后缓道,“我想,他会娶你。” “因为孩子?”不知怎的,想到他因为孩子才娶自己,她心里居然有点涩涩酸酸的难受。 尹妍熙颔首,慢慢吐出一口气,“他的身世你也知道,他应该不会让孩子和自己一样是个私生子。” “他可以不要这个孩子。” “不太会。我听沈家的老佣人说过,当初他妈就是因为坚持要留下他才被沈老赶出家门的,现在易地而处,他怎么舍得让你打掉孩子。而且……”妍熙顿了顿,继续说,“他对你本来就有感情,现在只是因为你用计骗他才疏远你,要是知道你怀孕了,他估计不会再跟你生气。” “你的意思是他会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既往不咎,娶了我?” “应该会。” 白之音若有所思地眯起眼,手模上小月复,“照这么说,这个孩子必须得有。” ** 下午四点,妇产医院。 尹妍熙望着她手上的两张化验单,眉头微微蹙起,“你确定要这么做?” “确定。”白之音狡黠一笑,“不这么做,他怎么会乖乖回来。” “可万一被他发现你……”尹妍熙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白之音把其中一张单递给她,“你会帮我吧?” “当然会,不过……”妍熙叹气,“哎,算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挺你。” “不愧是好姐妹。”白之音笑嘻嘻地搂着她回到车上,“走吧,去我家想想具体计划。” 定下了计谋,两个聪明的女人就开始商讨怎么实施,正聊得火热,冷不丁被一阵刺耳的铃声打断。 两人皆是一怔,尹妍熙率先反应过来,接着蹭地弹起,抓过茶几上的手机,“喂。” 看她在讲电话,白之音便进厨房倒了两杯热水,出来正好听到她说,“今晚我住在朋友家,不会过来。” 估计对方询问了朋友的性别,只见她嘴角挂起笑,“不是男人就是女人。” 停了会儿,她脸上笑意更甚,声音却听不出半点喜悦,“是吗?谢谢关心。如果没事,我先挂了,我朋友还在等我呢。” 这时,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只看她倏地皱起眉,眼底蹦出愤怒地火光,“严总,爬谁的床是我的自由,用不着你来管,我可不是你的小未婚妻。”说完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她就啪地挂断电话。 看着浑身布满怒气的好友,白之音缓步走过去,确认:“严征?” 尹妍熙嗯了声,关掉又响起来的手机,甩到沙发上,“他当我是什么?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白之音把水递给她,小心试探,“你俩怎么样了?” “就那样。”尹妍熙狠灌下一口水。 “计划顺利吗?” “还行吧。” 听她答得依然模糊,白之音大约有了判断,“你俩、有过关系了吧?” 打量她脸上泛起红晕,白之音知道自己猜对了,脑子里倏地想起之前她问过自己的事,不由八卦道,“喂,他能几次啊?” “什么几次?”尹妍熙眼神闪烁。 白之音切了声,用胳膊拐她,“少揣明白装糊涂,老实交代,他一晚能做几次。” “这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就那样。” “就那样是哪样?”白之音不依不饶,“一夜七次?” 知道好友惦记着当初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尹妍熙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家沈牧梵都做不到,那个白斩鸡怎么可能?” 她本想揶揄对方,哪知白之音明显没抓对重点,“为什么是白斩鸡?” 尹妍熙无力地翻白眼,“不是在帮你想计划吗?你到底还要不要讨论,不讲我就走了。” 对于她不太高明的岔开话题,白之音显然不上当,“讨论当然要讨论,不过咱们得先讨论下严总裁他到底是皮肤白,还是能力弱,才被你叫白斩鸡?” 尹妍熙被缠得没法,只好答道,“他皮肤很白。” “不是因为弱?” 弱?想起那男人在床上的各种强劲,尹妍熙直皱眉,“我倒是希望他弱点。” 白之音会心一笑,笑过后蓦地想起一个问题,“你说我们这样到底值不值得?” “不知道。”尹妍熙用杯子抵住唇,“我只知道如果不这么做,我会后悔一辈子。” “可这样就不会后悔吗?”白之音反问。 “我也许会,你也许不会。”尹妍熙扯出一抹笑,“如果你目标实现,如愿嫁给沈牧梵,也算嫁了个爱你的男人。” “那你呢?”白之音问,“你怎么肯定严征不会爱上你?” “就算他会,我们也不会有结果。”尹妍熙苦笑,“你让沈牧梵爱上你是为了嫁给他,而我接近他只是为了报复林因。事成之后,我就会离开香港,从此不再跟他有半点瓜葛。” 她信誓旦旦的样子,让白之音想起了张爱玲《色戒》里那句很经典的话——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yd。不由悲从心来,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在她们付出身体后,那个进入身体的男人已经在心里留下了印记,不管最后能不能达成目的,这段记忆都将镌刻在心上,难以抹平。 ** 在妍熙通知她严征已经“不小心”发现那张化验单后,白之音就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坐等鱼儿进网。果不其然,消息漏出的当晚,沈牧梵就回来了,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你怀孕了?” “你怎么知道?”白之音不答反问。 沈牧梵盯着她平坦的肚子,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怀孕了?” “你不想要,对吧?”白之音依然不回答,只是垂下头小声呢喃,“你放心,我会处理的。” 沈牧梵哦了声,“你打算怎么处理?” 白之音深吸口气,像是用尽全力才说出,“我会把他打掉。” “你愿意打掉?”沈牧梵似乎不信。 白之音低着头看不见沈牧梵的表情,可单听语气又分辨不出他的态度。思忖再三后她决定赌一把,“我当然不愿意打掉,但我更不愿意他跟我一样,一出生就是私生子。” 沈牧梵眉峰轻扬,“你说得对,我的孩子怎么能是私生子,所以……” 白之音咬着唇屏息等待着他说出结婚的话,可就在她为美梦即将成真暗自兴奋时,接下来的话瞬间让她跌到谷底。 他说,“打掉吧。” 作者有话要说:音音说:“打你妹,大混蛋,别逼我带球跑,让你满世界找,哼……” —————————————————— 因为之前想早点完结,所以写的初稿都很急,放弃了许多愿设想的情节,包括妍熙妹子的复线也放弃了,这两天修文时发现实在太粗糙,感觉所有人物都被写崩了,本想将就下放上去,顶多被你们骂,可过不了自己那关,最后决定还是补上原本情节,目前秋正在焦灼的修正中。(哎,今天的就基本是重写的,之前写的是沈boss欣喜若狂,就跟音音求婚了,感觉太赶,太月兑离之前大纲了,只好重写。) 别急,秋没有消失,也没有弃坑,而是一直在挥爪…… ps:话说其实我特别想有天能扬眉吐气更新多一点,让你们冒一次星星眼,但以我的龟速,这个貌似只能想想…… 第36章 “你说什么?”白之音震惊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叫我、打掉?” “你不是早就猜到我不会想要。”沈牧梵审视着她的神情,乌亮的眸子里泛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白之音双手握拳,克制着胸腔翻腾的怒火,佯装委屈,“对,我是猜到,可我以为你会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没想到……” “舍不得是有点。”沈牧梵打断她的话,“毕竟是我的骨肉嘛,可你说得很对,我不能让孩子成为私生子。”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很为难,可语气没半点不舍,倒显得猫哭耗子,气得白之音唇色发青,指甲在掌心上抠出深深的月牙。深吸口气,她极力让声音楚楚可怜,“你真的不要他?” 沈牧梵叹息,“不是不要,是不能要。” 他惺惺作态的样子让白之音火冒三丈,终于忍不下去,“什么叫不能,你他妈压根就不想要。” 然而,令她想不到的是,面对指责,沈牧梵并未辩解,只是挑了挑眉,大方承认,“是不想要。” 他坦诚的态度让白之音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没解下去力,反倒添了一肚子的闷气。 闭上眼连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白之音缓缓睁开眼,怔怔地凝视他,“沈牧梵,我最后问你一遍,这孩子,你确定不要?” “确定。”沈牧梵不假思索地回答。 尽管早已料到了答案,可听到他如此爽快地回答,白之音还是觉得心被蛰了一下,一股尖锐细小的疼从心口蔓延开来。 原来,她和妍熙都猜错了。他的确忌讳自己的孩子是私生子,但不表示他愿意为了孩子和她结婚。妍熙笃定他对她有爱,她也觉得是,毕竟他曾动过娶自己的念头,可在他得知之前种种都是她精心布置的局时,那点爱还能维持下去吗? 答案揭晓,他不会。只是为什么,这一次她的感受不似从前计划失败时那样懊恼难过,而是像被人遗弃在冰天雪地里,心和身都盛满寒意。 微扬起下巴,白之音咽下喉头翻涌的酸涩,很努力,很用力地扯出一抹笑,“好,我会如你所愿。” “什么时候去?”沈牧梵追问。 白之音身形一晃,连强笑都做不到。“怎么?你怕我反悔?” “不知道。”沈牧梵撇嘴,“还是我陪你一起去比较好。” 端详着面前的男人,白之音忽然觉得他好陌生,这男人真的爱她,或者说爱过他吗?那些日子的柔情蜜意有多少是真?亦或所谓的爱情不过也是等价交换,打着爱你的幌子,却锱铢必较,一分付出就得索回十厘回报。就像她的父母,口口声声说爱,不一样是各有所图? 哀伤地摇了摇头,白之音掐着掌心挺直背脊,大声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反悔。” 不给他说出伤人话的机会,她接着说,“你要是怕我耍诈,就派人跟我去,至于你……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她从容地转身,擦身而过时眼泪落下来…… 望着她下巴上的泪水,沈牧梵胸口一滞,恨不能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呵护安慰。可一想到以后,就只能死死捏住腿侧的手,压下心疼强撑起笑,“你想留下这个孩子也不是不行。” 白之音一怔,转过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不懂他为何突然转变态度。 似是看穿她的疑惑,沈牧梵不疾不徐地解释,“如你所言,我不允许孩子是私生子,但我也绝不会为了孩子结婚,让我结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彼此相爱。” 白之音蹙着眉努力消化他的话。孩子不是私生子的前提是他们结婚,而他会结婚的前提相爱……推断下来,那是不是意味,他爱她? 眉头霍地松开,她小心试探,“你爱我吗?” “你说呢?”沈牧梵伸手拭掉她腮边的眼泪。 这亲昵的动作让白之音一阵窃喜,心情就像坐了趟过山车,前一秒还在谷底,下一瞬就冲上云霄,刺激得她心脏咚咚直跳。可惜兴奋的情绪还未得到延展,她便意识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你如果爱我,为什么要叫我打掉孩子?” 沈牧梵没有回答她,而是轻轻抚了抚她柔软的发顶,反问道,“你爱我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自己,关于答案,妍熙也好奇过,她记得自己想了很久,结果依然是,“我不知道。” 然而此刻,察觉到他眼底隐隐的期待,她却改了口,“我应该是爱你的。” “应该?”沈牧梵挑眉。 握住他置在自己脸上的手,白之音坦诚地说,“除了小天,我没爱过任何人,不清楚男女之爱该是什么样。我只知道,我喜欢跟你在一起,愿意跟你在一起,也想跟你在一起。” 很平实的话,比山盟海誓更让人动容,偏偏沈牧梵铁石心肠,一板一眼地纠正,“这只能说明我们相处很融洽,并不代表你爱我。” “那什么才算爱?”白之音也想知道。 “爱就是你把一个人装进心里,谁都挤不进去,谁都替代不了。”他牵起她的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你这里有我吗?”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心跳,白之音郑重点了点头,“有。” “真的有?” “有。”白之音肯定地重复。 沈牧梵嘴角微勾,很欠扁地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我知道你不会信。”白之音倔强地扬起下巴,“我之前处心积虑接近你、算计你已经用光了信用额度,可我只想说一点,人是有感情的,你会对我日久生情,为什么我就不会爱上你?” 她别开头,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多说无益。反正你已经认定我不是真心,说再多你都不会信。” “要我信也不难。”沈牧梵勾回她的下巴,语带蛊惑,“证明给我看,让我感受到你爱我。” ** 午夜,happyhour内正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跟楼下热腾腾的喧闹不同,二楼的贵宾室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严征睨了眼斜靠在沙发上的男人,暗叹口气。前些天沈牧梵频频叫自己出来喝闷酒,虽然没明说,但闲言碎语间他还是隐约知道了白之音处心积虑接近沈牧梵,企图利用他离开白家的事。 严征看得出他很生气,可也看得出他放不下这段感情。所以得知白之音怀孕后,他几乎没做思考就立即把这事儿告诉了好友,一来是他知道沈牧梵的身世,不想让孩子重复悲剧;二来则是想撮合这两人。作为好兄弟,他很高兴沈牧梵能放下对唐糖多年的感情,重新接受另一个女人,而且他看得出,沈牧梵跟白之音在一起时是快乐的,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们能走在一起。 眼下见他闷声不说话,严征便不由往那方面想,“她是不是不想要孩子?” “不,她想要。”沈牧梵叹口气,“是我叫她打掉。” “什么?”严征不敢置信,“你叫她打掉孩子?” 听他轻轻嗯了声,严征倏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沈牧梵你他妈疯了吧,那可是你的亲骨肉。” 骂完严征立马觉得不对劲。“不对呀。”他呢喃道,“你上午知道她怀孕的时候明明很开心,只差没手舞足蹈,怎么可能叫她拿掉。” “不对、不对。”他连连摆头,肯定地说,“你绝对舍不得。” “当然舍不得。”沈牧梵呷了口红酒,“但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 “什么意思?”严征问。 “我不仅想要孩子,还要孩子他妈。但我要让她全心全意的嫁给我。” 看好友还是一副不明白的神情,沈牧梵笑着提示,“你以为尹妍熙真的那么不小心,让你刚好看到那张化验单?” 严征一愣,“你是说,这是白之音故意设计的。” “这符合她的一贯风格。”沈牧梵说。 严征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在表扬她诡计多端?” “笨女人我也不喜欢。” 严征咦了声,夸张地抖了抖肩膀,“真受不了?不过,既然你知道她是故意透露消息给你,就该看得出她是想用孩子留住你,那你还要她拿掉?不是逼她离开。” “我只是逼她看清现实。”他要让她明白,留住他的唯一办法就是爱他。 “可是……”严征略停,小心翼翼地问,“万一她就是不爱你呢?” “不会。”沈牧梵自信满满,“她一定会爱上我。” 她不是说没有爱过人,不知道什么是爱吗?没关系,只要她愿意给他真心,他就负责教会她什么是爱。 作者有话要说:啊……最艰难的一章终于顺下来了。希望你们不会看得云里雾里,也不要以为沈叔的坚持很矫情,沈叔只是比白女王更月复黑,更会算计而已。 对了,基友开新文了 感觉很不错,大家不要大意地去戳吧。 好了,洗洗睡去 第41章 白之音放在身后的手指用力绞在一起,她知道自己不该想太久,以免让沈牧梵生疑,可是向来自诩聪明的脑袋瓜子偏偏在关键时刻当机,所有思绪全糊成了浆糊。 沈牧梵上前几步,拉近与她的距离,再低而重地嗯了声,“根本什么?” “没什么?”白之音惶惶地往后退一步,想逃离因为他逼近带来的窒息的紧迫感。 可惜沈牧梵不给她机会,他用手掌住她的腰,将她拉得更近,“没什么?”语调微扬,显然是不信。 白之音咽了口压根不存在的口水,谨慎组织语言,“就是句赌气的话。” “什么赌气话?”他追问。 “我想说……想说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白之音吞吞吐吐地回答。 看他浓眉紧拧,她忙解释,“就是一句气话,不是真这么想的。” 沈牧梵怔怔凝视她,不疾不徐地问,“为什么生气?” 白之音吃惊,没想到他不去计较她不要孩子的鬼话,反而关注她生气的理由,不过既然他问了,她倒是可以吐吐委屈,“你只关心孩子,根本不在意我。” “你是这么想的?”沈牧梵眉头皱得更紧。 白之音慢慢低下头,嘟囔道,“本来就是嘛。” 沈牧梵哭笑不得,单手勾起她的下巴,“我不在意你干嘛花一下午时间陪你买东西?” “因为你怕我穿高跟鞋摔倒会伤到孩子,用不好的化妆品会对孩子有影响。”她愤愤地指控,“你做这些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孩子啊。” 沈牧梵被指控得欲哭无泪,“所以你一上车就气呼呼的?” 白之音别开脸,不回答。 沈牧梵笑着把她的头转回来,大手揉了揉她的脸颊,宠溺又饱含无奈地吐出两个字,“傻子。” “对呀,我就是傻子。”白之音奋力扭开脸,气呼呼地说,“所以你离我远点,免得被我带傻了。” “没事。”沈牧梵笑盈盈地抱住她的腰,任由她在怀里扭来扭去,“再傻我都爱。” 扭动中的白之音动作蓦地一滞,他刚刚说什么?是爱吗?她有没有听错?还是他说错了? “你刚才说什么?”她小心试探。 沈牧梵圈着她的腰,一脸迷茫,“什么?” 白之音仔细回忆了一遍,确定自己没听错,只是看他迷惘的模样又猜测难道是他随口说说,所以说完就忘?慢慢抬起头,她思忖着要不要提醒他一下,沈牧梵却在这时说,“行了,傻乎乎站着干嘛?快上去吧。” 沉浸在思绪中的白之音一愣,问了一遍刚才问过的话,“你不跟我一起上去吗?” 沈牧梵夸张地叹口气,“哎,这么傻怎么得了。刚刚我不是说还有一个会要开吗?” 白之音木木地点头,哦了声。 见她心不在焉,沈牧梵联想到她之前突然发脾气的开端好像就是因为他说要走,结合她的指控,他心念一转,瞬时明白,“你以为我晚上也不会回来?” 白之音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后,轻轻点头。 “还真是傻子。”沈牧梵额头抵住她,轻声呢喃,“你在这儿,我能去哪儿?” 白之音胸中一凛,坚硬的心软软地疼了一下。她喜欢这句话,比我爱你更动人。 ** 尖沙咀一家装潢别致的咖啡馆内,两个相貌出众的女子蜷缩在最靠墙角的沙发里,说着悄悄话。 “所以,他不计前嫌搬回来跟你一起住,但你还是没告诉他。”尹妍熙总结陈词。 “我不敢说。”白之音叹气,“他虽然嘴里说着更在意我,可你想,要是没有孩子他会原谅我吗?会搬回来吗?还有,你没看到他有多紧张这个孩子。” 为了确保照顾她,沈牧梵专程把老宅的厨师和管家都叫了过来,每天给她变着花样做营养美食。为了做个好爸爸,他报了新爸爸培训课程,准时准点去上课,认真做笔记,非但如此,他还叫助理推掉一切下班后的应酬,就为了能每晚能陪她吃饭、散步。 目睹他做的一切,白之音的心就像走在钢丝上,晃晃悠悠的,想到他知道真相的后果,她都忍不住打寒颤。 看她一脸苦色,尹妍熙不禁叹息,“可也没办法一直瞒着啊。” 白之音抿了抿唇,这点她当然知道,再过几个月肚子大起来,到时候想瞒都瞒不住。只是现在她不能讲,撇开沈牧梵会震怒不说,就是为了小天她也不能讲。 “那你打算怎么办?”尹妍熙问。 “只能按原计划。”白之音没底气地说,“抓紧时间再怀一个真的。”当初她谎称怀孕就是为了能留住沈牧梵,然后找机会让自己怀上孩子。不过,这些天下来,她已开始怀疑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为什么?”尹妍熙问。 “因为……”白之音脸微赧,“他根本不肯碰我。” 正在喝咖啡的尹妍熙被这话惊得呛了个正着,咳嗽着问,“什、什么?他不碰你?” 白之音颔首,娓娓道出原委,“培训班的专家告诉他,前三个月是胎儿最脆弱的时候,不宜同房。” “还有这种说法?” 白之音长吁口气,“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尹妍熙若有所思,脑洞开歪了,“可是憋那么久,会不会憋坏?” 这下轮到白之音呛到了。她瞪了好友一眼,“你回去问问严征,会不会憋坏?” “问他。”尹妍熙撇了撇嘴,“他的答案肯定是会。”就连她来姨妈的几天他都忍得心急火燎,哄着、逼着她用其他法子帮他释放,要是让他等上的三个月,还不要了他的命。真不知道以后她怀孕了,他要怎么办? 不对,什么怀孕?她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她的目标是让林因伤心,让她尝尝什么叫失去,要让她和林中远为当年所做的恶行付出代价。一旦达成目标,她就拍拍**走人,管他什么严征,管他爱跟谁生孩子,管他憋不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尹妍熙大大地灌了一口咖啡,没加糖的黑咖啡划过喉咙,留下的是一壁苦涩,还有不易察觉的酸。 看她突然静默下来,白之音关切地问,“怎么了?发什么呆?” “没事,就在想有什么法子能让你尽快怀孕。”尹妍熙言不对心。 “能有什么法子。”白之音喟叹,“关键还得有播种才能有收获。” “他不主动播,你主动呗。” 一语点醒梦中人,白之音一拍脑袋。对呀,他怕伤到宝宝不肯主动,可她可以主动啊。 于是,两人从咖啡馆出来就直接杀到商场买了几套性感睡衣。晚上洗过澡,白之音换上新买的真丝睡裙,再按照导购的建议把吊带位置调得更低,露出心口一大片白皙的肌肤,而胸前那块蕾丝设计则是让里面的双峰欲遮还露。 她对着镜子扯出一个笑,低声鼓励自己,加油,白之音。 沈牧梵比她洗得早,这会儿正坐在床上,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然后拿书的手抖了一下。 “洗好了?”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哑。 白之音嗯了声,解开绑在头上的毛巾,一边走向梳妆台,一边佯装随意地说,“我头发湿的,你帮我吹一下吧。” 沈牧梵放下书,走到她旁边,拿起桌上的吹风机帮她吹头发。居高临下的位置让他能看清她睡衣下包裹的美好,喉结困难地滑动,他抓吹风的手更用力。 “这边也要吹。”白之音故意偏头,侧脸对着他。他以前说过她的侧脸很迷人,单是看着就会让他有冲动,只是不知道现在还能起效不。 答案是很有效。她偷偷瞥了眼他睡裤上搭起的小帐篷,心里兴奋得直冒泡泡。正想着怎么进一步诱惑,吹风机突然停了。 “差不多干了,你自己再吹一下。”沈牧梵把吹风交给她,没等她不同意就逃也似地离开房间,冲进浴室。没多会儿,哗啦啦地水声从里面传来。 白之音愣了一瞬,随即明白,他这是冲冷水泻火呢。不甘地一跺脚,她轻哼,“算你能忍,还好我有后招。” 沈牧梵冲澡的时间很长很长,长得躺在被窝里等待实施第二步计划的白之音都快睡着了浴室里的水声才停歇。 听到淋浴房拉门的声音,白之音瞌睡虫鸟兽驱散,不过装得是昏昏欲睡的样子。 沈牧梵出来看房间里灯光暗了便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并和往常一样和她保持一定距离,可就算再远,他也能闻到她身上沐浴后的清香,脑子里不知怎的又浮出了她穿着睡衣的惹火模样,体内好不容易平复的躁动似乎也在复苏。 紧了紧拳头,他默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啪,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胸口,下一刻一团软乎乎的身体靠了过来。沈牧梵呼口气,轻轻把她的手移开,可刚移了一点点就听到她不满地嘟囔,他只得作罢,重头开念心经。 哪晓得,刚念到“□□”便生生卡主了。他低下头,看着薄被下她右手覆盖的位置,额上泛起薄汗…… 她抓着他的宝贝,这让他该怎么空啊。 作者有话要说:开盘打赌,沈叔能憋住吗? ps:副线很抢眼,关于这点,由于有读者反应副线笔重,所以我还再考虑怎么处理比较好。是番外里写,还是贯穿正文中,大家可以给点意见。 第42章 夏夜,空调吹出丝丝凉风,床上的沈牧梵却被热出一身汗。 怀里的人好似没感觉到他滚烫的温度一般,紧紧贴住他的胸膛,薄被下的手大刺刺地搭在小兄弟上,隔着薄薄的睡裤,带来若有似无的触感,将体内那把火烧得更旺。 “要了她吧,小心点,应该没事。”沈牧梵这样劝自己。另一个声音却马上响起,“不行,不能拿她的身体开玩笑。”医生虽说的是会对孩子不好,可孩子在她身体里,万一有意外,受伤害的还是她。 舌忝了舌忝发干的嘴唇,他轻轻掀开身上的被子,小心移开搭在胸口和胯-间上的手,然后蹑手蹑脚爬了起来,赤脚走向浴室。 直到里间传来细微的水流响,白之音才缓缓睁开眼睛感叹道,这男人定力可真好!尽管隔着两层布,刚才她也感受到了那个地方的硬和烫,而他低而重的呼吸更是泄露出他已蓄势待发,可是……他居然生生忍了下来,看来,下次诱-惑还得再猛点。 接下来的日子,沈牧梵几乎每晚都能看见一条性-感迷人的睡裙,轻纱薄雾,刺-激得他全身发热,血液蹭蹭往下-月复蹿。而且,他发现白之音越来越喜欢往他身上黏糊,看电视时要歪他怀里,睡觉时要趴他身上。 然而,这些并不是最磨人的。真正要命的是,她最近仿佛对他家小兄弟特别有兴趣,以前都只是隔着裤子搭外面,现在居然公然伸进去细细把玩。 她的解释是,“这么久不做,会憋坏的,我帮你按摩按摩。” 沈牧梵压住她的手,哭叫不迭,“宝贝,你再按下去,我真的要憋坏了。” “那就不要憋着。”白之音用拇指拨过前面的蘑菇头,引来他一阵战-栗,恨不得翻身压她在下面,狠戾进送。可理智一次次占上风,哪怕再渴望,小兄弟憋得青紫发黑,他都能咬牙拉开她的手,不知对他还是对自己说,“不行,现在不行。” 于是乎,白之音的色-诱计划一次次落空……发展到最后,他忍得辛苦了,就拉着她的手帮忙解决。每一次释放后,白之音望着手掌里温热的液体都觉得肉疼,心念要是s在里面该多好啊。 看她宝贝那些小蝌蚪,尹妍熙打趣,“要不你把它抹进去得了,说不定也能怀。” 白之音眼前一亮,“这样也行?” 尹妍熙就是随口一说,见她当真,忙解释,“我瞎扯的,你可别信。” “说不定真行。”白之音若有所思,“不是说体外s精也有怀孕可能吗,那我弄进去,可能不是更大。” “可我觉得不靠谱,机会太渺茫了。” “总比没机会好。”白之音喟叹,“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吗,谁叫他柳下惠转世,定力一流呢,我总不能喂他春-药吧?” 春-药?尹妍熙黑眸发亮,这倒是个好点子。虽然没有那种让人吃了就亢奋得分不清女人和母猪的药,但含有催-情成分,能让男人把持不住的药物还是有的。当初,她曾叫连曦帮忙找过,想用在严征身上,哪晓得还没拿到就被那男人压到了床上,不用催-情也折腾得她两天下不来床。 白之音一听这药只是让男人容易失去控制,不会产生非得交战几天几夜才能解毒的功效,便兴冲冲地说,“我去找连曦。” 万万没想到,一向支持她的连曦的回答是,“你疯了,你居然想对沈牧梵下药。” “妍熙说这药只是……” “是什么都不行。”连曦毅然打断她的话,“你当沈牧梵是傻子,被下了药会不知道,你想过后果吗?” 不等她回答,连曦继续指出问题严重性,“我告诉你,男人如果被下药做了,事后绝对会暴怒,会觉得被设计被羞辱了。” “有这么严重?” “比这更严重都有,我就恨不得把她撕了。”连曦月兑口而出。 她?白之音一怔,试探道,“你被人下过药?” 发现说漏嘴,连曦慌忙别开头,耳根微红,“反正不管怎样,你绝对不能用药。”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白之音看着他脸上可疑的绯红,决定等解决了自己的事就要去挖挖连曦的八卦。 看她似笑非笑盯着自己,连曦假意咳嗽了几下,“那个……要不你就告诉沈牧梵实情吧。” “不行。”白之音斩钉截铁地说,“告诉他,他一定会生气。” “可你瞒得越久他会越生气。”连曦有时候不懂女人的思维模式,在他看来,一个男人爱你就会包容你,就像沈牧梵之所以原谅她之前设计自己,全是因为他爱她,而不是因为她怀孕了。 可惜白之音不那么认为。“如果他知道我没怀孕,还骗他,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不会的。”连曦叹息,像是说出心声一般低喃,“一开始也许会生气,可慢慢的,爱你、想和你在一起的执念会超过一切,哪怕你错得再多,他都会为你找犯错的理由,说服自己原谅你,爱会让人不顾一切。” “你说的都是建立在他爱我基础上,可是……”白之音顿了顿,没底气地说,“我不知道他有多爱我。” 望着她耷拉下来的脑袋,连曦无奈地摇了摇头,两个人之间的爱,不是旁人说得明白的,就算全世界都看得出他爱你,可你没认识到,结果也是徒劳。 算了,帮她榆木脑袋开窍的事就交给沈牧梵吧,身为好友他能做的就是适当时机向沈牧梵暗示点什么,相信凭他的智慧,会明白的。 没拿到药,白之音倒没多少不高兴,毕竟连曦说得对,对沈牧梵下药的后果太严重,她还是不挑战好。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们异想天开的抹进去方法居然真的行得通,经过查资料她发现许多无法正常xj的夫妻都用这种方法迎来了新生命。 可惜,这事没高兴多久她就发愁了,因为算算日子,这个月大姨妈快来了,到时候要怎么瞒。之前她想得很天真,以为吃药推迟例假就行,可后来才晓得,这样相当于推迟了排卵,按照资料所说,没有排卵就没机会怀孕,所以她必须得先迎接姨妈驾到。 为了这事儿,白之音愁得茶饭不香,可也不知是老天帮她还是运气太好,就在她掰着指头惊恐地等姨妈时,沈牧梵居然告诉她,“我下周一要去上海出差,可能要离开香港一段时间。” 白之音眼睛发亮,“去多久?” “快的话一个礼拜,慢的话十天,不过我会尽快赶回来。” “不用赶回来。”白之音抢声。 沈牧梵眯起眼,“你好像对我要走很高兴?” 白之音知道刚才表现得太急了点,此刻便极力压住心中的兴奋,慢慢说,“哪有啊,我的意思是工作要紧。” “真的?”沈牧梵将信将疑,“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又有什么计划。” 白之音佯装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身子扭向一边,“假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去,免得又中我的计。” “我还真不想去。”沈牧梵应和。 “那就不要去呗。”白之音头也不回地说,话语很冲。 沈牧梵转过她的身子,笑盈盈地问,“生气了?” “没有。” “没气嘴翘那么高。”沈牧梵用手指剐了一下她嘟起的嘴唇,“我不想去主要是留你一个人在家不放心。” “不是还有张婶他们在。” “但我还是不放心。”沈牧梵将她抱坐在膝盖上,“你睡觉不踏实,我不在,谁给你盖被子?”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白之音搂住他的脖子,“你不在,我都穿长裤睡,不行就用睡袋,保证不会感冒。” 沈牧梵嗯了声,但依旧放心不下,“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白之音身子一僵,心里大叫千万不要,面上却很克制地保持冷静,斟酌着用语,“其实我也很想跟你去,我都没去过上海呢。但是医生不是说前三月不稳定吗?舟车劳顿会不会有影响?还有,书上说安检的地方辐射挺大的,对宝宝智力发育不好。” 此话一出,沈牧梵立即打消带她同行的念头,“那还是不要了,你在家乖乖的,我会早点回来。” 见他被说服,白之音松口气,头靠着他的肩膀,撒娇地说,“你要记得想我。” “傻子。”沈牧梵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每天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 无巧不成书,沈牧梵走的当天晚上,白之音姨妈光临了,为了怕张婶看出端倪,她把用过的卫生用品全藏在一个袋子里,借着每天去散步的机会再扔掉。 另一边,沈牧梵言到必行,每晚都给她打电话,讲工作进展,问她一天近况,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又小又琐碎,偏偏她既没听腻也没讲腻,相反每晚跟他通话的时光是她一天里最开心的时候,听到话筒里他温柔低沉的声音,她会觉得特别安定。 而且,从第三天起,她开始有点想他,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起初以为只是一个人睡不习惯,渐渐却发现不习惯的东西太多——不习惯餐桌上没他的身影,不习惯枕头上没他的味道,不习惯被子里没有他的温度…… 他离开第六天,这种不习惯终于累积到顶点,在听到他声音那刻喷薄而出,“沈牧梵,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握着手机,眼泪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音音开始想沈叔了,可喜可贺啊。 综合各方意见,抢眼的副线不会大篇幅占正文,完整内容等正文完结后会写番外。 第43章 “沈牧梵,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她握着手机,眼泪落了下来。 思念是一种病。 白之音不晓得自己在何时染上了这种毛病,好像是翻身时没模到温暖的怀抱,又好像是醒来时没听见低沉的声音,亦或吃饭时不期然抬头没看见那熟悉的脸庞…… 眼泪滑落到嘴边,咸咸的味道氤氲在唇间,白之音在泪眼中恍悟,原来不知不觉间,对他的思念已深入骨髓。 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而另一边的沈牧梵却因为这句满含撒娇的话,燃起小小的兴奋。他的小女人是在想他吗? 压住心底的雀跃,他故意问,“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 “嗯。”白之音哽咽道,“我很想你。” 她自己也没想到怎么会大方地承认对他的思念,可在这一刻,她就是想把心底真实的念头告诉他。 “你能不能早点回来?”她可怜巴巴地问。 电话那头,沈牧梵被她的坦诚震住了,一种狂喜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可下一刻,听到她越发严重的抽泣声,那股喜悦又转变为浓浓的担心和急躁,“宝贝,别哭,我马上就回来了。” “马上是什么时候?”她任性地问,“今晚吗?” “这……”沈牧梵瞥了眼墙上的钟,语带为难,“今晚可能来不及。” “那还叫什么马上?”白之音反唇相讥,“空口白话,干脆别说。” 对她毫不讲理的指责,沈牧梵非但没生气,还耐心哄道,“对,我空口说白话。都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好不好?” 听她冷冷地哼了声,沈牧梵又说,“你乖乖的,我明天一大早就回来。” 其实顺过那口气,白之音也觉得刚才太不懂事,便吸了吸鼻子,应道,“也不用急,等办完事再回来吧。” “你没事吗?”沈牧梵不放心。 “我没事。”白之音擦掉眼泪,“刚刚有点情绪化,你别在意。” “傻子。”沈牧梵叹息,“你会想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对于自己想他的行为,白之音清醒过来就有点不好意思,听他这么说赶紧转换话题,“项目进度怎么样了?” 沈牧梵这次去是和市政府洽谈在自贸区设立公司的事,一旦谈下来,企业不仅能在税收、科技等方面享受到很多优惠政策,对于整个沈氏进军国内也是一个大好平台,可以说这个项目事关沈氏今后战略布局,所以他才会亲自去跟进。 “还算顺利,不过有些细节还要磋商。”沈牧梵简单跟她介绍了下目前的进展。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白之音看快十点了,便主动结束话题,“挺晚了,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你不是说明天还要跟市领导去视察吗?” “没事,现在还早,我再陪你多说会儿话吧。” 白之音知道他是怕自己一个人无聊。“不用了,我也困了,想睡了。” “这样啊。”沈牧梵顿了顿,“那好吧,你早点睡。” 白之音嗯了声,轻声道,“晚安。” “晚安,宝贝。” 放下电话,沈牧梵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听得出她的情绪依然很低落,想到她晚上一个人蜷在被窝里,他的心就跟被针扎似的,细细密密地疼。 用力捏了捏手机,他按下酒店的内线,“李可……” ** 凌晨两点,香港中环。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身风尘的沈牧梵蹑手蹑脚地走到大床边,月兑下衬衣慢慢钻进被窝。 感觉到旁边的床往下倾斜了一下,白之音猛地睁开眼,一眼就对上一双黑得发亮的眸子,刚想惊叫,就被搂紧一个熟悉且温暖的怀抱,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嘘,别怕,是我。” 即使他没出声,在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时,她已认出了他,只是她有点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 似是猜出她的心思,沈牧梵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低声说,“你没做梦,我回来了。” 耳畔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那种久违的安定感又回来了,只是白之音没明白,“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因为你想我了。”沈牧梵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我现在回来了,你乖乖睡觉。” 他为了她一句任性的话就连夜赶回来,这份心意感动得她哪里还睡得着。搂着他的腰,她朝他靠过去,很没底气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任性?” “没有。”沈牧梵在她背上轻轻抚着,“相反,我喜欢你这种任性。” “为什么?”白之音从他怀里抬起头,一脸好奇。 沈牧梵笑着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因为这样才能证明你心里有我。” 他的话让白之音想起之前他提出的“证明真心”的要求,不由瘪嘴,“人家心里一直都有你。” 原以为沈牧梵会反驳,哪知他只是笑着点头,一脸心满意足,“对,我家音音心里一直有我。” 他眼底有风尘仆仆的倦色,却掩不住浓浓的喜悦,凝望着那深情的眸光,白之音喉头一酸,心里某根弦被狠狠挑起,愧疚夹带着歉意席卷而来,他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他? 告诉他吧,她相信他会像之前那样原谅她的,哪怕一时不会,她也会努力争取他的谅解。 指甲紧紧嵌进掌心里,白之音咬了咬唇,“牧梵,……” “音音……” 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响起。两人皆是一愣,沈牧梵率先笑起来,“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这个巧合驱散,白之音摇了摇头,“我就是想问,你回来了,上海的事怎么办?” “李可留在那边,另外我叫了集团副总裁过去。”沈牧梵解释。 白之音哦了声,想起另一个问题,“你明天不是约了市领导去视察吗?这样走了没关系吗?” “没事的,我会处理。”沈牧梵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些事你不用操心,你有时间就想想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白之音不解。 沈牧梵点头,“比如结婚的事。” “结婚?”白之音蓦地睁大眼睛,“谁结婚?我们?” “废话,别人结婚轮得着你操心?” 白之音被这个消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脑回路很久很久都转不过来。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沈牧梵不禁发笑,“你这副表情,是不想跟我结婚?” “怎么会。”白之音急忙否认,“我当然想跟你结婚。” “真的?”沈牧梵用手指抹了抹她的额头,“既然想,干嘛还皱着眉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白之音压住他的手,讪讪解释,“没有不乐意,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难道是,怪我没正式求婚?”沈牧梵曲解她的意思。 “我不在乎那些形式的东西,就是觉得……”她顿了顿,斟酌道,“之前你从没提过,我以为你还没想好要不要娶我。” “之前是没想好。”沈牧梵也开诚布公,“因为我不确定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不等她说话,他继续说道,“记不记得我说过,我只会娶爱我的女人。” 看她颔首,他反握住她的手抵在唇上,“现在,我已经确定你是爱我的。” 白之音迷茫地凝视他,很想问他是怎么确定的,因为连她自己都没弄清楚对他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因为有求于他,所以才愿意跟他一起,亦或是在一起久了,他成了她的习惯。 这么久以来,她费尽心机、步步为营就是想嫁给他。现在他要娶她,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慌兮兮的呢?闭上眼睛,她仿佛看见了走在钢丝上的自己,终点近在咫尺,身子却晃晃悠悠得厉害,好似一阵大风过,就能将她甩进万丈深渊。 然而事到如今,命悬钢丝的她已无退路,前方一步之遥就是她梦寐以求的胜利,除了往前走,她别无它法。 ** 沈牧梵与白之音结婚的消息一经披露就激起千层浪。各大媒体竞相报道他们的婚事,头天《新周刊》登了他们预备在某酒店办宴席,隔天华翠台就透露二人已选定某知名设计师订做婚纱礼服…… 当然,在全岛都在津津乐道这场现实版的灰姑娘嫁王子故事时,有一些人却非常气愤,其中最盛的莫过是白飞扬。 起初看到媒体公布他们的婚事,白飞扬还不屑一顾,以为不过是跟前些日子一样,都是些捕风捉影的娱乐新闻,然而当沈牧梵公开承认婚礼定在年底时,他才惊觉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养了多年的狗居然背着他傍上了新主任,还企图甩开他,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这个小贱-人居然敢骗他,翅膀硬了想飞,想都别想。 白飞扬把报纸摔在地上,怒气腾腾地抄起电话打给白之音,“你给我马上滚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老爸出院,端午节开车送他回老家,一回来就赶紧整理手机上码出的。 大家看着,我继续去理剩下的。 第44章 站在白宅门口,白之音感慨万千,从收起身上麟角甘愿为白飞扬做牛做马那天起,她就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能挺直腰板走进白家大门,目空一切地扫视白家的每一个人。 拜沈牧梵所赐,这一天总算盼来了。 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她掏出手机给连曦发信息,“半个小时后我没出来,带人直接冲进来,当然别忘了通知他。” 发好短信,她收好手机,按了门铃。开门的是李婶,一见她便赶忙拽着她的手臂,压低声音说,“小姐,你怎么真回来了?赶紧走吧,老爷……” “李婶。”白之音打断她的提醒,“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完,绕开她径直走进去。 一进客厅,一只茶杯就朝着她扔过来,白飞扬先声夺人地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你给我跪下。” 换作以往,白之音早噗通跪下去,不过这次她只是往边上挪了一步,避开一地的碎玻璃,再悠悠地开口,“你叫我回来有事吗?” 白飞扬没想到她居然敢公然违抗自己的指令,气得眉毛倒挂,“呵,你胆子越来越大啊,竟然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白之音抿着唇,没说话,一副有事说事,没事儿她就要走人的样子,气得白飞扬把手中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靠上个男人,就敢跟我扬武扬威?我告诉你,你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别说你现在还没嫁给他,就算嫁了,我也有办法弄死你。” 白之音略略皱了皱眉,奚落道,“你大老远叫我回来,不会就是听你说大话吧?” “你……”白飞扬明白她是刻意激怒他,吸了口气,平缓情绪后冷冷一笑,“看来,你翅膀真的硬了。” “是你教得好。”白之音讽刺道。 “哈哈哈……”白飞扬笑着笑着神色蓦地一转,满脸阴狠,“那我有没有教过你,没看到对方王牌前,千万不要自断其路。” 白之音当然明白他所谓的王牌是什么,不过从沈牧梵宣布婚事以来,她早就想好了对付王牌的对策,她也一直在等这么一天,等白飞扬主动找上门,她才能打出筹谋已久的好牌。 嚣张是要资本的,很庆幸,因为沈牧梵,她现在有了这份资本。 视线轻瞥,白之音单刀直入,“你想用小天的监护权威胁我?” “原来你还记得。”白飞扬冷笑。打蛇打七寸,只要他拿捏住她的死穴,就算她翅膀再硬也飞不出他的五指山。 白之音双手环胸,略略扬了扬嘴角,“你觉得我这次也会屈服?” “你可以不屈服。”白飞扬踱步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缓道,“只要你不怕他被当成精神病对待,只要你不怕他会病情恶化自残自杀……” 小天只是智力有问题,绝对不是精神病,更不可能自残自杀,他这些话是暗示如果她敢不听话,小天将死于非命。 满满的威胁和恐吓,放在从前,白之音早就吓得慌了。可今天,她异常镇定,镇定得白飞扬心里开始发虚,不由怀疑,“难道为了嫁豪门,她宁愿不在乎小白痴的死活?” “很早以前我就对你说过,你弟弟的命运掌握在你手里,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全凭你的决定。”白飞扬直言不讳,“你如果乖乖听话,嫁给马瑞兵,我就把小天接回来。” “你想接他一起住也好,想给他换个好点的疗养院也罢,我都不会干涉。但是……倘若你一意孤行,那就等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吧。” 尽管做足了心里准备,听到这话,白之音还是身子一僵,人不由晃了晃。就这么个小小的动作,已能让白飞扬笃定自己手上捏着的依然是王牌。 神态自若地端起桌上的茶杯,他浅浅呷了一口,缓缓道,“你也不必急着回复我,我可以给你时间想清楚,是要自己享福,还是让你弟弟为你受罪。” “哦,对了。”他把茶杯从嘴边移开,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你弟弟也不是第一次为你遭罪,他之所以会变成白痴,也是因为你吧。” 状似无心,实则如一把利刃直插白之音心脏。 没错,小天之所以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她。当年被包-养的母亲嗜赌成性,没日没夜地窝在澳门赌场里,留下她们姐弟在家相依为命。 那时候,白之音刚念小学,一边要读书一边要照顾没被送去幼儿园的弟弟,邻居三婆看他们可怜,不仅留他们在自家吃饭,还帮她照看弟弟。而小天也很懂事,在三婆家从不哭闹,一到放学时间就早早地守在楼下,看到她从校车上下来,便哧溜溜地跑上来,拽着她的手说,“姐姐,我帮你拿书包。” 然而,命运一次次跟他们开玩笑。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爹,自私自利的妈,上天却还嫌他们不够惨。 白之音永远记得那个夏天,她9岁,小天5岁。因为洗衣服时着了凉,她发起了高烧,她妈知道后,随便塞了她一把药便又坐船去了澳门。她在家烧了一天一夜,越来越厉害,到后面发展为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一直守着她的白天被吓坏了,死死箍住她的手哭叫,“姐姐、姐姐,你醒醒,跟天天说说话。” 或许是命不该绝,听到呼唤的白之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从喉咙里溢出几个字,“三、婆,三婆。” 聪明的白天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飞奔到庙街去叫正在摆摊的三婆。陈叔他们赶来时,她已昏迷不醒,后来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她也没有看到小天。 几天后,从澳门归来的母亲像个疯子一样冲进病房,抓起她的头发一顿摇晃,“你个扫把星,你害死小天了,你还我儿子……” 听到响动赶来的医护人员阻止了母亲的暴行,但在她呼天抢地的哭喊中,白之音知道了昏迷后所发生的事。 那天救护车赶到后把她接上了车,当时她生命体征微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没有人留意到一直追着车跑的小天。在一个转弯路口,悲剧发生了——一辆疾驰的皮卡车把在街上奔跑的小天撞了个正着,经过抢救,虽然月兑离生命危险,但由于脑部受到撞击,小天的智力发育受到严重影响。 是小天救了她的命,如果没有他及时去叫三婆,她可能已经发烧而死,可她却欠了小天一个幸福的人生,如果不是她,小天不会被撞到,更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这些年,每每想到曾经伶俐懂事的他,白之音的心就跟被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一般。 她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白飞扬亦然明白这点,所以才会一次次拿他来拿捏自己。 往事灼人,白之音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绷,“如果你的目的是让我离开沈牧梵,我不会答应。” 白飞扬一怔,十分吃惊,“你不管你弟弟死活了?” “当然不是。”白之音不疾不徐地说,“你说得对,小天对我非常重要,但我不觉得,这跟我嫁给沈牧梵有何矛盾。” “你先听我说完。”白之音扬了扬手,阻止他开口。 “你想我嫁给马瑞兵不外乎两个理由,一是想看中马家手上的航运通道,联姻成功,有助于你的生意,第二则是想继续控制我为白家卖命。” 看他没否认,白之音耸了耸肩,轻蔑地说,“可惜你的算盘打得好,但不够精。” “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沈氏的前身是什么,马家那点资源跟沈家一比,连小巫都谈不上。如果我嫁给沈牧梵,你不但有机会打通所有通关线路,还能利用沈氏集团的实力,成功洗白赚来的钱,我想你应该愿意白家生意合法化吧?”白之音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为你卖命,你确定我嫁到马家后,他们会让能干的儿媳妇继续帮你,而不是挖你墙角,抢你生意吗?” 她说这两点正戳中白飞扬的软肋。一直来他都在努力寻找让白家生意合法化的契机,怎奈百叶集团是小公司,根本没法成功洗白文物走私生意赚取的钱,每一年他付给地下钱庄的手续费都让他肉疼。 如果真能靠上沈氏这艘大船,他就再也不必受地下钱庄剥削压榨了。另一方面,如她所说,马家父子为人阴险奸诈,保不齐她嫁过去后,真会出现过河拆桥,利用她抢走生意的事,到时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原来他以为马瑞兵不嫌弃白之音私生女身份,是色-欲-熏心,现在想来不定是看中她手上的资源呢。相比之下,倒是沈牧梵不会觊觎这点小生意。不过尽管心已动,白飞扬依然不露声色,“我凭什么相信沈牧梵会跟我们合作?” “凭他爱我。”白之音淡淡一笑,手搭在小月复上,“更凭我肚子里的沈氏继承人。” “你怀孕了?”白飞扬震惊地注视着面前自信满满的孙女,明明是相同的容貌,却是截然不同的气场。从前那个卑贱的、懦弱的、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女子不知所踪,换来的是一个气场强大的女人。呵,他这孙女还真有几分本事,不仅收复了沈牧梵,还这么快就怀了孩子,看来以前他是小觑她了。 白之音点了点头,话入正题,“我可以说服他帮白家,但是你必须把小天的法定监护权让给我。” 白飞扬斟酌着她话里的可信性,沉吟半晌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必须得看到合作协议,我才会把小天的监护权让给你。” 果然是老狐狸。白之音挑了挑眉,“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离开白家时,白之音对白飞扬说,“我希望下回见到小天时,他不会哭着说被看护打骂。” “放心,我会照顾好他。” 得到保证,白之音才满意地离开白家。 这厢她前脚刚踏出白家,那边白韦德便从二楼走了下来,他瞥了眼门的方向,再把视线转到沉浸在计划达成喜悦中的白飞扬。 “爷爷,你相信她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沈叔没出现,不过收拾白家那群乌合之众这样的事,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女人去操心,动手呢。哈哈,下回且看他如何保护自己的女人,帅得一塌糊涂啊…… ps:写小天和音音那段,心脏略略难受了下。 再ps:听到大家求不虐的声音了,想说放心,不虐,不虐。可刚刚翻了下大纲,看到后面沈叔知道实情后的设定,心一抽一抽地,好难受啊。 话说算剧透吗?其实不虐的,真的,顶多算小虐,至少没前面基本虐…… 艾玛,越解释越可疑的样子…… 算了,我继续去理文。 第49章 沈牧梵打击白家的手段太过狠辣,白之音担心白飞扬狗急跳墙会伤到小天,沈牧梵却笑着挂了挂她的鼻子,“傻瓜,我怎么可能让他出事。” 他出事,你会伤心,我会心疼死。 有了这句保证,白之音不再多问,安安地把心揣回肚子里,坐等他收拾完白家再把小天带回来。 周四的下午,白之音约了尹妍熙逛街。两人从miumiu出来,好巧不巧遇上了白筱薇。 见到她,白筱薇顿时红了眼,冲上来破口大骂,“白之音,你给我站住。你个白眼狼,白家被你害惨了,你以为不接电话就能躲吗?” 什么不接电话?白之音听得一头雾水,想想又不愿意跟她废话,挽着妍熙就想走。 见她要走,白筱薇猛地扑上来企图拽住她。怎料还未近到她的身,旁边忽然闪出两名保镖,一左一右将她擒住,疼得她哇哇叫,“啊,你们是谁,快放开我。” 白之音也被这一幕弄懵了,下一瞬明白过来,这两个便装打扮的人应该是沈牧梵暗中安排的保镖,平时不现身,一到突发状况就会出来。想必,是上次咖啡厅的事情给了他警醒。 尹妍熙扫了眼被按住的白筱薇,转过头打趣好友,“啧啧,还好你不像白家人,要不也太丑了。” 长相是白筱薇的死穴,被对方如此嘲笑,气得她脸色发青,“我丑怎么了,总比你们两一副s-货脸,c妇相要好。” 这番话骂得相当难听,换做其他女人早气得跳起来,可惜她今天遇上的两个主都不是一般人。尹妍熙柳眉略略一抬,嘴边勾起一抹冷笑,“瞧瞧这张嘴,多伶俐,你说要是不小心喝下镪水会不会还这么利索呢?” “不知道,要不试试看?”白之音笑着应和。 “你们……”白筱薇轻弩之末地吼道,“你们敢……” “你可以试试。”尹妍熙浅浅一笑,“白大小姐不会以为这世上真有法律公平吧?” 明明很纯美的笑容,看起来却如弑人花,充满威胁。白筱薇活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所谓公平正义都是有钱人的游戏,白韦林跟她未婚夫王鹏合伙轮j了一个少女,对方家长还不是迫于两家黑势力,拿钱息事宁人。王白两家尚且能如此藐视法律,更何况是权势惊人的沈氏。 白家已经尝到了得罪沈牧梵的下场,百叶岌岌可危,白家面临破产,就连王家也找了个理由退掉了她和王鹏的婚事,而一向刚愎强势的爷爷则像霜打的茄子,一下老了几十岁。 这一切都是拜白之音这个小j人所赐,想到他们可能要搬出大房子,她得卖掉那些名牌包包,她就恨不得撕烂白之音的脸,所以刚才见到白之音时,她才会激动地扑上来。而此刻,被尹妍熙一恐吓,理智归位,她知道自己绝对惹不起沈家。 白之音并不想跟她纠缠,看她乖乖闭上嘴,便扬了扬手吩咐,“放开她吧。” 保镖听令,虽松开对白筱薇的钳制,却寸步不离地守在一边,用眼神压着她离开。 一场小插曲,倒没有打扰两人shopping的兴致,她们又逛了几家店,拎着一堆东西去沈家旗下的餐厅吃晚饭。 等菜的功夫,白之音拿出手机给沈牧梵回了一条信息,欲放下时,突然想到了白筱薇的话,她好像说什么不接电话?像是想到什么,她对妍熙说,“你打一下我电话。” “干嘛?”尹妍熙茫然。 “你先打。” 尹妍熙拿起手机拨出她的号码,熟悉的铃声乍然响起。 不对呀,能打通啊。 这时,餐厅的经理亲自送上菜。白之音叫住他,“polo,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费解归费解,polo依言递上手机。白之音接过来,拨了自己的号码,没有铃声,听筒里只有嘟嘟的忙音。 妍熙仿佛也明白了什么,拿出在台湾专用的手机,再打她的号码,果然打不通。 她恍然大悟,难怪前些天连曦说打之音手机总是占线,她还开玩笑,“估计是忙着浓情蜜意煲电话粥,你少去打扰人家二人世界。”现在想来,应该是有人在电话上动了手脚,至于是谁,不言而喻。 白之音把手机还给polo,等他退下去,才牵了牵嘴角,“我说老头子怎么都不来烦我,感情是他没机会。” “是呀,人家把你保护得滴水不漏,他哪里有机会。”尹妍熙呷了一口果汁,笑盈盈地揶揄,“他对你可真用心,爱得不得了。” 白之音嘴角含笑,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相处这么久,她再也不能否认沈牧梵对她的感情,也不会误会他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孩子,令她担心的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原谅我的欺骗。” 尹妍熙咬着吸管,由她联想到自己。等到真相大白那天,严征会原谅她的欺骗吗?会不会很震怒,会不会很失望,亦或难过痛苦? 甩了甩头,她命令自己不准去想。“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尹妍熙顿了顿,说:“要不早点说吧,他不是说过无论你做错什么,都不会介意吗?” 白之音握着叉子,迟疑道,“再过一段时间吧。”她现在把白家得罪了,小天能不能安全出来全靠他,她不想在关键时刻出茬子。而且……左手覆上自己的小月复,她再次祈祷这里能成功孕育一个生命。 ** 吃过饭,白之音被司机接回家。进了屋,她看沈牧梵穿的拖鞋不见了,讶异地问张婶,“先生回来了?” “在书房。”张婶接过她的包,笑眯眯地回答。 这么早回来,怎么也不通知她。白之音嘀咕着换好鞋,沿着楼梯走到二楼书房。书房的门半掩着,隐约听到他讲话的声音,出于礼貌,她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愤怒的低吼,“她说不治就不治吗?宋博彦在干什么啊?” 她吓得动作一滞,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又听到他气急败坏地说,“唐糖的脾气是执拗,可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好熟悉的名字,白之音皱着眉回忆了下,人僵住了。是她,那个沈牧梵默默守候多年的女子。 胸口像是被蜇了一下,酸刺刺的疼从心尖弥漫。 白之音紧紧咬住唇瓣,听着他说“我明天就飞过来”,再听见他吩咐助手,“帮我订一张明天飞休斯顿的机票,时间越早越好。” 语气急切,即使没看见他的样子,她也能想象出他有多着急。白之音费力勾起一抹笑,默默转身离开。 怎么办,心尖的疼好像滑进血液,传遍全身每一个器官。 ** 沈牧梵打完电话对着窗外陷入沉思。得知唐糖肿瘤复发时他就去看过她,见宋博彦在身边悉心照顾支持,他悬着的心落地,也为她找到归宿欣慰。可是,刚才牧笙告诉他,她要放弃治疗出院,最震惊的是,宋博彦居然不反对。 她脑中的肿瘤随时有破裂危险,哪怕在医院都有危险,更别说到处跑了,真不知道宋博彦在想什么?就算再爱她,也不能任着她的性子胡闹啊。 兀自感怀了一通,他回过神,一看墙上的钟,居然八点多了。白之音跟妍熙吃饭,怎么还没回来? 按下她的号码,电话响了半天没人听。他皱了皱眉,拿起手机走出书房,正想再打给一遍,就看见张嫂从楼下上来,一见他就汇报,“太太已经回来了,在卧室。” 回来了?怎么也不来找他。略带不满的沈牧梵大步走向卧室,一推门,满室黑暗,借着走廊的灯光,他看见床上有一团小小的耸起。 这么早就睡了?该不会不舒服吧?胸口小小的郁结瞬时被冲散,他快步走到床边,拧开台灯,再半俯下-身子,凑到她头边,紧张地问,“宝贝,你怎么了?” 白之音睨了他一眼,把头转向另一边,“没什么,有点困。” 沈牧梵坐到床边,替她掖了掖下巴处的被子,耐着性子又问,“吃饭了吗?” “吃了。” “跟妍熙吗?”沈牧梵明显没话找话。 白之音皱了皱眉,催促道,“快去洗澡吧,我要睡了。” 沈牧梵见她不耐烦,权当她是累了,也不多问,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那我去洗澡。” 听着浴室里传出的哗哗水声,白之音裹着被子翻来覆去,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别扭难受。 洗完澡,沈牧梵躺上-床,习惯性伸手去捞她,不料她却往边上躲了下。这下,他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身子往她凑近,他扳着她的肩膀,半逼迫地把她转过来,“到底怎么了?” 白之音闭着眼,嘴巴紧紧抿着。 沈牧梵暗叹口气,头抵着她的额,声音柔得出水,“宝贝……告诉我好不好?” 他用头慢慢磨她,耐心十足,白之音被逼得没法子,又不想坦诚情绪突变的原因,只好随口说,“没事,就是突然心情不好。” 她肯开口说话,沈牧梵就放了心。“因为下午的事吗?”他试探。 白之音略楞,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白筱薇,索性顺着他的话说,“她是挺烦的。” “好了,不烦、不烦。”沈牧梵模上她的头,像哄小孩子一般,许诺:“老公会帮你报仇的。” 凝视着一脸专注的男人,白之音像是被碰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只觉感动。他那么在乎她的心情,她还计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什么? “你说的哦。”她勾住他的脖子,孩子气地说,“以后谁欺负我,你就帮我收拾他。” “好。”沈牧梵在她唇上轻轻一啄,“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白之音昂起头,迎上他的唇,轻拢慢捻地品尝起他嘴里淡淡的牙膏味。 沈牧梵对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怔,转瞬吮-住她的舌头,与之纠缠。 晕晕乎乎间,他的声音飘进耳朵,“想要?” 她用含水的双眼望着他,手缓慢而坚定地握住了硬起的滚烫,用行动回答他的提问。 铺天盖地的吻再次压下来,压迫的窒息,蛮横的冲刺,让她如同溺水之人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激烈过后,沈牧梵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手一下下轻抚着她光滑如女乃油的背脊,然后很“不经意”地说,“哦,对了,我明天得去趟美国。” 作者有话要说:音音吃醋在意了哦。 写到音音感受时,卡得不行。然后去翻了医冠禽兽来看,兰后哭得稀里哗啦啊,尼玛那真是我写的么?为嘛那么催泪啊,眼泪哗哗的……我泪点一向很低,怎么会写这种催泪戏啊。不过,我是不会承认那本虐的,更不会承认偶是后妈,o(n_n)o哈哈~ 很客观地说,我觉着目前真正虐的应该是蒋少卿那本,因为写完后我一直不敢返回去看,怕被自己虐死 第50章 白之音知道不该刨根到底,然而心里那只叫做“在意”的小怪兽奔腾叫嚣着,让她管不住嘴,月兑口问出,“去美国干嘛?” “一个朋友生病了,我去看看她。”沈牧梵云淡风轻地答道。 好了,话题到此结束。白之音命令自己,可舌头似乎不听使唤,她听到自己饱含窥探的问话,“什么朋友?我认识吗?男的女的?” 沈牧梵停下抚模她背的动作,擎起她的小脸,幽魅的黑瞳一瞬不瞬地凝视她。 白之音被他看得心虚,慌忙别开头,一个侧身从他怀里翻了下来,背对着他,嘟囔道,“睡吧,我困了。” 他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僵直的背似乎有点疼,白之音轻轻动了动,刚想挪一挪身子就被沈牧梵从身后彻底环抱住。 白之音愣了,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到他在耳边低语,“我去见的人叫唐糖,是我喜欢了很多年的女人。” 这句话如铜鼓一般敲在白之音心上,生疼,连带着眼眶都疼了。但人真是奇怪,越是疼得厉害,越是把自己装得异常平静。“明天什么时候走,要我送你吗?” 送自己男朋友去见暗恋对象,真是大方,大方得她都想给自己鼓掌叫好了。 沈牧梵紧了紧圈住她的手,小声试探,“你不会在意吧?” 在意,当然在意。可出口的回答是,“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其实,如果白之音能重听一遍刚才的话,就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酸。不过,这酸不溜丢的话倒让沈牧梵很受用。嘴角慢慢勾了抹弧,他在她耳边蹭了蹭,“吃醋了?” “谁吃醋了。”白之音不肯承认。 沈牧梵托着她的腰,将她翻转过来,与她额头相抵,声音渲了几分笑意,“真乖,懂吃醋了。” “都说了没吃醋。”白之音挣扎着想躲开他,却被他牢牢把住腰,命令:“先别动,乖乖听我说完。”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表情忽然认真起来。“五年前,我在美国见到她,一见钟情,但她只把我当好朋友,我也没有挑明感情,所以我跟她只是朋友关系。当然,我承认我一直喜欢她,也曾经以为不会再遇到一个人让我动情,直到……遇见你。” 遇见这个诡计多端的小狐狸,哪怕知道她心怀不轨,他还是甘之如饴地跳进她设计的圈套,还要挖空心思让她真正爱上自己。所谓的命中注定,大抵如此。 他难得倾诉真情,无奈被表白对象木木地望着他,傻傻地问,“什么意思?” 沈牧梵嘴角一抽,哭笑不得,“我说那么清楚,你竟然不懂。” 有说得很清楚吗?白之音疑惑地瞪着他。 沈牧梵扶额,笑得无力。这女人聪明塞诸葛,偏偏一遇到感情问题脑袋就当机。唱叹口气,他把话说得更直白,“我喜欢过她,但现在爱的是你。” 这回,白之音听明白了。她呆呆地抬起头,一瞬不瞬地凝视他,眼睛像是再不负重荷,一瞬间滚出了大片的泪。 “怎么哭了?”沈牧梵很轻地吻了下她的鼻尖,“又被感动了?” 白之音不吱声,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看她越哭越凶,沈牧梵叹息着去吻那些泪珠,大手则是轻柔地抚触着她的头,给予无声安慰。 在他温柔的亲吻下,白之音渐渐止住哭声,伏在他的心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呼吸渐渐平顺下来,他模她头的动作却一直持续。 房间里依旧安静,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白之音突然心里痒痒的,一个问题在她脑子里一直打旋,几经挣扎下,她还是问出了口。 “沈牧梵……”她揪住他睡衣扣子,紧张得有点结巴,“如果、我和她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她知道这个问题很幼稚、很白痴,很无厘头,可是她就是想知道,就是想要比较出在他心里,谁更重要。 背上拍抚的动作蓦地一滞,白之音竖起耳朵,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然而,下一刻,他慢慢抬起了她的头,眼神里都是认真,“对我来说,你最重要。” 并非她渴望的“更重要”,却足以让她泪目。没有斟酌比较,他直接下了定义。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滑了出来……她伸手捧住了他的脸,主动吻上去,“沈牧梵,我已经爱上你了。” 一句话让沈牧梵乱了心跳,笑意从唇边蔓延到眼中,他贴着她的唇,声音温暖明亮,“我知道。” 他说过会教会她什么是爱,但这一刻他才发现,其实在学习的,还有自己。 一番温柔缠绵后,沈牧梵跟她简述了唐糖的病情和现状,最后笑着问她,“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不用,我没那么小肚鸡肠。” “是吗?”沈牧梵笑望着她。 看着他脸上的讪笑,白之音立即回忆起之前的表现,顿觉自打耳光。只能抽了抽鼻子,小声说,“什么嘛,我是真没关系,再说她不是有男朋友了吗,你去了也不会怎么样。” “你意思是,他没有男朋友,我去了就会怎么样?”沈牧梵逗她。 白之音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你。” 沈牧梵失笑,轻轻咬了口她的鼻尖,“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顺便见见牧笙。” “不了,坐那么久飞机,我怕吃不消。”其实她是担心自己大姨妈日期将近,按照以往规律,一坐长途飞机就会提前。原本她还想到那几天就找个借口去妍熙那边躲两天,现在他正巧出去,倒是省了她找理由。 沈牧梵也顾虑她的身体,便不再劝说,只许诺,“我去两天就回来,你自己在家乖乖的,另外小天的事你不用急,我已经找人照看他,白飞扬没机会乱来。” 想了想,他又不放心地交待,“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私下跟白家联系,我会让李可盯着那边,如果出门什么的,多带两个人去,还有……” “好了,我知道了。”白之音打断他的絮叨,“我会听话,哪儿也不去,乖乖待在家里等你回来。” 沈牧梵模了模鼻子,也觉得自己啰嗦了些。或许这就是装得太多,所以怎么都放心不下。 ** 没有坐长途飞机,大姨妈却提前了好几天,看着裤子上那一点暗红,白之音颓丧地滑坐到地上,欲哭无泪。老天爷还真是残忍,她只是想要个孩子,怎么就那么难? 医生宽慰她,“排卵期只是相对容易受孕,并非绝对,你还年轻,别急。” 怎么会不急?按照她谎报的怀孕周期,现在应该三个月了,前些日子沈牧梵还模着她纤细的腰身说,“宝贝,你是不是吃太少了,怎么都不见胖?” 她慌得心打颤,胡乱搪塞,“前面三个月都看不出来,过段时间就大了。”眼下希望再次落空,再过一个月她想瞒都瞒不住。 白之音愁得两三天吃不下饭,例假也乱得一塌糊涂,前两天只有几滴红,她以为过两天会正常,哪知第三天干脆没了。 医生解释,“可能你压力太大,影响了激素分泌,不会有太大影响。你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下月还这样,就来做一个检查。” 她茶饭不思,下人以为是害喜,尽职向沈牧梵做了汇报。晚上他来电话时,语气急得不行,“张婶说你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没什么胃口。” “有吐吗?”沈牧梵又问。 白之音摇头,“没。” 沈牧梵听她答得懒懒的,估模着她情绪不好,柔声哄道,“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张婶,家里不会做就让司机带你去吃,不过如果实在不想吃,也不要逼自己。” 她原以为他会跟张婶他们一样,苦心劝她为了孩子,不想吃也要吃。哪知他凡事以她为中心,让她喉头涌上一股热流,激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说了吧,他会原谅你的。 咬了咬牙,白之音长吸口气,“牧梵,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其实……” “哥,原来你在这儿。”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道很富磁性的叫声,打断了她的话。接着沈牧梵似乎把电话移开了些,他们的对话隐隐约约地传过来,谈的好像是唐糖出院的事。 白之音握着话筒,那句“我没怀孕”生生卡在喉咙里,堵得她濒临窒息。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好不容易提起的那点勇气也渐渐殆尽。 过了好一会儿,听筒里再次传来沈牧梵清晰的声音,“对不起,刚才牧笙过来了。对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她咬着唇,苦笑,“回来再说吧。”这件事,还是当面说最好。 即使看不到,沈牧梵也敏锐察觉到她有心事,小心地问,“真的没什么吗?” “真没有,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牧梵笑了,“想我了?” 白之音嗯了声,缓缓说道,“很想、很想。” 沈牧梵笑意更深,“那我明天就回来。” “唐糖的事都弄好了?”她诧异。他一共去了三天,除掉路上时间,留在休斯顿的时间很短。 “她的事有人会管,我现在只需要对你负责。”这是沈牧梵来美国的收获。飞机驶离香港机场的那刻起,他满心满脑都是白之音,担心她吃不好,害怕她独自在家出什么茬子,就连见到病床上的唐糖,他想的也是她一个人会不会睡不好。 一刹那,他恍然明白,从今后唐糖对他真的已成为过去式,他的生活、生命只会被一个叫白之音的女人牵引,息息相关。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你们说我是后妈,说被我虐得死去活来,可我觉得自己最擅长的还是写温馨甜蜜。这章依旧甜蜜,只是……后面估计就该后妈附体了。 呵呵,之前哪个亲说的,看我的文,哪怕甜到腻时,都在担心下一刻,我陡然一转,虐得她死去活来的。其实,人家没有故意这样了……只是剧情需要。 沈:“你的意思是,要虐我们?” 秋:“怎么会,你昨儿不是刚孝敬了我一个新款包包么?” “那什么是剧情需要?” “诶……剧情需要就是……就是……”秋讪讪一笑,“就是,你快当爹了,开心吗?” “开心个头,我不是早该当爹了吗?” “那个……那个……”秋抓抓脑袋,“还是等你回去,你媳妇儿给你解释吧。” 白之音哭跪,“妈,要不,你跟他讲吧。” 秋猛摇头,“不要,我怕怕。” “我也怕。”之音声音发抖。 秋拍拍她的头,“没事,爱到深处自原谅,你要相信他对你是真爱。顶多气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久?”白问。 “这个……”秋迟疑,“乐观估计,六月底。” 白:…… ps 今天父亲节,周末回老家看了老爸,看到手术后的他现在又能中气十足地教育我别老玩手机,早点造人报国,突然觉得这样真好,原本写了好长一段关于父亲和我们的事,看看觉得挺潸泪,又删了,所有话都化作一句吧,希望他身体健康。 也希望大家有空都多陪陪父母 第51章 白之音跟自己说,等沈牧梵回来,她就坦白一切。然而,在他回来前一天,连曦一通电话动摇了她的决定。 “我刚刚收到消息,权叔去警局自首,指证白飞扬非法盗卖文物。” 白之音心中一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权叔?自首?” 连曦也不敢相信,权叔在白飞扬身边待了几十年,从一个小司机爬到今天掌握白家文物生意的关键人物,就连两个儿子也在百叶做事,一个管着文物经销,一个管着运输线,可以说他们一家的命运前途都系在百叶身上,他怎么会傻傻地跑去自首,陷全家于牢狱之灾?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逼得他不得不去。而除了沈牧梵,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无论是百叶股价受重挫,还是吞并掉白家运输线路,都是看得出他是为了打压白家,可他们没料到他真正目的是把白家连根拔起。 他们自然不会圣母得去同情白家,令他们担忧的是,“狗急跳墙,沈牧梵这么做,老狐狸会不会把你拖下水?” “应该会。”换了她,她也会啊。 连曦剑眉紧蹙,“他手上肯定有你参与走私的证据。” 白之音轻轻嗯了声。以白飞扬卑鄙下作的办事作风,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也是她不敢贸然离开白家的原因之一。 连曦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安慰她,“你也别急,沈牧梵应该早有部署,他绝对不会把你陷于危险之中。” 白之音当然相信他不会,但是倘若他知道自己假怀孕的事呢?还会不会保护她?亦或干脆让她被警方带走权当惩罚? 关于这一点,连曦也不敢确定,因为他无法想象一个正在为爱人搏斗的战士忽然发现被耍后,该是怎样的震怒?他不敢拿白之音的自由去冒险。 “要不,还是等过了这个风口浪尖再说吧。”他迟疑道。 等过了这个当口,或许会好一点。 另一边,白家。 得到阿权去警局自首的消息,一向强势的白飞扬一**跌坐到椅子上,脸色发青,浑身发抖,久久站不起来。 阿权,那个跟了他35年的男人,居然会背叛他? 书房里是死一般的静默,他捏着拐杖,苍老的手背上青筋尽露。他想起了老马的话,“你斗不过沈家,还是认输吧,乖乖把他想要送过去。” 诚然,他输了,输给了家大业大的沈牧梵,可就算注定是输,他也要沈牧梵赢得惨痛。 他们想要白天的监护权是吧,好,他给。 ** 沈牧梵一下飞机就接到李可的电话,“沈总,白飞扬想见你。” “他说什么了吗?”沈牧梵问。 “他说你要的可以给你,但是必须跟你亲自谈。”李可如数汇报,“另外,他派人到南丫岛把白天带走了。” 沈牧梵哦了声,“没出茬子吧?” “没有,我们已经按你的指示提前办好了。” 沈牧梵点点头,嘴角微勾,“既然这样,就让他再多等几天。” 对猎物而言,真正的痛苦不是死亡,而是陷入死境时兜头乱转,不知所措的恐慌和焦灼。他要让白飞扬尝够这种折磨。 ** 长途飞行十几个小时,沈牧梵身体其实已累得不行,但一到家,看到站在门口的白之音,满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把来门口迎接他的白之音抱了个满怀,唇若有似无贴着她的,“想我没?” 双手反搂住他的腰,白之音大方承认,“想,很想。” “很想是多想?”沈牧梵轻轻咬了下她的唇瓣。 暖湿的气息氤氲在唇上,烘得白之音全身发软,脑子里就冒出了那句有名的诗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料是没想到她的答案,沈牧梵先是一怔,而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浓黑的眸子里 闪烁着点点星光。下一瞬,他一个弯身,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里走。 身子突然一轻,白之音慌忙用手圈住他的脖子,看他行进的方向是楼上,忙不迭出声,“你还没吃饭呢?” “等下再吃。”他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声说,“我得证实下,你有没有撒谎。” 证实的过程温柔而磨人,约莫半个小时后,他喘息着释放出来。怕压着她,他翻身想下来,无奈她牢牢抱住他的肩膀不肯松手,他只得用手肘撑着自己的重量,任由她抱着。 “沈牧梵……”她亲昵蹭着他脖子,低喃,“我爱你。” 他贴着她的耳根,“iloveyoutoo” 白之音把他抱得更紧,像是一只考拉,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嘴里反反复复叹息低念,“我是真的爱你。” 他莞尔一笑,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朵,“onelove,onelifetime。” 五天内飞了几十个小时,回来又是一番激烈运动,任沈boss平时如何强壮,也抵不过疲乏的袭击,没多会儿就抱着她睡着了。 望着他眼睫下淡淡的乌青,白之音心疼地皱了皱眉,再小心拖过被子搭着两人身上。 他表白的话出自歌剧魅影,平常会翻译成此情不渝,可她更喜欢一位女诗人的解读:一生一爱,一爱一生。 许是累得够呛,沈牧梵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清晨。醒来的原因则是,他翻身想搂她时,扑了个空,惊醒的。 瞪着身边空掉的位置,他略显气闷地掀被子下床,连牙也没刷就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书房没人,露台没人,客厅也没人……鹰眉拧成了麻花,他刚想高声喊下人,忽然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他转过头,那个他找了半天的人正端着一口锅站在餐厅的入口。 “醒了?”她放下手中的锅,取下隔热手套,笑嘻嘻地走到他身边,邀功似地扬起脖子,“我煮了粥哦。” 因为她丢他一个人睡的闷气被她脸上甜美的笑容冲散,他揽住她的腰,问:“怎么起来这么早?” “醒了睡不着。”他们昨晚7点不到就开始睡,睡得早自然醒得早。 沈牧梵瞥了眼桌上的早餐,又问:“干嘛自己做,张婶呢?” “反正醒了也没事,想想很久没给你烧饭吃了。”她仰头望着他,慢慢嘟起嘴,“怎么,你不喜欢我做的东西?” 沈牧梵笑了笑,捉起她的手,贴在唇上啄了一下,“我怕你太累了。” “我没那么娇气。”白之音推了推他,“你洗脸了吗?” 看沈牧梵摇头,她佯装嫌弃地撇嘴,“咦,赶紧去洗,洗完出来吃饭。” 沈牧梵刮了下她的鼻子,愉快地答道,“遵命。” 一顿饭下来,沈牧梵发现白之音胃口挺好,并没有下人说的“什么都吃不下”。对此,白之音的解释是,“你回来了,我吃什么都香。” 沈牧梵莞尔,抱她坐在腿上,“那正好,我叫张婶给你补补,免得她老说你偏瘦。” 白之音怕会绕到她肚子上去,忙扯开话题,“对了,我听连曦说,权叔去自首了。” “不是说了这些事交给我,你不用管?” “可是……”白之音捏了捏他的手指,斟酌道,“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他把她的手放进大掌里,“你怕他会牵出你?” 唇抿成一条直线,她在他手上无意识地划着,“老爷子手上应该有我参与走私的证据。” “我知道,是一些照片和录影带。”他漫不经心地说。 白之音震惊地盯着他,“你都知道。” 沈牧梵波澜不兴地点头,“他有的证据我全见过了。” “那……”白之音迟疑,“不会有事吗” 沈牧梵眯起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揶揄道,“就这么信不过你老公?” “不是,我只是……”白之音解释不清,只得低下头,讨好地揉起他的掌心。 这副小媳妇儿的模样令沈牧梵哭笑不得。端起她快贴在胸口的下巴,他语气坚定地说,“记住,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 沈牧梵的确不打没把握的仗,非但如此,他排兵用计的能力足以逼疯敌人。 白飞扬见到下属从南丫岛接回来的“白天”时,就快疯了。 “这是谁?”他指着地上陌生的男孩,怒发冲冠,“你们接个小白痴回来干嘛?” 下属被骂得一头雾水,“不是你叫我们去接的吗?” “我叫你们接的是白天。”他扬手给了顶嘴的下属一巴掌,怒吼道,“蠢货,接个人都会错,你们还有什么用。” 被打的下属捂着脸,委屈得要命,“他就是白天啊。” 白飞扬瞪着他,“你说什么?他是白天?你的意思是我不认识人?” 下属虽怕再被打,可是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得鼓起勇气说,“老板,他真的是白天。” 啪,又是一巴掌。白飞扬用拐杖指着那个孩子,冷声说,“白天是我儿子在外面生的野种,跟我生活了十几年,我难道会认错人。” 这下,下属懵了,想了想,犹犹豫豫地说,“可是,他真的是白天。” 看下属死咬着狡辩,白飞扬忽然灵光一闪,追问道,“是谁说他是白天?” “疗养院的人。”下属回忆经过,“我们报了你的名字说来接人,他们就把他带出来给我们了,还办了手续。” 白飞扬皱着眉,若有所思,片刻后,诡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 好个沈牧梵,居然跟他玩偷梁换柱。 作者有话要说:沈叔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所以聪明如他,对于音音的谎言,他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吗? o(n_n)o哈哈~,你们猜,你们猜嘛。 第52章 从妍熙那里得知小天早就被接离疗养院时,白之音惊呆了,“沈牧梵这样做,不怕老爷子报警吗?” “老狐狸现在躲警察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报警。”妍熙夹了颗话梅放进嘴里,“再说小天的法定监护人是罗安娜,严格意义讲,他跟白家没有法律关系。” “她还不是听老头子的。” “那是以前,现在她可要审时度势,想想到底听谁的才能占到好处。”妍熙吐掉嘴里的话梅胡儿,“白家眼看就要倒了,小天是她向你们投诚的最大资本,以她的个性,不会傻到和白家共存亡。” 这是实话,罗安娜是典型的认钱不认人,哪怕她口口声声说爱白沐风,可真要她跟着他喝西北风,她肯定跑得比谁都快。不过想到她又可以利用小天来博好处,白之音心情很不爽。 妍熙倒是看得明白,“她想跟沈牧梵谈条件拿好处,还不够格。” 其实,别说罗安娜不够资格,就连白飞扬都只能任人鱼肉。 在备受煎熬的一周后,白飞扬终于等来了和沈牧梵见面的机会。严格意义上讲,这是白飞扬第一次见沈牧梵。面前的男子高大俊朗,剃锐飞扬的剑眉下是一双黝暗的黑眸,深邃不见底。 这个男人是把未出鞘的利刃,只有见识过,才知晓他有多致命。 正了正身子,白飞扬开门见山,“这些日子,白家遇到的事都是你干的吧。” 沈牧梵但笑不语,算是默认。 “你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想拿到白天的监护权?” 沈牧梵摇了摇头,一字一句说道,“我是在为我的女人报仇。” 果然是那个小贱-人。白飞扬心里虽恨不得把白之音碎尸万段,嘴里还是客气地说,“我没亏待过她。你知道的,她只是白家的私生女,按理我完全可以不管她死活,但这些年我供她吃喝,送她去国外读书,悉心栽培,还让她担任要职,就连其他孙子孙女都骂我偏心,对她太好……” “好不好,不是你们说了算。”沈牧梵打断他的话,略勾嘴角,“你也不必惺惺作态,跟我讲什么情义。” “你……”白飞扬气结,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再问:“阿权的事也是你搞的鬼吧?” “难道他说的不是事实?”沈牧梵反问。 “你逼他去自首,是想让他供出我,把我牵扯进去?” “他去自首是法网恢恢,跟我没任何关系,更不存在逼迫一说。”沈牧梵纠正。 “是吗?”白飞扬冷笑,“那他有没有供出白之音呢?” “白之音可是我们走私脉络里的关键人物,我所有生意都是她经手的。”白飞扬挑衅地望着沈牧梵,“你说我们都进去了,她还能独善其身吗?” 他倒是想看看,沈牧梵舍不舍得让小贱人陪他把牢底坐穿。 然而,面对他的威胁,眼前的男人并未半点慌乱,非但如此,唇角的弧度还勾出一抹笑,让见惯风雨的白飞扬也是一阵心颤。 轻轻模了模眉毛,沈牧梵遗憾地摇头,“真没想到,你居然想诬陷之音。” “诬陷?” “难道不是。”沈牧梵望着他,语气平淡地陈述,“你想诬陷之音,威胁我帮你洗月兑罪名。” 白飞扬吃惊,继而大笑,“这是白之音跟你说的?” “这是事实。”沈牧梵不容置喙。 “好,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事实?”白飞扬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摔在桌上,“这些全是白之音参与走私的证据。” 沈牧梵瞥了一眼,面不改色地问,“就这些?” 白飞扬怔住了。什么叫就这些,这些东西足以指证白之音参与了走私,为什么这男人好像一点都不怕的样子。 对了,是强装镇定,一定是。咬紧牙关,白飞扬告诉自己不能被他唬住。“大家都是聪明人,这些东西有没有用,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你非要怀疑它们的效力,那我马上叫人交到警局。” 呵,想跟他玩空城计,没门。 眉毛略略抬起,沈牧梵捡起桌上的一张照片,里面的白之音正和权叔的儿子站在码头接船,如果加上相关指控,的确是一项非常重要的证据。可惜…… 手一松,照片轻飘飘地掉回桌上。他扬了扬手,下一瞬,六个身着西服的劲汉像鬼魅一般钻了出来,把还没缓过神的白飞扬压在了桌上。 脸贴着冰冷的大理石,白飞扬奋力挣扎,“沈牧梵,你想干什么?你想杀人灭口吗?你别做梦了,出来前我就找了人跟着我,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跑不掉……” 沈牧梵浅浅一笑,“别担心,你不会有三长两短,我只是想跟你愉快地谈话而已。” 说话间,保镖把白飞扬扯了起来,在他身上一顿乱模,最后从他贴身的衬衫里搜出了一个小小的录音器。工作灯亮着,显示正在录音。 白飞扬此刻浑身都是汗,脑子却是从未有过的清爽。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在录音,所以说话才会如此小心谨慎,把白之音撇得干干净净,让他不得不甩出底牌,拿出这些证据。 这男人,果然厉害,心思细密得令人害怕。老马说得对,他不该跟他硬碰硬。 白飞扬悔不当初,但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暗呼口气,他鼓足勇气说,“看得出你很爱之音,你也不想她出事吧?” “她一定不会出事。”沈牧梵波澜不兴地把玩着手里的录音器,“你手上所有的证据,我都有。” 白飞扬一怔,领悟他的话后,脸如土灰。他怎么忘了,自己手上的东西全是叫阿权搜集的,现在阿权成了沈牧梵的棋子,这些东西自然也早就给了沈牧梵。 看他的脸色,沈牧梵猜到他想明白了,也不再跟他兜圈子,“我有全港最好的律师团,早就对所有证据进行研究,这些东西即使上了法庭,也不一定能指正之音。” “权叔和你手下的人会出庭作证,之音是在不知情情况下参与了走私链。而你放着儿子孙子不用,用一个身份不被你们认可的私生女来做这么重要的事,本身就很蹊跷,陪审团和法官一定会觉得你心怀不轨,存心栽赃嫁祸。” 不理会他越发难看的脸色,沈牧梵继续说,“之音在整个走私链中未分得一点好处,我们查过,你每年给她的钱少得可怜,她帮你犯罪的动机是什么呢?” “为了她弟弟。”白飞扬月兑口而出。他知道这个理由会被律师辩护为她是被胁迫,但至少证明她是在知情状况下参与了犯罪。小贱人想全身而退,他不会让她得逞。 可叹,魔到一尺,道高一丈。 “你的意思是用白天威胁之音参与犯罪。”沈牧梵轻蔑地撇了撇嘴,“你拿什么威胁她?白天的监护权?还是人身安全?” 不等他回答,沈牧梵继续说,“白家从未承认过他们的身份,白天的监护权在罗安娜手上,但你确定她会站在你这边吗?” 白飞扬当然不敢确定,罗安娜是什么人,他清楚得很,沈牧梵能把小白痴偷梁换柱,这贱-人指不定帮了多少忙。 手指用力捏紧,白飞扬做垂死挣扎,“就算你做足功夫,可你敢保证她能全身而退吗?你敢保证我没有其他证据吗?” 沈牧梵嘴角含笑,眼神却是严肃认真,“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更不会让我的女人冒一点险。” 说完,他站起来。如墨的眸子里闪着嘲弄的光,“你与其担心我们,不如找个好律师,看看能不能少坐两年牢。” 事实上,别说好律师,就连稍有点名气的律师都不敢接白飞扬的官司。 连续被五个律师拒绝后,白飞扬气得浑身发抖,额上青筋尽显。 “爸,你也别着急,警方不是还没找上门吗,说不定权叔不会供出你呢。”小儿子宽慰道。 白飞扬没儿子乐观,阿权没供出自己绝不是出于忠心,也不会是沈牧梵仁慈放他一马,不过是沈牧梵还没玩够,想让他惶惶不安,提心吊胆,最好吓得跑路,再把他一举擒获,罪更大。 这男人,就是一匹阴狠的狼,将猎物一步步逼向死亡。 看父亲愁眉紧锁,大儿子白沐风也出声应和,“弟弟说得对,权叔跟了你那么多年,不会背叛你的,要不趁现在他还没供出来,咱们跑到国外……” “蠢货。”白飞扬瞪着他,不明白怎么会生出这种废物。要不是他风流招回罗安娜,有了白之音这个贱-货,白家怎么会惹上沈牧梵,遭来灭顶之灾? “你把那个贱-人看好了吗?”他那天回来就把罗安娜倒戈的事告诉了儿子,白沐风一气之下把她暴打一顿,并派人把她关了起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有机会出庭。”白沐风咬牙切齿地骂道,“臭娘们吃我的穿我的,现在居然敢帮着外人对付我,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精疲力竭的白飞扬没心思去管儿子怎么收拾罗安娜,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对付接下来发生的灾难。他输了,输得很彻底,只可惜如今就算他举白旗,沈牧梵也不会高抬贵手。 他完了,白家也完了。 ** 罗安娜被关押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沈牧梵那里,李可试探地问,“老板,要派人救她出来吗?” 扫了眼照片里鼻青脸肿的罗安娜,沈牧梵轻笑:“不急,让她再受点教训。” 他们让音音受的苦,他会加倍讨回来。 只不过在扫清所有障碍后,那个小女人是不是也该向他坦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o(n_n)o哈哈~,你们猜,沈叔是啥时候知道的呢? 音音会不会坦白呢? 还有,后妈秋会不会……虐呢?(*^__^*)…… 沈:“你敢虐试试?” 秋:“啊,她这么骗你,你不打算惩罚她吗?太那啥了吧。” “惩罚当然要惩罚,不过我有其他方式?” “啥方式?”秋好奇,“床上收拾?皮鞭?蜡烛?还是手铐?” “你八卦那么多干嘛,总之你不准虐?” 秋眯起眼,冷冷一笑,“你居然敢吼我,呵呵,呵呵……” 众儿子赶紧推了推沈叔,“快道歉,快点啦,要不,你会被虐死的。” 钟帅现身说法,“你不想自己中了一枪,当个瘫子吧?” 宋博彦狂点头,“你也不想你媳妇儿得脑瘤,差点跟你阴阳两隔吧?” 江少卿猛迎合,“你更不想儿子到五岁还没见过爹吧?” 雷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更更不想,媳妇儿跑了,到现在还没找到下落吧?” 沈叔惊愕,立即抱住秋妈大腿,“妈,我错了,刚才态度不好,求不虐,不、不,你想虐就虐,只求轻虐,小虐。” 秋嘚瑟一笑,模着他的头缓道,“鉴于认错态度良好,我会考虑你的请求。” ps:小剧场就是换乐。 另外,我家三三开新文了 ,故事非常精彩,三三的坑品文品都非常有保障,亲们千万不要错过哦。 第57章 出现错误! 出现错误! 错误原因:对不起,您要下载的文件尚未生成! 请并修正 [] 版权所有 假情真做 第57章 前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