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嫁豪门,总裁难伺候》
1.特别助理
特别助理
是夜。
整座城市被黑暗笼罩,变得安静温柔。
市中心繁华地段的一个商住两用楼盘内,二十六楼的灯还亮着。
白依然靠坐在床头,看着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两点了,可以睡了。
她打了个哈欠,脱下身上披着的睡袍,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熄灯,不到五分钟便进ru了梦乡。
……
“铃铃铃……”不知道睡了多久,清脆的手机铃声将她吵醒。
白依然很痛苦的睁开眼睛,打开床头灯,接通了手机。
“喂……”她的声音慵懒带着倦意。
“过来。”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是,总裁!”挂断电话,白依然抬起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三点十五。
她才睡了一个小时多一点点!
她原本是z市d&j心理诊所的一名高级心理咨询师。
一个月前接到了一个特殊的任务,治疗一位患有严重失眠症的患者。
由于患者本身抗拒治疗,拒绝见一切医生以及服用任何药物,不得已,她只能隐瞒自己的医生身份,以私人助理的身份待在患者身边,进行不被察觉的引导和治疗。
如今一个月时间已经过去了,患者的病似乎没见好,但是白依然感觉自己已经快被折腾出精神病了。
认命的起身,换上职业套装,挽起头发,将心底被吵醒睡眠的怒火降到最低值,出门去。
爱茉莉酒店。
z市最豪华的六星级酒店。
由于严重的睡眠不足,白依然踩在那矜贵的意大利纯手工编织羊绒地毯上,如同踩在云端,双腿有些发软。
她手里拎着干净的换洗内.衣裤,以及熨烫妥当的衬衣西装。
来到走廊尽头的总统套房门口,输入房间密码,厚重的红木大门缓缓打开。
客厅内灯开着,长相清纯可人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整理衣服。
见到白依然的到来,她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白特助,你来啦。”
白依然朝她微微点头,从包里取出一张支票递给她:“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
女人脸色羞红,似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接支票:“是……是我的问题,我忘了今天是来大姨妈的日子,结果……扫了宣先生的兴致。”
白依然听到这话,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宣先生那边?我看他似乎有点生气……”女人显得有些不安。
白依然摆了摆手:“交给我吧。”
转身走进卧室,浴室的灯亮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深吸一口气,她清了清嗓子,朝紧闭着的浴室门内喊道:“总裁,衣服我送来了,放在……”
她话没说完,“啪嗒”一声,浴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宣锦亨赤着上半身,表情阴沉的从浴室内走出来。
2.小妹
小妹
白依然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来,吓了一跳,连让路的自觉一时间都忘记了,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他那精壮的身体猛看。
跟在宣锦亨身边的时间虽然只有一个月,但是对他的生活习惯已经了如指掌了。
其实,除却晚上不睡觉这一点之外,宣锦亨的生活质量是非常高的。
他喜欢运动,也不偏食,喜欢阅读和绘画。
她甚至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他患失眠症的原因。
眼下看到他那完美健硕的身材,她差点就忘了,眼前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她的患者。
白依然的眼神看得发直,却忽略了被注目的人此刻的心情。
于是下一秒,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脑袋上一重,视线被白色的浴巾遮挡住。
宣锦亨,竟然把腰上的浴巾扯下来挂她脑袋上了。
白依然总算是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更是考虑到现在宣锦亨的身上未着寸缕,于是也不敢把挂在脑袋上的浴巾取下来,只好暗暗退到墙边,顺着墙壁慢慢往门口方向摸去。
好不容易似乎摸到门框了,她心中一喜,抬脚就准备出去,结果“嘭”的一声,脑袋撞上个硬邦邦的墙壁,疼得她眼冒金星。
扯下浴巾,她才发现,原来卧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关上了。
而她刚刚撞门上的那愚蠢的一幕,很显然被身后的男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尴尬的转身,她分明看到原本阴沉着脸的宣锦亨此刻嘴角竟然微微上扬,眉眼似乎也舒展了些许。
好吧,只要总裁不生气了就好。
她也懒得去理会额头上的疼痛,立刻换上一脸讨好的表情看向他,小声问道:“总裁,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买宵夜吧。”
“不饿。”谁知,对于她的讨好,总裁大人似乎并不给面子,只是表情凉凉的拒绝。
“那不然我为您找另外一个按摩师过来?”白依然又提议。
宣锦亨闻言,忽然停下扣衬衣的手,墨色瞳孔瞬间锁定住她的眼睛,然后飘来一句:“你来。”
“什……什么?”白依然瞬间傻眼。
让她给他按摩?
“不愿意?”他眉头微微一簇,问。
“不……不是……我愿意……”这种情况下,她敢不愿意吗?
只是,按摩就按摩,总裁你脱衣服干嘛?
她怔怔的立在床边,看着宣锦亨动作优雅的把刚穿好的衬衣又脱掉,然后往床上一趴。
“还不过来?”他在催她。
“总裁,还是把衣服穿上吧,这样容易着凉。”看着他露在空气里的线条优美的肌肉,她感觉自己声音都在发抖。
“空调温度调高点。”
“……”看来想让他穿上衣服是不可能的了。
白依然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挪动着步子走到床的一侧,搓了搓手,一双纤瘦的小手动作轻柔的抚上了他光滑结实的肩膀……
3.睡了
睡了
白依然是学医的,虽然主修心理学,但是对临床医学以及中医这些内容也颇为精通。
所以她按摩的时候对穴位的位置掌握非常准确,力道也适宜,让宣锦亨颇是受用。
只是,由于白依然睡眠不足,到了后来,她力气越来越小,眼睛几乎也睁不开了。于是由原来的站在床边按,变成了坐在床边按,最后竟然趴在宣锦亨的背上睡着了都不自知。
于是第二天,当她在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惊醒时,整个人都傻了。
她昨晚居然在给总裁按摩的时候睡着了。
天啦……
来不及懊恼自己昨晚的行为,她迅速起床,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昨晚的套装,稍稍安心了些。
至少没有因为误睡了总裁大人的床而发生一些违反职业道德的事情。
宣锦亨这时候早已经消失不见,她整理好衣服之后,去卫生间稍稍洗漱了一下,出来就听到放在客厅沙发上包包里的手机正响得欢。
赶紧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白特助,你总算是接电话了,现在在哪里呢?飞机都快起飞了,就等你一个人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总裁助理吴诉的声音。
“飞机?要去哪里?”
“去s市啊,总裁昨晚跟你说过的,你不会忘了吧?”
“昨晚?”她怎么不记得昨晚宣锦亨跟她说过要去s市的事情?
该不会,那时候她正在打瞌睡,所以……
这下糟了!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半小时到。”她说完,火速挂断电话,连鞋子都来不及换,穿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就狂奔出去。
等她风风火火赶到机场贵宾等候室,就看到公司几位副总和经理正坐在宣锦亨身边,在说些什么。
见到白依然一脸凌乱的出现,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营销部经理王成更是一脸打趣的望着她那来不及梳理,有些凌乱的秀发,以及睡皱了的套裙:“白特助这造型是今年巴黎时装周的新风尚?”
“咦?白特助脚上怎么穿着拖鞋?昨晚白特助在酒店睡的?”副总谭文笑得不怀好意:“是跟男朋友一起吧?”
公关部的周婉玲此时也眼尖的看到了那拖鞋上绣着的英文字母,脸色顿时变了变,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一旁正低头看文件的宣锦亨,见他似乎没任何反应,表情才缓了缓。
“白特助这个样子出差只怕不好吧,这要是被前来接机的合约方看到,不是会笑话我们公司不专业?”周婉玲的声音不咸不淡,言辞却带着攻击性。
白依然自然知道自己这个造型不太妥当,她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提出自己搭下一班飞机过去,可话还没说出来,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把你的衣服换给她。”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低头不语的宣锦亨。
4.出丑
出丑
周婉玲闻言,表情一僵,忙迟疑道:“这……恐怕不好吧,我的衣服都是量身定制的,白特助穿着怕是会不合身。而且鞋子也……”
“那还不带她去买!”宣锦亨忽然抬起头,语气变得异常冰冷,似藏着怒火。
所有人此时几乎都屏住了呼吸,不敢看总裁大人的脸。
“总裁……”这时,助理吴诉小声的在一旁提醒:“飞机还有五分钟就要起飞了,现在已经到了登机时间。”
副总谭文见状,忙推了推坐在自己身边的周婉玲:“快去跟白特助把衣服鞋子换了,你两身材也差不了多少,应该能穿,别再耽误时间了。”
周婉玲听到这个提醒,自然不敢再怠慢,连忙起身拉着白依然去了vip室的卫生间,迅速更换了衣服。
值得庆幸的是,周婉玲虽然看起来身材比白依然要丰满一点点,尤其是胸bu,但她的衣服也是小码,粉色的抹胸连衣包裙套上白色的西装小外套穿在白依然身上虽然娇艳不足,却清纯可人,倒是另有一番看头。
只是鞋子似乎大了半码,也可能是因为白依然的脚比较瘦,穿着有点松松的,勉强能走路。
出卫生间之前,周婉玲还不忘叮嘱她一声:“别给我弄脏了,回来记得把裙子还我,这可是我新买的,很贵的。”
“知道了。”白依然就差没拿眼珠子白她了。
要不是情况紧急,她才不愿意穿她的衣服呢。
她白依然现在可是打两份工,赚双倍的银子,收入可不比周婉玲差。
换好衣服出来,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
大概是白依然平日里穿的套装多数是沉闷的深色,所以并不起眼。
现在换上靓丽的颜色,整个人瞬间变得精神焕发。
唯一不足的是熬夜的眼睛藏不住黑眼圈的疲倦。
“我就说能穿,白特助的身材也是很不错的。”谭文这时还不忘打趣。
白依然穿着别人的衣服有点不自在,只是一脸尴尬的笑着。
“还不走?”此时有人已经不耐烦了。
白依然转头,对上那个不耐烦声音的主人的眸子,幽亮深沉,藏着不爽的情绪。
她心中暗暗一惊,不敢再迟疑,忙走到他身后。
宣锦亨大步往前走,白依然和吴诉跟在身后,其余人等都站在原地,恭敬目送他们从特别通道离开。
飞机起飞后,白依然紧绷着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整个头等舱被宣锦亨包了下来,八个人的座位只坐了他们三个。
宣锦亨坐第一排,白依然和吴诉挨着坐第二排。
从z市飞往s市需要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正是白依然补眠的最好时间。
她不想错过一分一秒,所以飞机刚起飞,她就关上了遮阳板,闭着眼睛开始睡觉。
5.空姐有点烦
空姐有点烦
只是睡了还没半分钟,吴诉就把嘴巴凑到了她耳朵边,悄声问:“昨晚怎么回事?你怎么在爱茉莉住了?”
白依然闻言,瞬间睁开眼睛,想起似乎还有个天大的误会没解除。
她不敢说话,怕被前排的某人听到,于是拿出平板,在上面打了一行字:“昨晚发生了一点意外所以就住那里了,不要太八卦,我跟总裁没什么。”
吴诉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嗯,总裁的品位应该还不至于此。”
“嘶……”这话白依然就不爱听了,她似乎也没那么差吧。
吴诉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解释:“不是说你不好,只是咱们总裁太优秀了,你懂的……”
也算事实,但是听起来还是很刺耳。
算了,懒得跟他生气,白依然闭着眼睛,不再搭理他。
刚要睡着,身边有人经过,脚步声将她惊醒。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酒水饮料或者食物?”是空姐开始派餐了。
“不用。”声音冷淡,就像是竖起一道免打扰的牌子。
白依然知道没自己什么事儿,又继续睡。
可没多久,又听到脚步声在一旁响起,这次似乎换了个人,声音教之前的更加甜美:“先生,需要给您今天的报纸吗?”
“不用。”只是对于这样贴心优质的服务,宣先生的态度依旧。
白依然老是被吵醒,心情有些郁闷。
又过去十分钟,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她还闻到了一股特别清新的香味:“先生,我们机舱的温度现在是24摄氏度,如果您觉得温度有点低的话,我们可以提供薄毯……”
白依然简直要被这些空姐的骚扰弄疯掉了,她再也忍不住,猛然解开腰上的安全带,站起身来,朝那空姐道:“都说了不用了,不要饮料,不要看报纸,不要毯子,不要靠枕,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不被打扰就可以了,听得懂吗?”
空姐没想到当事人没开口,后排乘客却情绪如此激动,一时间也愣住了。
坐她身边的吴诉也不知道白依然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敢在总裁面前这样帮他做决定,一时错愕的望着她。
白依然发泄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逾矩了,她不想惹宣锦亨不快,于是忙一脸讨好的看向坐在前排喜怒不明的宣锦亨,谄媚的道:“对吧,总裁?”
原本也没指望英明神武的总裁大人会赞同自己的话,白依然甚至有些后悔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可谁知道,前方没多久就慢悠悠的飘来一个字:“嗯。”
白依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居然同意她的话。
让她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宣锦亨又补了一句:“毯子给她。”
这个“她”,显然是指白依然。
这下不仅白依然自己觉得不可思议,就连跟在宣锦亨身边三年了的吴诉也觉得如遭雷击。
6.总裁的关照
总裁的关照
空姐留下毯子,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这些空姐都把咱们总裁当金龟婿了。”吴诉不怀好意的笑着。
白依然不置可否,她明白那些人的心思,宣锦亨那样的男人,只怕是个正常女人都会想要紧紧抓住吧。
吴诉见她不说话,又问道,“你老实交代,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依然要吐血了,看来想在飞机上补眠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了。
她正想着要不要把自己昨晚给宣锦亨按摩,然后不小心睡着的事情和盘托出,忽然就听到前排总裁在召唤:“白特助,过来。”
咦?
总裁找她什么事?
难道是要批评她刚刚的行为?
心情有些忐忑的起身,走到宣锦亨身边:“总裁,您有什么吩咐?”
宣锦亨没有抬眼看她,眼神停留在手中的文件上,“坐。”
坐?
白依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是依言坐下,等候示下。
可宣锦亨说完那个字之后,就不再说话,仿佛忘记了她的存在一般。
白依然等得眼睛发困,没多久竟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飞机落地时,白依然被剧烈的颠簸惊醒,广播里传来空姐温柔甜美的声音:“各位旅客,本次航班的目的地s市已经到了,祝您旅途愉快,欢迎您再次乘坐本航空公司的航班,再见。”
飞机停稳,机舱的门打开,坐在头等舱的他们可以先下飞机。
白依然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她双手举起,刚准备伸个懒腰,却感受到身边射来一道凌厉的目光。
好吧,她忘了自己这时候是坐在谁的身边。
忙将双手放下,解开系在腰上的安全带扣,跟在宣锦亨的后头出了飞机。
吴诉走在她身边,眼神带着古怪,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
“怎么啦?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白依然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
“口水。”吴诉从口袋里拿出湿纸巾递给她,然后一脸嫌弃的摇头。
“啊?”白依然脸色一僵,忙从包里掏出小镜子一照,可不是一道已经干涸的口水印正华丽丽的挂在嘴角吗?
她忽然想起总裁刚刚凌厉的眼神,想来是她解读错了。
那眼神应该是嫌弃的吧。
真是要疯掉了,她今天怎么老是干这种没形象的事情?
以后还怎么在宣锦亨和吴诉面前抬得起头来做人?
出了机场,合作方的老总很有诚意,亲自带着公司高层大部队,浩浩荡荡的排成排在出口处等候。
白依然能隐隐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钞票味道。
据说这次宣锦亨来洽谈的是一个十几亿的项目,对方自然是非常重视。
7.主人和夫人
主人和夫人
“宣总,欢迎欢迎,一路辛苦了吧?要不要先去酒店休整一下?”对方老总是个大肚子中年男人,见到宣锦亨,他立刻表情殷切的迎了上来,伸出手。
宣锦亨与他合握了一下手,“不用,直接去平暨。”
完了,他似想起了什么,转身一指跟在身后的白依然,“把她送去酒店。”
白依然一听到她不用跟着去平暨,心里别提多高兴,去酒店就意味着她可以好好泡个热水澡,休息一下。
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平日里看起来总是一脸“别惹老子”的总裁大人,其实人还是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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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是一座非常漂亮的海岛城市。
与国际大都市z市的繁华拥挤不同,s市显得阳光热情。
干净宽阔的大马路两旁,种着热带气息浓厚的椰子树和槟榔树。
各色她叫不出名字的鲜花在路边盛放着,一副热情似火的景象。
白依然坐在车子的后排,拿着手机一路拍照,心情别提多飘逸。
合作方安排的酒店是s市著名的六星级一线海景别墅酒店,车子一路将她送到别墅门口,早有酒店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在门口等候。
司机下车,对酒店工作人员交待了几句,然后同白依然告辞。
工作人员将一张名片交到白依然手中,面带微笑道:“小姐,欢迎您入住,我是您的酒店管家艾瑞克。您旅途劳累了,请先进屋内休息。”
白依然接过名片,道了声谢,就进屋去。
这是一幢两层楼带泳池的无敌海景别墅。
从别墅前门出去,走几分钟就是私人沙滩。
白依然将手里的包往客厅沙发上一扔,对着银白色的沙滩和湛蓝的海水做了个深呼吸,海风带着咸咸的湿意吹到她脸上,清凉舒适。
艾瑞克走到她身后,介绍道:“二楼有两间卧室,其中一间是主人房,一间是夫人房,外加一间书房,和一间会客厅。楼下在您现在所在地方的左手边是厨房和酒吧,右边是健身房和汗蒸房。以及一间客房……”
白依然听着他的介绍,点了点头,不过,有一点她不太明白:“那个……为什么要分主人房和夫人房啊?主人和夫人不是睡在一起的吗?”
艾瑞克闻言,微微一笑:“我们酒店是s市唯一一家挂牌六星级酒店,专门接待来访的外国元首或者类似于您这样的高级商务代表贵宾,而您现在入住的这间别墅,更是我们酒店标准最高的总统套房。很多时候,像出访的元首或者商务代表与随行的配偶会有不同的社交活动,设计主人房和夫人房也是为了方便各自居住和活动。”
“原来如此。”白依然了然的点头,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世界。
8.梳妆打扮
梳妆打扮
“我们接到的通知这次客人您一行是三人,只有您一位女性,不知您是否住夫人房还是直接住主人房?”艾瑞克问道。
直接住主人房?
夫人房怕是她都没资格住吧。
白依然脸色默默汗,于是忙道:“我住楼下的客房。”
艾瑞克大概有些意外,他收到的消息是,这一行三人里面,就这一位是女性,其余两位是男性,怎么这位小姐不是那位宣先生的女伴?
不过作为管家,他自然不好打听太多,客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就这样,白依然被安排进了一楼邻泳池的客房内。
*****
宣锦亨和吴诉一直忙到下午四点半才回酒店。
两人一进别墅,就直接上了二楼的书房,关门密谈。
白依然见他们回来了,于是列了菜单,吩咐管家让酒店方面准备晚餐直接送到别墅来。
在等宣锦亨下楼的过程中,门铃响了。
管家开门,就看到两个提着化妆箱和礼物的漂亮小姐站在门口。
“您好,我们是吴先生吩咐来给白小姐化妆的造型师。”对方自我介绍。
白依然有些懵,给她做什么造型?
不过她们说是吴诉吩咐的,那应该就是宣锦亨的意思。
两人进了屋,白依然就成了人形木偶,任人摆布。
一个多小时过后,她终于以焕然一新的女神形象站在了镜子前。
香槟色的真丝长裙晚礼服,银色水晶凉鞋,高高挽起的秀发,配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以及清秀绝伦的五官,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朵空谷幽兰,清新淡雅。
这么隆重的装扮,白依然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自己是要陪宣锦亨出席什么重要场合。
果不其然,等她走出房间的时候,宣锦亨和吴诉正好下楼。
见到装扮一新的白依然,吴诉的眼睛都直了,“白特助,你……你这是深藏不露啊……”
白依然很想告诉他,是他有眼不识泰山。不过宣锦亨在场,她不敢开玩笑,只是微微抿嘴一笑。
可她这一笑,吴诉又看傻眼了。
跟在宣锦亨身边,吴诉阅过的美女,不说上万,成千是有了的。
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像白依然这样,给他造成如此震撼的视觉效果。
白依然被吴诉那热烈的眼神看得浑身有些不自在,她眼珠子一转,视线立刻落在了一旁的宣锦亨身上。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整个人像是一桩庄严的雕塑一般立在那里,极具威严的眼神盯着她的眸子,表情喜怒不明,让人不敢直视。
比起宣锦亨这让人打寒战的注视,白依然还是比较喜欢吴诉那热情似火的眼神。
原本漾起的微笑停滞在脸上,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总裁,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9.临时女伴
临时女伴
“威尔逊公司创始人斯密斯·杨先生和太太的结婚三十周年晚宴,总裁在来之前就接到了邀请。”吴诉在一旁解释。
“啊?可我什么资料都没背,这……”
宣锦亨要带她出席这样的场合,居然没有提前告诉她,到时候她什么人都不认识,没办法跟人打招呼,岂不是会给他丢人?
“这只是个临时决定,本来以为今天跟华泰建筑的事情要谈到晚上,所以总裁本没打算去赴宴。但是既然这边的事情提前结束,总裁觉得还是去跟杨先生打个招呼。”吴诉说着,将手里的ipad交给她,“几个会到场的比较重要的宾客名单和资料我录入在里面了,你在去的路上背一下。”
白依然接过ipad,心里有些不爽。
从今天早上起床开始,她就感觉自己一直在处理突发事故。
突然说要去出差,突然又要参加晚宴,等下会不会突然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突然的事情?
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白依然跟着宣锦亨来到了晚宴现场。
这是一幢修建在一座小岛上的私人度假别墅,白依然跟宣锦亨是坐直升机到的小岛。
刚进了花园,她就感受到了派对的热情。
高价聘请的顶级乐队正在露天的舞台上谈着欢快的乐曲,来宾们聚在一起扭动腰肢在跳舞。
宣锦亨没有在花园里停留,带着白依然径直进了别墅内。
与外面的热闹非凡不同,别墅大厅内布置得高雅大气,一架水晶钢琴摆放在大厅一侧,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的漂亮小姐正在认真弹奏。
大厅的另一边沙发上坐着几位中年男子,他们手里端着酒杯正在聊天,身边的女伴时不时传出笑声。
宣锦亨站在大厅的门口,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大厅内的情景,马上就有人走过来朝他打招呼。
“宣少,你可是最晚来的,要罚酒哦。”东城电子的少东张培明走到宣锦亨面前,将手中的酒杯就递给了他。
他话音刚落,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都注意到了这边,也纷纷起身走了过来。
“宣少难得出现在这种场合,今天可要多喝点酒,咱们来个不醉不归。”另一个穿着花衬衣,长得肥肥胖胖的男人笑呵呵的说。
白依然有些意外,宣锦亨一直给人一种巨人千里之外的感觉,没想到在他的朋友圈子里面,人气居然这么旺。
不过,她倒是希望宣锦亨能够喝一点酒,只要不喝多,不喝醉,酒精是能够起到帮助他睡眠的作用的。
然而,宣锦亨似乎并没打算接那酒杯,他只是目光淡淡的看着众人,声音平稳寡淡:“我已经戒酒了。”
“戒酒?你不是吧,宣少。我记得你原来可是千杯不醉的。去年还是前年来着,圣诞节,咱们不是还在一起喝了……”张培明正想反驳他的话,但话没说完,白依然明显感受到了宣锦亨整个人周身气场的变化。
10.结婚?
结婚?
他的表情变得格外冷肃,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在场的人自然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都不敢再多言,这时立刻有人反应过来,忙打断张培明的话:“那个,我觉得不喝酒好,不喝酒的人身体比较健康,我们都应该像宣少学习。”
张培明也感觉到了大家的态度,讪讪一笑,“不好意思,我喝多了……喝多了……”
白依然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热烈的氛围一下子会降到冰点,聚在一起的人也慢慢散去,只留下两个跟宣锦亨年纪相仿的男人。
她在来的路上看过吴诉给她的资料,里面就有着两个男人。
一个是房地产大亨,金源集团的继承人何海鉴,另一个百货连锁企业的总裁王灿辉。
他们俩都是当年宣锦亨在国外留学时候的同窗,算是好哥们。
“锦亨,真没想到你会来参加老杨的结婚周年晚宴,会在s市呆几天?咱们也聚聚。”何海鉴很开心的拍了拍宣锦亨的肩膀,道。
“来谈个合作,只是顺便来跟老杨打个招呼。”宣锦亨表情依旧淡漠。
王灿辉这时候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白依然的身上,他半开玩笑的道:“这位妹妹没见过啊,锦亨,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是未来弟妹吗?”
“白依然。”宣锦亨简单清晰的吐出三个字,也不做多余解释。
“依然,不错,这名字好听。长得也漂亮,你小子挑人的眼光可真好。”王灿辉的笑容更灿烂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到时候可一定要给我发请帖,不然别怪我翻脸啊。”
结婚?
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只是临时的啊喂。
白依然侧眸看向身边的宣锦亨,心里暗骂,“活该,谁让你不解释清楚,被人误会了吧。这下看你怎么答。”
“会通知的。”谁知道,宣锦亨竟然慢悠悠的吐出这四个字来。
白依然傻了,他还真是生怕别人不误会他两的关系,居然默认了。
何海鉴看向白依然的眼神却多了一丝探究,以及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锦亨戒酒了,那未来的弟妹,我只能敬你一杯了,祝你们俩早日步入婚姻殿堂,爱情甜蜜。”王灿辉这时从身边经过的服务生手里端了一杯香槟递给白依然,然后与她碰杯。
白依然脸色挂着尴尬的笑容,这杯酒也不知道是该喝还是不该喝,只眼巴巴的望着宣锦亨,请他大人示下。
“怎么?他不喝酒,还不许你喝了?”王灿辉会意,故意打趣。
宣锦亨却嘴角一勾,语气幽然:“还不谢谢王总的美意。”
这意思,她得喝。
好吧,那就不怪她厚脸皮要当他的冒牌女朋友了。
仰头,杯中香槟一饮而尽。
“弟妹好酒量啊。”王灿辉没想到她这么豪爽,一口就是一杯,忍不住咋舌。
“我看是锦亨调.教得好。”何海鉴在一旁似笑非笑的道。
11.逃跑
逃跑
调.教?
白依然不喜欢这个词。
微皱着眉头看向何海鉴,只见他嘴角一侧微微抬起,笑容带着讥讽。
轻蔑。这是白依然从他的微表情中读到的一个词语。
为什么他会露出这个表情?
白依然来不及想明白这个问题,大厅里忽然响起一阵掌声,所有人都涌向楼梯口。
此时原本舒缓的背景音乐也渐变成庄重的进行曲。
循着楼梯方向看上去,原来是晚宴的男女主角登场了。
“总裁,我去一下卫生间。”白依然悄声在宣锦亨耳边报告了一下,也不等他答应,就转身往一旁走去。
走出人群,她暗暗吐了口气,向外围的侍应问道:“麻烦问一下,洗手间在哪里?”
侍应抬手往左侧走廊一指:“走廊尽头倒数第二个门。”
“谢谢。”
提着裙摆穿过大厅,来到走廊内。
因为此时人都聚集在了大厅,所以走廊这边显得异常安静。
按照侍应的指示,她一路往前,来到尽头倒数第二个门,门是关着的,她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于是抬起手,轻轻扣了扣门。
不曾想,门并未关紧,她手一触碰到门上,门边被轻轻推开,卫生间一侧的墙壁上,一个男人正将一个女人摁在墙上,疯狂拥吻。
女人的裙子被撩得高高的,修长的玉.腿完全露在外面,连里面的t字裤都能看见。
没料到自己会见到这一幕,白依然当场傻眼,正准备转身,避开这一幕,那男人忽然转过头,看向愣在门口的白依然。
两人四目相交,白依然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居然是他!
怎么会?
来不及多想,她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逃!
男人似乎在第一时间没认出她来,等他反应过来,只看到白依然飞奔离去的背影。
“认识的?”靠在墙壁上的女人双手勾着男人的脖子,声音娇.媚的问。
男人迟疑了一下,眼眸变得幽深莫测,否认,“不认识。”
****
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一口气跑到大厅,白依然逃出别墅,却撞ru了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
“跑什么?”小手被强而有力的大手捉住,冷冰冰的语气带着责备。
“总裁,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了。”她抬起头,水汪汪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楚楚可怜。
宣锦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她那双清澈的水眸,正哀求的望着他,好像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即使心肠再硬的人,应该也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神。
握着她手腕的手没有松开,抬脚往大门口走去。
一口气走出大门,将喧嚣和热闹抛在脑后,白依然原本紧张发热的大脑缓缓冷静下来。
12.喝牛奶
喝牛奶
夫人房装饰比楼下客房更加豪华舒适。
十几平米的超大露台被雕花栏杆围着,露台下面就是别墅的小花园,前方就是银白色的沙滩和一望无际的大海。
白依然来不及欣赏眼前美丽的海滨夜景,将包包放下,转身去楼下厨房准备了热牛奶和新鲜的水果端上楼。
在去主人房之前,她又停顿了一下,折回自己房间,从包里取出一个小药瓶。
将小药瓶里的药丸倒了一颗出来,用纸巾包着碾碎,倒入热牛奶之中。
等到药丸差不多融化之后,她才重新端起这些东西,出了房间。
“咚咚咚……”轻轻敲了敲主人房的房门。
没反应。
再次抬手轻轻叩响紧闭的实木门:“总裁,是我,给您送点喝的来了。”
门开了。
宣锦亨似乎刚洗完澡,上衣也没穿,只穿着宽松的深灰色丝绸睡裤,一只手抓着白色毛巾正在拭擦湿漉漉的头发。
头发上的水顺着脖子流到胸前,再流到那匀称结实的六块腹肌上,一直往下……
白依然没让自己的视线跟着水流走,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总裁,您晚上没吃东西,我给您泡了热牛奶,准备了一点水果,您吃一些吧。”
宣锦亨转身,“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点东西的,至少喝杯热牛奶吧,补充一下营养,您晚上不睡觉,身体一直在消耗,这样会吃不消的。”白依然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又把牛奶端起,递到他面前。
喝吧,喝吧,喝了就能睡觉了。
宣锦亨停下拭擦头发的手,深幽无底的墨色瞳孔看着她那亮晶晶,充满“好意”的双眸,似在探寻什么。
“是进口牛奶,香甜可口,味道超棒的,我在楼下试过了。”白依然像哄小孩子一样,笑得格外天真纯良,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看起来特别甜美可爱。
宣锦亨看着她卖力“推销”的样子,原本准备拒绝的话竟说不出口,鬼使神差的伸手接过了那杯号称“非常美味”的牛奶,一口喝掉。
白依然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做吞咽动作,只觉得心头一热,眼睛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般。
是谁说的来着?男人的喉结很性.感,以前她还没觉得,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宣锦亨喝完牛奶,将杯子还给她,继续擦着头发,往床边走去。
“总裁,您今晚需要找人来按摩吗?听艾瑞克说,他们这边的spa服务,是从t国请来的专业技师,很舒服的。”白依然又问。
宣锦亨:“不用。”
“好的总裁,不打扰您休息了。”白依然准备闪人。
然而……
“按摩……”宣锦亨趴在了床上:“你来!”
13.噩梦
噩梦
什么?
又要她来?
她可是她的私人特助,不是按摩小妹。
她提供的服务里面,可没有马杀鸡这一项。
“把手洗一下。”他还特意叮嘱道。
白依然彻底无语了,但又不好拂逆他的意思,只能再次硬着头皮上。
不过,这次她视线在他喝的牛奶里面加了有助睡眠的药物,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睡着。
楼下吴诉坐在客厅里沙发上看电视,但耳朵分明是竖起来在听二楼的响动。
他刚才是亲眼见到白依然端着食物进了宣锦亨的房间,但是久久不见出来,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些“特殊”的联想。
一个多小时后,白依然总算是拖着疲乏的身体从主人房走出来,她刚准备回房间洗澡休息,却听到楼下吴诉在叫她。
“白特助,白特助……”
“干嘛?”她转身下楼,就看到吴诉端着一杯饮料站在楼梯口等她。
“辛苦啦,喝点东西吧。”吴诉笑得贼兮兮的,眼神还不停上下打量着白依然那有些褶皱的裙子。
白依然一眼看穿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接过饮料,一口喝下,擦了擦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很可惜,你想错了。”
“错了么?”吴诉只当她在狡辩,笑得更加坏了,“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白依然知道自己此刻再解释,在他眼里只会变成掩饰,她也懒得再啰嗦,一边甩着酸痛的手臂,一边问:“总裁明天的行程你还没发给我吧?”
“明天啊?早上九点去华泰建筑确定一下设计方案,签约,之后就没有别的工作安排了……”
“这样的话,那明天岂不是可以回去了?订回程的机票了吗?”白依然只想快点离开s市,她已经受够了跟宣锦亨的长时间近距离相处。
“没有,回程的事情总裁没提,不然你现在上去问问?”吴诉挤了挤眼睛,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白依然扔给他一个白眼:“他已经睡了。”
“睡啦?”吴诉听到这两个字,简直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露出无比震惊的表情,音量也变得很大。
白依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好不容易才睡着。”
“不是,总裁怎么会睡着的?这……这不可能啊……”吴诉满脸的不可置信。
“累了自然是要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也困了,上去休息了。”白依然打着哈欠,转身上楼去。
吴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越发大了。
……
六星级酒店的床质量很好,白依然躺上去,不到三分钟就睡着了。
夜,无比静谧。
偶有风声伴随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像催眠曲一般,钻入人的梦乡。
白依然在做梦,而且还是个噩梦。
梦中有人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14.绝对不行
绝对不行
猛然睁开眼睛,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伸手摸到床头灯开关,将灯打开,翻身,想下床喝水,却赫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床边,锐利的深眸藏在阴影中,紧盯着她的脸。
白依然被吓了一大跳,“啊”的尖叫出声。
但当她看清楚这个身影时,原本的惊吓立刻被疑惑取代。
“总裁……您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应该一觉睡到大天亮吗?怎么这时候就起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宣锦亨的语气冰冷得吓人,藏在阴影中的脸骤然逼近,冷峻的脸阴沉如铁,带着极大的压迫感,俯视着她。
听他这么一问,白依然暗叫“糟了”。
自己是医生的身份一旦被他识破,就别想继续待在他身边了。
她原本打算依靠宣锦亨这个大客户将诊所打造成国内顶级心理咨询工作室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不行,绝对不行。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一脸镇定的看着他:“总裁,您怎么了?我是您的私人助理啊。”
“私人助理?”他显然不相信,“私人助理会给我吃安眠药?”
居然被发现了!
白依然心里“咯噔”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心虚。
“那个不是安眠药,只是有辅助睡眠作用的药,很安全,没有副作用的……我……我是看您晚上不睡觉,这样对身体不好,所以才……”她试图解释。
但话没说完,下巴却被他的大手紧紧捏住。
他极力抑制着心中的滔.天.怒火,双目赤红的瞪着她,“还不说实话?”
白依然的下巴被捏得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他动怒了,一个人在怒火攻心的情况下,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咚咚咚……”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伴随着敲门声响的,还有吴诉急促的声音:“白特助,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
白依然很想叫他进来,但是下巴被宣锦亨捏住,根本不能张合。
“啊……”她尽可能的让自己发出声音,通知门外的吴诉。
吴诉听到她的叫声,推门而入,但是眼前的一幕,却把他惊呆了。
他看到了什么?
总裁大人居然把白特助压在身下,两人的嘴紧紧贴在一起,**悱恻……
“对……对不起总裁……”吴诉没料到自己会看到这么劲爆的一幕,他的第一反应是道歉,第二反应是退出了房间。
房间门再次合上,白依然的眼神变得绝望。
宣锦亨的唇霸道又用力,几乎要将她的唇碾碎。
她闭着眼睛,痛苦的皱眉,想挣扎又挣不过。
15.滚出去
滚出去
宣锦亨本只是想堵住她的嘴,让她发不出声音来。
但是没想到,当他的唇贴上她的唇时,那柔软的唇瓣带着一丝淡淡的水果香甜气息,让他觉得滋味倍好。
如果白依然知道是这些水果味让宣锦亨迟迟不放开她,她一定不会在睡前吃掉他不愿意吃的那盘水果的。
美好的滋味让他大脑有些不受控,只想掠夺更多。
大手更是不由自主的摸向她的腰际,撕扯着她睡袍上的腰带。
白依然警觉到身上的人情绪变化,奋力挣扎起来。
可她越是挣扎,宣锦亨就越是不想放开她。
霸道的嘴唇沿着她的唇缓缓下移,落在她修长光滑的脖子上,闻着她身上沐浴露残留的幽香味道,用力啃噬……
“不要……总……总裁……”白依然的嘴终于可以发出声音,双手奋力想推开身上的男人,“求求您,冷静一下……别这样……”
她的话有点作用,宣锦亨丧失的理智渐渐恢复。
霍然起身,他还了她自由。
白依然被刚刚发生的事情吓坏了,她忙扯过被他掀翻在一旁的被子,裹在身上,眼泪不停往下掉。
“还是不肯说?”他擦了擦嘴角残留的她的味道,声音冷酷凉薄,似乎丝毫不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抱歉。
白依然咬着嘴唇,抬起头,泪水汪汪的眼睛带着恼意瞪着他:“你觉得会是谁派我来的?你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身体出了问题,就因为不肯看医生,不肯吃药,只能让明明是身为医生的我装成你的私人助理来为你进行治疗……”
“闭嘴!”粗暴的打断她的话,他的脸色冷得吓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从这里滚出去!”
他要她滚,她也不想留。
起身,跑去卫生间换了衣服,拿着包就冲出了房间。
出了别墅,白依然望着天上的繁星,忽然觉得可笑之极。
想她堂堂心理学博士,竟会有一天被自己的患者赶出门,流落在这陌生的城市,陌生地方……
*****
d&j诊所。
白依然重新上岗,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从s市回来之后,她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酣睡了三天,恨不得把过去一个多月所缺的觉全部都补上。
“什么?你不干了?”当她把自己被宣锦亨赶走的事情向诊所负责人邓爱群说出来之后,立刻迎来了邓爱群劈头盖脸的一番说教。
“依然啊,你知道我对你抱有多大期望吗?怎么就搞砸了呢?我以为你的专业素养应该可以说是咱们诊所最好的,可你看看你这……这……让我回头怎么跟宣女士交待?”
她话音刚落,桌上的座机响了,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女助手的声音:“邓医生,宣女士的秘书来电话了……”
16.不怪她
不怪她
邓爱群立刻看向面前的白依然,指了指座机,“看到没?电话这就打过来了。”
“接进来。”她吩咐了一句,然后抓起了听筒:“喂……杨秘书,您好,我是邓爱群,对,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抱歉,抱歉,好好好,我让她去府上亲自向宣女士交待。再见。”
挂断电话,邓爱群抬起头:“准备一下,去一趟宣府,宣紫菱要见你。”
“可以不去吗?”她真的不想再见宣家的任何人。
“你说呢?”邓爱群没好气的看着她,“出去的时候给我把门带上。”
“……”
*****
宣府别墅。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白依然端坐在沙发上,手捧着佣人送上的咖啡,却无心品尝。
“白小姐,大小姐请你上楼去。”女管家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
白依然起身,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这边请。”女管家在前面领路,两人往二楼方向去。
穿过高档手工羊绒地毯铺就的长长走廊,来到最尽头的一间双开实木门前。
“请进去吧,大小姐在里面等您。”女管家停住脚步,轻轻的敲了敲门,朝她示意。
白依然点了点头,伸手将门推开,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装饰精致典雅的卧室,复古的大床上有些凌乱,似乎主人刚刚睡起,尚未来得及整理床铺。
房间另一侧的玻璃间隔门内此时走出两个女人,其中一人穿着真丝睡袍,仪态雍容,年龄目测三十来岁左右,但因为保养得宜,让人完全看不到真实年龄。另一人穿着深色职业套装,也是三十来岁年纪,表情谨慎。
“久等了。”穿睡袍的女人见到白依然,眼神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宣女士,您好。”白依然礼貌的朝她问好。
宣紫菱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自己则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开始涂抹护肤品。
“杨秘书,你给白医生倒杯茶过来。”她一边擦着爽肤水,一边吩咐一旁的职业装女士。
杨秘书闻声,出了房间。
宣紫菱这时又转过身来,一脸笑眯眯的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白依然:“我之前听邓医生说,白医生是目前国内的顶级心理医生,还以为年纪不小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虽然她这话听起来是发自内心的夸奖,但是白依然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目前的能耐,绝对称不上国内顶级心理医生。
“宣先生的事情,我很抱歉。”毕竟已经把事情搞砸了,她还是决定先道歉。
谁知宣紫菱闻言,却只是满不在乎的摆手:“我那个弟弟是比一般人比较难伺候,也不怪你。”
咦?不怪她?
那她把自己叫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17.偏偏遇到他
偏偏遇到他
白依然心中的疑惑还没问出口,就看到宣紫菱从放在一旁的手包里取出了一张支票,摆在她面前:“这些天,白医生受累了,不过,还希望白医生能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你也知道,我们宣氏集团树大招风,很多时候不得不注意些。”
原来是封口费,白依然没有伸手接那支票,只是一脸专业的看着宣紫菱:“宣女士,其实您不必这样,为患者保密是我们医生的基本准则,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我们是绝对不会向外界透露关于患者的半个字。”
宣紫菱闻言,眉头淡淡一挑,将那这支票的手又收了回去:“我听说白医生之前是在美国念的心理学研究,对么?”
干嘛忽然问起她的求学经历?
白依然有些奇怪,正准备回答,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原本出去倒茶的杨秘书端着两杯红茶从外面走进来,将其中一杯放在白依然面前之后,杨秘书走到宣紫菱身边,弯腰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宣紫菱脸色微微一变,立刻起身:“杨秘书,你送白医生先离开吧。”
这么急着送客?
白依然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想知道。
反正能离开这里,彻底结束跟宣府的关系对她来说,是最大的解脱。
起身跟着杨秘书出了卧室,下楼,刚推开门,准备走出大厅,迎面却撞上了一个宽阔温热的胸膛。
“对不起……”白依然马上道歉,低着的头缓缓抬起,却对上了那张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脸。
宣锦亨!!!
他居然这时候回家了!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此刻宣锦亨也正看着她,墨色的瞳孔中怒气似在酝酿,目光深沉,强大的气场将她团团包围,逼得她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
“大少爷,您回来啦……”杨秘书见到宣锦亨,脸色微微一变,头迅速垂下,立在一旁。
“总……总裁……您好……”白依然朝他打招呼,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
宣锦亨脸色不变的看着她,这个女人,又露出那副楚楚可怜的神态,眼眶发红,睫毛轻轻颤抖,好像只要一眨眼,就会有眼泪掉下来。
“锦亨回来啦。”二楼方向,宣紫菱已经换了居家服,顺着楼梯款款走下来。
她姿态优雅,举手投足充满了大家闺秀的范儿,让人心生敬畏。
“周妈,让厨房中午多准备几样锦亨喜欢吃的菜。”这话是对女管家说的。
“不必,我不在这里吃饭。”宣锦亨冷冷拒绝了宣紫菱的好意,视线却一直盯着眼前的白依然:“不准备给我一个解释?”
宣紫菱知道他是在找自己要解释,脸色变了变,仍旧保持着笑容,走到白依然身边:“锦亨,白医生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可不可以先让她离开?”
18.态度转变
态度转变
宣锦亨深深的看了一眼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惧怕自己的白依然,微微侧身,让出了一条道,让她离开。
得到解脱的白依然立刻抬脚,以极快的速度朝门外走去,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身后的木门重重合上,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出了大门,沿着眼前弯曲的马路往前走。
因为宣府别墅修建在半山,平日里根本不会有计程车进出,她只能靠步行沿着干净整洁的柏油马路往下走。
柔嫩的小脚在漂亮的高跟鞋折磨下,不到十五分钟就有点撑不住了。
山脚距离她此刻所在的距离还很遥远,她不得不选择脱下高跟鞋,步行继续往前。
好在此时正值夏季,脚踩在地面上,清爽凉快,道路两旁是密集的参天大树,将天上*的阳光遮挡住,让她不至于中暑。
又走了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胜利就在眼前。
身后,一辆车子驶来,又迅速从她身边掠过。
白依然认识已经开到自己前方的车子,正是宣锦亨的座驾。
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了?
心中刚冒出这个疑惑,她又自嘲的拍了拍自己脑门:“白依然,你管这么多干嘛?他们姐弟两的事情关你屁事啊?”
话音刚落,原本远去的引擎声忽然拉近,本该消失在她眼前的车子竟倒回到了她身边。
车子稳稳停住,后排车窗降下来,宣锦亨轮廓分明的侧颜出现在她眼前:“上车。”
白依然闻言,脑子懵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司机已经下车,替她将面前的车门拉开。
乖乖上车,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
车子发动,车内的气氛却显得格外紧张。
白依然莫名的对宣锦亨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敬畏感,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那么怕他。
按理说,她是一个心理医生,掌控自己的情绪是必备素质,可偏偏在宣锦亨面前,她永远只能小心翼翼。
这个男人,她太捉摸不透了。
不敢直视宣锦亨,只将头瞥向窗外,望着那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
“多少钱?”宣锦亨忽然开口,声音黯哑,透着一丝不耐。
这没头没脑的三个字,让白依然一时毫无头绪,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她给你多少钱,让你治我的失眠症?”宣锦亨这次把话说完整了,只是本就不耐的语气中多加了一丝烦躁。
白依然总算明白他的意思,轻声回道:“这个……我收费是按小时算的……宣女士她……”
“五十万,待在我身边一个月,够么?”宣锦亨不等她的话说完,忽然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张支票递给她。
白依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如果她没记错,貌似三天前,他还让她滚来着。
怎么忽然一下子就改**度了,还要给她钱?
19.醉了
醉了
“我会尽量配合你所谓的‘治疗’,但有一点你给我记清楚……”宣锦亨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下来,他发现,白依然的眼睛始终到处游离,没看过他一眼。
“看着我。”他命令她。
白依然接收到指令,忙收回自己到处乱晃的视线,焦点锁定在眼前这张英俊冷酷的脸上。
“不准用药!”他缓缓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额……
“不用药的话,效果只怕……”她犹豫着想告诉他,以他现在的病情,不用药只怕很难起到比较好的效果。
“按我说的做。”他打断她还没说出口的话,只是简单粗暴的下死命令,“没问题的话,把支票收下,明天开始工作。”
白依然有些犹豫,说实话,她有点怕宣锦亨。
作为医生,尤其是心理医生,如果对患者产生了这样的情绪,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宣先生,这件事情恐怕……”
“拒绝也可以,继续回美国再读几年书,可能还能回来继续当你的心理医生。”赤果果的威胁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丝另类的优雅。
她相信他说得到也做得到,只能双手接下那张支票,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
晚上,为了庆祝白依然重回宣锦亨身边,也为了犒劳她这段时间的付出,邓爱群特意请白依然到酒吧里喝酒。
两人喝high了之后,邓爱群郑重承诺,一个月后,不管诊疗结果如何,都会转给白依然百分之十的股份,让她成为d&j的合伙人之一。
白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个五十万的“生意”可以换来诊所百分之十的股份,但她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这么诱.人的奖励。
带着成为d&j合伙人的奋斗目标,白依然又开心的猛灌了半瓶芝华士。
很快,她看人的眼神开始失焦,画面也出现无数重影。
“jennifer我跟你说,那个宣锦亨啊,他简直让人无法……无法忍受……”
jennifer是邓爱群的英文名,私底下白依然会这样叫她。
邓爱群表示很理解她的感受,拍了拍她的肩膀:“干了这一行,就要有当垃圾桶的觉悟,忍一忍,也就一个月,熬过去了就好了。”
“对,对……”白依然伸出一个手指头,像是在对自己说:“一个月,就一个月,咬咬牙就过去了……来,jennifer,我们再喝一杯……”
举起酒杯,她东倒西歪的就要跟邓爱群碰杯,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却亮了。
邓爱群知道她已经醉了,不再继续喝酒,指了指她的手机:“先别喝,电话来了,接电话吧。”
被打扰酒兴的白依然很是不爽的接通了电话,还不等对方开口,就朝里面吼道:“谁啊?不知道老娘现在在酒吧喝酒吗?烦死了,别打了……”
20.哪根葱?
哪根葱?
“宣锦亨?宣锦亨是哪根葱?不认识……”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自报身份,但已经喝得找不着北的白依然完全不把对方当回事,只咋呼道。
她身边的邓爱群一听到“宣锦亨”这三个字,立刻警铃大作,忙抢过她手里的手机,“宣先生啊?真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那个……依然她喝醉了,说话没分寸,您可千万别介意……我们吗?现在在nana酒吧,就是……”
邓爱群的话没说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看着身边喝得醉醺醺的白依然,她此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喂……依然,你还好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想把她叫醒。
“好……得不得了……”白依然打着酒嗝,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邓爱群一眼,身体又软绵绵的往吧台上一趴。
邓爱群心里直摇头,非常后悔今晚请她来酒吧喝酒的决定。
十五分钟后,邓爱群正琢磨着是不是要找人来把已经醉成一滩泥的白依然扛出去,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走到自己身边。
“邓小姐?”年轻男人先是看了趴在吧台上不省人事的白依然一眼,然后朝邓爱群确认。
邓爱群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但还是朝他点头:“是,你哪位?”
男人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她:“我是宣先生的助理吴诉,白特助我带走了。”
说完,也不等邓爱群发话,就一把将白依然打横抱起,往酒吧外走去。
邓爱群看着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默默替白依然捏了一把冷汗。
直接被活捉,看来她今晚别想好过了。
白依然此刻正睡得迷迷糊糊,嘴里还碎碎念着“不醉不归”之类的醉话。
吴诉看着灯光下红扑扑的那张小脸,心里替她默哀:“白特助,你真是我的偶像啊,居然敢那样跟总裁说话……上帝保佑你……”
路边,黑色的宾士上,宣锦亨隔着玻璃看到吴诉抱着某只小醉猫正朝这边走来。
司机忙下车拉开后排座的车门,吴诉走到门边,犹豫着停下了脚步:“总裁,白特助她喝醉了,酒味有点重,不如我坐计程车送她回……”
“扔进来。”宣锦亨用了一个非常粗暴的动词,语气中充斥着明显的不耐烦。
扔?
吴诉可不敢,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后排座位上,关上了车门。
绕到前排,他准备坐上副驾驶座位,却又听到宣锦亨冷冰冰的声音从后排传来:“不是想坐计程车么?”
额……吴诉愣住了,他什么时候想坐计程车了?
好吧,显然是因为他刚刚自作主张提出要坐计程车送白依然回家惹怒了眼前的总裁大人。
“是,您慢走。”乖乖关上车门,恭敬的弯腰,目送车子绝尘而去,吴诉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怎么那么蠢?总裁应该不会是误会我对白特助有什么吧?”
***
21.大白痴
大白痴
车上,白依然背靠着真皮座椅后背,坐得东倒西歪。
车子一个转弯,她整个人就惯性往一旁靠去,脑袋重重砸在距离她不到五十厘米的宣锦亨的大腿上。
脑袋有了着落,似乎很舒服,白依然又很自觉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呼呼大睡起来。
宣锦亨看着躺在自己腿上这纤瘦的小身体,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居然这样心安理得的把他的大腿当枕头,可见她醉成什么样子了。
浓烈的酒精气味从她那一张一合呼吸着的嘴里吐出来,让原本就不算宽敞的车内空间瞬间充斥着酒味,宣锦亨心中更是不喜。
某一刻,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把她从车上扔出去的冲动。
好在,酒吧距离酒店的距离不算太远,十分钟后,车子便在酒店门口停下。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将醉得不省人事的白依然从车内扶了出来。
门童认识宣锦亨,也认识经常随宣锦亨出入的白依然,于是立刻上前来帮忙。
“宣先生,晚上好。”
宣锦亨只是用鼻子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司机将已经丧失行为能力的白依然交给了前来搭把手的门童,重回了车上。
白依然忽然睁开原本紧闭的双眼,指着头顶亮晶晶的水晶灯,大声唱起歌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神经病……”
门童听着她那五音不全的歌声,满脸尴尬。
走在前面的宣锦亨此时已经是满脸黑线,压根不想让人知道身后这个女人是自己的“特助”。
进了电梯,白依然精神依旧亢奋到不行,大声的鬼喊鬼叫,也不知道说的是哪国语言。
好在这个时候电梯里只有他们三人,不至于让更多人看到她发酒疯,让他丢脸。
门童全程只做聋哑状,大气都不敢出。
好不容易出了电梯,来到房间内,门童将“疯癫”状的白依然放在了沙发上,还不忘贴心的问脸色黑得跟碳一样的宣锦亨:“宣先生,需要让客房服务送醒酒茶过来吗?”
“不用。”宣锦亨神色冰冷的扔给他两个字,门童不敢多待,立刻转身告辞。
厚重的木门被轻轻锁上,屋子内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宣锦亨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静静“欣赏”着斜坐在自己对面沙发上,嘴里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些什么的白依然。
“宣x亨,大……白痴……#¥……%&”白依然眼睛似半睁着,嘴里念念有词。
忽然,她似乎发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迷迷糊糊的眼睛陡然睁大,手撑着沙发靠背,身体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
“你……”她很费劲的在辨认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
22.吐了
吐了
双腿无力的站起,踉踉跄跄的挪动着步子往他面前走来。
结果,没走两步,脚踢到中间的茶几,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毫无预兆的就朝前方扑过去。
宣锦亨只看着她表演醉酒丑态,没料到她会摔倒,一时间也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扑了个满怀。
错愕跟震惊以及恼怒使得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某只醉猫乌黑油亮的头顶。
想把她抓起来,手还没抬起,却见她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水汪汪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疼……”
黛眉紧紧皱在一起,小嘴撅着,像个受伤的孩子,委屈得让人心疼,不忍苛责。
宣锦亨心中的怒气在对上这双水眸之后消散了一大半,原本要将他拎起来的手停在半空中,尚未落下。
可是,下一秒,他却发现情况不对。
原本憋着的小嘴竟然鼓起来了,伴随着她小手捂住胸口的动作,他的脑海中大叫一声“不好。”
“唔……”她的身体再一次往前倾斜了一下,正对着宣锦亨的胸口。
“白依然,你敢吐!”宣锦亨立刻伸手,抱住她的小脑袋,声音极具威严。
白依然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声音吓到,原本鼓起的小嘴伴随着吞咽的声音,竟生生的瘪了下去。
危险解除,宣锦亨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刚准备松开双手,将她推开,结果……
“呕……”
这应该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呢?还是应该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总之,他终究是没有躲过白依然的呕吐攻击,一时间胸前全是她吐出来的赃物。
这该死的女人!!!
尽管宣锦亨平日里修养再好,承受心理再强大,面对此刻遭遇的一切,他也崩溃了。
几乎是用“掀”的动作,他把白依然一把推到了一旁的地毯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卫生间。
白依然吐了一地,却仍旧没有清醒的迹象,她只觉得浑身火烧似的热,于是又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连衣裙。
卫生间里,宣锦亨站在淋浴下,拼命涂香皂,似要把身上洗脱一层皮才甘心。
四十五度的热水冲干净了他的身体,将他的皮肤冲刷得一片绯红,却无法将他心中的怒火浇熄。
他简直越想越气,最后将手中的肥皂往地上一砸,整个人怒气腾腾的冲出了浴室,准备去客厅把那个罪魁祸首好好教训一顿。
刚出浴室,就看到小醉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进了他的房间,爬上了他的床,裹着他的被子,睡得正香。
这女人简直是要逆天了!
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想把她从床上拎起来。
可是……
23.炸裂
炸裂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把衣服给全脱了?
薄薄的蚕丝被下,竟然是她未着寸缕的曼妙身体。
宣锦亨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气,头顶床头灯散发出来的光线撒在眼前那白玉般无暇的肌肤上,形成一道靓丽的光影。
瞬间,一股热流在他体内凝聚,蔓延至他全身,让他浴巾下裹着的身体有了些许反应。
“冷……”床上的人儿被掀去了被子,身体露在二十四度的冷气中,觉得不适。
舒展的秀眉轻轻拧在一起,表达着她的不满,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蜷缩了起来,像是在母体内的婴儿一般,寻求着温暖的安全感。
宣锦亨在默默注视了几秒钟之后,才回过神来,伸手将被子重新替她盖上。
身体重新回归温暖的被窝,白依然舒服的“嘤咛”一声,翻身,继续呼呼大睡。
看着暖橙色光线下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宣锦亨的心中莫名一暖,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转过身,出了房间。
**
白依然这一觉睡了很久,一直到第二天临近中午才幽幽醒过来。
宿醉让她头疼欲裂。
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在哪儿?
环顾四周,这房间怎么这么眼熟。
翻身,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她猛然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一件衣服都没穿。
有些凌乱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有炸弹爆炸了。
怎么会这样?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跟jennifer在酒吧喝酒来着,怎么她现在会在酒店里,还是宣锦亨的长包房,并且是宣锦亨的床,连衣服都没穿……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宣锦亨把她给……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彻底疯了,翻身起床,在房间里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只好裹着床单冲出了房间,一边往外走,还不忘破口大骂:“宣锦亨,你这个禽shou……”
房门拉开的那一刹那,她傻了……
客厅里,此刻坐满西装革履的宣氏公司高层,他们手里都拿着平板电脑,似在开会讨论问题。
白依然的狮子吼加上她那身披传单的拉风造型就那样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诡异。
“白……白特助……”吴诉最先反应过来,他连忙冲上前,将她的身体挡在自己面前,抵挡了身后的目光。
白依然猛然反应过来,她尖叫一声,转身冲进了卧室。
此时整个客厅里最淡定的人要属坐在单独沙发上的宣锦亨,他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是盯着手里的笔记本:“蔚蓝项目的设计图我已经看过了,整体不错,还有些细节谭文你督促他们修改完善。”
“交给我吧。”副总谭文嘴上答应着,眼神却变得有些暧.昧。
不仅仅是他,其他在座的几位公司高层也都用一种探究的眼神在看着这位稳如泰山的大boss。
24.羞耻
羞耻
“还有什么事情要报告的?”宣锦亨选择自动无视他们的好奇,表情沉敛的问。
集体摇头,比起公事,他们此刻最关心的还是总裁大人的私事。
“散了。”宣锦亨大手一挥,宣布退朝。
众人也都识趣的起身,陆续告辞。
谭文磨磨蹭蹭的留到了最后,悄悄走到吴诉身边,低声八卦:“这怎么回事?”
“你问我啊?”吴诉看着他,其实他也想知道好么?
“废话,不问你问谁?你不是锦亨肚子里的蛔虫吗?”
吴诉耸肩:“我比你更想知道。”
见套不出话,谭文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消息记得知会我一声。”
谭文出了房间,准备进电梯间,一个俏丽的身影却挡在了他的面前:“谭副总可是收到情报了?”
谭文看清眼前的人,似笑非笑的道:“周经理想知道么?”
“那要看你肯不肯说了。”周婉玲妩媚一笑,目光婉转。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有什么好说的。我说他今天怎么让我们到酒店来开会,原来是要告诉我们这件事情。看来周经理的美梦似乎要醒咯。”谭文呵呵一笑,抬脚往前走去。
周婉玲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银牙暗咬,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
房间里,白依然羞耻得只想拿头撞墙。
居然被人看到她裹着浴巾从宣锦亨的卧室里出来,并且还是当着几乎全部宣氏高层的面。
用脚想,都知道她会被人误会成什么样子。
而最最让她头疼的是,关于昨晚的一切,她几乎都没有任何印象。
自然也就不知道昨晚跟宣锦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开门。”门外,此时传来宣锦亨低沉的命令声。
白依然一听到这个声音,小心脏就一紧,紧握着门把手的小手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房门打开。
听到门“咔嚓”一声打开的声音,宣锦亨长臂一伸,将房门彻底推开,就看到白依然像个小媳妇一样裹着床单,站在门后面,一脸羞怯耻辱。
“总裁,是给您叫餐到这里来吃,还是您亲自出去……”吴诉这时候也来到门口,他想向宣锦亨请示中午用餐的事情,结果看到躲在门后的白依然,脸上不由得露出尴尬神色:“白特助,你……还好吧?”
废话,白痴都能看得出她现在一点也不好好么?
明知故问。
“送进来。”宣锦亨头也不回的下达着命令。
吴诉收到指令,立刻转身去客厅打电话叫餐了。
宣锦亨抬脚,走进了房间,手轻轻将门一推,棕色的木门又一次被锁上。
他关门想干嘛?
25.同居?
同居?
白依然看着一步步朝自己靠近的宣锦亨,心里像是悬着一颗炸弹,连大声呼吸都不敢了。
抓着床单的手紧了紧,她现在里面可什么也没穿,一旦这层防线失手,就代表着自己要对他坦诚相见了。
“停……”她腾出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想制止他继续往前,却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胸膛,感受到了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手像是摸到了烫人的火焰,迅速缩了回来,脸更是“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像熟透了的苹果:“你……你别过来了,有什么话就……就直接说……”
看到她那羞怯又懊恼的小脸,他忽然觉得心情大好,脚下步子方向一转,走到了床边,长腿优雅的叠在一起,跷了个二郎腿。
“昨天晚上,你很勇敢啊。”他神态一改往日的严肃冷漠,眸子的神情饶有兴致,像是在玩耍着猎物的狐狸。
听到“昨天晚上”这四个字,白依然的脑子里瞬间放起了鞭炮,炸得她发懵。
“昨晚你把我……我们……真的……了吗?”到底是被刺激到,她已经无法正常组织语言跟他沟通。
好在虽然她的词语并不连贯,却并不妨碍他读懂她的意思。
“那么快把衣服脱干净,不就是这个目的么?”他的嘴角噙着凉凉的浅笑,讽刺道。
“什么?”衣服难道是她自己脱的?
这……怎么可能?
脑子里的记忆不清晰,但是她却依稀回忆起昨晚好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沙漠里,很渴,很热,然后看到了一个湖泊,就脱了衣服下去洗澡……
该不会那个梦……
她是学心理学的,很清楚,梦是现实渴望的部分反射。
所以,昨晚那个梦,很可能映射到了现实中,让她把自己的衣服脱掉了。
宣锦亨看她表情一变再变,似在回忆什么事情,又开口道:“给你两个小时时间,回家收拾你的东西,搬过来。”
“啊?”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下次还要去酒吧里面,或者别的地方找人。”宣锦亨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手刚将门拉开,脚步又停了一下,侧头,“以后不准喝酒。”
***
白依然一直想不通,宣锦亨到底想干什么。
居然让她搬过来酒店跟他住。
她现在不得不相信,他们昨天晚上确实是发生了什么的。
只是,即便是睡过了,有必要**么?
宣锦亨对她,应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吧?
看不透,完全看不透。
当天晚上,白依然正式入住了爱茉莉酒店总统套房。
并且她的工作时间由原来的白天加晚上的贴身伺候,更改成了仅需要晚上伺候。
那么也就是说,从此以后,白天她可以尽情的睡觉了。
这待遇算是一个质的飞跃吧。
26.想太多?
想太多?
晚上七点半,宣锦亨还在外面应酬,没回酒店。
白依然乐得自在,躺在沙发上看书。
“铃铃铃……”
手机响了。
是邓爱群打过来的。
“jennifer……”接通电话。
“依然,你怎么样?”邓爱群在电话那头问。
这没头没脑的,白依然有些听不懂:“什么怎么样?我很好啊。”
“我是问你昨晚……宣锦亨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昨晚?
白依然一听到这两个字,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隔着手机,她声音有些不自然的道:“能……能怎么样?没怎么样啊……”
“真的吗?真想不到,你都那样骂他了,他居然……看来他比我想象的要有绅士,有涵养。好了,没事了,我也就打个电话问问你,本来今天一早就要打的,但是一起床给忙忘记了。刚刚才想起来……既然没事就好,那我先挂了……”邓爱群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等……等一下……”白依然忙喊。
“怎么呢?你有话要跟我说?”邓爱群问。
“你说昨晚我骂了宣锦亨?”她没这么大胆吧?居然敢骂宣锦亨。
就算是喝醉了,或者是在梦里,应该也不敢这样做吧。
“呵……”邓爱群笑得有点恶寒:“骂得可凶了,真看不出来,你胆儿这么肥。不知道平时喝多了,在背后是不是也那样骂我……”
白依然一听这话就傻眼了,后面邓爱群再说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
挂断电话,她整个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昨晚的事,她半点想不起来了。
但是结合今天宣锦亨那诡异的态度,她不得不怀疑,他让自己搬过来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对于昨晚他们俩发生的事情,宣锦亨实际上并没有明确说明。
该不会是她想太多,实际上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吧?
想不明白,白依然感觉自己简直要疯掉了。
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她闭着眼睛,就差没自己给自己催眠了。
门口,忽然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白依然吓了一跳,立刻转身看过去。
宣锦亨迈着优雅的步子推门而进,看到站在客厅中央,表情呆滞的白依然,他眉头微微一簇:“在做什么?”
“没……没做什么……”白依然摇头,身体不由自主的退到了沙发边。
宣锦亨进了客厅,往沙发上一坐,却见白依然一脸拘谨的立在一旁,也不说话,只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
这女人怎么回事?
“有事?”他眉头微微一挑,也不喊她坐,只问。
27.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要不要问他昨晚的事呢?
白依然很纠结。
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死就死吧。
“我想问问你,昨晚……”
“昨晚的事情,还需要问?”不等她完全问出口,他竟反问她。
白依然被他的话堵得瞠目结舌,此刻她就像是一个做错事了不想负责任的坏人,而面前的宣大总裁是那个被她试图否认的受害者。
“我们俩真的……”她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不然呢?”他却仍旧不正面回答问题,只是反问她。
深邃的眸子黑得发亮,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意图,紧紧盯着她。
看来,确实是睡了。
白依然不得不认定这个事实,认命的垂下头来,“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就这样?”可是,宣锦亨似乎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本来他没打算继续追究昨晚的事情,但是这个小女人既然这么在意,那他没道理不好好陪她“玩一玩”吧。
白依然自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会善罢甘休,只是睁大眼睛望着他,“您不会打算让我负责吧?”
说完,她又恨不得自抽耳光,这种话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了?
宣锦亨没看她,只是悠闲的拨弄了几下手腕上昂贵无比的腕表,头顶水晶灯映射出来的光线在他眉宇之间凝聚成一道光影,耀眼又高冷:“我如果没记错,你现在似乎是我的心理医生。”
白依然听他提起“心理医生”四个字,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她的脸色由之前的不安变得害怕。
宣锦亨没顾她脸色的变化,继续慢悠悠的道:“不知道如果被别人知道白医生你把你的患者……之后,还能不能继续在这一行立足呢?”
“你……”这是在威胁她啊。
“不过。”宣锦亨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魅惑的笑意,有点冷,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心理医生跟宣太太比起来,应该还是后者更具有诱huo力吧。”
他这到底想表达什么?
白依然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脸色微冷的看着他:“宣先生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当宣太太所以才……”
“你么?”他冷笑:“应该没这个胆子。”
“就是,我又不瞎。”她小声嘀咕。那么多正常人不找,找个心理有问题的。
“你说什么?”他脸色微寒,像是能吃人。
“没……我是说,我这种蒲柳之姿,配不上英明神武的总裁您。”白依然忙一脸谄媚的答。
“蒲柳之姿么?”宣锦亨听到她这样形容自己,眼神不由得特意多看了她几眼,最后得出结论,“倒贴切。”
白依然默默汗,总裁毒舌起来,也够让人喝一壶的。
28.暴君
暴君
“总裁,您看既然我已经违反了从业守则,跟您发生了一些不应该发生的关系,不如……”白依然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不干了总可以吧。
谁知道……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提。”
咦?白依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前一分钟还在威胁她的总裁大人,转脸竟然答应绝口不提。
“真的……不会再提?”白依然不太敢相信。
“如果你很想提起的话,我不介意。”宣锦亨眼神凉凉的剐了她一眼,道。
“没有,完全没有。”白依然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的,她又不傻,干嘛要提起。
宣锦亨看着她那紧张兮兮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起身,他没再理会眼前小女人的心理活动有多么丰富,回房洗漱去了。
看着那挺括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线内,白依然像是从战场上撤下来了一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用来形容她此刻的感受,实在是太贴切了。
宣锦亨这种人若是生在古代王朝,绝对是个君王,而且是,暴君!!!
……
宣锦亨洗完澡出来,墙上的壁钟已经指向八点二十。
根据白依然对他的治疗计划,接下来他应该躺到床上去,听一些舒缓的音乐,放松心情。
可当她看到他一身西装革履出现在她面前时,心里立刻明白,今晚的治疗计划又要泡汤了。
“总裁,您要出去?”她明知故问。
“去换衣服。”他却朝她吩咐。
这意思,是要带上她。
好吧,现在才是她的上班时间。
白依然无法拒绝,只得转身回房间换了一条比较正式的露肩黑色连衣裙。
幽黑发亮的丝绸面料将她本就白皙的肌肤衬得像白玉一般清透无暇,让人倍感清爽。
宣锦亨看了她的装扮一眼,不置可否,抬脚就往外走。
白依然只得快步跟上,心里却骂了吴诉八百遍。
居然没把宣锦亨晚上的行程发给她,让她只能像个傻子一样被牵着走。
出门,进电梯,下楼。
两人相互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
白依然是不敢开口,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宣锦亨则是……懒得说。
电梯在十六楼停下,有人进来。
是一男一女,男的似乎喝得有点多,满身酒气,被女人搀扶着。
宣锦亨站在前面,当那两人进电梯,他的眉头不自觉就皱了起来。
一旁的白依然显然察觉到了他的不悦,却又不好说什么。
29.酒鬼
酒鬼
“我……我没醉……我告诉你……我至少还能喝一斤……”男人似乎醉得不轻,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了。
那女人显然也是喝了不少酒的,腿有些站不直,整个人东倒西歪,听到男人的话,“咯咯”的笑了起来:“是,你没醉,我醉了……”
男人听了女人的话,似乎很高兴,一只手举起来,忽然指向一旁的白依然,两只醉醺醺的眼睛努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这**长得不错,长得像那个谁来着……”
白依然可不想跟这醉鬼搭话,忙将视线瞥向别处,装听不见。
可她不理睬的态度让那酒鬼有些不爽,声音又提高的几分贝:“我说,美……美女,留……留个电话呗……”
说话间,手还往她脸上摸去。
白依然吓得忙往旁边一躲,整个人就撞到了宣锦亨的结实的胸膛。
对方扑了个空,顿时勃然大怒:“嘿……你个小娘……”
“们”字还没说完,手指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捏住,就是一拧。
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电梯门就开了。
宣锦亨的力气很大,加上对方喝醉了酒,下盘不稳,于是轻易的,就被推出了电梯,跌倒在地上。
那女人见男人被推倒,酒也醒了一大半,立刻蹲下身去扶他,一边还指着宣锦亨:“你……你怎么打人啊?”
宣锦亨自然不会再搭理这两个酒鬼,手臂优雅的抬起,落在身边一脸错愕的白依然肩头,揽着她就出了电梯。
当他的手触碰到她肩膀上的肌肤时,白依然只觉得肩上一沉,整个人像是被压了千斤重担一般,连大气都不敢出。
双腿被他带着,迈着机械的步伐,往大门口走,将那嚎叫的两人抛在了脑后。
出门,宣锦亨的豪华座驾已经停在了门口。
上了车,她才小声的对身边的男人道:“刚刚,谢谢你。”
“通知吴诉,把酒店换了。”宣锦亨沉着脸,道。
“啊?”就因为刚刚那个醉鬼打扰到了他?
宣锦亨转过脸,星月般璀璨的眸子冷肃的盯着她:“你还想被人在电梯里调.戏?”
居然是因为她……
白依然脑子迅速转了一圈,忙摇头:“我马上打电话。”
拨通吴诉的电话,将宣锦亨的命令下达,就听到吴诉在电话那头一个劲的问缘由。
随便敷衍了几句,匆匆将电话挂断,她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要是被吴诉知道宣锦亨要换酒店的原因,估计更该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吧。
……
车子在一家私人会所门口停下。
刚进门,白依然就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富贵气息。
金碧辉煌的地钻和龙柱,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墙壁上出自名家之手的仕女图,一切的一切,都透着极尽奢华。
30.女朋友?
女朋友?
会所的经理似乎知道宣锦亨要来,早在大厅内恭候。
见到他,忙上前招呼:“宣先生,您来啦,季老先生已经在包厢里等您了。”
“带路。”宣锦亨连看也没看那经理一眼,大步往前去。
白依然原本只当这是宣锦亨一个普通的商务应酬,自己只是他的一件名为“女伴”的装饰品。
可进了包厢之后她才发现,自己错了。
包厢的光线不算太明亮,有熏香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
一个身着唐装的老人坐在根雕茶桌前,正自顾自的泡着茶。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姿态优雅的女人,因为背对着门口,所以白依然看不到那女人的面孔,不知道对方是谁。
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老人也不曾抬头,只顾倒弄着手中的茶具,慢悠悠的开口:“来啦。”
女人这时候回过头,看向门口,白依然这才发现,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宣锦亨的姐姐,宣紫菱。
原来是姐弟俩的见面,不过宣锦亨带上她是几个意思?
季淮柄这时将沏好的功夫茶递给了宣紫菱一杯,“昨天锦亨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想见我,我就说正好你今天约我喝茶,你们姐弟俩正好一起,于是叫上了他。你没意见吧?”
宣紫菱接过茶杯,语气轻松,带着笑意:“季叔叔您说的什么话?锦亨可是我弟弟,我怎么会介意呢?”
季淮柄满意的点了点头:“我想也是,这血缘关系可是世上最亲的关系了。”
说话间,他的视线瞥向宣锦亨身边的白依然,“呦,锦亨还带姑娘来见我这老家伙啦,还不快过来坐。”
宣锦亨这才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到茶桌旁,在梨花木凳上坐下。
白依然则坐在了他身边。
“是女朋友吗?”季淮柄上下打量了白依然一眼,皱巴巴的脸上咧开一个慈祥的笑容,问道。
“不是的。”白依然几乎想也没想,就张嘴否认。
她话音刚落,宣锦亨低沉的声音接过她的话,补充了两个字:“暂时。”
“哦。”季淮柄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暂时还不是,那你可得努力了,早点结婚生个孩子,你爸妈在天之灵也就安心了,他们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自己的孙子出生,可惜……”
“季叔叔,您这话说得,我爸妈好歹看到了我们子聪出生,也不算太遗憾……”宣紫菱接过话茬说道。
季淮柄闻言,连连摇头:“外孙到底是外姓,终究比不过自己的孙子……”
说完,他似乎意有所指的看了宣紫菱一眼,又道:“我也老了,你爸那份遗嘱在我这里也保管不了多长时间了,等我一死,你们就能看到遗嘱,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31.出嫁女
出嫁女
宣紫菱呵呵一笑,忙道:“季叔叔,您可别这么说,我爸这人对我们姐弟俩向来是一碗水端平,遗嘱不用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们还是盼着您能长命百岁呢。”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季淮柄似很受用她这番话,也被逗笑了。
“对了,锦亨,你还没介绍这姑娘叫什么名字呢?”很快,他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白依然身上。
宣锦亨:“白依然。”
“白依然,依然……不错,是个好名字。”季淮柄说着,又细细的端详了一下白依然的脸,直点头:“这面相也是个有福气的,锦亨,你眼光不错。”
“那是自然,我这个弟弟啊,一向眼光就好,之前那个不也挺不错么?”宣紫菱眼珠子转动着,说话语气略重。
听到她的话,白依然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男人脸色一沉,四周温度瞬间降低了几度,冷得几乎都能结霜。
季淮柄仿若没听到宣紫菱的话,只继续道:“锦亨现在还住酒店?”
“嗯。”宣锦亨似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白依然却从他紧抿的薄唇和微蹙的眉头发现了他心中的不悦。
“怎么着?不打算搬回家去住?是那个家太小容不下你么?”季淮柄说这话,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一旁的宣紫菱。
宣紫菱立刻察觉到,忙开口:“季叔叔,这话也就您敢说。我啊,是不知道劝了他多少回,让他住家里。你说堂堂宣氏集团的掌门人有家不回,老是住在酒店算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的,还只以为是我怎么着他了呢。”
“你也是不对,出嫁女老是住在娘家算怎么回事?你跟陈启明那小子离婚手续到底办了没?陈家就没打算来把你接回去?”季淮柄这回彻底把枪口对准了宣紫菱。
宣紫菱闻言,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连季叔叔你也觉得我不应该住回自己的家么?那里总归是我的家,嫁出去的女儿就不是女儿啦?”
“你这丫头,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我这不是希望你能守住自己的小家嘛。罢了罢了,这也不是我老头子该操心的,算我多事了。”季淮柄连连摆手,他这个世叔的身份说这些,人家不领情,也实在尴尬。
白依然听着他们的对话,暗暗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反应。
宣紫菱这时候站起身来:“我去一趟洗手间,失陪一下。”
说完,又看了白依然一眼:“白小姐要一起去么?”
虽然是在问她,在语气不亚于命令。
白依然知道她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便跟着起身。
两人离去之后,季淮柄放下手中的杯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饱经沧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疲意,看向宣锦亨的眼神变得格外深沉:“你这个姐姐啊,不看到遗嘱怕是不会死心的。”
32.拒绝
拒绝
两人离去之后,季淮柄放下手中的杯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饱经沧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疲意,看向宣锦亨的眼神变得格外深沉:“你这个姐姐啊,不看到遗嘱怕是不会死心的。”
宣锦亨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丝冷笑,长臂往前一伸,修长的手指轻轻端起一杯清茶,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仰头饮下。
“那个姑娘到底怎么回事?你姐姐安排在你身边的人?”季淮柄又问道。
“算是吧。”宣锦亨答。
季淮柄双手握拳,重重砸在太师椅的扶手上:“她这点心思,都用在算计自己人身上了。那姑娘看着却是单纯可靠,想不到也是个别有用心的。”
“她么?”宣锦亨只是笑:“被人卖了还在给人数钱。”
季淮柄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怎么着?你是说,那丫头是无辜的?”
宣锦亨不说话,幽深的眸子越发冰冷幽亮。
她,最好是无辜的。
洗手间。
白依然和宣紫菱站在洗手台前。
宣紫菱一边冲着手,一边面带笑意的看着她:“之前锦亨忽然改变主意,重新让你留在他身边,我还在奇怪,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今天算是知道答案了。”
白依然知道她是故意说这样的话,便开口解释:“宣小姐怕是误会了,我跟总裁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是吗?”宣紫菱眉头若有似无的挑了挑:“那你敢发誓,你跟我弟弟之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这……”白依然语塞了。
她跟宣锦亨睡过的事实已然摆在那里,宣紫菱若不是知道得清楚,怎么可能这样来堵她?
只怕不止宣紫菱,整个宣氏集团应该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毕竟她裹着床单从宣锦亨卧室出来是宣氏高层们有目共睹的事情。
见她不说话,宣紫菱眉眼一转,侧过身,一双美目紧盯着她:“我如果没记错,当初我聘请你是为我弟弟治疗失眠症的。”
这话……是在警告她?
这姐弟俩果然是亲生的,威胁她的梗都一样。
“宣小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她不傻,不愿意跟她绕弯子。
宣紫菱见她这么上道,又笑了起来:“你也不用太紧张,怎么说你也是我亲自挑选的,我可一直把你当自己人。像我们锦亨那么优秀的男人,想让女人不动心,也确实有点难……”
所以呢?
白依然看着她,静静等她把后面那句重点说出来。
“你知道我一直很关心他,我也没别的想法,只是想了解他的病情进度。只要你每天把她的诊疗记录发给我……”
白依然听到她要诊疗记录,眉头立刻皱起来,开口打断:“不好意思,宣小姐,这件事情恐怕我帮不了你。”
33.选择
选择
宣紫菱大概没料到白依然会拒绝得这么干脆,甚至连想都没想一下。
一时间,她的表情也变得严厉:“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了再回答?”
白依然一脸坦然的道:“诊疗记录属于病人的*,未经允许,我们是不可以交给任何人的。”
“可我是他姐姐。”宣紫菱把自己的身份摆出来。
白依然却只认真严肃的道:“任何人里面,包括姐姐。”
“你……”宣紫菱闻言,一时间气急了:“你这是要跟我作对吗?”
“我没这个意思。”
“那就照我说的做,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能让你待在现在的位置,也可以随时让你从这个位置上下来。”宣紫菱撕下脸上温柔婉约的面具,表情变得狰狞。
对于她的威胁,白依然却只是淡淡回道:“我只做我应该做的。”
“应该做的?”宣紫菱冷笑起来:“跟患者上.床吗?”
白依然被戳中死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垂在两边的手,暗暗发抖。
宣紫菱见她那苍白的面孔,嘴角得意往上一扬:“脸我会给你留着,要不要你自己决定。”
说完,转身出了洗手间。
白依然怔怔的站在原地,像个偷了东西,又被人抓包现场的可怜孩子。
是勇敢的承认自己的错误,背负着小偷的名声过以后的日子。
还是向发现她偷东西的人求饶,拜托她不要告发呢?
****
重新回到包厢内,茶局已经散了。
季淮柄在私人秘书的搀扶下离开,宣紫菱看着季淮柄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阴鸷的冷笑:“这老家伙命可真长啊。”
宣锦亨看着自己身边的姐姐,心里一阵寒意涌起,脸色也变得冰冷可怕:“我要是你,就祈祷他活更久一点。”
宣紫菱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待要问,却见他已经抬脚往门口走去。
白依然跟在他身边一起离开,在转身之际,还不忘看一眼脸色铁青的宣紫菱。
……
出了会所,上车,宣锦亨失踪一言不发。
白依然看出他脸色沉郁,心里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话就说。”她还在犹豫间,却不知宣锦亨已经看出她的心思了。
白依然闻声,忙抬起头,清透的眸子微微闪烁了几下,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变得坚定,“总裁,我只怕不能继续帮您治病了。”
宣锦亨闻言,原本酷寒的脸色竟稍稍缓和了些许,沉默良久,才听到他的声音慢悠悠传来:“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到。”
“我知道,可是……可我们俩已经发生了……关系……”白依然垂着头,牙齿咬着下嘴唇,一脸懊恼:“我已经违反了职业操守,没资格继续做你的心理治疗师……而且……”她似乎也没做什么真正帮助他治疗失眠症的事情。
“她威胁你了?”
34.不放
不放
“她威胁你了?”
白依然闻言,错愕的抬起头,看着他。
男人的脸距离她很近,车窗外投射进来的霓虹灯光在车子不停前进中,光线在他的脸上流动,可清晰看到他那张几近完美的面部轮廓,和深不见底的幽黑瞳孔。
“她让你做什么?”他又问。
“把你每天的诊疗记录发给她。”白依然的声音很小,大概是怕他误会,她又不忘解释道:“我没答应,诊疗记录是病人的*,我是不会给她的。”
宣锦亨没说话,凝神似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给她。”
“啊?”白依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注册一个私人账号,发电子版给她。”宣锦亨补充道。
白依然听到这话,心里暗暗一怔。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无意中,跌进了这姐弟俩的厮杀战争中。
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在这场战争中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宣总,其实我们诊所还有其他比我更优秀,更有经验的心理医生,不如……”事实上,她并不想搀和到这姐弟俩其中。
她话没说完,宣锦亨的身体忽然往她面前一倾,藏在阴影中的俊颜骤然放大在她眼前,几乎贴上她的脸:“你觉得我会放你走?”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脸上,高大的身形无形之中给了她巨大的压迫感,让她感觉胸口发烫,脸更似火烧。
明明她才是他的心理医生,可偏偏自己所有的情绪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移,她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知道了,我……我会照做。”
“很好。”宣锦亨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重新坐好。
……
皇廷酒店。
吴诉已经在大堂里坐了近一个小时。
因为一个半小时之前吴诉接到白依然的电话,通知了宣锦亨要换酒店的意思,他便马上预定了仅次于爱茉莉酒店的另外一家五星级酒店。
宣锦亨和白依然从门外走进来,原本有些婚婚欲睡的他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总裁,您来啦。”
“东西都搬来了?”宣锦亨一边朝电梯口走,一边问。
“是,不过总裁,因为咱们是临时预定,酒店的总统套房已经被恒升集团的赵董订了,今晚可能要委屈您住商务套房了。”吴诉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小心翼翼的汇报。
宣锦亨对这个安排不置可否,抬脚进了电梯,他忽然转过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白依然:“今晚什么安排?”
“安排?”白依然一愣。
“不是要治疗么?”宣锦亨提醒她。
白依然猛地反应过来,似乎当特助太入戏了,竟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35.谈话
谈话
由于之前是以特助的身份伪装在宣锦亨身边,她找不到很好的机会对他的病情进行深入了解。
只能凭自己的观察以及经验,判断宣锦亨的失眠症属于精神心理失眠。
从之前宣紫菱提供给她的一些不太完善的资料可以看出,宣锦亨是最近一年才忽然患上失眠症。
也就是说,很可能是一年之前在宣锦亨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他晚上无法入眠。
只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他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吴诉,可吴诉对一年前的一切三缄其口,一句都问不到。
并且暗示她不要打听一年前的事情。
现在难得宣锦亨破天荒的愿意主动配合她治疗,白依然自然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真正作为医生,帮助到患者。
由于是商务套房,除了两间卧室之外,就只有一个会客厅。
白依然安排宣锦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算先跟他好好聊聊天,找到症结所在,再对症治疗。
这种情况下,吴诉自然是不能在场的。
于是,可怜的吴助理在将他们两人送到客房门口,就被白依然“礼貌”的拒之门外了。
吴诉只当他们俩要过二人世界,便很识趣的退下,给他们留空间。
将会客厅的灯光调到最昏暗,白依然又从自己的行李里面取了一瓶安神,放松人心情的精油滴在了会客厅内的加湿器里面。
很快,一股淡淡的幽香就在那四十平米的空间内飘散开来。
白依然看着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宣锦亨,暗暖的灯光投射在他脸上,将他的面部轮廓勾勒得柔和了许多。
轻抿的薄唇却仍旧透露出一股让人倍感压力的距离感。
往他身边的座位轻轻坐下,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放轻道:“宣先生,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
“我可以完全信任你么?”宣锦亨睁开眼睛,打断她的开场白。
阴影中,他的眸子晶晶发亮,像黑夜里的星星,璀璨耀眼。
“当然……”她点头:“可以。”
“是么?”宣锦亨却轻笑出生,那笑声中带着一种淡淡的轻蔑,不屑,“你的治疗方案,就是跟客户聊心事?”
“如果你选择我来为你治病,那么首先请你信任我。”
“你失眠过么?”宣锦亨反问,明亮的眸子中有光线跳动闪烁。
白依然被他问得一怔。
失眠,她有过吗?
当然。
三年前的那场刻骨铭心的爱情,让她几乎丢掉了半条命。
整整有一年多的时间,她夜不能寐,即便睡着,也是噩梦连连,甚至连看到关于那个男人的名字当中的一个字,都会忍不住全身发抖。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的感觉,她试过,便再也不想试了。
36.开车
开车
白依然感觉自己又在被宣锦亨牵着鼻子走,她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抬起头,清澈的眸子平静的看着他:“宣先生,我们现在是在讨论你。”
“你真的觉得你能治好我这个毛病?”宣锦亨微抬了一下眼皮,语气有些慵懒的问。
白依然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甚至对自己作为医生的能力也是持怀疑态度,却不急着要向他保证什么,只是很淡定的道:“宣先生,我希望你明白,其实治病这件事情,一方面在于医生的能力,还有另一方面,却是在患者自己身上。如果患者能将自己的态度摆正,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效果肯定会事半功倍。”
宣锦亨听了她的话,竟没有进行反驳,只是用那双晶亮深邃的眸子盯着她那一本正经的小脸。
良久,才听到他开口问:“下一个项目是什么?”
下一个……
白依然知道,自己想听他倾诉的目的是达不到了。
眼前的这位“患者”比她想象的还要抗拒医生,抗拒治疗。
“宣先生想做什么?”既然他不听安排,白依然决定改变自己跟他的沟通方法,选择顺着他来。
谁知道宣锦亨听了这话,嘴角却往上一勾,笑得轻松:“你不是心理医生么?看不出我现在想做什么?”
这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白依然有点不太适应这个“画风”的宣锦亨,额头不由得布满黑线,面上一囧:“心理医生也不全会读心术。”
“会开车吗?”他又问。
“会倒是会,不过……”
她的话没说完,人已经被宣锦亨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往门外走。
他的大手力气不小,手掌有些粗粝,握着她手腕力道却像是刻意控制了一般,并没有让她觉得疼。
白依然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心头微微一热,一种莫名的酥麻感觉涌现出来,游向四肢,脸也不自觉的发烫。
出了房间,他的手才松开,白依然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一眼,生怕被他看到自己脸红的一幕。
进电梯时,宣锦亨特意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车子开到酒店门口。
等到两人下楼,出了酒店,就看到司机已经恭候在门口了。
“下来。”宣锦亨朝司机吩咐。
司机闻言,立刻下车。
“车钥匙。”宣锦亨伸出手。
司机虽然表情有些狐疑,但还是忙将车钥匙恭敬的递给了宣锦亨。
宣锦亨接过车钥匙,往白依然手中一扔。
白依然冷不丁接到一个铁疙瘩,手有些慌乱,不知道宣锦亨是什么意思。
“开车。”宣锦亨给她扔下这两个字,自己径直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白依然拿着自己手里那串亮闪闪的“b”字头钥匙,心里一阵发懵。
37.宣教练
宣教练
“要我替你开门?”白依然杵在原地不动,坐在车上的宣锦亨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将车窗落下,隔着车门问她。
白依然看着他眼里略带戏谑,顿时把心一横,绕到驾驶座旁,伸手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他舍得死,她就舍得埋。
把安全带系上,她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毕竟拿到驾照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而车子总共加起来开了不超过十回。
她是完全不相信自己的技术,也不知道宣锦亨是哪里来的勇气,敢让她当司机。
点火,车子的发动机发出“轰轰”的声音。
“去哪儿?”她扭过头,问。
“天平山。”他答。
手刹落下,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巨大的推背感让白依然的身体重重的撞在了椅背上,身边的宣锦亨也没料到她踩油门会那么重,整个人都被撞得踉跄了一下。
白依然被这瞬间的加速几乎吓尿,立刻松开油门,又重重的一脚踩在了刹车上。
这一来一去,起步停车,差点没把宣锦亨的头撞到玻璃上去。
“你到底有没有驾照?”终于,一直强忍着心中不爽的大boss发飙了,声音不大,但明显是在斥责。
“有啊。”白依然很笃定的说,“不过是三年前考的,拿到驾照之后没开过几回车。”
“……”宣锦亨很想发火,但看到她表情一本正经的样子,又觉得从逻辑上来说,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还……要继续往前开吗?”白依然看到他生气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觉得有些爽快。
平日里被他欺负惨了,总算看到他吃了一会鳖。
“开!”强压住怒火,他不怕死的再次下命令。
“是!”白依然得到指令,脚刹立刻松开,又是一脚重重踩在油门上。
“下脚轻点。”她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车子加速的快.感,就听到耳边传来宣某人的咆哮声。
“知道啦,知道啦……”白依然忽然有种自己当年在驾校学车时候的感觉。
那时候,教练就像现在的宣锦亨,不停在耳边咆哮,念叨。
不同的是,他们一个是担心她学不会,而另一个是担心自己会被她把小命给玩没了。
车子行驶在路上,就不停的听到宣锦亨的咆哮声。
“超过去。”
“减速。”
“别跟太紧了。”
“靠左边点。”
“打转向……蠢女人!”
白依然只觉得自己被念得头皮都快炸了,终于在开到一半的时候,任性的把车往路边一停,熄火:“youcanyouup!”
“什么?”宣锦亨脸黑得跟碳似的,眼神几乎能杀人。
38.疼
疼
“你行你上啊,我本来就不太会开,是你非要我开……”白依然觉得自己委屈,咬着嘴唇,眨巴着大眼睛为自己辩解。
“你……”宣锦亨没料到她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一时间竟愣住了。
良久,才听到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再开口,声音已经缓和了很多:“开车,速度慢一点。”
白依然原本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他暴风雨一般的呵斥,但没想到迎来的却只是一阵和风细雨。
这彻底颠覆了她对身边这位总裁大人的认识。
居然没发脾气,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应该生气的把她赶下车,然后自己驾车绝尘而去,将她抛弃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马路上吗?
“你……你怎么不骂我?”虽然是心理医生,但她却着实看不懂了。
“你想我骂你?”他抬起清亮的眸子,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白依然觉得他的眼神像大海,藏着冰山,却又极具包容,让她琢磨不透。
干笑两声,她忙躲开他的视线:“当然不是……我又不是受虐狂……”
重新发动车子,她的操作熟练了不少,下脚也有了轻重,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明显不至于像之前那样手忙脚乱了。
宣锦亨似乎也在尽力的适应她那让人吃不消的操作,没再继续念她。
身边的“教练”安静了,白依然只当自己的驾驶技术得到了认可,紧张的心情也慢慢放松,开始享受驾驶豪车的感觉。
上山的道路很宽阔,加上时间已经不早,路上行驶的车辆很少。
白依然脚踩着油门,一路向上,没多久便到了山顶。
山顶是一大片水泥平地,上面除了一尊巨大的砝码形状的雕塑之外,没有别的建筑物。
山顶的四周都用水泥栏杆围住,站在围栏的边上,能将整个x市尽收眼底。
对面不远处是天平山的另一座高峰,与这座山一般高度,像是天平的另一边。
车子挺稳,宣锦亨便下了车。
白依然不知道他这么晚了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熄火,她也下车去。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夜晚的山顶还是透着寒意。
她刚下车,便感觉到一丝冰凉的冷风穿透她身上的薄衫,直接覆盖在她的肌肤上,让她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
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搓了搓,抬头,却看到宣锦亨已经走到了围栏边上。
他这是……
白依然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宣先生……”她在身后唤他。
宣锦亨没有理会她,只是双手往水泥围栏上一撑,身体便轻松的跃到了围栏上……
白依然被他的动作吓坏了,惊呼一声:“不要跳……”
说话间,她人已经扑了上去,一把拽住刚要在围栏上坐下的宣锦亨,用力一拉扯,宣锦亨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跌下围栏,重重的“砸”在她的身上,两人一起摔倒在地,白依然当了肉垫,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39.为什么
为什么
用手撑起身体,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上来,腰却被一只大手握住,轻轻一带,她“啊”的一声轻呼,身体再次跌向地面,撞在了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上。
讶异错愕的眼神望着被自己垫在身下的宣锦亨,她的小心脏“噗通噗通”跳得飞快。
他这是要干什么?
“宣先生,你……介意让我起身吗?”她的声音很小,带着些许尴尬。
“别动。”他的大手却紧紧抱住她的腰,迫使她的身体更加紧密的贴着他。
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白依然觉得不太好,脸贴着他的胸膛,耳朵里传来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频率不算太快,但富有节奏。
好吧,看来觉得紧张尴尬的人只有她一个。
山顶的风有点大,吹在身上凉凉的。
不让她动,她只好轻轻将自己的脑袋摆正,正好看着满天繁星,璀璨夺目。
她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在夜晚抬头看天上的星星月亮了。
最深的记忆,还是小时候,在爷爷家,夏天坐在凉席上乘凉,看星星。
奶奶会准备甜甜的西瓜给她解渴,爷爷会为她打扇驱蚊。
儿时的一切,那样平凡美好。
不知不觉,她便看得痴了,而身下的人也似乎陷入深思,久久不语。
等到白依然惊觉因为睡在地上太久,一条腿已经麻痹时,原本放在她腰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已经松开了。
动作轻缓的起身,抬起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宣锦亨,却发生他此刻居然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白依然对于这个发现很是震惊,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便抬手轻轻的在他眼皮上晃了晃。
没有反应。
该不会是晕过去了吧?
白依然想到这一点,忙伸手去摸他的颈动脉,跳动频率正常。
看来确实是睡着了。
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刚准备从地上站起来,却听到耳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明天去诊所把你的工作辞了。”
“什么?”白依然被他突如其来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辞职?
开什么玩笑?
“你在那里能拿多少工资,我会十倍付给你。一年之后,你可以有你自己的私人诊所。”宣锦亨却不似在开玩笑,他双手枕着头,原本闭着的眼睛已经睁开,正看着天上璀璨的繁星,有些出神。
听着他开出的条件,白依然楞了一下。
十倍的工资加一间私人诊所,听起来确实相当诱人。
不过,为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白依然心中的疑问,不等她问出口,就听到他慢声道:“从现在开始,你只为我一个人服务,听从我一个人的安排。”
显然,他需要的是百分百,完全的信赖。
40.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
“这恐怕……”她有些犹豫。
宣锦亨开出的条件着实让人无法抗拒。
但她同时也明白,越是高回报,就意味着挑战越大。
辞职等于是切断了自己的后路,一旦哪天伺候得这位大boss不满意了,分分钟让她卷铺盖走人,到时候她要怎么办?
“你对自己没信心?”她的迟疑让他看出了她心中的不自信。
“我……”她确实是没有信心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但又不想在他面前露怯,于是硬着头皮道:“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jennifer开口,毕竟我跟她合作得挺好,当初她也帮了我不少忙,再说现在诊所本来就人手不足,我要是辞职,只怕她不会……”
她自顾自的找着各种借口,宣锦亨却没听她啰嗦,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宣锦亨,白依然从明天开始跟我了,不再是你们诊所的员工,离职手续她明天上午会去办好!”
挂断电话,就看到面前的小女人张着嘴巴,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
“还有问题?”他眉头微微一挑,问。
下意识的摇头,又点了点头:“你刚刚说……我从明天开始就跟你了,是……什么意思?我还是你的心理医生吗?”
“你觉得呢?”扔给她一个反问句,他不再理会一脸茫然的她,继续抬头看星星。
……
白依然并没有被自己今后的身份问题困扰很久。
因为第二天她就向宣锦亨证明了自己不仅是他的心理医生,而且还是他的生理医生。
由于前一晚宣大总裁心血来潮躺在山顶看星星看月亮一晚上,身体吹了风,受了凉,加上长时间不睡觉导致身体抵抗力下降,他“老人家”终于病倒了。
酒店房间内。
白依然给宣锦亨服用了感冒药和退烧药,坚持一年多没好好睡觉的他终于扛不住身体的虚弱,沉沉睡去。
会客厅内,吴诉一脸愁容的来回踱步。
看到白依然小心的带上房门,从宣锦亨卧室内走出来,他连忙上前,“怎么样了?总裁他没什么大问题吧?”
白依然走到沙发边坐下,叹了口气道:“不知道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这话是什么意思?”吴诉不解,望着她。
白依然解释:“他的失眠症很严重,身体已经严重透支,抵抗力下降,或许可以趁着这次感冒,好好休息一下,睡个好觉吧。”
说完,她看到吴诉一脸沉思的样子,又问道:“你知不知道总裁为什么失眠?”
“这个……”吴诉的眼神有点闪烁:“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抗拒治疗吗?”她继续问。
41.睡颜
睡颜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抗拒治疗吗?”她继续问。
“我……”吴诉犹豫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他的话没说出口,却听到卧室内传来一阵叫声。
白依然听得清楚,迅速从沙发上起身,冲进了卧室。
卧室内窗帘全部拉上,只开着一盏光线昏暗的睡眠灯,宣锦亨躺在床上,似乎并没有醒来。
昏暗的光线将他冷峻的面容照得柔和,只是虽然闭着眼,但他那两道浓眉却始终紧锁,额头上更有细密的汗珠往外冒。
好像是做梦了,还是很可怕的噩梦。
“宣先生……”白依然轻轻在他耳边唤道,想将他从噩梦中叫醒。
不知道是因为声音太小还是他睡得太沉,她没能将他叫醒,只看到他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枕头上都被汗水浸湿了一片。
白依然只得转身去浴室拧了温热的毛巾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将手平放在他饱满的额头上,探着他的体温。
由于出了汗,烧似乎已经退下去了,不再热得烫手。
而他原本紧皱的眉头也在她的手放在他额头的那一瞬,缓缓舒展开来,表情也变得柔和平静。
白依然稍稍放心了些,抬手,想将自己的手收回去,却冷不防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
“别走……”梦呓般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黯哑,不太真切的从床上的人嘴里传出。
白依然表情稍稍楞了一下,没再坚持,只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再次沉沉睡去。
吴诉在门外等了一阵,没见白依然出来。
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缝往里面一看,只见到宣锦亨握着白依然的手睡得正香,而白依然则靠坐在床头,像是在安抚他。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会再去打扰二人,只小心的将门带上,给白依然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离开了酒店。
大概是太久没好好睡觉了,宣锦亨这一觉睡了很久。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凌晨四点多了。
而原本守在他身边的白依然也因为前一晚没有睡觉,不知不觉竟也躺在他身边睡着了。
宣锦亨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白依然那张近在咫尺的放大的睡颜。
下意识的想将她推醒,低头,却惊觉自己的大手正紧握着一只柔嫩无骨的小手,贴在颈脖处。
白依然睡得很香,温热的气息从鼻子里呼出,均匀平缓。
平日里看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微微合上,长长的睫毛向蝴蝶的翅膀般覆盖在下眼皮上,形成一道浅浅的阴影。
轻抿的红唇,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丝白天少见的俏皮和放松。
宣锦亨还是第一次这样静静的欣赏一个女人的睡容,内心竟也不自觉的变得宁静,轻松。
42.喝粥
喝粥
时间一分一秒,随着白依然的一呼一吸慢慢流逝。
空气中隐隐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水果清香味。
那清香来自白依然睡得散乱的发丝,不着痕迹的钻入了宣锦亨的鼻子。
在不知不觉中,他竟又一次沉沉睡去。
……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
身边原本躺着的女人不见了。
起身,头还有点昏沉,嘴唇也干得厉害。
出了卧室,就看到一旁的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白米粥和几碟小菜。
白依然此时正捧着粥碗吃得欢快,见到门开,她立刻放下手中的碗,抬起手背擦了擦原本就干净的小嘴,看着站在门口,脸色有些苍白的男人:“宣先生……你……醒啦?”
“嗯。”宣锦亨目光落在她身上那条浅蓝色连衣裙上。
如果他没记错,她昨晚睡在他身边的时候,好像不是穿的这条裙子。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昨晚睡得……”白依然本来是想问他的感冒症状,结果顺嘴又问起昨晚睡觉的事情,等她意识到这一点,脸不由自主的就红了,忙闭上了嘴,眼神却偷偷在瞟他的脸,观察着他的表情。
宣锦亨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却不拆穿,只嘴角稍稍往上一扬,随口道:“好多了。”
白依然见状,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
看来昨晚他们睡在一起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
其实昨晚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不小心睡着了。
本来只是打算坐在他身边,安抚他的情绪,好帮助他睡眠的。
结果却……
宣锦亨从她那不断转动的眼珠子里看到了她那点小心思,却不点破,只装什么都不知道,眼神往她碗里瞅。
昨天上午开始到现在,已经二十四小时没有进食了,他也确实有些饿了。
白依然是医生,自然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忙起身:“您稍等一会儿,我现在马上打电话让人把您的早餐送过来。”
“不用了。”宣锦亨手一挥,然后落在她面前的粥碗上,很自然的一扒拉,就把粥碗拉到了自己面前,抓起勺子,舀了一勺。
白依然被他的动作惊得目瞪口呆。
她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的指着此刻被他捧在手里的粥碗,愣愣的道:“那碗粥……是我的……”
“再让人送一碗。”他似乎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继续埋头喝粥。
“是我吃过了的。”白依然又强调一遍。
宣锦亨闻言,忽然抬起头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你有传染病?”
摇头,她一脸木讷的答:“没有。”
宣锦亨眼珠子转了一圈,再次埋头喝粥。
白依然看着他吃相优雅却速度极快的吃相,心里就像是有一串鞭炮被点燃了一般,噼里啪啦做响。
一个男人,居然跟一个女人喝同一碗粥,这种近乎明示的行为说明什么问题?
白依然是研究心理学的,自然明白。
只是她不敢相信,为什么偏偏是宣锦亨?
43.啃
啃
宣锦亨用过早餐之后,人显得精神了不少。
客房服务将餐具收走,白依然拿着体温计走到坐在沙发上的宣锦亨身边,“宣先生,测一下体温。”
说着,就准备将耳温体温计探入他的耳朵。
不曾想,她的手才刚刚抬起,却被一只大掌牢牢抓住,用力一带,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往前跌去,撞ru一个结实的胸膛。
她被吓了一跳,忙挣扎着要站起来,脑袋却被一双温热粗粝的手掌捧住,额头抵上一个微微有些发凉的前额。
“噗通……噗通……”白依然此刻能清楚的听到自己那要蹦出胸膛的心跳声,像是有一只小鹿在里面被一只猛兽追逐,紧张到不行。
她的脸也瞬间变得通红,手更是僵在半空中,手中的耳温体温计几乎快被她捏碎。
“测出来了么?”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魅惑。
猛然抬头,她想躲开一些,却没想到因为两人额贴额的动作导致距离太近,嘴唇稍稍往上一抬,竟撞上了对方柔软湿润的唇瓣。
短暂却又火热的触碰,仿佛激起了千层浪,电光火石间,她感觉有一股热烈的气息在自己身体内奔腾。
羞涩,尴尬,外加惊愕,她已经找不到更多更贴切的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只能傻傻的,愣愣的,等着他轻轻将自己推开,才捂住了嘴,一脸错愕。
“对……对不起……”她下意识的道歉,虽然发生这种意外或许并不是她的错。
宣锦亨目光懒洋洋的看着自己面前局促不安的小女人,看她那涨得绯红的脸色,以及交叉在身前不安扭动的小手。
二十五六岁的女人,露出这般小女儿的娇态,让他不自觉又多欣赏了两眼。
白依然见对方不说话,只拿眼神紧盯着自己,那眼神中还藏着一丝促狭和笑意。
笑?
他在笑什么?
收起自己不安的心,她目光变得坦然,看着他:“宣先生,以后我帮你做检查的时候,麻烦你配合一点。”
言下之意,让你干嘛干嘛,别玩那些暧.昧花招。
“配合?”宣锦亨眉头一挑,伸手又拉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自己面前一扯。
原本娇小绯红的脸瞬间被拉近,下一秒,那粉嘟嘟的红唇就被他用力吻上。
“唔……”白依然傻眼了,她说的“配合”貌似不是这个意思吧?
他的吻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啃。
上下嘴唇被他的牙齿轻轻噬咬,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白依然感觉自己脑袋都要发麻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
44.离职
离职
理智告诉她,推开眼前的男人,立刻马上。
但实际她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紧紧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意识到这一点,她迅速松开手,用力一把将他推开,有些气急败坏的瞪着他:“宣先生,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要……”
“怎样?”他看着她,睥睨的眼神中充满了有恃无恐。
她本想威胁告他x骚扰,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看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心底一时又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怜悯感。
这个男人,或许远比他外表看起来的要脆弱得多。
他现在是她的患者,她作为医生,应该是要很好的引导帮助他,而不是恐吓威胁他。
当医生的神圣使命感让白依然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换了一副柔和的表情看着他:“宣先生,你知道我们现在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如果你不能做到足够的尊重我,那恐怕我只能……”
“现在开始不是了。”宣锦亨却只懒懒的抬起眼角瞟了她那一本正经的脸一眼。
“什么意思?”白依然表情一惊,她被炒鱿鱼啦?
宣锦亨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微微低头,将嘴唇凑近她耳朵,轻声道:“我们之间是谁最开始打破这层关系的?”
他的话让白依然浑身一僵,脑海中迅速回忆起之前那稀里糊涂的**。
是啊,最开始打破规矩的人是她,现在竟反过来这样说他,她觉得很羞愧,脸像被扇了一耳光似的,烧得火辣辣的。
她说不出话来,宣锦亨倒不再逼她,只是沉默着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转身去了卧室内。
白依然愣在原地站了许久,她正在努力尝试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宣锦亨回浴室洗了澡,又换了衣服,出门去。
看着门重重合上的那一瞬间,白依然才仿佛从一个高压环境中解脱出来。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邓爱群的电话。
“依然?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的邓爱群说话语气并不是特别好。
“我想跟你说说宣锦亨这个案子……”白依然才提到“宣锦亨”三个字,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邓爱群阴阳怪气的揶揄声:“噢,我都忘了,现在你是有大靠山的人了,怎么还会愿意屈就在我这个小诊所呢?放心吧,你的离职手续已经办了,工资在月底会转到你的卡上……”
“什么?离职?”白依然闻言,心中一凛。
没想到宣锦亨的动作这么快,昨晚病成那样,居然还交待人帮她把离职手续办了。
“行了,姐知道你有本事,宣少现在被你迷得团团转。不过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姐还是要劝你一句,你若是真的跟宣锦亨在一起了,恐怕你在业内的名声也就臭了。我相信没有谁愿意请一个跟自己患者搞到一起的心理医生吧。”邓爱群说完这句,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瞧我,说的什么话,你都跟了宣锦亨了,自然也不需要去别人那里上班,自己就可以开诊所了,你想要的一切,他都会给你准备好吧。”
“jennifer……”听到昔日好友那酸溜溜的话,白依然心里很不好受,她默默的挂断电话,转身回卧室换了身衣服,出发去宣氏。
45.传闻
传闻
宣氏集团。
白依然到这里算是熟门熟路了。
一路从一楼大厅进电梯,虽然没有员工卡,但是进出的宣氏员工见到她都朝她行注目礼,保安甚至殷勤的帮她开门。
这样的待遇之前哪怕她是身为总裁特助却也是没有的。
电梯内,此时站着几位宣氏员工。
白依然因为时常是跟在宣锦亨身边的,见过的人不少,但真正记下来的人却没几个。
因此多半是别人认识她,她却不认识别人。
电梯门关上,她还没伸手按楼层,就看到一只白净的手替伸到摁钮前,替她摁下了总裁办所在的楼层。
“白特助是去31楼吗?”
白依然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她胸前挂着设计组的工作牌,年纪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脸上戴着中规中矩的黑框眼镜,扎着干净俏皮的马尾,加上一身得体的职业装,不算特别漂亮,但是干净清透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给人一种亲切感。
“是,谢谢。”白依然朝眼前的姑娘道了谢,收回自己的视线,抬头看着电梯门上方跳动的数字。
身后站着的几个人交换着眼神,像是想说什么,却又都不开口。
“您是去找总裁吗?”那姑娘又问。
“您”这个尊称,白依然在宣氏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对她使用。
她在宣锦亨身边的时间并不长,跟大家普通员工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
至于宣氏那些高层,自然不会太将她这个新来的特助放在眼里。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遭受到的白眼要比奉承多得多。
陡然有人这样跟自己说话,她确实有点不太适应。
脸上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表情,她朝她点头,算是默认。
“看来传闻是真的,白特助,恭喜你了。”姑娘说着,脸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艳羡的神色。
传闻?
白依然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几个人,却见他们一个个都面带着讨好的笑容望着她。
“什么传闻?”她忙问。
“白特助您是总裁的女朋友,是我们宣氏未来的女主人。”姑娘一脸单纯的继续道。
“什么?”白依然闻言,顿时傻眼了。
为什么公司里会流出这样的传闻?
本来她只是打算过来质问宣锦亨,为什么没经过她就直接把她的离职手续给办了,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她整个人就炸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有些生气的抓过女孩面前的胸牌看了一眼,设计组,郑萍萍。
郑萍萍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忙低头道歉:“对不起白特助,我……我也只是听别人这么说……而且公司里的人几乎都在传,我……”
“白特助,难道传闻是假的?”这时候,站在后面一直没吭声的一个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的女职员忽然开口问道。
46.我喜欢
我喜欢
白依然正欲回答这个问题,却听到“叮咚”一声响,电梯门开了。
宣锦亨带着副总谭文以及几个产品经理站在门口。
电梯内的人见到宣锦亨,都像老鼠见了猫一般禁了声,站得笔直的,大气不敢出。
白依然察觉气氛不对,缓缓回过头,便见到宣锦亨正抬步往电梯内走。
“宣……”她张嘴,想叫他,却被他打断:“你怎么来了?”
“哎呀,这是谁啊?未来弟妹啊,几天不见,今儿怎么来公司啦?”谭文此时也进了电梯,见到白依然,他表情夸张的喊道。
白依然一脸尴尬,看来郑萍萍所言不假,果然她跟宣锦亨的绯闻已经在公司传遍了,连谭副总也误会了。
“谭副总,您误会了,我不是……”趁着公司高层和基层的员工都在,她正好借这个机会解释她跟宣锦亨的关系。
可是……
但可是……
“我不是说了中午没空陪你吃饭吗?”宣锦亨冷冰冰的声音却无情的打断了她的解释。
谭文闻言,立刻做出一脸了然的表情,眼神安慰的看着她:“锦亨就是个工作狂,你别太介意。”
说完,又伸手拍了拍宣锦亨的肩膀:“锦亨啊,不是我说你,工作虽然重要,但是女朋友也还是要陪好的嘛。你堂堂一个集团总裁,让你忙到吃饭的时间都没有,那是我们下面人的失职了,给我们留条活路,好好谈恋爱去吧,啊……”
白依然听着谭文的话,只觉得脑袋里面“嗡嗡”作响,再看宣锦亨的表情,嘴角明显挂着笑意,看起来有些得意。
明明可以解释清楚,他却把误会弄得更深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联想到他之前强.吻她的场景,她依稀得到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宣锦亨似乎……对她有意思?
不见如此,他好像还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全世界。
为什么要这么做?
根据对他这么长的接触,她可不认为他会是一个高调宣布自己心仪对象的人。
更何况,他到底什么时候跟她说过他不陪她吃午饭了?
她脑海思绪凌乱,电梯却一口气到了三十楼,里面的人陆续走空,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人前往三十一楼。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站在他身后,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薄怒。
“我喜欢。”他的回答非常简短干脆,语气更是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白依然却明显愣了一下,他喜欢?喜欢什么?
电梯门开,三十一楼到了。
她还没回过神来,小手就被大手拉住,往电梯外走去。
如果说之前的传闻是有人别有居心的透露出去的,那么现在他们两手牵手的走出电梯,算是她送上门来坐实传闻的。
这一下,别说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就算是跳到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47.表白
表白
白依然几乎是在整个总裁办众目睽睽之下被宣锦亨手拉手带进了办公室。
她清楚的看到了包括清洁大姐在内的,整个三十一楼工作人员震惊的眼神。
那眼神就好像他们从前只是听到了母猪上树,然而这次却终于亲眼见到了母猪上树一般。
很明显,母猪就是她白依然。
而树,就是他们英明神武,英俊无双,年轻有为的总裁大人。
这棵足矣匹敌一片森林的树中之王,居然被一头籍籍无名的母猪给上了。
不让人大跌眼镜才怪。
白依然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表情,一直到进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秘书将咖啡送到她手里,她才渐渐平复下来。
将手中的咖啡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她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也不见得是误会。”宣锦亨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喜欢看她着急,又手足无措的样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该不会真的喜欢……”她不敢相信,也不敢想。
宣锦亨喜欢她?
凭什么?
不对,应该是为什么?
一个是财大气粗,有权有势的集团总裁,一个是默默无闻的小医生。
他们之间的差距,可不是西红柿和圣女果的差距。
那是人和动物的差距,直接跨越物种了都。
“你没你想象的那么差。”看到白依然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宣锦亨笑了。
白依然却无语了。
她当然知道她没那么差,现在问题关键不在她差不差,而是他老人家太优秀了不是吗?
虽然她知道在爱情面前,一切皆有可能,这件事情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比如灰姑娘之类的人物身上,她自然是相信的。
但现在这件事情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了,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的。
“宣先生,请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医生与患者的关系,仅此而已。”她义正言辞的纠正他那些不切实际的答案。
“我可以当做你这是在拒绝我么?”宣锦亨听到这话,显然并不高兴。
浓密舒展的俊眉一时间微微聚拢在了一起。
“您是生意人,所以更应该明白,很多事情都要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谈生意这样,谈恋爱亦如此。我们两个身份不对等,怎么可能在一起?”白依然平心静气的说。
宣锦亨看着她,幽黑的瞳孔如同一潭深渊,看不见底,喜怒不明的脸上,薄唇轻抿,嘴角微微下垂。
他不高兴了。
读到这个讯息,白依然自然有些紧张,她忙张嘴,又想补充几句,却听到他慢悠悠的开口:“所以,你并不想跟我谈恋爱?”
48.生气
生气
“所以,你并不想跟我谈恋爱?”
“是!”很笃定的回答,她确定自己并不想接受他的“爱”。
对于她的拒绝,宣锦亨在某一瞬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稍纵即逝,接着他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神色,带着一丝漫不经心:“那我们就谈生意吧。”
“生意?”白依然不解。
“我喜欢你,准确的说,是喜欢和你睡觉。跟你躺在一起,我能睡着。”宣锦亨说。
“……”白依然彻底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
“你不是说,谈生意要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吗?现在你手里有我要的东西,我花钱买,这样很公平吧,至于价钱……”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晶亮的眸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轻飘飘的吐出三个字:“随你开。”
白依然感觉到自己被侮辱了,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就朝他泼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预感到她会有这个动作,只是稍稍侧身,他便躲过了那杯咖啡的袭击。
“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气得浑身发抖,舌头打结。
“是你自己把你自己变成的生意,我要跟你谈恋爱,你觉得自己不够资本不是吗?”宣锦亨说着,抬脚走到她面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我把你当医生,你的身体就是药,花多少钱,我都愿意买。”
听到他这样的话,白依然感觉自己连生气的必要都没有了。
这样不可一世的男人,再怎么跟他说,只怕也说不清楚。
身体后退一步,她撇开头,挣脱他的钳制,“抱歉,宣先生,恐怕我不能做你的医生了,你还是另寻高明吧。”
话说完,她就转身欲走。
可还没走出两步,腰间却被他的长臂拦住,只稍稍一用力,她整个人就被圈进了他的怀抱。
“你要干什么?”她惊得脸色大变,双手用力推着他的肩膀,挣扎。
“离开我,你要去哪里?”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大手将她的手困在她背后,让她无法抗拒。
白依然感觉到一股火热的温度从她额头蔓延开来,心下感觉不妙。
再抬眼,就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染着红晕。
“你……你放开我,你是不是又发烧了?”到底是医生,关键时刻,还是关心病人的病情。
宣锦亨却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关心,只继续问道:“回答我,你要去哪里?”
“你别这样,你现在在发烧,要马上退烧,不然会出问题的。”白依然哪有心思想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她只奋力挣扎。
她越挣扎,他的力道就越大,手腕被抓得生疼。
49.惩罚
惩罚
“你真的不放手?”白依然挣脱不了,目光紧迫的瞪着他。
宣锦亨却分明没理会她那又急又恼的神情,只用力抓着她,不让她逃。
无奈之下,白依然只要利用自己此刻唯一能用得上的武器——牙齿,张开嘴,狠狠咬住了距离自己不过几公分远的嘴唇。
“嘶……”她的力道很重,宣锦亨被咬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手却并没有因为嘴唇吃痛而松开。
白依然也惊到了,这种情况下,他竟还忍着疼,不撒手。
这个疯子!
心下更是恼怒,咬住他薄唇的牙齿再次加重力道,几乎完全嵌入他的下嘴唇中。
白依然在那一刻也失去了理智,只知道用力,再用力,似乎要将他的嘴唇咬破。
很快,她便尝到了一丝血腥味,而且也明显感觉到面前的男人身体隐隐有些发抖。
不用想也知道有多疼,那咸腥的味道从齿间蔓延到她的口腔,将她心底被恼怒蒙蔽的心惊醒,猛然松开牙齿,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不理智了。
只是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去反省自己刚刚的行为,下一秒,那股咸腥味再次以更加强大的力量弥漫在她嘴里,伴随着的,是他纠缠不休的吻。
宣锦亨也被激怒了,唇上的疼痛让他麻木,舌尖用力的撬开她紧合的贝齿,似要为她刚刚的行为报复她。
稠粘的血液一点点渗透到她的舌尖上,那味道让她有些吃不消,唇几乎被他吻得发麻,脑子更是乱做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她承受着他的满腔怒火,败下阵来。
他原本只是想惩罚一下她,让她尝尝自己刚刚种下的果。
却不曾想,她的味道竟让他有些着迷。
混合着她秀发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以及她身上原本的体香,他的思绪变得有些迷乱。
放在她身后紧握她双手的大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移到了她纤细的腰上,紧紧的搂着那不盈一握的腰肢,迫使她的身体贴着他的身体,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嵌入他怀中去。
没有了他大掌的束缚,白依然的一双手获得了自由,她脑子里面想的是推开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手竟在下意识的勾着他的脖子。
两人似乎都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想贴近对方一点,再贴紧一点……
“锦亨……”就在两人忘情之际,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谭文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文件风风火火的从门外走进来。
看到眼前的情景,他一下子愣住了。
原本紧紧相拥的两人也被那一声呼唤彻底唤醒,身体像是触了电一般,瞬间分开。
50.人尽皆知
人尽皆知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打扰你们啦……”谭文嘴里这样说着,可脸上却挂着暧.昧的笑容,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白依然脸上有点挂不住,背过身去,用力的擦着自己的嘴。
宣锦亨倒是很坦然,他抬起手,稍稍擦了一下嘴唇上的鲜血,又朝一旁的垃圾桶里吐了一口血水,才看向他:“有事?”
谭文正欣赏着两人的动作,一时出了神,听到宣锦亨问他,才回过神来:“啊,思文那边的合同发过来了,我已经签字了,给你过目一下……咦,你嘴巴怎么流血啦?”
“你签了字就行了。”宣锦亨明显有些不耐烦,手又下意识的擦了嘴唇一下:“没什么事就先出去。”
“行行行,我知道了……别赶我,我走就是了,不耽误你们俩办事了……”谭文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嘴里还有意无意的碎碎念道:“太激烈了……”
谭文走后,办公室内恢复安静。
白依然已经没办法好好面对眼前的男人。
本打算过来质问他为什么要不经她同意就帮她辞职,还让别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
现在却像是把事情越弄越糟了。
最让她困惑的事,自己对于他的那些行为,竟完全无力招架,又或者说,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厌恶,甚至到后来,已然接受了他的吻。
他吻她的时候,她确实生气,但她的生气主要是因为感觉自己不被尊重,而不是因为被他冒犯。
她不得不将这一切归结为他们之间已经发生过比这更进一步的行为,所以她能接受他的吻。
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发型,和衣服,她从刚刚的混乱中慢慢镇静下来。
拿起手机,拨通了吴诉的电话。
“白特助,什么事?”
“把总裁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他现在在发烧,让司机在楼下等着,他要回酒店去休息。”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看向他,以一个医生的口吻道:“我答应你之前说的留在你身边,治好你的失眠症。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得听我的。”
宣锦亨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倔强,想要获得主动权的小女人,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好。”
******
白依然和宣锦亨离开之后,整个宣氏集团彻底炸了锅。
关于白依然和宣锦亨之间的关系,如果说之前只是传闻的话,这一回算是坐实了。
而这个消息,自然也很快的传到了宣氏另外一个重要人物的耳朵里。
宣府。
“已经证实了?他们俩真的在一起了?”宣紫菱穿着浴袍躺在泳池边躺椅上晒太阳。
51.赴约
赴约
宣府。
“已经证实了?他们俩真的在一起了?”宣紫菱穿着浴袍躺在泳池边躺椅上晒太阳。
“是,据说今天公司不少人都看到他们俩在一起了,连谭文都直接称她为‘弟妹’了,想来是错不了的。”秘书坐在一旁,认真的汇报着。
宣紫菱冷笑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神色:“这丫头不愧是心理医生,倒是有点本事,连锦亨那样的男人也对她招架不住。”
“听说她已经向诊所辞职了,看来宣少是真的对她用心了。只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宣紫菱问。
“可惜她是您的人,宣少的真心,是要白费了。”
“真心?”宣紫菱冷笑一声,“他真的有么?”
*****
自从白依然答应留在宣锦亨身边之后,他确实比之前的态度好了许多。
说话的语气也不再是冷冰冰,甚至每天晚上对于白依然给他安排的一系列治疗方案也是极力配合。
白依然也总算在他身上找到了一点当医生的感觉,虽然还是有点不适应每天晚上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好在他一直都算规矩,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也就相安无事。
因为之前宣锦亨就有了吩咐,白天她可以自由活动,只要晚上在他身边就好,加上他现在晚上基本上又能睡觉了,所以陡然之间白依然多出了不少空闲时间。
就这样过了几天,白依然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宣紫菱的秘书打来的,传达宣紫菱想见她的指令。
因为跟宣锦亨之间有了默契,她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听,算是请示他的意见。
宣锦亨的态度很明朗,“她让你去,你便去。”
得到许可,她便欣然赴约。
其实宣紫菱这次找她见面,不用说,她也知道大概是什么想问什么。
过去的几天,因为有宣锦亨的吩咐,她每天都会把他的“病历报告”发到宣紫菱的邮箱里面。
至于宣紫菱想拿这些东西做什么文章,她隐约能猜到,却并不想去猜测。
他们姐弟两的事情,她作为一个外人,并不想介入太深。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橡木酒库。
地处市中心一个闹中取静的黄金地段。
白依然在给宣锦亨当特别助理的时候跟他来过一次。
这次被宣紫菱约见在这里,她算是熟门熟路。
在酒库门口下车,进门,就看到西装革履的侍者上前招呼。
“白小姐,您来啦。”
白依然有些讶异,自己只来过这地方一次,而且还是跟在宣锦亨身边,默默无闻,这里的侍应居然能认出自己来。
52.喝酒
喝酒
“你认识我?”
侍者微微一笑:“只要来过我们酒库一次的客人,我们都会记住。何况,您还是宣先生身边的人,自然是印象深刻。”
白依然闻言,也淡淡一笑。
心中却在想,这个宣紫菱倒是会选地方,竟然选这么一个宣锦亨会出没的地方,也不怕被他知道她在联络他身边的人。
好在她事先已经知会过宣锦亨了,不然传到宣锦亨的耳朵里,不知道他又会怎么猜忌一番。
“我跟宣小姐约好了的,不知道她来了没有?”白依然问道。
“宣小姐刚到不久,我给您带路。”侍者说着,便走在了前面。
白依然跟在后面,随他一起穿过门厅,走到一个向下延伸的楼梯前,往下面的酒库大厅走去。
酒库顾名思义,是一个卖酒的地方。
只不过这里跟普通的酒吧又不一样,这里卖出的久,都是有些年份,或者珍贵异常的酒,价值自然是不菲。
能够来这里消费的人,非富即贵。
有一张酒库的vip卡,自然也就是在x市的身份名片。
至于这酒库的老板,白依然并没有见过,只听吴诉说过,好像是一个什么集团的二世祖,跟宣锦亨似乎关系还不错。
跟着侍应来到一间装饰典雅,挂着名画的藏酒室内,就见宣紫菱早已经坐在酒桌前,开了一瓶红酒在品。
今天的宣紫菱穿着一身紫色的套装裙,头发松松挽起,脖子上挂着珍珠项链,一副贵妇打扮。
只是脸上的妆容稍重,雍容有余却优雅不足。
侍应为她拉开椅子,又替她倒了一杯酒之后便悄声退下了。
藏酒室内没有窗户,灯光也并不明亮,一旁的陈列架上摆满了各种年份的红酒,陈列架后面还摆放着橡木桶做装饰。
“尝尝,85年tuor。”宣紫菱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先开了口。
白依然看了一眼眼前乘着三分之一红色液体的高脚杯,却并不急着端起来。
她对红酒不太了解,但是因为跟在宣锦亨身边,多少会有些涉猎,所以即便不会品,但也知道85年tuor不便宜。
宣紫菱请自己喝这么贵的酒,可见这次找她的事情比较重要。
“怎么?怕我下毒了不成?”见她不端酒杯,宣紫菱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眼角藏着明显的不满。
“宣小姐误会了,只是我不太懂喝酒,所以不想浪费宣小姐的酒。”淡淡一笑,她的回答不卑不亢。
听到她的话,宣紫菱忽的笑了起来:“你要做我们宣家的女人,不懂喝酒怎么成?”
果然,是为了那流言蜚语来找她证实了。
53.身份
身份
“宣小姐不会也相信了那些传闻吧?宣先生是怎么样的人,别人不了解,难道您还不了解吗?”白依然眼神真诚,似不会说假话。
宣紫菱心中已经有了结论,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她只当白依然敢做不敢认,于是冷笑道:“我正是太了解了,若是换做别人,或许这些不足信,但对象是你,我便不信也信了。”
看她一副认定了她跟宣锦亨之间就是男女朋友关系的表情,白依然也懒得费神解释,只问:“那宣小姐今天要跟我见面是想说什么呢?”
宣紫菱放下酒杯,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语气认真道:“你跟我弟弟不合适,我希望你离开他。”
这倒是出乎了白依然的意料。
她原本以为,宣紫菱证实自己跟宣锦亨在一起之后,会怂恿自己继续给她送情报,当她的眼线。
可没想到,她竟然是让自己离开宣锦亨。
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自己跟宣锦亨在一起碍着她什么事了吗?
白依然心里琢磨着,再看宣紫菱的表情,只见她嘴唇轻抿,眉头微蹙,一双美目正紧紧的盯着自己,乍一看上去,很是严肃,但仔细研究她的表情,似乎在严肃之间,还透着一丝探究。
她是在试探自己?
想到这里,白依然只是微微耸肩,笑道:“好呀。”
这个答案可不是宣紫菱预料之中的,她大为惊讶的看着白依然:“你……答应?”
“我知道自己什么身份。”白依然故意说道。
“可是我听说锦亨很喜欢你,你……难道不喜欢他?”后面一句,她大概太想知道答案了,所以问得有点小心。
“他是我的病人。”白依然说,这是实话,也是她一直以来的顾虑。
宣紫菱听到这话,沉默了。
她有些不自然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此前慢慢品尝的优雅范淡然无存。
“那如果我要你跟他在一起呢?”大概是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宣紫菱忽然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还是把她的真实目的暴露出来了。
果然是要她在宣锦亨的身边当眼线。
她在心里默默的为宣锦亨默哀,有这样一个姐姐,真是不幸啊。
“我不懂宣小姐的意思。”故意装作听不懂,她打内心深处,不想搅和进去这对姐弟之间的恩怨。
“我会付你很大一笔钱,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但前提是,你要听我的话,按照我的吩咐做事。”宣紫菱也不想跟她打哑谜了,索性照直说。
白依然可没打算应承,宣锦亨给她的条件够优厚了,而且她还不需要出卖谁,到时候就能得到不错的报酬。
54.站队
站队
“抱歉,宣小姐,我只是一个医生。”果断的拒绝,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如果锦亨知道你给我发的那些邮件,你觉得你还能当医生吗?”宣紫菱似乎动怒了,声音凌厉的威胁道。
白依然闻言,身形一顿。
宣紫菱竟然拿这件事情威胁她,看来她是真的很想利用她为她办事。
白依然不禁觉得有些后怕,幸亏当初自己将宣紫菱要病历报告的事情告知了宣锦亨,不然今天她还真的会被宣紫菱威胁住。
这个女人心计果然深,只要沾上,所有的事情到最后都会成为落在她手里的把柄,不让她达到目的无法摆脱。
“让我……考虑一下……”答应是不可以的,但若继续拒绝,虽然宣紫菱不能把她怎么样,可对宣锦亨却不利。
宣紫菱到现在为止,还把她当做自己人,一旦她失去利用价值,那么她保不齐会用别的方法对付宣锦亨,这样一
来,宣锦亨就没办法设防了。
白依然正想着,却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为宣锦亨的处境担忧,她不由得有些懊恼,怪自己多管闲事。
宣锦亨的死活,跟她有什么关系?
……
从藏酒室出来,白依然的心混混沌沌。
她原本以为这姐弟俩的事情,是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
但今天却发现,自己似乎在向宣锦亨坦白一切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站队。
她的心,明显是向着宣锦亨的。
至于原因,她心里隐隐有答案,却不愿承认。
脑子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人已经出了大厅,上台阶准备离开。
“弟妹?”忽然,前方传来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
抬头朝楼梯上望去,却见有三个男人正迈着步子朝下面走来。
虽然是逆着光,但白依然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个男人,那个让她心脏一颤的男人。
那男人此刻也正看着她,眼神冰冷得刺目。
终于……还是见面了。
傻傻的愣在原地,她的表情出了震惊,更多的是惶恐。
“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我啦?咱们前不久才见过的啊。”王灿辉走到白依然面前,看她表情呆呆的,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
白依然回过神来,忙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脸看向面前的王灿辉,终于想起这个男人不正是在s市的时候,陪宣锦亨参加酒会,偶遇到的他的海外同窗吗?
“是……是王先生啊,不好意思,刚刚一下子没认出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当做没看到站在一旁的那个男人,头微微垂着,也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
55.想太多
想太多
“叫我灿辉就好了,你一个人吗?锦亨呢?”王灿辉脸上挂着和顺的笑容,朝她身后看了看,没有见到宣锦亨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
“他没跟我一起。”白依然心有些慌,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听到宣锦亨没跟她一起,王灿辉的表情有点遗憾:“上次跟他打了个照面,还说回头聚聚的,他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也没好好聊聊。”
白依然垂着头,不接话,只希望他们快点进去,自己好快点走人。
“你这是要走了吗?”一旁的何海鉴看到白依然一直低着头,一副很拘谨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是……”她一脸不自在,“跟人约了……”
“那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回头跟锦亨说一声,我们找时间好好聚一下。”何海鉴说着,让出一条路来,跟她道别。
白依然闻言,如获大赦,忙朝他们微微点头致谢,就头也不回的快速抬脚离开。
全程,她没敢抬头与站在何海鉴身边的那个高大身影对视一秒。
看她几乎是逃走的背影,王灿辉不由得笑道:“这个妞有点意思,见着我们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该不会是在这里见什么‘特别’的人,怕被我们撞到吧?”何海鉴语气“暧mei”的道。
王灿辉听了这话,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瞎猜了,要是被锦亨知道,非揍你不可。”
“他才不会……”何海鉴一脸笑呵呵,“不过看那妞的样子倒是挺清纯。”
“呵……”他话音刚落,身后站着的男子嘴里逸出一丝冷笑。
王灿辉和何海鉴闻声,齐齐转过头去看他,方想起还有这一位少爷在,解释道:“哦,子聪,忘了介绍,刚刚过去那位白小姐,可能是你未来舅妈哦。”
“是么?”陈子聪一脸阴鸷,只冷哼一声,抬脚继续下楼去。
……
白依然回到酒店,小心脏还“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兜兜转转一圈,最终还是遇到了他。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么?
再次遇见陈子聪是不是祸她不知道,但她几乎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福!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神经太敏感了。
毕竟他们之间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已经过去三年了,三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也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甚至一个人。
或许现在的陈子聪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陈子聪了。
否则,这次遇到她,他不应该那样冷静淡定,好像他们从来不认识一般。
白依然如此安慰着自己,原本紧张不已的心,也慢慢安静下来。
56.睡不着
睡不着
晚上十一点。
白依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中,全部充斥着今天遇见陈子聪的画面,想象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有事?”一直闭目养神,酝酿睡意的宣锦亨被她不断翻身干扰到,终于睁开眼睛,借着卧室内昏暗的睡眠灯,看着她。
“没……”白依然忙摇头否认,她并不想让自己的私事被宣锦亨知道。
宣锦亨收回自己的视线,平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目光直视着上方的天花板,“她说什么了?”
“她?”白依然满脑子都是陈子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她明白过来,忙道:“让我在你身边做她的间谍。”
“间谍?”宣锦亨笑出声来,英俊的脸上染上一层阴影:“你倒是会用词。”
“说会给我一大笔钱。”这件事情她原本也打算跟他汇报,之前一直没说,是被陈子聪的事情给搅合得忘了。
“为什么没答应?”
“你怎么知道我没答应?”她故意反问。
“你说呢?”他笑着,微微侧身,面对着她躺着。
白依然被他反问得脸色一囧,也觉得自己刚刚的问题有点蠢。
如果她答应了宣紫菱,又怎么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他听呢?
“听灿辉说,今天在酒库遇到你了。”他的脸背着光,藏在阴影之中,一双眸子幽黑乌亮,像是黑暗中的星星一般,看着她。
听他提起这件事,白依然的呼吸一滞,脑子里刚刚散去的关于陈子聪的记忆一下子又涌上头来。
“他给你打电话了吗?”她答非所问。
“嗯,约我明天一起吃晚餐,让我带上你。”
“不行。”白依然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
跟王灿辉一起吃晚餐就意味着可能会再次见到陈子聪,她绝对不能答应。
对于她如此迅速的反应,宣锦亨疑惑不已:“为什么?”
“没……没什么……明晚我有约了……”不能说实话,只好随口瞎编借口。
“你晚上的时间都是我的。”他提醒她。
“那我请假,请假可以吗?”白依然几乎是要求他了。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态度不对劲,逼问道。
白依然皱着眉,一脸苦恼的样子,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选择敷衍:“没什么。”
“真的?”他显然不信。
“真的。”她却一口咬定。
见她死活不肯说,宣锦亨也不再勉强,只是伸手扯了扯被子,道了一声,“睡吧,不准乱动。”就闭着眼睛睡去。
漫漫长夜,看着身边渐渐睡着的男人,白依然的心如乱麻,无法入眠。
57.求婚
求婚
唐朝食府。
s市极具盛名的中餐厅。
白依然跟在宣锦亨的身边进了包厢,心里惴惴不安。
待她看到包厢里坐着的只有王灿辉和何海鉴两人以及他们各自带的女伴时,原本紧张不已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
陈子聪不在,幸好,幸好。
她暗暗吐了口气,表情沉重的脸上换上明媚轻松的笑容,朝他们点头打招呼。
“你还是那么准时,一秒也不早到。快坐,快坐。”王灿辉笑着请他们落了座。
何海鉴笑看着两人,朝身边的青春靓丽女伴道:“安琪,这位坐你斜对面的呢,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宣氏集团总裁,宣锦亨,他旁边那位,是他的未婚妻,叫白依然。”
安琪听了介绍,脸上洋溢着热气的笑容,故意道:“你原先可没跟我说过这位宣大少有这么帅啊。”
“他当然不会告诉你,要让你知道了,他还有什么戏?”王灿辉身边的女人半开玩笑说着,眼神在白依然身上晃了一圈,又看向宣锦亨:“锦亨,好久不见了,我跟灿辉的婚礼你都没来,太不够意思了。”
宣锦亨笑笑道:“我怕冷。”
看到白依然一脸不解的样子,又解释道:“倪彩儿,灿辉的老婆。他们婚礼在南极举行的。”
“那一定很有意思。”白依然脸色露出向往的神情。
“可不是有意思吗?差点没把我冻死,重感冒,输了三天液才好过来。”何海鉴在一旁插嘴。
“你身体底子也太差了,要向我学习,平时多锻炼锻炼,你看看锦亨那体格……”王灿辉揶揄道。
何海鉴却一脸不屑:“要向他学习的不是锻炼身体,而是聪明点,以后那种地方打死都不去了。锦亨,你结婚可别选什么奇怪的地方办婚礼啊,太冷太热的地方都不好。”
“对了,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办事儿啊?一定要提前通知我们,你也知道,我们都很忙的。”王灿辉道。
“这个问题得问她。”毫无预兆的,宣锦亨将话题抛给了白依然。
白依然闻言一愣,看到大家瞬间将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表情有些尴尬,但她反应很快,马上反击道:“问我干嘛?你也没求婚啊,谁知道你想不想娶我。”
演戏嘛,谁不会?
“呐,锦亨,居然连婚都还没求。”倪彩儿在一旁帮腔。
“就是,就是,快求婚,先把婚求了,再讨论在哪里结婚的事情。”何海鉴也跟着起哄。
白依然看到宣锦亨眼神闪了闪,心里觉得好笑。
想阴她?
这下看他怎么收场。
“怎么着?是不是没准备戒指啊?”王灿辉见宣锦亨不为所动,忙从自己手上把结婚戒指褪下来,又顺手把倪彩儿手中的戒指也褪了下来:“来来来,我们俩的先借你们用用,今儿趁着我们都在,先把婚求了。”
58.怎么办?
怎么办?
一群人跟着起哄,白依然感觉好像有点玩大了,不由得暗暗有些后悔。
抬眼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宣锦亨,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眉梢微微上扬,自然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缓缓抬起,似真的要去接那对戒指。
不是吧?
白依然心里一紧,这家伙不会这么疯吧?
真的要向她求婚?
“那个……”不行,她得阻止。深吸一口气,她开口道:“哪有借别人结婚戒指求婚的,太没诚意了?”
“不要拘泥这些细节嘛……”何海鉴在一旁打圆场,内心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宣锦亨没说话,抬起的手稍稍一弯曲,竟伸向了自己西装内口袋。
白依然看不懂他的动作,只疑惑的眯起眼睛。
下一秒,就看到宣锦亨从口袋里面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白色锦盒,只轻轻一摁上面的一颗金属钮扣,听到“啪”的一声轻响,锦盒瞬间打开,一枚璀璨夺目的钻戒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白依然被眼前的一幕看呆了,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你……”她看着眼前那枚足有六七克拉的鸽子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诚意够了么?”宣锦亨深邃的眸子亮晶晶的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轻声道。
再次其余的四人也都惊到了,他们原本大概只是想凑凑热闹,挤兑挤兑宣锦亨,却不曾想,他竟真的准备了戒指带在身上。
在愣了半秒之后,他们开始热烈起哄:“嫁给他,嫁给他……”
白依然傻眼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不是陪他来吃饭的吗?
怎么一下子就被求婚了?
这个宣锦亨到底玩什么把戏?他晚上没睡好,脑子短路啦?
可不对啊,她记得他昨晚睡得很香啊。
这几天也没见他精神有什么异常,怎么就忽然疯了呢?
她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被算计了,却又想不通,他算计她的目的是什么。
大家起哄的声音在她耳朵里“翁翁”作响,面前是宣锦亨一脸“真诚”的求婚,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犹疑不定之际,包厢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看来我来晚了,人都到齐了。”
白依然听到这声音,心里一紧,抬起头,就看到一抹深灰色颀长身影立在自己面前。
陈子聪!
他还是来了……
“哈哈哈,不晚不晚,子聪,你来得正是时候,你舅舅正在求婚呢。”王灿辉声音带着笑,招呼他到自己身边坐。
陈子聪却一动不动的站在白依然和宣锦亨面前,眼神如芒刺般紧盯着眼前的两人,以及两人中间那耀眼的钻戒。
白依然的小心脏瞬间崩溃,舅舅?宣锦亨是陈子聪的舅舅?
这关系……
59.舅舅
舅舅
逃!
这是白依然此刻心里唯一的想法。
起身,她没有看任何人一眼,抓着自己的包,低着头以最快的速度朝门口跑去。
在飞速掠过陈子聪身边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薄荷草香味,往事一下子涌上心头。
所有人没有料到白依然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这场“闹剧”,待他们反应过来,脸上都是不解,愕然的表情。
“她怎么啦?”安琪儿一脸茫然,不知道白依然为什么忽然就冲出了包厢。
何海鉴看到宣锦亨的表情在一刹那变得一片冰冷,偷偷扯了一下安琪儿的手臂,让她不要说话。
还是王灿辉最先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忙“呵呵”一笑,打圆场道:“看来是害羞了,害羞了……锦亨,还不快去追……”
宣锦亨没有说话,也没起身,只是动作优雅的将手里的盒子收起来,放回自己的口袋,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好像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锦亨,真……不去追啊?”何海鉴看到他一脸不动如山的表情,心里变得有些不安。
毕竟这场求婚是他们撺掇的,万一他们俩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宣锦亨不找他们算账才怪。
宣锦亨仿佛没有听到何海鉴的话,只抬起眼皮,懒懒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表情阴沉的陈子聪一眼:“坐。”
陈子聪微微敛神,沉默着在一旁的椅子上落了座。
包厢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除了当事人宣锦亨一脸悠哉的喝着酒之外,其余几人表情各异,也不敢开口说话。
服务员这时候敲开了包厢的门,开始陆续上菜。
原本应该热闹的场面一时间变得无比安静,大家都沉默着,各怀心思。
白依然一口气跑到了餐厅外面,大口喘着粗气。
如果说宣锦亨的求婚是摆了一颗炸弹在她面前,那么陈子聪的出现等于是直接把那颗炸弹给引爆了。
宣锦亨,陈子聪,这两个人的关系,竟然是舅舅与外甥的关系。
那么也就是说,她如果继续留在宣锦亨身边,就不可避免的要跟陈子聪产生关联。
“依然,你走了就走了,可千万别再出现在子聪面前,他就算不杀了你,也会因为你而疯掉的。”
这是三年前,她离开陈子聪时,好朋友米歇尔对她说的话。
那个时候,她是陈子聪深爱,同时也爱着陈子聪的女人,可偏偏命运让他们不能在一起。
她不能拒绝陈子聪狂热的爱,只能选择逃离,逃得远远的,解脱他,也解脱自己。
结果没想到,兜了一圈,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要怎么办?
她要以什么办法能阻止陈子聪的再一次靠近?
宣锦亨?
这个男人可以帮她吗?
60.好戏
好戏
包厢里安静得可怕,只依稀听到筷子与碗碟撞击的声音。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埋头吃着美味却无心品尝的食物。
此时菜已经上齐了,而白依然的座位格外醒目的空着。
“那个……”大概是气氛太冷,让人有点受不了了,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位已婚女性,倪彩儿端起了酒杯,打开僵局:“我们大家干一杯吧,为了久别重逢。”
她的号召立刻得到了另外三人的响应,大家一起举起酒杯,看着一脸沉默的舅甥俩。
宣锦亨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愉快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举向圆桌中央。
陈子聪也端起了酒杯。
“干杯!”王灿辉喊了一声,就听到清脆的玻璃酒杯碰在一起的声音。
门,这时候忽然开了。
刚刚离开的白依然猛然出现在门口,她大口喘着气,快步走到宣锦亨面前,手一伸:“戒指……”
大家再一次露出诧异,不解的表情,看着逃走又再次出现的白依然。
这,唱的是哪一出?
宣锦亨看着她,明亮的眸子如同星辉般闪着光芒,轻抿的薄唇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冷笑,静静的看着眼前气息不匀的女人。
白依然心中此时紧张到了极点,她在回头之前已经想得很清楚。
或许陈子聪已经放下她了,也或许没放下。
不过不管怎么样,跟宣锦亨绑在一起对她来说是没有坏处的。
虽然不明白宣锦亨此时对她怀的是什么心思,但她很清楚,宣锦亨希望她做他的女人,至少他希望在外人看来是这么一回事。
既然如此,她何不顺了他的意,这样一来,陈子聪即便想对她怎么样,应该也会顾忌一下宣锦亨。
将与陈子聪的距离控制在安全范围,只有宣锦亨能做到。
“啪啪啪啪”一阵鼓掌声突兀的响起,白依然回头,就看到陈子聪拍着双手站起身来,黑白分明的眼睛明明在笑,却透着一股强烈的憎意。
他恨她,她看得分明。
“真是一出精彩纷呈的好戏,电影都没这么精彩。”陈子聪一边拍着手,一边笑着。
“那个……我吃饱了……灿辉,安琪儿,音乐会快开始了吧,不如我们先过去?”倪彩儿此时已经明显感觉在这里面待不下去了,她神情不自然的起身,拉着其余几人就准备撤。
何海鉴也马上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酒杯,又假装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对,对,音乐会要开始了,我们先过去吧。”
说着,四人起身离席,准备离开。
在经过陈子聪身边的时候,王灿辉见他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特意伸手拉了他一把,语气玩笑的道:“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别留在这里当电灯泡了。回头我们等喝喜酒就好了。”
61.收场
收场
“喜酒?灿辉哥你说笑了,我舅舅应该不是随便什么样的穷酸女人都配得上的吧。”陈子聪冷笑一声,眼神挑剔的看着眼前的白依然。
白依然听着他的羞辱,脸色白了白,贝齿咬着嘴唇,几乎能滴出血来。
他刻薄的话让王灿辉表情一滞,深感这趟浑水无论如何也不能趟了,便也不再说话,只拉着倪彩儿和安琪儿离开了包厢。
陈子聪看着白依然苍白的小脸,眼底闪过一丝忿恨,转眼看向宣锦亨:“舅舅,不正式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小姐’?”
他故意把“小姐”这两个字重重发音,眼神轻蔑的将面前的白依然从头到脚打量。
何海鉴没料到他会这样说话,更觉得意外,他怎么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充满敌意。
小心的瞥的宣锦亨一眼,发现他此时脸色也变得一片阴沉,知道这是要发怒的前兆,也不等陈子聪继续说话,他就伸手一把将他揽过去,拍着他的肩膀:“你这家伙,明知故问,别打扰你舅舅了,走走走,我们一起听音乐会去。”
说着,也不等陈子聪反对,就强行将他拽出了包厢。
包厢门重重关上,陈子聪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面。
白依然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紧张的心情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变得疲软不堪。
陈子聪的侮辱她听得真切,却也更明白,他没有忘记她,甚至,已经将原本对她的爱全部化作了恨,并且是双倍。
苍白的小脸一脸颓意,伸到宣锦亨面前的白净小手也下意识的往下垂去。
戏已经演完,可以收场了。
可就在她的手彻底垂下之前,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托住,重新抬起。
一脸错愕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见他另一只手动作缓慢的伸进了上衣内口袋,将之前收起来的小锦盒再次取了出来,郑重的放在了她的手中。
“收好!”他说,像是命令,又像是忠告。
白依然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白色锦盒,冰凉的小手在他大掌的温暖下,有了一丝丝温度。
“真的……给我吗?”她不敢确定。
“不想要的话……”
“我要!”不等他把话说完,她忙将手指聚拢,缩了回来,将戒指像宝贝一样藏在了背后。
这玩意,以后就是她的护身符了,她怎么可以不要?
宣锦亨似笑非笑的看了她那紧张的表情一眼,指了指满桌几乎没怎么动的菜:“吃么?”
白依然摇头,“我不饿。”
话音刚落,肚子就“咕咕”的叫了一声。
宣锦亨仿佛没听到,自顾自的坐在餐桌前用起餐来。
白依然此时心情五味杂陈,陈子聪的出现让她惶恐不已,但宣锦亨的戒指就像是一道护身符,很及时的给了她些许安全感。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宣锦亨为什么这样做?
在他身边的座位上坐下,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在嘴里,味道很好,让她稍稍有了一点胃口。
两人各自沉默的用着餐,非常有默契的谁都没有开口再说一句话。
62.间谍
间谍
从唐朝食府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白依然吃得有点撑,这大概是她这两天吃得最饱的一顿饭。
自从前一天她意外碰到陈子聪之后,心里头像是被一个秤砣压着,喘不过气来,没有任何心思干别的事情,更别提吃东西了。
打着饱嗝,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宣锦亨,也不知道他刚刚有没有被她的吃相吓到。
上车。
司机发动了车子,看着后视镜,朝镜子里面的宣锦亨请示:“先生,是回酒店还是……”
“去大屋。”宣锦亨头也不抬的道。
大屋?
白依然听到这两个字,神经又一次绷紧,“去大屋干什么?”
“你说呢?”宣锦亨眼神懒懒的瞥了她修长的手指一眼,“把戒指戴上。”
白依然闻言,立刻明白过来。
看来,宣锦亨是要她去向宣紫菱汇报最新情报。
原来这才是他送戒指的目的。
看来她这个间谍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了。
将戒指取出来,小心翼翼的戴在了中指上,她下意识的举起手认真的看了一下。
偌大的鸽子蛋在车顶灯暖橙色光芒照射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配上她葱管般白嫩的小手,衬得她的肌肤更加晶莹剔透。
真的很美,很适合她。
可惜……
送这个戒指的人不对,这个戒指最终也不会属于她。
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她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心神,不再去想关于戒指的任何问题,转而道:“对了,那个……你的那个外甥……子……”
“子聪。”
“嗯,我觉得他好像不喜欢我,万一我等下在大屋里遇到他了……”白依然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她不想让宣锦亨知道她跟陈子聪曾经的关系,她也确定,陈子聪的想法应该跟她一样,否则开始在餐厅,他就应该直接说出来了。
“你们认识?”宣锦亨似察觉到了什么,问道。
白依然呼吸一滞,慌忙摇头:“不……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
宣锦亨没有看到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只淡淡的道:“他不在大屋。”
呼……
白依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不在就好,不在就好。
*****
宣府。
宣锦亨只将车停在门口,便让白依然独自下车进了屋去,自己则坐在车上,没有下车的打算。
白依然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黑漆漆的车窗,心里在盘算着见到宣紫菱之后要说的话。
管家见到白依然的到来,似有些意外,忙让人通知了宣紫菱。
在得到许可之后,她被从楼上下来的杨秘书带去了宣紫菱的卧室。
63.可怜人
可怜人
宣紫菱的卧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放了一个鱼缸。
白依然记得她上次来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这个鱼缸。
此时她穿着粉色真丝吊带睡衣,正站在鱼缸前撒着鱼食,逗那里面游来游去的几尾色彩斑斓的小鱼儿玩。
杨秘书领着白依然进了卧室之后便退出去了。
“考虑好了?”宣紫菱背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白依然,眼睛紧盯着鱼缸里的鱼,问道。
“是。”白依然像是下了重大决定一般,语气郑重的道:“我可以跟你合作。”
宣紫菱闻言,将手里的鱼食全部抛洒进了鱼缸,拍了拍手,一脸笑眯眯的转过头看向她:“我一直觉得白医生你是个聪明人,如今看来,我的眼光果然不差。”
“宣小姐过奖了。”白依然只谦虚的客套着。
宣紫菱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眼睛迅速的扫到了她手中那闪亮亮的钻戒,眼底滑过一丝惊讶:“这戒指……”
“他今天送给我的。”白依然如实回答。
宣紫菱了然的点了点头,一脸赞叹:“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你,这戒指很好看,也很配你。”
说完,她又一脸古怪的看着白依然:“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要跟我合作的?毕竟他能送这样的戒指给你,说明他对你确实很用心,像他这样的男人,很难有女人可以拒绝的。”
她这个问题问得很刁钻,白依然知道自己如果不给一个特别靠谱的答案,很难说服她。
低头沉吟片刻,她一脸老实的道:“说不动心是假的,可是我很清楚,我是医生。”
宣紫菱仔细的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而后笑出声来:“也对,也对,你是医生,我差点忘了,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病人。”
说罢,她又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笑容,问道:“你给我发来的病例报告我看了,他……的失眠症真的那么严重?”
“嗯。”白依然点头:“像他这样继续抗拒药物治疗,身体得不到很好的休息,可能会出大问题的。”
她的话说完,明显看到宣紫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她希望他病,没错,病得越严重越好。
“那……他这失眠症会不会影响这里?”宣紫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白依然道:“肯定会,身体长时间得不到有效的休息,情绪会受到影响,人会变得脾气暴躁,继而影响身体各个方面机能,最后……”
白依然的话没有说完,宣紫菱的手重重的拍在了她的肩膀上:“你做得很好,明天我会让杨秘书先汇三十万到你的账户里,算是给你的奖励,以后只要你好好为我做事,给你的好处只会多不会少。”
白依然听了她的话,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向头顶。
她真的是宣锦亨的亲姐姐吗?
居然这样算计着自己的弟弟,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开始有些同情宣锦亨,甚至是,心疼他了。
该要有多强大的心脏,才能坚强的面对自己最亲的人,对自己最恶毒的诅咒?
宣紫菱希望他的病越严重越好,甚至只怕希望他能病死,或者疯掉,就更好了……
64.靠近
靠近
白依然和宣锦亨回到酒店,她没有将自己跟宣紫菱谈话的内容告诉给宣锦亨知道。
宣锦亨也没有问。
不过她看得到他眼底隐藏的失望和痛心,她似乎也渐渐有点明白,他晚上睡不着的原因。
自己的亲人随时想着要夺走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在这种情况下,能睡得着才怪。
她也开始理解为什么她在宣锦亨的身边,他能睡着。
她是他的医生,或许他打从内心深处对她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她守护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心就找到了安全感,人一旦有了安全感,就容易放松,这种情况下,疲惫的身体就很容易进ru梦乡了。
想通这些关键点,白依然忽然觉得自己的陪.睡富有了一种神圣的使命感。
横亘在心里的那个小疙瘩便也随之解开了,不再觉得跟自己的患者睡在一起有违.伦理。
治疗,一切都是为了治疗。
这天晚上白依然也放松了自己的心情,睡得特别香。
虽然陈子聪那颗炸弹还悬在头顶上没有引爆,但是好歹宣锦亨给了她一件防弹衣,她便也不那么害怕了。
相比她的轻松心情,睡在她身边的宣锦亨显然就没那么自在了。
这个女人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躺床上就睡着了。
睡着就睡着吧,每次一翻身,身体就贴在了他的身上。
他一点点退让,她就一点点靠近。
以至于最后他退无可退,被挤到了床边上。
因为卧室里面开着一盏光线昏暗的睡眠灯,他能清楚的看到白依然那飘逸的睡姿。
看着她纤细的长腿大喇喇的搭在他腰上,宽松的裤管被掀得几乎到了大腿处,洁白的长腿露在空气中,让人想入非非。
相比这腿上的刺激,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她胸前的那一片美好。
虽然上衣款式是比较保守的t恤,但因为是睡衣,比较宽松,加上她是正对着宣锦亨侧卧着,以至于胸口一大片露在外面,丰满的胸bu毫无遮掩的展示在他眼前。
宣锦亨几次伸手,想将被子盖在她身上,遮住露在外面的身体。
可偏偏她每次不到几分钟就将被子踢开,只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身上取暖,睡得香甜。
没有办法,宣锦亨只好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脸颊,将她叫醒:“白依然……喂……”
白依然睡得正香,猛然被人叫醒,满脸的不高兴,她皱着眉头哼哼了两声,缓缓睁开眼睛。
当她看清楚宣锦亨那张阴沉着的,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大跳:“妈呀……”
他们两不是一个睡左边,一个睡右边,距离隔得远远的吗?
怎么靠这么近了?
65.不可以
不可以
抬头,在看向他的脖子上,此刻自己的两只手正华丽丽的挂在上面,而自己的两条腿更是像蛇一样的缠在人家的腰际。
迅速移开自己的手脚,她的脸红得厉害,头埋在被子里,不敢看他的脸,嘴里直念着:“对不起……对……对不起……”
丢人,真是太丢人了。
宣锦亨本来是打算叫醒她,然后警告她别再靠近自己,否则自己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见到她那副羞怯窘迫的样子之后,立刻改变了主意。
“把头抬起来,我听不清你的话。”他恶作剧的扯着她蒙在头上的被子。
白依然哪里有话要对他说,只死命的抓着被子,不让他扯下去。
“松手。”他扯了几下见她不但没把头露出来,反而将被子越拽越紧,于是开始下命令。
“不松。”打死她都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那烧得跟炭火一样红的脸。
“真的不松?”宣锦亨似乎跟她杠上了。
“不……”她的“松”字还没说出口,就感觉到身体上明显一重,毫无预兆的,整个人被重重压住。
宣锦亨,居然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
白依然当下一口气被提上来,差点被压得晕了过去。
“混蛋……”她简直要疯掉了,猛地抬手,将蒙在脸上的一把掀开,刚准备推开他,却对上了他那双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深墨色眸子。
时间一下子像是凝固了一般,有某种奇怪的感觉在两人之间游走。
她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话,红润饱满的嘴唇似一朵待人采撷的娇艳花朵微微张开着。
她最终没能说出话来,就被宣锦亨的唇紧紧封住。
“唔……”她吓了一跳,身体像是过了电流一般,崩得僵直。
宣锦亨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吻她,但当他吻到那略有些熟悉的红唇时,竟是分不开了一般,只想从那里获取更多。
白依然的脑子一下子也蒙圈了,他的吻密不透风,让她无法抗拒,几欲窒息。
身体像是被点燃了一般,一股酥麻的感觉四处乱窜,脚背绷得紧紧的,手用力的攀在他的后背上,也不知道是在推,还是在拉。
他低着头,嘴唇沿着她的唇滑到了颈脖间,另一只手熟稔的伸到她的腰际,将她身上的宽大t恤掀起。
一阵凉意让白依然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但很快,他的身体便贴近了她的腹部,给了她温暖。
白依然扭着身体,闭着眼睛,紧咬嘴唇,强忍着心中的慌乱,闷声道:“你……你别这样……我们……我们……不可以……不……”
66.脏了
脏了
“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戒指都收了,现在你就是我的女人……”他的唇不停的吻着她的脖子,声音含糊语气却不容置疑的道。
“可我们那是演戏给别人看的,是假的……”白依然推不开他,身体更是被吻的滚烫,气息也明显不稳。
“现在是真的了。”他说完,直起身子,一把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褪去。
白依然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完全撩起,裤子也被悄悄退下。
一只手慢慢抚到她的胸前,温柔的揉nie,滚烫的唇一路吻过她的脸颊,停留在她耳边:“上次你从我这里拿走了一次,这回算你还回来。”
白依然听到这话,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上次……
他们似乎是有过一次,而且还是她喝醉了,把他给……
只是,这种事情是可以还回来的吗?
她彻底搞不清楚状况了,身体被他浑身的滚烫裹挟着,只觉得头晕目眩,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清楚了他的话,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渐渐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没有听到她的拒绝,宣锦亨不再迟疑,只轻轻一用力,便跟她合为一体。
“痛……”白依然只觉得身体仿佛被撕裂了一般,那巨大的痛楚让她原本有些涣散的神志清醒过来:“不要……你……你走开……”
可惜,战斗已经打响了,开工没有回头箭,在顺利拿下敌方阵营之前,他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
白依然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腰酸背疼,两条腿走路都在打颤。
已经记不清昨晚宣锦亨是什么时候放开她的,记忆中最清晰的是最开始那让她难以忍受的疼。
为什么会那么疼?
她躺在浴室的浴缸里,一边泡澡,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按宣锦亨说的,他们之前已经有过第一次了,这一回不应该这么疼才对啊。
难道说……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从浴缸里站起来,也来不及擦身上的水,裹着浴巾就往外面冲。
等她冲出浴室想查看一下床单时,却发现原本凌乱不堪的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整理干净了。
她进去不过泡了二十多分钟的澡,怎么床单就被人换过了呢?
敏锐的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她迅速走出卧室,就看到宣锦亨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惬意的喝着咖啡看着书。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白依然沉着脸看着他,问道:“床单怎么被换了?”
“脏了。”宣锦亨眼睛盯在书上,一脸悠闲的答。
“脏……”白依然咬了咬牙:“我是问怎么这么快就换了?”
“五星级酒店的服务一向很周到?怎么?不换难道你准备留着做纪念?”宣锦亨故意问道。
67.昨晚累了
昨晚累了
白依然被他的话说得又气又羞,一张白净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你……你……”
宣锦亨最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鼓囊囊的脸蛋看起来肉肉的,很有生机。
视线顺着她的小脸往下,是骨感分明的锁骨线,浴巾将她身体的关键部位遮挡严实,只看到胸前的那两团随着呼吸高低起伏。
白依然生气之余,渐渐发现宣锦亨的眼神不对,低头,就看到原本裹紧的浴巾不知什么时候,竟松了下来。
“你看够了没?”她一边斥着他,一边忙将浴巾重新裹紧。
“不够,你要脱掉浴巾继续让我看么?”宣锦亨表情带着揶揄,眼神笑眯眯的看着她。
白依然拿他这副厚颜无耻的样子没办法,这种情况下,似乎不管怎么样吃亏的都是他。
嘴上讨不到便宜,她只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气呼呼转身回了浴室。
原本想检查一下床单,看是不是被宣锦亨骗了,自己昨晚根本就是第一次。结果却反被他调.戏,白依然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也吐不出来,难受得要命。
穿了衣服再次从卧室内出来,她看到宣锦亨正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
听到白依然走出来的脚步声,他特意回了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朝电话那头道:“我会跟她说。”将电话挂断。
“你不去公司?”白依然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平常他每天早上都起得早,一般出去跑几圈步,然后就洗澡换衣服去公司了。
今天竟然已经上午十点了,还在酒店里。
宣锦亨眉梢微微挑了挑:“昨晚累着了,今天休息一天。”
白依然听出他话里的歧义,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昨晚在床上的画面,刚恢复如常的脸色再一次“唰”的一下,红成了苹果。
看样子他们是没办法好好聊天了,宣锦亨几乎每一句话都要提起昨晚的事情。
见她一脸窘迫,他稍稍敛眉,不再继续逗她,道:“我姐邀请我过去吃午餐。”
“好呀,那你快去啊。”白依然恨不得他现在立刻马上消失,最好永远不要出现了。
“她让我带上你。”宣锦亨又道。
额……
“可以不去吗?”她弱弱的问。
“你说呢?”宣锦亨反问道,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白依然内心哀嚎一声,很自觉的进了卧室,再次将身上的休闲家居服换下来,换上了一条白色水墨画真丝及膝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清爽秀丽,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宣锦亨看到她亭亭玉立在他面前,一时间怔住,又多看了几眼。
“怎么啦?不合适吗?”白依然把他那像胶水般黏在她身上的眼神解读成了挑剔,有些不自信的问道。
宣锦亨回过神来,立刻收回自己的视线,往门口走去,嘴里不忘扔出两个字:“很好。”
68.接风宴
接风宴
宣家大宅。
白依然的高跟凉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手被迫挽着身边的宣锦亨,与他一同进了大厅。
“少爷回来啦。”管家见到宣锦亨,立刻一脸欣喜的迎了上来。
宣锦亨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管家,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了一旁的沙发边。
宣紫菱见到他的到来,忙笑着起身:“你们来啦?快坐。福嫂,还不快给少爷和白小姐上茶。”
白依然站在宣锦亨身边一脸的不自然,对于宣紫菱脸上的热情,她打心眼里觉得不适应。
跟着宣锦亨在沙发上坐下,佣人们上了茶和点心,就听到宣紫菱一脸笑眯眯的道:“依然,还是你的面子大,我之前叫锦亨回家吃饭他都说忙,今天一说请你来吃饭,他倒是答应陪你来了。”
请她?
白依然眯起眼睛转头看向身边的宣锦亨,原来这货今天是陪自己来的。
不对,应该说,他是目标,而她只不过是鱼饵。
宣紫菱这一手醉翁之意不在酒玩得漂亮,只可惜她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把别人当猎物,却不曾想,自己或许才是那个真正的猎物。
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白依然的脸上也微微一笑,问道:“不知道宣小姐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是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吗?”
“值得庆祝的事?”宣紫菱挥了挥手:“确实有两件。这其中一件,不就是你们俩的事情么?锦亨啊,你眼光不错,白小姐确实是个很好的女人。”
宣锦亨闻言,冷笑一声,故意挑眉:“姐姐似乎跟她很熟。”
宣紫菱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僵:“你这话……我跟她怎么会很熟,只是之前没少听她的老板jennifer说她的好话。”
白依然可不想他们俩把话题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这两个人此刻就像是戴着面具一般,谁也不肯把自己的真面目露出来。
她干笑两声,插嘴道:“那还有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呢?”
“这第二件嘛,是给我们子聪接风,你们还不知道吧?子聪从国外回来了。”宣紫菱说着,笑呵呵的转头看向身边站着的秘书:“杨秘书,你给子聪打个电话催他一下,就说他舅舅他们已经到了。”
子聪,陈子聪。
白依然一听到这个名字,脑袋里就嗡嗡作响。
虽然想到了陈子聪是宣紫菱的儿子,但是没有想到他回国这么久了,居然才告诉他亲妈。
而这场所谓的接风宴,该不会是陈子聪策划的吧?
杨秘书刚准备起身打电话,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身天蓝色休闲西装,戴着墨镜的陈子聪出现在大家面前。
69.心理病
心理病
宣紫菱一见到儿子,立刻激动得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晒黑了,这身体比原来还结实些了,看来美国的日子很好过啊。”
陈子聪有些不耐烦的挣开了宣紫菱的手,将目光投向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
宣紫菱见状,忙拉着他走到沙发边上,“子聪,快叫舅舅。这位是白医生,你舅舅的女朋友。”
“医生?”陈子聪似乎对她这个职业很感兴趣,又问:“不知道白医生是哪方面的医生?正好我有些问题,想找医生看看。”
白依然不知道他玩什么把戏,她是医生这件事情,明明他是清楚的,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这边宣紫菱听到儿子说有问题要咨询医生,连忙关切的问:“儿子,你哪里不舒服啊?”
陈子聪抬起手,目光始终紧盯着白依然,指着自己心脏的地方,一字一顿用力道:“这里,不舒服。”
白依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愤怒,不晒以及鄙夷。
她不想理会,只撇开眼,装作看不见。
宣紫菱听不懂陈子聪的画外音,只紧张的让杨秘书通知家庭医生过来为陈子聪做检查。
“这里不是有个医生吗?让她帮我检查不就好了?”陈子聪却指着白依然,一脸的理所当然。
“白医生她是心理医生,看不了你的病……”宣紫菱马上道。
陈子聪却说:“我这就是心理病啊。”
宣紫菱闻言,被吓得不轻,她还想多问什么,杨秘书却在一旁提醒她:“正好白医生在这里,不如让她瞧瞧,也省得再去找别的医生……”
她的意思很隐晦,但宣紫菱立刻明了。
心理疾病属于比较*的病,多一个人知道不如少一个人知道。
白依然好歹算是她的自己人,倒不如直接让她诊断,也避免了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情的风险。
白依然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行。”
她的态度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我是说,我什么东西都没带,只怕也看不好……”她解释。
“没关系,我就想找心理医生聊聊天。”陈子聪却不以为然的笑着,然后看向始终一言不发,一脸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宣锦亨:“舅舅,你不介意我借用一下你的‘女朋友’吧?”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直接拉着白依然纤细的手腕,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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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为什么离开他?
他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很大,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原本白嫩修长的小手瞬间被掐出一道红色印子,手掌因为供血不足变成深紫色。
陈子聪的卧室在走廊的另一端,他的腿很长,走路速度非常快,白依然几乎用跑的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进了卧室,门被用力的关上,整个空间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跬。
握着她手腕的手此时也终于松开,白依然揉着生疼的手腕,朝他没好气的骂道:“你疯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陈子聪表情也变得冷酷,“你说我想干什么?”
白依然不想彻底激怒他,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变得专业:“看病是吧?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为什么离开我?”他目光逼迫着她,眼神冷得吓人,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仿佛随时会撕裂面前的猎物。
白依然被他的眼神逼得连连后退,最后退到沙发边,脚被沙发绊到,身体往后倒去,整个人跌进了沙发里。
“说啊!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那样离开?”斗大的拳头高高扬起,朝着她的脸就要砸下去。
白依然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眼前那双赤红的,愤怒的眸子。
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拳头最终没有砸在她脸上,而是掠过她的耳朵,砸在了距离她脑袋不到两厘米的地方。
柔软的沙发被砸得一声闷响,随着拳头凹了进去。
世界忽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到她能清楚的听到陈子聪扑面而来的呼吸声。
他的呼吸很重,带着熊熊燃烧的怒火,清晰的传到她的耳朵。
白依然身体都在发抖,她好怕,如果刚刚他的那一拳是砸在她的脸上,结果会是什么样?
“我找了你三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声音再次飘进她的耳朵,带着一丝苦涩,一丝疲惫。
白依然的心,轻轻一颤。
三年……
三年前,她在美国,是一名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实习生。
陈子聪是她接触的第一位患者。
那个时候的陈子聪到美国的时间不长,患有抑郁症。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陈子聪被人带着来到她导师的心理咨询师,她接待了他,给他倒了一杯咖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一样的肤色,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一直心情阴郁的陈子聪竟然朝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随行的助理见到这个情况,很是震惊。
之后,陈子聪虽然去见了白依然的导师,但却最终指定让白依然来为他治疗。
他们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医生与患者的关系,倒不如说是朋友的关系来得准确。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白依然很快就发现陈子聪的抑郁症并不是特别严重,有一部分原因是家庭因素导致的,另一部分则是只身在异乡太过孤独。
陈子聪和白依然接触了之后,性格渐渐变得开朗乐观,又结识了不少上流社会的公子哥朋友。
后来的某一天,陈子聪手捧鲜花向她告白。
白依然慌了神,她承认自己对陈子聪是有感情的,但她不确定那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又或者是友情和同情。
面对陈子聪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她没有拒绝的勇气,只好收下他送的鲜花。
此后他们便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出入,她也在陈子聪对她的猛烈爱情攻势中,败下阵来,从心底接受了他。
原本以为,从此以后,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三个月后,一个女人的出现让她如梦初醒。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子聪的未婚妻周梦娜。
并且,周梦娜告诉了关于陈子聪病情的真相。
原来陈子聪在来美国之前,曾经发生过一场重大事故。
那场事故导致陈子聪出现了部分记忆丧失。
<
p>他不记得那场事故,更不记得发生事故的原因是为了跟同样在追求周梦娜的一个富家子斗殴,把人打成重伤,自己也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冲到了马路上,被车撞倒。
白依然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陈子聪为之可以不要命的女人,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可笑。
最后周梦娜请求她悄悄的离开陈子聪,她说,总有一天,陈子聪会想起这一切,与其等到那个时候被他抛弃,还不如现在自己离开。
白依然没有别的选择,在这场灰姑娘与王子的童话故事里,她注定只能像小美人鱼那样,变成泡沫消失。
她跟陈子聪不可能,所以趁着一切还来得及,她愿意退出。
“你的妻子还好吗?”她问,眼底一片平静。
他们之间,到底是他欠了她的,不是么?
陈子聪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愕然,良久,才听到他闷声而苦涩的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不告而别?”
“如果我早知道我做了一个第三者,我肯定不会选择跟你开始。”她直起身来,原本惶恐不安的表情变得镇定,只声音还有些颤抖。
陈子聪冷笑一声,原本站在她面前的身体忽然弯腰,两只手撑在沙发背上,眼睛从上而下的俯视着她的脸:“这就是你为自己找的理由?”
“还不够吗?”
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第三者,原配找上门客气请她退出,她还能怎么样?
以真爱的名义死皮赖脸的赖在她身边逼走原配吗?
且不说他这样的家庭是她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即便让她成功的嫁入豪门,成为他的妻子,她真的就能融入他们
的生活吗?
两个世界的人,怎么能够生活在一起?
“我以为,你至少会跟别人有点不一样。”他的眼底尽是讽刺,讽刺她,也讽刺着他自己。
“你高看我了,我有自知之明。”她回答得一脸坦然,或许这些话三年前她就应该说出来,只是因为那时候她太胆怯,又或者说她太年轻,没有想明白,所以没能说出口。
“自知之明?”他几乎笑出声来,那笑容充满了嘲讽与轻蔑:“你有自知之明还会跟宣锦亨在一起?”
“我跟他……”白依然差点把她跟宣锦亨的真实关系脱口而出,但最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陈子聪心里期待着她的解释,他希望听到她说,他们之间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可最终,白依然选择了默认。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对她说:“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你这辈子就做好一个人
过的准备吧。”
**********
餐厅里。
佣人陆续上着菜。
白依然始终垂着头,默默的扒饭。
陈子聪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
一个人过,看来他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白医生,你怎么光吃饭不吃菜啊?是不是今天准备的这些菜不合你胃口啊?”宣紫菱发现了她的反常,问道。
白依然忙抬起头,脸上扯出一丝敷衍的微笑:“没有……我……”
“白医生大概平时廉价食物吃多了,忽然换了这些精致的菜肴,只怕是吃不习惯。”坐在斜对面的陈子聪陡然打断她的话,言辞刻薄的道,“杨秘书,你看看厨房里面有方便面没有,给白医生泡一碗来。”
“子聪,你……”宣紫菱暗暗皱眉,她不懂自己儿子这是怎么了,从房间里出来之后,就开始找白依然的茬。
“没事,陈先生说得对,我确实挺喜欢吃泡面的。”白依然却只淡淡一笑,将陈子聪给自己的难堪,一笑置之。
宣锦亨坐在一旁,没出声,眼神若有似无的瞟了白依然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我吃饱了。”
“锦亨,你就吃饱啦?”宣紫菱说话间,手悄悄的扯了扯陈子聪的衣摆一下,示意他招呼一下宣锦亨。
陈子聪正在夹菜的
手忽然一松,筷子落在盘子上,发出“噼里啪啦”清脆的声响:“这菜也是够难吃的,舅舅你说,这家里的厨师是不是该换了?”
说着,他又撇过头去看站在一旁的管家:“贺管家,你看看你请的这厨师?听到没有?人家情愿吃方便面也不愿意吃他做的菜。还愣着干什么?让他卷铺盖滚蛋吧。”
白依然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他也能扯到自己头上来。
三年不见,陈子聪别的本事没见长,泼污水的技能倒是快满级了。
就在她心中暗暗为那位被无辜连累的厨师,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低沉却极具威严的声音:“这个家,似乎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宣锦亨终于向陈子聪开炮了,而且威力似乎极大,她明显看到陈子聪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果然不愧是大boss,一开口就是杀招。
白依然几乎要大喊一声boss万岁了。
陈子聪就像是跟炮仗,瞬间被点燃,他猛然站起身来,就准备开口反击,宣紫菱忙伸手拉了他一把,大笑起来:“哎呀,锦亨,你真是爱开玩笑,子聪这不是看你吃得太少,怕你不喜欢这厨师,想换了他嘛,他也是对你这个舅舅一片好心,哪里是要做什么主啊?”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给陈子聪使眼色,让他不要跟宣锦亨较劲。
陈子聪是聪明人,有人帮他圆场,他自然不会再往前面冲。
嘴角“哼”出一身冷笑,将身后的椅子往后一推,他一脸满不在乎的往外走:“舅舅这么舍不得这厨师,就把这桌菜都吃完吧。”
宣紫菱听到儿子这句话,心里几乎要抓狂,转头再看宣锦亨,只见他脸色阴沉得厉害:“锦亨,你别跟子聪计较,他就是个孩子。”
“孩子?”宣锦亨嗤笑一声:“姐姐可要多费心教导了,二十几岁还这么目无尊长不懂事,将来怎么继承陈家的家业啊。”
宣紫菱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不再说话。
“吃完了?”宣锦亨不再理会宣紫菱那张阴沉的脸,转过头看向身边从战火中央逃到战火边缘,有点不知所措的白依然。
白依然愣愣的点了点头。
宣锦亨拉住她的手,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牵着她就往餐厅外走。
没有告别,他们径直出了宣府,上了车。
*****
回程的路上,宣锦亨的脸色很不好看。
白依然的心情也忐忑不安。
两人沉默着一直到了酒店,进到房间,关上门。
宣锦亨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随手往沙发上一扔,径直走到冰箱前拿水喝。
白依然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事?”宣锦亨喝了一大口水,转头看到她垂着脑袋,站在自己面前。
缓缓的抬起头,白依然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脸诚惶诚恐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你什么?”他反问。
“我跟陈子聪……”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一样。
本来想瞒着他自己与陈子聪之间的关系,现在看陈子聪的态度,即便是她不说,他也会自己爆出去。
如果结果都是会被宣锦亨知道的话,那她情愿这件事情是由她嘴里说出来。
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里对宣锦亨就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昨晚发生的事情让这种信任感变成了一种莫名的依赖,让她觉得,他是她可以依靠的人。
她不确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在他的身边,她很安心。
“过去的事情,我不关心。”宣锦亨说。
“他是我的前男友。”白依然不管他想不想听,还是主动说了出来。
宣锦亨的手正在关冰箱门,听到这话,扶在门上的手微微一顿,停留了不到一秒钟,放了下来:“所以呢?”
“所以?”这个白依然倒是没想过,她只是想把这个事实告诉他听而已:“没有所以。”
“白依然。”他伸手,拉过她的身体,往冰箱门上一贴,一只手撑在她的耳边,另一只手自然的放在裤子口袋里,身体贴上她的身体,与她保持着紧密的零距离:“听清楚了,现在你是我的女人,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明白?”
白依然看着眼前那张轮廓深刻的脸,如此近的距离,仿佛能看清楚那干净的肌肤上每一个细微毛孔。
仿佛着了魔一般,她不由自主的点头。
他的女人,她明白了。
*****
下午宣锦亨出去了,白依然没有问他去哪里。
她的脑子一直浑浑噩噩,像是被人下了魔咒,一直回响着宣锦亨的那句“你是我的女人”。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响了起来,抓起手里,来电显示上赫然出现了“jennifer”的名字。
自从她离职之后,她这还是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来不及多想,她忙接通了电话:“喂……jennifer。”
“依然,不好了,出事了……”
71.跳楼自杀
白依然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刚来到急诊大厅,就被从里面出来的邓爱群拉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你怎么回事啊?说了让你别过来,你怎么跑过来了?找死啊?”邓爱群眼睛一边往四周张望,一边点着她的脑门骂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雯雯到底怎么样了?”白依然焦急的问道妗。
邓爱群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哀伤:“十几层楼上摔下来,脸都烂了……跬”
白依然闻言,心里一惊,身体颓然往后面的墙上一靠,“怎么会这样?她的病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吗?”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现在雯雯的家人似乎想把她自杀的责任推到你头上,我不让你出现,就是这个原因。你是不知道,今天我被警察通知来现场劝她,口都说干了,她只说你骗了她,然后就跳了下去,刚好砸在充气垫旁边……”后面的话邓爱群没接着说下去,但表情是不忍直视的。
“你到底之前对雯雯说了什么,她会一直说你骗了她啊?”
白依然摇头,蒋雯雯是一名高三学生,半年前突然在寝室自杀,抢救过来之后,就在他们诊所做心理康复治疗,是她的患者。
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怎么忽然会跑去自杀呢?
“这件事情很复杂,如果家属死咬着你不放,加上雯雯死的时候有警察在场,也听到了她死前说的那些话,你可能会有麻烦。”邓爱群紧皱着眉头道。
白依然闻言,低头沉吟片刻,然后抬起头道:“jennifer,我想去看看雯雯的尸体。”
“现在?不行,你要是出现,那些家属非把你生吞活剥了不可。这样,你先回去,这边的事情我让人盯着,要是有什么新情况,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好不好?”
白依然看得出邓爱群对自己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她心里更觉得不是滋味。
想着自己此前对她的“背叛”,虽然是宣锦亨搞的鬼,但到底是因为她,说不内疚,那是假的。
“jennifer,谢谢你。”她看着邓爱群,由衷的说道。
邓爱群白了她一眼,“行了,你别谢我了,我只是不想自己惹上什么麻烦,不管怎么说,你以前也是我诊所里的人,你出了事,我也逃不了责任。”
白依然知道她心里还是对之前的事情有些介意,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拜托了她几句,便转身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她想起查看之前蒋雯雯的病历录音,想从里面找些资料线索,便又打电话给邓爱群,希望她跟诊所里的人说一声,允许她去查阅那些资料,邓爱群想了想,最终拒绝了她的请求。
原因很简单,如果真的是她在诊疗过程中说错了什么话,给了病人不好的暗示,那么那些资料将会成为指正她的证据。
反言之,如果她在诊疗过程中没出任何差错,那些资料将成为证明她清白的关键证据。
这种情况下,不管那些资料最终对她是有利还是无利,都将成为证据,一旦她在案发后碰了那些东西,证据便视为被污染,可能起不到作用。
邓爱群之所以制止她这样做,也是出于对她的信任,她相信白依然的专业。
所以那些资料只会是成为证明她清白的证据。
这样一来,她是断不会答应让除了警方之外的人碰那些东西。
没办法从诊疗记录上下手,白依然只好想别的办法。
从她之前的助理那里得知了蒋雯雯家的地址,她决定去她家一趟,走访一下她的邻居,向他们询问一下蒋雯雯最近一两个月的情况。
**
竹影街的安居工程小区是一个有些年头了的残旧社区。
社区的墙上还写着大大的“拆”字。
白依然来到社区门口时,还看到有一户人家正在搬家。
“三栋四单元五楼……”白依然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地址,往有些脏乱破败的楼梯上走去。
大概是因为要拆迁了,一楼二楼的住户都已经搬走。
三楼还住着一户人家,四楼的两户人家也都搬走了。
五楼1号,就是蒋雯雯
的家。
此时他们家属都在医院,家门紧闭,没人在家。
而二号住户家的木门确实敞开的,只一道铁门关着,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电视机开着,里面正放着黄梅戏,一个
老人坐在旧旧的红漆木沙发上正看得出神。
既然是对门对户,想来对蒋家的情况是知道得比较清楚的。
白依然便走到2号家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铁门:“大爷,您好……”
老人听到白依然的声音,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问道:“闺女,你找谁啊?”
“大爷,我是对面蒋家闺女雯雯的朋友,我来找她的,她好像不在家啊。”白依然随口编道。
老大爷一听是邻居家的客人,便起了身,走到门口将铁门打开,“是雯闺女的朋友啊,她在学校呢,你咋这时候来找她?今儿可不是星期天。”
在学校?
蒋雯雯的病还没完全彻底康复,怎么就去学校了?
白依然眉头一皱,又问道:“大爷,雯雯她不是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吗?怎么去学校啦?”
“嘿,可不去学校了吗?一个多月之前就去了……”大爷说着,眼睛往楼上楼下偷偷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她去学校里了,我的耳朵也清净些。但凡她在家,我就没个安生觉睡。”
“大爷您这是什么话?怎么她在家您就不好睡觉呢?她影响到您了?”白依然听这话越来越奇怪。
“你是她家亲戚,你难道不知道?只要她在家,她爸妈就没个消停,大半夜的还一直吵架,一清早也吵架。我老了,觉本来就少,倒还受得住,我那孙子就惨了,周末想睡个懒觉都不行。这不,已经搬出去了,就剩下我老头子一个人住这里了。”老大爷说着,叹了口气,又笑道:“不过我也住不了几天了,我儿子把新租的房子安顿好,就来接我啦。到明年,分了指标房,建了新房子,我还能住住电梯楼呢……”
老大爷把话题扯远了,白依然不再耽误时间,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告辞了。
从安居工程社区出来,白依然的心里萦绕着一个谜团。
关于蒋雯雯和她的父母。
她记得当初蒋雯雯的心理咨询结束时,她特别交代过,让她短时间内不要去学校。
蒋雯雯的病就是因为不堪忍受高三的繁重学业以及被暗恋的男生拒绝导致的抑郁症,为什么蒋雯雯的父母明知道这一情况,还那么急的就送她回学校呢?
还有她父母的争吵又是怎么一回事?
听那老大爷的意思,似乎他们夫妻只有在蒋雯雯回到家才吵架,平时并不怎么吵。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想着还得去蒋雯雯的学校走一趟才好。
结果才上计程车,手机响了起来。
眼睛飞快的扫了一眼屏幕,一看到“宣锦亨”的名字,她的神经就紧绷起来。
“喂……”电话接通。
“在哪里?”宣锦亨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毫无温度的传入了她的耳朵。
“外面。”她答。
“给我送一套衣服过来。”
“衣服?现在吗?”
“嗯。”
现在让她送衣服过去,真是不凑巧。
她还想去蒋雯雯的学校一趟呢。
“那个……”犹豫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以让吴诉去酒店取一趟吗?我这边现在有点事情……”
“白依然!”她话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宣锦亨不耐烦的声音:“你以为你现在是在给谁打工?”
“可是你说过,晚上的时间归你,白天的时间我自己安排的啊。”白依然不想妥协,她只是跟他合作而已,又没有卖给他。
“我让你现在给我把衣服送过来,听明白了吗?”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加重几分。
“我说了我现在有重要事情要处理,你让吴诉去取一下又不会怎样,就这样,拜拜。”白依然说完,也不等他发话,就将电话挂断了。
电话这头,宣锦亨盯着
被挂断的电话,一脸不可置信。
这笨女人,居然敢挂他电话?
同样不敢置信的,还有在一旁替他整理文件的吴诉。
他隔得近,可是清楚听到了电话那头白依然最后说的那句话。
这丫头,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这样跟总裁说话。
重重的将手机往桌上一扔,宣锦亨的脸色阴沉得厉害。
“总裁,不然我去一趟吧,白特助可能是真的有重要事情要办。”吴诉一边瞥着宣锦亨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道。
“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宣锦亨吩咐了一声,从大班椅上站起身来,抓起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往身上一套,就往外走。
吴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替白依然默哀了半秒钟,开始打她的电话,边追了出去。
***
白依然来到学校门口,此时还没到放学时间,校门紧闭着。
走到传达室,找了个借口想混进去,却被保安大哥拦在了门外:“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能进去。”
“可我找赵老师有急事。”白依然软磨硬泡道。
“那你给她打电话,叫她来校门口接你。”保安大哥说道。
白依然哪里知道蒋雯雯班主任赵老师的电话,就是赵老师这个人,还是在聊天的过程中从她嘴里听说的。
“算了,她现在可能在上课,我还是在这里坐着等放学了再去找她吧。”白依然有些泄气的坐在了传达室的长椅上,眼巴巴的望着墙壁上的挂钟。
刚刚吴诉还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听那语气好像宣锦亨发脾气了。
唉,她这段时间是怎么回事?
自从跟宣锦亨接触之后,就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坏事跟约好了似的一起跑来找她了。
遇到陈子聪就算了,现在居然出了患者自杀这档子事,闹不好可能要负刑事责任的。
老天爷,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她。
白依然正在望着天花板兴叹,却不知道另一个大麻烦正在朝她逼近。
学校门口,一辆黑色的宾士稳稳停住。
车上,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吴诉转过头看向后排坐着的宣锦亨:“总裁,白特助说她就在这学校里。”
宣锦亨抬眼看了一眼校门口那一溜的小吃摊点,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下车。”
吴诉得到命令,忙从车上走了下来,绕到后排车门边,将车门拉开。
宣锦亨下了车,发现路边上那些小摊贩正齐刷刷的朝他行着注目礼,原本皱着的眉头更深刻了。
抬脚,他便往传达室的门口走去。
白依然正盯着墙上的挂钟算着距离放学的时间出神,忽然感觉到室内光线暗了些。
好奇的转过头看向门口,却被门口站着挡住外面阳光的某人身影吓了一大跳。
“宣……宣总……您……您怎么来啦?”
“这就是你的重要事情?坐在这里看着钟发傻?”宣锦亨毫不客气的表达了对她这种傻帽行为的鄙视。
“我在等放学呢……”白依然小声的辩解。
“等放学做什么?”他问。
“我要去找高三二班的赵老师有事,但是现在是上课时间,学校不让进去。”白依然垂着头,不敢看他的脸。
不让进?
宣锦亨不喜欢这三个字。
在他的字典里面,还没有“不让进”这个概念。
扭头,看向身边的吴诉,给他递了个眼神。
吴诉秒懂的点了点头,忙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不到两分钟,传达室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喂……是,朱校长,是是,有三个人在这里,对,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他们进去。”保安大哥挂断电话,原本铁面无私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奉承恭维的笑容:“先生,小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是校长
的客人,多有得罪,几位快请进去吧,校长已经出来接你们来了。”
从被拦在门外到允许进入,宣锦亨紧紧只花了两分钟时间,白依然再次对他强大的人脉关系网景仰得五体投地。
起身,她快步穿过传达室,往学校内走去。
走了几步,她惊悚的发现有点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宣锦亨竟然也跟着进来了。
“宣总……您进来这是……”她一脸不解的问。
“看看你的事情到底有多重要,居然可以连我的命令都敢不听。”宣锦亨表情不爽的看着她。
白依然不自觉的撇了撇嘴,也不多说什么了。
吴诉见状,只当他们小两口闹别扭,于是忙道:“总裁是怕你还有什么麻烦,好帮你解决。”
白依然闻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要是真的能解决就好了。”
“怎么?你真的碰到麻烦了?”宣锦亨一听她这语气不对,问道。
72.别有内情
“宣总……您进来这是……”她一脸不解的问。
“看看你的事情到底有多重要,居然可以连我的命令都敢不听。”宣锦亨表情不爽的看着她。
白依然不自觉的撇了撇嘴,也不多说什么了跬。
吴诉见状,只当他们小两口闹别扭,于是忙道:“总裁是怕你还有什么麻烦,好帮你解决。妗”
白依然闻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要是真的能解决就好了。”
“怎么?你真的碰到麻烦了?”宣锦亨一听她这语气不对,问道。
“而且还是大麻烦。”白依然想了想,便索性将蒋雯雯跳楼的事情以及自己下午去她家找那邻居老大爷问话的内容全部告诉给了宣锦亨听。
宣锦亨闻言,表情变得一脸严肃。
“总裁,要不要我让人给胡局长打个电话知会一声?”吴诉请示道。
宣锦亨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他的做法。
前面不远处,朱校长带着副校长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过来,看到宣锦亨,他忙招呼道:“宣先生,您好,不知道您过来了,有失远迎,还请不要见怪。”
宣锦亨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朱校长又忙邀请道:“不知道宣先生百忙之中来鄙校有何贵干?不如先去我的办公室喝粗茶吧。”
对于朱校长的邀请,宣锦亨不置可否,只是转过头看了身边的白依然一眼。
白依然立刻道:“那就麻烦朱校长了,不瞒校长,我是来找贵校高二三班的班主任赵老师的,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在上课,有没有时间让我见她一面,问她一些事情。”
“赵老师吗?”朱校长忙回头看向副校长:“你给年级主任打个电话,让她马上去我的办公室一趟。”
副校长忙答应着,朱校长便在前面领路,一行人又往学校办公大楼,校长办公室行去。
他们前脚刚进办公室大门,后脚赵老师便跑了进来。
“校长,您找我?”
朱校长刚在椅子上坐下,见赵老师来了,又忙站起身来,“不是我找你,是这位白小姐找你。”
赵老师这时转过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白依然,眼神中充满疑惑:“您是?”
白依然这时候站起身来,朝赵老师伸出一只手:“赵老师,您好,我是蒋雯雯的医生,关于蒋雯雯,有些事情想问你。”
赵老师忙伸手与她握了手,然后一脸奇怪的问:“蒋雯雯怎么样了?今天上午她跟我说身体不舒服,向我请了病假回家去了。”
“请病假?所以她上午就离校了吗?”白依然问道。
“是上午请的假,但什么时候离校就不清楚了。怎么了?是不是她病得很严重啊?自从上次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我还以为她会休学,没想到过了两个多月,她爸妈就把她送到学校来了……”
“雯雯她……跳楼了。”白依然想了想,还是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给了赵老师听。
“什么?”赵老师闻言,满脸震惊,“这……她爸妈不是说她的抑郁症已经好了吗?怎么又……难道她今天请假回家,就是为了……这可怎么得了……”
朱校长在一旁也是惊得一身冷汗,自己学校的学生跳楼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依然看到赵老师惊惶无措的样子,忙安慰道:“赵老师,您别着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搞清楚她自杀的原因的。不知道她最近这一段时间在学校里面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异常表现?”赵老师闻言,低头慢慢思索了起来:“自从她重回学校,一直表现得很积极,比原来还要乐观开朗,我还觉得这孩子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心态倒是便好了。半个月前学校组织了一场高三年纪的高考模拟考试,她的成绩虽说不太理想,但是跟之前比,倒也没后退。毕竟之前荒废了两个月嘛,她当时拿到考卷的时候,就哭了一场,后来整个人就变得比较沉默……”
赵老师说到这里,猛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对了,我听说那天晚上她们寝室一个女孩子新买的衣服被人用削笔刀划个稀烂,当时有人说就是她干的,不过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白依然听了赵老师的话,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于是又道:“可以把那个女孩子带过来让我问几句话吗?”
“可以,我这就去叫她。”赵老师答应着,转身出了办公室。
吴诉这时候走到宣锦亨身边,在他耳边低声提醒道:“总裁,腾飞集团的上市晚宴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您要不要先回酒店去换衣服?”
宣锦亨摆了摆手:“让谭文代替我去。”
“谭总?这……腾飞的顾总邀请的可是您,您要是不去的话,只怕……”吴诉还想提醒他几句,却看到宣锦亨不耐烦的眼神望着他,于是立刻打住:“是,我知道了,我这就给谭总打电话。”
赵老师离开了十几分钟之后便领着一个十七八岁穿着校服的女孩出现在门口。
女孩看到校长办公室坐满了人,表情有些茫然。
“白小姐,人带来了。”朱校长指着门口道。
白依然闻言,没让人进来,而是转头朝校长道:“我想单独跟她谈谈,不知道可不可以?”
朱校长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宣锦亨一眼,连连点头:“当然,当然可以。赵老师,你带他们去隔壁办公室吧。”
赵老师于是又领着她们去了隔壁的房间。
进房间之后,赵老师便离开了。
白依然顺手将房门关上,指了指办公桌旁的椅子:“别紧张,坐。”
女孩依言坐下,表情还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对自己说什么。
“我叫白依然,是个医生,你叫什么名字?”白依然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陈蓉。”女孩小声答。
“陈蓉你好,你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把我当普通朋友的聊天就好,我不会把我们之间聊天的内容告诉别人的,好么?”白依然看得出陈蓉还是有点不安,于是安抚她道。
陈蓉听话的点了点头,细声问道:“白医生,你想问什么?”
“你认识罗涛吗?”白依然问。
陈蓉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立刻变得通红,表情变得很不自然,头也垂了下来。
白依然见她不说话,心里也有了答案,于是又道:“你们谈恋爱的事情,很多同学都知道吗?”
“没有……”陈蓉闻言,急忙抬起头,否认道:“我没跟他谈恋爱,是他喜欢我而已……我现在只想着高考的事情,怎么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
“那你有明确拒绝他吗?”白依然又问。
“这……”陈蓉大眼睛转了转,辩解道:“我没答应他,不就是拒绝了吗?”
“不见得,有时候不答应也可能是默认。”白依然摇了摇头,继续道:“那蒋雯雯呢?她知道你没答应他吗?”
“她?”陈蓉一听到蒋雯雯这个名字,脸上明显染起一层怒气:“她就是个神经病。”
“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白依然沉声道。
“什么?”陈蓉明显一愣,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难道罗涛叫她去死,她真的就去了?”
“你说罗涛?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白依然总算是听到了部分有价值的线索,忙追问。
陈蓉仔细想了想,道:“昨天晚上下晚自习,我打了水正准备去洗澡,还没走到寝室,就看到罗涛跟蒋雯雯在路边上说什么,罗涛很生气,问蒋雯雯为什么把我的裙子弄坏。后来路过的学生越来越多,蒋雯雯就跑了,罗涛一路追了过去,我见他们说的事情跟我有关,就也跟了过去……”
“他们来到学校足球场的观众席上,我听到他们俩个吵了起来,最后罗涛很生气的说,她就是个神经病,就算她死了,他也不会喜欢她的。然后蒋雯雯就哭了,哭得很厉害,还说一定会如他的愿去死的……”
陈蓉说到这里,满脸的惊愕:“她真的去死了,她居然真的……怎么办?白医生,这件事情跟我无关,我不知道罗涛为什么要去找她,不是我让他这样做的……”
听完陈蓉的话,白依然对蒋雯雯跳楼的事情有了个大致了解。
跟她之前预想的一样,蒋雯雯的死,跟在感情上受到挫折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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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看到陈蓉一脸惴惴不安的样子,白依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担心,这件事情还在调查中,可能之后会有警察过来找你问话,你把你知道的告诉他们就可以了。放心吧,你没伤害过她,所以也用不着害怕什么。”
“可……可是……我说过她弄坏了我的裙子……”陈蓉显然还是很惶恐。
“逝者已矣,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太过纠结。只要在心中默默为她祈祷就好。至于其它的事情,会有人把它弄清楚的。”白依然说完这话,拉着她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出去吧。你不要想太多了,马上就要高考了,努力学习才是正经的。”
“嗯。”陈蓉小声的应着,垂着脑袋出了办公室。
回到校长办公室,吴诉忙一脸好奇的问道:“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朱校长也紧张兮兮的看着她。
白依然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
“问清楚了,那就回去吧。”宣锦亨此时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就欲往外面走。
“白小姐,那个……”朱校长很想知道她们到底聊了什么,于是叫住白依然:“方不方便透露一下,您刚刚跟我那学生……”
“校长放心,我们没有聊关于学校方面的事情,我想过不了多久警察可能会来这边问情况,到时候还要麻烦您多多配合。”白依然说道。
朱校长闻言,忙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那我们先走了,今天麻烦您了。”白依然道了谢,跟在宣锦亨的身后,出了办公室,往楼梯口走去。
从办公楼内出来,学校早已经放了学。
部分学生提着开水瓶正从水房往寝室去,还有些学生从小卖部出来,手里拿着刚买的泡面奶茶……
这样的高中生活白依然也曾经历过,看着孩子们脸上未脱的稚气,她不由得感慨了一下自己的那段青葱岁月。
“想吃?”宣锦亨见白依然看那些学生手里拿着的食物看得出神,问道。
“啊?”白依然一脸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宣锦亨则扭头给吴诉递了个眼神,吴诉会意,忙小跑着去了小卖部。
没多久,就看到他手里拿着两根老冰棒走过来:“白特助,给。”
白依然看着眼前那根雪白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老冰棒,伸手接了过来。
拆开包装纸,舔了一口,好冰,好甜。
闭上眼睛,她拼命回忆着儿时的味道。
宣锦亨看她吃得一脸陶醉,伸手从吴诉手里夺过另一根老冰棍。
“总裁,那是我的……”吴诉有点无语的看着他。
他们矜贵的总裁大人这是怎么了?居然还吃这种廉价货。
宣锦亨拿起老冰棍,学着白依然的样子,舔了一口,太冰了,没吃出味儿来。
于是又舔第二口,夹杂着香精和甜蜜素的味道瞬间充斥在他嘴里,皱眉,他将夺过来的冰棍塞回了吴诉的手中:“这种便宜货有什么好吃的?”
白依然听到他诋毁自己记忆中的味道,大眼珠子一瞪,一脸鄙视的回道:“我们吃的是情怀,不是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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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天已经完全黑了。
吴诉将他们送到酒店之后便离开了。
两人回到房间洗了澡换好衣服,客房服务将晚餐送到房间,两人坐在餐桌上,沉默的用着餐。
饭吃到一半,白依然猛然想起之前宣锦亨让她送衣服的事情,于是问道:“你晚上是不是有应酬?”
“取消了。”宣锦亨头也不抬的切着盘子里五分熟的牛排,道。
白依然闻言,心里立刻觉得过意不去:“真是抱歉,为了我的事情害得你……”
“不是因为你。”他打断她,垂着的眼眸稍稍一抬,给了她一个“少自作多情”的眼神。
白依然听到他这么说,只
耸了耸肩,不再往心里去了。
用过晚餐,白依然坐在电脑前开始查阅有关抑郁症自杀的相关案例。
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宣锦亨在沙发上看书,听到门铃响,也不起身,只当做没听到。
不管任何情况下,只要房间里有第二个人在,他都不会主动去开门。
门铃执着的响着,白依然从笔记本后面伸出脑袋看向坐在沙发上巍然不动的宣锦亨:“宣总,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等她把话说完,他便果断拒绝。
白依然咬了咬牙,站起身去开门。
这个时候谁会来这里找他们呢?
73.全程陪伴
打开门,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身着警官服的警察站在门口。
女警察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男警官则看起来老练不少,四十岁左右。
两人见到来开门的白依然,细细辨认了一翻,开口道:“白依然?”
“是。”白依然点头跬。
两人确认了之后,男警官将自己的警官证摆在她面前:“我们是市公安局警察,我姓彭,这位是我的同事,小何,有一个案件想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是蒋雯雯的案子吗?”白依然很自觉的问。
彭警官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麻烦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可以,不过请稍等一下,我去换件衣服。”白依然想了想,身子微微侧了侧,“二位请进来等吧。”
小何闻言,二话不说,就往房间里面冲,彭警官想拉住她,已经来不及。
坐在沙发上的宣锦亨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抬头看去,就见到白依然身后跟着两个警察进了会客厅内。
小何在来之前就知道了宣氏集团的总裁宣锦亨住在这里,她是哀求着彭华带自己过来“见见世面”的,来之前局长就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要对人家礼貌一点,客气一点。
现在见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她瞬间就移不开眼睛了。
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宣氏集团的总裁,又年轻,又富有,那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仿佛随时可以吸走人的魂魄一般,让人敬畏又迷恋。
“宣总,这两位是市公安局的警官,找我了解蒋雯雯的案子,我得跟他们去一趟警察局。”白依然向宣锦亨介绍道。
“宣总是吧?您好,我叫何叶,你叫我小何就可以了。很高兴认识你。”小何一脸笑呵呵的走到沙发边,主动的朝宣锦亨伸出了一只手,自我介绍道。
宣锦亨看着眼前小女警那一脸花痴的表情,只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掌,算是握手了,“你好。”
彭华对自己的小下属这种花痴的表现很是汗颜,他走到宣锦亨面前,朝他点了点头,表情严肃的打招呼:“宣先生。”
白依然此时转身去了房间换衣服,宣锦亨看着眼前这两个警察,一个正眼冒星星的盯着自己猛看,恨不能拿手机把他拍下来才好。
另一个则不苟言笑,一脸严肃认真。
“既然是协助调查,有什么话在这里问问不就可以了吗?怎么还要去警局?”宣锦亨看着彭警官,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个……因为白小姐在这件案子里面牵扯颇深,目前有证据将嫌疑人指向她,所以我们需要将她带回警局做笔录。”彭华解释道。
宣锦亨闻言,没再多说什么,自己也起身去了房间。
不多时,白依然就从自己的卧室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来,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宣锦亨不知道为什么也换了衣服,紧跟着她,从房间里出来。
“宣总你要出去?”白依然见状,一脸好奇的问。怎么开始都没听他说今晚还要出门呢?
“嗯。”宣锦亨只淡淡应了一声,然后看向一旁的彭华:“走吧。”
彭华闻言,也愣了一下:“宣总这是?”
“你们要带走我的人,还不准我跟着?”宣锦亨冷笑一声,率先走出了门去。
白依然听出他这是要跟他去警察局的意思,一时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感觉暖洋洋的。
宣锦亨这个家伙,虽然表面上一直对她冷冰冰,但是从今天他去学校找她看来,他或许是关心她的。
现在,又要陪她去警局,这让她心里多少有点感动。
脚下的步子加快两步,她追上宣锦亨的步伐,小声在他身边道:“宣总,其实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你不必陪我一起去。警局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您这种身份还是不要去的好。”
“难得有机会可以参观一下这辈子都可能去不了的地方,当然要去看看。”宣锦亨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道。
额……
所以又是她自作多情想太多了吗?
人家只是想趁着她惹上官非去参观一下警察局而已。
白依然在心里默默的唾弃了一下他这趁火打劫的行为,然后扭头懒得再搭理她。
因为有了宣锦亨这位“不速之客”,原本只是一次循例调查却变成了警局这几年来最为严肃认真的全部行动。
上到局长,下到基层民警,几乎都变得忙碌起来。
白依然也是到了警察局之后才知道,自己是被列为嫌疑对象在接受调查,因为碍于宣锦亨的面子,所以从开始到现在,所有人对她的态度都是客客气气的。
笔录室内。
白依然正认真的回答着警察提出的各种问题。
“根据你的说法,在你对蒋雯雯为期两个多月的心理辅导中,你没有做过,或者说过半点会让她产生自杀倾向的话,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蒋雯雯会在自杀前,说你骗了她呢?你到底骗了她什么?”一番询问之后,警官向她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就听到旁边有人用力的咳嗽了一声。
问话的警官听到这声咳嗽,表情立刻变了变,换了个语气问道:“这个是根据现场的民警和死者家属的笔录提的问题,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才会被列为嫌疑人的,所以这个问题,你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白依然低头沉吟了片刻,缓缓道:“我想,或许我知道我骗了她什么……”
“白依然!”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宣锦亨警告的声音传来:“你找死啊?别乱说话。”
他的提醒让在场的警察很是头疼的看向了在一旁默默把控着全局的局长。
“胡局,宣先生再继续在这里,我们没法做事啊,他轻轻咳一声,我们就不敢好好问话了,现在还直接打断白依然的口供,这……”彭警官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对胡局长诉苦。
胡局长低头沉吟了片刻,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把他得罪了就得罪了吧,我跟他说说。”
起身,他走到宣锦亨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宣先生,陪着录了这么久的口供,你也累了吧,去楼上我办公室里喝杯茶休息一下可好?”
“你还准备把我的人留在这里待多久?”宣锦亨一点也不买局长大人的账,直接问道。
“这个么……”局长想了想,道,“快了,没多久了,问完这几个问题就可以走了。”
“那我就再等等。”宣锦亨闻言,二郎腿一翘,压根没打算走了。
胡局长很头疼,却也不敢轰他走,他现在可是以白依然的代表律师身份留在这里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位堂堂的大总裁怎么会有律师执照的。
白依然知道这些警官是看在宣锦亨的面子上,对她百般留情,问的问题也不算犀利,只是循例查问,为了不给警方添麻烦,她主动说道:“刚刚的那个问题,我可以回答。”
她的话立刻引起了警方的注意,记录员开始认真笔录。
“当初蒋雯雯的病情稳定,并且好转之后,为了让她有足够的信心重新面对她这个世界,以及她周围的人,我鼓励她说,只要她敞开心扉,接纳一切,把压力变成动力,所有的事情就会慢慢变好的。她相信了我的话,并且也真的变得开朗乐观了,可是后来发生了两件事情给了她很大的打击,甚至可以说是毁灭性的,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人生,连她曾经最信任的医生对她说过的话,也产生了怀疑,于是她有了轻生的念头……”
这段话白依然说得很艰难,这是她从学校里找到得答案。
她得话让现场气氛沉默了良久,最终,胡局长将目光投向问话得警官:“还有问题吗?都问完了没?”
“暂时没有了。”警官说完,又跟记录员打了个招呼,记录员将笔录本递到白依然面前:“仔细看看,确认没问题得话,就在最下面签字。”
白依然简单得审阅了一下自己得口供,然后签下了自己得大名。
做完笔录,宣锦亨和白依然被胡局长等人送出了警局,回酒店去。
坐在回去的车上,白依然的眉头紧紧锁着。
虽然自己大概理清楚了蒋雯雯自杀的线索,但是有一个问题她始终没想明白。
那就是,像蒋雯雯这样的情况,为什么她父母那么快就让她重回学校念书呢?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在读高三下学期啊,再过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
她本来就因为学习上的压力有了轻生的念头,现在刚刚好转了一点,又把她送进那个高压锅里面,难得就不怕她会爆炸吗?
直觉告诉她,这对父母很有问题。
白依然想事情想得出神,连车什么时候停了也没察觉到。
等她反应过来,车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拉开了,“还要我抱你下来?”
白依然愣愣的看着站在车门边上的高大身影,一时间没发现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下车,她看到自己面前是一家装饰豪华大气的酒吧。
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喧闹的音乐声。
“这不是酒吧吗?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她一脸好奇的歪着脑袋问身边的男人。
“你觉得来酒吧还能干什么?”宣锦亨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拉着她就往里面走。
白依然不知道他这唱的又是哪一出,不好挣扎,只任由他牵着自己进了酒吧去。
酒吧里面气氛热烈,音乐声震耳欲聋。
宣锦亨带着她走到一个卡座上坐下,就有人过来点单。
“宣总,您不是不喝酒的吗?”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好像在s市的时候,在那场晚宴上当着许多人的面说过他戒酒了的事情。
而且跟在他身边这么一个多月,他也确实是做到了滴酒不沾。
今天怎么居然带她来泡酒吧了呢?
“轩尼诗。”宣锦亨对服务生说道,然后又看向白依然:“我不喝。”
“不喝那你还点?”白依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喝。”宣锦亨说。
额……
白依然顿了一下,又道:“好像你也说过,今后不准我喝酒了。”
“今天可以。”他答。
“为什么?”
*****
白依然从酒吧里面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连走路都走不稳了。
宣锦亨一脸嫌弃的扶着她上了车,心里别提多后悔自己开始的决定。
带她去酒吧喝酒,只是为了让她放松一下今天没吓到的心情。
他知道,如果从警局回酒店直接休息,那她一整晚都不可能会睡得着。
不如索性把她带去酒吧,让她咆哮几句,灌醉了发泄一下,虽然酒精会有点伤身,但好歹醉了之后她就不用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可以睡个好觉。
白依然自然不知道宣锦亨的想法。
他让她喝酒,她就豁出一条小命喝,反正不喝白不喝。
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几乎要炸裂了,她差点没把宣锦亨得祖宗十八代通通问候一番。
宣锦亨一大早来到公司开高管早会,开会期间不停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早会结束,他便准备离开公司回酒店。
谭文见他出了办公室,忙上前几步拉住他,一脸得瑟的看着他道:“有个好消息,要不要听啊?”
“什么好消息?”宣锦亨皱着眉头问。
“都说了是好消息了,怎么这副表情?你猜猜看嘛。”谭文故意不说,想吊一下他的胃口。
“不说我走了。”可宣锦亨似乎对他嘴里所谓的好消息并不是太感兴趣。
“别别别……”谭文见状,忙伸手拦住他:“我说就是了。安居工程那块地你还有印象吧?”
“嗯。”宣锦亨兴致缺缺的点头。
谭文道:“之前不是有一家钉子户死活不肯搬吗?一家三口人,非得要补三套安置房加现金。”
宣锦亨没太多印象,毕竟这些年他们收了太多地,盖了太多楼,在征收的过程中碰到这样的人是很常见的事情。
谭文见他想不起来,便又自顾自的继续道:“你猜怎么着?昨天晚上
那户人家的亲戚给我们打电话了,说是同意搬迁,安置房也只要两套,但现金得多给十万。”
“怎么忽然改主意了?”宣锦亨听了这话,有点意外。
谭文耸肩:“不知道,可能是老天爷看我们收地收得太辛苦,不忍心了吧。”
宣锦亨嗤笑一声,转身去了电梯间。
谭文见状,又追了上去,跟在他身后:“你这就走啦?不准备奖励我一下吗?”
“你都说是老天爷的功劳了,奖励你干嘛?”宣锦亨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进了电梯,将电梯门关上。
“喂……你……”谭文看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一脸无奈。
他怎么就跟这么个没趣味的家伙搭档了这么多年呢?
简直不可思议。
同样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有此时正在酒店里面,对着电脑发呆的白依然。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关于她的详细资料,配图确实蒋雯雯的死亡现场图。
有人将蒋雯雯的死发到了网上,并且还将凶手直指她白依然。
不用想她大概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情,但她不解的是,为什么警方还在调查阶段,她却已经被人冠上了杀人凶手的罪名。
跟贴的留言几乎全部是骂她的,有的人甚至将她的地址也贴在了网上。
所以当宣锦亨从公司回到酒店的时候,就看到酒店大门口有人拉着长长的横幅,上面写着“还我女儿命来,杀人凶手白依然”这些字眼。
74.残酷的真相
白依然在房间里不知道楼下发生的情况。
但网络上的那些帖子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上表现出强烈的不安来跬。
她没有想到蒋雯雯的家属会在真相还没有揭露真相情况下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直接订了自己的罪妗。
宣锦亨避开汹涌的人群,从vip电梯直接上了楼。
进门,就看到白依然坐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蔚蓝的天空发呆。
宣锦亨走到她面前,弯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往门口走。
“你做什么?”白依然被吓了一跳,忙问道。
宣锦亨没说话,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把车开到负二楼地下停车场vip电梯门口。”
白依然听到这话,知道他这是要带她出门。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衣服都还没换。”
“搬家。”宣锦亨只简单说了两个字,也不顾她的反对,就拉着她出了门,穿过长长的走廊,进了vip电梯里面去。
搬家?
白依然不解,好好的,搬哪门子家?
再说,这本也不是她的家啊。
出了电梯,上了车,待车子驶出车库,绕到酒店前面的大马路上,她才知道了宣锦亨这样做的原因。
蒋雯雯的家属,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了她住在豪庭酒店。
一时之间,她的心里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蒋雯雯的死,真的是简单的为学业压力和感情问题自杀吗?
“总裁,我们现在去哪里?”司机将车一路往前面开着,却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去大屋。”宣锦亨脸色阴沉的开口。
大屋?
白依然转过头看向他那冷冰冰的侧脸,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松垮垮的休闲家居服:“这种情况下,我去大屋不合适吧。”
“没人会看你穿什么。”宣锦亨瞥见她下意识的动作,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
白依然没看清他的表情,又问道:“陈子聪在不在大屋?”
“你就那么怕他看到你这副没形象的样子?”宣锦亨冷笑一声,脸上的不悦更加明显。
白依然猛然察觉到他的语气中带着某种酸溜溜的成分,一时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指着他,一脸惊讶:“宣总,你该不会是……”
“笑死人了,我会吃醋?”宣锦亨没等她把那两个字说出来,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否认。
额……
白依然这下可以确定了。
这家伙吃醋了,他居然吃醋了。
难道他真的喜欢自己?
想起从昨天到现在,他为她做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她不得不相信,宣锦亨对她的好,已经完全超出了雇主与雇员的关系。
原本有些紧张不安的心情被宣锦亨这么一闹,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
“我不是怕被他看到我这副样子,我是不想见到他。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有任何的纠缠。”她自顾自的小声解释道。
“干嘛跟我解释?我并不想知道。”宣锦亨却一脸别扭的瞥了她一眼,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翘了翘。
白依然没再纠结他的话,心里又升起另一个隐忧:“我一个人住到你家去,会不会给宣小姐造成困扰啊?”
其实与其说她担心会给宣紫菱造成困扰,倒不如说她怕自己一个人面对陈子聪。
“不会让你一个人住在那里。”他说。
“咦?”白依然闻言,眼睛一亮,“你也住回去吗?”
“嗯。”虽然是闷哼的一声,但却是给的她明确答案。
白依然表情又惊又喜,喜的是得到了一张人肉护身符,惊的缺是没有想到,常年住在外面的宣锦亨,竟然为了自己,愿意搬回家去住。
“对了。”过了一
会儿,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我现在这种情况,住到你家里去,万一蒋雯雯的家属知道了我住在你家,找人过去闹怎么办?”
“谁敢?”宣锦亨冷哼一声,深邃的眸子中迸发出冷酷的光芒。
白依然被他的眼神吓得小心脏轻轻颤了颤,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是他要保护的人,而不是他的对手。
****
跟她预料的一样,对于她的到来,宣紫菱震惊不已。
而当宣锦亨说出要搬回家住时,宣紫菱脸上的表情更是五彩缤纷的精彩。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她搬回了萱府大屋,宣锦亨就搬了出去。
这两年,她这个出嫁女俨然成为了这个家真正的主人,家里的请的仆人们,上到管家下到园丁,都换成了她的人。
现在正牌主人要回来了,她这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显然就得退位让贤了。
是什么原因让他忽然决定搬回家的?
宣紫菱很好奇,但一时间也不能问个究竟,只好先压下心中的疑惑,招呼他们:“太好了,锦亨,你总算是愿意搬回家住了,你不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了。”
“杨秘书,快,给白小姐安排客房。”她对着一旁的杨秘书吩咐道。
“不用了。”宣锦亨却手一摆,制止道:“她就住我的房间。”
宣紫菱闻言,某种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但很快又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看我,竟然忘了你们俩现在在一起了。那我马上吩咐人去你房间准备一下,白医生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杨秘书或者贺管家说都可以。”
“谢谢,我没什么需要的。”白依然尴尬的笑了笑,低着头不再说话。
下午的时候,吴诉将他们放在酒店里的行李打包送到了宣府。
白依然将行李整理出来,已经临近傍晚时分了。
其实她的东西很简单,半个小时就收拾完了。
可宣锦亨的东西比较多,毕竟在外面住了一两年,光是衣服鞋子那些东西,就将整个衣帽间装了个满满当当。
最让人郁闷的是,他的东西还不让别人碰,非得要她亲自整理。
这样一来,她整整一下午几乎都在忙这件事情了。
白依然在这厢边忙活着,那边的宣紫菱也没闲着。
杨秘书按照她的吩咐,偷偷去查了一下他们搬回家的原因,结果让他们大为震惊。
白依然居然惹上了人命案子?
这可不得了。
“杨秘书,你说这是到底是不是真的?白依然真的把人给害死了?”坐在房间的贵妃榻上,宣紫菱一边看着手里的ipad,一边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你看人家家属现在闹得厉害,警方那边只说正在调查中,我觉得可能不是那么回事,要是白依然真的有重大嫌疑,警察能不把她留在警局?”杨秘书认真分析道。
宣紫菱对她得这番分析却不以为然:“把她留在警局?你也不看她现在跟的是什么人?你当我那弟弟是吃素的?”
杨秘书挺她这样一说,也觉得有道理:“那宣小姐您觉得这件事情真的像家属说的那样?”
“不知道,完全看不懂。”宣紫菱摇头,一脸疑惑。
“不然我现在去叫白依然过来,您亲自问问她?”杨秘书又道。
“锦亨出去了?”宣紫菱问。
“在书房跟吴诉办公呢,看这情形,今天应该不会出去了。”
宣紫菱低头仔细的想了想,最后道:“先别问她,这可是人命案子,如果人真的是白依然害死的,她肯定也不敢承认。等两天看看情况再说,你给我把这件事情盯紧一点。如果白依然真的出了事,我们还得想别的办法。”
“还是您考虑得周到。”杨秘书恭维道。
****
书房内。
宣锦亨看着吴诉转发到他邮箱里面的资料,眉头越皱越深,“这些事情都确认过了吗?”
“已经给保险公司确认过了,两个半月前,蒋军确实给
蒋雯雯投保了一份价值三百多万的人身意外保险,受益人是他们夫妻两。”吴诉答道,顿了顿,他又一脸疑惑的道:“不过,我也问了保险公司方面,说如果被保险人是自杀身亡,就不属于意外保险的理赔范畴,是不会赔偿保险金的。”
宣锦亨听了这话,一脸恍然:“所以他们才那么拼命的想让白依然为蒋雯雯的死负上责任。”
“我还查到,那个蒋军做生意失败,欠了别人不少钱,好像有一百多万吧,而且是高利贷。总裁,该不会……可是不对啊,那蒋雯雯是自杀的,那对夫妻如果想骗保险金,怎么知道他们女儿会自杀呢?”吴诉想不明白。
宣锦亨陷入沉思,这一点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总裁,还有一件事情,您绝对想不到。”吴诉这时候又一脸神秘的看着他。
“什么事?”宣锦亨抬起头,问。
“这个蒋军跟我们集团还有点渊源呢。”吴诉说道:“您还记得竹影街安居工程社区那块地吗?”
“嗯。昨天还听谭文说起,所有人都答应搬迁了。”
“您知道之前一直不肯搬的那个钉子户是谁吗?”
“蒋军?”宣锦亨说出这个名字,心里基本已经确定了。
“可不就是他?开发部和工程部为了这个钉子户头疼得要命,就因为他,负责这各项目的这两个部门什么工作都没办法展开,天天去谭总办公室喝茶……”为这事儿,谭文没少在他面前抱怨,甚至还想着索性要不要采取点特殊手段把这事儿给办了。
巨额保险金,突然同意拆迁,蒋雯雯的死亡……
宣锦亨把这些线索整理到一起,似想到了什么,“去把白依然给我叫来。”
吴诉忙转身出去唤白依然去了。
不一会儿,白依然就跟在吴诉的身后来到了书房。
宣锦亨将自己手里的资料给她看了一遍,又说了关于拆迁的事情,白依然的表情从不可置信变成了深深的震惊。
“这……怎么可能?雯雯可是他们的亲骨肉啊,她才十七岁。”
无数的线索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可怕的真相。
一对负债累累的夫妻,为了巨额保险赔偿金,将自己身患抑郁症尚未完全康复的女儿送到了让她病情复发的校园里,并且让她长时间处于高压状态,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最后让自己女儿精神崩溃,选择跳楼自杀来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而他们做完这一切,最后竟还能厚颜无耻的将所有罪责推到她这个局外人的身上,想让她担下谋杀高中生的罪名。
难过,痛心,愤怒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在白依然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她气得浑身发抖,起身就往门外走。
宣锦亨见状,忙伸手一把拉住她:“你去哪里?”
“我要去找他们,我要问那两个禽兽,怎么可以下得了这样得狠心,如此算计自己的亲生女儿。”白依然情绪有些失控的吼道。
“冷静点。”宣锦亨把她抱住,不准她离开。
“我冷静不了,你没见过雯雯,你不知道她是个多可爱的女孩子,她本来可以有一个很美好的明天,现在一切都毁了,都被她那对亲生父母给毁了……你要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白依然失声叫着,眼泪也抑制不住的往外流。
她很难过,明明一个已经被她从泥潭中拔出来了的花朵一般的孩子,结果就为了一点保险金,却被他的亲生父母再次推进泥潭失去了性命。
到底得多狠毒的心,才能做出这般灭绝人性的事情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们连禽兽都不如。
宣锦亨将她的头埋在自己胸前,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衬衣,却不肯撒手让她走。
白依然哭了很久,一直到她哭累了,才冷静下来。
这两天她因为蒋雯雯的死,内心所遭受的煎熬也随着流出的眼泪一并宣泄了个干净。
看到自己眼前这堵温热宽阔的胸膛,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抬起头,推开他的怀抱:“抱歉,我刚刚……”
“没事。”宣锦亨难得的语气温和道。
然后,他又看向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等候
指示的吴诉:“把那些资料交给警方,找人把网上所有关于这件事情的帖子全部删掉。”
“是,总裁。”吴诉得了命令,忙出去办事去了。
白依然在椅子上呆坐了片刻,缓缓抬起头,闷声道:“我想去吊唁一下雯雯。”
“现在不行。”宣锦亨反对道。
在警方结案之前,他不能让她出现在那些人面前。
“不去医院,去一个我曾经带她去过的地方。”白依然说。
宣锦亨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实在不忍心拒绝她这个请求,便点头答应。
****
x市西南面的理工大学。
此时正是晚餐时分。
校门口的大学生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宣锦亨的车在大学门口前面的停车坪停下。
下车,白依然没有拉着宣锦亨往校园内走,而是转身过了马路,来到马路对面的一条小巷子。
巷子两边全是商铺。
有卖小吃的,卖小精品的,手工艺品的,还有气氛不错的小清吧,文艺范十足的咖啡店,书店。
这样喧嚣的,充满市井气息的地方是宣锦亨从来不曾到过的。
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将他们淹没,让他颇感不适。
他那一身低调的名牌加上他自身强大的气场,使得他整个人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所到之处都吸引了不少目光。
白依然带着他一路向前,走进巷尾拐角的一家甜品店。
这个时候正是吃饭的时间段,甜品店里面的人算太多,两人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大学兼职的服务生过来点单:“两位要吃点什么?”
“两个榴莲班戟,一个榴莲忘返,一块乳酪蛋糕,一个榴莲慕斯,三对烤鸡翅膀,三杯橙汁……”白依然一口气点了许多。
宣锦亨听到她点的那些甜品,不由得皱起眉头:“我不吃榴莲的。”
“我知道。”白依然看着他旁边的空位:“这是给雯雯点的,她喜欢吃榴莲味的甜品。”
宣锦亨心里微微一动,没再说什么。
“我带雯雯来这里的那天正好下着雨,也是在这个座位上。那个时候她的病情已经好了很多,她跟我说,罗涛准备报考这所大学,她将来也要考到这所大学,当罗涛的学妹,然后做他的女朋友。你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喜欢吃榴莲味的甜品吗?因为罗涛”
“那个时候,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复读一年,没办法参加今年的高考了。我跟她说,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只要自己尽了力,付出了,总归是会得到回报的。然后她开始憧憬她美好的大学生活……”
“原本,她所幻想的一切,都可能会实现的,即便她不能跟罗涛在一起,她的生命中也可能会出现一个黄涛,李涛,杨涛来陪她度过青葱的大学校园生活,乃至未来的每一天,现在一切都不可能实现了。”
“这个单纯,脆弱又敏感的孩子……”
白依然喃喃自语的说着关于蒋雯雯的一切,眼眶不自觉又湿润了。
宣锦亨静静的听着她说着,像一个安全的树洞,把她心里的那些悄悄话,全部收了起来。
白依然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服务生将甜品上上来,两人便把它当作晚餐,一点点吃干净。
这大概是宣锦亨有史以来吃得最饱的一回。
之前一直受不了榴莲的气味,所以从不敢尝试。
今天在白依然的怂恿下,他尝了一口榴莲蛋糕,最后竟觉得无比美味,于是把原本给蒋雯雯点的甜品,一口气全部吃完。
出甜品店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下起了小雨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路面被雨水淋得湿漉漉得,将街巷两边的灯光倒映在地面上,像一幅趣味十足的油画。
两人冒雨跑了一段路,奈何雨越下越大,白依然担心会淋湿身上,便在一家饰品店门口躲雨。
宣锦亨站在她身边,高大的身躯将她紧紧揽在怀中,避免她被来往拥挤的人群撞到。
白依然仰着头,看着身边男人的侧脸,忽然觉得,他竟是那样的英俊迷人。
“你们看,她不是网上害死高中生的那个心理医生吗?是她吧?”忽的,经过她身边的一个男人停住脚步,指着抬头正望着宣锦亨出神的白依然大声道。
75.意犹未尽
“你们看,她不是网上害死高中生的那个心理医生吗?是她吧?”忽的,经过她身边的一个男人停住脚步,指着抬头正望着宣锦亨出神的白依然大声道。
他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在屋檐下躲雨的大学生们的注意,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边投了过来。
“没错,好像真的是她耶……”人群中又有人认出了她来妗。
注意到她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都缓缓朝这边聚拢过来。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还在外面跟男人约会。跬”
“良心被狗吃了,居然害死自己的病人。”
“这种人也配当医生,我看她就是禽兽。”
此起彼伏的咒骂声夹杂着雨水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
白依然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被人认了出来,靠在宣锦亨的怀里,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她不怕被人误解,也不在乎别人是不是在骂她。
她只是怕眼前的情况会失控,这些人都是血气方刚又不明真相的大学生,他们的情绪比较容易激动。
万一到时候形势失控,那些人气不过,动起手来,宣锦亨可就要陪自己遭殃了。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犹豫不安之际,不知道是谁从人群中扔了一个矿泉水瓶过来,毫无预兆的砸在了白依然的背上。
好在瓶子里面没有水,砸在身上没那么疼,但白依然还是被砸得身体踉跄了一下。
有了这个开始,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大喊了一声:“揍她。”
一时间,所有人都跟疯了一样,朝她这边挤过来。
但到底都是文明人,虽然有几个热血青年撺掇,但真正敢动手的人却没几个。
只是这样一来,虽然没人对他们动手,但他们想走却也走不了。
白依然被宣锦亨护在怀里,怕得不行,她抬着头,双目又惊又怕的看着自己身边脸色铁青的宣锦亨:“怎么办?都怪我不好,这回要连累你了。”
宣锦亨没说话,原本圈在她背后的手放了下来,左手牵着她的手,右手伸进衣服口袋里面将钱包拿了出来。
“鞋子能跑吗?”低头将嘴唇贴在她耳朵上,他低声问道。
白依然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今天出门的时候刚好穿的是一双平底豆豆鞋。
宣锦亨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拥挤的人群,有许多人还拿着手机在对着他们拍照。
他没有思考太多,立刻从钱包里取出一沓现金,往马路中央一撒。
瞬间只看到漫天的钞票混合着雨水纷纷扬扬的洒落了一地,原本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就像是沸腾的开水,变得闹哄哄。
所有的人都跟疯了似的全部弯腰下去捡钱去了,也没人再盯着他们两看。
宣锦亨找准时机,拉着白依然就往外面冲去。
此时外面的雨也越下越大,但阻挡不了人们捡钱的热情,原本因为下雨而行人减少的街道一时间沸腾起来。
宣锦亨跟白依然顺利的从人群中逃了出来,头发和衣服几乎全部打湿了。
一口气冲到停车场,上了车,司机看到跟落汤鸡一样的两个人,一脸愕然。
“总裁,你们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们呢?”
宣锦亨和白依然闻言,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刚刚忽然发生那样的事情,让他们心有余悸。
“开车。”宣锦亨看了窗外一眼,冷声吩咐。
司机从后视镜中偷偷看了一眼最在后排的一脸铁青的宣锦亨,不敢再多说,忙发动了车子驶离……
回到大屋,宣紫菱看到这落汤鸡般的两个人,一脸惊讶。
“你们这是怎么搞的?怎么淋成这样啊?刚刚去哪里了?”
白依然默默看了宣锦亨一眼,见他嘴唇紧闭,似没听到宣紫菱问的话,便小声的道:“去外面散步,结果下雨了。
”
宣紫菱闻言,脸色的惊讶更浓了。
散步?她怎么不记得自己的弟弟还有这样的雅兴了?
还准备再多说什么,却看到宣锦亨拉着白依然的手腕,面无表情的道:“先上去把衣服换了。”
白依然看了眼张着嘴巴话没说出来的宣紫菱,低下头,随宣锦亨上楼去。
回到卧室,宣锦亨将白依然推到浴室门口:“你先洗。”
白依然看着他湿漉漉的一身,以及还在滴水的头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那你呢?”
“我家不止这一个浴室。”宣锦亨说着,自己转身离开了。
白依然有些恍然,暗暗拍了一下自己脑门,她怎么问出了这么白痴的问题?
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就看到宣锦亨也已经洗完了澡,正赤着上身在穿裤子。
见到这一幕,她连忙背过身去,脸又在不自觉间红了。
穿好裤子,正在拉拉链的宣锦亨注意到她出来了,也没在意她为什么背对着自己,只吩咐道:“帮我把我的衬衣找来。”
额……
白依然闻言,表情呆了呆。
“你刚刚只拿了裤子,没拿衬衣吗?”她小声问。
“嗯。”他答。
“为什么?”她又问。
虽然答案不重要,但她就是觉得很奇怪,不自觉的就问出口了。
为什么?
这个追问让宣锦亨眉头皱了皱,似乎也在思考答案。
半秒后,就听到他一脸寡淡的道:“忘了。”
是啊,他只拿了裤子,忘了拿衬衣,可以么?
白依然仍旧傻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站在不远处床边的身材匀称结实的男人。
“还有问题?”宣锦亨蹙眉看着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女人。
好像自从他们两关系更进一步之后,她对他的反应总是慢了那么半拍,时不时发愣。
“我马上去拿。”回过神来,白依然立刻转很小跑去衣帽间。
没穿鞋子的小脚踩在柔软的顶级羊绒地毯上,如同走在云端一般。
虽然身上是裹着浴巾,但丝毫不影响她奔跑的速度,只一会儿就冲到了衣帽间门口,将门推开,钻了进去。
她先给自己找了一条裙子换上,用浴巾将洗完了还没来得及吹的头发擦掉部分水分,让它不再滴水,才转到专门放置他衬衣的柜子前,找了一件白衬衣,又去配饰柜内取了跟他皮带相衬的袖口,才急匆匆的走出衣帽间。
“衬衣来了……”
拉开门,她正准备抬脚出去,却“砰”的一声闷响,脑门撞在一堵结实胸墙上。
吃痛的抬起头,她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皱眉仰望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
这家伙,怎么不声不响的站在门口了?
宣锦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睛危险的眯着,似乎听到了她心中对他的腹诽。
白依然被他看得心慌,忙收回自己得视线,低着头,将手中得白衬衣高高举起,送到他面前:“宣总,您的衬衣。”
“叫我锦亨。”他也不伸手接衣服,只静静的盯着她的后脑勺,纠正着她对他的称呼。
锦亨?
这么亲热的称呼,白依然不由得觉得心里一麻。
“不敢。”她连忙摇头。
脑子里悄悄脑补了一下自己“锦亨,锦亨”这样叫着的画面,然后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他们之间,真的没有熟到那种可以称呼昵称的地步。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他接过衬衣,往身上一套,不容拒绝的道。
好吧,既然是命令,那她就不得不听了。
“是,宣总。”老实的点头答应,抬起头,她猛然看到对方正用一种严厉的眼神盯着自己,于是又忙开口:“锦亨!”
皱着的
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他将两只手垂直放在身边:“帮我把扣子扣起来。”
咦?
白依然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明明他的两只手没问题啊,怎么今天连扣扣子的活儿就要她做?
察觉到白依然眼中的好奇,宣锦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他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让你扣你就扣,快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她扣还不行吗?
动不动就不耐烦,真是的……
宣锦亨的个字足有186公分,而白依然只有160公分,两人身高相差着26公分的距离。
平日里她穿着高跟鞋站在他身边,差距倒是能缩小一些,很有点小鸟依人的味道。
可现在他穿着拖鞋,而她却打着赤脚,原本巨大的悬殊便又增加了一两厘米。
所以当白依然举起小手,要替她扣第一颗扣子的时候,感觉有些吃力。
没办法,她只好踮起脚尖,将与他之间的身高差距缩小。
宣锦亨泰然不动的看着她皱着眉头吃力的踮脚为他扣扣子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隐隐笑意。
原本只是见她取个衣服取那么久,来催她一下,没想到她撞到自己,竟然还露出一丝不爽的表情。
要她改称呼,她又一脸的不情愿。
所以他才想捉弄她一下,借着身高优势,故意为难她,让她帮他扣扣子。
没想到竟然看到她这么可爱的一面。
尚未擦干的长长秀发有些凌乱的散在肩头,散发着洗发水的芬芳混合着她身上独有的香甜味道,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变得紧绷。
灵活的小手顺着他的衬衣纽扣,一路往下,时不时不经意的触碰到他身体,让他心中一直压抑着的一团火被毫无预兆的点燃。
最后一颗,扣完收工。
白依然将最后一颗透明的水晶纽扣扣好,正准备撤退,肩膀上却忽然一沉,紧接着整个人就被他推到了身后冰冷的墙壁上。
“宣……”她惊呼出声,想叫他的名字。
但没来得及,嘴已经被他的唇紧紧贴住。
这是什么情况?
白依然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被他吻得上气不接下去。
宣锦亨就像是一头饿极了的狮子,好不容易捕捉到一头猎物,正在认真仔细的享用。
沿着她的嘴唇到脖子,到胸前……
白依然本想挣开他的掠夺,但是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变得软绵绵的。
他的大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所到之处就像是火苗一般,将她身体点燃,一种酥麻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宣……宣总……”她喊着他,似想将他逐渐迷失的理智换回来。
“看来你的记性不太好。”宣锦亨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眼中滑过一丝怒意,张嘴,对着她胸前的柔软轻轻的咬了下去。
他已经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但还是让她吃痛的皱起眉来:“痛……”
“叫我什么?”他的牙齿稍稍松开些,问。
“锦……锦亨……”她忙纠正,声音带着哭腔,上气不接下气。
“记住了?”他挑眉,将脑袋自她胸前抬起,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点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他。
“回答我。”他要听到她的声音。
“嗯,记住了。”她乖巧的答应着,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很识时务的。
“乖。”他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将她松开。
咦?
就这样放过她了?
白依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楞的看着眼前正整理着衣服,扣着袖扣的如雕塑般俊美的男人。
还以为这次又要擦枪走火了,没想到竟然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
宣锦亨自顾自扣好袖口上的扣子,发现白依然正傻愣愣的看着自己,“怎么?意犹未
尽?”
白依然慌忙垂下头,一脸尴尬的否认:“没……没有啊,怎么会……呵……呵呵……”
意犹未尽?她又没疯掉!
转身,她只想逃离“案发现场”。
可还没走出第二步,头发却被人揪住,“去哪里?”
“嘶……”她痛得忙止住脚步,答道:“下楼啊……”
“把头发吹干再下去。”松开手,他扔下这句话,自顾自的离开了。
白依然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头发还是湿的……
****
湖畔湾。
x市富人集中区。
这里是聚集了x市除了宣氏之外所有有钱人所在的一个别墅区。
宣家坐落在半山,据说四十年前,宣家就把那一整座山以及周边两公里的地方全部买了下来,用来做花园大屋。
因为宣家将最好的地方给占了,所以后来想买高档住宅的有钱人只能在与宣家遥相对望的湖对面重新开发了一个别墅小区,集中居住在那里。
宣紫菱的婆家,陈氏家族,便是住在这个富人区的别墅内。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整。
陈子聪难得的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了家里面。
陈家老太太看到孙子回来,一脸的高兴。
“子聪,吃饭了吗?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陈子聪朝老太太笑了笑:“早点回来看您还不好啊?”
“好,当然好,我的乖孙子,自从你回来之后,我总共就没见你几面,每天我睡着了你还没回家,我起来了你又还在睡觉。你这作息可不好,对身体不好,知道吗?”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念着。
陈子聪倒不嫌她啰嗦,只笑呵呵的点着头:“知道了奶奶,我会注意身体的。”
老太太见孙子愿意听自己的话,很是欣慰。
她抬起满是皱纹的手,摸了摸他的手臂:“你也是个可怜的,摊上那么个不负责任的妈……”
一听她提起自己的母亲,陈子聪就不想继续再说下去,只打断她道:“奶奶,时候不早了,我让人送您上楼去休息吧。”
“好,我乖孙有孝心。”老太太满口答应着,佣人上前来扶她,走了不到两步,她忽然顿住脚步,又转过头看向他:“对了,你什么时候给奶奶生个曾孙子啊?我孙媳妇的肚子怎么还不见大呢?”
提到孩子,陈子聪一脸头疼,只好敷衍道:“快了,快了,李嫂,你赶紧扶奶奶上去。”
老太太听到孙子说快了,很是高兴,跟着李嫂上楼去。
管家祥叔这时候走到陈子聪的身边:“少爷,少奶奶在花园里,她让我等您回来了就让您去找她,她有话对您说。”
陈子聪沉着脸,抬脚往花园方向走去。
花园里,虽然已是晚上,但灯火通明。
开得绚烂的繁花在五光十色的射灯照耀下,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泳池里的灯也亮着,将一池清水照得碧蓝。
周梦娜穿着泳衣,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在细细品味。
陈子聪快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说吧,叫我回来到底是要说什么?”
周梦娜抬眼看了看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回国这么多天了,我们总共就见过一面,你不觉得我们的夫妻关系太奇怪了么?”
“现在才觉得奇怪,不觉得晚了么?结婚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的。”陈子聪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尽是厌恶。
周梦娜的脸色微微白了白,表情带着怒意。
陈子聪却没理会她的情绪变化,只一脸的不耐烦:“到底有话说没有?不说我就走了。”
“呵……”周梦娜冷笑一声,“到底是白依然有魅力啊,都三年多了,你还没忘了她,一听到我说有关于她的事情要告诉你,你立马就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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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说什么?”陈子聪耐着性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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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亲爱的们,小铃儿建了个群,大家要来一起愉快的玩耍咩?
群号:
敲门砖:叮当叮当
欢迎宝贝们进群来聊天哦。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76.他的保护
“你急什么?我们夫妻也有大半年没见面了,不先喝一杯庆祝一下重逢么?”
周梦娜指了指她身边的躺椅,又从盛酒器里倒了半杯红酒递给陈子聪。
陈子聪眼神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虽然心中对她这种故弄玄虚的做法有些不满,但还是伸手接了酒杯,在旁边的躺椅上坐下。
周梦娜端着自己的酒杯,伸到他面前:“cheers。跬”
陈子聪喝了一口红酒,原本烦躁的心情平静了些许,也不再急着追问,只静静的看着她。
眼前这个女人,自己结婚三年的妻子,梦想集团的千金周梦娜。
她看起来跟三年前没有太多的变化,还是那样骄傲,美丽。
像是一朵华美的牡丹,高贵,耀眼却又孤独。
他们的联姻除了利益的结合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白依然的不辞而别给了他巨大的刺激。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从小被人捧在心尖上疼爱,怎么能接受自己被一个女人抛弃?
愤怒的刺激让他作出了一个很不理智的决定。
他娶了周梦娜,娶了一个足以匹配他的女人。
可心里,却从未将她当作自己的爱人。
他们的婚姻是生意,而周梦娜与其说是他的妻子,倒不如说是他的生意伙伴来得准确。
周梦娜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们自从结婚之后,便各过各的生活,各玩各的。
这也是他们的婚姻能够维持三年的原因。
在周梦娜看来,陈子聪随便在外面怎么玩都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他不付出感情,就不会影响他们的婚姻,两家的联姻就可以长存。
但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发生了变化。
当初消失的白依然忽然出现了。
她不得不紧张起来。
此时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品酒,没有夫妻间的熟悉与甜蜜,更像是两个商务人士准备谈一场大买卖。
周梦娜将酒杯放在了身边的玻璃茶几上,眼神似探照灯一般盯着陈子聪的脸,道:“你平时都不上网的么?”
陈子聪反问,然后又道,“你看我像那么闲的人吗?”
“也是,我记得你一向对网络上的东西不感兴趣。”周梦娜笑了笑,又道:“不过,你大概想不到,你的白医生现在可成为网络红人了。”
“什么意思?”陈子聪眉头一簇,赶紧问。
周梦娜也不回答,只是慢悠悠的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网页,将一条关于白依然的新闻找了出来,递到他面前:“你看看。”
陈子聪一脸疑惑的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标题,脸色就变了。
仔细阅读了通篇报道,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看完新闻,又顺着看了一眼新闻下面的评论,原本阴沉的脸色变得一片铁青。
猛地站起身来,拿着手机地手往前面一甩,手机就被他扔进了游泳池内。
“喂……那是我新换的手机耶……”周梦娜看到自己沉入池底地手机,眼里一片心痛。
陈子聪才不管那么多,他转身,眼神锐利的瞪着她:“这新闻是真的吗?”
周梦娜耸肩:“真是好笑,我怎么知道这是真是假,我又不是记者。不过嘛……”
“不过什么?”他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追问。
周梦娜看他那一脸急切想知道的样子,心里莫名一滞,原本轻松的表情变得不太自在了:“你干嘛还这么关心她?当初可是她抛弃你的。现在我才是你的老婆。”
“谁说我是关心她了?”陈子聪决计不会承认这一点。
关心白依然?
他疯了吗?
他现在只想整她,整得她越惨越好。
让她知道,当初抛弃他,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周梦娜看他那一脸坚决不肯承认的表情,脸色稍缓了些:“最好是不关心,你别忘了,当初她让你有多痛苦。”
>
“我当然不会忘,所以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陈子聪表情恶狠狠的说道。
周梦娜看着他那副睚眦必报的表情,心里暗暗一惊。
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到她心头。
如果陈子聪知道,当初白依然的离开与她有关,到时候会不会报复她?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不可以让白依然有机会对他说出当年的事情。
低头认真的考虑的片刻,她道:“既然你这么恨她,那不如我帮你报复她好不好?”
“你?”陈子聪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尽是讽刺:“不必了,报仇这种事情,自然是自己亲自完成比较痛快。”
“你确定不是怕我把她弄得太惨了你会心疼吗?”周梦娜反唇相讥。
“随便你怎么说,总之我警告你,你不准碰她!”陈子聪脸色阴冷的警告道。
周梦娜被他的眼神吓到,不再说话,心中却对白依然的存在更加不放心起来。
陈子聪见她也没有别的话要对自己说了,便转身离开。
周梦娜默默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握着高脚杯的手暗暗用力,恨不能将手中的酒杯捏碎。
陈子聪从花园里出来,出了别墅,一边上车,一边打着电话。
“是我,帮我调查一件事情……”
****
白依然吹干头发下楼去了餐厅,管家已经摆好了饭菜。
宣紫菱见她下来,招呼她过去用餐。
虽然自己已经吃过东西,但是对于宣紫菱的邀请,她没好意思婉拒,便随她进了餐厅。
宣锦亨此时却不见人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宣紫菱在她对面坐下,见她眼神扫了一眼四周,笑道:“在找锦亨?他在书房,说是之前在外面吃过东西了,就不陪我吃饭了。”
“哦。”白依然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面前的宣紫菱。
明明知道他们在外面吃过东西了,却还叫她陪她吃晚餐,看来她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宣紫菱见她那样看着自己,拿起汤勺盛了一碗汤递给她:“我知道你也吃过了,但是不介意再陪我随便吃点吧?”
好歹私底下她也是她的boss,她怎么能介意?
白依然尴尬一笑,点头道:“不介意。”
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汤碗,放在了自己面前。
宣紫菱一边优雅的夹着菜,一边道:“锦亨能搬回家来住,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这话叫她怎么接?
白依然有些头痛。
宣紫菱又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她:“我知道,这是你的功劳。”
白依然听到“功劳”两个字,立刻明白过来。
她这是在试探她。
看来自己蒋雯雯的事情她已经是知道了。
一直忍着没问她,是想等她自己交待。
思索了片刻,她一脸烦恼的道:“这件事情还真不是我的功劳,我最近遇上了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
“哦?”宣紫菱听到她终于愿意说起那件事情,眉头暗暗一挑,“什么麻烦事?可以说出来听听么?说不定我能帮上点忙。”
“真的吗?宣小姐愿意帮忙?”白依然闻言,故意露出一脸惊喜的表情。
“那要看是什么事情,如果能帮上忙,我肯定会帮。”宣紫菱道。
白依然于是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原来的一个病人跳楼了,但是家属想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说是我害死了他们的女儿。您说说,我是一个医生,怎么会害死自己的患者呢?这分明就是污蔑嘛……”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问道:“宣小姐,你认识的人多,可不可以帮我给警察局的人打声招呼,告诉他们,我是无辜的?”
宣紫菱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你……真的是无辜的?”
白依然见她明显对自己很是怀疑,
表情立刻变得激动:“宣小姐,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是骗你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清白的,警察肯定会查清楚,不会冤枉好人的,你就放心吧。”
宣紫菱说着,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低头吃了几口菜,就将碗筷放下:“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啊。”
白依然看着她像逃离瘟神一样的离开餐厅,消失在自己眼前,心里泛起一阵冷笑。
这个女人果然不值得信赖。
当自己对她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各种拉拢,现在自己遇到麻烦了,想找她帮忙,她就避之不及。
看着自己面前那碗还没来得及喝的汤,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宣紫菱的假仁假义一股脑儿的倒掉了。
想起自己当初在这两姐弟之间做选择,不由自主的就选择了跟宣锦亨站在一起。
看来果然还是他有情有意,比宣紫菱这个大忽悠要靠谱得多。
心中忽然又对宣锦亨多了一丝好感。
从餐厅出来,她看到贺管家正吩咐佣人端着三份新鲜的水果准备送上楼。
她忙走到贺管家身边,问道:“这个是要送给锦亨的吗?”
“是的,一份给宣少,一份给大小姐还有一份是给您的。您的是送去房间还是……”
“不用了,给我一份就行了,我送去书房给锦亨,我跟他一起吃。”
白依然说着,从佣人手中接过一个果盘,就自顾自上楼去。
二楼此时静悄悄的。
宣紫菱的房间在走廊的另一头,与陈子聪的房间挨在一起。
宣锦亨的卧室却在走廊的这头,书房在他卧室的隔壁。
她放轻脚步,似不想打破这走廊内的宁静。
走到书房门口,良好的隔音效果让她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门,就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宣锦亨的声音:“谁?”
“是我。可以进来吗?”她答。
没多久,书房的门就自动打开了。
进门,她看到宣锦亨坐在书桌的后面,眼睛正盯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出神。
“我给你送了点水果过来。”白依然走近书桌,将手中的果盘放在了上面。
宣锦亨抬起头,看了一眼果盘,又看了眼面前的她,将笔记本合上:“我这里有点事情,你先回房间去休息。”
赶她走?
白依然顿了顿,是有什么事情吗?
“现在还很早,睡不着耶。你在忙什么?需要我帮忙吗?”她问。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问他要不要帮忙。
宣锦亨看着她,眼睛渐渐眯起来,带着某种危险意图:“睡不着?”
白依然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立刻神情一凛,连忙摆手:“那个……我忽然觉得好累,好困了,我先回房间休息去了,就不打扰你了,你慢慢忙,慢慢忙……”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
宣锦亨看她那副急切想溜走的样子,只觉得好笑,“等一下。”
咦?
真的有事要吩咐?
白依然忙站定。
宣锦亨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白依然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走到了他面前。
“手机。”宣锦亨道。
“额?”白依然不太明白。
“你的手机给我。”他说。
“为什么?”她不解,他要她手机干嘛?
“既然很困,就老老实实去睡觉。带着手机做什么?”
“额……”这是怕她不睡觉,躺在床上玩手机?
白依然愣了愣,道:“我不会玩手机的。”
“所以给我。”他语气很坚决,大有不留下手机,不让
走的意思。
白依然虽然很奇怪他为什么坚决不肯让她带走自己的手机,但还是乖乖将手机交了出来。
“对了,你的电脑呢?在房间里?”他又问。
白依然点头:“在行李箱里面,还没拿出来。”
“那就别拿了,去休息吧。”宣锦亨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白依然一脸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刚准备离开,又看到桌上果盘里的樱桃无比新鲜,她指了指果盘:“那个……”
宣锦亨看出了她的意图,将果盘端起递给她:“拿去房间,我晚上不吃这些东西的。”
“是,谢谢总裁。”白依然笑眯眯的接过果盘,转身出了书房。
走到书房门外,她小心翼翼的将门带上,却没有急着离开。
随手拈了一颗樱桃放进自己嘴巴,香甜可口的果肉瞬间溢满她的口腔,让她的心情跟着大好起来。
“不是让你找人把网络上那些帖子都删了吗?怎么还出新闻了?”
就在她吃水果吃得很开心之际,门内隐隐传来宣锦亨带着怒气的声音。
白依然立刻将耳朵贴紧了门,认真听起墙角来。
“不要解释那么多,立刻把那篇报道删了,找到那个记者,警告他,如果再敢乱写,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立刻去办,明天早上起来,要是还让我看到半点关于白依然的消息,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那些留言也全部找人删掉,还有,催一下警方的调查进度,资料都给他们了,怎么还没破案?都是些干什么吃的……”
白依然默默的听着宣锦亨在书房内打电话,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要让自己把手机留下了。
原来是怕她上网看到关于自己的新闻和骂自己的帖子。
忽然之间,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她心头。
已经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保护过了?
十岁那年,父母车祸去世,爷爷奶奶带着她长大。
后来爷爷也生病了,奶奶无力照顾爷爷和她,远在美国的姑姑便将他们都接去了美国。
又过了几年,她渐渐长大,爷爷也终于因为病得太严重,永远的离开了她们。
她考上大学之后,便出来一个人独立生活,奶奶年事已高,患了老年痴呆症,不大认得人了。
虽然姑姑一直对她不错,可她终日太忙,加上自己也有三个小孩,并没有太多的精力管她。
她就这样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也渐渐习惯了自己保护自己。
她不喜欢受伤,害怕受伤,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除了她自己,没人会在她受伤的时候来帮助她。
现在看到宣锦亨为自己做的一切,她终于又感受到了被人关心爱护的感觉。
这种久违的被人保护的滋味在她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心中对宣锦亨除了感谢之外,又多了一种特别的情感。
回到卧室,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盘子里的水果被她在不知不觉间吃了个干净。
躺在沙发上,她望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跟宣锦亨在一起相处的画面。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的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奇妙缘分,让原本属于两个世界的人,有了这样的交集?
****
楼上白依然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回忆着关于宣锦亨的点点滴滴。
楼下陈子聪却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屋子。
“子聪少爷,您来啦。大小姐已经回房间了,要我帮您通报一声吗?”贺管家过来跟他打招呼。
“白依然呢?白依然在哪里?”他看着贺管家,劈头就问。
“白小姐?”贺管家有些奇怪,他怎么问起白依然了,但看他一脸气冲冲的样子,忙答道:“在楼上……宣少爷的房间。”
陈子聪听了这话
,立刻转身上了楼。
来到宣锦亨卧室门口,他没有半点迟疑,径直推开门冲了进去。
白依然这时候正躺在沙发上发呆,门猛然被人推开,她以为是宣锦亨进来了,忙起身看向门口。
却不曾想,对上的是陈子聪那张恼怒,气愤,又带着一丝心疼的脸。
77.针锋相对
“你……”她指着他,满脸诧异。
陈子聪一个健步冲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跟我走。”
“放开我,你要做什么?”白依然用力挣扎,想甩开他的手。
“不知死活的女人。”陈子聪骂道,抓着她手腕的手更加用力跬。
白依然挣脱不过,被他拖着走到了门边。
“陈子聪你疯啦?你给我放手,你到底想做什么?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白依然大喊着,一只手用力的扶着门框,拼命抵制着。
“闭嘴。”陈子聪被她不合作的态度给激怒了,抓着她手腕的手用力一甩,将她整个人甩到了墙壁上。
白依然后脑勺撞到墙上,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恍惚之间,陈子聪的两只手却撑在了她身体两侧,身体更是贴了上来。
这种危险的动作让白依然脑中警铃大作。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不退让的直视着他那几乎喷火的眸子:“陈子聪,你冷静一点,你别乱来。”
“冷静?”陈子聪脸上挂着冷笑,“自己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心思劝我冷静?”
白依然听出他话里有话,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子聪将嘴唇贴近她的耳朵,轻声道:“你以为宣锦亨找删帖子,真的删得干净吗?”
“你知不知道,他每叫人删一条帖子,我就可以找人发两条,你说,是他快,还是我快?”
白依然闻言,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害怕了?”陈子聪看到她惊愕的表情,表情变得得意。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咬牙瞪着他,深知这回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想怎样,你不是一直很清楚么?”陈子聪说话间,嘴唇有意无意的触碰到她的耳朵。
白依然慌忙将自己的头往旁边偏了偏。
“你们两在干什么?”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带着怒意的声音传入他们耳朵。
转头,就看到宣锦亨站在门口。
他的脸阴沉得厉害,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黑暗。
白依然心中“咯噔”一下,用力推开注意被转移的陈子聪,解释道:“没……没什么……锦亨,我跟他之间……”
“没什么?刚刚你不是在勾。引我么?”陈子聪偏偏火上浇油。
白依然几乎可以确定,陈子聪是来讨债的,他就是想整死她。
“陈子聪,你给我闭嘴。”她简直要被气哭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男人?
宣锦亨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两人,陈子聪的脸上明显带着一丝得意的挑衅,而白依然则双眼水汪汪的,看起来像是百口莫辩的委屈。
“过来。”他命令着,声音冰冷得吓人,脸色沉敛。
白依然忙抬脚朝他走过去。
可是,她走了不到两步,手却被陈子聪一把抓住。
“我允许你走了吗?”
白依然真是要疯掉了,她没想到,陈子聪居然敢这样直接当着他舅舅的面撒野。
“陈子聪,你放手,你别发神经了好不好?”她几乎想抽他了。
陈子聪恍若没有听到白依然的话,他抬起头,眼神直视着宣锦亨那张阴沉的脸:“舅舅大概不知道吧,她可是我的前女友。虽然分手三年了,可是我一直没有忘记过她。我想像舅舅这种身份尊贵的人,应该不会跟外甥抢女人吧?”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宣锦亨上前几步,大手熟练的揽过白依然的腰,白依然还没反应过来,唇就印在了宣锦亨的唇上。
白依然怎么也没想到宣锦亨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行使自己的主权。
嘴唇上感受到他的炙热,心跳也跟着急剧加速。
那只被陈子聪紧紧捉住的手,因为对方的忽然用力,变得生疼。
陈子聪看着眼前的两人,跟对自己的态度完全不一样,白依然面对宣锦亨的吻,竟然是那样的顺从,
丝毫看不出半点抗拒。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能扑上去将眼前的两个人撕裂。
在白依然快被吻得窒息之际,宣锦亨总算是放开了她。
转头,他眼神云淡风轻的看向一旁双目赤红的陈子聪:“现在,你可以忘了她了么?”
陈子聪气得脸色铁青,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宣锦亨的强势是他没有想到的。
印象中,自己的这个舅舅是个冷漠孤傲的人,对任何人和事都态度冷淡。
可是今天,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跟他这个外甥杠起来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一般,白依然清楚的看到陈子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难堪,失意,挫败,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他脸上,最后变成了不甘心。
是的,他不甘心。
游戏还没开始,他怎么会失败?
“你们俩会后悔的。”他阴冷的眼神深深的看了眼前站在一起的两人一眼,松开握着白依然手腕的手,转身离去。
看着他含恨离去的背影,白依然只觉得双腿一软,就朝地上跪下去。
宣锦亨放在她腰迹上的手一把扶助她下滑的身体,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卧室的门“砰”的一声被重重关上,白依然被那巨大的声音吓得心脏一颤。
安静了。
他们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白依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站直了自己的身体。
“刚刚……谢谢你。”她由衷的道。
“怎么谢?”宣锦亨松开扶着她腰上的手,双手抱胸,眼神睥睨着她。
怎么谢?
这确实是个问题,白依然低头很认真的想了想,抬起明亮的双眸看着他:“你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谢你。”
“你知道的。”他听着她这个有点耍赖的答案,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白依然知道他这是在故意为难自己,默默叹了口气,反问:“我真的不知道,不然你说吧,我能为你做什么?”
宣锦亨挑眉,看她一脸装傻的模样,转身往床边走去:“我累了。”
白依然默默的看着他走到床边,解开衬衣,脱掉,趴下。
“还不过来?”他没听到她跟过来的声音,皱着眉头回头看了她一眼。
“哦。”她答应着,垂着头走到了床边。
****
按了一个多小时的摩,白依然已经累得汗都出来了。
身下,趴在床上的宣锦亨似乎睡着了。
均匀的呼吸声从他的鼻子里传出。
白依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小手在他眼前晃动了几下。
没反应。
看来是睡着了。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翻身,在他身边躺下,她大口喘着气,揉着自己累得酸痛的小手。
“去洗澡。”她还没躺两分钟,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慵懒沙哑的声音。
白依然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宣锦亨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盯着她看。
“你……没睡着啊?”她傻乎乎的看着他。
“你似乎对你自己的医术太有把握了。”他嘴角轻扯了一下,语气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白依然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宣锦亨不相信她的医术,这是她一开始就知道的。
对于他而言,或许她存在的价值,当一个可以帮他打探宣紫菱情报的特助远比当他的心理医生要重要得多。
宣锦亨看她不做声,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刚刚子聪跟在你说什么?”
咦?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一茬?
她还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没
……没说什么。”摇头,她不想再给他增添更多麻烦了。
“哦?”他明显不信,却也不追问,只淡淡道:“去洗澡了休息吧。”
白依然愣了一下,下床去。
走了不到几步,她忽然顿住脚步,小声道:“我知道你在为我的事情操心,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但我很感谢你,真的。”
说完这话,她就转身去了浴室。
宣锦亨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心中一暖。
这个女人虽然反应慢了一点点,倒是知道好歹。
……
翌日。
白依然早早的就醒来了。
陪宣锦亨吃过早餐,她正准备送他出门,却听到他吩咐道:“去换衣服,给我一起去公司。”
这还是她换了身份之后,他第一次要她跟他去公司。
白依然脑子稍稍一转,就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陈子聪如今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她面前,如果她一个人留在家里,还真不确定他会不会又来找她麻烦。
心中对宣锦亨的体贴更多了一份感激。
上楼,她换了一身白色的收腰套裙,将披散的秀发扎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干练。
出门的时候,宣紫菱还没起床。
显然这位大小姐一直以来过着安逸舒适的生活,已经忘了早起是怎么回事了。
拉开后排车门,白依然很自觉的准备坐在宣锦亨身边。
“坐前面。”谁知道,却被他拒绝了。
白依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但还是听话的又关上车门,绕到前排副驾驶坐上去了。
上了车,她透过后视镜看到宣锦亨正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笔记本,脸色非常难看。
难道是怕她看到笔记本上的内容,所以才让她坐前排的?
想起昨晚他没收她手机的行为,加上陈子聪对她的威胁,她几乎可以肯定,事情可能变糟了。
“是不是网络上又多了很多关于我的传闻?”她转过头,小声问道。
“我会处理,不用你担心。”宣锦亨头也不抬的道。
白依然想了想,又道:“我不担心我自己,我是担心吴诉,你能不能别怪他?”
宣锦亨抬眼,眼神锐利得像猎豹。
白依然被他的眼神吓到,忙解释:“昨晚你在书房打电话,我不小心听到了。”
“你的听力倒是很好。”他冷笑,眼神带着奚落。
白依然也为自己听墙角的行为感到很羞愧,一时间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我承认我是偷听了你打电话,我知道你是怕我看到网络上的那些帖子不开心,所以才没收了我的手机。”她决定坦白自己的行为。
宣锦亨看着她明亮皎洁的眼睛,清澈得像是一汪泉水,这样干净的眼睛配上那颗晶莹剔透的心。
她果然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你别生气,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偷听了。”白依然见他不说话,只看着自己,不免有些心慌,忙保证道。
“呵……”宣锦亨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嘴角一扯。
他信她才有鬼。
****
到了公司,白依然就感觉到四周投来的异样眼神。
因为她跟在宣锦亨的身边,所以没人敢议论什么。
但白依然还是从那些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好奇,但更多的还是鄙夷。
大概在那些人眼里看来,她这个“害人自杀的凶手”不过是仗着宣锦亨的庇护所以到现在还是自由身吧。
虽然宣锦亨确实棒了她不少,但这一切还是得基于她原本就是清白无辜的基础上才行啊。
从电梯内出来,到了总裁办的楼层,气氛显然又不一样了。
到底是跟在宣锦亨身边的人,一个个思想觉悟比较高,搞得清
楚状况。
对她这位“未来总裁夫人”很是恭敬。
“总裁好,白小姐好。”秘书室的秘书们在电梯门口排成一排,朝他们问好。
宣锦亨只淡淡的点头,径直往办公室走去。
白依然跟在他身后,朝那些漂亮的秘书小姐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她们的问候了。
进了办公室,苏秘书送上宣锦亨习惯喝的苦咖啡,又为白依然送上了一杯甜甜的香草拿铁。
这还是白依然第一次喝到苏秘书煮的咖啡。
以前她当宣锦亨的特助,什么都得自己做。
吴诉告诉过她,苏秘书只伺候宣锦亨一个人,连他这个助理也不管的。
看来自己这个“未来总裁夫人”身份还真好用,居然连宣锦亨的御用秘书都可以使唤了。
吴诉在他们进办公室之后十分钟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也不好看,但在见到白依然之后,还是朝她挤出了一丝笑容:“白特助,你来了。”
白依然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到底是自己连累他了,不由得有些抱歉:“吴助理,辛苦你了。”
“查清楚了?”宣锦亨可没时间听他们两在这里客气,他声音冷冰冰的打断两人说话。
吴诉立刻点头:“是有人在发关于白特助的帖子,规模比较大,不像是蒋军他们能做出来的手笔。”
“陈子聪。”白依然想起昨晚陈子聪威胁她的时候说过,宣锦亨找人删一条,他就找人发两条。
吴诉一脸不解,不明白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宣锦亨听到这个名字,却了然。
整个x市,只怕也只有陈子聪敢这样跟他宣锦亨对着干了。
这个外甥,还真是跟他妈一样让人头疼。
“警方怎么说?”宣锦亨又问。
吴诉答道:“已经找了蒋军夫妻去警局问话,不过他们不肯承认,现在警方也很头疼,毕竟蒋雯雯当初是自杀的,而且他们一口咬定之所以让蒋雯雯重回校园,是因为觉得她的病已经好了,不想让她浪费一年的时间。”
“保险公司那边呢?”白依然忙问。
这是她觉得最有可能突破的一个点。
几百万的赔偿金,相信保险公司不会轻易赔付。
只要警方证实蒋雯雯属于自杀,那么蒋军所盼望的巨额保险金肯定就泡汤了。
“保险公司现在也在等警方的最后结论,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怕能够赔付的机率很渺茫了。警方已经调取了蒋雯雯所有的诊疗纪录,包括录音,没有找出能够指证你的证据。我已经跟局长说了,他会让宣传部出一封声明,澄清你与蒋雯雯的死无关。”
这算是这两天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白依然感觉悬在自己头上的那把剑被取下来了,顿时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只是宣锦亨却不似她那样乐观。
他很清楚,即便警方宣布了她的清白,但网络上的影响却不会那么轻易消除。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吴诉想起另外一件事:“对了,总裁,谢小姐的秘书半个小时前打来电话,说谢小姐回国了,想约您吃午餐,我替您答应了。”
宣锦亨闻言,脸色一变:“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自作主张了?”
吴诉表情一慌:“对不起,我以为谢小姐是您的好朋友,您不会拒绝她的邀请。”
“你见过我哪个好朋友约我吃饭是让秘书联络的吗?”宣锦亨的表情已经彻底变得不悦起来。
吴诉感觉今天的宣锦亨像是吃了炸药,他不敢再踩雷,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一旁的白依然。
白依然不知道那位谢小姐是什么人,自然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只是想起吴诉这些天为自己做的事情,她实在不忍拒绝,悄悄抬眼瞅了一脸不爽得宣锦亨一眼,她故意小声开口向吴诉道:“那位谢小姐的秘书声音一定很好听,所以让你一时间没把持得住,就答应了,对吧?”
吴诉满脸黑线,她这算是帮的哪门子
忙啊?
又听到白依然继续道:“不过也难为你了,每天工作那么忙,连交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为了这份工作,把所有时间都牺牲了……咱们宣总有你这样的助理,真是福气啊。”
只是,她嘴里帮着吴诉在说话,心里却更加好奇,这位谢小姐到底是什么人了。
78.兔崽子
“行了,你出去吧。”宣锦亨终于决定放过吴诉,让他离开。
吴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白依然一眼。
虽然她说的那些话让他汗颜,但好歹算是帮他度过了一劫妗。
不过宣锦亨的态度让他觉得很纳闷跬。
他记得以前只要谢芸芸回国给他打电话,就算他在外地,也会赶回来陪她吃饭的。
怎么今天居然怪他自作主张呢?
难道是因为白依然?
这个谢芸芸也是够奇怪,以往想见宣锦亨,都是不打招呼,直接冲到办公室来找他的。
这一回竟然让秘书打电话给他这个助理预约时间。
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
吴诉离开之后,白依然闲着没事,就一直盯着宣锦亨的脸看。
宣锦亨埋头处理着公事,察觉到前方投来的注目礼,抬起头,他清洌的目光看着她:“没事做太无聊?”
白依然忙收回自己的视线:“不无聊,你忙你的就行了,不用管我。”
宣锦亨复又低下头,眼睛看着桌上的文件,“如果实在闲得无聊,书架上有很多书,你随便找一本读。”
读书?
好吧……
踱步到书架前,看了一眼按照国家语言排序,整齐排列的各色书籍。
她知道宣锦亨有阅读的习惯,这书架上的书多半是他读过的。
只是其中有一本书跟别的看起来崭新的书籍不一样,要旧很多,似乎经常被人翻阅。
伸手,她取下了那本格外与众不同书,看到标题写着《prideandprejudice》。
傲慢与偏见?
倒是想不到宣锦亨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小说。
翻开扉页,就看到上面有一行优美的钢笔英文字迹。
somepeopleevendidnotintendtodobadthings,caninfactitcanstilldowrong,miseryconsequences.everycarelessanddon‘tseeotherpeople‘swell-intentioned,andthckofadecisiveperson,allsimrtoharmthem.
有些人即使没有存心做坏事,可事实上事情仍会做错,引起不幸的后果。凡是粗心大意、看不出别人的好心好意,而且缺乏果断的人,都一样能害人。
这也是白依然最喜欢的一段话。
这段文字的最后面没有署名,她不确定是不是宣锦亨自己写的。
不过就字迹来看,倒跟他的笔迹不太像。
随手翻了几页,忽然从书里面掉下一张照片来。
弯腰,将掉在地上的照片捡起,她看到照片上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照片的背景是在泰晤士河边,女孩穿着浅绿色的连衣裙,肩上披着一条白色的丝巾,像丛林里走出来的仙女,正笑盈盈的看着镜头。
“你在干什么?”白依然正仔细的看着手中的照片,身后忽然传来宣锦亨的声音,带着一丝薄怒。
回头,她愣愣的看着他,扬了扬手中的书:“你不是让我看书吗?”
宣锦亨走到她跟前,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夺过她手中的书和照片,又小心的将照片夹在了书里面:“换一本,别碰这本书。”
“为什么?是因为照片上的人吗?”白依然脱口而出,问完之后又后悔了。
她这是在干什么?
不让看就不看呗,有什么大不了?
干嘛追问照片上的人啊。
宣锦亨看着她,墨色的瞳孔中凝聚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将他的眼神遮挡住,让人看不真切。
“那个……我就随便问问,我以后不看就是了。”她感觉到他的情绪在变化,不敢再纠缠照片的问题,转身走到
了书架的另一边,随手拿起了一本德语版的《战争与和平》,胡乱翻阅。
“你还拉丁文?”宣锦亨微微敛神,隐去刚刚内心涌起的复杂情绪,眼神凉凉的看着她。
额?
拉丁文吗?
她忙认真看了一下手中的书,可不就是一个她完全看不懂的语种么?
“拿错了。”慌忙将书又塞进了书架上,她的脸窘得一片通红。
“跟我出去。”宣锦亨不再盯着她那红得发烫的脸看,转身去衣架上拿外套。
白依然听到他说要出去,心中一喜。
只要别把她再关在这个无聊的办公室里,去哪里都好。
两人出了办公室,就看到吴诉疾步朝他们走来。
将手中的ipad递到宣锦亨面前,“总裁,您看看这个……”
宣锦亨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脸色微微一变,“人死了没?”
“没有,说是抢救过来了。不过现在网路上诋毁白特助的消息更多了,还有人说……”吴诉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变小,眼睛瞟向一旁的白依然。
白依然知道他是在顾及自己的感受,不敢直说。
摆摆手,她一脸无所谓的道:“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你想的要强得多,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就是了。”
“现在有人在网上散播谣言,说白特助身后有金主帮她摆平警方脱罪,还说蒋雯雯的妈妈自杀也是被白特助逼的……”
白依然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几乎咬牙切齿。
陈子聪,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
他为了伤害她,不惜将火引到了宣锦亨的身上。
要知道,宣锦亨可是他的舅舅啊。
“兔崽子。”宣锦亨骂了一句,转头对吴诉道:“把她送回去。”
说完,也不等白依然说话,自己转身又回了办公室。
吴诉将白依然送到了公司楼下,正准备跟她一起上车,白依然阻止了他:“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总裁的吩咐我可不敢不照办。”吴诉说道。这两天他可是见识到了boss大人那阴晴不定的脾气。
“真的没事,你就说我坚持要自己回去。你手里还有那么多事,别耽误时间了。”白依然一脸坚持道。
“你确定自己可以?”
“放心吧,我走了。”白依然说着,朝他挥了挥手,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就上了车,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开到路上,白依然才又对司机道:“我忽然想起有个地方要去,你把我放在路边上就可以了。”
“白小姐,总裁让我送您回家。”司机一脸为难。
白依然在心中默默叹气。
宣锦亨身边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搞,都拿他的话当圣旨了。
“我知道,我等下自己回家就好了。刚刚总裁他还准备出门的,你现在送我走了,他要用车怎么办?就在前面放我下来吧。”
“这个不用担心,公司有几十台车可以给总裁用。”司机道。
白依然翻白眼了,最后,她只得强制让司机停车:“把车停下,我不坐你的车了。”
车子终于是停了,可司机却一脸愁苦的看着她:“白小姐,是不是我什么地方没做好?”
“当然,你不顾乘客的意愿,强行要将乘客送到她目前不想去的地方去,这就不是一个好司机该做的事情。我先下车了,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
白依然说完,也不管司机答应不答应,就迅速的打开车门,下了车,走近了路边一家大型商场里面去。
摆脱了司机,她暗暗舒了一口气,又打起精神来,先去眼镜店买了一副墨镜带上。
虽然她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火到随便走到哪里都能被人认出来的地步,但小心使得万年船,还是伪装一下的好。
从商场侧门出来,她戴着眼镜,上了一辆出租车。
陈子聪,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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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手段是吧?
那就看看谁比谁更厉害!
“小姐,去哪里啊?”的士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梦想集团。”白依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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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找现任谈判,效果怎么样?请点下一章
79.管好你老公
周梦娜做梦都没有想到,她没去找白依然,白依然却主动找上门来了。
装修奢华的办公室内,她靠坐在白色真皮沙发上,两条腿优雅交叠在一起,镶满施华洛世奇水晶的高跟鞋若有似无的闪着光芒。
秘书将茶送进来便退了出去,顺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妗。
“英式红茶习惯喝吗?试试。”周梦娜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白依然,用下巴点了点放在她面前,冒着热气的精致花茶杯跬。
白依然端起茶杯,浅浅尝了一口,并没喝出什么玄机。
她平时不大喝茶,对茶也没什么研究。
此时,更没有心情来品茶。
周梦娜眼神上下打量着坐在自己眼前的白依然,只见她神态自若,并不似她想象中的那般慌张。
在她身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仿佛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
“白小姐,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周梦娜问。
“三年。”白依然答。
“三年……”周梦娜笑了笑:“时间过得真快,白小姐还像当年那么漂亮。”
这样恭维得话让白依然心里有些不自在。
她微微扬起唇角,淡淡一笑:“这话放在陈太太身上更合适。三年不见,陈太太比原来更漂亮了。”
周梦娜听到她这声“陈太太”,表情微微愣了一下,嘴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但稍转即逝。
“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跟白小姐见面了,不知道白小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换上一副高贵冷傲的表情,她问。
白依然自然没漏掉她之前那一闪即逝的微表情,眼睛平视着眼前这位骄傲富有的豪门太太,道:“有件事情想请陈太太帮忙。”
找她帮忙?周梦娜只觉得好笑。
她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没有好到可以随便向对方开口请求帮忙的地步吧。
不过她看到白依然那一脸自若的表情,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拒绝她,而是笃定了她一定会帮她这个忙似的。
“不知道白小姐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呢?”她明知故问。
“也不是什么难事,对陈太太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白依然微微敛神,沉声道,“请陈太太好好管管您的先生,让他不要找我麻烦了。”
周梦娜没想到她所说的帮忙,竟然是这件事。
一时间,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讷讷的问:“不知道我先生对白小姐做了什么事,以至于让你说出这样的话?”
“具体的事情你还是去问他吧,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给他一个忠告,他要害我有很多机会,但请他注意一下方式方法,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得罪不起的。我白依然人微言轻,自然无需顾忌,但若因为我一个人,伤了你们家人的和气,就不值得了。利弊还请他自己权衡,万事三思而行才好。”
白依然说完这番话,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怎么的,只觉得口优点渴,端起面前的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英式茶固然好,但我还是习惯喝咖啡。陈太太,谢谢你的款待。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白依然扔下这句话,站起身来,转身往门外走去。
周梦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时间还没回过味来。
她刚刚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她一个白依然,伤了他们家人的和气?
为什么她会这样说?
心中的疑团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她立刻叫来秘书,吩咐道:“你现在马上去找人给我查查,子聪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事。”
秘书闻言,忙答应着着手去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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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然刚从梦想集团出来,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电话是宣锦亨打过来的。
接通电话,还没说话,就听到宣锦亨暴躁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你在哪里?”
糟糕,难道司机跟他报告了自己半路下车的事情?
“我……我在那个什么商场呢,反正回家也没事,我就在商场逛
逛,买点东西。”她随口胡诌道。
“哪个商场?”他强压着怒意,追问。
“哪个商场?”白依然忙向四周看去,这里是全是办公大楼,哪有什么商场?
“在那个一田百货。”没办法,她只能随口说了市中心的一家商场。
“等着。”宣锦亨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了。
白依然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来不及哀嚎,只得马上冲到马路上,拦了一辆计程车就往一田百货赶。
等她刚到一田百货门口,电话又响了:“几楼?”
“一楼。”付钱,她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商场内狂奔。
一楼最近,应该来得及。
冲进商场内,她才发现,一楼除了几个国际一线品牌珠宝店和精品服饰店之外,根本没有别的东西可以逛。
没办法,再高大上的店她此刻也得硬着头皮闯了。
转身,她就走进了距离大门口最近的那家香奈儿专卖店。
“您好,欢迎光临。”穿着黑色套裙,长相甜美的导购小姐礼貌的接待了她。
白依然朝她点了点头:“不用招呼我,我就随便看看。”
导购小姐闻言,知道她不是真正来买东西的,嘴角不经意的往下撇了撇,但语气还是客套的:“那您随意看看。”
白依然表面看着衣服,手不停的这件衣服摸一下,那件衣服看一下,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外面,确定宣锦亨是不是已经走过来了。
大概是她的样子太过鬼祟,引来了导购员小姐的不满。
当她的手再一次摸到一条真丝面料的连衣裙时,导购小姐来到了她的身边:“小姐,您看中了什么衣服了吗?”
“没有,好像都不太适合我。”白依然尴尬一笑,虽然她没仔细看衣服,但那吊牌上面的价格她却不经意间看到。
随随便便一件衣服几万块可不是她能消费得起得。
导购小姐听了她的回答,眼底露出一丝讥笑,提高声音道:“您说得不错,我们香奈儿家的衣服,确实比较挑人穿。”
言下之意,小姐您这样的档次,肯定是买不起的。
白依然本不想跟她计较,但是心里却憋着一团火。
“这条裙子给我试一下。”随手往那条真丝裙子一指,她说道。
“这个么?”导购看了一眼吊牌,又看了一眼她身上那套看不出品牌的通勤套装,故意提高声音道:“这条裙子价格是八万多,您确定您要试吗?”
“确定啊。”白依然一脸认真的点头。
导购小姐只得小心翼翼的将裙子取下来,双手递给她。
白依然扯出一丝笑容:“试衣服又不要钱。”
导购小姐快被气晕了,将她领到试衣间,故意提高声音道:“您试衣服的时候小心一点,千万不要让裙子被尖锐物品挂到,如果裙子有损坏的话,可能会要您赔偿的。”
这时候试衣间里面还有别的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掩嘴笑起来,看白依然的眼神也像是看动物园里的猩猩一样。
白依然无视了她们的存在,镇定自若的进了试衣间,心里却在咆哮,宣锦亨怎么还没来。
他来了,她不就可以走了嘛。
“艾米,你们店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就不怕她偷我们的东西哦,你知道我们身上穿戴的,还有包里装的,可都是贵重物品。”
一个娇媚的声音从隔壁试衣间内穿出来,说话的对象是导购小姐,而那个“她”显然是指白依然。
其实在白依然进店没多久,隔壁试衣间的女人就也跟着进了店,白依然挑衣服时候左顾右盼的样子自然也被人家看到了。
加上她跟导购小姐的对话,传到了这女人的耳朵里面,于是就引起了对方的鄙视。
白依然可以容忍导购小姐对她的冷淡态度。
但是这女人骂她是小偷,她就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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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忍孰不可忍,小白兔
要开启掐架模式惹……
80.她能处理
拉开试衣间的门,从里面走出来,她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长相娇美的年轻女人正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照镜子。
“这位小姐看起来人模人样,怎么就长着一对狗眼,还不说人话呢?”掐架什么的,白依然自认口才了得,没几个人能赢得了她妗。
果然,她话刚说完,就看到对方白皙的脸蛋变成了猪肝色,狠狠瞪着镜子里面白依然的脸。
转身,她趾高气昂的走到白依然面前,伸手指着她的鼻子凶道:“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原来听力也不好,怎么办?可是我不想说第二遍了耶。”白依然看着她气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心里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跬。
一旁的营业员小姐察觉到了浓浓的火药味,忙上前劝阻:“敏儿小姐,您别生气,请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说着,又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的白依然:“这位顾客,如果您不是真心来买衣服的话,请您离开。”
白依然本来因为她之前的那句话已经生气了,听到她还向自己下逐客令,一时之间怒意更甚。
“谁说我不买衣服?那条裙子多少钱?给我包起来。”她赌气的指着自己试衣间里挂着的还没来得及试穿的真丝裙子,问。
“四万八,小姐您是刷卡还是付现?”营业员似乎笃定她买不起,只站在原地报了价,身体却一定不动。
四万八?
白依然猛然想起,自己出门好像没带卡。
她伸手从包里掏出自己的钱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沓钞票,还是许多天以前取的,一直没来得及花。
数一数,才两千多。
怎么办?
要是付不了钱,就糗大了。
杨敏儿看了一眼她手里拿着的现金,嘲笑道:“这么点钱也敢进这家店,真是不知死活。艾米,那条裙子我要了,给我包起来。”
“是,敏儿小姐。”营业员答应着,殷勤的跑进试衣间取下裙子。
“看你那穷酸样子,没钱就不要出来丢人啦。”杨敏儿朝她翻了个白眼,转过身继续照镜子去了,一边不忘拿出手机来打电话:“亲爱的,你到了吗?我选了几条裙子,你快过来帮人家看看嘛……”
白依然看到她那臭美得瑟的样子,走到营业员面前,指着她手中的裙子:“这条裙子是我先看中的,你怎么能给她?”
营业员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小姐,您只说要买,又不付款,收银台就在前面,您付了款,这条裙子就是您的了。”
她就是吃定了白依然没钱买单。
白依然也郁闷得要命,宣锦亨一向速度非常快,怎么今天这么久了还没出现?
这时候,门口传来欢迎光临的声音,白依然往那边望去,就看到吴诉从门外走了进来。
总算是来了。
她看着面前的营业员,指了指一身名牌西装,阳光帅气的吴诉:“看到没?付款的人来了。”
“白特助,原来你在这里。”吴诉见到白依然,松了一口气。
“带银行卡了吗?”白依然也没跟他啰嗦,直接将手伸到他面前。
“银行卡?”吴诉忙摸了摸口袋:“钱包好像忘在车上了。你买了衣服吗?”
营业员听到吴诉说钱包没在身上,原本还有些期待的脸色瞬间又变得鄙夷。
这种男人她们也见多了,带女朋友出来逛街,不带钱包的人有两种。
一种是没钱,还有一种是有钱但是舍不得花在女人身上。
看眼前这个男人一身名牌,显然不是第一种人。
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了。
不过看他长得高大英俊,跟电视里面的花样美男子似的,没想到却是个抠门鬼,不由得更加鄙视他。
吴诉完全没搞清楚状况,他只察觉到营业员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
“怎么?又来了一个穷鬼吗?”这边白依然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杨敏儿已经换好了衣服,从试衣间内走出来。
看到吴诉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
她脸上的讽刺更浓了。
“这位小姐,你是在跟我们说话吗?”吴诉看到杨敏儿充满敌意的望着白依然,直觉情况不对。
“你骂谁是小姐呢?”不知道为什么,杨敏儿似乎对“小姐”两个字特别敏感,瞬间变得横眉冷对。
白依然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她笑眯眯的反问道:“你不是小姐,难道是先生?”
“你……臭三八……”杨敏儿彻底没激怒,也顾不得自己的淑女形象,随手将自己手里拿着的外套往白依然脸上扔去。
吴诉反应很快,在那外套砸在白依然脸上之前,伸手拦了下来。
他冷着脸对眼前的杨敏儿道:“小姐,请你自重,否则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对我不客气?好啊,你试试,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对我不客气。”
杨敏儿脸都快气歪了,上前几步,冲带吴诉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小白脸,以为穿一身冒牌会就当自己是大款了?知道我是谁吗?”
吴诉虽然嘴里说要对她不客气,但到底是绅士,不可能真的对她动手。
面对气势汹汹的杨敏儿,他瞬间有点招架不住。
白依然看她越骂越难听,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冲上去一把抓住杨敏儿的头发往后一拽。
杨敏儿被她拽得惨叫一声,只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一般,身体往后跌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吴诉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白特助打起架来竟这么生猛。
看她那抓头发的熟练动作,想来以前没少跟人打架吧。
营业员没想到她们居然会打起来,一时间都涌过来劝架。
杨敏儿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哪里肯善罢甘休。
她推开扶她的营业员,冲到白依然面前,扬起手就准备给她一耳光。
这时,自动感应玻璃门再次打开,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内。
见到来人,她扬气的手连忙放下,转而换上了一副备受委屈的表情,哭了起来:“亲爱的,你终于来了……我都快被人欺负死了……”
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门口方向走去。
白依然顺着她前进的方向望去,就看到陈子聪迈着长腿,姿态优雅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该死!
白依然忍不住都要爆粗口了。
得多点儿背才能在这种地方碰到这个冤家?
白依然感觉他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朝自己射过来,不想与他正面冲突,她伸手拉了身边的吴诉一把:“吴诉,我们走吧。”
吴诉此时也看到了陈子聪,听到白依然叫他走,他低头想了想,还是上前去与他打招呼:“聪少。”
杨敏儿没想到他们认识,看到吴诉对陈子聪的态度颇为恭敬,她脸上立刻扬气一丝傲慢,看吴诉的眼神更加不屑。
“你刚刚说谁欺负你?”陈子聪仿佛没有听到吴诉对他打招呼,只侧过脸,问身边的杨敏儿。
杨敏儿只当他是要为自己报酬,忙道:“就是他们两个,那个该死的女人还扯了我的头发,你看,我今天新做的头发,被扯断了好多,都不好看了……你一定要帮我报酬,给她好看……”
陈子聪听着杨敏儿的告状,眼神冰冷又带着奚落,“敏儿,你还不快谢谢人家。”
“谢她?”杨敏儿不懂。
“谢谢她没杀了你啊。”陈子聪满脸讽刺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可是那个说几句话就能让人自杀的心理医生。”
“什么?你说她……”杨敏儿闻言,满脸惊讶。
这时,就连一旁的营业员也看着白依然窃窃私语起来。
“陈子聪,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告你诽谤?”白依然此刻真恨不得冲上去拿封条封住他的嘴。
“告我诽谤啊?你有证据吗?你们刚刚谁听到我诽谤这位白医生了?”陈子聪一脸无赖的耸耸肩,伸手揽过杨敏儿的腰,在她腰上用力掐了一把,道:“倒是你,动
手打我了的女人,我想应该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吧。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比较好呢?”
“聪少,刚刚只是发生了一点小误会,请不要把事情闹大。”吴诉知道陈子聪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本来现在白依然就麻烦缠身,要是在爆出她打人的消息,估计白依然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陈子聪眼神犀利的瞪了吴诉一眼,声音冰冷得像刀。
“那你想怎么样?”白依然看到吴诉脸色变得一阵青白,她伸手拉了他一把,将他拖到自己身后,看着陈子聪问。
这种情况下,她不想连累吴诉跟自己一块儿被陈子聪恨上。
“做错事了要道歉不懂吗?你妈小时候没教过你?”陈子聪说着,又笑了起来:“对了,我忘了,你妈好像很早就不在了……也难怪你会变成这幅德行……”
陈子聪一脸得意的撕着白依然的伤口,浑然不觉白依然的双手已经紧紧握拳。
“亲爱的,这女人还想跟我抢裙子呢,不过她没钱买,真是笑死人了,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敢跟我抢东西。”杨敏儿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陈子聪的身上,跟他一起数落着白依然。
陈子聪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他上前两步,身子微微前倾,将脸凑到白依然面前,“宣锦亨没给你钱么?怎么会连一条裙子都买不起?难道你一直都是免费陪他睡?啧啧啧……我看不如这样,你看中了哪条裙子,陪我一次,我买给你,怎么样?”
“哦,对了,我忘了,你现在是二手货了,只怕也不值一条裙子的钱了吧。”陈子聪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白依然听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用心喜欢过的男人,此刻用着最难听恶毒的话侮辱着自己。
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咆哮,鼻子酸得发疼,眼睛一片赤红,瞪着眼前这张熟悉得脸。
抬手,只听到“啪”的一声响,一个清脆的耳光甩在了陈子聪那张得意的脸上。
陈子聪没料到白依然敢扇自己耳光,他扬起手,正准备如数奉还,却看到白依然那双大眼睛里,滚烫的泪珠悄然落下。
“我真后悔,当初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垃圾。你真让我恶心!周梦娜说得对,我们不般配。因为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她瞪着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
陈子聪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尽是对自己的厌恶,他的心,猛然收缩了一下,竟觉得疼痛不已。
转身,白依然只想离开这里,消失的远远的,最好永远都不再跟他见面。
可偏偏,陈子聪却不让她走。
他的大手紧抓住她的肩膀:“你刚刚说梦娜对你说我们不般配,她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这话?”
“放手!”白依然只冷冰冰的道。
“我问你她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这话?”陈子聪的手更加用力,朝她咆哮道。
白依然抬起水眸,静静的盯着他的脸看了半秒,唇角扯出一丝讽刺的笑:“你还跟三年前一样,喜欢在两个女人之间左右逢源。这个女人知道你有老婆么?”
杨敏儿此时脸色非常不自然,她感觉到周围的营业员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很复杂。
她当然知道陈子聪是有老婆的,不过她也知道,陈子聪跟他老婆周梦娜之间的夫妻关系是名存实亡的。
她甚至还幻想过自己会取而代之。
而如今,自己一直选择无视的那个人忽然被白依然提起,自己这个“女朋友”瞬间就变成了第三者。
她知道,没有人会唾弃陈子聪的婚内出轨行为。
大家只会骂她这个插足的第三者。
因为是在奢侈品牌专卖店内,此时店里的顾客虽然不多,但加上营业员,到底还是有十来个人在场。
杨敏儿觉得有些难堪,便伸手拉了拉陈子聪的手臂:“子聪,放开她吧,好多人看着呢。”
“滚开。”陈子聪哪里听得进她的话,反手一把就将她推开了。
杨敏儿被推到一边,错愕之余,更觉得没脸继续留在现场,只哭哭啼啼的冲了出去。
“跟我走。”陈子聪此时意识到四周的目光,而吴诉还在场,她拉着白依然就往外走。
白依然也不挣扎,跟着他就出去了。
有些话,如果非得说个清楚明白,那她希望早一点说清楚。
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彻底了断了跟他之间的所有联系,从此相忘于江湖。
吴诉见白依然跟他离开,忙抬脚跟上,可才跟了不到三步,陈子聪就回过头来恶狠狠的警告他:“别跟过来,不然我要你好看。”
白依然也知道陈子聪是一个说得到做得到的人,也劝吴诉:“没事,你不用跟过来,这件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
陈子聪的目标是她,终归也只有她可以解开这个结。
吴诉看着两人离开,心下着急,忙转身跑出了商场,往路边跑去。
此时车来车往的大马路边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路虎。
车上,宣锦亨正在打电话谈生意。
吴诉急匆匆的赶过来,拉开了车门,报告道:“总裁,白特助被聪少带走了。”
“你再说一遍。”宣锦亨闻言,挂断了手中的电话,冷着脸看着他。
“我本想跟过去,但是白特助说她自己可以解决。总裁,我们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吴诉语速极快的汇报道。
“她说她可以解决?”宣锦亨重复了一下他刚刚的话。
“是。”
“上车。”宣锦亨吩咐。
吴诉上了车,就听到他一声令下:“回公司。”
额……
吴诉这下彻底搞不懂了。
要知道宣锦亨可是从股东大会上跑出来的,就为了确认白依然在这里逛街。
现在知道她被陈子聪带走了,居然不去追,而是打道回公司。
这是几个意思?
*****
白依然被陈子聪带到了一幢位于市郊的别墅里面。
这幢别墅是周梦娜名下的物业。
是当初陈子聪结婚的时候,他父亲陈安泉送给儿媳妇的结婚礼物。
白依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倒也不害怕陈子聪回作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来。
进了门,陈子聪径直去了一旁的厨房里从冰箱里取了一瓶矿泉水,猛灌了几口,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回到大厅,就看到白依然一脸平静的坐在沙发上,在等他过来说话。
阴沉着脸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他声音沙哑的开了口:“你跟梦娜什么时候见过面?”
“一个小时前。”白依然坦白道。
“一个小时前她对你说了那样的话?”陈子聪显然觉得不对劲。
周梦娜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如今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她没必要跟白依然说什么配不配的话。
“这样的话,她三年前就说过了,何必要到现在才说?”白依然一脸讽刺得道。
“三年前?”陈子聪听到这句话,脑子里面“轰”的一声响。
三年前,周梦娜到底都跟她说了什么?
难道这才是她真正离开自己的原因吗?
“三年前,你明明有未婚妻,而且为了她,差点连命都没有了,既然可以为她做到这个份上,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自己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不定,想选你的未婚妻,却对我又说不出口,让她来跟我谈。好啊,我如你所愿,退出了,为什么你还要摆出一副被抛弃者的模样来报复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伤害我?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才肯罢休?”
白依然将自己心中憋了三年的话,一股脑儿的全部倾倒出来。
花了三年时间才平复的伤痛,现在终于又重新揭开伤疤。
81.总裁的女人
陈子聪怔怔的看着白依然,听着她将藏在心中三年了的话一字一句吐出来,表情惊愕不已。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一切。
三年妗!
他因为她的离去,找了她整整三年跬。
也恨了她整整三年。
现在她却告诉他,之所以她当初会离开,只是因为误会他选择了另一个女人。
不,不对!
这只是她为自己开脱的借口而已。
深吸一口气,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为什么不问问我?就因为听了周梦娜的几句话,你就断定我选择的是她而不是你吗?”
“当然不是。”白依然也眼神平静的回望着他。
“我问你,你是不是因为周梦娜出了一场大事故,导致后来得了抑郁症去美国疗养?”
“是。”他点头承认。
“那个时候,周梦娜是不是你的未婚妻?”
“是。”
“你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陈氏集团的继承人,周梦娜又是什么身份?梦想集团的千金。而我呢?你觉得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能怎么想?成为第三者已经是事实,难道我还要跑到你面前,亲耳听到你的选择,再把所剩无几的尊严全部赔上吗?”
白依然看着他,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我还没有贱到那种程度。”
“呵……”听完白依然说的那番话,陈子聪的脸上扯出一丝冷漠的耻笑,他的眼神看向大厅的四周,问道:“你觉得这幢别墅怎么样?”
白依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很好。”
“它,本来是属于你的。”陈子聪说完,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白依然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
“如果当初你不离开,现在的陈太太就是你……”陈子聪此刻真的有一种想生吞活剥了她的冲动。
这个笨女人,就因为不相信他,不相信她自己,更不信任他们之间的感情,导致了他们现在这样不幸的重逢。
周梦娜固然可恶,但更可恶的不应该是眼前这个自认为无辜的女人吗?
如果不是她的自以为是,不是她那廉价的自尊心,他们本可以好好的生活在一起,结婚生子……
可现在呢?
她不仅抛弃了他,还跟自己的舅舅搅在了一起……
白依然听着陈子聪的话,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打了一下。
原来他当初的选择是她。
这一切,竟只是他们之间一个没有说明白的误会。
就因为她的逃离,让这个误会成了一把两头尖锐的刀。
一头插在她的身上,而另一头,则捅在了他的心头。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没人说话,只有时间在这静谧的空间里,缓缓流逝。
白依然愣愣的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乱作一团。
虽然知道了三年前的事情真相,可如果能够选择,她宁可一直不知道,继续恨着陈子聪,也被他恨着。
“我会离婚。”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子聪沉闷的声音如同钟声一般敲打在她心头。
“什么?”白依然错愕的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只见他眼神坚定,似下定了决心。
“你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然后我们结婚。”他语气不容置疑。
结婚?
他跟她?
剧情变化太快,白依然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你是说认真的吗?”她有点不太确定的看着他。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陈子聪表情严肃的反问她。
白依然知道,他这不是在说笑。
只是离婚不是小事,他怎么就那么轻易的说出
口了?
“子聪,我觉得你不能这么冲动。我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回不来了,三年,改变了很多事情,你和我都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们了。”
白依然试图劝说他放弃这个荒唐的想法。
没错,三年前她是爱过他。
但现在已经不是三年前了,这几天他对她的所作所为,他不计后果的任性报复让她感到害怕。
和他结婚,她不敢想。
“我对你,从来没变过。”陈子聪的眼神变得深情,英俊的脸上表情不再乖戾,冷酷。
白依然垂下眼眸,不敢直视他的眸子。
她害怕,也不敢想,如果自己这时候拒绝陈子聪,他会是什么反应。
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就是一颗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
而她,就是点燃那颗炸弹的火源。
白依然的沉默让陈子聪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他又开口道:“我会先处理好周梦娜的事情再找你,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让你不清不楚的夹在我跟她中间。在这段时间里,也请你把你自己的事情整理好,能答应我么?”
白依然还是不做声。
答应?
她要怎么答应?
答应了就等于是破坏了他跟周梦娜的婚姻。
不答应呢?
不答应他万一又发脾气怎么办?
“你不做声我就当你是默认了。”陈子聪自说自话,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11点了。
“走,我送你回去。”起身,他体贴的走到白依然跟前,伸手将她从沙发上扶了起来。
白依然没有抗拒,只任由他挽着自己的胳膊,往门外走去。
陈子聪将她直接送到了宣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吴诉见到他的时候,惊得脸色都变了。
不敢留在战场,怕被流弹打中,他慌忙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宣锦亨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大班椅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很是般配的两人,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
陈子聪此时则一脸胜利者的模样,眼神中充满了得意,仿佛在向自己的对手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而作为战利品的白依然这时候却像是个做错事了的孩子,垂着头,不敢看宣锦亨的脸色。
宣锦亨眼神淡定的扫了一眼眼前的两个人,最后落在陈子聪放在白依然肩膀上的那只大手上,眸光骤然一敛,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恼意,不言不语。
“这些天辛苦舅舅帮我照顾依然了,我们之前闹了一些小误会,不过现在误会都解除了,依然决定回到我的身边了。”
陈子聪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向“失败者”宣读自己的获胜宣言,气势汹汹又咄咄逼人。
宣锦亨没说话,一双冷眸紧盯着站在自己眼前,垂着脑袋,一声不吭的白依然。
白依然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明显感受到来自前方的冰冷气流。
身体如同沐浴在冰水里一般的难受。
“是么?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似乎是有老婆的。”宣锦亨抬起眼皮,将眼神从白依然的身上移开,看向陈子聪。
“不劳舅舅费心,这几天我就会跟周梦娜解除婚姻关系。”陈子聪说着,眼珠子转了转,又道,“说起来,还得麻烦舅舅一下,在我解除婚姻关系这段时间,还请你帮我照顾一下依然。你知道的,别人,我也不放心。”
“呵……”宣锦亨冷笑一声,转眼看向一直在旁边装鸵鸟白依然:“依然,你觉得我要答应他吗?”
白依然承认自己有点无耻。
明明是她的大麻烦,现在自己却躲起来,让宣锦亨帮她扛雷。
只是,除了宣锦亨,她真的不知道还有谁能够制服这个小魔王了。
对付小魔王,自然只有大魔王来。
“我……我觉得……”她缓缓抬起头,眼神闪躲,不敢与宣锦亨的目光对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觉得我
肚子有点痛,我先去上个卫生间。”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往办公室外面跑去。
无耻就无耻了吧,反正她先遁了。
****
等到她尿遁回来的时候,发现陈子聪已经离开了。
吴诉正在里面向宣锦亨汇报着什么事情。
见到她过来,吴诉道:“白特助,恭喜你,网络上关于你的帖子全部都删除了。警方也发布了辟谣公告,相信这次的事情已经彻底过去了。”
白依然听到这个好消息,脸上却丝毫笑不出来。
她心情沉重的抬起眼眸悄悄瞥了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宣锦亨,朝吴诉道:“谢谢你。那个,吴助理,我有话要跟宣总说,你能不能……”
吴诉了然的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离开的时候,他特意将门带上,又叮嘱了秘书,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他们两。
办公室内,终于清静下来。
白依然鼓起勇气,走到宣锦亨面前,小声的开口:“宣总……那个……我……对不……”
“起”字还没说出口,手却被沙发上的男人毫无预兆的一拉,整个人跌到了沙发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体已经被他那滚烫的身体压住,无法动弹。
铺天盖地的吻霸道的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你做……什么……放……放开……”她挣扎着,心情慌乱不已。
“放开?”他咬牙切齿的重复着这两个字,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抬手,将她的裙子撩起老高,没有任何前奏,下一秒两人便合为一体了。
“痛……”白依然皱着眉,眼泪都快痛出来了。
而她此时的痛苦并没有让他产生半分怜悯,相反,他更加想疯狂的占有这个可恶的女人。
白依然知道自己之前的沉默激怒了他,现在他在用这种方法报复自己。
虽然不太清楚自己跟他之间,现在到底处于什么样的一种状况。
但是从他的愤怒中,白依然感受到了一丝特别的感情。
他之所以这么生气的原因,应该是在乎吧。
他在乎她。
这个答案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剧烈跳动了一下。
手从之前“推”的动作,情不自禁的换成了“抱。”
感受到她的变化,宣锦亨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下一秒,便更用力的想从她身上获得更多……
……
一切停止下来的时候,白依然只觉得浑身酸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黑色的真皮沙发上,还残留着他们身上的痕迹。
她有些羞恼,强撑着绵软无力的双腿从沙发上站起来,弯腰从茶几上取了卫生纸,清理沙发上的痕迹。
手才碰到沙发上,却被一只滚热的大手捉住。
“我送你的戒指呢?”他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
刚刚的“奋战”他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
白依然的手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小声道:“那个太贵重了,我怕会掉,所以收起来了,没戴。”
“戴上,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摘下来。”他命令道。
“知道了。”白依然答应着,又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道,“已经快两点了,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去吃午餐?”
“吃饱了。”他别具深意的道。
额……
白依然发誓,她真的很纯洁的不想想歪,但是这种情况下,似乎……
低头,装听不懂。
“你有什么打算?”宣锦亨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冷淡的低下头问道。
白依然摇摇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你会帮我吗?”
“帮你?”宣锦亨觉得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从她的嘴
里说出来,有点讽刺。
“你不帮我的话,那我只能逃跑了。”白依然耸肩,她现在已经练就了一身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本领。
“反正我是肯定不会在跟子聪在一起了。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我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人可以制伏他了。”
宣锦亨闻言,眉头轻轻的跳跃了一下,似想起什么事情来:“那一次,你忽然改变主意,找我要戒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竟然早就被她利用上了。
还真是小看她了。
白依然被他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一直以来,你不都是在利用我对付你姐姐吗?现在被我利用一下,我们也算是礼尚往来,你也不吃亏,对吧?”
“你知道,我要做的事情,不是你也可以完成。”想占他便宜,哪有那么简单?
一句礼尚往来就敷衍过去了?
白依然这下彻底没脾气了,谁让她要做的事情,非得他帮忙才行呢。
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两只手学着哆啦a梦的圆爪子,叠在一起,朝他作揖,只希望他能可怜可怜她,不计较被她利用这回事。
宣锦亨被她那副模样逗笑了,“你的脸皮也是够厚的。”
见他心情终于好了些,白依然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皮:“好饿,总裁你请我吃大餐去好不好?”
“好啊。”他笑着,就要朝她扑过来。
“不是这个大餐啦,我说的是……唔……”
……
在跟宣锦亨进行了数次“深层次”沟通交流之后,两人基本达成共识。
白依然彻底从白特助,白医生,进化成了总裁的女人。
不仅仅是名义上的!!!
****
陈家。
陈子聪要离婚的消息就像是一颗炸弹一样让惊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陈安泉气得值拿手里得搪瓷杯朝他腿上砸过去:“你个小兔崽子,你要翻了天了你。离婚,离婚是你随便乱说的吗?你也不看看现在咱们家都成什么样子了。”
陈老太太看到自己孙子被儿子砸,心疼得忙弯腰看他得腿,确认他没有受伤之后,才反过头来训斥自己的儿子:“你做什么?小孩子做错事要好好教,怎么能动手呢?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妈,您别护着他了,这小子就是欠揍,你知不知道他这几天在外面捅了什么篓子?这个不知死活的,居然跟他舅舅宣锦亨闹起来了,本来宣氏跟我们还有一些合作的,现在都停掉了。”陈安泉气得几乎要心脏病发了,他捂着胸口,气急败坏得道。
“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我们陈家那么大家业,还差他们宣家那点生意?不做就不做,正好跟他们宣家一刀两断,你也抓紧点,跟那个女人离了婚算了。嫁出去的女儿,天天赖在娘家,也不在婆家伺候婆婆,要来什么用?休了,休了。”陈老太太一听到宣家,就火大。
对宣紫菱的不满更是由来已久。
陈安泉长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离婚,他早就离了,何必拖到今天?
十年前,陈氏集团的生意开始走下坡路,他跟宣紫菱的关系也越闹越僵,最后宣紫菱搬回了娘家。
这十年的时间,陈氏的生意越做越差,虽然没有倒闭,但也几乎只剩下空壳子了。
就靠着宣氏集团,以及梦想集团这两家大公司强撑着没倒。
他不跟宣紫菱离婚,那么宣氏还会看在他是宣家女婿的份上,继续合作。
一旦离婚,那么那点情份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现在自己这边的火没烧起来,儿子却嚷着要离婚,这叫他怎么能忍?
“我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这婚我是离定了。”陈子聪哪里知道他老爸心里的苦楚,他一脸坚决的叫嚣着。
“逆子,看我打不死你。”陈安泉简直快被他气死了,随手操起桌上的花瓶就朝他扔去。
陈子聪这回没再坐以待毙,他一伸手,竟将花瓶稳稳接住。
往茶几上重
重一放,他沉声道:“我也不是来问你们意见的,只是通知一下我的决定,让你们提前知道。明天我就会找律师把离婚协议准备好给她送过去。”
“你敢!你敢……”陈安泉浑身颤抖的指着自己那一连顽固的儿子,终于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倒了下去。
82.吃醋了呦
宣家大屋。
下午六点,白依然跟宣锦亨一起从公司回来。
刚进大铁门,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跑车跬。
白依然只以为这是宣紫菱的车,没有多想妗。
下车,跟在宣锦亨身边进屋。
刚进门,就听到一阵悦耳的笑声从大厅一侧传来。
“少爷,白小姐,二位回来啦。”管家上前,恭敬的朝他们打招呼。
“锦亨,你回来啦,快过来,看看谁来了。”坐在沙发上,笑脸盈盈的宣紫菱此刻正朝他们招手。
白依然发现宣锦亨的眼睛正紧盯着沙发方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眼便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那个曼妙背影。
看来这位就是门口那辆玛莎拉蒂的主人了。
宣锦亨抬脚,往她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白依然很自觉的跟在他身后一起过去。
待他们走到沙发旁,还没坐下,就看到那曼妙身影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一张青春阳光的俏丽面容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锦亨哥,好久不见啦。”女孩笑眯眯的望着宣锦亨,张开双币,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宣锦亨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怎么到家里来了?”他问。
女孩闻言,一脸不开心道:“你还说,我让秘书给你助理打电话约你吃午餐,结果你居然不出现,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依然听到这话,猛然回想起早上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吴诉当时说一位赵小姐约宣锦亨吃午餐来着。
想来,那位让吴诉挨了骂的赵小姐,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吧。
只是,看她对宣锦亨的亲/热劲,两人关系似乎很好,比普通朋友关系还要好。
难怪吴诉会接到电话之后直接替宣锦亨答应了邀约。
不过,宣锦亨为什么要责怪吴诉自作主张呢?
她眼睛盯着眼前的这位赵小姐,脑子里转得飞快,想迅速理清这二人之间的关系。
赵芸芸跟宣锦亨说了几句话,就发现了一旁白依然的存在。
她眼神好奇的上下打量了白依然一眼,朝宣锦亨问道:“这位是?”
“她是……”
“你们干嘛站着说话?快,都坐下吧,先坐下再聊。”宣紫菱打断宣锦亨脱口而出的介绍,招呼道。
赵芸芸一脸奇怪的看了白依然一眼,伸手拉着宣锦亨坐在自己身边,紧挨着他。
“芸芸,你这次回国准备待多久?还回墨尔本去吗?”宣紫菱岔开了话题,问道。
“还不知道呢,这要看锦亨哥怎么说。”
赵芸芸说着,小眼神飞快的看了自己身边的宣锦亨一眼。
白依然一眼看出了她眼神里面透露出来的小心思。
这个小妞,看来是对宣锦亨有意思。
再看一眼宣锦亨,他表情巍然不动,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感觉到。
“这你回不回去,怎么还要看我们锦亨怎么说呢?”
宣紫菱觉得她这话说得有些蹊跷。
赵芸芸脸色绯红,却一本正经得看向身边的宣锦亨:“锦亨哥,我这次是专程回国来找你的。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白依然此时脑子里一紧,意识到这小丫头下一秒估计是要告白。
她猛然站起身来,朝宣锦亨道:“锦亨,你忘了你还有个重要的视像会议要开?现在已经差不多到时间了,先去书房开完会再下来跟赵小姐说话吧,别让合作方的老总们久等了。”
宣锦亨对于白依然的反应很是满意,他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左手胳膊从赵芸芸两只手中解脱出来:“芸芸,你先在下面坐一会儿,我开完会了就下楼。”
说完,也不等赵芸芸同意,就抬脚往二楼方向走去。
白依然把宣锦亨解救出来,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起身,准备跟他一起离开。
“喂……你!”赵芸芸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停下脚步,她缓缓转身,手指指向自己:“赵小姐是在叫我?”
“对。”赵芸芸点头:“你是锦亨哥的助理吗?”
摇头,她早就不当助理好久了。
“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在锦亨哥身边进进出出的?”赵芸芸一脸警惕的看着她,如同在看自己的情敌。
要不怎么说女人的第六感直觉很灵敏呢?
赵芸芸嗅出了白依然对自己的威胁。
白依然自然也看出了赵芸芸心里所想。
“瞧我……”宣紫菱见时机差不多,笑呵呵的站起身来:“刚刚就想介绍来着,一下子又忘记了。芸芸。这位说白依然小姐,是你锦亨哥的未婚妻。”
她在说到“未婚妻”那三个字的时候,眼神还有意无意的瞥向了白依然戴在中指上的闪耀钻戒。
赵芸芸也立刻注意到了她手上的钻戒,脸色骤然一变,指着她,惊呼出声:“你怎么会有这个戒指?”
这戒指,未必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白依然看着她,一脸不明所以。
宣紫菱在一旁道:“芸芸,你这话怎么说的?这戒指当然是你锦亨哥送给她的呀。”
“什么?”赵芸芸此时脸色变得异常难堪,看着白依然的眼神变得充满怨气:“这怎么可能?你真的是锦亨哥的未婚妻?锦亨哥怎么可以跟你在一起?不……不可以……我不答应,我绝不答应。”
白依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们两的事情,似乎还轮不到她答应不答应吧。
“芸芸,你还好吗?你没事吧?”宣紫菱看到赵芸芸情绪不对,忙关心的问道。
赵芸芸站起身来,那双带点异域风情的欧式大眼睛盯着白依然的脸深深的看了一眼,“我有点不舒服,先告辞了。下次再来看紫菱姐和锦亨哥。”
说着,她就转身要走。
宣紫菱见状,倒也没留她,只叫贺管家送客。
赵芸芸离开之后,宣紫菱让白依然陪她在沙发上坐坐。
贺管家这时候让大厅里的佣人都退下了,给她们留了足够空间谈话。
“知道刚刚那个女孩子是什么人吗?”宣紫菱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问道。
白依然摇头,她怎么会知道那丫头是谁?
又没见过。
宣紫菱见她一脸不明就里,笑道:“锦亨没跟你说过赵家姐妹?”
姐妹?
难道那位赵小姐还有个姐姐或者妹妹?
不过,这能说明什么呢?
“宣小姐想说什么?”她看着宣紫菱,直接问道。
宣紫菱笑笑:“也没什么,既然他没跟你提起过,就算了。你只当也没听我说过就行了。”
白依然见她故意隐瞒,却不急着追问。
反正她想知道的事情,早晚也会知道的。
“对了,你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宣紫菱将话题又引到了她的身上。
白依然当然知道她不是在关心自己。
她一脸轻松的耸了耸肩,“已经解决了。”
“这么快?果然还是锦亨有办法。”宣紫菱说着,又笑了起来。
白依然却在心里腹诽,还不都是你儿子干的好事?
“下个月八号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宣紫菱忽然问道。
下个月八号?
她怎么知道是什么日子?
反正不是宣锦亨的生日,之前看他的资料时,她就用心观察过,宣锦亨时十月生的。
天蝎男。
“你好歹之前也是宣氏的员工,连每个季度股东大会召开的日子都不知道?你这个特助是怎么当的?”宣紫菱有些不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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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然心里觉得冤枉。
大姐,她总共来宣氏都没有四个月好么?
怎么会知道什么股东大会的日子啊。
再说,她之前是担任的宣锦亨的私人特助,公事上的事情,并没用插手过,所以不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呀。
不过,宣紫菱这个时候提起下个月的股东大会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已经着手准备谋朝篡位的事情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股东大会需要我做什么吗?”她一脸紧张的问。
“当然。”宣紫菱说着,看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道:“现在开始,我要你极力撮合锦亨跟赵芸芸在一起。”
“为什么?”白依然不解的看着她。
她不是一直希望她能留在宣锦亨身边吗?
怎么现在却要她撮合赵芸芸跟宣锦亨呢?
“你不必问那么清楚,总之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你一定要在股东大会之前,跟锦亨分手,让他跟赵芸芸在一起,明白吗?”宣紫菱说着,从一旁的口袋里取出一张支票递到她面前:“等你完成了这个任务,到时候我还会给你一大笔钱。”
白依然看着支票上六位数的数字,心里一阵冷笑。
****
宣锦亨上楼之后一直到佣人上去叫他下来用晚餐才下楼。
白依然坐在餐桌前,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他。
宣锦亨察觉到她眼神不对劲,却没说什么,只低头优雅的用餐。
宣紫菱见他们两不说话,状似无意的开口道:“锦亨,芸芸今年也有二十岁了吧?”
“不知道。”宣锦亨声音清冷的答。
“长得真漂亮,跟她姐姐挺像的,你觉得呢?”宣紫菱又道。
宣锦亨听到这句话,原本举起来准备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脸色变得有些僵冷。
宣紫菱看到了他的反应,却不以为意,只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开始芸芸跟我说,她这次回国,是专程来看你的。她对你可真有心啊……”
“我吃饱了。”宣锦亨终于听不下去,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放,起身,将身后的椅子推到一边,转身离开。
宣紫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一点也不生气,甚至,她的脸上还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她知道,宣锦亨越是这样一个态度,说明他心里越在意。
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宣锦亨离开之后,宣紫菱立刻给白依然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跟上去看看。
白依然本就想跟去,这下宣紫菱下达了指示,她自然很利索的招办。
从餐厅出来,她看到宣锦亨的身影已经上了二楼。
跟着他的脚步上去,只见他一个人进了书房。
放慢脚步走到书房门口,她想了想,抬手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刚进门,就对上宣锦亨那双冷冰冰的眸子。
“谁让你进来的?”他的声音亦是冷得出奇,浑身都散发着不能亲近的冷漠气场。
白依然表情一滞,原本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出去。”宣锦亨又开口,这次是逐客令。
白依然觉得他的情绪有些莫名其妙。
平白无故的,他冲她发什么火?
她又没招惹他。
心里憋着气,她闷在心里的话也不想说了,转身,她气呼呼的出了书房。
转身回到卧室,她的心情因为宣锦亨忽然转变的态度变得糟糕透了。
她看不懂这个男人。
他的心情比六月的天还难琢磨。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刮风下雨电闪雷鸣了。
去浴室洗簌了一番,她也没事情可以做了,就索性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时间一点点过去,电视机里的声音吵得她昏昏欲睡。
抬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看来宣锦亨今晚打算在书房睡觉了。
奇怪,她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她暗骂自己多事。
打着哈欠,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因为心里有事,她睡得并不安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一只大手在她的胸前游走。
惊愕之余,她猛然睁开眼睛。
就看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床上,身上的衣服也被人脱掉了。
而那只大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还冲她发脾气的宣锦亨。
白依然一见到他,火气蹭蹭就往上冒。
“你干嘛?”她推开他的手,用被子裹紧自己的身体不让他碰。
可是,她才卷起被子在自己身上,下一秒,就被他轻易扯开。
他的身体重重压在她身上,沙哑的声音警告她:“听话。”
听话?白依然觉得这两个字此刻听起来很好笑。
凭什么?
她扬了扬眉,不挣扎也不反抗,只阴阳怪气的道:“宣先生,我可是你外甥的前女友,按辈分,我得叫您一声舅舅,你现在这样做,怕是不好吧。”
果然,她的话成功的刺激到了身上的人,他身体一滞,阴冷的眼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你再说一遍。”
白依然也是个不服输的,见他这般神色看着自己,只觉得阵阵心寒。
她硬着喉咙继续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舅舅!”
“你这么忘不了他,不如我成全了你如何?”他猛然从她身上起来,声音宛若来自地狱。
白依然感受到来自他语气中的滔天/怒火,她心中的怒意也更甚,昂着头,一脸不服输的道:“好啊,你成全我啊,正好我也成全了你,让你去娶那个二十岁的小丫头。”
她的话音落下,却立刻又后悔了。
她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你吃醋了?”良久,他似反应过来,原本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温度,问道。
“没有。”她闷声否认。
“真的没有?”他几乎可以确定了。
她就是吃醋了,吃赵芸芸那个小丫头的醋。
“我有什么好吃醋的,我不过是你外甥的女朋友,而且还是前任,有什么立场吃舅舅你的醋……”
她不怕死的刺激着他。
只是话还没说完,身体再次被他重重压住,一股巨大的力量灌入她的身体,让她将后面的话全部变成了呻/吟叫出声来。
白依然得出一个结论:吵架什么的,千万不能在床上。
也不能在办公室。
总之不能在只有两个人的地方。
宣锦亨简直就是禽兽,不知疲倦的禽兽。
*****
第二天早上,白依然顶着一双黑眼圈出现在餐厅里。
宣锦亨正低着头在用手机看今天的财经新闻。
宣紫菱也难得的起了个早床,看到白依然那一脸精神不济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佣人送了早餐上来,才吃了不到两口,就看到杨秘书拿着手机走到宣紫菱面前:“大小姐,是子聪少爷的电话。”
这么早子聪怎么打电话来了?
宣紫菱一脸奇怪的接过电话,才听了几句,脸色就变了:“在哪个病房?嗯,知道了,我等一下就过去。”
挂断电话,她什么也没说,就起身离开了餐厅。
白依然和宣锦亨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在心里猜测,到底是谁住院了。
电话是陈子聪打过来的,那么住院的人肯定只会是陈
家的人。
而昨天陈子聪还嚷嚷着要跟周梦娜离婚,该不会是……
白依然猛然想起一个可怕的后果,抬起头看向了宣锦亨。
宣锦亨此时似乎也到了这一点,忙用手机拨通了吴诉的电话:“去查一下,陈家谁住院了。现在就去,查到了马上告诉我接结果。”
放下手机,他看到白依然表情一脸不安。
蒋雯雯的死才刚刚过去,周梦娜如果再出什么事,那就真成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了。
她的心,终究不会安宁。
83.婆媳战争
医院。
陈安泉昨晚心脏病发,被送到急救室抢救,脱离危险之后,被送到了高级病房休养。
此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半,医生查房完毕,陈子聪跟着医生出了病房跬。
“医生,我父亲情况怎么样?”他将医生送到门外,问道妗。
医生道:“陈先生这是老/毛病了,加上人年纪也大了,容易突然发作。现在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之后要好生休养,可千万别让他受刺激了。”
“他这病就不能完全治好吗?”陈子聪讷讷的问。
他印象中,自己父亲一直是很健朗的一个人。
即便知道他前几年查出来患有心脏病,但从没见他病情发作过,所以也没当回事。
这次自己亲眼见到他晕倒,又听到医生说年纪大了,这个病就容易复发,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父亲似乎真的老了。
“陈先生这个病不好动手术,你知道的,凡是手术都会有风险。除非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建议在心脏这种重要器官上动刀子的。尤其你父亲又到了这个年纪,风险就更大了。他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只能做保守治疗。”
医生说到这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又道:“其实这病啊,很多时候都是三分靠治,七分靠养。人生病就像是身体某个零件坏了,我们医生呢,就负责修理好,但平时的保养还得靠病人自己。心脏病最忌讳就是受刺激,大喜大怒都会让心脏负荷过重,引发心梗……”
后面的话医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陈子聪已经大概听明白了。
目送医生离开,他的脸色一片阴郁。
不能让父亲受刺激,那就表示不能再提离婚的事情。
可白依然现在就在他眼前,叫他怎么甘心放弃?
周梦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看着医生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若有似无的笑容,“看来,你是不会再要跟我离婚的了,对么?”
陈子聪阴沉着脸,不说话。
周梦娜掀了掀唇角,对他的态度不以为然:“说实话,我一直很不理解,白依然到底哪里比我好,你就那么喜欢她,忘不了她?”
陈子聪抬起眼皮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低头,将嘴唇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道:“想知道么?我只能告诉你,她哪里都比你好!”
周梦娜脸色变得僵硬,眼中藏着怒意,脸上却还是在笑:“是么?那就真是太可惜了。她那么好,你却只能做我的丈夫。我原以为是她配不上你,现在看来,应该是你配不上她才对,所以老天爷才让足矣与你匹配的我跟你结为夫妻,绑在一起过一辈子!”
她看到陈子聪变得铁青的脸色,心里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
是的,只要能激怒他,就算是贬低自己也无所谓。
他喜欢在她面前夸白依然,那她就成全他。
两人瞪着眼睛看着对方,眼底都蕴含着明怒意,只不过周梦娜比他含蓄得多。
她的眼神像是裹了棉花的刀子,看起来软绵绵,实则可以致命。
而陈子聪的眼神则是一把锋利的剑,直接又冰冷,直指周梦娜的心。
他们互不退让,似要把对方逼到死角才肯罢休。
……
宣紫菱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
陈老太太在管家的陪同下也来到医院看儿子。
婆媳两在电梯碰到,宣紫菱先发现了她。
“婆婆。”她表情有点不自然的看了陈老太太一眼,还是客气的喊了一声。
陈老太太神态傲慢的瞥了她一眼,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声音极为不满道:“不敢当,我怎么敢认你为儿媳妇啊。”
宣紫菱知道老太太对她诸多不满,却并不在意,只是语气轻飘飘的道:“不管您敢不敢,只要我一天没跟您儿子离婚,我就还是您的儿媳妇不是么?”
陈老太太一听这话,更加来气了。
她也不管这时候是在什么地方,抬起手,指着宣紫菱就开始训斥:“紫菱啊,不是我这个做婆婆的要说你,你自己说说,有你这样做人家儿媳妇的吗?嫁到我们宣家都
快三十年了,你什么时候在我跟前好好尽过孝道?什么时候关心过你老公,好好伺候过他哪怕一回?就连你那儿子,你又管过他多少?”
“我真不知道,你这是怎么做的女人……一个女人连相夫教子,侍奉公婆都不懂,我们陈家也不知道是倒了几辈子的大霉,把你娶进了家门。”
宣紫菱默默听着陈老太太的一通数落,虽然心里已经气得都快冒烟了,但脸上却看不到半分怒意。
等她控诉完,她才幽幽一笑,“既然婆婆您觉得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不如劝安泉跟我离了婚如何?”
“你……你说什么?”陈老太太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离婚的事情来。
要知道,这可一直都是她所想的。
希望宣紫菱跟陈安泉离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她本以为他们陈家不提离婚,宣紫菱应该很清洗。
一旦提了离婚,宣紫菱应该诚惶诚恐的请求他们原谅,并极力维护这段婚姻。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态度竟是现在这样?
回想起昨天晚上陈安泉对陈子聪说的那番话,难得他们陈家,真的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
难得昨晚儿子说的那番话,不是用来吓唬孙子的?
电梯此时已经到了十二楼心脏内科住院部,宣紫菱也不等陈老太太,径直就抬脚,走出了电梯。
陈老太太见她这么没大没小,都不等自己,气得脸都绿了。
忙快步走了出去,追上她的脚步:“你给我站住,没大没小,不知道要让我先走吗?”
宣紫菱走在前头,脚步故意又加快了一些,边走边道:“不好意思啊婆婆,您刚刚不还教训媳妇不关心您儿子吗?媳妇我现在可是为您儿子的病情担忧不已,就先走一步了,您年纪大了,还是慢慢走吧,可千万别摔角了,万一中风了就不好了……”
说完,她还故意“咯咯”的笑了起来。
陈老太太恨自己没办法追上她的步伐,不然,她真的要冲上去,撕烂她那张乌鸦嘴才好。
****
宣紫菱来到病房门口,看到陈子聪和周梦娜正站在一旁大眼瞪小眼。
“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在病房里面陪着?”走到两人身边,她问道。
周梦娜见是自己婆婆来了,将视线从陈子聪身上收回,看向宣紫菱:“妈,您来啦。”
宣紫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
“走吧,都别在门口杵着了,跟我进病房去。”
周梦娜抬脚准备进去,陈子聪却道:“奶奶开始打电话说已经在路上了,我在这里等她来了一起进去。”
“她自己不会进去吗?要你在病房门口等?这里是高级病房区,住在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难道你想让人看到你?知道你爸爸心脏病发了?”
宣紫菱白了儿子一眼,也不管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拉着他就往病房内走。
陈子聪没办法,只好跟着一起进了病房。
陈安泉这个时候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上输液。
有高级护理在一旁守着。
见到家属来了,护理员便退了出去,把空间让给他们一家人说话。
陈安泉大概没料到宣紫菱会来看自己,在见到宣紫菱进门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
他都已经记不清他们夫妻两有多久没见过面了。
一年还是两年?
自从宣紫菱搬回娘家之后,他们两见面的次数就屈指可数。
如今再见面,他已经年过半百,躺在病床上,神情憔悴。
而自己的老婆,当年的那位美貌倾城的宣家大小姐,似乎还跟他们结婚时候一样没太多变化,除了眼角多了几根细纹之外,仍旧是那样美丽,高贵,优雅。
曾经,他是很爱她的。
虽然明知道她嫁给他,利益多余爱情。
但他对她却是真心的。
新婚伊始,他甚至天真的想过,要好好爱她,给她最好的生活,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惜,他不明白,没有感情的婚姻,到头来,终究只是一场空。
从她察觉到陈氏集团生意在走下坡路的时候开始,她就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
先是趁着岳父的去世搬回娘家。
然后就一直不肯再搬回来。
甚至到后来,连面都不怎么跟他见了。
宣紫菱大概是他见过的最自私自利的女人,可偏偏这样一个女人,他一爱就是三十年。
其实在她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有想过跟她离婚,还她自由,也让自己从这段无望的感情中解脱出来。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每次给她打电话,想说离婚的事情,都被她给挡了回来。
他此前一直想不明白,到后来,当陈氏的生意彻底没有起色之后,他已经没有提离婚的勇气了。
他得撑起这个家,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
至少他不想让自己的老母亲亲眼看着他将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公司毁在他手里。
宣紫菱看到他眼睛有点失神,不知道他脑海里面此刻在想什么,只语气平淡的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没什么大问题,死不了。”陈安泉一脸故作轻松的回答,末了还不忘自嘲:“都说祸害活千年,我这样的,命长着呢。”
宣紫菱听他这样说话,只淡淡一笑:“你确实不能死,那么多张嘴等着管你要饭吃呢。”
“在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到底是来看我儿子的还是来给我们添堵的啊?”陈老太太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刚进门就听到宣紫菱的话,本来心里就有气,这下正好发作。
陈安泉见到自己母亲来了,忙道:“妈,您怎么来了?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呢?阿祥,你怎么带她来医院了呢?”
“你别怪阿祥,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儿子生病住院了,我能在家安心休息?”陈老太太打断他道。
管家祥叔垂首立在旁边,没有说话。
这房间里的人,都是他的主人,没他说话的份儿。
“对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怎么就说到死啊活啊的上面去了?医生怎么说的?儿子,你的病要不要紧啊?”老太太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儿子的病情,话题终于又绕了回来。
“奶奶,爸爸没什么大问题,刚刚他就是在说自己死不了,妈妈就说他不能死,没说什么不好的话,您别听茬了。”周梦娜这时候笑眯眯的站出来当了回和事佬。
陈老太太听到这话,才算放心下来,心里对这个孙媳妇更加喜欢。
明明是同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从儿媳妇嘴里说出来就那么不好听。
果然还是孙媳妇招她喜欢些,她笑了笑,拉着周梦娜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看啊,你爸爸这病是急出来的。”
“奶奶!”陈子聪以为陈老太太是要说他要跟周梦娜离婚的事情,怕又刺激到陈安泉,忙喊了一声,想阻止她。
陈老太太瞪了陈子聪一眼,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你看看你们俩个都结婚多久了?到现在也没给我生个曾孙子,你爸不知道有多想抱孙子了,你说他能不着急?”
老太太说着,看了一眼周梦娜,道:“梦娜啊,我可跟你说,这女人是一定得生了孩子,地位才稳固的。奶奶虽然喜欢你,但你如果老是不给我们陈家生个继承香火的,到时候可别怪奶奶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情来。”
周梦娜自然听出了陈老太太语气中威胁的意思,她只一脸苦恼的道:“奶奶,我也想给您生个曾孙子的,只是您也知道,子聪他之前一直在国外,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每天却忙得不见人影,您说您让我一个人怎么生嘛……”
“是嘛?有这事儿?”陈老太太闻言,将矛头瞬间对准了陈子聪。
陈子聪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低着头不做声。
宣紫菱看不下去了,在一旁插嘴道:“婆婆,孩子们得事情他们自己心里有数,咱么做大人的不好掺和。这生孩子的事情讲究一个顺其自然,强求不来的,我相信子聪心里有分寸,您就别管了。”
“哎呀呀…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这个女人,自己没个做大人的样子,还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们陈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娶进门你这样的女人,你这是盼着我们家断子绝孙啊你……”陈老太太控诉着宣紫菱的险恶用心,说着说着,就掉眼泪了。
“安泉,离婚,跟这女人离婚,我不要她做我的儿媳妇了!”她最后向陈安泉命令道。
陈老太太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人,除了宣紫菱之外,都惊住了。
“妈,您说什么呢?好端端的离什么婚?”陈安泉一脸头疼的望着自己那个搞不清楚状况的母亲,只希望她能少说几句。
“好端端?这叫好端端?自己有家不住,天天住在娘家,我们陈家是供不起她这尊大佛还是怎么着?”陈老太太指着宣紫菱道。
“妈,您别说了……”陈安泉看着宣紫菱那渐渐冷下来的脸色,不知如何是好。
“我同意。”就在这时,宣紫菱忽然开口,打断了陈安泉的话。
“紫菱……”
“妈……”
陈安泉,陈子聪和周梦娜几乎同时开口,表情震惊不已。
“既然老人家这么希望我们两离婚,那就离吧,反正陈家现在这个烂摊子,有没有宣氏的照顾,最终都会倒掉的。”宣紫菱说得很轻松,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陈安泉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美丽依旧的妻子,恍若不认识她一般。
“紫菱,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要跟我离婚?”他讷讷的问,历经风霜的脸上,岁月留下的痕迹更加清晰可见。
“不是,当然不是,妈她跟你开玩笑的,好好的,离什么婚呢?”陈子聪最快反应过来,忙道。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身边的宣紫菱,小声在她耳边道:“现在爸爸不能受刺激,这样的话别说了。”
宣紫菱这时候也意识到陈安泉此刻是个病人,同时她也不想让自己儿子难过,于是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养病吧。”
跟着,也不等陈安泉反应过来,就转身离开。
“这样的女人还要着有什么用?”陈老太太看着她的背影,恨恨道。
陈子聪也沉默下来,不愿在说话。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家要散的话,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离婚,看似简单的两个字,却能轻易的拆散一个家庭。
他忽然有点理解父亲的感受了。
大概跟他不希望父母离婚一样,他的父亲自然也不希望他离婚。
只要还有那一纸婚书的存在,他们就还是一家人。
陈老太太在病房里又啰嗦了几句,想起还要回去盯着厨房炖补品给陈安泉送来,便也起身离去。
陈子聪和周梦娜将她和祥叔送到了楼下车库,目送她乘车离开。
“我要去公司了,就不上楼去了。”周梦娜在送走陈老太太之后,转头看向陈子聪道。
陈子聪看着她,眼神里尽是说不出的疑惑。
“你又话要问我?”周梦娜看出他眼底的疑问。
“陈氏现在真的那么艰难?”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周梦娜没想到他是要问这个,愣了一下,道:“你们公司的事情,你应该去问你父亲身边的人,我一直没有插手过陈氏的事业,所以不清楚。”
“你怎么会不清楚?梦想集团这些年跟陈氏一直有紧密关联,陈氏经营状况怎么样,你应该最清楚不是吗?”陈子聪反问道。
84.先订婚吧
“你怎么会不清楚?梦想集团这些年跟陈氏一直有紧密关联,陈氏经营状况怎么样,你应该最清楚不是吗?”陈子聪反问道。
她确实很清楚,但她却说不出口。
周梦娜低着头沉默着妗。
陈子聪此时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他深深得叹了一口气,问道:“为什么不跟我离婚?跬”
周梦娜嘴角微微扯了扯,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家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也没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了吧?为什么你不向我妈一样,撒手不管?”他继续追问。
周梦娜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眸子平静的盯着他,问:“那你怎么办呢?”
陈子聪微微一怔。
他怎么办?
他应该会去找他心爱的女人,然后幸福的在一起。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她之所以不跟他离婚,竟是因为担心他?
真是讽刺。
他堂堂陈家大少爷,竟然会因为自己无法独立支撑一个家庭,导致妻子不愿跟他离婚。
目光讽刺的看着她:“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大可以放心。没有了梦想集团,陈氏一样可以运作,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周梦娜暗暗叹了一口气,声音低哑而坚决道:“你明知道我不是在怜悯你。不过,无所谓,不管你怎么想,我只告诉你一点,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可以甩我周梦娜,只有我周梦娜甩别人的。你想跟我离婚,可以,等我哪天不愿再继续做陈太太了,我们就离。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现在,还是我周梦娜的丈夫!”
陈子聪看着她那倔强又骄傲的表情,一时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堵得慌。
*****
宣锦亨来到公司的时候,吴诉也终于查到了他要的结果。
“是您的姐夫陈安泉心脏病发进了医院。”办公室内,吴诉站在办公桌前,汇报道。
虽然现在宣锦亨跟宣紫菱在明争暗斗着,但是对于自己这个交往不多的姐夫,宣锦亨却并不讨厌。
甚至,他一直觉得,像宣紫菱那样的女人,能够嫁给陈安泉那样的男人,是她的福气。
陈安泉在经商方面,确实没有很好的眼光。
陈氏集团的衰败与他几次重大的投资失误有很大关系。
但是他为人忠厚,本分,待人又谦和,诚恳,最主要的是,他对待宣紫菱一心一意。
即便是后来宣紫菱做出那样让他伤心的事情,他也没有想过要重新找个女人来替代她。
这样的男人,在现在这个社会,真的可以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了。
大概宣紫菱也是因为看中了他这些优点,所以即便自己不想留在陈家了,却还是没有要跟他离婚。
现在,陈安泉心脏病发入院,宣锦亨几乎不用想也知道,事情肯定是因为陈子聪引起的。
之前因为陈子聪花样作死,他一怒之下,停了所有跟陈氏集团的合作。
导致陈氏集团面临巨大的危机。
现在陈子聪一心想离婚,陈安泉知道这个消息,肯定是一时接受不了,就病倒了。
“严重吗?”他抬起头,看向吴诉,问道。
“好像控制住了,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以后肯定不能再受刺激了。”吴诉答道。
宣锦亨闻言,点了点头,现在看来,这未必不是一件好消息。
陈子聪再任性妄为,应该也不敢再乱来了。
低头沉吟片刻,他忽然道:“你认识哪家公关公司的婚庆活动做得比较好?”
“婚庆吗?”吴诉想了想,眼睛一亮:“总裁您决定要跟白特助……”
“以后叫白小姐,她已经不是我的特助了。”陈子聪纠正他的称呼。
“是,知道了。不过总裁,您真的要跟白特……不对,白小姐结婚了吗?您什么时候求婚的?她答应了吗?”吴诉一脸八卦的看着
宣锦亨,那表情恨不得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才好。
宣锦亨只淡淡的翻着眼皮,白了他一眼,“找一家最好的公关公司,我要办订婚宴。”
“订婚啊,好的,我知道了,一定帮您找最好的,总裁,恭喜您啊……”吴诉说着,表情一脸羡慕:“白小姐真是幸运,能嫁给总裁您这么优秀的男人。”
“你很羡慕?”宣锦亨看了他一眼,问道:“要我给你介绍一个跟我一样的优秀男人么?”
吴诉闻言,帅气的脸蛋瞬间一囧,语气郁闷的道:“谢谢总裁了,我取向没问题。”
宣锦亨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心情变得无比轻松快意。
“如果本地没有好的,去外地找团队过来做也行,总之我要最好的,明白?”
“放心,总裁,我一定会找人为您和白小姐办一个最盛大隆重,与众不同的订婚宴。”吴诉表决心道。
“要快!”宣锦亨补充。
“我马上去联络……”吴诉说完,就转身出去忙活去了。
宣氏集团的总裁要结婚,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
作为这场订婚宴的另一个主角,白依然小姐,此刻还在为陈家不知道是谁在住院而担心着。
因为宣锦亨不让她跟去公司,她只好留在家里等消息。
可一上午的时间都快过去了,她却没有等来宣锦亨的电话。
难道说,住院的人真的是周梦娜?
不对,如果是周梦娜的话,宣锦亨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她才对呀。
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安等待之际,握在手里的手机终于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电话,里头传来一个沉闷,沙哑的声音:“依然,是我。”
“子聪?”白依然一听到这个声音,小心脏就轻轻颤了一下,“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
“想知道你的号码还不容易么?”
好吧,她忘了他是什么人了。
不过……他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
难道真的是周梦娜住院了,他打电话过来告诉她一声?
“我听说你们家有人住院了,是谁啊?”
“你怎么知道的?”陈子聪反问。
“是那个……今天早上我跟你妈妈一起用早餐,你打电话过来,然后我依稀听到了……到底是谁住院了?严重吗?”白依然语气有些着急。
“是我爸爸,我打电话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情。依然,我可能……”陈子聪的声音忽然哽咽了,一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你怎么了?”白依然听到他突然打住的声音,不免更加心焦。
“我……”陈子聪最终没有说出他目前的情况,好不容易找了三年才找到她,他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怎么能够甘心?
“没事,你再等等我,我会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带你离开这里。”这是对她的承诺,更是对他自己的。
他爱这个女人,想跟她在一起,所以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拥有她。
可他不知道的是,白依然想听到的并不是这番话。
他的执着,让她心焦。
心里已经认定了宣锦亨,她又怎么可以再跟他在一起呢?
何况,他如今根本就不是一个自由人。
挂断电话,她的心情又陷入了另一种纠结不安之中。
*****
中午,宣锦亨没有回来吃午餐。
宣紫菱也自从早上去医院之后,一直没有回来。
管家为她准备了一个人的午餐,她毫无心情的胡乱吃了几口,就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想事情。
陈子聪的问题让她很是头疼。
她不明白为什么三年了他还没有放下她。
她不认为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有深厚到那样的地步。
否则当初她怎么会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连找他当面说清楚的勇气都没有,就悄悄离开呢?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她很相信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久了,会产生感情。
但同样她也很相信,时间和距离可以把一份热烈的爱情冲淡。
显然现在的陈子聪对她不再是从前那样单纯的情感了。
他已经陷入了一种“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的思想怪圈。
尤其自己现在的这个竞争对手还是一直跟自己不对付的亲舅舅。
得想点什么办法让他看清楚自己的真实内心才行。
白依然冥思苦想着。
贺管家不知道什么是时候来到了她的身后,喊道:“白小姐……”
白依然被她的忽然打扰吓了一跳,从秋千上站起身来,转身看向她:“贺管家,有事吗?”
贺管家将手里的无绳电话递给她:“找您的电话。”
“是谁啊?”白依然觉得有些奇怪,找她的电话怎么打到宣家大屋的座机上了。
“赵小姐。”贺管家答。
听到这三个字,白依然立刻开启战斗模式。
情敌来电可不是什么可喜可贺的事情。
清了清嗓子,她将电话放在了自己的耳边:“你好,我是白依然。”
“白小姐,你好,我是赵小姐的秘书,赵小姐她约你下午两点半在艺术中心见面,希望你不要迟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甜美,这让白依然想起了那天揶揄吴诉的话。
看来自己胡说八道的,竟然说中了。
只不过……
“不知道赵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她可不敢满口答应。
那位赵小姐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要跟她见面,也一定没什么好事情。
“具体我不清楚,你来了之后就知道了。记住,时间是下午两点半,赵小姐不习惯等人,希望你不要迟到。”秘书说完,也不等白依然答应,就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果然有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秘书。
这位秘书的行事风格,果然跟赵芸芸那个任性千金一毛一样。
将电话交还给等候在一旁的贺管家,她开始考虑去不去赴约的问题。
“白小姐下午要出门吗?需要为您准备车吗?”贺管家到底是行事老道,从白依然刚刚接电话的只言片语里,已经猜了个大概。
白依然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去赴约。
对方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她怕啥?
可不能在这小丫头面前露了怯。
“是,我下午两点半要到艺术中心,你给我安排一辆车吧。”她向贺管家下达了任务命令。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给您安排司机。”贺管家得了命令,准备退下去了。
“等一下。”白依然叫住她。
贺管家回头,眼睛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其它吩咐。
白依然道:“只要车就可以了,不需要司机,我自己可以开。”
“这……”贺管家有些为难了,毕竟宣紫菱早就交待过她,要盯着白依然的一举一动。
如果不给她安排司机的话,怎么能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见了谁,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怎么?不行吗?那没关系,我打电话叫出租车。”白依然一脸很好说话的表情道。
贺管家闻言,只好答应帮她安排车。
虽然她是宣紫菱的人,但好歹这个家宣锦亨才是正儿八经的主人,怠慢了他的女人,怕会惹上麻烦。
到时候连工作都没了,更别提帮宣紫菱做事了。
他可是亲眼见过陈子聪那天要炒厨师,是宣锦亨一句话压下来的。
这个家,他才是那个可以真正做主的人。
****
下午两点半,白依然准时的来到了艺术中心的门口。
到了才知道,这里今天有个知名画家的画展。
很奇怪为什么赵芸芸会挑这么个地方,这种地方,显然不适合情敌之间见面不是吗?
眼睛往大门口的四周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赵芸芸的身影。
拿出手机,她拨通了赵芸芸秘书的电话。
“我是白依然,我已经到了,你们在哪里?”电话接通,她便开口问道。
“在艺术中心里面,你直接在门口报赵小姐的名字,就可以进来了。”秘书答。
白依然挂断了电话,往门口走去。
为了来见赵芸芸,白依然特意穿了一条白色的无袖及膝连衣裙,头发自然柔顺的披在肩头,脚上穿着平底小皮鞋,看起来轻松大气,又富有青春活力。
进了艺术中心的大门,就看到门口一副巨幅的抽象画。
白依然做心理医生的时候对绘画有过一些研究,所以当她看到门口那幅色彩斑斓的画时,竟忍不住停下脚步细细品味起来。
盯着那幅画看了一阵,她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想不到白小姐对抽象画也有研究。”身后,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
她已经熟悉这声音了,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套装,头发精致挽起,化着淡淡裸妆的二十六七岁女人,双手交叉在身前,站姿优雅的立在她身后。
“我是andrea林,赵小姐的秘书。你可以叫我andrea,也可以叫我林秘书。”andrea大方的自我介绍,同时朝白依然伸出了自己的手。
“白依然。”白依然简单的自报姓名,轻轻握了她的手一下,将手收回来。
“不知道赵小姐现在在哪里?她不是要见我吗?怎么本人没出现?”
andrea微微一笑,道:“赵小姐她在里面的贵宾休息室休息,让我先陪白小姐看一会儿画展再进去休息室找她。”
这样的安排让白依然有些无语,不过她从眼前这位林秘书的眼中看到了不容拒绝的态度。
看来,今天的这场会面只怕不简单。
真没想到,赵芸芸那样的骄傲公主,身边竟然有一个这么不简单的秘书。
她开始有点怀疑,自己这样赴约,是不是明智的决定了。
“白小姐,请……”andrea没有给白依然过多思考的时间,就指引着她往前走。
白依然抬脚,走到第二幅画前。
因为进来的时候太匆忙,她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这位画家的介绍,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在这里办画展。
但是光从第一幅画的功底来看,她知道这肯定是位大家。
而在每一幅画的右下角,都有两个字母落款。
xx!
她猜测这两个x应该是作者姓名的缩写。
不过却猜不到,会是哪一位抽象派的画家,这两个字母也跟他的作品一样,太过抽象。
“白小姐觉得这幅画怎么样?”andrea看到白依然正仔细认真的看着眼前那副线条极简的水墨画,问道。
“有几分几何派的抽象画家p.mondrian的影子,不过这位画家感觉在处理这幅作品的时候要生涩一些。想来年纪应该不会太大。”白依然认真的想了想,道。
andrea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白小姐这么厉害,竟能透过画作,看出作者的年纪。”
白依然笑了笑,道:“我一直支持的立场就是,接受美学的重要论点就是任何艺术是由接受者来最终完成,而不是创作者。由此,接受者完全没有必要跟着创作者情绪和思维走。我能猜到她的年纪,却不能看出她的情绪,和想要表达的讯息。当然,这也不重要。抽象画不就是你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么?”
*************
有些人一旦开启了装逼模式,就根本停不下来。
请原谅我放荡不羁爱装逼。——白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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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宣先生,再见
andrea看着白依然的眼神变得深沉。
两人一路逛下来,她听着白依然细细的品味着每一幅画作,几乎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都忘记了。
好像她来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来看画展的跬。
直到最后白依然将最后一幅画看完,andrea才忍不住催道:“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进去见赵小姐吧。妗”
赵芸芸?
白依然猛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跟在andrea身后进了一旁的vip休息室。
刚进门,就看到赵芸芸坐在沙发上,正在低头玩手机。
听到她们两进门的声音,她抬起头,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怎么这么久才进来?”
“白小姐在看画展,所以花了一点时间。”andrea如实答道。
“是吗?每一副都看了一遍?”赵芸芸有些意外。
她以为白依然对那些话肯定不会感兴趣,又或者,根本就看不懂。
但是现在看来,她还是太低估了她。
“是的,每一幅都看了。”andrea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让她知道,不可以轻敌。
赵芸芸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你坐吧。”
白依然走到座位旁坐下。
“不知道赵小姐要见我,是有什么事情?”
“确实是有点事情,昨天你跟我说,你是锦亨哥的什么人来着?助理对吗?”赵芸芸问。
“是。”白依然答。
“真的是助理?”赵芸芸盯着她的眼睛,道:“那你一定知道你刚刚看的那些画,作者是谁了。”
作者?
她还真没看出来。
她只记得作者的署名是两个“x”。
看到她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赵芸芸冷笑一声,道:“看来你这个助理当得不合格,连锦亨哥最爱的女人都不知道。”
“什么?”白依然听到这话,彻底呆住了。
宣锦亨最爱的女人?
有那么一个女人么?
宣锦亨爱的人不是她吗?
虽然他嘴上没有说过,但是她能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心意。
现在居然还有一个最爱的?
“我知道你跟锦亨哥是什么关系,如果不是查清楚了,你觉得我会找你来谈话么?”赵芸芸不习惯跟她打太极,很快便将那层纸窗户捅破了。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白依然问。
“很简单,我要你离开锦亨哥。因为将来会嫁给锦亨哥的人,只会是我。”赵芸芸道。
白依然不知道她这样的盲目自信从哪里来,只冷笑道:“既然这样,你又何必急着要我离开呢?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等啊。”
“等?从来只有别人等我赵芸芸的,没有我赵芸芸等别人的。我实话告诉你,你刚刚看到的那些画,全部是我姐姐雪儿的作品。”
她姐姐的作品?
那又如何呢?白依然不明白这跟她们之间的纠葛有什么关系。
“想必你应该是注意到了每幅画左下角的那两个‘x’吧?知道为什么是两个么?”
白依然低头想了想,她刚刚说她的姐姐叫雪儿,那么第一个x应该是她名字的缩写,那第二个x呢?
难道说……
“你那么聪明,应该想到了吧?那个名字就是雪儿姐和锦亨哥一个名,一个姓的缩写。锦亨哥姓宣,所以第一个x代表的是他,而雪儿姐的雪字,第一个字母是x,所以第二个x代表的就是雪儿姐。四年前,雪儿姐就已经在自己的作品署名上,冠上了锦亨哥的姓,你还不明白么?”
“金亨哥这辈子,唯一一个最爱的女人,就是雪儿姐。谁也取代不了她。你想嫁给锦亨哥,简直就是在做梦。”
赵芸芸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剑,直接插在了白依然的胸口。
雪儿,赵雪儿……
她忽然想起宣锦亨的书架上那本英文版的《傲慢与偏见》,那里面夹着的那张照片,以及书扉页娟秀的文字。
是她,那个美丽得像精灵一样得女孩。
宣锦亨那样珍视那张照片,那本书,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既然你说谁也取代不了她,那你又怎么说你能嫁给宣锦亨呢?”
如果宣锦亨真的很爱那个叫雪儿的姑娘,为什么他们没在一起呢?
宣锦亨那样的个性,应该是只要他看中了,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才对呀。
“我不需要取代雪儿姐,只要锦亨哥能把我当她就行了。我跟雪儿姐长得很像。”赵芸芸一脸得意的道。
这话在白依然听来,简直可笑。
赵芸芸这样的价值观,简直就是畸形。
为了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当替身也无所谓。
“如果宣锦亨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爱着雪儿,那他大可以直接取她,何必把你当成她?”
赵芸芸听到这话,笑了起来,“没错,你说得对,如果雪儿姐还活着的话,他当然不会娶我……”
所以,意思就是,赵雪儿已经去世了。
这个消息再次让白依然陷入深深的震惊。
“我们都成不了雪儿姐,但是我身上留着跟姐姐一样的血,我们的眼睛长得很像,所以锦亨哥一定会选择跟我在一起,你若是识相的,最好马上离开,否则将来等到我跟锦亨哥结婚的那一天,你连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赵芸芸看到白依然震惊的眼神,知道自己这一击直接命中她的要害。
andrea说得没错,对付白依然这样的女人,用这一招才是最有效的。
白依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艺术中心走出来的。
她整个人浑浑噩噩,脑子里满是赵雪儿的样子。
那个女人,才是宣锦亨最爱的女人。
那她呢?
她又算什么?
不知不觉,她竟然游荡到了宣誓集团的总部大楼门口。
守门的保安已经认识她了,忙跟她打招呼:“白小姐,您好。”
她没有理会保安的问候,只直接进了电梯,上楼,往总裁办公室去。
此时的宣锦亨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吴诉将一沓文件交到他面前,让他签字。
“五华公司的顾总跟您约了今天的晚餐,时间是六点半,您需要带白小姐去赴约吗?”
“不用,顾未民说话太闷了,她去了肯定会无聊。等下下班了,你陪我去坐坐就行了。”宣锦亨一边签字,一边道。
“知道了,总裁。”
门外,苏秘书看到白依然来了,有些意外。
“白小姐,你来啦,总裁现在正在里面……”
她话没说完,白依然已经直接走到门口,一把将办公室的门推开。
宣锦亨听到门被人推开的声音,抬头看向门口。
见白依然来了,他不由得问道:“你怎么来了?”
白依然没回答他,只看向一旁的吴诉:“你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有话要跟他说。”
吴诉自然不会反对,他只觉得今天的白依然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退出办公室,他跟外面的苏秘书叫唤了一下眼色,两人很自觉的趴在门上听起里面的动静来。
办公室内。
宣锦亨将手中的签字笔放下,起身走到沙发旁坐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过来坐。”
白依然抬脚走到他身边坐好,心里有许多话要说,许多问题要问,可真正见到他了,却发现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说起。
宣锦亨看出来她的情绪有点怪怪的,“怎么了?有话要说?”
白依然知道
自己这一次不能再想三年前那样懦弱,逃跑。
她需要问清楚,就像陈子聪说的,不问清楚,怎么知道结果会是怎样呢?
在爱的人和自尊心面前,她发现,自尊心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深吸一口气,她看着他,张了张嘴:“你……”
“还是我先说吧,正好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宣锦亨没等她把话说出口,打断道:“下个月举行订婚典礼,你有意见么?”
“什么?订婚?”白依然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宣锦亨会突然跟她提这件事。
他是打算娶她吗?
“我已经让吴诉着手去安排了,这几天可能会要给你订制礼服什么的,公关公司那边的人也会找你商量相关细节,你自己看喜欢什么风格的,可以直接跟他们沟通。”宣锦亨一番交待道。
“你爱我么?”白依然却忽然问道。
宣锦亨听到她毫无预兆的提出这么个问题,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他反问。
“就是想知道,因为你从来没对我说过喜欢我,或者爱我之类的话,现在你要跟我订婚了,我想听你说说对于我,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她道。
“你觉得我对你如果没有什么感觉的话,会要跟你订婚?”宣锦亨不知道她为什么一下子纠结起这件事情来了。
他以为他们之间的感觉是心照不宣的。
“那赵雪儿呢?”白依然刨根究底的问道。
她知道,这是她早晚需要面对的一个坎。
不是她自己要吃一个死人的醋,如果宣锦亨根本就没有放下她,或者说,压根就没打算放下她,那么他们两个即便是结婚了,生活在一起了,也不会美满。
没人愿意自己的丈夫心里想着别的女人。
即便是死人也不可以。
宣锦亨听到她提起赵雪儿,脸色瞬间一变。
他“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冰冷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听谁说了什么?”
白依然看着他那有些过激的反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赵雪儿是他的逆鳞,任何人都碰不得。
“你还爱着她对吗?”她问,鼻子感觉酸酸的,声音也微微颤抖。
宣锦亨不出声,但是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
“你还爱着她,那我又算什么?你跟我订婚,只是为了对付你姐姐么?”白依然对宣锦亨的沉默很失望。
他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
这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
他们之间的一切,似乎都是假的。
她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可以用来帮助他睡眠以及对付他姐姐的工具。
多么可笑的存在。
更可笑的是,她竟不自知。
“我会娶你,你会成为宣太太,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够了。”沉默良久,他阴沉着脸,闷闷的开口道。
“你觉得宣太太这个身份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么?”白依然受够了他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宣锦亨也有些厌恶她这样的胡搅蛮缠了。
有多少女人想做宣太太,他看都不曾看一眼,偏偏选了她,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不想怎么样,宣先生,我们到此为止吧。”白依然失望透顶的看了他一眼。
他不懂她,一点也不懂。
起身,她只想趁着眼泪汹涌的流出来之前,消失在他面前。
可偏偏,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放开我。”她声音哽咽的挣扎着。
“我问你没有我的允许你要去哪里?”他声音分贝加大,带着明显怒意。
白依然吸了吸鼻子,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转头,看向他:“去哪里都好,只要是没有你的地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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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清楚了?真的要离开我?”宣锦亨灼热的眼神紧盯着她,语气带着浓浓的警告。
“我不希望我的男人心里爱着除了我之外的另一个女人。你明白吗?”她的眼泪终究是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离开他,她很舍不得,但这样稀里糊涂的留在他身边,她也做不到。
到这一刻,她才深刻的明白,原来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深到了这种地步。
原本以为自己得到答案之后可以很潇洒的离开。
就像上次离开陈子聪那样,甚至可以做到悄无声息。
但这一回她不行。
她只想听到从他嘴里说出,哪怕是一句,爱她,她都可以说服自己留下来。
真的。
可偏偏,他始终没有说出来。
反而对另一个女人的爱,却用无尽的沉默表达了出来。
“你竟跟一个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的人吃醋。”他不解的看着她,无法理解她内心的想法。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意这件事情。
“她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是在你的心里,不是吗?”白依然眼睛通红的望着他,反问道。
又是一阵沉默。
宣锦亨承认,赵雪儿活在他心里,他不曾有一刻忘记过她。
大概这辈子也不可能忘得了。
那是他经历过切肤之痛的一段感情,他怎么能忘?
“再见。”白依然已经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将自己的手臂从他手中挣脱,她抬脚,往门外走去。
宣锦亨没有追她,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赵雪儿。
那个已经离开他一年多的女人。
可当他拼命回忆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中那一抹俏丽灵动的身影,已然变得模糊不已。
白依然走出宣锦亨的办公室,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外,一脸欲言又止的吴诉和苏秘书。
他们两知道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都很同情白依然,想对她说些什么。
但是看到她那张苍白失落的小脸,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这段荒唐的感情,到这里就结束吧。
三个多月的时间,不算长。
她虽然动了心,但还不至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心再痛,时间终究是会治愈一切的。
她能扛得过第一次,有什么理由抗不过第二次呢?
再见,宣先生!
走出宣氏集团,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栋高耸入云的建筑,她的心,一片冰凉。
******
白依然消失了。
就在她和宣锦亨的订婚请帖发出去之前。
彻底的,毫无痕迹的消失了。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人关心她去了哪里。
她就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静悄悄的出现,静悄悄的消失。
吴诉好几次试图跟宣锦亨提起白依然,想让她去把她找回来。
但是宣锦亨几乎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就会发一次脾气。
所以,他也就不敢再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半个月后的股东大会,宣氏集团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以宣紫菱为首的部分宣氏集团股东出示了一份关于宣锦亨患有心理疾病的报告,表示鉴于宣锦亨的病情,实在不适合继续领导宣氏集团,要求罢免他的总裁职位。
而之前公司里一直盛传的总裁未婚妻白依然小姐,其实真实身份是宣锦亨的心理医生。
此消息一出,所有股东一片哗然。
一时间局势风云变幻,
宣锦亨的总裁之位岌岌可危。
可就在这时,宣锦亨请来了相关机构,查明她出示的那份报告全系伪造,一直保存着宣氏集团已去世董事长遗嘱的季淮柄季老先生也因为看不下去宣紫菱的这种诋毁行为,将手中的遗嘱公之于众。
当遗嘱的内容在律师的见证下宣读出来的时候,宣紫菱才恍然从独占宣氏集团的美梦中惊醒。
宣锦亨一人独享父亲宣伟弘所持有的宣氏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宣紫菱则拥有宣伟弘名下的所有物业。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对父亲的偏心痛恨不已。
只有身为局外人的季老先生才明白,宣伟弘做这个决定的良苦用心。
宣紫菱根本不是经商的材料,给她股份,就等于是给她野心,只要她但凡有半点机会,都会觊觎着宣氏集团。
所以给她股份,不如给她固定产业,至少那些东西留给她,她的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而将公司交到宣锦亨的手里,基本上就是进了保险库。
他相信自己的儿子,完全有能力守护好自己留下的集团,并且会将之越做越大。
这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的最大的信任。
******
白依然离开了,故事却并没有因此结束,因为她杯具的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86.萌娃出没
三年后。
美国california州,洛杉矶市。
一家名为urentraymond”的心理诊所内,白依然正在接诊她今天的第三个咨询者,一位新移民的华人太太跬。
“白医生,我觉得我快死了。妗”
“哦?说说看是什么情况,哪里不舒服?”白依然看着手里的病例档案,这是加州另一家心理诊所做出的诊断。
上面清晰的写着hypochondria,也就是疑病症。
患有这种心理疾病的人,通常担心或相信患有一种或多种严重躯体疾病,病人诉躯体症状,反复就医,尽管经反复医学检查显示阴性以及医生给予没有相应疾病的医学解释也不能打消病人的顾虑,常伴有焦虑或抑郁。
“我觉得我的肾有问题,老是想上厕所,但是一到厕所,又没了尿意。我还觉得我的脑子里面长了东西,老是疼。我老公不相信我,还说是我精神有问题。”
“他有没有带你去医院检查呢?”白依然问,她看过这位患者的档案,知道她不懂英文,怀疑她甚至都不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医生,是一个心理医生。
“有啊,去了好几家医院检查。第一家做了很多项目,但是没检查出来。”女患者说道。
顿了一会儿,她又补充了一句,“后面的几家医院,那些医生都不给我做检查,只跟我聊天,说的普通话又不标准,都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我觉得美国的医院还是不行,这要是在国内,早就查出来了。我想回国去,但是我老公不让……”
“你很想回国?”白依然忽然问道。
“嗯。本来之前跟我的朋友安妮约好了,明年夏天一起回国去看看,但今年三月,她被查出来得了脑瘤,还不到五月,久去世了……”
女患者说着,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白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在美国。”
白依然听了她的一番描述,心里大概有了数。
跟她带来的病例报告上写的一致,她确实是患上了疑病症,也就是疑病性神经症。
而根据她资料上显示,她来美国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这种情况也是三月份才出现的。
她几乎可以断定,她的病情跟新的环境因素有重大关系。
“许太太。”白依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不要紧张,心情放松一些。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的好吗?”
许太太看着她,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
“听我说,我看过你最近的体检报告,上面写着,你的身体一切正常。我知道你现在对这个结果存有疑虑,不然这样,你先当作这份报告是真的,想象一下,自己身体一切健康,告诉自己我没病。看是不是头还那么疼,还是不停的想上厕所。”
白依然说着,又从自己的桌上的一个精美盒子里取出一块饼干递给她:“要试试么?我自己做的。”
许太太看到她递过来的那块饼干,眼睛一亮:“是老婆饼?”
“我女儿喜欢吃,我就给她做了一些。”白依然笑了笑,道。
许太太将老婆饼放在嘴巴里咬了一口,酥脆香甜的口感让她一时间忘记了心中对疾病的恐惧,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还挺好吃的。我来美国之后,在很多超市里面都没买到过口感这么正宗的。”
“许太太平时逛超市是自己一个人去还是跟朋友一起去呢?”白依然趁机又问。
“安妮生病之前,就是跟她一起去的,后来她查出生病了,再到后来去世,我就自己一个人去了。我在这边除了她,没有别的朋友。我老公工作也很忙,没时间陪我,我儿子在学校里,一个月才回家一次,他也不爱跟我说话,总觉得跟我聊不来……”
白依然听了她的描述,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这种情况,在新移民里面,不是偶然。
“孩子在成长过程中,会有那么一段时间,不愿意跟父母沟通。我女儿将来只怕也是这样。”白依然笑了笑,安慰她道。
“瞧我,说了这么一大堆废话,我今天要做些什么检查呢?”许太太感觉自己扯太远了,又将话题绕回了检查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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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么……”白依然想了想,道:“今天实际上不需要做任何检查。你的情况我已经基本了解了,你先按我说的做,对自己说,你很健康。明天来跟我说说,感觉怎么样,好不好?”
“那药呢?也不用吃药吗?”许太太还是相信白依然的,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会给你开一些药,等会儿出去的时候,会有护士给你,好么?”白依然说着,转身回到了办公桌后面,拿起笔,在一张处方单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了一串英文单词。
按下桌上的电话快捷键:“reba,带许太太出去。”
没多久,一个年轻的护士进来,从白依然手中接过处方单,带着许太太出了医生办公室。
结束了这个病人,白依然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起身,她拿起身后衣架上的外套往身上一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出门去。
刚走到门口,手机忽然响了。
看一眼来电显示,是保姆莫妮卡打过来的。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莫妮卡的哭声从里面传过来:“miss白,对不起,我把小cathy弄丢了。”
“什么?你在哪里?”白依然闻言,一下子就急了。
“在超市,我到处都找遍了,可是没有看到她在哪里……上帝,怎么办?”
白依然没听她说完,直接挂断电话,上了车,往超市方向开去。
来到超市,她就看到莫妮卡站在门口四处张望。
将车停好,她迅速下车,莫妮卡看到白依然,立刻跑到她面前:“我已经报警了,警察现在在调取监控录像,希望能找到小cathy的线索。”
白依然没空理会她,直接往超市的安保室跑去。
等她们来到安保室,警察已经将监控录像调取出来。
见到孩子的母亲来了,警察同意让她们一起看监控录像。
白依然双手紧张的握在一起,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只看到在超市里货架旁,莫妮卡正蹲着身子在挑最下面一排的食品,两岁半的小cathy坐在购物车里,晃动着可爱的小脑袋,拿着没拆封的食品袋在嘴巴里咬。
没多久,她在购物车里待得不太耐烦了,竟用胖乎乎得小手抓着购物车的边框,一个翻身,从里面滚了出来。
软软的小身体笨笨的摔在地上,她没有哭,颤颤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扶着货架,迈着小粗腿往前面走去。
粗心的莫妮卡选好了食物,又碰到了一个同样来逛超市的朋友,两人热络的聊起天来。
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购物车里,小cathy已经不见了。
另一个摄像头纪录着小cathy顺着人群通过无障碍通道,走向了停车场。
在这过程中,有人看到她,跟她说话,试图问她怎么一个人。
她却朝人家露出几颗洁白的小牙齿,抱住人家的手就啃。
再后来,她就进入了摄像盲区,消失了。
白依然看完监控,也不等警探说什么,就转身往停车场方向跑去。
而此时的小cathy又去了哪里呢?
一辆奔驰在宽阔马路上的私家车上,驾驶员是个肥头大耳,满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
他一边喝着汽水,一边开着车。
副驾驶上坐着他的女朋友,一个同样长着水桶腰的黑人女孩。
车内播放着喧闹的音乐,驾驶员似乎情绪很high,脚下的油门一通猛踩。
两人一路往前,开了十几公里,终于进了贫民社区,在一幢杂草从生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车子熄火,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女孩这时伸手抱住男友的头,跟他热情的拥吻着。
可是,就当两人吻得热火朝天之际,忽然后排座伸出来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指着他们两,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黑人女孩被
这突然出现的小家伙吓了一跳,“ohmygod!”
小家伙看到他们终于注意到自己了,呵呵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小牙齿,“奶……奶……”
“她在说什么?”明显,车上的两个大人无法读懂眼前这个小baby的语言。
黑人女孩下车,打开后车门,将小cathy从车内抱了出来。
络腮胡子见状,忙问她想做什么。
黑人女孩说:“这小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但是我们不能留在身边,万一别人以为是我们偷了人家的孩子呢?”
“那你要把她送去哪里?”络腮胡子问。
“随便哪里,反正离我们家远一点的地方都行。”黑人女孩说着,就往街道上走去。
“那就送她去警局吧。”络腮胡子道。
“不,我这辈子都不想去警局。”女孩表示不同意,“我就把她放在大街上,随便谁把她捡了去都成。”
“别这样,瑞贝卡,她会有危险的。”络腮胡子制止道。
“可我管不了那么多。”女孩一意孤行,将小cathy带到了街道上,又往前走了几百米,在一个小公园门口,将她放了下来。
“再见,小不点,上帝保佑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瑞贝卡朝她挥了挥手,潇洒的转身离开。
可怜的小cathy被扔在了大街上却浑然不觉。
漂亮可爱的大眼睛眨巴着,看着眼前这个奇妙的世界。
街对面一家五彩缤纷的糖果店瞬间引起了她的注意。
大概是肚子饿了,她口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迈着小粗腿,脚步蹒跚的过起马路来。
她忽然横穿马路的行为让路上的司机吓得不轻。
只听到一连串急刹车的声音响起。
当司机伸出脑袋,看到不知危险,一脸淡定向前,继续横穿马路的小cathy时,纷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最终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上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弯腰,将缓慢前行的小cathy从地上“捡”了起来。
他四周张望了一下,似乎没有看到这小不点的大人,只得将她带上了车。
吴诉发誓,他这辈子在马路上捡过不少东西。
但孩子,他还是第一次捡。
上车,将小cathy放在后排座位上,小心的替她系好安全带,他发动了车子,打开导航,准备去最近的警局。
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按下接听键,车载视频上立刻出现了宣锦亨那张严肃的脸:“怎么还没到?”
“总裁,刚刚在路上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我马上就快到了。”吴诉忙道。
“快一点,再过三十五分钟就是约定的签约时间,美国人的时间观念很强的。”宣锦亨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
来一趟洛杉矶,生意谈好了,临签约时,合同却还没到。
他们下午的飞机,还得赶回z市。
“不用三十五分钟,三十分钟就能到。”吴诉说着脚下的油门用力一踩。
*****
比弗利山庄的罗迪欧大道上。
一家高级酒店内。
宣锦亨在商务套房的会客厅内跟乙方的商务代表进行着合作细节上的沟通讨论。
其实这一次的海外合作项目商讨本不需要他亲自来谈。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怂恿他前来。
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召唤,让他鬼使神差的,就带着吴诉,连夜改了行程,前往美国。
因为是临时决定,没有直飞航班,他们只能从hk转机。
结果就是人已经到了,但是行李却被送去了国际部,迟迟没有出来。
吴诉准备的大部分资料及合同全部放在行李箱内,因此宣锦亨只能先行一步,留吴诉在机场等行李。
于是就出现了,万事具备,只欠合同的情况。
细节商讨得差不多,宣锦亨抬起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五十了。
距离约定的签约时间五点,只差十分钟了。
就在他准备再打个电话过去催促时,吴诉的身影总算是出现在了门口。
可让他惊讶的是,那银灰色的rimowa行李箱上,还坐着一个粉嘟嘟的卷发小人儿。
“这小不点哪里来的?”宣锦亨看着那一脸好奇望着自己的可爱小家伙,问道。
“路上捡的。”吴诉答,然后一把将小cathy抱了起来,塞到宣锦亨的手中:“麻烦帮我抱一下,我取合同出来。”
宣锦亨连拒绝都来不及,就被那团柔软的小肉肉塞了个满怀。
扑面而来的糖果味洗发精香气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这味道。
“奶……奶……”小cathy两只胖嘟嘟的小手捧着宣锦亨的脸,咿咿呀呀的喊着。
“奶奶?”宣锦亨却误解了她的意思。
小cathy似乎对眼前这个大家伙听不懂自己的话很气愤,她脑袋往前面一拱,脑门瞬间就撞到了宣锦亨的鼻子上。
宣锦亨没想到小家伙会忽然攻击自己,来不及闪躲,只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而小cathy也因为刚刚那一下用力过猛,撞疼了自己,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在场的人见状,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宣锦亨一脸无语的望着她:“你撞的我,我没骂你,你自己倒先哭上了。”
吴诉此时已经找出了合同,看到小cathy哭了,忙伸手将她抱了回来,又将文件递给宣锦亨:“总裁,您先跟他们签合同吧。”
宣锦亨在接过合同的时候,隐隐看到吴诉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竟带着一丝责备。
是啊,他在责备他把小不点弄哭了。
真是反了他了,居然感用这种眼神看大老板。
吴诉抱着小cathy,哄了一会儿,就听到她虽然在哭,但嘴里还是嚷嚷着:“奶……奶……奶……”
吴诉伸手摸了摸她圆滚滚的小肚皮,问道:“是不是饿了?要喝牛奶?”
“饿……饿……”小cathy立刻止住了哭声,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肚皮。
果然是饿了,吴诉简直太崇拜自己的机智了。
“原来你是个中国娃娃呀。真是缘分呀,小不点,咱们是老乡知道么?”吴诉说着,转身去了一旁的冰箱里面,取了一瓶牛奶,倒进了杯子里。
将杯子递给她之前,他又想了想,转身把装着牛奶的杯子放进了一旁的微波炉内。
一分钟后,牛奶热好,他又取了根吸管放进杯子里,才将牛奶递到她面前。
小cathy几乎都要望眼欲穿了,好几次她拱着小屁股,将身子往前倾,想把牛奶抢过来都没成功。
终于可以喝奶了……
宣锦亨签好合同,本想叫吴诉送合作方的高层离开酒店,但看到他正在当奶爸,只要自己亲自出去送。
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忽然有一种不该来美国的感觉。
怎么到了这里,什么事都要他自己做呢?
小cathy喝完一杯牛奶,咂巴了几下小嘴,脑袋一歪,就靠在吴诉的肩膀上睡着了。
吴诉还是第一次被小baby这么信任,尤其是这么可爱的小baby,一时间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有了一种当爸爸的感觉。
“你过来。”宣锦亨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不爽。
吴诉将手指放在嘴边,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趴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的小cathy,示意他不要吵醒了她。
宣锦亨于是更加生气了。
吴诉这家伙,是不是忘记了到底谁给他发工资的?
87.坑得一手好娃
吴诉见小cathy睡熟了,将她抱进了房间,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了床上,又替她盖上被子,才带上房门出来。
只见宣锦亨这时候正怒气腾腾的瞪着他耘。
“总裁,有话好好说,您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吴诉求饶。
“还知道我是你老板啊?对那小破孩子那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你老板呢。”
宣锦亨一脸不爽的说道踝。
吴诉脸上一囧。
总裁这是怎么了?
居然跟一个孩子较劲。
“你现在赶紧的把这孩子送到警察局去,带在身边算怎么回事?等一下我们就要去机场了。”宣锦亨命令道。
“总裁,今天才八号,我们是九号下午的飞机回去。”吴诉小声更正道。
“九号的飞机?你不是说八号吗?”他怎么明明记得是八号来着?
“原计划是八号,但是八号直飞z市的头等舱机票被预定光了,所以改到了九号。”
吴诉有些头疼的看着宣锦亨。
他不知道自己总裁这几天是怎么了。
明明这个合约可以派别人来签,结果他非要亲自来一趟。
两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从大洋彼岸飞过来,结果他签完字就直接要打道回府。
连时差都不用倒,四十八小时连轴转,在北美洲来回打个转身,又飞快的滚回家。
这么奇葩的行程安排,他还真是闻所未闻。
他好想问一句,总裁,您累吗?
显然,总裁是累的。
一听说不用赶飞机回去了,他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那我先去睡了。二十个小时不睡觉,还真困。”
吴诉望着他扭动的腰肢,心里暗暗感叹:还好当初白特助离开的时候把他的病治好了,要不然他早就被他折腾死了。
见宣锦亨回房间休息去了,吴诉也累到不行,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浴室洗了个澡,趴在小cathy身边跟着睡着了。
此时,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下来,暮色已经降临了。
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三个人,完全不知道此时,在同一座城市的另外一边,孩子的妈正因为孩子的失踪心急如焚。
一幢布置温馨的小洋楼内,白依然傻傻的呆坐在小cathy粉色梦幻的婴儿房里,默默的流着眼泪。
警方虽然已经撒开大网帮她寻找女儿的下落,但她的心却终究悬在半空中,无法落地。
对于小cathy的失踪,与其说她在责怪莫妮卡,倒不如说她责怪自己更多些。
如果自己有更多的时间陪着她,如果自己能亲自带着她,今天这样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的吧。
手中捧着小cathy刚出生没多久拍的婴儿照,她已然泣不成声。
那么小个孩子,连话都说不完整,要是被坏人抓去了怎么办?
饿了又怎么办?
现在距离她失踪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她一定是又困又饿吧。
越想,便越觉得心疼,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撕裂成一块一块的了。
*******
比佛利山庄的某五星级酒店。
一夜安静的过去了。
因为过度疲劳,宣锦亨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此时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上午七点。
他却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忽然,他觉得脸有点疼,好像有人在抽他耳光。
过了一会儿,一阵剧痛从他胸口传来。
“啊!!!”他惨叫一声,从床上弹坐起来。
睁开眼,就看到某只小可怜正挂在他胸前,嫩嘟嘟的小嘴巴正咬着他胸前的乳/头,吧唧吧唧的用力吸着。
大概是被他的惨叫声吓到,小可
怜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似乎在说,叫啥?叫啥?没看过人喝奶啊?
宣锦亨发誓,他此刻真的有一种强烈的,想将她从六十八楼扔下去的冲动。
这哪里是什么小baby,小天使啊?
这明明就是小恶魔。
这个熊孩子,居然敢把他当奶妈。
想他这辈子,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欺凌?
不可饶恕,简直不可饶恕。
小cathy看着眼前这个大家伙表情一会儿一变,以为是在逗她玩,觉得好笑。
咧开嘴,她“咯咯”的笑了起来。
宣锦亨满腔怒火无处发,但看到她竟然望着自己笑了,心一下子又软了。
刚刚冒出来的那一丝淡淡的想揍她的冲动,瞬间烟消云散。
“原谅你这一次,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打肿你的屁股。”宣锦亨说完,将她抱起来,下了床,出门去。
“吴诉,吴诉……”他在客厅里看了一圈,没发现他的身影。
难倒还没醒?
他转身又去了隔壁房间,发现吴诉并不在房间里。
奇怪,那家伙去哪里了?
将小cathy放在了吧台前的高凳子上,“坐稳了,别乱动,知道吗?摔下来会摔死你的?”
小cathy眨巴着大眼睛,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宣锦亨。
她不懂,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把她放在那么高的凳子上呢?
宣锦亨没搭理她,自顾自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瓶冰咖啡,打开盖子连喝了几口。
小cathy看到他在吃东西,忙手舞足蹈的发着单音节:“奶……奶……饿……”
“你要喝?”宣锦亨见状,指了指自己手里的咖啡。
“要……”小cathy伸着手就往他面前扑。
宣锦亨怕她从椅子上掉下来,忙伸手扶住她,然后摇了摇被他喝干净的空瓶子:“没了。”
小cathy一听说被他喝光了,小嘴立刻一瘪,“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宣锦亨最怕的就是小孩子的哭声。
听到小cathy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别哭,别哭,我给你找吃的,我给你找……”宣锦亨忙安抚着她,手忙脚乱的打开了冰箱门,在里面一通找。
牛奶,没了。
咖啡,没了。
果汁,没有。
似乎能喝的,只剩下啤酒了。
他有些犹豫的拿起一罐啤酒,在哭得昏天黑地的小cathy面前晃了晃:“这个要喝吗?”
看到吃的,小cathy瞬间止住了哭声,重重的点头。
宣锦亨于是将啤酒打开,倒了出来,学着吴诉昨天的样子,放了根吸管在杯子里面,将杯子放在了她面前的吧台上。
小cathy伸着胖嘟嘟的小短手,拼命去够那玻璃杯,试了几下,却由于吸管太长,她自己没办法将吸管送到嘴巴里。
转身,她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宣锦亨:“抱抱……”
宣锦亨没想到小不点居然主动索抱,心头瞬间一暖,将她抱了起来。
小cathy站在他的腿上,身高一下子就长了,张嘴,将西瓜含在嘴里,开始喝起啤酒来。
但她只喝了一口,就皱起眉头,打了个响亮的嗝。
被呛得又哭了起来。
“怎么又哭了?”宣锦亨一脸郁闷,将吸管重新塞到她嘴巴里:“来来来,别哭,别哭,咱们喝一杯。”
小cathy又吸了两口,似乎渐渐吸管了那麻麻的感觉,也可能是因为实在是太饿了,竟没再停下来。
一连喝了七八口,又打了几个饱嗝,酒店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吴诉手里拎着奶粉
和尿不湿从门外走进来。
当他看到小cathy一脸陀红,正抱着吸管狂吸啤酒的时候,瞬间就炸了。
“总裁,你给她喝的什么?”他一把冲上前,将小cathy夺回了自己怀中,问道。
“啤酒啊。”宣锦亨一脸懒洋洋的答道:“你一大早去哪里了?”
“啤酒?你给这么小的宝宝喝啤酒?”吴诉几乎要晕倒了,他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一脸愤怒的朝宣锦亨吼道:“你是不是疯了啊?”
宣锦亨没料到吴诉竟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他震惊的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她还这么小,总裁您自己都不喝酒,怎么可以给她喝……”吴诉并没有停止抱怨,而是继续数落道。
宣锦亨的愤怒值已经被他刷到了头顶,最终忍不住吼道:“她自己要喝的,一直哭,吵死了,怪我啊?”
“还有,谁让你把她捡回来的?叫你送警察局去,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准备辞职给她当保姆吗?”
吴诉低着头,虽然心里很不服气,但是到底不敢再顶嘴。
刚刚他之所以敢骂宣锦亨,纯粹是因为气昏了头。
“问我是不是疯了?现在是谁疯了?你是不想干了吧!”宣锦亨见他低下头来,一声不吭的挨骂,心里的怒气平了些许。
“对不起,总裁,我知道我错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宣锦亨也懒得再跟他计较,只吩咐道:“打电话叫人送早餐过来,我饿了。”
“是,我这就办。”吴诉满口答应着,然后又将小cathy交还到了宣锦亨手中:“总裁,您抱下孩子,我打完电话,冲完奶粉就过来。”
宣锦亨白了他一眼,还是接过了脑子有点晕乎乎,东倒西歪得小cathy。
“她是不是喝醉了?要不要紧啊?”宣锦亨这时候觉得有些后怕了。
到底是个这么小得baby。
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得了?
吴诉看了一眼,忽然发现小cathy张着嘴开始往外吐。
他也慌了,忙道:“要不,送去医院吧?”
宣锦亨闻言,凶道:“那你还不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呜哇呜哇,我是救护车*******
救护车赶到酒店的时候,宣锦亨死活不肯陪着去医院。
护工将小cathy抱起来往外走,要求一定要有监护人陪着。
吴诉见宣锦亨不肯去,便准备自己前往。
谁知道,却被宣锦亨阻止。
“不行,你也不能去。”
“不去不行啊。”吴诉一脸无语的望着他。
“美国的法律你懂吗?小心他们告你虐待幼儿。”宣锦亨警告他。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给她喝啤酒嘛……”吴诉快郁闷死了。
宣锦亨发誓,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想炒了吴诉的鱿鱼过,真的!
吴诉看到宣锦亨铁青的脸色,自知失言,缓了缓,又道:“没关系,到时候我就说是她自己误食的好了。总裁,您在这边人卖也广,万一警方要是控告我的话,您一定给我请最好的律师打官司啊。”
宣锦亨低着头,沉吟了片刻,抬脚,跟着救护人员出了酒店。
只剩下吴诉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
医院。
白依然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
小cathy被送进急诊室之后,医生做了急救措施。
但因为她不过是个两岁多的幼儿,医生仔细的询问了她喝酒的原因。
在得知宣锦亨跟吴诉并非小cathy的监护人,医生选择了报警。
他们完全有理由怀疑,是眼前这两个年轻华籍男子对小cathy进行了虐待行为。
警方接到报警之后,确认小cat
hy是华裔幼儿,加上白依然女儿的失踪刚好记录在案,他们便联系了白依然,去医院看看,这个被两名华籍男子捡到的小baby,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儿。
在通往急诊室的路上,白依然心情无比紧张。
她紧握着手机的两只手,不停颤抖的。
心里默默期待,这个孩子就是她的cathy。
她已经无法承受任何失望和坏消息了。
在警方的陪同下,她来到急诊室的留观室内。
隔着玻璃,就看到躺在儿童病床上,一脸酣睡的小cathy。
眼泪在那一瞬间汹涌而出,她恨不得立刻冲进留观室内,把她抱起来。
“确定她是你的女儿吗?”警探向她确认道。
白依然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头却是一阵猛点。
“是的,是的,她就是我的女儿。”
整整担心了一个晚上,她头发都快急白了,总算是见到她了。
医生这时候走过来:“你是孩子的母亲?”
“是的,医生,我孩子怎么样?她到底为什么被送来了医院?”白依然忙问。
医生说:“轻微酒精中毒。有人给她喝了一些啤酒,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什么?酒精中毒?是谁?什么人居然给我的女儿喝啤酒这么过分?”白依然怒不可遏的抓着医生问道,
大有要跟伤害她女儿的人拼命的架势。
“那两个人已经被送去了警局,我建议你可以去警局看看。”医生说道。
白依然自然是要去警局看看是两个什么人,竟然作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但是考虑到小cathy现在需要她的照顾,她只得先将那件事情放在一旁。
小cathy足足睡了五个小时才醒过来。
醒来之后见到妈咪居然在身边,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妈……妈……”她挥舞着小手,稚嫩的声音喊着白依然,想让她抱。
白依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体温正常。
又让护士给她取了静脉血去做化验,才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妈,奶,奶……”小cathy指着白依然的大包,喊道。
以往,白依然都会将她的奶瓶,小零食之类的食物放在自己包里面,为她准备着。
可是之前因为出门得太急,她没来得及考虑那么多,就忘了给她准备奶粉。
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到中午了。
她忙将她抱起来,打电话给莫妮卡,让她在家准备好小cathy的辅食,等她们回家。
又去住院部办理了出院手续,就抱着小cathy风风火火的回家了。
此时距离小cathy的离家,已经二十三个小时。
在这期间,她总共只吃了吴诉给她的那一杯牛奶,就连宣锦亨给她喝的那一口啤酒,也被全部吐了出来。
所以当她回到自己温暖的家,吃着莫妮卡为她精心准备的南瓜小米粥,她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一边吧唧着香甜可口的粥,一边手舞足蹈。
完全忘记了,还有两个倒霉的家伙,因为遇到了她,现在还被关在警察局内不得出来。
****
警局内,宣锦亨早已料到去医院就会遇到这种事,他的表情很是镇定。
对方考虑到他的特殊身份,也不敢轻举妄动。
没多久,宣氏集团美国分公司的精英律师团就前来救驾了。
交了一笔不菲的保释金,算是先将两人保回去。
不过他们离开的时候得到了警告,在这个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不准离开洛杉矶,要做到随叫随到。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任你是在牛叉的人物,在法律面前,也只能是人人平等。
由于不能离开美国,
他的行程不得不再次延迟。
这让他很烦恼,甚至有些后悔来洛杉矶了。
他已经受够了这座该死的城市了。
出了警局,在前往酒店的路上,他问律师团的华人律师迈克:“这种事情一般要怎么解决?”
迈克想了想,道:“这种案子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一般人们会坚称孩子是自己误食了啤酒,加上一般都会跟孩子父母认识,只要孩子父母不追究,在没有对孩子造成重大影响的同时,警方会主观的将此等事情判定为意外事件。”
“所以你的建议呢?”宣锦亨听出了个大概,直接问道。
“我的建议是,最好先找孩子的父母沟通一翻,如果他们愿意承认你们是他们的朋友,那么至少你们二位可以摆脱诱/拐幼儿的指控。”迈克提议道。
88.总裁不要脸
吴诉皱着眉头,一脸郁闷:“我们本来就没有诱/拐那个孩子,是她自己跑到大马路上,我怕她有危险才把她抱上了车……孩子的家长不感谢我就算了,怎么还可以告我们?”
“可是你没有第一时间将孩子送去警局呀。”迈克一针见血道耘。
“那是因为我赶着送合同……”吴诉辩解。
“那送完合同之后呢?”迈克又问。
吴诉的声音渐渐变小:“这不是看这小不点可爱嘛,就想多带她玩一会儿,而且她那时候睡着了,我没倒时差,也很累,去警局肯定需要很长时间把事情说清楚,就准备今天再送的……踝”
“ok。”迈克也不跟他纠结这些事情,他只问了一句:“你说孩子是你在路上捡的,但是据孩子的母亲报警,孩子是在距离你发现她的地方,二十几公里的超市失踪的。你告诉我,一个那么点大的小家伙,连走路都走不太稳,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出现在你说的那个地方?”
吴诉一时语塞,一脸烦躁的道:“那我怎么知道?”
“这些都是将来在法庭上,律师要问你的问题。你说不清楚,就很大几率会被判诱/拐罪。”迈克沉声道。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迈克,你联络一下孩子的家长,跟他们见一面,说清楚情况。如果他们趁机敲诈,别管多少钱,直接给他们就是了。我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了。”
宣锦亨只想结束这里的一切,立刻回国去。
这个地方,他是待够了。
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狼狈过,居然被当作诱/拐幼儿的罪犯。
真是可笑至极。
迈克听了宣锦亨的吩咐,一脸为难道:“boss,这里很多事情没办法用钱解决,只怕这次会面,您得亲自去,而且态度要诚恳一点,这样或许能打动孩子的父母,让他们相信您是无辜的。”
“我们本来就是无辜的。”吴诉坐在前排吼道。
“是,可你们没有证据啊!”迈克一脸爱莫能助。
“所有的一切,包括你们自己的证词,都对你们不利。如果你们单纯只是捡到这个孩子,没有及时交给警察,这件事情也不会这么复杂。现在是你们给孩子喝了啤酒,这完全让人有理由相信,你们诱/拐了孩子,目的就是为了虐待她……”
“你说什么呢?难道我们是变态吗?”吴诉情绪有点失控了。
迈克没说话,而是用肯定的眼神看着他。
实际上,现在警方已经把他们列为变态罪犯嫌疑人了。
“现在马上联系家属,安排见面。”宣锦亨思考了片刻,终于做了决定。
**********
环境优美安静的咖啡厅内。
白依然抱着小cathy坐在一个角落里等着那两给害她女儿进医院的家伙出现。
小cathy因为吃饱喝足了,精神显得格外好,她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玩着桌上摆放的方糖。
“ma……eat(吃)……”将手里的方糖递到白依然嘴边,她咿咿呀呀的说道。
“no,宝贝,妈咪不吃。”白依然将嘴移开。
小cathy见状,又将方糖往自己嘴里塞。
“no,不可以!danger(危险)!”白依然制止了她,伸手将她手中的方糖夺过来,扔在了桌上。
小cathy吃不到糖,满脸不开心,瘪着个小嘴,就想哭。
白依然见状,安抚道:“don‘t/cry(不要哭),mama/love/you!”
又在她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亲。
小cathy又笑了起来,再次将方糖拿起,送到白依然嘴边:“妈咪,吃吃……”
“好好好,妈咪吃,妈咪吃!”在宝贝撒娇面前,白依然选择了投降。
她知道,这小家伙今天不喂她吃一颗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将糖放进嘴里,还没融化,小cathy就嘟起粉嫩嫩的小嘴巴,“吧唧”一口,亲在了白依然的嘴上。
白依然总算
是明白了她的阴谋。
“我说你怎么坚决要喂我吃糖呢,原来是自己想吃。”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女儿的机智。
小cathy舔了白依然的嘴巴几下,尝到了甜甜的味道,立刻开心得笑弯了眼睛,嘴巴里不停得说着:“甜……甜……sweet(甜)……”
白依然看着小cathy中英文自动切换,非常流畅,不由得觉得好笑。
抬头,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五点三十二。
距离他们约定的见面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分钟。
她不由得有些不耐。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起身离开之际,三个身影出现在了咖啡馆门口。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华裔男子。
男子手里提着公文袋,一副高级白领打扮。
后面两个男人跟他身高差不多,但是因为走在后面,所以挡住了样貌,她看不太清。
三人往咖啡厅里看了一眼,最终确定了目标白依然,往角落方向走过来。
“scarlett女士,您好,我是迈克,这两位是我的当事人,宣先生和吴先生。”
走到白依然面前站定,迈克将身子微微侧了侧,让身后的两人上前来,介绍道。
白依然闻言,视线一下子锁定了站在眼前的两个高大男人。
只一眼,她就觉得浑身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般,烫得厉害。
起身,她的第一反应是“逃”!
宣锦亨和吴诉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也愣住了。
三年,她没有说一声,就离开。
三年后,就这样忽然的出现。
“白特助!”吴诉喃喃的喊着她的名字,像是在做梦。
宣锦亨却已经捕捉到她要逃跑的讯息,长臂一伸,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小cathy这时候发现了两个看着眼熟的大叔,兴奋的拍着手,朝他们“哈哈”笑。
迈克有些意外的看着宣锦亨和白依然:“怎么?二位认识?”
“何止认识啊。”吴诉在一旁小声解说。
跟着,他又朝小cathy拍了拍手,“小不点儿,咱们又见面了。来,让叔叔抱抱你好不好?”
小cathy热情的张开了自己胖嘟嘟的双臂,嘴里嚷嚷着:“抱,抱……”
吴诉表示很欣慰。
到底是睡过一晚的,有感情了。
只是,小cathy虽然各种撅着屁股求抱抱,但白依然却没打算撒手,她两只手抱得紧紧的,好像生怕他们会抢走她的孩子。
“白特……不对,白小姐,让我抱抱她吧,放心,我保证不会伤害她。总裁他应该……有话要对你说吧……”吴诉一边保证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一脸铁青的宣锦亨,道。
“我没有什么要对他说的。”白依然不想跟宣锦亨聊天。
准确的说,她害怕跟宣锦亨聊天。
她不敢想象,如果宣锦亨知道了cathy是他的女儿,会是什么反应。
她怕,她怕他会从她身边夺走cathy!
宣锦亨听到她这句话,眼睛愤怒得几欲喷火。
良久,他怒极反笑:“很好,我也不想浪费我的时间。吴诉,迈克,我们走!”
“宣先生,这……”迈克一看他这态度,立马急了。
祖宗,您是来求人家的,怎么还甩起脸色来了?
“scarlett女士,抱歉,请不要介意,我想宣先生有些事情还没弄清楚。”迈克想先稳住白依然。
谁知白依然只是摇头道:“算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不会追究这件事了。我女儿吃饭的时间到了,我得带她回家吃饭去了,告辞。”
说着,她也不管小cathy是不是乐意,抱着她就往外走。
小cathy没能被帅哥抱抱,心里不爽,小嘴瘪着,看起来格外可怜。
宣锦亨看着母女俩离去的背影,垂在身边的两只手紧紧握拳,因为太过用力,关节处隐隐泛白。
吴诉没能抱抱小cathy,满脸遗憾。
直到她们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他才叹气道:“三年不见,白特助的孩子都会走路了,我却还连女朋友都没有。”
说完这话,他又意识到白依然的现任此刻正在自己身边,只见他脸色阴冷得吓人,那紧握的双拳好像随时都能把旁边的桌子砸烂。
咽了咽口水,他忙又道:“不过这孩子应该不是白特助的吧,都已经两岁多了,白特助离开那会儿,她又怀孕吧。嗯,这孩子肯定不是她生的,估计是帮别人带的。”
“查!”宣锦亨冷声开口,命令迈克:“给我仔细查清楚,那孩子是谁的。”
该死的女人,敢背着他跟别的男人生孩子,简直是不想活了!
迈克闻言,忙点头答应。
“总裁,那咱们回国的行程……”吴诉小心翼翼请示道。
“改!”他一定要搞清楚那个该死的女人放弃他,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男人。
他一定要毁了她现在的幸福!
*******
白依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抱着小cathy的手一直在发抖。
再见到宣锦亨,她的心仍旧会像从前那样,抑制不住的狂跳。
他跟从前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脾气似乎更坏了一些之外。
自从离开了他,她就刻意屏蔽关于他的一切消息。
他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也不想去知道。
离开他,只是为了能够重新开始。
但是,现在这样的重逢,她不明白意味着什么。
好像是上天冥冥之中的指引,通过他们两的女儿,再次相见。
不过,三年过去了,他现在应该结婚了吧。
新娘是赵芸芸吗?
一想到他可能娶了别的女人,她的心一阵莫名的抽痛。
这样的见面,还不如不见。
“ma……ma……”小cathy无法理解母亲的心,但是她能察觉到妈咪似乎不开心。
胖乎乎的小手伸到她的脸上,摸了摸她的脸:“笑……”
说着,自己咧着小嘴,哈哈大笑起来。
白依然知道小cathy这是在努力逗自己开心,郁结的心情一下子就舒展开来,抱紧女儿,“cathy,妈咪不难过,妈咪有你就够了……”
“乖……”小cathy学着以前白依然表扬她的样子,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动作让白依然终于笑出声来。
*********
相比白依然母女这边得温情暖心,吴诉那边简直就是狂风暴雨。
在宣锦亨的高压政策下,迈克连夜工作,透过各种关系网,终于将白依然的所有资料全部调查清楚。
面对着厚厚的一摞资料,宣锦亨翻看了几页,便失去了耐心。
这些资料大多都是她工作上的事情,他并不关心。
吴诉知道宣锦亨想了解什么,便乖乖的将所有资料抱到了自己面前,开始奋力翻阅。
套房内的气氛,一度降到冰点,吴诉跟迈克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经过几小时的飞快翻阅之后,吴诉终于理出了头绪。
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
“总裁,白小姐这三年来美国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看完了。”他走到已经熬得双目赤红的宣锦亨面前,汇报道。
“说。”宣锦亨哑着嗓子道。
“白小姐现在在一家华人心理诊所工作,她的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华侨,名urent/raymond。这位raymond先生对白小姐一直很照顾,帮了她不少忙,比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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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诉说到这里,发现宣锦亨的脸色越来越暗,于是慌忙道:“当然,他们之间是绝对清白的,因为这位raymond先生是白小姐姑父的好友,他是受了白小姐姑父的嘱托,才照顾她的。”
宣锦亨听到这话,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不过,表情确实一脸的不耐烦:“说重点,这些没用的都不要再说了。”
“是!”吴诉忙答应。
“白小姐家里有个女佣,叫莫妮卡,这次cathy失踪,哦,对了,cathy就是那个小不点,cathy的失踪就是因为莫妮卡的疏忽造成的。”
“目前的资料显示,白小姐仍旧未婚……”吴诉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他分明看到宣锦亨的眉毛不自觉的往上挑动了一下。
“也没有男朋友。”他继续说道。
“那孩子是谁的?她领养的?”宣锦亨终于沉不住气,问道。
谁料吴诉果断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孩子是白小姐自己生的。”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搞一/夜/情!!!”宣锦亨简直要气炸了。
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
那孩子可不就是一/夜/情的产物嘛。
“几/夜/情我是不知道,但是应该不是一/夜/情。”吴诉无比笃定的说道。
就他碰到的,都不止一次了吧。
宣锦亨双手握拳,关节处“咔咔”做响。
吴诉可以想象,如果这时候白依然站在他面前,下场会有多惨。
“总裁,难道您就不考虑那个孩子是您的?”
终于,吴诉忍不住自己那脑洞太大的总裁,小心翼翼的提示道。
“怎么会?她走的时候根本没怀……”
“孕”字还没说出来,他表情明显一变:“你说这孩子多大?”
“两岁零六个月,怀孕九个月的时候出生的,白小姐走了有三年整,您自己算算日子,这孩子除了是您的,还能是谁的?”
吴诉真是服了自家总裁了。
这世界上应该没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生的孩子是自己的吧。
宣锦亨脑海中飞速运算着这些时间,最后他终于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没有错,cathy是我的女儿,是的,她是我的女儿。”这个消息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彩蛋,让这个冷面阎王脸上终于露出了狂喜的笑容。
“难怪她长得那么漂亮,是继承了我的良好基因,长得想我!”他很自豪的说道。
吴诉从没见自家总裁说过这么不要脸的话,他顿时满脸黑线,在心中默默腹诽:“到底哪里像你了?自己女儿就在面前都认不出来,还好意思说长得像你……”
“总裁,那接下来怎么办?”吴诉现在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怎么办?当然是把孩子要回来。”宣锦亨想也不想,说道。
“要回来?那只怕白小姐不会答应吧……毕竟从怀孕到生下来,养这么大,都是她一个人……”吴诉小声道。
“由不得她!”宣锦亨冷笑一声:“她要是不乐意,大的小的一起,全给我弄来。”
他还就不信了,上次她不打招呼就玩失踪的账,他还没跟她算呢。
吴诉看着他,心里默默的为白依然祈祷。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很同情白依然。
白依然的离去,别人或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可是很明白。
那天他们两人吵架的内容,他跟苏秘书两人在门外听得可是清清楚楚。
苏秘书当时还感慨,幸亏自己没爱上总裁,要不然真是妥妥的一辈子备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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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宣先生的脸,接下来他为了要追回小白母子,决定暂时不要我了,呵呵……
哦,对了,我还想弱弱的问一句,为啥木有人给作者留言,送票票和鲜花之类的捏?你们不爱作者,不爱偶们大家吗?
呜呜呜,好桑心的缩……
89.夺子大战
白依然经历了这一次小cathy这次的失踪事件之后,不再信任保姆莫妮卡。
莫妮卡也因为自己的失职,给白依然造成这么大的麻烦而深感内疚,主动提出了辞职。
再重新找到保姆之前,白依然urent/raymond先生请了假,自己在家带孩子。
小cathy现在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踝。
很多话,白依然说一遍,她就能复述几个单词。
白依然很享受这个时候跟小cathy的相处。
两天后,中介公司打来电话,说替她找到了合适的保姆,已经安排她上门面试了。
白依然便陪着小cathy在家里边玩边等她们的新保姆出现。
大概上午九点半左右的时候,门铃响了。
在客厅地毯上陪小cathy堆积木的白依然以为是保姆来了,连忙起身去开门。
结果门打开,她就看到了那张她最不愿看到的脸。
宣锦亨站在门口,一副讨债人的嘴脸看着她。
白依然下意识的就想关门,不愿与他见面,更别说沟通了。
宣锦亨察觉到她的下一步动作,抢先一步,拿脚抵住了门,不让她关上。
“白依然,你信不信我把你这房子拆了?”他用力推着门,威胁她。
白依然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便不敢硬碰硬,只好放弃抵抗,将门打开,让他进屋。
吴诉和迈克跟在他身后,心中默默汗颜。
总裁啊,追女人不是这样追的!
不管怎么样,宣锦亨顺利的进了屋。
他在屋子内往四周看了一圈,这个不算太大,却布置得温馨舒适得小家让住惯了豪华别墅得他眉头皱得厉害。
客厅中央得地毯上,小cathy拿着乐高积木正在往嘴巴里面塞。
宣锦亨再次见到自己的女儿,心情变得格外激动。
他大步上前,走到厚厚的羊绒地毯前蹲下,朝她伸手:“来,让爸爸抱抱。”
小cathy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宣锦亨,漆黑的瞳孔里充满了茫然,似乎在仔细辨认,这个大叔在哪里见过。
几秒中后,就看到她把放在嘴里咬了几口,被咬得湿答答,挂满口水的积木拿出来,递到了宣锦亨面前,“爸……爸……爸爸……爸……”
这大概是宣锦亨这辈子听到得最悦耳得声音了。
一时间,他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一个人,继承着他的血脉,管他叫爹了。
白依然愣了几秒之后,似反应过来。
她连忙几步,冲到小cathy身边,将她从地上抱起,一脸防备的看着宣锦亨,道:“她跟你没任何关系,你不要乱教她叫人。”
宣锦亨瞬间被她的态度激怒,这个女人,不声不响的生了她的孩子,现在居然想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直接抹杀他们父女的血脉亲情。
简直不可饶恕!
“你敢说她不是我的女儿?”他咬牙切齿的盯着她,质问道。
“当然不是。”白依然想也不想的回答。
这个答案她在心中对自己说了不下上万次。
她一次一次的给自己心理暗示,告诉自己,小cathy只是她一个人的,跟别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那她父亲是谁?”
看着她这样睁眼说瞎话,他简直气得牙痒痒。
但是,还不到拆穿她的时候。
他到要看看,她会怎么编造小cathy的来历。
“这跟你没关系。宣先生,我请你现在离开我的家,我没有话要跟你说,也不欢迎你来我的家。”
白依然怕被他看穿自己的心虚,索性直接下逐客令。
吴诉看两人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模样,怕宣锦亨脾气一上来,又把事情搞砸,便忙上前道:“白小姐,请别激动,我
们来这里也没有什么恶意。”
白依然看着吴诉,又看了看他旁边的迈克。
发现他们似乎是有备而来,心里更加警惕。
小cathy因为见到家里来了客人,情绪变得比较兴奋,胖乎乎的小身体在她怀中不停扭来扭去,嘴里念着:“爸……爸……”
宣锦亨这时候感觉到血缘关系的奇妙。
要不怎么说,小孩子的眼神是最好的,明明他们才见过几面,就教了她那么一次,便被她认准了,自己就是她爸爸。
白依然几乎快被自己怀里的小白眼狼气晕了。
自己辛辛苦苦生她带她,结果好,这宣锦亨一出现,她立马就往他怀里扑。
“白小姐,其实我们来这里,不为别的,总裁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认回他自己的女儿。”迈克看到白依然脸色不对,在她开口轰他们离开之前,把他们的目的说了出来。
他这不说还好,一开口,白依然表情立刻变得激动:“我说过了,她不是宣锦亨的孩子,她跟他没半点关系。”
“白小姐,如果我们不确定她是总裁的女儿,就不会来这里了。”
吴诉小声在一旁道。
承认吧,承认了他们就好收工了。
这样僵持着,真是没半点意义。
白依然沉着脸,不出声。
她知道,他们想弄清楚孩子是不是宣锦亨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可是她怕,她就是不敢承认。
因为一旦承认,就意味着,孩子可能会被宣锦亨夺走。
宣锦亨看出了她眼底的心虚和不安,他走到她面前,也不管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伸手就一把将小cathy夺了过来。
“你干什么?”白依然吓坏了,但因为力量有限,无法抵挡他的两只手,职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到了他的怀中。
“把孩子还给我!”她失声喊道。
小cathy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听到妈咪的声音,她两只漆黑的大眼睛瞬间蹬地大大的,望着白依然。
宣锦亨怕吓着小cathy,转身将孩子扔给了吴诉:“抱她出去。”
吴诉接过孩子,看了白依然一眼,见她一脸担心,便小声说了一句:“放心,我就带她出去玩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去。
迈克见状,也跟着出了房子。
不算太大的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宣锦亨和白依然两个人。
白依然的脸色僵冷,双手紧紧握拳,心中的愤怒值正在熊熊燃烧。
宣锦亨在她面前则显得淡定优雅得多。
弯腰,他很自然得往沙发上一坐,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命令道:“过来。”
白依然瞪着他,身体并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冷眼看他:“宣锦亨,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是心理医生,我想怎么样,你不是很清楚么?”宣锦亨抬眸,眼底藏着一丝讽刺。
这些年,她看懂了那么多人的心,却唯独在他面前,习惯装傻。
“cathy是我的女儿,我是不会让你抢走她的。”白依然一脸坚定的说。
“呵……”他冷笑一声,“你觉得你凭守护她?还是像三年前那样,带着她偷跑?”
白依然被他的话堵得心塞。
事实证明,她擅长偷跑,却不会躲藏。
不管她在哪里,总是能遇到自己最不想遇到的人。
“说吧,要多少钱,你直接开个价,孩子我会带走。”宣锦亨见她不说话,又道。
他的话直接刺激到了白依然一直紧绷的神经。
她的表情变得愤怒:“钱?你居然要花钱买我的孩子?”
“错了,是我的孩子。”宣锦亨纠正她。
“你的孩子?你为她做过什么?你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白依然想起自己当初的离开,想起过去的三年
,自己从怀孕到生下孩子,独自抚养。
而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孩子父亲的男人,从头到尾都不曾出现。
“那是因为我的原因吗?”宣锦亨也被她激怒了。
她明明可以嫁给他,他都已经开始筹备订婚典礼了。
可她倒好,吵了一架就直接落跑了。
“你想要孩子,找你的赵小姐,什么小姐都好,让她们给你生啊,为什么要来抢我的孩子?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了,你为什么还要夺走?”
白依然一边说着,眼泪不住往外流。
宣锦亨原本心头升起的那点怒气,在看到她的眼泪的那一瞬,忽然消散。
他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哭得声嘶力竭,才沉声开口道:“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在外面流浪,她一定要跟我回宣家。”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顿,又道:“你要是愿意,也可以一起去。”
白依然听了这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竟然说,她要是愿意,可以跟孩子一起回宣家。
所以,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人了?
“不需要,我不愿意。”她几乎没有考虑的直接拒绝了他所谓的“可以一起去”的邀请。
宣锦亨没想到她会拒绝得那么干脆,一时间原本降下去的怒气值就立马回满:“随便你。孩子我是一定会带走的。”
说完,也不等白依然再多说什么,就起身离开。
白依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愤怒,恐惧,不安,种种情绪汇集成巨大的压力,让她处于惶恐之中。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门口,宣锦亨出去之后没多久,吴诉抱着小cathy走了进来。
将cathy交还到白依然手中,吴诉道:“其实这些年,总裁一直是一个人。他……对白小姐也一直没有忘记过……如果白小姐愿意回到总裁身边,对孩子是有好处的,毕竟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我不可能回到他身边……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女人,所以,他一直也不是一个人。”
白依然摇头,她不会去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过一辈子。
“雪儿小姐已经死了四年多了,你何必跟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较劲呢?”吴诉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她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是在他的心里。”
白依然声音哽了哽,又道:“以前,我曾经问过你,当初宣锦亨失眠的原因,你一直没告诉我,现在我问你,他之前的失眠,是不是因为赵雪儿的死?”
事到如今,吴诉也不在隐瞒。
他点了点头:“总裁对于雪儿小姐的死,一直很自责。你可能不知道,雪儿小姐在死之前,已经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她……”
“行了,我不想知道太多的细节。我之所以问你这个问题,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当初的判断。现在看来,我的判断是没有错误的。吴诉,谢谢你跟我说这些。”白依然打断她的话道。
吴诉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你知道,你不回到总裁身边意味着什么吗?”
无法晓之以情,他只能选择动之以理。
“你真的愿意跟小不点分开?总裁是绝对不会放手的,你应该也知道,不管用什么方式,他都一定会从你手里把孩子的抚养权夺走。”
白依然听到这话,低头看了一眼趴在自己怀中,玩累了,有些昏昏欲睡的小cathy。
跟女儿分开,她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痛苦。
可……
“我会尽力守护住她。”她颇感无力的说道。
吴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说。
他也能明白,三年,足矣完全改变一个女人的心。
总裁啊,你足足浪费了三年的时间,这个结,只怕不容易解!
******
宣锦亨他们离开
后没多久,面试的女佣就过来了。
可惜白依然已经完全没有了面试女佣的心情。
她的心里已经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那就是,带着孩子离开。
这一回,她会跑得更远,藏得更深,绝对不会被宣锦亨找到。
下午,她便带着孩子去urent/raymond诊所,像老urent/raymond提出了辞职。
urent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放弃现在的这份工作,但他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并且表示,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回来工作。
当白依然再次从诊所回到家的时候,却看到自家大门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门口站着七八个身穿制服的男男女女,整齐排列着。
见到白依然,他们齐齐鞠躬问好:“miss白,下午好。”
白依然愣愣的看着这些不速之客,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绝对跟宣锦亨有关。
她的猜测没有错。
因为下一秒,她就看到上午原本离去的吴诉出现在她面前。
“白小姐,这些仆人佣人是总裁为你们母女准备的。”
“我不需要,请你带着他们离开。”然而,白依然并不买账。
“实际上,你也可以将他们理解成为专门为小cathy准备的。这样,你总不能拒绝了吧。”吴诉说道。
“cathy也不需要这些人,你们如果再不离开,我就要报警了。”她觉得一直以来,似乎对他们太客气了,所以他们才这样肆无忌惮的一再闯入她的家。
“报警的话,我想警察也不会阻止一个父亲履行自己的职责吧。”吴诉一副厚脸皮样子。
反正他的任务是把这些人留在白依然身边,不管用什么方法。
白依然简直是要被气疯了。
小cathy倒是很开心,这么多人到她家里做客,身为小主人,她表示很亢奋。
“对了,总裁还说了,如果白小姐你嫌日子过得太舒坦,想一直跟他作对的话,他不介意给你找点麻烦,听说你姑父是在一家贸易公司上班对吧?”吴诉忽然开口威胁道。
“你们想做什么?”
如果说小cathy是她的命根子的话,那姑父一家就是她最大的软肋。
这辈子,她已经欠他们太多了。
如果再因为自己连累到他们,那她恐怕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我们想做什么,你是知道的。”吴诉说着,又伸手摸了摸小cathy的小脸蛋,逗她道:“cathy,想不想你爹地啊?叔叔带你去找爹地好不好?”
“爹……爹地……”小cathy兴奋的拍着小手,全然不知道,自己母亲此刻内心正在滴血。
“你看,孩子是需要父亲的。”吴诉一边逗着小cathy,一边说道。
白依然没有说话,心里却似乎已经打定了什么主意。
翌日一早。
宣锦亨正在酒店餐厅内用早餐。
忽然有服务生过来,请他去大厅收包裹。
好奇之余,他还是跟吴诉下了楼去,来到了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
当他们从前台小姐手中接到那个所谓的“包裹”时,两人的神情都愣住了。
“怎么会……”吴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的是什么?
可爱的小cathy此时正安睡在一个舒适的婴儿车里。
而白依然,不知所踪。
宣锦亨将孩子抱了起来,吴诉马上在婴儿车底下发现了一封信。
信很短,是白依然写的。
内容只有一句:“我都不赢你,请你好好善待我的女儿,告诉她,妈咪爱她,但是没有能力守护她。”
宣锦亨看到这封信,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孩子,明明目的已经达到,可心情却降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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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狠心的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放弃。”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蹦出这句话。
吴诉却在心里默默叹气,这个白特助啊,就是太较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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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自闭天才
洛杉矶比佛利山庄,传说中全美富人最集中的地方。
一家富丽堂皇的别墅内,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白医生?”四十来岁的中年华人管家看着站在大门前,眼睛微微有些红肿,但精神看起来不错的年轻女人。
“是。”白依然点头踝。
urent/raymond先生可没说,您有这么年轻。”管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请她进了门。
“谢谢。”白依然只将他的话当作是一种赞美。
管家领着她进了客厅,“请坐。”
白依然没有急着坐下,而是眼神迅速的扫了四周一圈。
客厅的隔壁就是一个露天的泳池,几张躺椅摆在泳池周围,往前是一个小花园,花园内的草木修剪整齐。
此时客厅内空荡荡的,除了管家,她看不到其他佣人的身影。
“盛先生现在在外面没有回来,白医生要先娶楼上房间看看我家小少爷吗?”
管家见白依然眼睛四处打量,知道她已经开始投入工作了,便问道。
“家里没有其他佣人?”白依然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盛先生不喜欢家里人多,这个家除了我,还有一个厨娘和一个负责打扫的女佣,我跟厨娘是从国内跟着盛先生过来的,女佣是墨西哥人。其余像园丁,修理工之类的,只定期来一趟别墅。”管家说道。
白依然闻言,点了点头。
“还没请教贵姓。”她道。
“免贵姓余。”管家说着,指了指楼上的房间:“小少爷的房间上楼右拐第二间。他喜欢一个人待着,讨厌任何人的打扰。盛先生为此一直不知如何是好,你既urent/raymond先生推荐过来的人,盛先生相信你定有过人之处,我们小少爷就拜托白医生您了。”
白依然听到他如此郑重的托付,心里觉得有些惭愧。
实际上,这个病urent/raymond早在两个月之前就跟她提过。
但是因为需要出诊,且时间上不太规律,她怕会影响她陪伴小cathy的时间,所以一直没有答应接这个颇为棘手的案子。
而她这次决定接这个病案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小朋友的爹地姓盛。
是沸腾互联网公司的创始人,兼总裁。
在如今的华人富豪排行榜上,盛丞佑的大名已经连续三年稳坐第一名的位置。
可以说,在美国,就算有华人不知道现在的总统是谁,但也绝对知道,沸腾的创始人,盛丞佑的大名。
白依然知道,她若想要从宣锦亨手中夺回小cathy的监护权,光靠她自己的力量,定然是不够的。
她需要依靠一个强大的力量来与宣锦亨抗衡。
而盛丞佑似乎就是最好的那个对象。
她希望通过给他的自闭症儿子治病,获得他的好感,从而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承认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卑鄙。
一个医生,当她动机不纯的治疗一个病人的时候,这原本就违背了她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
可是现在为了小cathy,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上楼,她的心情有些忐忑。
在来之前,她已经详细研究过这个五岁的小朋友盛嘉瑞的病情。
她发现,盛嘉瑞的自闭症并不是生下来就有的。
似乎是因为两年前盛丞佑与妻子梅若离婚的事情,刺激到了他,才让他产生了自闭情绪。
他不愿跟任何人说话,也不愿走出自己的房间,与外界交流。
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拿着画笔画各种各样颜色艳丽的画。
没人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没人能读懂他的心。
二楼右拐的第二间房,此刻紧闭着。
白依然走到房门口,抬手,轻轻的敲了敲门:“你好,请问有人在里面吗?”
良久,里面没有
任何回应。
白依然想了想,又道:“我叫白依然,听说你很会画画,想向你请教一下,你愿意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依旧是沉默,就像里面不曾有任何人。
余管家这时候从楼下上来,大概是想了解一下白依然跟盛嘉瑞小朋友沟通的进展。
见她半天还没敲开盛嘉瑞的房门,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重重的叹气,他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医生还是不行。
这已经是第三十四个心理专家了。
白依然等了半天没等到里面的回应,忽然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你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咯,那我现在要推门进来了哦。”说着,她将手放在了门把柄上。
动作迟缓的轻轻扭动了一下门把柄,只听到锁芯传来“咔嚓,卡擦”的机关声音。
忽然,“啪”的一声脆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白依然被吓了一跳,手上开门的动作立刻停止。
“ok,我明白了,你不想让我进来对不对?”
有反应就是好事。
会拒绝就是一种进步。
白依然发现,或许情况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糟。
转身,她看向身后的余管家:“麻烦给我一张纸和笔好吗?”
余管家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但还是转身去了隔壁房间为她找来纸和笔。
白依然将纸在地上铺开,抬笔,在上面胡乱画了几朵白云,然后塞进了门缝里:“盛嘉瑞,我知道你很会画画,你帮帮我好不好?这个是我女儿美术作业,题目是我的家。可我只会画云朵,其余的都不会。”
里面没有动静,白依然站起身来,转身下楼去。
余管家见她就这样结束了,只觉得奇怪:“白医生,请恕我多嘴,您这样就行了?”
“当然不行。”白依然答。
“那您怎么就下楼了?”余管家问。
“今天就到这里了,你找人盯着他的门口,看什么时候有东西从里面递出来再跟我联络吧。我先回去了。”白依然说着,就转身告辞。
余管家彻底看不懂她的行事作风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y市。
成功取得小cathy监护权的宣锦亨终于结束了他的美国之行,回到了宣家大屋。
小cathy因为换了新的环境,加上好几天没见到妈咪了,情绪一直不太好。
吴诉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办法让这个小祖宗露出开怀的笑容。
看着自家总裁还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对于小cathy跟着宣锦亨是否能够幸福快乐,持严重怀疑态度。
曾经几次他明示暗示宣锦亨,希望他能将白依然一起带回国。
可是宣锦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他一提白依然的名字,就瞬间翻脸。
看着这两个曾经相爱的人闹到如今这地步,他是倍感痛心却又无可奈何。
宣家大屋。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宣锦亨似乎还没有半点睡意。
而他面前的吴诉几乎已经困成狗了。
“总裁,您要是没有别的什么吩咐了,那我就先回家了。”吴诉看着坐在书桌前冥思苦想,不知道脑子里又在打什么主意的宣锦亨,请示道。
“等一下。”宣锦亨却没打算现在放他走。
“是,总裁您有什么吩咐请说。”快点说完,人家好回去休息了。
“明天早上你给我向各大媒体发一个新闻稿,内容就是cathy认祖归宗,从此以后跟着我姓宣了。我要这条消息成为各大媒体的头条,所有人都能看得见。”他说道。
额……
吴诉愣了愣,脑子飞快转了转,马上明白他的用意了。
只不过……
“总裁……”他看着一脸慷慨激昂的宣锦亨,提醒道:“这个所有人包括白小姐么?”
宣锦亨一听他提起白依然,脸色一暗,眼神立刻变得冰冷:“你觉得她是人么?”
好吧,当他没问。
很明显,他所谓的所有人,就是特指白依然!
他这是在向自己的手下败将炫耀自己的战果。
吴诉忽然看不懂自家总裁了,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会做这么幼稚,没有水准的事情了?
“总裁,如果想让所有人都看到这则新闻的话,只怕只找国内媒体是没用的。我觉得既然您要昭告天下,美国那边,不如让分公司以宣氏集团的名义,在时代周刊上刊登这则消息,您觉得如何?”
吴诉i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宣锦亨的表情。
只见宣锦亨听了他的话,眉头不自觉的往上扬了扬。
很显然,对于他这个提议,他是非常满意的。
“你看着办。”没有夸赞他的好主意,但没有否定,就是最好的认可。
吴诉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死傲娇”,转身告辞。
宣锦亨这时候脑海里浮现的是白依然看到新闻报道之后痛不欲生的表情。
一种报复之后的快/感直涌向他的心头。
白依然,你最好马上乖乖过来求我,求我让你留在我身边,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原谅你之前做过的事情。
他这样想着,嘴角浮现的笑意渐渐扩散,笑容更加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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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洋彼岸的白依然哪里知道宣锦亨在整什么幺蛾子。
当余管家第二天打来电话通知她,说盛嘉瑞从门缝里送了一幅画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开心得不行。
急匆匆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她飞快的去了盛家。
第二次来,她几乎是熟门熟路了。
还是余管家给她开的门,进去之后,她准备直接上二楼,却在大厅碰到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儒雅身影。
盛丞佑。
白依然不止一次在报纸上看到过他的照片。
没想到,现在见到本人,才发现,本人似乎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年轻,更英俊。
线条柔和精致的五官,180的颀长身高,加上架在鼻子上的那副金丝眼睛,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商人,倒更像是个书卷气息浓厚的书生。
“盛先生。”她在愣了半秒之后,反应过来,礼貌的朝他打招呼,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盛丞佑柔和的眼神透过不算太厚的镜片静静的落在她的身上,伸手,干燥的大手握住她纤瘦柔软的小手,轻轻握了一下,然后客气的松开:“你好。”
“先生,白医生是来看小少爷画的那幅画的。”余管家走到盛丞佑面前,说道。
盛丞佑点了点头:“去把画拿过来给她看吧。”
“好的。”余管家说着,朝一旁的沙发指了指:“白医生坐在那里稍等片刻。”
白依然看向盛丞佑:“盛先生先请吧。”
正好,她也有些问题要问他。
盛丞佑走到沙发旁,坐下,佣人这时候端来刚沏好的茶,送到了两人面前。
白依然虽然不习惯喝茶,对茶也不太懂,但光闻那淡淡的茶香,她就知道,这绝对是高级货。
端起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又张嘴浅尝了一口,只觉得入口润滑,回味甘甜,是她喝过的茶里面,味道最特别的。
“好茶。”她不由自主的赞叹。
盛丞佑闻言,眉梢微微动了动:“白医生很懂茶?”
白依然忙摇头:“不懂,也没怎么喝过。”
“那你怎么说这是好茶呢?”盛丞佑又问。
白依然闻言,呵呵一笑,道:“盛先生家里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
这个答案,着实让盛丞佑有些哭笑不得。
白依然脸上的轻快笑容有些感染了他,使得他的脸上了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余管家此时拿着画从楼上走下来,将画送到白依然面前,“白医生,就是这幅画,今天上午,佣人在楼上取早餐餐盘的时候,看到这幅画卷起来,放在了餐盘的旁边。”
白依然接过画,小心的展开,入眼的,就是一副色彩斑斓的世界。
昨天白依然递给他的那张纸上,她只是简单的用笔勾勒了几朵白云,没想到今天到她手里的,却成了一副五彩缤纷的世界。
不仔细看,几乎都找不到她画的那几朵白云的踪迹了。
指着画,她抬头看了同样注意着眼前这幅画的盛丞佑,解释道:“昨天我让嘉瑞帮忙,帮我画一副名为‘我的家’的图画。”
“盛先生,您看,这幅画上,有蓝天,白云,飞翔的鸟儿,有一座城堡一样漂亮的房子,房子外面有两个小人儿和两个大人。”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盛先生有两个孩子吗?”
盛丞佑摇头:“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
那这画上面的另一个小男孩是谁?
“盛先生,您已经有多长时间没跟孩子聊过天了?”她又问。
“一年多了。”盛丞佑想了想,道。
“那你记不记得再他自闭症发病之前,你们最后一次聊天,他对你说了什么?”
盛丞佑低头仔细回忆起来。
但是由于时间过去太久,他的记忆有些模糊:“好像问了我一个问题,但我不确定他问的是什么了。”
“那我再冒昧的问一句,您认为您跟您妻子的离异,对孩子有影响吗?”
虽然这个问题可能会引起他的不快,但白依然还是选择了问清楚。
果然,盛丞佑在听到她这个问题之后,脸色瞬间变了变,但却没有发怒。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声道:“若是说没有,只怕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大人之间的问题,受伤害的永远是孩子。”白依然深有体会。
她不知道现在cathy怎么样了。
换了新的环境,能吃好,睡好吗?
她,可是会在晚上想妈咪?
宣锦亨应该会好好对她吧。
“白医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这幅画到底有什么问题没有?”余管家见白依然似乎陷入深思了一般,忙问道。
白依然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那幅画上。
“其实从这幅画的结构来看,非常完美。人物,风景,色彩的层次感很分明,如果不是知道,真不敢相信这样一幅画是出自一个五岁的小朋友之手。盛先生,我现在有一个建议。”
白依然心中忽然有了另外一个可能性的答案。
“你说。”盛丞佑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这种信任感他以前不曾在别的医生身上找到过。
为什么偏偏在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医生身上找到了呢?
“我问你,嘉瑞之前是跟哪位老师学的画画?”
“这个我不清楚,嘉瑞四岁之前都是他妈咪带着他。我不确定他有没有跟老师学过画,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妈咪不知道他这么会画画。”盛丞佑道。
白依然听到这话,心中之前的那个怀疑渐渐变成确定。
深吸一口气,她道:“我现在怀疑嘉瑞就是传说中的自闭天才,如果允许的话,我需要带他去做一系列详细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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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做我妈咪吧
ronaldreaganumedicalcenter(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罗纳德雷根医学中心)。
白依然拿着一份沉甸甸的医学报告,心情无比复杂。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非常漂亮的五岁小男孩踝。
小男孩低着头,一脸沉默耘。
因为常年未见阳光,他的皮肤看起来比白人还要白。
乌黑黝亮的眸子,清澈得如同一汪清泉,一眼便能看到低。
盛丞佑的车子停在医学中心门口。
看到白依然带着盛嘉瑞出来,坐在后排的他将车窗落了下来。
拉开车门,白依然让盛嘉瑞先上了车,随后关上车门,自己绕到了副驾驶座旁,拉开车门,上车坐好。
司机发动车子,车内无比安静,没人说话。
尽管盛丞佑此刻很想知道儿子得情况,却又不能当着他的面问白依然。
他只能忍着,一切等到家了再说。
车子一路向前,穿过洛杉矶大大小小的街道。
白依然透过后视镜,看到盛嘉瑞的眼睛一直看着车窗外面的世界。
他的内心,是向往外面的。
只是,他害怕……
车子在经过太平洋游乐园时,白依然见盛嘉瑞的眼睛正望着那高高耸立的摩天轮,眼神充满向往。
“嘉瑞想去游乐园里面玩吗?”她转过头,忽然开口问道。
盛丞佑闻言,忙将视线看向盛嘉瑞,只期待他能对别人的说话有点反应。
盛嘉瑞在听到白依然问他时,眼底闪过一丝细微的光亮,头也稍稍抬起了一些。
但是,在他发现盛丞佑在盯着自己看时,忙又将头垂下,眼底变得波澜不惊。
盛丞佑对儿子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很是失望。
“皮特,麻烦把车子靠边停下。”白依然对司机说道。
盛丞佑闻言,表情变了变,似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也不太赞同她做什么。
皮特没有停车,而是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向盛丞佑,请示道:“boss?”
盛丞佑问白依然:“你想做什么?”
“嘉瑞大概是想去游乐园里面玩玩的。”白依然说道。
盛丞佑皱眉:“他并没有这样说。”
“相信我,他是这样想的。”白依然说着,开始解自己的安全带。
这个时候,皮特已经将车速降到最慢。
“停车。”盛丞佑决定相信这个年轻的女医生一回。
毕竟看了这么多医生,似乎只有她是竭尽全力在想办法治疗。
推开车门下车,她走到盛嘉瑞的车门旁,拉开车门:“嘉瑞,下来吧。”
盛嘉瑞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动。
盛丞佑此时也下了车,隔着一个车身的距离,他看着白依然道:“白医生,好像你的判断出了错,他跟你想的似乎不是一样的。”
白依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盛嘉瑞眼底那抹明显的纠结,挣扎,犹豫之色。
“盛先生,如果允许的话,我想单独带着他去游乐园里面玩。”白依然对盛丞佑说道。
盛丞佑闻言,眉头明显一皱。
完全将孩子交给白依然,他还真是有点不放心。
倒是盛嘉瑞,听到白依然这样一说,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瞬间又变得闪闪发亮。
显然,他是希望能摆脱父亲,自由玩耍的。
“盛先生,拜托了。”白依然的语气接近哀求。
她明白盛嘉瑞心里的想法,他不能说出来,她要替他说出来。
盛丞佑的眼神带着探究,认真的盯着眼前这个身材瘦小,内心却充满能量的女人。
良久,他才微微点头:“两个小时后,我们来接你们两个。”
这
,就算是答应了。
白依然松了一口气,她真的生怕盛丞佑因为不信任她,所以反对她的请求。
弯腰,将手伸到盛嘉瑞小朋友的面前,她语气清甜的道:“走吧,嘉瑞,陪我去游乐园玩一会儿。”
盛嘉瑞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大人的手,表情有些犹豫闪烁,似乎在挣扎,纠结,到底要不要牵这只手。
“e嘉瑞,我需要你在我身边。”白依然一脸恳求。
盛嘉瑞的睫毛稍稍动了动,纠结了半晌,还是慢慢的,试着伸手抓住了白依然的手。
盛丞佑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儿子可以最讨厌除了他的贴身保姆之外的任何人碰他。
当然,这个任何人里面,也包含了他这个做父亲的。
而即便是对着自己的保姆,他也不愿说话沟通。
好像这个世界跟他无关,他整天就躲在自己的小房子里面,画着画,渐渐长大。
现在,他竟然愿意跟自己第一次见面的,完全陌生的女人牵手。
这让他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对白依然,他又多了一份信任。
“玩得开心。”临上车前,盛丞佑难得的朝白依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白依然朝他点了点头,就牵着盛嘉瑞的小手,去往售票处。
买了票,两人进入游乐园内。
白依然领着他直接走向摩天轮。
当他们来到摩天轮的脚下,准备上去时,盛嘉瑞停住脚步,抬起头,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庞然大物。
忽的,他抬起自己的小手,往最顶部一指,用清脆稚嫩的童声问道:“那里掉下去,真的会死吗?”
白依然没想到他居然开口说话了,震惊过后,对于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却觉得有些恐怖。
这个孩子,看到这童话般浪漫的摩天轮,为什么第一件事情想到的会是死亡呢?
“这个很安全,放心吧,上去之后,舱门会锁上,不会掉下来的。”她试着向他解释。
盛嘉瑞却一脸认真的反问道:“你能保证吗?”
“这个……”白依然语气顿了顿,接着,就听到他干净清脆的声音再次想起:“查一下12年12月8号这里发生的事情。”
白依然忽然意识到,或许他刚刚问的那个问题,并不是随口一问。
忙拿出手机,查询了一番之后,她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
“你怎么会知道……”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三年前看新闻看到过。”盛嘉瑞说着,缓缓转身,往一旁得海盗船方向走去。
三年前看过的新闻?
那个时候他才多大?
两岁?
这怎么可能?
想起她自家那个小不点儿,两岁多了,连话都说不太好,这个孩子居然就已经有清晰的记忆力了。
难得这才是他真正的天才之处吗?
过目不忘的记忆本领。
在去往海盗船的路上,经过一个冰淇淋店,盛嘉瑞停下脚步,转过头对白依然道:“给我买一个吧。”
这样的要求,白依然自然不会拒绝。
她忙上前去,买了一个甜筒。
可是当她回头时,却发现盛嘉瑞不见踪影了。
白依然心中暗叫一声“糟了”,开始四处寻找他的身影。
游乐园的人很多,白依然在四周寻找了一圈之后,发现这样找下去,根本很难找到人。
情急之下,她只好跑到服务中心向这里的工作人员求救。
于是很快的,广播内就响起了播音员甜美的声音播报着寻人启事。
可是,十分钟过去了,并没有任何人联系他们,说看到了盛嘉瑞。
这个
小家伙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依然在万分焦急之后,忽然冷静下来。
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
此时距离盛嘉瑞的失踪,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一小时之内,如果找不到人,她就不得不向盛丞佑汇报这件事情。
她无法估量盛丞佑若是得知她把他儿子弄丢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她知道,若找不回来,她这辈子也别想好过。
嘉瑞,盛嘉瑞,你会在哪里呢?
白依然念着他的名字,又回到了他最初失踪的地方。
这里距离摩天轮不算太远,抬头,就能看到那缓慢滚动的摩天轮。
白依然盯着那个大家伙看了几秒,似乎想起了什么,忙往摩天轮跑去。
来到摩天轮的入口处,她将手机里面保存的盛嘉瑞的照片递给工作人员看:“请问这个小孩有没有上去?”
工作人员仔细的辨认了一番,点头道:“是的,他上去了。”
白依然闻言,一下子就火了:“你们怎么可以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自己上去呢?”
“不,他不是一个人。”工作人员说道:“有一个东方女人跟他在一起。”
东方女人?
白依然愣了愣,这小家伙该不会是跟着成年人混进了进去吧。
可是,东方女人,未免又太巧了。
拿出手机,她给余管家发了一条信息。
没多久,手机响了,余管家给她回了一张照片。
将照片递给摩天轮处工作人员看了看:“是这个女人吗?”
工作人员拿起手机,仔细辨认了一番,一个称是,另一个坚称不是。
白依然还在疑惑间,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白医生?”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哪位?”白依然问。
“嘉瑞现在跟我在一起,我们在游乐园东边的一家烘培屋内,你过来接他吧。”女人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了。
白依然立刻转身,往烘培屋跑去。
等她气喘吁吁的赶到烘培屋时,看到盛嘉瑞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他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两杯饮料和两份甜点。
她四周望了望,想知道那个给她打电话的女人在哪里。
“她已经走了。”盛嘉瑞说道。
白依然只觉得惊奇,“那个人是谁?”
“梅若。”盛嘉瑞的小嘴里吐出两个字,稚气未脱的脸上浮现出难过的神色。
梅若,是他的亲生妈妈。
这个小家伙,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他的亲生母亲。
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白依然来不及理清头绪,就看到盛嘉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们回家吧,我累了。”
他说着,转身就往门外走。
白依然见状,却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小手:“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想知道为什么妈咪不要我了,所以在今天出门之前,打电话联络了她。因为知道去医学院的路上会经过这个游乐园,于是决定在这里跟她见面。”
盛嘉瑞软糯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失望和伤心。
白依然的心说不出的震撼。
这个孩子太聪明了,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将大人们玩弄于股掌之上。
医学报告上的显示不会错,他并不是真正的自闭症,只是他太聪明,他的世界没人能懂,找不到倾诉的对象,所以他才选择了沉默。
显然,他现在愿意跟白依然说这么多,或许是因为在他看来,白依然是一个相对来说,比其他人聪明一些的人。
孩子的判断大多来自直觉,而非经验。
白依然就是盛嘉瑞选中的,那个可以跟他交流的人。
作为一个才失去女儿监护权的母亲,她很心疼盛嘉瑞。
或许两年后,她的小cathy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我的妈咪不要我了?”
伸手,将盛嘉瑞抱在怀中,她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轻声安慰道:“嘉瑞,或许你的妈咪不是不要你了,只是她的能力不足,所以暂时没办法照顾你。她的心里一定是非常爱你的。”
“就像你爱你女儿一样么?”盛嘉瑞问。
白依然闻言,表情一愣。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事情?
“在你来之前,爹地已经派人调查过你的一切背景了,我只是不小心听到了而已。”他解释。
这倒是像盛丞佑这种人会做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话由一个孩子的嘴里说出来还是有点奇怪。
眼前的盛嘉瑞虽然长着一张可爱的小包子脸,一副呆萌可爱的模样。
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却总给人一种太过成熟的感觉,好像他不是五岁,而是五十岁一样。
难道天才都这样?
“嘉瑞,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聪明?”白依然问道。
盛嘉瑞摇头,“他们说我是怪物。”
“他们?”像盛嘉瑞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生下来便是众星捧月般的养育,哪里会有那些“他们”呢?
“我的妈咪,和另一个男人。”盛嘉瑞说着,顿了顿,天真无邪的眼神看向白依然:“阿姨,我真的是怪物吗?”
“不是,你怎么会是怪物呢?你是天才,比任何人都聪明的天才。他们说你是怪物,只因为他们比不上你。”白依然安慰道。
难怪盛嘉瑞会变得那么沉默,那么排外。
连自己的亲生妈咪都这样评价自己,这让他怎么敢去面对外界其他人的评价?
白依然的话给了盛嘉瑞巨大的鼓舞。
他忽然歪着脑袋看向她:“你做我妈咪怎么样?”
纳尼?
白依然已经自己幻听了。
这孩子刚刚说了什么?
做他的妈咪?
“我爹地可以帮你抢回你的孩子,而他正好需要一位妻子,我需要一个妈咪。而你,是最好的人选。”盛嘉瑞一本正经的说道。
白依然莫名的被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保媒,心里觉得无限别扭。
虽然帮她抢回小cathy的诱/惑很大,但是到底是嫁人这种终生大事,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现在似乎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正确时机。”白依然尴尬的敷衍道。
“那我们回家再谈吧。”盛嘉瑞说着,眼睛微微一眯,脸上做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嘴角两边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白依然被他的笑容惊悚到,站起身来,牵着他离开。
****************
盛家别墅。
晚上吃晚餐的时候,盛嘉瑞难得的下了楼,出现在餐桌上。
盛丞佑对于儿子这一个小小的改变,很是惊讶。
连带着余管家,也一脸震惊,不敢相信他们家小少爷居然愿意下楼了。
厨房将单独为他准备的晚餐伤到了餐桌上,父子两隔着长长的餐桌,低头沉默用餐。
盛嘉瑞吃到一半,忽然放下手中的餐具,抬头看向不远处坐着的盛丞佑,本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贯原则,声音清脆的道:“爹地,你娶了白依然吧。”
盛丞佑这时候正在喝汤,听到从来不跟自己说一句话的儿子喊了自己一声“爹地”,激动得差点呛到。
只是他后面那句话却将他激动的心情瞬间变成了震惊。
娶白依然?
这哪儿跟哪儿啊?
盛丞佑到底是见过大风
大浪大世面的人,他没有被盛嘉瑞那惊世骇俗的一句话给吓到。
认真消化完那句话,他才缓缓开口问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人。”盛嘉瑞说。
“呵呵……”盛丞佑笑了:“你才见过几个女人,就说这样的话。”
“至少,她比梅若好。”盛嘉瑞一脸固执的说道。
听到自己儿子像提一个陌生人一般,提起他的前妻,儿子的亲妈,盛丞佑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他的脸色渐渐冷下来。
“你不愿娶她,那就把她留着吧,等我将来长大了,我自己娶。”盛嘉瑞敏锐的察觉到父亲情绪的变化,他立刻改口道。
***
ps:给小白开了个外挂,她的新身份即将闪亮登场。还在等她求饶的某只,准备刨坑哭去吧……
92.生日晚宴
盛丞佑将盛嘉瑞的话原原本本复述给了白依然听。
白依然惊讶之余,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盛先生,小孩子的话,您大可不必在意。”她只想把自己撇清踝。
让盛丞佑知道,在这件事情里面,她是无辜的耘。
那些问题,全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我一直很好奇,白医生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盛丞佑说道。
“额……”白依然愣愣的看着他。
言下之意,是说她哄骗了他的儿子?
还是觉得他儿子愿意跟她沟通?
显然,盛丞佑是第二个意思:“之前有不少心理医生接触过他,但一直未曾让他开口说话。为什么跟你接触了两次,第一次甚至连面都没见到,就帮你画了一幅画。第二次直接愿意跟你去游乐园玩耍,回来之后就肯跟我讲话了。”
虽然讲话的内容有点奇怪。
“不知道盛先生有没有仔细看嘉瑞的检查报告?”白依然问。
盛丞佑点了点头:“看过了,知道他心理没有太大的问题,也放心了。”
“我想,嘉瑞之所以愿意跟我说话,大概是想从我身上找到她母亲的影子吧。”白依然说道。
“想来盛先生应该知道,我有一个女儿,叫cathy,今年才两岁多,就在不久前,孩子的父亲出现了,从我身边夺走了她的监护权。”
盛丞佑听她这么一说,眸光稍稍敛了敛。
“嘉瑞是在一年多前跟他母亲分开的,那个时候,她母亲好像有了身孕。还记得他帮我画的那幅画吗?”
盛丞佑点了点头,那幅画,他是有印象的。
“画里面有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其中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他妈咪肚子里的宝宝。他的愿望是美好的,希望自己能跟那个宝宝一起,得到妈咪的爱。只是……”
白依然说到这里,发现盛丞佑的脸色变得有些阴冷。
那个孩子,或许不是他的。
白依然发现自己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忙绕开这个点,继续说道:
“加上之前他母亲曾经说过一些让他伤心的话,他便将与他母亲的分开当作是自己被抛弃了,所以他一直以来情绪都很低落,也很自卑。他也知道自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不认为这种不一样是好的,于是就用沉默来武装自己。”
“我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因为我跟我的女儿是被迫分开的。他明白我的不得已,所以便会幻想我如果是他的母亲,那么他就不是被抛弃的,而是被迫不能继续一起生活,这会让他心里好过许多。”
白依然说到这里,语气稍稍顿了顿,轻轻叹气道:“嘉瑞需要爱,需要被重视,被在乎的感觉。这就是他愿意跟我说话的最重要原因。”
盛丞佑听了她的话,陷入长久的沉默。
说起来,对于儿子的关心,他确实做得不太够。
跟梅若结婚五年,分居四年。
他一直在华尔街忙着他的事业,没有管过妻子和孩子。
于是导致了妻子后来的出轨,以及孩子对他的陌生。
或许在盛嘉瑞的心中,他这个父亲的形象,并不是那么的清晰明朗。
“盛先生,嘉瑞还小,一切都还来得及,不要着急,慢慢来吧……”白依然最后,将他心中的这个结解开了。
盛丞佑听了白依然的这番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原来,所有问题的症结都在这里。
“难怪他会喜欢上你。”盛丞佑由衷的道。
白依然表情一囧,“小孩子是比较容易对人产生好感。”
“那大人呢?”盛丞佑又问。
大人?
白依然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双静若深潭的眸子里看出些许端倪。
“大人一般比孩子要理性得多。”她说。
“那如果我现在向白小姐你求婚,你应该不会认为我这是冲动之举吧?”盛丞
佑忽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求婚?
白依然内心瞬间纠结成了一团。
这什么跟什么?
好端端的,居然说起了求婚。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么?
父子两吓人的招式都一样。
“盛先生,我觉得……觉得吧……您可能不太了解我,我们……”她磕磕巴巴的小心措辞,心里想着怎样婉转拒绝而又不会惹这位*oss生气。
结果她话没说完,就听到盛丞佑笑了起来。
“我说着玩的。”他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心情变得非常愉快。
白依然瞬间满脸黑线。
这好玩么?
一点都不好玩。
盛嘉瑞的问题有了答案,接下来就是交给时间慢慢解决。
白依然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留在盛嘉瑞身边,当他的心理医生了。
这与她原来的计划有点出入。
可是,却也没有办法。
毕竟人家现在查出来没什么毛病,作为医生,你也不能死皮赖脸的要求留下来继续给人看病吧。
“盛先生。”她抬起头,看着他那张笑得优雅的脸。
“嗯。”盛丞佑敛去脸色的笑容,淡淡的应了一声。
“既然嘉瑞没有什么问题了,那我就……”
“留下来怎么样?”盛丞佑打断她的话,问道。
“什么?”白依然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看着他,确认道。
“下周,我要回国去开拓国内市场,嘉瑞从来没有离开过美国,去了新的环境,可能会不太适应,这种情况,你在应该会好些。”盛丞佑说道。
白依然没想到幸运来得这么快。
盛丞佑居然要她留下。
而且还准备带她回国去。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马上就可以见到cathy了呢?
“白医生?”盛丞佑见她没说话,只是眼珠子在不停的转动,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于是开口喊道。
“啊,是!”白依然回过神来,马上道:“我愿意。”
盛丞佑闻言,嘴角自然的往上一扬,笑出声来。
***********
一周后。
当白依然乘坐盛丞佑的私人飞机重新踏上z市的土地时,她感觉恍若隔世。
三年前,她一个人,带着一个小生命离开。
三年后,她重回这里,却是只身一人。
盛嘉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伸手,柔软的小手握住了白依然垂在身边的一只手。
白依然被那温暖的小手握住,低头,就看到盛嘉瑞朝她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cathy妹妹在这里对不对?”
“嗯。”白依然点头。
她的小cathy,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差不多一个月时间没见,她长高了没有?
胖了没?
还记得她这个妈咪吗?
“你想见她?”盛嘉瑞昂着小脑袋,看着白依然。
当然想,不过,只怕难。
“嘉瑞,我们先上车吧。”白依然看着私家车已经进到了停机坪内,牵着他就往车门边走。
盛丞佑走在前面,助理替他将车门打开。
盛嘉瑞跟他一起坐在了车后排。
白依然则上了前排的副驾驶座位。
车子缓缓驶离机场,盛嘉瑞眼睛看着窗外,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向盛丞佑:“爹地,给我办生日会吧。”
“生日会?”盛丞佑皱眉。
他怎么忽然想起要
办生日会了。
印象中,他似乎连生日都没陪他过过。
“邀请小朋友来玩。”盛嘉瑞双眼亮晶晶的说道。
前排的白依然已经知道了他的用意,立刻转过头来看向他。
盛丞佑很意外,以往连自己的家人都不大愿意搭理的盛嘉瑞,刚回到这个陌生的国家,却想着要认识新的朋友。
“不可以吗?”盛丞佑的沉默让盛嘉瑞有点沮丧。
“当然……”盛丞佑发现白依然正看着自己,他语气停顿了一下,最后点头:“可以。”
“白医生对z市比较熟悉,名单不如就由你来拟定?回头我会给你一份有社交往来的名单,你从里面挑选宾客。”盛丞佑交给了白依然一个非常重要的职责。
白依然闻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心中对盛丞佑又多了一份感激。
连盛嘉瑞都明白她的心思,盛丞佑肯定也是知道的。
把邀请宾客名单的权利交给她,等于是给了她最大的方便。
换言之,似乎盛嘉瑞的这场生日宴会,就是专门为了她跟cathy见面而举办的。
“不过……”盛丞佑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好像嘉瑞的生日要到下半年吧。”
额……
“提前庆祝可以么?”白依然弱弱的问。
“爹地……”盛嘉瑞一脸恳求的看着他。
“也不是不可以。”盛丞佑最终首肯。
***********
宣氏集团。
吴诉将盛家的请帖送到宣锦亨面前,“盛丞佑儿子的生日晚宴,邀请你带你的小公主参加。”
“盛丞佑?”宣锦亨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宣氏集团的美国分公司跟盛丞佑的沸腾集团有战略合作。
只是,他们除了官方合作,私底下并没有任何的交情往来,他儿子的生日晚宴这种偏私人的聚会,怎么会向他下请帖呢?
“他不是在洛杉矶么?怎么来z市了?”他问。
“沸腾集团进军中国,分部就设在z市。”吴诉说着,笑道:“听说他儿子才五岁,这次刚回国就下广下帖子,该不会是准备选太子妃吧。”
“你说什么?”宣锦亨闻言,脸色骤然变冷。
“总裁,您比激动,我说玩笑话呢。咱们cathy公主只有挑别人的份儿,哪轮得到别人来挑。”
吴诉自知失言,忙辩解。
“这个晚宴,你代替我去。”宣锦亨脸色缓了缓,但语气却并没有完全消气。
吴诉知道boss生气了,忙道:“总裁,我去恐怕不行。”
“怎么?”宣锦亨挑眉。
“分量不够啊,盛丞佑这次回国,不少人都盯着,这样一块肥肉,大家都想咬一口。现在人家送到您嘴边了,您居然不吃?”吴诉说道。
有钱人就是这毛病不好,太任性了。
宣锦亨对于肥肉不感兴趣。
钱对于他来说,只是数字了,再多,意义也不大。
何况,他还不至于为了跟盛丞佑搭上关系,就让自己女儿出场。
吴诉知道宣锦亨不在乎,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就算是为了小cathy,您也得去一趟。”
宣锦亨看着他,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他倒要看看,他能给他一个怎样充分的理由,说服他带着女儿去应酬。
“cathy跟您回国到现在,一直是佣人带着在家里,未曾出过家门。您何必不趁这个机会,让她出去认识新朋友,以后也可以经常让佣人带她去参加小姐们的社交活动呀。”
吴诉作为助理,也是为他家小boss操碎了心。
“她才两岁多。”
在宣锦亨的认知里,两岁多的小奶娃,只要待在大人的怀抱乖乖成长就好了。
社交?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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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您带孩子没经验呢。您看以前白依然每周还带她去参加宝宝聚会,每天都会让佣人带她出门去逛公园,跟许多陌生人接触……”
吴诉一直觉得,白依然作为一个母亲,是比较称职的。
至少,比宣锦亨这个当爹的要靠谱多了。
一提起白依然,吴诉就滔滔不绝,直到他看到宣锦亨那越来越黑的脸,“所以,您还是带她去吧……”
宣锦亨眯着眼睛,他总觉得吴诉这么卖力的要他去参加盛嘉瑞的生日宴,似乎有什么别的目的。
但是他一时间又实在是想不出,他的目的是什么。
吴诉说的那些理由,听起来很正当,但是仔细一想,不免觉得牵强。
“总裁,您要是不想去,那我带cathy去,可以么?”吴诉见他表情始终不松动,退而求其次道。
“把行程准备好。”宣锦亨说。
吴诉闻言,表情一愣:“总裁,您愿意亲自去?”
“我的女儿,没理由让你带着出去见人吧?”宣锦亨瞪了他一眼,将请柬收下。
吴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白特助,路给你铺好了,只希望你们能有个愉快的重逢。
原来,吴诉在收到请柬的同时,就接到了白依然打来的电话。
白依然知道宣锦亨肯定不会轻易的带着cathy出来见人,所以她事先知会了吴诉一声。
在宣锦亨身边,吴诉是唯一一个可以跟她说得上话的人。
所以她选择了要他帮忙。
能够让boss一家团聚是吴诉现在最大的愿望,所以这样的请求,他自然是义不容辞。
于是便出现了刚才的那番对话。
完成了任务,吴诉心情轻松了不少,整个人喜笑颜开的。
宣锦亨只觉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怪,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能由着他去。
*******
盛嘉瑞的“生日晚宴”订在周六晚上七点半。
白依然因为接到吴诉的电话,说宣锦亨答应带cathy来参加宴会,心情有点紧张。
她期待看到一个月未见的女儿,却又不想让宣锦亨知道她回到z市了。
矛盾的心情让她变得有些忐忑,来回在房间里踱步。
盛嘉瑞身穿黑色燕尾服,脖子上系着红色蝴蝶结,打扮得像个优雅绅士,坐在沙发上。
他看出了白依然的紧张心情,稚嫩的声音开口问道:“马上就可以见到cathy妹妹了,你开心吗?”
“开心。”白依然答。
“那你现在怎么看起来不太好?”盛嘉瑞一脸奇怪的看着她。
“嘉瑞啊,等下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白依然想了想,还是不要跟宣锦亨碰面的好。
省的他见到她,又是一番纠缠不清。
“你说。”盛嘉瑞道。
“等一下会来很多小朋友,会有礼仪阿姨将小朋友们集体带到偏厅的儿童乐园里面玩耍,你到时候把cathy妹妹从儿童乐园里带来小花园跟我见面好不好?”
这个艰巨伟大又神圣的任务,她郑重的交给他了。
盛嘉瑞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重重点头:“知道了,我会照做的。”
余管家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对盛嘉瑞道:“小少爷,客人们都到齐了,您准备出去跟大家见面吧。”
盛嘉瑞闻言,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被余管家牵着,出了房间。
白依然稍作片刻,也出房间去,从走廊的一侧直接下了二楼,避开热闹的人群,往花园方向走去。
此时大厅里传来热闹的现场乐队伴奏声,里面气氛一阵沸腾。
白依然坐在别墅花园的长椅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今晚的星星似乎格外明亮,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花园里很清静,与大厅里的热闹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远远的隔着巨大的
落地玻璃,她能隐约看到大厅内的情况。
盛丞佑手段酒杯,仪态优雅的与往来宾客举杯示意。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淡定,迷人的笑容。
常年浸淫在上流社会的他,身上早已经流淌着贵族血液。
在人群中显得那么出众夺目。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五十了。
按照流程,孩子们这时候应该都被领到偏厅的儿童乐园去玩耍了。
盛嘉瑞怎么还没带cathy出来跟她见面呢?
93.好久不见
宴会厅内。
宣锦亨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cathy被保姆抱在怀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布置得梦幻华丽的现场踝。
盛丞佑此时正被几个企业家围着,一起聊互联网的发展趋势耘。
余管家这时候走到他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耳语:“宣氏集团的宣先生来了。”
盛丞佑的目光抬起来,看向门口。
就看到一身黑色西装,面容清俊,但眼神倨傲冷肃的宣锦亨正往大厅中央走来。
他的出现让现场引起了现场宾客们的小小***动。
不少人走到他面前跟他打招呼。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盛丞佑跟自己面前的几位客人打了招呼,然后转身往宣锦亨身边走去。
“宣先生,欢迎。”盛丞佑走到他跟前,朝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伸出手来。
宣锦亨扫了面前的盛丞佑一眼,伸手,与他合握了一下,又快速松开:“你好。”
盛丞佑看出他眼底的一丝敷衍,却不以为意。
他的眼神带着一丝打量,迅速的看了宣锦亨一眼。
这个男人,就是白依然的前男友?
想起白依然那沉静温柔的性子,他无法想象,她是怎样跟这样一个自傲冷漠的男人相处的。
视线转到男人的身后,就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手里抱着一个羊绒玩具,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四周热闹的人群。
孩子看起来长得很像白依然,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似乎对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令千金长得很可爱。”盛丞佑说道。
“过奖了。”宣锦亨嘴里客套着,但眼中的倨傲之色不减。
他宣锦亨的女儿,能不可爱吗?
盛丞佑淡淡一笑,转身,他向余管家交待道:“嘉瑞在哪里?带他过来一下。”
“好的,盛先生。”余管家答应着,转身去了一旁的侧厅。
侧厅里,盛嘉瑞正端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一群熊孩子坐在玩具堆里玩耍。
他表情严肃,一脸老成,像个小大人,似乎玩具在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的诱惑。
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胖妞拿着一个芭比娃娃走到他面前:“你要跟我一起玩吗?”
“不要。”他拒绝。
小胖妞大概是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小脸瞬间变得不开心:“为什么?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
“等人。”他答。
“等谁?”她又问。
余管家这时候从一旁走了过来:“小少爷,宣小姐来了。”
盛嘉瑞闻言,原本面无表情的小脸瞬间一喜,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瞬间就亮了,起身,他朝小胖妞道:“我等的人来了,失陪。”
小胖妞愣愣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芭比娃娃,表情有些小郁闷。
盛嘉瑞跟着余管家来到盛丞佑身边,“爹地。”
“这位是uncle宣。”盛丞佑指着面前的宣锦亨介绍道,然后又指了指他身后保姆怀里的小cathy:“这位是cathy妹妹。”
“uncle宣,您好。”盛嘉瑞礼貌的朝宣锦亨问好。
宣锦亨看着眼前这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小男孩,微微颔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盛嘉瑞走进两步,来到保姆面前,伸手拉了拉保姆的衣摆:“可以让我看看cathy妹妹吗?”
“当然。”保姆弯腰,将cathy放到了地上。
这时候盛丞佑朝宣锦亨道:“宣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想介绍几个朋友跟你认识一下,他们就在那边。”
宣锦亨虽然并不太喜欢应酬,但是既然盛丞佑作为主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也不好不给面子。
何况,生意场上,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碰到。
现在既然有人想结交他,跟人
家聊几句,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
他低头看向跟盛嘉瑞互动良好的小cathy。
“放心,保姆会看着的。我这里是私人聚会,也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盛丞佑道。
“看好小姐。”宣锦亨叮嘱了保姆一句,就跟盛丞佑去了一旁。
盛嘉瑞见爹地已经支走了宣锦亨,于是转头对余管家道:“余伯,你带这位阿姨去吃点东西吧,我带cathy妹妹去跟小朋友们玩。”
余管家忙点头,朝保姆道:“请跟我去休息区坐坐,那里准备了世界各地顶级厨师精心准备的各色美食。”
保姆有点心动,但是又步放心小cathy,于是摇头:“谢谢,我得留在小姐身边照看她。”
“阿姨,您去吧,偏厅里有很多阿姨专门照看小朋友的,我带cathy妹妹过去玩,也会保护她的。”盛嘉瑞满口打保票道。
“就去一会儿,吃点东西,我可不想让我们先生说我招待不周,怠慢了宣先生的人。”余管家脸上带着笑,半开玩笑的道。
保姆闻言,想了想,道:“那我先送小姐去偏厅吧。”
得亲眼看看偏厅的情况,她才能放心。
盛嘉瑞于是走在前面,领着保姆,牵着小cathy去往偏厅。
保姆到偏厅看了一下,确保他们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到位,才安心的跟着管家去休息区吃东西。
小cathy一进偏厅,便被那满地撒得到处都是得玩具吸引了注意力,迅速投身到其中high了起来。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拿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套厨房玩具开始玩。
盛嘉瑞蹲在她身边,“cathy妹妹,你想不想妈咪呀?”
小cathy一听到“妈咪”两个字,立刻抬起头来,嘴里跟着念:“妈咪……妈妈咪……”
“对啊,我带你去找妈咪好不好?”盛嘉瑞诱导她道。
小cathy闻言,将手中的小铲子一扔,两只手愉快的拍了起来:“妈咪……找……找……”
“走,我带你去。”盛嘉瑞于是费劲的将小cathy从地上拽了起来,牵着她的小手,就往后门方向走。
有一旁专门负责照看孩子们的保姆阿姨见状,立刻上前,拦住他:“小少爷,您要带妹妹去哪里呀?”
“带妹妹去花园里找妈咪。”盛嘉瑞说道。
“妈咪?妹妹的妈咪在花园里面吗?”保姆阿姨问。
“是的,阿姨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盛嘉瑞看着她,大眼睛充满了威信。
“不是,那阿姨陪你们去好不好?”她怎么敢不相信他的话。
盛嘉瑞闻言,想了想,点头:“那好吧。”
就这样,三个人出了后门,来到花园内。
白依然此时几乎已经是望眼欲穿了,远远的看到一大两小三个身影朝自己走过来,她的心激动得都要跳出喉咙了。
小cathy被保姆阿姨抱着,还没走近,她就冲了上去。
“cathy宝贝……”
小cathy见到白依然,开心得手舞足蹈,小身体就往她身上扑:“妈咪……妈咪抱……”
“白医生?”保姆阿姨没料到盛嘉瑞嘴里说的cathy妈咪居然就是盛先生身边的这位白医生,她一脸惊讶。
白依然将cathy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宝贝儿,妈咪好想你。”
“凯……想妈咪……”cathy抱着白依然的脸,一顿啃。
白依然被她亲得满脸口水,但是心里却很高兴。
盛嘉瑞看在眼里,心中别提多羡慕。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黯淡,转身,拉了拉保姆阿姨的衣摆:“阿姨,我口渴了,陪我进去喝水吧。”
保姆阿姨闻言,自然不敢怠慢这个小祖宗,忙跟着他进屋去。
小cathy搂着白依然的脖子,亲了又亲,嘴里妈咪妈咪的叫个不停。
白依然看着怀中的女儿,心里一阵发酸。
“cathy很想念妈咪对不对?”坐在花园的秋千上,她轻轻的荡着秋千,拍着小cathy的背,轻声细语的在她耳边说话。
小cathy乖乖靠在她胸前,奶声奶气的回应着白依然:“妈咪……爱……”
顿了顿,她嘴里忽然又蹦出一句:“爹爹……坏……”
白依然闻言,表情一愣。
她为什么会说宣锦亨坏?
宣锦亨对她不好吗?
可是不应该啊,宣锦亨虽然脾气差,但应该不至于会虐待孩子吧。
看怀中的小cathy长得白白胖胖的,似乎比原来跟在她身边的时候还要长得好些。
“爹地怎么坏呀?”她试着问。
“坏……坏……”然而她嘴里只重复着一个坏字。
“爹地骂cathy了?”白依然只好循循善诱。
cathy摇头,“爱妈咪……”
白依然猛然明白,cathy嘴里所谓的坏,大概是因为见不到妈咪,所以伤心,并非针对宣锦亨的。
cathy在白依然怀里坐了一会儿,又扭动着身体,开始不甘心就这样做个安静的小美女。
“玩……”她指着亮堂堂的别墅,说道。
白依然闻言,一脸伤心的看着她:“妈咪不可以去那里,cathy是要去屋子里玩,还是要跟妈咪在外面玩呢?”
cathy明白,去屋子里玩耍就意味着要跟妈咪分开,她忙伸手仅仅保住白依然的脖子:“爱妈咪……”
白依然很欣慰的亲了亲她,双手抱得更紧了:“妈咪也爱你,妈咪最爱你。”
“谁让你抱着我女儿的?”就在母女两相互表达思念和爱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忽然打断了她们。
白依然听到声音,心里一惊。
他怎么来了?
不敢回头,怕身后的宣锦亨会认出自己。
怎么办?
“我在问你话……”走到她身后,他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意,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白依然只觉得自己身体明显一僵,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一口气堵在胸口,让她觉得胸闷难受,脑子里更是“嗡嗡”作响,仿佛随时会爆炸。
无处可逃,她只有机械的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宣锦亨大概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白依然会出现在这里。
在见到她脸的那一瞬间,他的表情明显僵住,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良久,他冷笑一声,脸上的嘲讽之色很是明显。
“好久不见,白医生。”他开口,声音里满是奚落。
再次见到他,他的第一反应是震惊,但震惊过后心里又闪过一丝欣喜。
她终于还是追过来了。
这样很好!
白依然被他这个“客气”的招呼弄得头皮发麻,抱着小cathy的手,不自觉又紧了紧,好像生怕他会随时将孩子抢走。
大概因为她的力道太大,完全束缚住了小cathy的活动,她不安的在她怀中扭动起来。
“cathy,过来。”宣锦亨看出她的紧张,故意朝cathy伸手,想将她抱过来。
可惜,小cathy此时并不给面子,她不仅没有伸手,反而将脑袋一扭,将小脸埋进了白依然的胸膛。
“玛丽。”宣锦亨朝身后喊了一声。
一直跟在后面的保姆忙上前,就要从白依然手里抱走cathy。
“不要……”白依然不愿这么快就跟cathy分开,“拜托你,今晚让我带着cathy好不好?”
“让你带?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宣锦亨晒笑一声,语气很是冰冷。
“我是cathy的妈咪,只是一晚上,让我跟
她在一起,算我拜托你,好不好?”白依然求道。
宣锦亨却并不买账:“玛丽,你是没力气吗?”
*oss发令,玛丽不敢不从,她只好强行从白依然怀中去抢孩子。
cathy不想离开妈咪的怀抱,瞬间大哭起来:“不要,不要……妈咪……要妈咪……”
白依然被她的哭声搅得心都碎了,玛丽的力气很大,她又怕伤到孩子,只好放手,但眼睛已经红了。
“cathy,乖,妈咪在这里,别哭……”她一边安慰着小cathy,一边朝宣锦亨道:“就今天一晚上,让我陪着孩子好吗?她需要我。”
“她很快就会不需要了。”宣锦亨不为所动,朝玛丽递了个眼色,玛丽忙抱着孩子转身离去。
白依然见状,忙上前想去追。
宣锦亨却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当初既然放弃了,现在又何必假惺惺的表演你的母爱呢?”
“我没放弃她,从来就没有。”白依然流着眼泪,失声否认。
“没有?那是谁把孩子放在酒店前台的?”
宣锦亨只要一想起白依然情愿将孩子交给他,也不愿意回到自己身边,心里就气愤不已。
这个不知好歹的自私女人,她做任何事,都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我要是你,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孩子面前。”他的声音,像是一阵阴冷的风,直接灌进她的心中。
不再出现在cathy面前,这叫她怎么做得到?
白依然身体僵愣在原地,湿漉漉的双眼里全是对孩子的歉疚和无助。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重新让孩子回到自己的身边。
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选择将孩子送回到宣锦亨身边。
或许,如果那时候她直接带着孩子离开,尽管最后的结果是被宣锦亨找到,但至少在那之前,她可以多陪伴她一些时间。
孩子还这么小,充满了对母亲的眷念,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宣锦亨看着她充满水雾的眸子里,倒影出来的自己阴冷的脸色,心中陡然一软。
自己,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不远处的假山后面,一双冷静的眸子将秋千旁的一切看在眼里。
“爹地,她看起来很难过。”盛嘉瑞小声的在盛丞佑身边说道。
“我知道。”盛丞佑低声回应。
“帮帮她好不好?”盛嘉瑞求道。
盛丞佑低头,看向盛嘉瑞那双干净清澈的眸子:“好。”
他的声音利落简洁,却充满力量。
说完,抬脚往秋千旁走去。
“宣先生。”走到宣锦亨身边,他的声音客气却冷淡:“不知道我的女朋友什么事惹到你了,让你这么生气,都把她吓哭了。”
宣锦亨闻言,眉头瞬间一皱。
女朋友?
白依然么?
转头看向面前的白依然,只见她的眼里也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她便感激的看向了盛丞佑。
盛丞佑站在白依然身边,长臂一伸,大手很自然的搭在白依然的腰间。
宣锦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刚刚的那一丝心软瞬间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滔天的怒意。
“白依然,我倒是小瞧你了。”宣锦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
难怪她当初那么轻易的就选择将孩子送还给他。
原来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而且还是个钻石王老五。
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把他当什么了?
居然耍得他团团转。
让他像个白痴一样,以为她这次的出现,是为了孩子而来的。
“宣先生,看在在下的面子上,还请对我的未婚妻客气一点。”盛丞佑“友好”的在一旁提醒道。
“客气?”宣锦亨冷笑一声,这两个字,他永远都不会用
来对白依然。
“如果宣先生不介意,请恕我们先失陪了。”盛丞佑并不恋战,他知道如果此时不离开,宣锦亨很可能会说出更加让白依然难堪或者伤心的话。
白依然被盛丞佑扶着,往屋内走去,留下宣锦亨一人站在原地,脸冷得像一块冰。
94.给我滚过来
进到屋内,白依然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双腿发软。
要不是盛丞佑的那一双大手支撑着她,只怕她早已经倒了下去。
额头上,背上全是冷汗。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抬起头,苍白的小脸看着身边温和又克制的男人:“盛先生,刚刚……谢谢你。踝”
盛丞佑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原本以为自己刚刚的那番话会让她觉得懊恼或者尴尬。
毕竟他们之间是比纯净水还纯的雇主和被雇佣者的关系。
但是现在看来,她是明白他的用意的。
对他的行为,也是领情的。
“你应该说,雷先生,谢谢你。”盛丞佑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看着她那毫无血色的小脸。
刚刚的发生的一切,看来着实对她刺激不小。
“雷先生?”白依然有些get不到他的意思。
“中国最乐于助人的人,不都被称为雷锋吗?”盛丞佑的语调轻松,只简单一句话,便让白依然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您真幽默。”她终于打起精神来,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摒弃掉。
盛丞佑见她的心情总算是恢复了些,耸了耸肩:“既然现在你已经成为我的‘未婚妻’了,那不介意陪我一起去招呼一下客人们吧,这个晚宴没有一个女主人,可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白依然知道他是想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便微微一笑道:“乐意效劳。”
就这样,两人穿过聚集着孩子们的侧厅,一起来到了热闹的大厅。
白依然再一次成为了在场所有人的焦点。
宣锦亨离开的时候,看到白依然陪在盛丞佑的身边,正在左右逢源,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他相信,他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这一回,白依然不再是像上次跟自己一样,只是演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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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家大屋。
自从宣紫菱谋夺宣氏集团失败之后,便搬了出去。
现在的大屋的主人,只剩下宣锦亨和cathy两个。
等他们到家时,cathy已经哭累了,倒在保姆怀中睡着了。
保姆将她送到楼上卧室中交给另外一个小cathy的贴身女仆,然后下楼来向宣锦亨请罪。
宣锦亨坐在沙发上,脸色比碳还要黑。
“宣先生,今天的事情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那个嘉瑞少爷他会……”
保姆试图解释今天自己把小cathy弄丢的事情。
宣锦亨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白依然成为了盛丞佑的未婚妻这件事情,哪里有心情听保姆的解释。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找管家把工资结了,明天不用再出现了。”
“宣先生,我以后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请原谅我这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保姆不愿离去,苦苦哀求。
“机会?”宣锦亨冷笑,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多机会。
三年前白依然悄然离去,他只任她离去,并没有去寻找,他觉得,像她这样的女人,他要多少就能找到多少。
走了便走了吧。
可三年后,当他知道她当初是怀着他孩子离去的,他时常会想,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回到三年前,他是否会想方设法留下她呢?
可惜,老天爷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了。
“错了就是错了,你走吧。”宣锦亨已经不想再看站在自己面前,弯着腰请罪的保姆,他的大手一挥,这件事情算是尘埃落定。
******
翌日。
宣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错了怎么了?错了可以改啊。”吴诉听了宣锦亨说起昨晚见到白依然的情况,一脸不赞同的道。
“改?你也觉得我错了?”宣锦亨
眯起眼睛,表情危险的看着吴诉。
吴诉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没,我不是这个意思,总裁,我的意思时,您跟白依然之间,你们是错过了,不是说您错了,您别误会。”
“哼!”宣锦亨闷哼一声,没再说话,但他的心里却仍旧窝火。
“总裁,其实您还是希望白依然回到您身边的对不对?”
吴诉知道他是死鸭子嘴硬,于是故意试探着问道。
宣锦亨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道:“我宣锦亨会缺女人吗?她白依然也配?”
只要一想起昨晚盛丞佑搭在白依然腰上的那只手,他就恨不得把那手给剁了,然后把白依然也一并扔到海里去洗干净才解恨。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您是不缺女人,但是cathy缺妈咪啊。您在外面找再多的女人,也没有一个是cathy的妈咪。”
吴诉非常客观的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现在不是宣锦亨的个人问题能不能得到解决。
而是他个人问题以及孩子对母亲的需求问题,两个问题和在一起,最合适的人选,岂不就是白依然一个人吗?
再说,宣锦亨对白依然什么心思,宣锦亨自己或许都还不太清楚,但是作为他的得力助手,一个局外人,他可是看的清楚明白。
跟在宣锦亨身边这么多年,他可从来没有见他对哪个女人那么上心过。
甚至,在她离开的三年时间里,不曾跟别的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起,连小暧昧都没有玩过。
要知道,就算是宣锦亨他一直自认为最爱的雪儿姑娘去世之后,他也就保持了一年多的纪录没碰别的女人。
然后在白依然出现之后,就迅速缴械投降了。
宣锦亨此时沉默着,他的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吐出来,几乎要把他憋成内伤了。
吴诉的话就像是一根针,瞬间刺破他的心,将他心里憋着的气放了出来。
“你说得没错,她是cathy的妈咪,不能让她这样为所欲为。”他双手紧紧握拳,下决心道。
吴诉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为所欲为?
这个词用在白依然的身上,太严重了吧。
她那顶多是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
“给白依然打电话,让她晚上来家里一趟。”宣锦亨吩咐道。
“是。”吴诉答应着,顿了顿,又问:“以什么理由呢?”
“需要理由吗?让她来她敢不来?”宣锦亨眼睛一瞪,表情无比自负。
吴诉满脸黑线,毫不客气的回道:“总裁,以前的白依然或许不敢,但是现在的白依然……还真敢!”
“您别忘了,她现在是沸腾集团董事长兼总裁夫人,她的行程只怕是有专人规划的,要见她,恐怕还得提前预约吧。”
真是头疼,他们家的总裁,什么时候心态能不这么“老子天下第一,全宇宙都得围着老子转”啊?
吴诉的提醒很有用,宣锦亨虽然很生气,但到底多想了一些。
良久之后,他不得不向狗头军师求救:“那你说用什么借口比较好?”
对待女人,他向来不太用心,也懒得用心。
“不如邀请盛先生一家人来府上做客,就说感谢他昨晚的邀请?”吴诉想了想,道。
“你觉得我想见到盛丞佑吗?”
宣锦亨冷着脸,想起昨晚他居然那样直接当着他的面,就将白依然带走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那就说cathy想妈咪了,让她过来看看cathy?”吴诉又道。
“昨晚我才说了让她不要再出现在孩子面前。”他可不想这么快就自打嘴巴。
“……”吴诉算是彻底无语了。
他家总裁还真是什么话不能说,就偏要说什么。
这样岂不是直接把白依然拒之门外了吗?
“那不然说您旧病复发,让她来给您看看?”如果这个理由还不行,那他就撂挑子不干了。
“这么说,她会来吗?”宣锦亨一脸不确定的看着吴诉。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唯吾独尊的威武样子啊。
简直就是一个初次坠入爱河的少年郎。
经验少,胆子小,又傲娇。
“应该不会。”吴诉摇头,把这个借口否决了。
昨天才羞辱完她,今天又想人家来给你看病?
人家不趁你病要你命就是善良的了,还希望人家真的来看你?
呵呵……真心想太多。
宣锦亨忽然产生了一种浓浓的想抽他的感觉。
“如果说不出点有用的,你现在马上立刻就给我滚出去。”他已经烦恼得要爆粗口了。
不就是一个白依然吗?
居然让他这么伤脑筋。
“就说cathy昨晚哭了一晚上,今天也不好好吃饭,让她来看看孩子吧。相信她肯定会来的。”吴诉最终还是决定拿cathy当借口。
毕竟,没有哪个母亲能扛得住孩子的呼唤。
宣锦亨也认为这是最好的方法,虽然这样让他有点没面子,但是不管怎么样,先把白依然忽悠来家里再说。
“就这么说吧。”宣锦亨不耐烦的挥手,算是答应了。
吴诉得到允许,有些小激动的拿出手机,拨通了白依然的电话。
这个时候的白依然正在盛嘉瑞的画室里,陪他画画聊天。
手机放在卧室的梳妆台上,打扫卫生的女佣看到她手机响了,拿起手机,准备给她送过去。
出了卧室,还没走到画室门口,却碰到盛丞佑刚好准备下楼。
“盛先生。”女佣忙朝盛丞佑打招呼。
盛丞佑微微点头,视线又落在她手中那一直在唱着歌的手机上,略觉得有些眼熟:“这是?”
“是白医生的手机,她在画室里陪小少爷画画,我准备给她送过去。”女佣道。
盛丞佑点头,“去吧。”
女佣下楼去,才走了两步,又听到他在身后问:“谁打来的?”
女佣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的名字:“好像是一个叫吴诉的。”
“吴诉?”盛丞佑立刻想起了白依然跟他说起过,宣锦亨身边的助理正好叫这个名字。
伸手,他道:“手机给我。”
女佣于是忙将手机递给了他。
盛丞佑犹豫了一下,还是滑开了接听键:“你好。”
电话这头的吴诉做梦也没想到接电话的人会是个男的,他表情明显一愣,继而问道:“你好,请问这是白小姐的手机吗?”
“是的,你哪位?”盛丞佑答。
“我是白小姐的朋友吴诉,方便问一下,您哪位吗?”吴诉其实心里已经隐隐才到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但是为了避免误会,他还是决定确认一下。
“我是盛丞佑。”盛丞佑说道。
果然,吴诉听到这个名字,偷偷抬眼看了面前一脸期待的等着结果的宣锦亨,“盛先生,白小姐现在方便接电话吗?如果可以的话,请麻烦让她接一下电话好吗?”
身边的宣锦亨听到这话,立刻就要炸了。
这什么情况?
白依然的手机居然是盛丞佑接的。
他们真的亲密到了可以互相接对方电话的地步吗?
要知道,当初他都没帮白依然接过电话好吗?
“稍等一下。”盛丞佑说着,将拿着电话的手自然垂下,往画室走去。
这边,宣锦亨简直快要气炸了,几次想将吴诉手中的手机夺过来痛骂盛丞佑一番,但是被吴诉极力制止。
现在的情况已经对宣锦亨很不利了,他可不想再火上浇油。
到时候苦的还是他自己。
盛丞佑来到画室门口,推开门,看到白依然正坐在椅子上,跟盛嘉瑞两人有说有笑,窗外的阳光撒进来,正好照在她的侧脸上,看起来朦胧又迷人。
这个小女人笑的时候,实在太美好。只可惜,像这样的时候,并不多。
盛嘉瑞很快发现门口有人在看着他们,转头,就看到盛丞佑正愣愣的站在门口,目光温和的盯着白依然在看。
“爹地。”盛嘉瑞开口道。
盛丞佑回过神来,推开门,走进了画室。
“你朋友打过来的电话,找你的。”盛丞佑走到白依然面前,将手机递给了她。
白依然朝他微微一笑,道了谢,接过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吴诉,忙将手机放在了耳边:“吴诉,你找我吗?”
总算是正主接到电话了。
这边的吴诉长舒了一口气,对着手机道:“白特助,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一旁的宣锦亨听到手机终于回到了白依然的手上,他也顾不得许多,伸手,一把就从吴诉手里把手机夺了过来,冲着手机那头大声吼道:“白依然,你这个蠢女人,你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白依然被宣锦亨突然这么一吼,整个人都蒙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用极其冷静的声音对电话这头道:“宣先生,您要是有病就吃药,不要打扰到别人了。”
“你……”宣锦亨被她的话噎到,想骂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骂。
吴诉在一旁直摇头,将手伸到他面前:“还是让我来说吧,您这样只会吓到她的。”
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他还是不得不将手机还给了吴诉,心里却恨死白依然了。
“白特助,是这样的,cathy她昨晚回来之后,哭了很久才睡着,今天一醒来就直吵着要找妈咪,连饭都没怎么吃,总裁他很担心cathy会因此生病,所以让你晚上过来看看。”
那边白依然听到cathy不肯吃饭,哪里还愿意等到晚上,她立刻道:“我现在马上就来。”
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宣锦亨看到吴诉将手机放了下来,连忙问道。
“她说,她马上过来。”吴诉答。
宣锦亨闻言,立刻从真皮大班椅上站了起来:“那你还愣着干嘛?走,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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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
白依然挂断电话,就准备离开。
盛丞佑见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依然只得将cathy的情况告诉给他听。
盛丞佑闻言,问道:“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白依然知道他的好意,但还是摇了摇头:“盛先生,谢谢你,不过不用了,也不好总是麻烦您。”
“不麻烦,爹地最不怕的就是麻烦,麻烦怕他。”盛嘉瑞在一旁脆生生的道。
白依然笑着摸了摸盛嘉瑞的小脑袋:“嘉瑞啊,谢谢你,你跟你爹地的好意呢,阿姨我心领了,不过,我已经欠你爹地好多情了,可不能再让他帮忙了,否则,只怕很久都还不清了。”
“没关系,你嫁给我爹地,做我的妈咪,就可以用一辈子来还嘛。”盛嘉瑞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一脸狡黠的道。
他的话让白依然脸色一愣,忙一脸慌乱的看向一旁的盛丞佑,她发誓,这样的话真的不是她教的。
“盛先生,小孩子的话您别当真,他说着玩的。”慌忙解释,她可不想让盛丞佑误会她有什么不良企图。
“是吗?”盛丞佑看她忙不迭的解释,眼底闪过一丝不太明显的失落,却故意装作不太相信的样子。
“真的,那个……我得先走了,cathy还在等着我,盛先生我先失陪了。”反正解释不清楚,他爱信不信,自己还是先撤了吧。
说着,也不等盛丞佑说话,就自顾自的往门口走去。
看着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父子了默契的相视一眼,各自心里都在打着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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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留下来
宣家大屋。
白依然跟宣锦亨几乎是前后脚进的门。
宣锦亨前脚刚进门,外套都还没脱,后脚白依然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踝。
经过通报,她被获准进入了宣家大屋耘。
因为宣紫菱离开了,之前她聘请的一干佣人包括管家,全部被宣锦亨来了个大换血,换了个干干净净。
再次进到宣家大屋,一切事物都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这里的人,她却一个都不认识了。
宣锦亨的新管家,不对,准确的说,是对于白依然的新管家,是一个三十四五岁左右的成熟女人。
一身的黑色职业套装,脸上的表情严肃又客气,给人一种非常严谨可靠的感觉。
女管家走在前面,领着白依然进到了客厅:“白小姐请稍后,喝杯咖啡,宣先生现在在楼上换衣服,稍后就会下来。”
白依然才不关心宣锦亨什么时候下来,她现在只想知道cathy怎么样了。
“可以麻烦你先把cathy带出来让我看看吗?听说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女管家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客套的道:“这个得先经过宣先生的允许才行。”
“可是,说他让我过来看孩子的呀。”
白依然快急死了,明明是他让她过来的,为什么现在又不让她马上见到孩子?
女管家不出声,只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那你可以上去帮我催催他吗?”白依然一心担心着小cathy,简直心急如焚。
“宣先生说了,他马上就来。”女管家不为所动的道。
白依然实在是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给气到,她气愤的站起身来,往二楼方向走去。
他不下来,她就自己上去找他好了。
之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宣锦亨的卧室她已经是很熟悉了。
上楼,他轻车熟路的直奔宣锦亨的房间,走到门口,连门也没敲,便直接闯了进去:“宣锦亨,cathy到底在哪里,你快让人带她来见我。”
宣锦亨这时候刚从浴室出来,身上还没来得及穿衣服,他本来是打算洗个澡再见白依然的。
可没想到她竟然来得这么快。
此刻他只腰上围着浴巾,上身还有为擦干的水渍在他皮肤上凝结成水珠,然后顺着他健康结实的肌肉线条缓缓滑下来。
白依然没想到自己进门看到的会是这么一幕,她第一反应是惊呆了,回过神来之后,才一脸惊慌失措的想退出去。
“进来坐。”宣锦亨开口,表情怡然自得的走进衣帽间去。
白依然见他进了衣帽间,便不再避讳,她走进房间,隔着衣帽间的门,朝里面问道:“cathy现在在哪里?”
宣锦亨在里面,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抬手敲门,她继续追问:“你可不可以先让人把cathy带来给我看看?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怎么……”
她话没说完,衣帽间的门“哗”一下被人从里面拉开。
宣锦亨一边扣着衬衣扣子,一边从衣帽间内走出来。
顺着他的手往下,能看到敞开的衬衣下方人鱼线若隐若现。
三年的时间过去了,她生了一个孩子,身材越发削瘦,而他的身材却似乎没什么变化,还跟最初那般,健硕结实。
这个男人,向来很会保养自己的身材。
“看够没?”低沉暗哑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白依然猛然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被男人的身材给转移了,她的心情有些懊恼。
迅速收回自己的视线,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cathy到底在哪里?你什么时候才让我见她?”
“见她?”宣锦亨修长的手指动作优雅而缓慢的扣着衬衣上整齐排列的一颗颗金属纽扣,声音无比慵懒低沉,“谁跟你说可以见她的?”
白依然看着眼前的男人,猛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他耍了?
他现在的表情,明明带着戏谑和一丝……她读不太懂的情绪。
“你不是让我来见cathy的吗?”她语气中的气恼很明显。
“我好像只是说让你滚过来吧。”宣锦亨将最后一颗扣子扣上,抬手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道。
“你……”白依然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根本就没打算让她见cathy,只是以cathy做借口,对她招之则来。
“无聊透顶。”她一脸厌烦的瞪了他一眼,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转身准备离去。
可她并没能走出一步,手臂就被宣锦亨一把抓住,他只稍稍一个用力,脚下不稳的白依然就被他甩到了墙壁前,背部瞬间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下一秒,宣锦亨已经欺上身来。
他两只手撑着墙壁,将她圈在自己怀中,头微微低着,跟她的距离拉的极近,呼吸直扑向她的小脸。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暧/昧的姿势,白依然只觉得心底有一股炙热直往她脑门冲。
脸,不自觉的就红了。
“你……你要做什么?”她缩了缩脖子,声音都在颤抖,想往后撤出安全距离。
可是,后面就是坚硬的墙壁,她根本是退无可退。
“我让你走了么?”他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质问。
白依然低着头,双手撑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想将他推开,却发现他的胸膛比墙壁还要硬。
“宣锦亨,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终于忍无可忍,抬起头怒视着他。
可是下一秒,她的唇却被他霸道的堵住。
“唔……”她被吓坏了,慌乱的挣扎呼吸间却刚好给了他可趁之机。
舌尖带着炙热的温度与她的舌尖相触,纠缠。
白依然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想逃开,却无路可逃。
他的吻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在白依然还在想着怎么将他推开时,他已经自己松开了她。
“还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吗?”他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仿佛是来自恶魔的诱/惑。
白依然只觉得自己此刻心乱如麻。
她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一直就是这样。
她拿他没办法。
抬手擦了擦被他吻得红肿的嘴唇,她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在头脑混乱的情况下跟他对话,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不多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深吸一口气,她抬起头看向他:“宣先生,您如果需要女人,何不找一个女朋友呢?这次的事情就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但如果再有下次……”
白依然说到这里,发现宣锦亨的眼睛正紧盯着自己,他的眼底满是怒气,仿佛一团火焰在燃烧。
白依然不明白,他到底在气什么?
明明刚刚被强/吻的人是她呀。
“你就怎么样?”他语气带着极强的侵略性,仿佛白依然只要说出了后果,他立刻就会去挑战。
白依然被他那极强的气势镇/压住,到底没把要告他性/***/扰的后果说出来。
“宣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们之间,其实也没怎么样不是么?”
他甚至连一句“我喜欢你”或者是“我爱你”都没有说过,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开她呢?
白依然实在是想不明白。
“我要你回到我的身边。”宣锦亨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他的眼神更是极具压迫力。
“呵……”然而,白依然却笑了。
回到他的身边?
这对于白依然来说,简直就是天荒夜谈不是么?
如果她当初愿意将就,又何必怀着身孕离开他?
如果她现在愿意凑合,就更加不会情愿将cathy暂时交给他抚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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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依然,要做的是一个男人心目中的唯一,而不是什么替代品,或者是连替代品都算不上的普通品。
这一点,或许宣锦亨永远都不会懂吧。
“这不可能。”她语气无比坚决的否定了他心中的幻想。
“那个盛丞佑就那么好?”宣锦亨咬着牙问道,声音冰冷得吓人。
白依然本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但是很快她想起了自己昨晚在他面前装盛丞佑的未婚妻这件事情。
想都不想就答道,“当然!”
尽管她不回到他身边,跟盛丞佑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至少,比你好!”怕刚刚那两个字的杀伤力不够,她又特意补了一句道。
宣锦亨这下彻底被她惹毛了。
撑在墙壁上的手暗暗用力,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
白依然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闷响,吓得闭上了眼睛。
站直身体,宣锦亨将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拉开,身体后退了几步。
“我会让你知道,到底我跟他之间,谁比较好。”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认真表情。
白依然怔怔的望着他,半晌,才一脸彬彬有礼的朝他颔首:“如果宣先生没什么别的事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她现在根本不想管他们两之间谁比较好。
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一个是现任老板,一个是前任暧/昧对象,有什么好放在一起比较的?
转身,她几乎是用逃的出了房间。
刚走到楼梯口,却听到前方走廊不远处,隐隐有孩子的哭声传来。
“cathy?”白依然的脚步一下子变得沉重,无论如何也不能下楼去。
改变方向,她迅速的往走廊前方走去。
小cathy这个时候正在为不肯换尿不湿在闹别扭。
她的贴身女佣几乎急的满头大汗。
这个工作原本是昨天被辞退的那个贴身保姆做的,现在保姆被辞了,新的保姆还没来。
可苦了她们这些没有带孩子经验的年轻女孩。
白依然循着孩子的哭声,很快就来到了小cathy的卧室。
一个粉红色的童话般梦幻的房间内。
cathy被女佣抱着趴在身上,正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因为脸朝下,血液全涌到了脸上,小脸憋得通红一片,眼泪鼻涕一把抓……
“就好了,马上就好了,小姐,求求你别哭了……”女佣手忙脚乱的将尿不湿给她换上,却因为她的两条小腿不停乱蹬导致一直没办法把它弄整齐。
白依然看着哭得可怜的cathy,也来不及多想,就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我来吧。”
女佣不认识白依然,对于这个忽然闯入的女人,有一丝戒心。
昨晚的事情她可是听说了,玛丽可就是因为让别人抱了小孩才被辞退的。
她可不敢再这样做了。
“你是什么人?”抱着cathy的手没有松开,女佣一脸警惕的问。
小cathy见到白依然,哭得更加伤心,小脸上满是委屈,只想跟妈咪告状。
她两只小手不停扑腾着,朝白依然伸过去,嘴里含含糊糊的喊着:“妈咪……妈咪……”
白依然实在是看不下去,走上去,一把将孩子从女佣手里夺了过来:“我是cathy的妈咪。”
女佣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穿着一身chanel套装的年轻女人,会是小cathy的母亲。
她愣了半秒,就听到白依然哄着cathy道:“cathy乖,不哭了,妈咪来了,不哭不哭……”
小cathy在白依然的怀抱里立刻变得安静,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模样好不可怜。
白依然哄得cathy安静下来之后,
眼睛看向面前的女佣:“把尿不湿给我吧。”
女佣闻言,愣愣的将手里的尿不湿递给了她。
白依然接过尿不湿,动作迅速又熟练的给cathy换上,cathy很给面子的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换好尿不湿,又给她换了一条白色的公主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白依然才满意的将她放在了地上。
cathy因为有了妈咪在身边,变得异常乖巧。
但她不愿意自己待在地上,只想往白依然的身上爬。
白依然明白,她是怕她再次离开自己。
“她今天吃饭乖吗?”想起吴诉说cathy因为哭闹不止,一整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
女佣见她问起,于是答道:“cathy吃东西还是很乖的,今天吃了牛奶,燕窝粥,还有鸡蛋和一些水果……”
白依然听了,暗暗点头。
这才是她的小吃货女儿,不管心里多郁闷,多不开心,饭还是要吃的。
“夫人……”女佣这时候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的白依然。
她是小姐的妈咪,叫声“夫人”总不会错吧?
白依然听到这个称呼,却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我姓白,叫白依然,未婚。”
“是,不好意思白小姐……”女佣闻言,忙改了称呼,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您,cathy小姐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嘴里都会念着什么佳丽还是什么的,是什么意思您知道吗?”
“佳丽?”白依然低头想了想,笑了起来:“不是佳丽,是scarlett,斯嘉丽。是我的英文名字。她大概是太想我了。”
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膝盖上,一动不动的小cathy,她的心里一阵疼。
这样小的年纪都让她承受着与母亲离开的痛苦,都是她的错。
“原来如此。”女佣一脸恍然,看向cathy的眼神多了一丝怜悯。
任她是宣锦亨的女儿,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没有母亲在身边守护,仍旧比别的孩子更可怜。
白依然看到女佣的眼神,猛然想起了什么,她问道:“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江巧巧。”女佣答。
“巧巧,可以麻烦你帮一个忙么?把你的手机号给我,以后每天晚上cathy睡觉之前,我给你打电话,让cathy跟我视频一会儿好不好?”这大概是她目前唯一能陪伴小cathy的唯一方式了。
然而,江巧巧却不敢答应。
这一切,如果没有宣锦亨的点头,她怎么敢?
“您先跟宣先生说一声,如同他同意的话,就可以。”
“我是孩子的妈咪,他肯定会同意的。”白依然企图蒙混过去。
江巧巧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开口答应,门外,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白小姐,原来您在这里。”女管家竟然这时候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小cathy不太喜欢女管家,见到她就往白依然怀里躲。
双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脖子,生怕她会像上次那样离开。
“我来看看我的女儿,没什么问题吧?”白依然抱着cathy站起身来,朝女管家道。
“如果是宣先生允许的话,自然没有问题。”女管家一脸刻板,不近人情的道。
白依然听了这话,眼神不自然的从她脸上撇开,生硬道:“我想见我的女儿,不需要任何人允许。”
江巧巧一听这话,知道了眼前这位白小姐是未经允许来看小cathy的。
她有些慌张的想伸手接过孩子,但是她才碰到cathy,就听到她大喊:“不要,不要,不要巧巧……”
白依然知道她们又要将自己与cathy分开,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你去跟宣锦亨说,我愿意留下来。”
今晚而已。
*******
ps:宣先生真是ca
thy在手,天下我有。小白童鞋被他吃得死死的呀。
96.为所欲为
女管家把白依然愿意留下来的消息报告给了宣锦亨听,原本以为他会有高兴或者不高兴的反应,但等了半天只等到他语气平淡的扔来三个字:“知道了。”
好吧,知道了的意思就是,不反对。
女管家退出了主人房,下去吩咐人准备整理客房给这位特殊的“客人”住耘。
白依然在房间里陪cathy玩了一会儿,她就拉着她的手要出门去踝。
“cathy,你要带妈咪去哪里啊?”白依然弯着腰,跟在小cathy的后面,实际上她并不想走出cathy的房间。
宣锦亨在这个屋子里,她要尽量避免碰到他才好。
“下面……玩……”cathy拖着她走到楼梯口,指着楼下客厅的方向,奶声奶气的道。
“你要去下面玩?”
白依然只得将她抱起来,下楼去。
楼下客厅里,宣锦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楼,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笔记本,像是在看邮件。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咖啡,上面还冒着热气,想来是刚下楼没多久。
“爹地……”cathy见到宣锦亨,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小手朝他挥舞着,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宣锦亨抬起头,看了刚下楼,站在大厅中央的母女俩,扯起嘴角,对着cathy露出一个微笑。
“妈咪,下……”小cathy扭动着自己的小屁股,要从白依然身上下来。
白依然只得将她放在了地上。
小cathy获得自由之后,迈着小粗腿就往宣锦亨身边跑。
跑了几步,停下来,回头,发现白依然站在原地,她于是又折返,抬起手,胖嘟嘟的小手抓住了白依然的纤细的手指,拽着她往沙发方向拖:“妈咪走……”
白依然知道她这是想拉着她去宣锦亨面前,心里不由得有些抗拒。
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又不忍心拒绝,只得跟着她走到了沙发旁。
小cathy自己先爬到宣锦亨身边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妈咪……坐坐……”
白依然看了低头,专注的盯着手中笔记本的宣锦亨,见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便也不愿想太多,在cathy身边坐下。
cathy坐在爹地妈咪中间,小脑袋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然后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白依然忽然觉得,这一幕是不是在cathy心里想象已久了?
在大人的认知里,觉得孩子太小,可能什么都不懂。
但是实际上,在孩子小的时候,对父母的渴望才是最强烈的。
cathy发现宣锦亨一直专注于自己手中的电脑,完全没有理会她们母女俩,不由得有些生气。
胖嘟嘟的小肥手往笔记本上一拍,不小心摁到了电源键,电脑瞬间就黑屏了。
“咦?”发现自己把电脑弄得黑掉了,cathy觉得很新奇,很好玩,她没去看宣锦亨此刻是什么表情,小手又“啪”的一下,拍在了电脑上,只是,这一次她的手并没能把电脑拍亮。
宣锦亨刚刚正在看今天股市的收盘价,被cathy这么一捣乱,也看不成了,合上笔记本,他转过头,看向自己一脸乐呵的女儿:“好玩吗?”
白依然以为宣锦亨生气了,立刻将cathy抱在自己怀中:“你别生气,她是小孩子,不懂事……”
“不懂事就可以乱来?”宣锦亨本没打算教育cathy,但是白依然这番态度倒让他找了个借口,可以逗逗她。
“当然不是,可……”
白依然眼珠子转了转,索性道:“要怪就怪你自己,你工作就在书房待着嘛,干嘛跑到楼下来,她又不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宣锦亨没想到,三年不见,她别的本事没长,反咬一口的本领倒是变强了。
“那你呢?你这样送上门来,我是不是也可以碰你?”宣锦亨说着,一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此时客厅的一侧站着江巧巧和另外一个女佣以及女管家,白依然没料到宣锦亨会在众目睽
睽之下就对自己动手动脚,她有些恼怒,但是小cathy正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两,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你放手……”她压低声音,怕吓着cathy。
“不放。”
不仅不放,他还明目张胆的吻了上去。
“啊哦……”小cathy见状,张大嘴巴,做吃惊状望着自己头顶上两张紧贴在一起的嘴。
非礼勿视,女管家和用人们这时都撇过头去。
白依然的脑袋简直要炸了,宣锦亨这个疯子……
好在他并没有像在卧室里那样疯狂的纠缠她,只是很克制的浅尝则止,将她松开。
看着白依然那副懊恼得通红的一张脸,他颇为得意。
“听说你想通了,决定留下来?”作为胜利者,他此刻的心情是明媚的。
“只是今晚而已。”白依然沉着小脸道。
宣锦亨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遮掩过去。
没错,这才是白依然,她才不会那么容易妥协。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
何况,他的手里还握着一张可以绝对控制她的王牌。
“cathy,来,爹地抱。”他笑眯眯的朝自己的“王牌”伸手。
cathy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她亲爹这样浓烈的父爱,两只小手一伸,就被宣锦亨抱在了他的大腿上。
白依然看到cathy的脸上此刻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一下子变得柔软,对着宣锦亨的时候也不再像刺猬。
cathy在宣锦亨的身上动来动去,最终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照……照……”cathy两只小手举着手机,咧出个大大的笑容。
宣锦亨看不懂她的意思,“照什么?”
白依然在旁边提醒道:“她是要拍照。”
“拍照?”宣锦亨显然没想到,自己女儿话说不完整,脑瓜子倒是聪明,居然知道拍照。
“来,妈咪帮你把照相机打开。”白依然伸手,一把将cathy抱到了自己腿上坐下,也不管宣锦亨乐意不乐意,她拿着他的手机,打开照相功能,母女两对着前置摄像头,摆出了一个可爱的造型。
“咔嚓”一声响,一张照片已经拍好。
白依然打开相册,检验成果,“来,看看我们家cathy有多可爱……”
就在她点开相册的那一瞬间,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毫无预兆的就将她手上的手机给夺走了。
“你……”白依然抬头,一脸无语的瞪着他。
cathy也睁着自己漂亮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煞风景的老爸。
肿么可以酱紫?伦家要看照片耶……
宣锦亨一脸心虚的看着她们俩,宣示主权:“这是我的手机。”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破手机。”白依然白了他一眼,准备拿自己的手机出来拍照。
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忘在了cathy的卧室了。
“cathy,我们上楼回房间取妈咪的手机拍照好不好?”没办法,她只好跟cathy沟通。
cathy却不愿上楼,指着宣锦亨的手机:“爹地……要爹地……”
“你爹地的手机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让人家知道的,我们别要他的手机了。”白依然看到宣锦亨正在迅速的滑动着手指,不知道在做什么。
“给。”宣锦亨将手机重新送到白依然的手上时,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了。
cathy欣喜的接过他的手机,又开始玩自拍。
这回她显然已经不满足跟白依然两个人拍母女照,她还热情的邀请了宣锦亨一起拍全家福。
宣锦亨对于拍照是抗拒的,尤其是自拍。
他觉得,一个正常的,耿“直”的男人,都不应该热衷于这样一种自恋的行为。
所以,他义正严辞的拒绝了
cathy“求合影”的要求,“爹地不拍,你跟妈咪拍。”
cathy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重新投入到拍照的乐趣中去。
母女俩摆着各种奇怪造型,“咔嚓咔嚓”一张又一张的拍着。
宣锦亨不明白,为什么女人都这么爱拍照,在她们不停摆pose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远远的将头探过去,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那相似的两张脸,表情略嫌弃。
cathy玩了一会儿手机,又从沙发上爬了下来,要去花园里捉蝴蝶。
白依然和江巧巧便又陪她出了屋子玩耍去了。
女管家这时候走到宣锦亨面前,请示道:“先生,晚上的晚餐您有什么特别吩咐吗?白小姐有什么喜欢吃的,或者不喜欢吃的东西没?”
这下可问倒宣锦亨了,他对白依然的了解,可不及白依然对他了解的百分之一。
她喜欢吃什么,他还真的不知道。
以前跟她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注意过这些。
“你看着安排,我也不清楚。”或许,白依然根本就不挑食吧。
女管家点头,下去吩咐厨房准备晚餐去了。
被cathy扔在沙发上的手机这时候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吴诉的名字。
“什么事?”宣锦亨接过电话,问。
“总裁,陈家出事了。”
“什么事?”宣锦亨眉头一皱。
陈家,他已经多久没有关心过那个家的情况了?
“陈安泉两个小时之前,在医院去世了。陈氏集团现在乱作一团,子聪少爷忙着处理他父亲的后事,根本没心思管理公司的事情。听说现在有人在暗地里收购陈氏的股份,陈氏几个元老已经决定将陈氏的股份卖出去,您要不要出面看看是怎么回事?”
有人收购陈氏的股份?
这倒是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陈氏在过去的三年,因为陈安泉心脏病的缘故,将总裁的位置让了出来,公司交给了陈子聪打理。
陈子聪接手之后,又在梦想集团的强力支持,加上宣誓集团的暗中帮助下,慢慢站稳脚跟,大有要夺回之前所失去的市场的气势。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要来收购陈氏集团,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到底是什么人忽然就把眼光放在这个重新崛起的集团上了呢?
“知道是什么人在做这件事吗?”他问。
“暂时还不清楚,子聪少爷也派人在查,但是还没查到。现在陈先生去世,他也无暇顾及这件事情了,只怕……”
“我知道了,你先找人去跟陈氏集团的那几个老家伙谈,他们要卖多少股,宣氏都收了。”宣锦亨迅速的做出部署。
“是,总裁。”
“晚一点你开车过来,陪我去一趟陈家。”宣锦亨又吩咐道。
“明白,总裁。”
挂断电话,他的视线投降落地玻璃外面,在花园里拿着网兜扑蝴蝶的cathy和白依然。
要不要把陈家的事情告诉给她听呢?
白依然跟cathy在外面玩了半个多小时,cathy玩得满头大汗,被抱进来去洗澡换衣服。
上楼,江巧巧去了浴室放热水,cathy则满屋子到处跑,一会儿要跟芭比娃娃一起洗澡澡,一会儿又要跟小熊一起吹泡泡,忙得不亦悦乎。
白依然趁着这个空档,从包里拿出手机,给盛丞佑打电话,跟他汇报自己今晚留在这里陪cathy的事情。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里面传来盛丞佑低沉的声音:“你好。”
“盛先生,是我。”她道。
“我知道。”盛丞佑说。
“我想跟您说一声,今晚我留在这边陪cathy,就不回去了。”
“cathy没事吧?”盛丞佑忽然关心道。
“她没事,就是有点想我,所以我想留下来陪陪她。”白依然答。
“如果我坚持让你今晚回来呢?”
“什么?”白依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吗?”他在说起“未婚妻”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故意加重了些许。
白依然闻言,微微愣了一下。
盛丞佑没有等到她的反应,又轻笑了一声,语气轻松的道:“我开玩笑的,这种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不需要向我报备。”
“好的,盛先生,谢谢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来,宣家确实是不能住。
尽管她现在顶着的是cathy妈咪的身份,但到底,这里是宣锦亨的家,她住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
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弯腰,将满地打滚的cathy抱了起来,去浴室,给她洗了澡,又换了衣服。
佣人这时候把她的晚餐送到卧室来。
cathy的用餐时间很碎,基本上过三个小时就要进一次食,每次吃的也不是特别多。
这一顿,是她睡觉前的最后一顿,吃完这一顿晚餐,她就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
这个饮食规律是她来到z市之后育儿专家给她订制的。
cathy吃东西特别让人省心,将她放在儿童餐椅上,再把食物摆在上面,给她系上围兜,她自己就能乖乖把东西都吃完。
看到cathy的注意力被美食所吸引,白依然悄悄的退到一边,下楼去。
宣锦亨此时回到房间,换了一套黑色的西装下楼。
白依然看到他穿着如此正式,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要出去?”
“嗯。”宣锦亨答。
他发现白依然背着包,似乎也准备离开,眉头不由得一皱:“你又是要去哪里?”
“我得回去。”白依然说。
“回去?”宣锦亨不喜欢这个词,至少,他不喜欢她这样对他说。
即便是要回,她也只能回这里才对。
什么时候,盛丞佑的家,成了她应该回的地方?
“你总是这样为所欲为么?”他的语气有些恼怒。
似乎她做任何事情,都那样为所欲为,从来不用考虑他和孩子的感受。
白依然低着头,她也懒得解释。
反正他是不会明白她的心。
在他眼里,或许从前是把她当作最好的床伴,现在则把她当作孩子的妈。
爱人这个词,从来不会被他用作她的身上。
她不说话,他也懒得纠结了。
反正她在他面前,一直就是这样,心意说变就变,完全琢磨不透。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道:“子聪的爸爸去世了,我现在要去一趟陈家,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子聪?”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白依然恍然觉得像是隔了前世那么遥远的距离一般。
三年过去了,她极少想起他来。
她也相信,这一回,他应该把她也彻底忘记了吧。
摇头,她说:“不去了,不想再给人徒增烦恼。”
“徒增烦恼?”宣锦亨冷笑一声:“你还真是看得起你自己。”
白依然脸色微微一僵,之后又自嘲的笑了笑:“你说得对,他应该早就把我忘记了。”
“你要走,我也不留你,但是你要等我回来了再走。cathy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宣锦亨又说道。
一个人?
这一大家子的佣人保姆的,难得是摆设么?
算了,既然他这样说,又可以多几个小时陪cathy,何乐不为。
“那你早去早回吧。”虽然心里并不希望他回太早,她还是这样说道。
宣锦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97.宣总病了
盛家。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盛嘉瑞看着摆放在墙角的座钟,又看了看门口,幽幽的道:“她怎么还没回来?踝”
盛丞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财经杂志正在看耘。
听到盛嘉瑞自言自语的话,他微微抬了一下眼,瞟了一眼座钟上的时间。
还早,才八点半。
盛嘉瑞又忽然转头,看向盛丞佑:“爹地,她不会不回来了吧?”
盛丞佑闻言,眉头微微一簇。
这一点,他不是没考虑过。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信她今晚不会留在宣家。
“别等了,上楼休息去。”他开口,朝盛嘉瑞道。
盛嘉瑞摇头:“我还想再等她一会儿。”
不见到白依然回来,他始终会觉得有点儿不放心。
“爹地……”盛嘉瑞又喊道。
“嗯?”盛丞佑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你说,她会不会嫁给cathy妹妹的爹地啊?”
这个问题,盛丞佑倒是真的没想过。
但听到盛嘉瑞问起,他不由得低头思考了一下:“你希望这样吗?”
“我希望她嫁给你。”盛嘉瑞老实道。
“呵呵……”盛丞佑笑出声来:“为什么?”
“我喜欢她,她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就因为这个?”这算是白依然的职业优势吗?
“爹地你难道不喜欢她?”盛嘉瑞忽然反问道。
盛丞佑被他问得一愣,他喜欢白依然么?
自然是喜欢的,否则怎么会把她从洛杉矶带到z市来。
只是,这种喜欢有放大到与她共度一生的地步吗?
“爹地你是不是怕她不喜欢你啊?”然而,盛嘉瑞已经看穿了一切。
“……”盛丞佑有些无语,“你爹地我不至于那样差劲吧?”
“那要看对手是谁。”盛嘉瑞一脸老成的道。
盛丞佑瞬间对他的这话很感兴趣,他一直想知道自己儿子脑袋瓜里面想些什么东西。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他儿子的想法比起同龄人,真的要成熟许动。
跟他聊天,竟有种跟成年人对话的感觉。
“怎么说?”他颇为好奇的问。
“如果对手是宣锦亨,那爹地你可要加点油了。”盛嘉瑞很认真的道。
“为什么?”他不是应该百分百看好自己的老爸吗?
“他帅!”盛嘉瑞简单粗暴的给出了一个极富说服力的说法。
“……”盛丞佑很想问,难道他就不帅了?
“爹地,你给她打电话吧。”盛嘉瑞有点急了,时间过去得越久,他越担心白依然不回来了。
“你自己打。”他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不给她自由。
“可不是你要娶她吗?”盛嘉瑞一脸事不关己的看着他。
“谁说的?”盛丞佑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在一旁。
他喜欢她?他有么?
盛嘉瑞望着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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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家大屋。
白依然躺在cathy的床上,好不容易哄着她睡着了,一看墙壁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多了。
宣锦亨竟然还没回来。
cathy的两只小手抱紧她的胳膊,似乎生怕她离去。
“白小姐,我先出去了,您有事情就叫我吧,我就睡在隔壁的保姆房。”江巧巧小声在她耳边道。
白依然点了点头:“你跟管家说一声,让她在宣锦亨回家之后,找人过来跟我说
一声。”
“好的,白小姐。”江巧巧答应着,悄声退出了卧室。
cathy睡的很香,胖嘟嘟的小脸蛋睡红扑扑的,均匀的呼吸拍打在白依然的手臂上,暖暖的,让她的内心变得宁静又平和。
等啊等,等啊等。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终于支持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过来时,已经是翌日清晨了。
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她心里只有两个字:“糟了!”
她竟然留在宣家睡了一整晚,这回头怎么跟盛丞佑解释啊?
起床,cathy也跟着醒了过来,她眨巴着有点迷糊的大眼睛,张了张嘴:“喝奶奶……”
江巧巧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她手里拿着刚泡好的温热牛奶,塞到了cathy的嘴里。
cathy躺在床上,安逸的喝起牛奶来。
白依然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睡得有点皱巴巴的香奈儿套装,朝江巧巧问道:“我不是让你宣锦亨回来之后叫我的吗?你怎么没叫我啊?”
江巧巧一脸无辜:“宣先生昨晚没回来啊。”
“他没回?”白依然满脸讶异。
她记得宣锦亨离开家之前是跟她说,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啊。
怎么一整晚都没回来?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想到这里,她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宣锦亨的手机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里面传来的却是吴诉的声音:“白特助……”
“吴诉?怎么是你?宣锦亨呢?”白依然意外的问道。
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
“总裁他……”吴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犹豫。
“他怎么了?”白依然于是越发着急。
“他生病了。”吴诉说道:“现在在办公室呢。”
“怎么回事?什么病啊?严重吗?”白依然忙问道。
她记得明明昨晚宣锦亨出门之前,整个人都好好的啊。
怎么就忽然生病了呢?
还有,他昨晚好像是去陈家了,怎么现在又在办公室呢?
“好像是着凉了,头疼的厉害,一晚上没睡觉。”吴诉说。
“去看医生了吗?吃药了没?”白依然又问。
“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总裁他,最讨厌的就是去医院看医生,白特助,要不你现在来一趟公司吧,我真担心总裁这样下去,身体会出问题,你来劝劝他也好,帮他看看也好……”
白依然闻言,低头犹豫了一下。
去看宣锦亨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样的话,他会不会误会自己太关心他了呢?
吴诉见白依然久久没吭声,于是又道:“总裁就是怕自己可能是感冒,要是回家的话,怕传染给cathy和你,所以才来办公室过夜的,你不来帮他看看吗?”
好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再不去,就显得有点矫情造作了。
“知道了,我现在就过来。”挂断电话,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喝牛奶喝得又昏昏欲睡,准备睡个回笼觉得cathy,悄悄抬脚,走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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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氏集团。
总裁办公室。
“她来了吗?”宣锦亨靠做在大班椅上,一整晚的工作让他有些精疲力竭。
“当然,我跟她说总裁您生病了,她别提多担心,马上就要来看您了。”吴诉一脸得意的夸大其词道。
宣锦亨闻言,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这个笨女人,算她还有点良心,知道关心他。
“总裁,您就放心好了,相信我不会错的,接下来您就装病,白小姐她是医生,拥有一颗仁慈的心,您只要表现得足够难受,痛苦,我想她一
定会陪在你身边的。”吴诉一脸笃定的道。
对白依然的个性,他也算是研究得比较清楚了。
心地善良,外柔内刚,吃软不吃硬。
最主要的是,他根本就不相信白依然真的放下了宣锦亨。
这一次他骗她说宣锦亨生病,原本只是想证明自己的猜测,没想到白依然果然有点紧张了,他于是顺水推舟,让她过来照顾宣锦亨。
宣锦亨不擅长做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情,要他装病,无疑是为难他。
“我觉得你这主意不太好,她是医生,一眼就能看出我生没生病吧。”
万一被她发现他是装病,那他的脸岂不是要丢尽了?
“总裁,您别忘了,她只是心理医生。再说,就算她是医生,也不可光凭肉眼就看得出你是不是装的,如果医生这么厉害的话,那医院怎么还花那么多钱买检查仪器设备?直接让医生看就好了。”
吴诉的这番话听着很有道理,宣锦亨无法反驳。
“总裁,你不会是很紧张吧?”吴诉这时候似乎察觉到了宣锦亨的心虚。
“笑话,我会紧张?”宣锦亨白了他一眼,将视线收回到自己面前的报表上。
这份报表是昨晚陈子聪连夜命人整理出来的陈氏集团财务报表。
现在陈氏面临被人收购的威胁,他作为陈子聪的舅舅,不可能袖手旁观。
实际上,自从三年前白依然带球跑了之后,加上宣紫菱的计划落败,他们舅甥两的关系反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
在处理宣紫菱的问题上,宣锦亨是留了情面的,没有给她最大的难堪,这一点让陈子聪对他很感激。
加上陈子聪接管陈氏集团之后,宣锦亨给了他很大的支持与帮助,让他迅速的将公司持续亏损的局面慢慢控制住,后来扭亏为盈,渐渐恢复过来。
吴诉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报表:“不紧张就好,这种时候,你应该是趴在书桌上装头晕,而不是看报表。”
“行,我不看,还有几个小时股市就开盘了,你好好盯着陈氏股票的变动,我不管了。”宣锦亨索性撂挑子。
吴诉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赖皮的老板。
凭什么他谈恋爱,就把工作全部交给他一个人做啊?
太不公平了。
确实不公平,比如昨晚有人美美的抱着女儿睡了一觉,有人却跟儿子眼巴巴的等到十二点才去睡。
盛嘉瑞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刷牙洗脸,而是跑去了白依然的房间,看她回来没有。
当她看到白依然床上整齐铺叠的被子,不像昨晚睡过人的样子,他的心情瞬间变得很低落。
下楼,盛丞佑也已经起床了,正坐在餐厅吃早餐。
余管家站在一旁听候差遣。
盛嘉瑞走到餐桌前,开口就问道:“她昨晚没回来吗?”
盛丞佑没说话,起身,他似乎已经吃饱了。
余管家答道:“小少爷是问白医生吗?她一直到现在都没回。”
“打电话了吗?”盛丞佑又问。
余管家摇了摇头,眼神看了盛丞佑的背影一眼,暗示盛嘉瑞他的心情不太好。
盛嘉瑞见状,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手机给我一下。”
余管家忙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他。
盛嘉瑞翻到白依然的手机号,迅速拨通。
此刻的白依然正在前往宣氏集团的车上,听到手机响,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余管家的。
没有多想,她迅速滑开了接听键:“余管家,你好……”
“我是嘉瑞……”盛嘉瑞清脆的童声从手机那头传过来。
“嘉瑞啊?你这么早怎么打电话来了?”白依然有些好奇的问。
“你昨晚为什么没回家啊?我等你等到十二点都没睡……”
白依然闻言,表情一愣。
“昨晚吗?昨晚我在cathy妹
妹家里陪她,所以没回去,对不起啊,我应该跟你说一声的……”
“你跟宣锦亨睡了吗?”盛嘉瑞冷不丁的问道。
他的声音颇大,连刚走出餐厅,往客厅方向去的盛丞佑都听到了。
脚步下意识的停住,似乎在等待答案。
显然,白依然被他这个直白的问题问得愣住,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笑道:“小家伙,你胡说什么呢?我当然是陪cathy妹妹睡的呀。”
“哦,你跟cathy妹妹睡的呀?那你也应该告诉我们一声的,害我跟爹地等你等到好晚……咦,你现在在回来的路上吗?我听到有汽车喇叭的声音哦……”盛嘉瑞似乎这才放下心来。
“没有,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办,处理好了就回家。”白依然答。
“那是多久?”
“应该不会太久,先这样,我要下车了,拜拜哦。”白依然说着,挂断电话。
车子此时已经在宣氏集团的大楼门口停住,抬头,她看向那熟悉的大门以及员工通道,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三年前,她还在宣氏集团上班的日子。
进门,此时还不到上班时间,所以看不到别的员工跟着一起进来。
守门的保安刚换完班,看到有人进来,面孔有点生,于是问道:“你什么人?”
“我来找宣先生的。”白依然答。
眼前的这个保安她不认识。
时隔三年,想必宣氏集团的人事变动也挺大的,这里的保安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宣先生这么早可不在公司。”保安说道。
“是他打电话叫我来的,你不信,直接问他吧。”白依然懒得跟保安啰嗦,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宣锦亨的号码。
电话仍旧是吴诉接的:“白特助,你来了吗?”
“来是来了,不过好像进不去,门禁太严了。”白依然说着,将手机递给了保安。
保安将信将疑的接过电话,不多时,就听到他对着手机那头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迅速将手机还给了白依然。
白依然接过手机,径直往电梯间走去。
进电梯,上楼,电梯直接来到了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电梯门开,她只觉得整层楼内安静得厉害。
偌大的办公区内,看不到半个人影。
走出电梯,她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
此时的门是虚掩着的,从外面望进去,只觉得里面也是静悄悄的一片,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
轻轻推门进入,就看到宣锦亨正趴在办公桌上,似乎睡着了。
而吴诉却不知去向,反正没在办公室内。
她看着办公室内熟悉的一切,三年了,几乎这里的陈设还维持着她当初离开时候的样子。
再次站在这个地方,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她跟他大吵一架的那一天。
轻手轻脚的走到宣锦亨身边,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那个熟悉身影,一时间,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几次伸手,想先探探他额头上的体温,但又怯弱的收回。
她的心里像是有几十只小鹿在一起奔跑,跳得很快。
犹豫良久,最终她还是决定先叫醒他。
身处修长的食指,她轻轻的戳了戳他结实的肩膀,轻声喊道:“宣锦亨?你睡着了吗?”
没反应。
该不会是晕了吧?
她忙改戳为拍,手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喂……宣锦亨,你醒醒……”
还是没反应。
白依然这回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直接两只手扶住他的肩膀,让他从原本趴着的睡姿,变成仰着头。
“做什么?”她这个大幅度的动作终于将“熟睡”中的宣锦亨给弄醒了。
只见他双目通红,声音沙哑到不行,明显是熬通宵的后遗症。
白依然见他醒了,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p>
“吴诉说你身体有些不舒服,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她收回自己的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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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假期结束了,大家这个五一玩得还开心吗?小玲儿不开心,天天在家码字的干活,都没出去玩,呜呜呜……
新的一天开始了,宝贝们打起精神来,努力学习,认真工作,加油加油加油!!!
哦,对了,小玲儿是想问大家一声,喜欢小白童鞋跟宣先生在一起捏?还是跟盛先生在一起捏?要不要留个言谈论一下呀?嘻嘻……
98.情敌可以少点么?
宣锦亨抬着眼皮,看了她几秒,闷闷的道:“头疼。”
“头疼?发烧了么?”白依然闻言,身体往前迈了一小步,靠近了他一些,上半身微微向前倾斜,柔软温热的小手轻轻的贴上了他光滑的额头。
在她的手掌触碰到他额头的那一瞬,她明显感觉到宣锦亨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犬。
他,有点紧张踺?
至于这么怕医生么?
白依然失笑,手掌故意又稍稍挪动了一下位置,体温没有她想象中的炙热,相反,凉凉的。
没发烧啊?
“除了头疼,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她问。
“脖子,肩膀,浑身都不舒服。”他答。
白依然想了想,道:“那应该是你整晚没休息的原因。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好了。现在回去吧。”
“你都没检查清楚,怎么就下诊断了?”好歹他曾经也是她最尊贵的vvvip客人吧,能不能不要这么草率?
“我没有仪器,不能给你做任何检查,只能凭经验去推断,如果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建议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她已经免费来给他看病了,他居然还说她没检查清楚,真是够了。
“那你好歹摸摸我的脖子,捏捏我的肩膀检查一下啊,哪能问一句就算了?”宣锦亨说着,抓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颈后:“先给我按一按脖子……”
“……”白依然无语了。
他似乎忘了,现在她已经不再是他的私人医生了。
“抱歉,宣先生,现在我已经不是您的医生了,如果您想找人按摩,请让您的助理打电话叫按摩女郎过来。”白依然用力收回自己的手,义正严辞道。
她果然是翅膀硬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小绵羊了。
微微敛霉,他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懒洋洋的道:“我以为你们医生都有一颗仁爱之心,不忍看病人受苦,没想到……呵……”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们学医的入学毕业之前,都会宣示的吧?”
白依然发现他惯会拿捏她的七寸死穴。
知道用医生的职业道德绑架她。
不过,没关系,她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经验不足,任他欺负的小白了。
微微一笑,她语气异常客气的道:“宣先生,我只是心理医生,您现在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应该找内科医生看看呢?术业有专攻,我只管心理上的问题,生理上的可解决不了。”
宣锦亨看着她,消瘦的小脸上,笑容礼貌又极具距离感,明明她此刻就站在他面前,但是他却仿佛与她相隔千里之远一般,无法触及。
“如果不介意,我就先告辞了。cathy,我会下次再去看她。”白依然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宣锦亨见状,忙伸手一把捉住了她柔嫩无骨的小手。
白依然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一股灼热温度,他的大掌越缩越紧,仿佛要将她的小手捏碎。
她咬着牙,一声不吭,任由他就那样握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
良久,宣锦亨看到她的手腕处已然泛白,猛地将手松开,他在她背后沉声道:“要是有时间的话,去陈家拜祭一下子聪的父亲。”
“嗯。”她轻轻的应了一声,抬脚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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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然从宣示大楼走出来的时候,时间才不过上午八点半。
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温暖的阳光使得这座城市沐浴在明媚之中。
白依然步行至公交站牌,上了一辆回去的车。
道路两边掠过城市清晨的市井气息,粗壮的法国梧桐像这个城市最坚韧的卫兵一般,屹立在街道两旁。
车子前行了四五站,街边一栋造型极富现代艺术气息的大楼建筑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沸腾集团,盛丞佑的中国分公司。
没想到竟然这么气派,果然是财大气粗的互联网大佬。
在沸腾集团旁边不远处,一栋极富有古典气息的大楼静静的耸立在那里。
墙体上雕刻的“陈氏集团”四个大字苍劲醒目,富有历史的痕迹。
这就是陈子聪家的公司了吧?
果然是传承了几代人的老牌集团,透着一股浓浓的历史沧桑感。
沸腾的分公司选址竟然会在陈氏集团的隔壁,这算是缘分么?
白依然心中哑然失笑,发现自己再将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摆放在一起思考。
陈子聪,三年不见。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他父亲的去世,应该给了他不小的打击吧。
到底要不要去拜祭一下呢?
白依然有些纠结。
回到盛家别墅,时钟已经指向了上午九点。
从宣氏集团到这里,公交车半个小时。
这距离,也不算太远。
进屋,就看到盛丞佑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白依然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往日这个时候,他不是已经到公司去了么?
今天不是周末啊,他怎么会在家里?
“盛先生。”走到他面前,她小声的对他招呼道。
“回来啦?”盛丞佑头也不抬的问。
“昨晚……宣锦亨他不在家,我不放心cathy一个人,所以……”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最后还是决定留下的原因。
“这种事情,不需要向我解释。”盛丞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身上衣服整齐,只是脸色有点苍白,秀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那张五官精致得小脸上,表情温和又恬淡。
“以后如果晚上不回来,打电话跟嘉瑞说一声就可以了,别让他傻等。”盛丞佑补充道。
“是,我知道了。”白依然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盛丞佑见她这副表情,心里发笑,他等了她一晚上,也没说她什么,她竟委屈起来了。
“昨晚没休息好吧?先上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会儿。”将手中的报纸放下,盛丞佑微微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西装,站起身来道。
白依然点了点头,心里觉得有点温暖。
盛丞佑给她的感觉,永远是不愠不火,和和气气。
“盛先生,您要出门了么?”白依然看他抬脚准备离开,问道。
“去公司。”盛丞佑扔下这三个字,头也不回的走了。
今天的晨会看来是赶不上了。
楼上,盛嘉瑞因为昨晚没睡好,早上又起太早,吃过早餐之后,又跑回房间睡回笼觉去了。
白依然见他在休息,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洗了澡,又换了一身黑色的套裙。
她觉得,还是应该去一趟陈家。
陈家大屋坐落在z市最有名的富人别墅区。
是一幢三层楼高的红墙别墅。
此时别墅外面的大铁门是开着的,不少身着深色正装的上流社会人士进进出出,他们的表情都很凝重,气氛也很压抑。
白依然进了铁门,穿过一个偌大的花园,就看到了一幢复古的建筑。
陈家,白依然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曾经跟陈子聪在一起的时候,他曾说过,要带她来他的家,见他父母。
现在她终于来了,只不过不是跟他一起,而是她自己一个人。
别墅的红木大门敞开着,远远朝里面看去,一眼就能看到陈安泉那偌大的黑白照片挂在大厅中央。
照片上的陈安泉笑容和蔼,五十来岁的脸上,并不显得很苍老。
遗像前的供桌旁,陈子聪一身黑衣,神情疲惫的与往来宾客打着招呼。
看得出,他很累了。
酷爱整洁,讲究形象的他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额头上那一簇散落的发丝,苍白
的脸上,神情凝重悲伤。
在他的旁边,是同样模样憔悴的周梦娜。
比起陈子聪的疲惫,她的脸色更是让人心疼的苍白。
这个骄傲的大小姐,此刻瘦弱得让人心疼。
偶尔,陈子聪得视线会与周梦娜交流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下而已,他又会迅速的将眼睛从她身上移开,被别的人和事吸引去注意力。
大厅里站着不少前来吊唁的人们,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低声说着什么。
白依然站在门口,显得格外孤独。
“这位小姐,您也是来吊唁陈先生的吗?”就在她踌躇着要不要进去之际,一个礼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转头,她便看到一个身穿侍者服饰的年轻男子站在自己身边。
“我……”白依然想说不是,但如果真这样说,应该会被赶出去吧。
点头,她说:“是的。”
“那您随我进大厅,给陈先生鞠三个躬吧。”侍者说着,就走在前面引路。
白依然敷衍不了,只得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有客到。”白依然的身影刚进了大厅,就听到司仪高声唱到。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白依然的身上。
白依然心里顿时一慌,立刻垂下头来。
走到供桌前,她闭着眼睛,在司仪的唱声中,连鞠了三个躬,听到“家属谢礼”时,她转身面向站在一旁的陈子聪,缓缓抬起头来。
陈子聪在她进到大厅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
他的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动,若不是此刻场合特殊,白依然觉得他肯定会扑过来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
接受他的鞠躬还礼,白依然才开口道:“节哀顺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回来了……”陈子聪开口,声音是沙哑的。
一旁的周梦娜朝白依然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子聪,你累了,去后面休息一会儿,跟依然说说话,这边我来招呼就好。”她很体贴的朝陈子聪道。
白依然有些意外周梦娜的态度。
骄傲高贵的梦想集团千金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善解人意了?
对于周梦娜的体贴,陈子聪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并没有像白依然那样表现得诧异,反而很理所当然的领着白依然,就去了后面的休息室。
“我们这样离开真的好吗?她一个人没问题?”白依然有些不放心,她总觉得周梦娜的脸色很差,不是那种没休息好的差,而是有一种难以明说的病态。
“这是她做陈太太的代价,她必须承受。”陈子聪声音冷漠的道。
白依然看着眼前的陈子聪,忽然觉得他好陌生,好冷酷。
这,还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花心自大,爱憎分明,却又单纯的大少爷陈子聪吗?
为什么他可以对自己的妻子,这么冷漠?
就算是他真的不爱她,六年的时间,也足够让他对她产生家人一般亲密的感情了吧。
“你爹地的追悼会,为什么在家里举行呢?在殡仪馆不是更方便吗?”扯开话题,她不想介入他们夫妻之间太深。
“奶奶想要多看看我爸爸。”陈子聪的声音很低,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已经眼窝深陷,带着浓浓的黑眼圈。
“你……这几年过得好吗?”他问。
可是问完之后,他又后悔了。
好或者不好,又能怎么样呢?
从他接手陈氏集团的那一刻,就已经放弃她了。
“挺好的。”白依然故意轻松的笑了笑:“我生了个女儿,已经两岁多了。”
“宣锦亨的?”陈子聪问。
白依然点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
“真羡慕他。”陈子聪幽幽的说道:“要是当初你没有……说不定我们的孩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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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会再重来,也没有如果。现在我们这样,不也挺好的?”白依然打断他。
这次她来这里,有两个原因。
其中一个,就是来吊唁一下陈子聪的父亲。
而另外一个,也是最主要的一个目的,是来将这段早已经结束的感情,彻底画上一个句号。
三年前,他还让她等他,三年后,他觉得已经连问她过得好不好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会重来么?那你跟宣锦亨呢?”陈子聪忽然问道。
“我跟他?”白依然语气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本没有开始,何谈结束?”
陈子聪闻言,狡黠一笑,视线越过她的身影,看向她身后的方向:“舅舅,你来了?”
白依然只觉得自己身体一僵,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他不是身体不舒服么?
怎么这么快又来这里了?
真是要命……
机械的转身,入眼帘的是一双被擦的锃亮的黑色皮鞋,缓缓抬头,就看到宣锦亨那张阴晴不定,喜怒不明的脸。
“依然。”旁边,有人在叫她。
转头,让她更崩溃的一个身影出现了。
盛丞佑,他怎么也来这里了?
他们两个,这个时候,不都应该待在自己的公司里面,忙碌的开着各种会议吗?
为什么会全部出现在这里围堵她?
“盛先生认识依然?”陈子聪有点意外的看向盛丞佑。
“我的未婚妻。”盛丞佑面带微笑的介绍。
“什么?”陈子聪这回可比自己当初听到她跟宣锦亨在一起还要震惊。
“你说白依然是你的未婚妻?”
“依然,你没有跟陈先生介绍我们之间的关系么?”盛丞佑说话间,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只轻轻一扯,白依然便乖乖的站在了他的身边。
白依然这个时候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然后把洞口堵住,没人能看得见她,她也不用面对任何人。
陈子聪忙将视线向宣锦亨投去,试图捕捉他脸上当初跟自己一样的失落感。
同一个女人,同样的情况,再一次重演。
他不得不感叹,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呀。
他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种与宣锦亨同仇敌忾的感觉。
“大概还没来得及,刚刚我们一直在聊我们两当初在一起的事情。”他很讲义气的给白依然泼了一盆脏水。
反正他注定是已经得不到这个女人了,那么就给能得到她的人添点堵吧。
白依然到这一刻才发现,陈子聪跟三年前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比以前更恶劣,更欠揍。
低着头,她也懒得解释了。
反正她跟盛丞佑又不是真的有什么瓜葛,随便陈子聪去诋毁好了。
盛丞佑看到白依然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心中不由得苦笑。
可以少给他几个情敌吗?
这女人可真不让人省心啊。
“我原本还担心陈先生沉浸在悲痛中走不出来,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陈先生现在可以跟前女友重温旧梦了,想来大陈先生在天之灵也可以得到安慰了。”盛丞佑一脸云淡风轻的说到。
实际上,他这话说得有点诛心,盛丞佑说完,其余几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宣锦亨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冷峻,锐利。
“陈先生,宣先生,我已经拜祭过伯父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会。”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这三个男人要开始撕逼大战,她可不想参与。
尽管,他们撕逼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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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几天天气不好,忽冷忽热的,小玲儿华丽丽的感冒鸟……呜呜呜,求疼爱,求虎摸,求别让我喝白开水……
99.终成陌路
“陈先生,宣先生,我已经拜祭过伯父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会。”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犬。
这三个男人要开始撕逼大战,她可不想参与。
尽管,他们撕逼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她。
“等一下。”可惜,有人并不希望她就此撤退。
这三个字如果是宣锦亨或者陈子聪之间任何一个人说的,她大概都可以装作没听到,然后自顾自离去踺。
可偏偏,此刻让她等一下的人不是那两个自己的“前任”。
而是她的现任……老板。
老板发了话,她自然是不敢不从,身子顿了顿,她转过头,表情古怪的看着盛丞佑,似乎在问他,还有什么指示?
“我等下也要回去,你在这里等我几分钟,我去给大陈先生鞠个躬。”盛丞佑说完,停顿了一下,似又想起了什么,长臂不着痕迹的往白依然的腰上一揽,白依然还在错愕之中,人已经靠近了他的怀中。
清爽的古龙水味道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直扑她的鼻子,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待她明白过来,盛丞佑已经给了她一个在外人看来,特别亲/热的拥抱。
松开白依然,盛丞佑的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朝脸色微微有些泛青的宣锦亨道:“宣先生应该不介意帮我照顾几分钟我的未婚妻吧?”
宣锦亨冷笑一声,没有答话。
“失陪。”盛丞佑只当他不出声就是答应了,微微颔首,他抬脚往前厅方向去。
陈子聪因为是男主人,自然得陪着宾客,虽然心里对盛丞佑如此刻意的挑衅行为深感不满,但还是跟在他身后出了休息室。
两人离去之后,休息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白依然和宣锦亨两人。
白依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加上宣锦亨此时看她的眼神很不善,张了张嘴,她试图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你……”
可惜,她才说出第一个字,身体却被人猛地一推,后背直接贴在了墙上。
宣锦亨怒了,铁青的脸逼近她,犀利的眼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你真的要嫁给盛丞佑?”
他的眼神以及说话的语气让她觉得有些害怕,贝齿紧咬着下嘴唇,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回答我!”她的沉默让他更加愤怒,恨不能现在立刻将她的脑子切开成两半,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白依然被他逼得没办法,深吸一口气,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能再在他面前露怯了,她不想一辈子都这样被他吃得死死的。
抬头,清澈的水眸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顿的道:“我要嫁给谁,似乎跟你没有关系。”
“白依然,你别不识好歹。”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几乎随时都能爆发出来的怒火,咬牙切齿的道。
跟他没关系么?
如果三年前她不曾出现在他面前,又或者,三年前,她不曾与他发生什么关系,怀上他的孩子。
那么她确实可以这样轻松的说,她要嫁给谁,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们之间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么在他没有放手之前,就绝对不能结束。
白依然看着眼前的男人,从他的漆黑的瞳孔里,她看到了自己那张表情复杂的脸。
宣锦亨,说一句爱她,就那么难么?
既然放不下从前的爱人,又何必对她苦苦纠缠呢?
“我确实不识好歹,让宣先生您费心了。以后,请把您的心,放在该放的人身上,我们,就当作从来没认识过好了。”白依然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对于宣锦亨的纠缠,她此刻简直视视如蛇蝎,避之不及。
“你……”宣锦亨真的被她这句话气到了,撑在墙壁上的一只手紧紧握拳,几乎要将墙壁锤碎。
这世上女人那么多,他宣锦亨也并不一定就非她白依然不可不是么?
良久,他终于吐出三个字:“随便你!”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串鞭炮一般,在白依然的脑海之中骤然点燃,一时间她仿佛听到无数种声音在她脑海中说话,却听不清那些声音到底在说什么。
随便她。
意思是,他终于决定放弃了么?
真好,她总算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可是为什么?
她的心,竟然有一丝莫名的抽痛呢?
“谢谢。”这两个言不由衷的字,她倾尽了自己所有的感激之情。
仿佛是发自肺腑一般的对他表示感谢。
宣锦亨只觉得刺耳,放下手,他的脸上恢复了最开始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冷漠。
转身,他们终究是成了陌路人。
*****
回去的路上,白依然一路沉默着。
盛丞佑几次开口说话,她都只是淡淡的应答,并没有给予他足够的热情回应。
看来他的医生跟前男友的会面并不愉快,否则现在怎么会是这副表情呢?
“这几天我在帮嘉瑞物色幼稚园,有几家还不错的幼稚园送了资料过来,回头我让余管家把资料给你,你选一家。”盛丞佑说道。
白依然此时却并没有心思听他说话,她双眼望着窗外,目光呆滞。
“依然?”盛丞佑唤了她一声。
白依然缓缓回过神来,转过头,表情呆楞的望着他:“什么?”
盛丞佑暗舒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帮嘉瑞选一所好些的幼稚园怎么样?”
“嗯,好,我知道了。”白依然答应着,猛然又想起,刚刚他对她的称呼。
不是白医生或者白小姐,而是相对亲昵的“依然”。
为什么要忽然改变称呼?
盛丞佑看着她表情有些凌乱的小脸,温声问道:“你确定你没事?”
“没事,我很好的。”白依然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岔开话题:“嘉瑞现在已经五岁了,在国内应该是上学前班了,明年就可以上小学一年级了。”
“嗯,嘉瑞没上过幼稚园,他跟同龄人不太合拍,所以在他正式去学校之前,得让他先去幼稚园里适应一下学习的生活节奏。”盛丞佑说道。
“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其实嘉瑞这个年纪,以他的心智,上小学是完全没问题的。可是国内对于孩子上学的年龄是有规定的。等他上了小学,如果各方面条件都具备,可以再考虑让他跳级。”
白依然说着,思绪一下子又转到了自己的女儿cathy身上,再过两年,她的小cathy也可以上幼稚园了。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盛丞佑看着她再次飘远的思绪,说道。
白依然点了点头,让自己集中精神:“我会安排好的。”
话题再次结束,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盛丞佑没再开口说话,白依然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他看着白依然消瘦的侧脸,时间好似慢慢凝固了一般,过得平静又缓慢。
*****
在这之后的日子,宣锦亨真的如他所说,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吴诉也不再打电话过来,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让她去宣家。
有几次,她试图打吴诉的电话,关心cathy的情况,吴诉都只是简单的说几句cathy很好,就匆匆将电话挂断了。
这样果决干脆的结束,才是宣锦亨的行事作风。
也好,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结果吗?
可她为什么心里一点也不开心,反而觉得好像憋了一口气,感觉闷闷的呢?
几日后,沸腾公司,中国分公司正式挂牌成立。
盛丞佑在爱茉莉酒店举行了盛大的挂牌酒会,邀请了一众社会名流参加。
白依然作为他的女伴被邀请,全程陪伴在他身边。
酒会开始,盛丞佑上台发言,白依然站在舞台的一侧,等他发完言下台,便陪着
他与来宾们敬酒,应酬。
白依然现在已经逐渐习惯了站在盛丞佑身边,听他跟人谈生意,聊时事。
她很明白自己的花瓶身份,全程保持微笑就可以了。
酒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宣锦亨出现了,而他这次,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而是多了一个长相甜美可人的年轻女孩。
她只觉得这女孩看起来有点眼熟,却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
盛丞佑看到自己身边的白依然表情明显一变,侧头,他低声在她耳边问道:“不介意吧?”
白依然回过神,轻轻摇头,脸上挤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不介意,毕竟这是男人的生意场,跟她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只不过盛丞佑这样一问她,反倒让她觉得他很在乎自己的感受,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盛丞佑拉起她的小手,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那就陪我去打个招呼吧。”
白依然没有拒绝,实际上,她也明白,盛丞佑这样做,也是刻意为之。
跟着他的脚步,走到宣锦亨面前,伸出自己的一只手:“宣先生,欢迎。”
宣锦亨脸上扯出一丝敷衍的微笑,轻轻与他握了一下手,又迅速分开,淡声道:“恭喜。”
盛丞佑的视线此时落在他身边的年轻女孩身上:“这位是?”
“我女朋友,雪儿。”宣锦亨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雪儿:“雪儿,这位就是沸腾集团的董事长盛丞佑先生。”
雪儿?
白依然听到这个名字,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抽打了一下。
这个名字,曾经是她记忆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果然,宣锦亨的心里,只有她!
即便是她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也会去找她的替代品。
“盛先生你好。”雪儿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礼貌的朝盛丞佑问好。
盛丞佑微微一笑:“雪儿小姐本人比电视上看起来更漂亮。”
被盛丞佑这么一夸,雪儿的脸颊飞速的红了,露出一丝小女儿的娇憨之态。
她整个人靠在宣锦亨的身上,声音带着羞涩:“盛先生过奖了。”
宣锦亨似乎对于雪儿对他的依赖很受用,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声音更是难得的温柔:“盛先生只会说实话。”
“哎呀,锦亨,你讨厌啦,这样人家会不好意思的。”雪儿的脸于是更红了。
看着眼前两人你来我往的甜蜜互动,白依然只觉得很刺眼,她想转身离开,眼不见为净,可是盛丞佑在这里,她不能走。
雪儿跟宣锦亨打情骂俏了几句之后,才终于将目光放在了一直被忽略的白依然身上。
“这位是盛先生的女朋友吧,盛先生也不介绍一下。”
盛丞佑张嘴,正准备隆重介绍一下自己的“未婚妻”,但是却被宣锦亨打断:“盛先生今天是主人,要招呼的宾客太多了,我们可不好占用他太多时间。”
雪儿闻言,一脸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道:“对噢,看我,真是不好意思。盛先生,你不用招呼我们了,去忙吧。”
盛丞佑微微一笑,保持着基本礼貌,淡声道:“失陪了。”
白依然跟着盛丞佑转身,宣锦亨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即便是最普通的人与人之间的招呼也没打。
被彻底无视,白依然的心中泛起一丝苦涩,算了,就这样挺好的。
他重新开始了新的恋情,而她,也正在为将来争夺cathy的抚养权蓄积力量。
盛丞佑感受到白依然情绪的波动,转头看向她:“累不累?要不要去旁边的休息室休息一会儿?”
“还好,不是很累,就是鞋子跟太高,有点不适应。”白依然淡笑着道。
“去那边的沙发上坐着休息一下吧。”盛丞佑指着宴会厅旁边的休息区,道。
“不用了,我去一趟洗手间,然后再过来找你。”白依然时刻谨记自己身为大老板女伴的身份,把自己此刻做的事情
,当成了一份工作。
盛丞佑见她坚持,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白依然去往洗手间的路上,步子很快。
她确实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洗手间里这时候并没有什么人,她走进最后一张门内,关上门,靠在墙壁上,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心情。
虽然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万遍,没关系,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可当她亲眼看到宣锦亨领着别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心里还是特别难过。
她承认,自己对宣锦亨,这么多年来,感情并没有完全消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就是忘不掉他。
可她又不愿让自己的心将就着过,如果不能完全占有他的心,那这份感情,她是情愿不要的。
原本宣锦亨费尽心思,想让她回到他身边,她只当是宣锦亨或许觉得她是不可替代的。
可现在,当那个雪儿出现,她才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
一直以来,坚持离开他身边的决定,是正确的。
“白依然,你做得很好,很对。”她默默的在心里对自己说。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走出了卫生间,在洗手台前冲了冲手,准备重新回到宴会厅。
雪儿从外面走进来,见到她,立刻上前跟她打招呼:“你好。”
白依然见到她,微微的愣了一下,脸上挤出一丝笑意:“你好。”
“你是盛先生的女朋友对不对?刚刚没请教你的名字。”雪儿笑着道。
“白依然。”白依然直接报出自己的姓名,雪儿脸上灿烂的笑容让她觉得阵阵刺目。
这个看起来天真单纯的女孩子,总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原来你就是白依然啊。”雪儿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
白依然闻言,愣了愣,难道她听说过她?
“你认识我?”
雪儿摇头:“不认识,不过,现在算认识了。依然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这样的请求,白依然还真不好拒绝,她只好点头:“可以。”
“依然姐姐,我先去上个卫生间,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雪儿说着,朝她眨了眨眼,也不等白依然答应,就快步往卫生间内走去。
白依然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觉得一阵莫名。
她有话跟自己说?
她能对自己说什么呢?
甩了甩脑袋,她不让自己再去做过多的猜测,转身,出了洗手间。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雪儿还没出来,倒是看到宣锦亨从宴会厅内走了过来。
白依然下意识的想躲着他,微微侧身,将视线看向别处,装作没看到他走过来。
宣锦亨走到她身边,目光冷静淡漠的扫了一眼眼前假装没看到自己的女人,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他们的距离不算太远,彼此都没办法忽略对方的存在,但却没有人开口打破僵局。
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仿佛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打算认识谁。
这时候,有人从隔壁男卫生间内出来,见到宣锦亨,他立刻招呼道:“宣少,怎么站在这里啊?”
“等人。”宣锦亨言简意赅的答。
那人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又看到站在宣锦亨身边不远处的白依然,眼神立刻变得有些古怪。
三年前,宣紫菱跟宣锦亨争夺宣氏集团的事情,曾经在圈子内轰动一时,特别是宣紫菱扔出来的那份关于宣锦亨的心理疾病报告,据说就是他的心理医生白依然出具的。但是随后宣锦亨就对外宣布,他跟白依然是情侣关系,并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整个宣氏集团,也是人尽皆知的。
现在她重新出现在z市,可是身边的男人却从宣锦亨换成了盛丞佑,在佩服这个女人的同时,许多人也对她跟宣锦亨的关系有了诸多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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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不简单的女人
白依然看到那人探究的目光,为了避免让人产生过多的联想,她转身,准备回宴会厅。
雪儿这时候却从卫生间内走了出来。
看到白依然的背影,她忙上前几步,喊住了她:“依然姐姐。犬”
白依然暗暗蹙眉,出于礼貌,还是回过头来。
雪儿这时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宣锦亨,她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锦亨,你是在这里等我吗?踺”
宣锦亨点了点头。
雪儿脸上立刻浮现出又幸福又害羞的表情:“哎呀,人家不过才离开一下下……”
这时之前跟宣锦亨打招呼的那男人看着眼前神态各异的三人,自知此地不易久留,便跟宣锦亨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雪儿手挽在宣锦亨的胳膊上,拖着他一路走到白依然面前,一脸开心的道:“锦亨,你看依然姐姐这么漂亮,是不是有当明星的潜质呢?”
宣锦亨冷冰冰的瞥了白依然那一脸局促的表情一眼,眼中满是讥讽:“当个明星,也不是光有脸蛋就够了的。”
雪儿闻言,笑了起来,故意歪着脑袋问他:“那还要什么?”
“还要拥有像你一样聪明的脑袋。”宣锦亨说着,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就别操别人的心了。”
雪儿听到他夸自己聪明,“咯咯”的笑了起来,似乎完全没听懂他话里话外,对白依然的讽刺和不屑。
白依然看着自己眼前秀恩爱的两个人,心里一阵发冷。
“两位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惹不起这两人,她难道还躲不起么?
“依然姐姐,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雪儿叫住她。
白依然只好停下步子,看向她:“什么事?请说吧。”
雪儿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宣锦亨:“锦亨,后天我生日,请盛先生和依然姐姐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你不是说想跟我两个人过么?为什么要邀请外人?”宣锦亨挑了挑眉,问道。
白依然明白,“外人”这两个字,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可见,他并不欢迎他们。
正好,她不知道怎么拒绝呢,宣锦亨这样一说,倒算成全了她。
“是啊,宣先生想跟你二人世界,我们不好去打扰。”她就坡下驴道。
“不打扰,不打扰,其实请盛先生吃饭,我是存了一点小私心的,盛先生最近在国内投资了一部大制作的电影,目前女主角人选还没定下来,我是候选人之一。”雪儿说道。
这意思很明白了,人家是想跟投资方老总吃饭,顺便捞个女主角演演。
“这种事情你不是应该拜托你的男朋友我么?怎么倒想起让别的男人帮忙了。”宣锦亨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的醋意。
雪儿闻言,娇嗔道:“这不是刚好这部电影是盛先生投资的,你们又认识,所以……好啦,我知道了,以后保证有事情第一时间跟你说好不好?”
说着,她的身体又往宣锦亨的身上靠了靠,一副亲昵的姿态。
白依然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里一阵翻腾,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很难受。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再难受,她也会忍着,坚决不在宣锦亨的面前,失了仪态。
“依然姐姐,你会跟盛先生一起来跟我们吃晚餐对不对?”雪儿一双漂亮的眼睛充满希冀的看着白依然,让人无法拒绝。
白依然暗暗吸了一口气,面带着礼貌的微笑,道:“丞佑平时很忙,我不确定他有没有时间,但我会替你转达你的邀请的。”
“这样啊……”雪儿听到这个答案似乎有些失望,她想了想,又道:“如果盛先生没时间,依然姐姐你一个人也要过来好吗?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依然姐姐,就感觉跟你特别投缘,好像认识了很久似的。”
是么?
白依然在淡淡一笑,这算不算是宣锦亨的功劳呢?
现任觉得跟前任很投缘,真有意思。
“如果丞佑没时间的话,我可能得在家里陪着孩子,现在还真不能
答应你的邀请,不好意思。”她嘴里说着抱歉的话,但脸上明摆着就是一副“老娘没兴趣去看你们俩秀恩爱”的表情。
“孩子?”雪儿一听到这两个字,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依然姐姐跟盛先生的孩子么?”
“不是。”白依然答,心里已经有些厌烦了。
到底有完没完?
怎么那么多话呢?
宣锦亨你要不要管管你的女人?
“对不起,我似乎问题太多了。依然姐姐真是了不起,对于不是自己生的孩子,也愿意花心血去照顾,陪伴。这一点,我可要好好跟依然姐姐学习。”雪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却是看向了宣锦亨。
只听到宣锦亨“呵呵”一声冷笑,没有说话。
白依然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
亲生女儿都不带,在这里给别人带儿子,这世界上大概很难找到像她这样“不负责任”的妈了。
白依然虽然不清楚雪儿说那番话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只是淡淡一笑,客套又疏远的道:“有机会的。”
是啊,如果雪儿确定要跟宣锦亨在一起,那不就得学着照顾她的小cathy吗?
雪儿笑了笑,没再说话,宣锦亨的脸色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白依然说了句“失陪”,不再多待,往宴会厅走去。
盛丞佑这时候正在跟人把酒言欢,见到白依然回来了,跟面前的人打了个招呼,就转身朝她走过来。
“脚还撑得住吗?要不要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看到白依然脸色不太好,他关心的问道。
白依然闻言,眼睛一亮:“可以先走吗?”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当然。”盛丞佑微微一笑,这个女人,真是傻得可爱。
他让她当女伴,她就打算一直陪伴到晚宴结束,也不看自己得身体是不是吃得消。
盛丞佑叫来自己的助理,交待了一番,助理便领着白依然出了宴会厅,乘电梯下了楼去。
从酒店内走出来,白依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一般,脑子不再混乱。
司机将车开到酒店门口,上车,在盛丞佑助理的注视下,车子驶离了酒店。
回盛家的路上,白依然看着窗外辉煌绚烂的城市夜景,脑海中却不断的浮现出宣锦亨跟雪儿在一起时的情景。
她没有想象过,原来宣锦亨在女人的面前,也是可以那样温柔,那样宠爱。
果然,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真正得到他爱的女人,只有雪儿,不管是最开始的那个雪儿,还是现在的这个。
发现自己竟然又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宣锦亨,她有些懊恼,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将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思绪抛洒干净。
不要再想他了,你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
翌日早上。
白依然早早的起床。
昨晚她睡得并不安稳,刚开始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到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噩梦连连。
起床,下楼。
来到客厅,她发现有人竟然起得比她还早。
盛丞佑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时候正在客厅里坐着在看报纸。
白依然见到他,上前跟他打招呼:“盛先生,早上好。”
盛丞佑抬眼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白依然,发现她的眼底有一层淡淡的青色。
“昨晚没睡好?”他问。
“还好,就是做了几个噩梦。”白依然如实回答。
“什么梦?”盛丞佑似乎对她的梦很感兴趣,问道。
“呃……”具体是什么梦,她还真的是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梦里的她似乎在被什么东西追逐,然后又有人掐她的脖子……
“我想不起来了。”她苦笑着道。
盛丞佑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又道:“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压力么?
如果说想夺回cathy的抚养权这个希望越来越迫切算是她给自己的压力的话,那么她的压力确实不小。
“可能是有点紧张。”她答。
那个雪儿,虽然看起来单纯可爱,但她总觉得这个女孩子不是那么简单。
昨晚回到家,她在网络上查过她的履历。
很普通的家庭出生,没有太大的背景,从出道演小角色,一直到如今成为炙手可热的女演员,她只用了短短的三年时间。
如果说,她真如看起来的那么简单,那不得不说,她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可她的直觉,以及昨晚她提出邀请她和盛丞佑陪她过生日的这件事情来看,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会尽可能的利用自己所能利用的一切资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样一个女人,将来如果嫁给了宣锦亨,把cathy交到她的手里,她还真是不放心。
她不能阻止宣锦亨跟雪儿在一起,所以只能想办法把cathy的抚养权夺回来。
“为什么紧张?”难得她到现在还没放下宣锦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又为什么不回到他身边去呢?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宣锦亨对她,是有感情的,甚至感情很深。
如果她想回去,宣锦亨绝对会张开怀抱迎接她。
盛丞佑发现自己有时候不太看得懂自己的这个医生。
“我想夺回女儿的抚养权,但是……”白依然抬起头,看向盛丞佑的眼睛:“我知道我现在能力还不够。”
“原来如此。”盛丞佑点了点头,“想从宣锦亨手里夺回抚养权,确实有点困难。”
好吧,连盛丞佑都这么说,可见事情远比她想象的更难。
“不过……”他话锋忽然一转。
白依然似乎听到了希望,原本黯淡的眼神立刻变得亮晶晶。
“也不是没有办法。”盛丞佑道。
“真的吗?”
盛丞佑点头:“我会帮你找律师咨询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盛先生,谢谢你。”白依然知道,他肯找人帮她咨询,就代表他愿意帮她了。
看来,自己来到盛家的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盛丞佑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余管家这时候从餐厅走出来,“白医生也起来了。”
“余管家,早上好。”白依然微笑着跟余管家打招呼。
“早,白医生今天心情不错。”余管家也笑了笑,又朝盛丞佑道:“先生,早餐好了。”
“嗯。”盛丞佑答应着,将报纸放下,起身去餐厅。
“我去看看嘉瑞醒来了没有。”白依然转身准备上楼。
“他醒来了会自己起来的,你过来,陪我用早餐。”盛丞佑叫住她。
好吧,老板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两人来到餐厅,余管家吩咐佣人将早餐送上,退到了一旁站着。
盛丞佑摆了摆手,“你也去吃点东西,不用守在这里。”
余管家只当他不想被打扰,便默默的去了厨房,跟佣人们一起用早餐。
两人沉默着用餐,没人说话,餐厅里静悄悄的,偶尔会听到汤匙碰到碗的声音。
白依然因为心情好,吃得比平时多一些。
盛丞佑也是胃口难得的好,跟着多吃了一碗粥。
两人差不多快吃完的时候,盛嘉瑞揉着发困的双眼,出现在餐厅门口。
看到盛丞佑和白依然在吃早餐,他走到餐桌前坐下,“依然阿姨,你怎么没叫我?”
白依然愣了愣,这小家伙是在怪她吗?
“是我没让她叫你,你多大了?起床还要人叫?”盛丞佑开口,一脸严肃的训着自己儿子。
盛嘉瑞闻
言,嘴角一歪,一脸不屑:“爹地你是想单独跟她吃早餐,怕我打扰你们吗?”
找什么借口嘛。
被自己儿子拆穿,盛丞佑脸色变得有点不自然。
白依然本没这样想过,但是盛丞佑的脸色变化她看在了眼里,不由得觉得有些尴尬。
“幼稚园选得怎么样了?他明天可以去上学了吗?”盛丞佑岔开话题,朝白依然问道。
“嗯,已经联系好了,今天下午就可以去报道。”白依然答。
“我不去幼稚园。”谁知道,作为这个话题的主人公,却提出了反对意见。
“嘉瑞,为什么不想去幼稚园啊?你不是答应了我,会慢慢试着去交朋友吗?幼稚园里有很多跟你差不多大的小朋友,你可以跟大家一起玩,还能学习知识,多好啊。”白依然试着说服他。
“这么好的话,那你跟我一起去如何?”盛嘉瑞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狡黠的问。
“……”白依然无语。
“盛嘉瑞!”盛丞佑却怒了,他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盛嘉瑞被他吼得一愣,原本有些得意的小脸立刻垮下来。
“不上学,你准备一辈子待在家里吗?”盛丞佑教训道。
盛嘉瑞本来有点怕盛丞佑,在白依然来之前,父子俩的关系一度紧张。
经过白依然这段时间对他们俩的帮助,父子关系好了不少。
但盛嘉瑞打从心眼里,还是有点怕盛丞佑的。
现在盛丞佑一吼他,他就立刻受不住了,小嘴瘪了瘪,鼻子开始抽抽,黑溜溜的大眼珠子立刻变得水汪汪,看向白依然。
白依然受不了他这委屈吧啦的小眼神,立刻开口道:“盛先生,您别生气,嘉瑞他不想去幼稚园,让我再跟他谈谈,我会说服他的。”
盛丞佑还是买白依然的账,经她一说,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果然,他不适合扮演慈父的角色。
关键时刻,还是忍不住对盛嘉瑞严厉。
一顿平静的早餐结果以非常不愉快的方式结束。
盛丞佑带着怒意,盛嘉瑞满脸不开心,白依然则夹在这对父子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盛丞佑去公司了,白依然便开始做盛嘉瑞的工作。
“嘉瑞,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不想去幼稚园呢?”
“不想跟那些吵死人的小白痴在一起。”盛嘉瑞鼓着小脸气呼呼的道。
天才的世界没人懂。
白依然听到他对自己同龄人的评价为“吵死人的小白痴”,不由得失笑。
他确实跟普通孩子太不一样了,在霍池熙打算将他送去幼稚园的时候,她实际上就考虑过这一点,但是为了他将来能够更好的适应校园生活,这一步是他早晚得要迈出的。
“嘉瑞,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聪明,但是你也要明白,你早晚要长大,要融入社会,要跟人交往。幼稚园里的世界,远比这个真实的世界单纯美好,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感受一下呢?”
白依然耐心的劝导。
“scarlett陪我去吗?”盛嘉瑞还在打她的主意。
“no,我不会,也不会有任何人陪你去,这个得你自己去面对。就像将来你得自己面对这个世界一样,幼稚园只是你踏出的第一步。嘉瑞,你这么聪明,不会认为自己适应不了幼稚园的生活吧?”
白依然又用起了激将法。
“ok,我答应你,我去幼稚园,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盛嘉瑞眼珠子转了转,说道。
“好,你说。”白依然满口答应。
“你让cathy爸爸把cathy也送来幼稚园跟我一起上学吧。”
“什么?”
让宣锦亨把cathy送去幼稚园?
这可能吗?cathy才两岁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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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盛先生爸爸课堂开课了,孩
子厌食,精神不济,多半是不想上学闹的,打一顿就好了。吼吼吼……
今天会加更,嘻嘻嘻……
101.要嫁他吗?
把cathy送去幼稚园,确实是个很好的想法。
至少,这样一来,白依然就可以天天见到cathy了。
而且,cathy在幼稚园里,有最好的保育员教她知识,引导她成长,这比将她天天关在家里要好得多。
可关键是,宣锦亨会答应么踺?
*****
宣锦亨当然不会答应。
当吴诉跟他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冷得像冰块。
“以后她再给你打电话,不要再接了。”
吴诉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被宣锦亨的脸色吓到,不敢再多言半句。
作为外人,他已经为他们做了太多的事情。
可惜,一个不肯低头,另一个不肯松口。
现在倒好,他们又各自都找了新的另一半。
算了,他也懒得管了。
……
白依然在等吴诉的回复,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等到。
实在按捺不住,她又给吴诉打了电话过去。
可这回,无论电话怎么响,都没有人接了。
这是什么意思?
白依然隐约觉得,这件事已经被宣锦亨给否决了。
盛嘉瑞看她一天都心神不宁,走到她身边,拉了拉她的手:“cathy爹地没有答应吗?”
点头,白依然的情绪有点低落:“是呀,嘉瑞,你听话好不好?就当是帮我一个忙,乖乖去幼稚园好不好?cathy妹妹还太小了,她现在不能去幼稚园。”
“scarlett,你嫁给我爹地吧,我爹地可以帮你把cathy妹妹抢回来。”盛嘉瑞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这样的话,盛嘉瑞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白依然这回不像上次那样吃惊,但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嫁给盛丞佑?
这想法会不会太疯狂了?
“嘉瑞,这话,你没跟你爹地说过吧?”白依然问。
这话要是传到盛丞佑的耳朵里,保不齐会让他觉得是自己教他的呢。
“爹地跟我说过。”盛嘉瑞一脸单纯的道。
“什么?”白依然这一回是真的惊了。
盛丞佑怎么会跟盛嘉瑞说这样的话呢?
“这……真的吗?你爹地真的跟你说过这样的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白依然不敢相信。
“骗你的。”盛嘉瑞看到她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大笑起来。
白依然闻言,顿时满脸黑线。
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居然也会捉弄人了。
“如果我说过这话,你会考虑么?”忽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又熟悉的声音。
白依然的眼睛骤然睁大,回过头,就看到盛丞佑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深邃的眸子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情绪,直直的盯着她。
“律师说,除非这样,否则你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夺回cathy的抚养权,几乎是不可能。”
盛丞佑的语气沉稳淡定,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雍容气度,一字一句复述着律师的建议。
这算是他对她的求婚了,虽然听起来,并不浪漫,甚至都不纯粹。
他们的结合,只是帮她获取抚养权的手段。
至少在白依然看来,是这样的。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办法立刻做决定。
嫁给盛丞佑,就有夺回cathy抚养权的机会。
可是,她真的可以为了自己能够跟女儿团聚,这样利用盛丞佑吗?
“盛先生,谢谢您……只是……这样一来,会给您添许多麻烦的。”至少,如果盛丞佑从目前的单身身份变成有妇之夫的身份,那么那些想嫁给他的名媛小姐,都会打退堂鼓了。
“我不介意。”盛丞佑自然明白她所谓的
“麻烦”是什么意思,他语气云淡风轻的道:“你考虑一下,不用急着做决定。”
*****
雪儿的生日很快就到了。
这天早上,她的助理就打电话给了白依然,跟她确定晚餐的时间。
白依然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才猛然想起这件事情。
可是,她还没有跟盛丞佑提过事儿,不能帮他做决定,她只好对雪儿的助理说,稍后给她回复。
挂断电话,她匆匆又拨通了盛丞佑的手机。
手机响了一会儿才接通。
“你好。”电话是盛丞佑的助理steven接的。
“steven?我是白依然,请问盛先生现在方便接电话吗?”白依然听出他的声音,问道。
“盛先生现在正在开会,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帮你转达。”steven道。
“雪儿小姐今晚过生日,想邀请他和我一起共进晚餐,你帮我问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去赴约。”白依然道。
“今晚吗?盛先生今晚六点到九点的行程已经排满了,但是没关系,我会帮你问一声,稍后给你回电话。”steven很周到的道。
实际上,他很明白,这位白医生在自家boss心目中的地位不同寻常。
“好的,麻烦你了。如果盛先生没时间,我可以帮他拒绝的。”白依然特意补充了后面那句话。
实际上,她是希望盛丞佑能够拒绝。
这样一来,她就有借口一并拒绝了。
雪儿的生日饭,她可不认为有什么好吃的。
现在但凡是能碰到宣锦亨的场合,她都能避则避。
挂断电话没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还是雪儿打过来的。
催得还真着急。
白依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你好。”
“依然姐姐,是我。”这回电话不再是助理打过来的了,而是雪儿亲自打来的。
“你好。”她仍旧是这两个字。
“依然姐姐,晚上的晚餐我想跟你说一下,你不介意有小孩子吧?锦亨会带着她的女儿一起过来,所以我想还是提前跟你说一声的好。”雪儿的声音听起来甜甜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白依然一听到宣锦亨会带cathy出席,她立刻改变了主意:“当然,我怎么会介意呢。”
“那就好,今晚七点半,我们在餐厅不见不散哦。”雪儿说完这句话,便将电话挂断了。
白依然看着屏幕上被挂断的电话,心情有些混乱。
怎么办?
她刚刚给steven打电话的时候,暗示得很明显,可以不用去赴约。
但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要怎么跟盛丞佑说呢?
也不知道steven现在有没有把这件事汇报给盛丞佑听。
此时的沸腾集团。
steven挂断电话,重新回到会议室,走到盛丞佑的身边,弯腰,低声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盛丞佑闻言,朝正在做ppy讲解的项目经理抬了抬手,示意他停止。
“她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说这件事情?”盛丞佑转头看向steven。
“对。”steven点头。
“告诉她,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直接回了,这种事情不需要问我的意见。”盛丞佑道。
“是。”steven答应着,准备给白依然回电话。
“等一下。”盛丞佑想了想,又叫住他,伸手,从他手中将手机接过来,看了一眼会议室里的人:“你们继续。”
然后自己一边拨号,一边往会议室外面走去。
白依然这时候正在为要不要再打个电话给盛丞佑说明情况而犹豫不决。
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
这回
电话是盛丞佑打过来得。
“steven说你给我打电话了。”盛丞佑那边很安静,不像是在会议室。
难道会议已经结束了?
“嗯。”白依然有些奇怪,难道steven没有跟他说电话的内容?
“你想去么?”盛丞佑问。
看来steven是跟他说清楚怎么一回事了的。
不过,他特意亲自回电话过来是什么意思呢?
愿意或者不愿意,直接让steven转达不就好了吗?
“我……”她当然想去:“雪儿说,宣锦亨会把cathy带去。”
“你不想去,但是想见cathy是这个意思么?”盛丞佑仿佛会读心术,一下子将白依然的心里想法全说了出来。
“是。”白依然老实回答。
盛丞佑闻言,沉默了片刻,道:“那就去吧。我七点到家接你。”
“好的,谢谢你,盛先生。”白依然由衷的感谢他。
这个男人,给了她太多的帮助与支持。
“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谢谢’这两个字。”这个女人,永远都跟他这么客气。
白依然闻言愣了愣,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个意思,又听到盛丞佑在电话那头问:“你穿多大的鞋子?”
“我么?”怎么忽然问起她的鞋子来了?
虽然觉得奇怪,但她还是脱口而出:“三十六码。”
“好。”盛丞佑最后以这个字结束,挂断了电话。
白依然愣愣的看着已经退出通话界面的手机,脑子里充满了疑问。
*****
晚上六点半。
白依然已经化好了妆,正在房间里试衣服。
盛嘉瑞坐在床上,对于她换上的一套有一套或随意,或隆重的衣服,全部给否定了。
“你没有可以参加私人聚会的小礼服吗?”盛嘉瑞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他的这位白医生的衣服,不要太少,太简单哦。
白依然摇了摇头:“礼服只有这一件,还是上次你爹地的分公司挂牌晚宴穿了的。”
那件礼服是盛丞佑专门找人给她量身定制的。
“不然就穿这件吧。”到底是跟前任去吃饭,还是不能太寒酸了。
“同一件礼服,不能穿两次。这是上流社会社交的基本准则。”盛嘉瑞像一个资深形象设计师,纠正了她的错误思想。
其实白依然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但是,现在她没别的选择了,总不能穿套装去吧?
她几乎可以想象,今晚的雪儿一定会盛装出席,自己虽然不想与她比个高下,但好歹自己是作为盛丞佑的未婚妻出现,即便是不为了自己,为了盛丞佑,也得穿漂亮点。
“给爹地打电话求救吧。”这是盛嘉瑞现在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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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鸿门宴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盛嘉瑞的电话还没打出去,房门就被敲响了。
房门是开着的,白依然转头看向门口,就看到余管家领着身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孩站在门口。
“白医生,霍先生给你订的衣服和鞋子送到了。”余管家道踺。
白依然闻言,满脸诧异。
盛丞佑怎么会知道她现在正需要这个?
忽然想起上午打电话时,他特意问过她穿多大码的鞋子。
难道那时候他就已经准备给她买鞋子了?
看来自己上次的脚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请进来吧。”白依然说。
余管家将那几个年轻女孩领进去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白小姐,我们给你准备了两件设计简单的小礼服,您先看看喜欢哪一件,我们帮您试。”领头的年轻女孩指着身后两个女孩手里捧着的裙子,介绍道。
“第一件是上次给您设计礼服的设计师杰森的新作品,是一条香槟色的真丝露肩连衣裙,采用的是今年很流行的复古设计,典雅又不失青春气息。”
“第二件是最近在巴黎时装周展出的valentino春季最新款绿野仙踪系列里最受人瞩目的一款裙子,是昨天才到的货,全球限量,整个z市只有两条,另外一条被大明星雪儿小姐订了。”
“雪儿订了第二款?”白依然看了一眼第二条裙子,浅浅的绿色,仿佛刚抽出的嫩芽,裙摆长长的,足够拖在地上,上面还坠了不少闪亮的水钻。
精巧又别致,感觉像是灰姑娘的晚礼服,透着一股魔法仙气。
雪儿的眼光果然好。
“是的,白小姐。您完全不用担心会撞衫,雪儿小姐说了,她订这条裙子,只是在一个小型私人聚会上穿。您知道的,像这种礼服,一般人都不会穿第二次。所以,您大可以放心。”领班解释道。
白依然苦笑着摇头,她哪里知道,雪儿选这条裙子,就是为了跟她一起吃饭。
看来,这顿饭雪儿是卯足了劲,穿得这么隆重。
她也更加感谢盛丞佑的考虑周到。
如果自己真的就随便穿一套裙子过去,一定会被秒杀成渣的。
“就选第一条吧,我挺喜欢杰森的设计,他的风格比较适合我。”白依然做出了并不算难的选择。
捧着裙子的女孩闻言,上前一步:“我帮您换上。”
白依然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进了卫生间。
换上裙子,白依然感觉自己整个人的气质又不一样了。
从卫生间内走出来的时候,盛嘉瑞看着她的眼神都直了。
“怎么样?这条裙子还可以么?”她在盛嘉瑞面前转了一圈,笑着问道。
盛嘉瑞呆呆的点了点头:“很漂亮,像迪士尼的公主。”
白依然闻言,“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你不是不爱看动画片吗?老说太幼稚了,骗小孩的。”
“偶尔也会看看。”盛嘉瑞说着,转头指着放在地上的新鞋子:“快试试鞋子能不能穿。”
于是旁边的礼服店营业小姐又半跪在地上,小心的替她将鞋子换上。
白依然本来对新鞋子有点发怵,觉得百分之九十的新鞋子都会磨脚。
但是当她看到那双新鞋子时,心里立刻有了底。
盛丞佑真的非常用心,给她选的鞋子不过三厘米的跟,款式简单,皮质更是柔软,让她的脚丝毫不会觉得有压迫感,或者摩擦的刺痛感。
很棒的一双鞋。
一整套换下来,白依然整个人焕然一新。
看起来格外精神。
盛嘉瑞看着眼前的白依然,不停的点头:“嗯,这倒是像个样子了。”
白依然脸上一囧,倒是得到这个小屁孩的认可了。
*****
晚上七点,盛丞佑的座驾准时出现在盛家门
口。
盛丞佑从车上下来,看到浑身上下焕然一新的白依然,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他的视线上下扫了她一眼,露出满意的表情。
“爹地,scarlett美不美?”盛嘉瑞在一旁声音清脆的问道。
盛丞佑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拉开车门,朝白依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上车。
大老板亲自给她开门,这可让白依然受宠若惊了。
“谢谢。”她轻声道了谢,提起裙摆,弯腰钻进了车内。
“晚上别太晚睡。”盛丞佑叮嘱了盛嘉瑞一句,绕到另一旁的后排座车门边,拉开车门,上了车。
盛嘉瑞目送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驶出大铁门,朝着车屁股挥了挥手,喊道:“爹地,要保护好scarlett哦。”
坐在车上的盛丞佑听到后面隐隐传来的盛嘉瑞的呼喊声,脸上不由得露出好笑的表情。
这小家伙当他们是去战场么?
再看向身边的白依然,只见她脸色紧绷,似乎有些紧张,可不就是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么?
“如果不想起,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他的声音很温和,言辞之间透露着对她的充分尊重。
“谢谢,我没事。”
白依然摇头,为了见cathy一眼,就算上刀山下油锅,她都愿意,更何况只是去跟雪儿和宣锦亨吃顿饭呢?
盛丞佑见她坚持,便不再多说什么。
车子一路向前,过了高架桥,进入市中心,不多时,就来到了雪儿所说的那家西餐厅。
进门,里面格外的安静,此时正是用餐的高峰期,但是放眼望去整个大厅,却看不到一个顾客。
餐厅经理见到他们两人,立刻上前:“请问二位是雪儿小姐的朋友吗?”
“是。”盛丞佑答。
“欢迎二位光临,雪儿小姐和宣先生已经到了。二位里面请。”经理说着,领着他们进了餐厅。
在大厅中央,摆放着一个精心布置了的长餐桌,上面放了两盆造型漂亮的鲜花。
餐桌上摆放着四个银质烛台,上面各插着六根粉红色蜡烛,蜡烛被点燃着,与餐厅里昏暗的灯光交融在一起,使得整个餐厅的气氛看起来朦胧又浪漫。
“二位先请坐,宣先生现在正亲自在厨房里为雪儿小姐准备长寿面,雪儿小姐去洗手间了。”经理指着餐桌两边的位置,示意他们面对面坐下。
明明只有四个人,餐桌上也只摆放了四套餐具,但是四个位置确实摆放在东南西北,距离甚远。
白依然对这种隆重得有点装腔作势的位置安排,不是很满意。
而且,更让她觉得有点疑惑的是,为什么餐桌上只有四套餐具,cathy呢?
她刚落座,转头朝经理问道:“不是还有一个小朋友吗?为什么没有摆放她的餐具?”
“小朋友?”餐厅经理显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不好意思,今晚在这里用餐的就你们四位,并没有小朋友。”
“怎么会?”难道雪儿骗她了?
白依然想到这一点,心里顿时升起了怒意。
这个雪儿,难道就为了跟盛丞佑见一面,不惜以cathy为诱饵,诱/惑他们出来赴宴。
这样的心计,她真是有点不齿。
起身,她板着脸,就准备离开。
雪儿这时候从洗手间回来,看到白依然和盛丞佑,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依然姐姐,你来啦,可让我好等哦。”
白依然看到她的身上果然穿着那条valentino的仙女群,配合她高挑清瘦的身材,果然是仙气飘飘,完全不食人间烟火,像来自天上的仙女一般美丽。
只是,这样的美丽,白依然此刻可没什么心情欣赏。
“cathy呢?你不是说,宣锦亨会带她过来一起为你庆祝生日吗?”白依然没跟她打招呼,直接开口质问道。
雪儿被她问得表情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得答道
:“依然姐姐,真的对不起,我原本是让锦亨把cathy一起带过来得,可是锦亨没有答应,说是怕吵着你和盛先生,所以……”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呢?”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才不会来这个鬼地方吗?
“依然姐姐,你生气了吗?”雪儿听着白依然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高兴,脸上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连连道歉:“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依然姐姐你这么喜欢小孩子,依然姐姐,你不要生气,这一回就原谅我了好不好?”
白依然听到她的道歉,瞬间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人家又不知道cathy是你的女儿,没把cathy带来,也不是那么最无可恕嘛。
到底是自己太心急了,一不小心就把内心的情绪直接表达出来,这样不好,太不好了。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语气放轻道:“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雪儿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主位上坐下,朝餐厅经理打了个响指,“经理,可以上菜了。”
“好的,请稍等片刻。”经理答应着,立刻通知厨房上菜。
没多久,就看到服务生端着一个大盘子从走廊内走过来。
将盘子上的盖子揭开,一大碗香气扑人的面条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中。
紧接着,霍池熙的身影也从走廊那头走了过来。
他先走到雪儿身边,上半身俯向雪儿,薄唇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生日快乐”,然后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白依然看不下去这一幕,悄悄将头撇开,看向另一边。
而她对面的盛丞佑恰巧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不着痕迹的端起面前的酒杯,浅浅酌了一口。
酒不错。
看来为了给雪儿过这个生日,宣锦亨是下了血本的。
包下餐厅,精心布置,又配有佳肴和名酒,这么用心准备的一个生日宴,为何偏偏要邀请他们两个不速之客呢?
“我刚刚在厨房给你下的长寿面,你试试味道怎么样。吃了就无病无灾,长命百岁的。”宣锦亨伸手指向服务生手中的餐盘,语气温柔的说道。
雪儿闻言,一脸感动:“锦亨,你好棒,居然还会愿意为我做饭,我真幸福,能找到你这么棒的男朋友。”
说到激动处,她站起身来,搂着宣锦亨的脖子,将嘴凑到他唇边,给了他一个热烈的吻。
白依然虽然早知道他们今天的主要任务是秀恩爱,但是亲眼见到跟想象的效果到底不一样。
她原本以为自己对于宣锦亨跟别的女人秀恩爱是不会影响心情的,但是现在看来,她的自控能力还是不够,内心修炼也不够强大。
雪儿亲了宣锦亨,眼神迅速捕捉到白依然那有些黯淡的神色,立刻一脸不好意思的道:“看我,都高兴傻了。在客人面前丢脸了……”
她转头吩咐服务生:“把这个面条分一分,大家一起吃吧。”
“不用了。”几乎是同时开口,白依然和盛丞佑难得的默契。
宣锦亨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怒意,但稍纵即逝,没人发现。
“这是宣少亲自为你准备的,我们可不好分一杯羹。”盛丞佑笑着将刚刚的尴尬化解。
宣锦亨嘴角往上轻轻一勾,露出一丝不屑。
这样的解释,他还真不需要。
“依然姐姐要来一点么?这可是锦亨第一次下厨,试试味道怎么样?”雪儿笑眯眯的看着白依然,热情的邀请她品尝宣锦亨亲手制作的美食。
白依然摇头,说实话,她对宣锦亨的厨艺没信心。
再一个,她也不想跟雪儿共同分享这宣锦亨的“第一次”。
“谢谢,只是我不太饿,如果现在吃了面条,待会儿就什么都吃不下了。”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听起来很合理的借口。
面条属于主食,哪有菜都还没上,就先上主食的道理?
“你们都不吃,那我就自己享
用了呦。”雪儿说着,示意服务生将面条摆在了自己面前。
宣锦亨这时来到餐桌的另外一头,与雪儿面对面的坐下。
服务生们开始陆续上开胃菜。
饭桌上,大家都比较沉默,只有雪儿时不时说几句话,调节一下气氛。
“盛先生,你投资的那部电影,导演是我最欣赏的导演之一,你们的女主角可真幸福。能够跟张导一起合作……”饭吃到一半,雪儿开始抛出自己的意图。
“雪儿小姐认识张一戈?”盛丞佑抬起头,睿智的眸子平静的看着今晚作为绝对女主角的雪儿,总算是明白了这顿饭的含义。
“我认识他,不过他不认识我。所以准确的说起来,只能算不认识。”雪儿说完这段绕口令似的话,最后道:“不过,我很想认识他,更想跟他合作。”
“原来如此。”盛丞佑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却不再接话。
“我听说,剧组现在还在挑选女主角,不知道盛先生能不能……”雪儿见他不接茬,有点急了,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
不过她的话还没完全说完,就被盛丞佑打断了:“剧组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也不管,我只是投资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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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什么时候结婚?
雪儿闻言,笑了起来:“盛先生贵人事忙,这种小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的。说起来,我倒是觉得依然姐姐跟这次电影的女主角形象很贴近呢,盛先生没想过让依然姐姐进军演艺圈么?”
怎么把话题扯到她身上了犬?
白依然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这个女主角不是雪儿自己想当么?
盛丞佑也有些意外,他眼眸抬起,正撞上白依然那有些苦恼的眼神踺。
“如果她有这个想法,我倒是不反对。”他故意这样说道。
白依然本来就觉得荒唐,没想到盛丞佑竟然还顺着雪儿的话这么一说,她脸瞬间就红了,她咬着嘴唇,轻声道:“你们就别取笑我了,我不会演戏。”
“呵……”她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冷笑。
那声音带着明显的讽刺,奚落以及不屑。
白依然几乎不用看宣锦亨的脸色,也能想象到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她知道他在冷笑什么。
当初她不是曾经陪他演过一段时间的戏么?
后来假戏真做……
盛丞佑看到白依然脸上有些难堪的表情,他微微一笑:“看来依然是没办法做这个女主角了,雪儿小姐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一试。”
雪儿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于是笑盈盈的道:“试倒是试过了,只是导演现在还没确定。毕竟想跟张导合作的女演员太多,但女主角只有一个。”
“盛先生既然是投资方,何不直接打个电话跟张一戈说一声呢?”宣锦亨开口,明明是求人办事,但语气特别理直气壮,好像是盛丞佑欠了他的一般。
这根本不是宣锦亨的风格,看来为了帮他的新女朋友当女主角,他是连最基本的礼貌风度都不要了。
盛丞佑倒不生气宣锦亨这样的态度,他只是淡淡一笑:“既然宣少这样说了,那这个电话我想不打也不成了。”
这意思,是答应了。
白依然对盛丞佑处理事情的分寸多了几分尊敬,她完全可以想象,如果这个时候盛丞佑拒绝了宣锦亨,那么两个人的脸都不会好看。
宣锦亨近乎无理的要求下,盛丞佑没有直接驳他的面子,反而成全了他,这样的气度着实让人佩服。
她也终于明白,盛丞佑作为一个商人成功的原因。
只是,宣锦亨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蛮横?
他说话做事,一向都是很有分寸的呀。
看来他是真的很爱这个雪儿,为了她什么话都愿意说。
“盛先生,那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了。”雪儿很开心,她的目的达到了。
举起酒杯,她看向桌上的每个人:“感谢大家陪我过生日,我们先干了这杯酒吧。”
白依然端起酒杯,眼神不自觉的瞥向了宣锦亨,只见他面前的杯子里是空的,侍应站在他的左侧,正准备为他倒酒。
“他不喝酒的。”白依然忽然脱口而出,但她刚说完,就后悔了。
他喝不喝酒,管她什么事?
自己为什么要多嘴提醒侍应?
暗暗懊恼,她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几下。
再抬头,发现大家都盯着自己在看,眼神各异。
雪儿的眼神是讶异中带着一丝伪装的若无其事,盛丞佑的眼神则是意外中又夹杂着一丝了然,唯独宣锦亨,他深邃的眸子里藏着说不出的复杂神色,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变得镇定自若,仿佛没听到她刚刚的话。
“宣先生?”侍应因为白依然的话,手将在半空中,这酒不知道是该倒下去,还是停止。
“给我倒杯水。”宣锦亨低声道。
“好的。”侍应将手中的酒瓶放下,转身去取水壶了。
雪儿的脸色此时变得有些阴沉,她的心里不悦,但是又不敢当场爆发,只是强忍着心中的不爽,笑着朝宣锦亨撒娇道:“锦亨,今天我过生日,你都不喝点酒吗?”
“你很希望我喝?”宣锦亨抬起眼皮,冰冷的眸子隔着桌子中央燃烧的蜡烛看
着对面坐着的雪儿。
他的不喜印在眸子里,雪儿看得分明。
某一瞬间,她竟觉得有点害怕眼前这个男人。
虽然他对自己百般宠爱,有求必应,但总给她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所以她才会要趁着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完全充分的利用他手里的资源,为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
她知道,自己是抓不住这个男人的。
总有一天,自己会被别的女人替换掉,既然如此,那何不在此之前,借着他的肩膀,努力往上爬呢?
今天的这个饭局,就是她走出的第一步。
餐桌上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冷场,雪儿怔怔的看着宣锦亨,不敢再要他喝酒。
服务生将餐盘撤下,开始上主菜。
白依然低着头,沉默的用餐,心里默念着,再也不多嘴了!
盛丞佑吃到一半,手机忽然响了。
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的表情微微变了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起身,他一直走出大厅,才接通电话。
白依然目送他离去,心下有些奇怪,在盛丞佑看到手机的那一刻,她分明发现了他表情的变化。
那是一种不太愉悦的表情,或者是烦恼的表情。
这种表情她很少在盛丞佑的脸上看到。
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他的情绪习惯藏在心底,不会轻易表露出来。
但是,刚刚那一瞬间,他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的那带着一丝厌烦的表情,她看得清楚。
会是什么人给他打电话,以至于让他露出那样的表情呢?
盛丞佑离开之后没多久就回来了,但他没有重回座位,而是站在餐桌前,朝他们道:“不好意思,我有重要事情,需要先离开,希望不要介意。”
雪儿听到盛丞佑要走,表情有点意外:“盛先生这就要走吗?”
盛丞佑点了点头,视线又看向对面的白依然:“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白依然刚想说“要”。
但是,话没说出口,却被雪儿打断:“依然姐姐的餐还没用完呢,盛先生有事情就先走吧,依然姐姐留下来陪我们好了。”
盛丞佑暗暗皱眉,很明显,他知道白依然并不想留下。
宣锦亨见盛丞佑表情犹豫,又似笑非笑的道:“盛先生莫不是怕我们照顾不好白小姐?”
“宣少说笑了,我是怕她在这里会打扰你跟雪儿小姐的二人世界。”盛丞佑淡淡一笑,轻松化解了宣锦亨给他扣的大帽子。
白依然知道盛丞佑肯定是有急事需要马上处理,为了不耽误他的事情,她只好道:“我在这里陪雪儿把饭吃完,你先去忙吧。”
盛丞佑眼睛深深的看了白依然一眼,不再多说,只留下三个字“失陪了”,转身离开。
不过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原本的四人聚餐,瞬间变成了三人行。
餐厅的气氛再一次变得有些诡异。
雪儿见白依然没有了盛丞佑这个护身符,表情松快了许多,她一边切着牛排,一边看着白依然道:“依然姐姐跟盛先生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呀?”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埋头切牛排的宣锦亨手上动作立刻停止,原本低垂的眼眸瞬间抬了起来,视线静静的落在白依然的脸上。
白依然被她问得表情一滞。
结婚?
她跟盛丞佑么?
“还不知道……”只能这样回答,不否认,也不确定。
宣锦亨只当她这个答案是默认了会跟盛丞佑结婚,握着餐刀的手暗暗用力,手指关节瞬间泛白。
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阴冷。
雪儿听到这个答复,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那你可得抓紧了,别等我和锦亨都结婚了,你跟盛先生还没结。我可想给依然姐姐当伴娘呢。”
白依然听到这话,表情一僵,脸色
瞬间变得苍白。
他们,要结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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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找她干嘛?
他们,要结婚了吗?
嘴巴下意识的动了动,想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但到底没有能开口。
气氛一时间又冷下来,雪儿看到白依然那逐渐苍白的脸色,藏在笑容下面的表情渐渐变冷踺。
果然,她的心里还有他。
“我吃饱了?”忽然,宣锦亨将手上的刀叉往旁边一摆,随手拿起餐巾角擦了擦嘴。
白依然也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端起手边的红酒,无意识的喝了一口,结果,竟然因为吞咽不及时,竟然呛到了。
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狼狈,她强忍着想咳嗽的冲动,憋得一张脸通红,也不敢开口说话。
“依然姐姐也吃饱了吗?甜品还没上呢。”雪儿看着她涨的红紫的脸色,道。
“嗯,饱……咳咳咳……”不出声还能忍得住,但一张嘴说话,她就感觉到有液体钻进了自己的气管,呛得受不住,猛烈咳嗽起来。
雪儿见状,忙一脸关切的看着她:“依然姐姐,你还好吗?没事儿吧?”
“没……”白依然摆了摆手,但越出声,越呛得厉害:“没事……咳咳咳……”
雪儿看见状,还是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依然姐姐,你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去医院?”
白依然连续咳了好几下,终于调整好自己的气息,她抬起通红的小脸,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没事了,就是刚刚不小心呛到了。”
雪儿闻言,掩嘴笑了起来,一脸嗔怪的看着宣锦亨:“锦亨,这都怪你吧,你说吃饱了,依然姐姐都不敢多吃了,吓得人家都呛到了。”
宣锦亨看了白依然逐渐恢复正常色的小脸,眼神冷冰冰的,不以为然。
“吃饱了没?我送你回去。”他抬头看向雪儿,问道。
“你送我回去?那依然姐姐怎么办?”雪儿这时候故意将眼神看向自己身边的白依然。
“她有两条腿,自己会回去。”宣锦亨语气凉凉的道。
看样子是不打算管她了。也好,自己回去就自己回去吧,总比对着他们了强。
悄悄抬起头,眼神不经意的看向桌子另一端的宣锦亨,却发现他也正好看着自己。
自己心里刚刚的那一抹因为可以摆脱他们而放松的表情岂不是都被他看在眼里了?
宣锦亨完全没料到白依然在听到自己懒得管她之后,竟露出了欣喜之色,这让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这么急着想摆脱他们,他偏偏不让她如意。
“锦亨,不能让依然姐姐自己回去吧,晚上她一个女孩子坐车不太安全。再说,我们不是答应了盛先生会好好照顾白小姐吗?”
雪儿可没打算把白依然扔在这里,如果被盛丞佑知道这件事情,她的女主角角色肯定就泡汤了。
“我没关系的。”白依然忙说道,他不想送她,她更不想让他送。
白依然的急着婉拒倒让宣锦亨多看了她一眼。
只见她脸上因为呛到的那一片绯红尚未完全退却,眼神看也不看他,好像生怕他会把自己吃了一般。
她在怕他。
这是宣锦亨的第一感觉。
可偏偏她越是这样,反倒让他又想送她。
“在这里等着。”他冷冰冰的朝她扔下这个指令,起身,就往外走。
雪儿见状,也忙跟着起身,匆匆朝白依然点了下头,“依然姐姐,那我们先走了。”
白依然也默默朝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雪儿追上宣锦亨的脚步,心里却在揣测,宣锦亨为什么不直接带着白依然一起走,而是让她在这里等着?
白依然看着他们两离去的背影,呆呆的在座位上又坐了一会儿。
服务生这时候端着餐后甜点送了上来。
偌大的西餐厅,只剩下她一个人,顿时她觉得自在了不少。
餐后甜点是抹茶慕斯蛋糕。
浅绿色的抹茶带着淡淡的
茶叶清香味,像一个羞涩的少女,躺在餐盘中,迎接着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等待着被人品尝。
白依然本没有什么胃口,不过既然甜点已经上上来了,她为了不辜负厨师的一番心血,还是尝了一点点。
带着淡淡抹茶香味的慕斯在她嘴里融化开来,甜而不腻,口感清新,味道确实很好。
只可惜,白依然此刻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宣锦亨要跟雪儿结婚的消息,便没有太多的心思来品味这蛋糕的味道。
餐桌上的烛台已经燃烧了一小半,蜡泪从蜡烛的上端溶化流出,将原本圆柱形的蜡烛上勾出了一条条粗粗的线条,让它看起来别具一番艺术气息。
今晚的整个餐厅布置,到菜品的设计,以及座位的安排,包括餐桌上的每一朵鲜花,都是精心准备的。
可见宣锦亨对雪儿的用心程度。
她在某一瞬间似乎明白了,或许自己并不是特别了解宣锦亨。
在她的面前,他并没有完全毫无保留的表现出自己的真实状态。
所以她一直看不透他。
或许他真正的那一面,只有雪儿才能看到。
不管是从前那个他深爱的,还是现在这个他心爱的。
也大概只有在雪儿的面前,他才会将自己细腻柔情的一面,全部展现。
呵呵……
白依然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的事情早已与她无关,她干什么还要想那么多呢?
抬头,看了看餐厅墙壁上挂着的复古壁钟,时间已经指向晚上九点。
她似乎一个人在这里也坐了许久。
起身,她随手拿起自己的手包,往餐厅外走。
“请慢走,欢迎您下次再来本餐厅用餐。”经理将她送到门外,礼貌又客气的道别。
下次?
她应该不会再来了。
白依然朝经理微微笑了笑,走出了餐厅。
回头,就看到餐厅的门头灯已经熄灭,看样子是要打烊了。
晚上九点的街道上很热闹,车来车往。
路上的行人脚步比起白天来变得缓慢。
不少小情侣手拉着手共同品味着一个甜筒,样子甜蜜。
白依然很羡慕他们。
像这样子跟自己的男朋友牵手走在大街上,这个商店里瞧瞧,那个商店里逛逛,累了找个街边长椅坐下,吃个甜筒,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最开始跟陈子聪谈恋爱,他就是个飞扬跋扈的二世祖,有钱任性,什么都要最好的,能坐车就绝不走路,只会带她出入高级产所,像这种在大街上撒丫子闲逛是从来不可能的。
后来的宣锦亨则一天到晚严肃脸,难得露出个笑容,却只会是因为她说错了什么话,或者做错了什么事。
跟他在一起,她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更别提像这样轻松愉快的逛街散步了。
说到底,自己还是没有遇到一个普通人,所以也注定没办法像这样简简单单的谈恋爱。
暗暗叹了一口气,她迈着脚步,缓缓往前走。
今晚的月色很好,天气也不错,正适合散步。
盛丞佑给她准备的新鞋子格外合脚,走起路来,像是踩在云端,脚上软绵绵的,不会有丝毫磨脚的感觉。
这个男人,细心又体贴,真不知道他的前妻梅若会放弃这样一个男人。
*****
宣锦亨将雪儿送回她的住处。
雪儿想邀请他上楼去坐坐,却被他生硬的拒绝。
“你准备回去餐厅找依然姐姐吗?”雪儿表情古怪的看着他。
宣锦亨不说话,他要去干什么,似乎还轮不到她来过问。
“你觉得依然姐姐真的会乖乖的在餐厅里等你吗?”雪儿的眼中带着一丝嘲讽。
她知道宣锦亨不爱自己,很多时候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仿
佛是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
这种感觉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处境,所以对他也不会报太大的期望。
只是,她受不了的是,明明他心里那么在意白依然,为什么还要在她面前表演对她的百般宠爱,他到底又把她当作什么了呢?
用来气白依然的工具吗?
她可以忍受他不爱自己,但她无法接受自己只是他用来刺激另一个女人的道具。
她对他的要求真的不高,只要能够得到最基本的人的尊重就好了。
可偏偏就是这个,在他面前,也不过是奢望。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女人?”他眼神冷漠的看着她,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宠溺。
雪儿不说话,她当然知道。
除了白依然之外的女人,他大概都讨厌。
“在我厌恶你之前,不要太自以为是。”他扔下这句话,转过头,视线看向前方:“下车。”
雪儿心里很受伤,却又无可奈何。
没办法,当初宣锦亨选择跟在他身边的时候,她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想到宣锦亨这么快就不耐烦在她面前演世界好男友的角色了。
“今天,谢谢你陪我过这个生日。还有,你煮的长寿面,很好吃,但我不喜欢吃面条,以后不要再做了。”打开车门,雪儿说了这句话,转身下车。
那样的味道,怎么可能是他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总裁能做出来的呢?
有时候,伪装出来的好,比真实的坏,更让人难以接受。
宣锦亨对她,就是这样。
假得让她心里发虚。
关上车门,宣锦亨脚下油门一踩,没有丝毫停顿的,车子就直接往前方驶去。
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他赶到了西餐厅。
但是,此时的西餐厅已经打烊了。
经理从餐厅内走出来,刚准备锁门。
见到宣锦亨的车停在了门口,他有些意外:“宣先生,您有东西落在这里了吗?”
他确实是有东西落在这里了。
“白依然呢?”他问。
经理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他这是在问不久前离开的那位漂亮小姐:“您是说您的那位朋友吗?她刚走没多久,大概十几分钟吧。”
走了?
她居然走了!
他不是让她待在这里等他吗?
这个女人!
宣锦亨几乎恨得牙痒痒,转身上车,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白依然的电话。
此时的白依然正在街道上慢悠悠的散步,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她以为是盛丞佑打过来的,忙将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当她看到上面显示的是宣锦亨的名字时,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这个时候了,他怎么会打电话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手机主动跟她联系。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她的声音很小,很轻,像是怕惊着手机那头的人,又像是害怕着对方。
“下车。”没有任何多余的开场白,他直接命令道。
下车?
他什么意思?
“我没在车上。”她仍旧小声的答。
对方呼吸明显一滞,大概是没想到她居然没上车。
“在哪里?”他又问。
白依然抬起头,看了眼四周的建筑,道:“飞翔体育馆这边。”
“站着别动。”这句话说完,电话已经被他挂断了。
白依然愣愣的看着手里的手机,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他要来找她吗?
可是为什么?
他找她要干嘛?
虽然想不明白,但她还是停在了原地等他。
不到五分钟,宣锦亨的黑色宾利如闪电一般出现在路边,她的视线内。
车子停稳,副驾驶旁的车窗落了下来,宣锦亨那张英俊却阴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上车。”
白依然怔怔的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还是走到车旁,拉开车门,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车门关上,车窗自动升起,将车里车外隔离成了两个世界。
发动车子,这一次,他的车速只开到了三十码,在大马路上慢悠悠的爬着。
车内,是让人窒息的安静。
两人像是很有默契一般,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或许,都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
往前开了几里路之后,白依然的手机忽然又响了。
这一回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盛丞佑打过来的。
拿起手机一看,果然上面显示的是盛丞佑的电话。
滑开接听键,她将手机放在了耳边:“喂……”
就在她接电话的那一瞬间,宣锦亨猛的一踩油门,车速骤然加快。
强大的推背感让她的后背瞬间贴在了座椅背上,吓了她一跳。
“结束了吗?”盛丞佑在电话那头问。
“嗯,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白依然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道。
“好,我会晚点回来。”盛丞佑说。
“没关系,你先忙你的。”白依然说完,原本快速行驶的车猛地停下,她因为忘记系安全带,整个人毫无预警的就往前面扑去,脑袋差点撞在了前排的挡风玻璃上,手里的手机也飞了出去,掉在了地上。
她“啊”的尖叫一声,被吓得不轻。
电话那头的盛丞佑听到她的尖叫,立刻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宣锦亨将车子停稳,弯腰,捡起被她仍在座位底部的手机,低哑的声音对着电话那头道:“她现在跟我在一起,很安全。”
安全?
白依然忍不住要翻白眼,刚刚是谁害她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他真好意思说。
盛丞佑还待再说些什么,宣锦亨却粗暴的将手机挂断,打开车窗,往窗外一扔。
“我的手机……”白依然想伸手去抢,已经来不及,手机被扔在马路上,摔成两半,后面的车子经过,华丽的从上面碾过,碎成了渣。
看着自己变成渣渣的手机,白依然一阵心痛。
那上面可有不少她跟cathy的合照啊。
愤怒的情绪一下子就涨满了她的脑袋,她怒气腾腾的瞪着他,厉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送你回去。”他的语气很轻松,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送我回去?你干嘛扔我的手机?车子一开一停的,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白依然气呼呼的朝他凶道。
“你的手机很吵,影响我开车。”宣锦亨神态自若的答。
“……”白依然今天才发现,宣锦亨居然能一脸平静的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什么叫她的手机很吵,影响他开车?
她的手机到底哪里吵了?
等一下!
她怎么记得,他以前都不开车的?
三年前,他有一次情愿让技术烂到家的她开车,也不肯自己开车。
为什么现在却……
虽然他刚刚一会儿加速,一会儿踩急刹车,让她坐得很不舒服,但不得不说,他开车的技术是很棒的。
难得是他以前不会开,但是在过去的三年里,学会了开车,并且车技突飞猛进?
但这也说不通啊,他以前若是不会开车,那为什么三年前,还有模有样的教她开?
“你以前不是从来不自己开车的吗?为什么现在自己开车了?”白依然的关注点被这个疑问吸引,她也懒得去追究手机的事情了。
“这好像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事实上,他并没有打算回答。
“你有驾照吗?”白依然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货该不会连驾照都没有,就在大马路上任性吧?
***********
ps:宣先生的定力还是不够足,沉不住气啊沉不住气……
105.咬她
如果不是此时的气氛太凝重,宣锦亨会将她的话当作一个玩笑,一笑置之。
“你要是怕死,现在可以下车。”懒得跟她解释,他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语气冷冰冰的道。
“……”现在是怕死不怕死的问题么犬?
白依然瞬间觉得无语踺。
深吸一口气,下车就下车,难不成她自己还回不来家了?
也不是非坐他的破车不可。
她扭头,伸手就去开车门。
可是……
车门似乎被锁上了,任她怎么拉门把手,就是没办法把门推开。
“你把车门打开。”她瞪着他,赌气道。
宣锦亨没料到她居然真的敢就这样下车,脸色顿时变得僵冷。
没理会她,只看着她用力的拉扯着门把手,试图将门打开。
“听到没有?你把门打开。”现在的宣锦亨整个就处于她完全无法理解的状态。
明明已经走了,却折回来找她。
说是要送她回家,结果半路把她手机扔了。
这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又赶她下车,又把车门锁上。
宣锦亨此刻也觉得无比恼火。
他只是负气的一句话,要她下车,她居然就真的敢下车。
还怀疑他没有驾照。
这个女人,果然离开了他,翅膀就硬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几乎是咆哮着问他。
但下一秒,她的唇就被他张嘴咬住。
没错,是咬!
而且力道很大,仿佛要将她的嘴唇咬破。
白依然疼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嘴唇被他牢牢堵住,连哼都哼不出声来。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手握着拳头不停的往他身上砸,嘴里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这个残暴的男人,是打算将她的嘴巴直接咬掉一块肉下来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宣锦亨被那股浓浓的血腥味刺激到,紧咬着她嘴唇的牙齿终于松开,舌尖开始舔舐着她嘴唇上的伤口。
白依然只觉得嘴唇由开始的疼痛到后来直接麻木了。
憋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宣锦亨很快就尝到了眼泪的咸涩滋味。
放开她,他看到她通红的双眼里蓄满泪水,神情委屈得让人心疼。
白依然垂着头,抬手用力的擦了擦嘴唇,血腥味在她嘴里久久挥之不去。
宣锦亨的手用力的砸在方向盘上,他很懊恼自己刚刚的行为。
为什么每次在她面前,他的自制力总是降为负数,身体完全不听大脑使唤?
看她如雨般下落的眼泪,他的心被揪得生疼。
现在,她应该会更恨他,更排斥他了吧。
或许吴诉说得不错,对付白依然这样的女人,根本不能用强迫的。
她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与世无争,但内心却很坚定,自己认定的事情,往往会一根筋走到底。
看到她手背上擦下的嘴唇上的鲜血,他的眼底终究闪过一丝心疼。
“疼吗?”暗哑的声音艰涩的问。
白依然摇头,声音哽咽:“不疼。”
再疼的她也承受过了,当初自己一个人在美国生cathy的时候,那种疼痛才是真正的撕心裂肺,恍若让她重生一般。
“我看看。”他的大掌捧过她的脸,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比从前更瘦了。
白依然别过脸去,不想看他:“你别这样,如果被雪儿知道了,会误会的……”
宣锦亨捧着她小脸的手骤然一僵,脸色变得很奇怪。
忽然,他冷笑一声:“你是怕被盛丞佑知道吧。”
白依然不作声,反正
他已经要跟雪儿结婚了,自己跟盛丞佑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解释的必要么?
她的沉默再次激怒了他,闷哼一声,他的表情恢复了最开始的冷漠。
发动车子,车速超快的往目的地驶去。
********
那天之后,盛丞佑变得忙碌起来。
几乎每天白依然睡了,他还没回来。
白依然没起来,他已经离开了。
她不知道他变得忙碌的原因是什么,但她直接,定不仅仅是因为工作。
作为他聘请的家庭医生,她没有资格打探他的近况。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想要夺回cathy抚养权的心情变得更加急切。
盛嘉瑞最终还是决定去上幼稚园。
白依然说得没错,他早晚得离开家,去接触外面的世界。
作为一个聪明的孩子,应该要尽早适应身边多许多与他格格不入的普通人的生活。
只是这样一来,白依然就彻底闲下来了。
盛嘉瑞不需要她陪着,盛丞佑也整天忙得不见人影。
这样悠闲得让人心里发慌的日子又过了几天,陈子聪的一个电话再次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依然,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你出来一下吧,我一个小时之后到盛家门口接你。”
陈子聪的语气是不容拒绝和商量的。
白依然不知道他找自己会有什么事,但是自从上次见面之后,她知道他已经完全放下他们俩的过去了,心里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抗拒与他见面。
何况,或许将来在她争夺cathy的抚养权时,能够帮她一些忙也说不定。
一个小时之后,她换好衣服出了门。
陈子聪果然已经在门口等她。
“上车。”见到白依然,他没有半句多余的寒暄,直接道。
白依然见车内只有他一个人,也没有犹豫,直接就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怎么了?这么急着找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问。
“盛丞佑到底想干什么?”陈子聪劈头就问。
这个问题直接问得白依然一愣。
什么叫盛丞佑到底想干什么?
她完全听不懂。
看到白依然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陈子聪的眼神也变得古怪:“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呀?”白依然真的彻底被搞糊涂了。
这没头没尾的,他到底在说什么?
陈子聪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装的,于是道:“沸腾在背地里大量收购陈氏的股份。”
“什么?”白依然这下是真的懵了。
虽然商场上的事情她不是很懂,但是无端端的一家公司收购另外一家公司的股份,动机不免让人生疑。
难道最近盛丞佑忙得脚不点地,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看到白依然陷入沉思,陈子聪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依然摇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收购你们公司的股份做什么?”
“这也是我正想知道的。”陈子聪道,“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想做什么,你替我跟他说一声,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只要有我陈子聪在一天,没人可以打陈氏集团的主意。”
“子聪,你别激动,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我会帮你问清楚的。盛先生不是那种会乱来的人。”白依然安抚他道。
“盛先生?”陈子聪忽然发现她对盛丞佑的称呼完全没有恋人之间的亲昵,而是比普通朋友更加客套的尊敬。
白依然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她试图遮掩:“我是说,丞佑他不是那样的人。”
“依然,你真的跟盛丞佑在一起了吗?”陈子聪到底跟白依然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所以相比宣锦亨,他更了解她的秉性。
“是啊。”白依然语气故
做轻松的承认,她想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一些。
“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真的应该紧追不舍的。没想到现在居然便宜了一个外人。”陈子聪语气愤愤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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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监视她
“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真的应该紧追不舍的。没想到现在居然便宜了一个外人。”陈子聪语气愤愤的道。
白依然听了这话有点哭笑不得。
什么叫便宜了外人?
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踺?
难道跟他舅舅在一起,就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更何况,当初他自己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再穷追不舍有什么用?一个有妇之夫。
“对了,那个雪儿你见过吗?”陈子聪忽然提起了宣锦亨的现任。
白依然点了点头:“见过,不久之前还一起吃过饭。”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陈子聪脸色阴郁的道。
白依然看着他孩子气的表情,心里只觉得好笑。
宣锦亨的女人,他自己喜欢就好了,干嘛要你喜欢?
“你舅舅喜欢她就行了。”她道。
“宣锦亨也不太喜欢她。”陈子聪忽然道。
这话倒是让白依然表情一愣。
什么叫宣锦亨也不喜欢她?
那样柔情蜜意难道有假?
她眼睛也没瞎啊。
“你不是他,不要以己度人。他们俩看起来很般配,她也是他喜欢的类型。”白依然道。
陈子聪闻言,直摇头:“亏你还是学心理学的,我一个外人都能看得出他是为了故意气你才找的那个女人,你自己倒是没发现。”
白依然觉得这话听起来荒唐,她真心不认为自己在宣锦亨的心目中重要到这种地步了,居然需要他利用另外一个女人来刺激她。
看到白依然不做声,陈子聪知道她不相信,于是又道:“好吧,随便你信不信。你不跟他在一起也好,这样我回头还有机会把你追回来。战胜盛丞佑,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白依然只觉得满脸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什么时候成香饽饽了?
值得他们几个男人争来抢去的?
“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下车了。”正事说完,跟他越聊不到一块儿去了。
陈子聪耸了耸肩:“走吧。”
“再见。”白依然下了车,关上车门,跟他道别。
“等一下。”陈子聪此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叫住她。
白依然站在原地,“还有事?”
陈子聪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她面前,张开双臂,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
白依然愣了一下,“你干嘛?”
陈子聪将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嘴唇贴近她的耳朵:“这门口有监控吧?让盛丞佑看看你跟前前男友热情相拥。”
“……”白依然对他的幼稚想法表示彻底的无语。
这家伙还真是睚眦必报。
事情还没弄清楚,就已经想起怎么回敬盛丞佑了。
“你告诉他,如果他敢打陈氏集团的主意,我就把你抢回来,我说到做到。”反正只要白依然身边的男人不是宣锦亨,他就不用客气了。
白依然失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我会帮你问清楚的。”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觉得她是他想抢就能抢回来的呢?
有的时候,她真的是蛮佩服陈子聪的盲目自信。
告别陈子聪,回到屋内,她想了想,纠结着到底是现在给盛丞佑打电话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还是等他回来了再问。
现在打电话的话,又怕他在忙,不方便接电话。
算了,还是等他回来了再问吧。
其实,她心里也不确定,自己问了之后,盛丞佑会不会告诉她真相。
她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立场来问他这件事情。
毕竟她跟盛丞佑,只是装的情侣,不是真的情侣。
手机拿起又放下,反复几次,竟响了起
来。
看一眼来电显示,电话竟然是盛嘉瑞打来的。
这小家伙怎么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了?
接通电话,她还没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盛嘉瑞气呼呼的声音传来:“那个男人是谁?”
那个男人?
“哪个男人啊?”白依然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
“就是在门口抱着你的那个男人啊。”盛嘉瑞道。
“……”白依然一时语塞:“你怎么知道的?”
不会这么快,就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吧?
可是不对啊,安保室的人不至于这么闲的蛋疼吧?
这样的事情还立即向他汇报。
“我在手机上看到的,你不要想不承认哦。”盛嘉瑞语气就像是“捉奸”的正牌男友一样。
“手机上看到的?”白依然闻言,心里一紧。
抬头看向天花板角落,可不是装了摄像头吗?
走到二楼,走廊的上方也装了摄像头。
“嘉瑞,你什么时候在屋子里装满了摄像头的?”白依然真是彻底败给这个小屁孩了。
居然到处装了摄像头,监控着家里的一切。
“就上幼稚园的前几天啊。”盛嘉瑞说道:“这样我就可以随时见到你了,就像跟在家里一样。”
白依然这才猛然发现自己这些日子根本就是暴露在盛嘉瑞的视线内,被他监视着一举一动。
“你真是……”她内心已经无力吐槽了。
“你没在我房间里装摄像头吧?”她猛然想起这个很严重的问题。
“是想装,但是那个叔叔说,偷窥别人的*犯法,所以我就没装,虽然我知道,我是小孩子,就算犯法了也不会被抓起来。”盛嘉瑞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语气竟有点自豪。
“……”白依然彻底无语了,挂断电话,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久久没反应过来。
***********
这天晚上,白依然一直等到凌晨一点多,才看到盛丞佑回到家来。
见到白依然这么晚了还没睡,坐在客厅沙发上,盛丞佑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这时候了还没睡?在这里做什么?”他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一刻了。
白依然有心事,全然没有睡意,站起身,她看向他道:“盛先生,我有话想问你。”
盛丞佑揉了揉太阳穴,他看起来很疲惫:“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现在太晚了,先回房休息去。”
明天吗?
白依然不好强迫他今晚就回答她的问题,只好问:“明天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吧,我会回家一趟。”盛丞佑道。
“好吧,盛先生,晚安。”她说完,上楼去。
“晚安。”盛丞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
下午的时候,他忽然收到盛嘉瑞发来一张视频截图照片,看到陈子聪来找了白依然。
盛嘉瑞还危言耸听的给他发来一句话:“爹地,我未来妈咪要被人抢走了,你还不快回家。”
现在看到白依然等到半夜有话要问自己,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她要问的是什么。
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回答她。
至少,明天之前,他不能。
************
翌日,白依然一直睡到上午九点多才悠悠转醒。
睁开眼睛,就看到盛嘉瑞坐在自己床边,正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仔细的端详着她的脸。
白依然被眼前这张可爱漂亮的娃娃脸惊到。
不管是谁,早上睁开眼睛发现有人正坐在自己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那情景都会觉得很诡异吧。
“嘉瑞,你怎么在这里?”这小家伙今天居然没去幼稚园,是要整什么幺蛾子?
“scarlett,你将来会有一天,为了cathy妹妹,去跟cathy在一起吗?”盛嘉瑞表情严肃的看着她问道。
忽然被问到这么一个问题,刚刚醒来的白依然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
这小屁孩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会想起问她这么个问题?
107.他要干嘛?
“scarlett,你将来会有一天,为了cathy妹妹,去跟cathy爹地在一起吗?”盛嘉瑞表情严肃的看着她问道。
忽然被问到这么一个问题,刚刚醒来的白依然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
这小屁孩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会想起问她这么个问题犬?
“为什么这么问呢?”白依然好奇的看着他。
“我就是问问嘛,你就回答我呀。”盛嘉瑞说道踺。
白依然笑了笑,答:“人在不同的时候,想法也会不同。现在不是将来,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清楚对不对?所以我现在没办法回答你这个关于将来的问题。”
盛嘉瑞明显对她的这个答案不满意,他撅起小嘴,一脸吐槽:“你们大人就是喜欢绕弯子忽悠。”
白依然觉得好笑:“你还知道绕弯子忽悠啊。谁教你的?”
“幼稚园也不是白上的。”盛嘉瑞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满脸郁闷。
白依然感觉到他今天情绪有点奇怪。
从床上坐起来,她一边穿拖鞋,一边问到:“你今天怎么没有去上幼稚园?”
“不想去。”盛嘉瑞答。
呃……
不想去就可以不去么?
这位小少爷也未免太任性了吧。
“嘉瑞,不可以这样哦,既然去上了幼稚园,就要遵守那里的规则,今天不是休息日,怎么可以因为不想去就不去呢?”拿了他爹地付出的高昂薪资,她有义务好好引导他。
“爹地说不想去就不去。”盛嘉瑞将盛丞佑搬了出来。
好吧,原来是那位大爷任性。
“你吃早餐了吗?”白依然走进浴室去洗漱。
“早吃过了。”盛嘉瑞隔着浴室的门朝里面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scarlett,你觉得我爹地怎么样?”
“你爹地吗?”白依然刷着牙,脑袋从洗手间内探出来:“他很好啊。”
“有多好?如果你是女人,你会想要嫁给他吗?”盛嘉瑞继续问。
“非常好。”白依然答,但是,什么叫如果她是女人?
她本来就是女人好不好?
“我就是女人,没有如果。”
“不是,我是想问,如果你是别的女人,就是大街上那种普通的女人。”盛嘉瑞也没办法很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白依然吐出嘴里的泡沫,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脸,把脸上的水擦干净,从浴室内出来。
“亲爱的嘉瑞,我本来就是很普通的女人。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知道,你爹地算不算女人心目中最值得嫁的男人?”
盛嘉瑞连连点头,“对对对,你告诉我,是不是?”
“当然是呀。长得帅,成熟又稳重,有责任感,有担当,还有钱。”
其实她还想说盛丞佑温柔,体贴,待人好。
但毕竟自己跟他的相处时间不长,这些优点他表现得都不是很明显。
所以她也不好夸得太过分,差不多就行了。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盛嘉瑞从口袋里将手机拿了出来,对着手机那头道:“爹地,你听到了?scarlett对你很满意。”
白依然见状,整个人就傻了。
这小家伙在干嘛?
难道他一直在跟盛丞佑打电话?
伸手拿过他的手机,就看到上面显示正在通话中,通话时长已经有七八分钟了。
她一下子就凌乱了。
将手机贴在耳边,她小心翼翼的试着喊道:“盛先生,您在听吗?”
“没想到我在你心里那么完美,谢谢你的夸奖。”盛丞佑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就那样轻飘飘的从听筒里传入了她的耳朵。
真是要了命了。
白依然迅速将电话挂断,虎着脸看着眼前的盛嘉瑞:“嘉瑞,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可以
这样做呢?把我跟你的对话全部让你爹地听到了。”
“为什么不可以?”盛嘉瑞一脸不解。
为什么不可以?
对啊,好像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们的谈话内容不属于*,也不属于秘密,别说不需要负法律责任,就算是从道德层面上来讲,也没有什么可以诟病的。
算了,反正已经被他听到了,追究也没用。
她暗暗有些庆幸,幸亏自己说的话,全部都是在夸盛丞佑,而没有说什么吐槽他的话。
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
下午三点,白依然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盛丞佑回来给她一个答案。
盛嘉瑞在画室内画画。
盛丞佑果然如他昨晚所说,回到了家里。
看到白依然穿着家居服窝在沙发上看杂志,他道:“你去收拾一下,换身衣服,跟我出去。”
“去哪里啊?”白依然一脸茫然的望着他。
“会告诉你的,快去换衣服。”盛丞佑催促道。
白依然虽然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但还是乖乖听话去了楼上换衣服。
等她换好衣服下楼来,就看到盛嘉瑞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楼,正坐在沙发上,跟盛丞佑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父子两见到她来了,都不说话了。
“可以出门了?”盛丞佑看了一眼换上米色连衣裙搭配裸色高跟鞋的白依然,对她这身简单却不失优雅的打扮颇为满意。
白依然点了点头:“可以了。”
“走吧。”盛丞佑其身,拍了拍盛嘉瑞的小脑袋:“等我们回来。”
盛嘉瑞小手我了握拳,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加油哦。”
盛丞佑笑了笑,往门口走去。
白依然听着他们的对话,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父子两,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跟着盛丞佑出了门,上车。
今天盛丞佑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没让司机送。
她于是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盛丞佑坐在驾驶座位上,发动了车子。
车内很安静,气氛有点奇怪。
白依然想开口问关于陈氏集团的事情,但是她才准备张嘴,盛丞佑忽然将车载音响打开了。
车内瞬间飘荡着悠扬的小提琴协助曲。
音响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因为有了音乐声,她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车内的气氛慢慢变得融洽。
车子在大马路上行驶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又拐进了一条,只有两车道宽的幽静小路。
路的两旁种着高大的银杏树,树叶落在地上,形成一道漂亮的金色风景线,格外美丽。
白依然的视线瞬间被窗外的风景吸引,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等到车子停稳,她抬头看向前方,发现他们竟然来到了一座大学校园内。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白依然愣愣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红墙黛瓦教学楼,在教学楼的西边,是一丛茂密的小树林,小树林的旁边是一个偌大的草坪。
此时已经临近下午四点,草坪上三三两两的坐着一些学生在那里聊天,玩耍。
盛丞佑没有回答白依然的话,下车,他绕到白依然的车门旁,替她将车门打开。
“谢谢。”白依然下了车,心里的好奇更重了。
“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盛丞佑说着,带着白依然就往教学楼内走。
出生的地方?
z大校园里?
“我跟嘉瑞的妈咪,也是在这里认识的。”盛丞佑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
白依然听到这里,就越发的糊涂了。
盛丞佑这前言不
搭后语的,到底是想说什么呢?
******************
ps:盛先生带小白同学来他出生的地方准备干啥?
108.耍阴招
盛丞佑将她带到教学楼前,一棵木棉树下。
他指着这棵树,道:“在我生出来的时候,这棵树就在了。那个时候这个地方还没有修建教学楼。在我三四岁的时候,经常跟院里的孩子一起在这颗木棉树下玩。”
白依然看着自己眼前的这颗参天大树,挺拔的树干上,无数分支整齐的以干为轴,四散开来。
十一月的树上,并没有火红的木棉花,却别具一番苍凉之意踺。
只是白依然不明白,盛丞佑带自己来这里,难道只是想跟自己回忆时候?
“后来,等我再大一点,到了十岁的时候,z大开始扩建,这一片原本供我们玩耍的地方就修建起了教学楼。”盛丞佑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白依然站在他身边,默默的听着他诉说着小时候的事情。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但是她并不介意当一个好的听众。
“在我初中毕业之后,我父亲因为工作关系,被调去了美国。为了让我有一个良好的受教育环境,家里当时决定让我随父亲一起过去。因为只有一个随行名额,妈妈被留在了国内。”
“我高中毕业,因为想回来陪妈妈,所以决定放弃美国那边的大学,选择了回国。”盛丞佑说到这里,手搭在了木棉树那粗糙的树干上,用力拍了拍:“就是在这棵树下,我认识了嘉瑞的妈咪,梅若。”
白依然似乎有点明白这棵树对他的特殊意义了。
只不过,她还是搞不懂,盛丞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事情。
难道是他的工作上或者是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困难,以至于让他的心情变得焦虑不安,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排解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对,如果是他生活上遇到了什么难题,她没理由不知道的。
那就是工作上了,难道他真的在背地里收购陈氏集团?
“也是在这棵树下,我向她求婚了。”盛丞佑说起自己第一段失败的婚姻,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白依然听到这里,又否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她的直觉告诉她,盛丞佑是在感情上出了问题。
而这个问题不是别的,正是关于他的前妻梅若。
“梅若回头来找你了?”虽然是疑问句,但她心里几乎是肯定的答案。
盛丞佑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片刻之后,笑了起来:“我忘了,你是心理医生。”
果然,被她猜对了。
“难怪上午嘉瑞会问我那个问题。”白依然此时也一脸恍然。
将来有一天,她会不会为了cathy,回到宣锦亨身边。
这件事情,现在正发生在梅若的身上。
梅若想回到盛丞佑的身边,以盛嘉瑞为借口。
“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盛丞佑上午是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完全听在耳朵里的,只是对于白依然那模棱两可的答案,他并不满意。
白依然苦涩的一笑:“我的答案?我不是早就做出了选择吗?如果当初我愿意为了cathy留在宣锦亨身边,那我现在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盛丞佑闻言,点了点头,放在口袋里的手缓缓抽出来,手里拿着一枚闪亮的钻戒,递到她面前:“收下它。”
白依然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钻戒,不明所以。
他这是在做什么?
无端端的,为什么要送她钻戒?
求婚?
怎么可能?台词不对,语气也不对。
可除此之外,钻戒还能有别的含义么?
“你想夺回cathy的抚养权,这是唯一的办法。”盛丞佑说。
白依然恍惚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盛丞佑说的办法,大概是嫁给他,成为盛太太,这样就有足够的资本站在法庭上,跟宣锦亨一博高下。
只是……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盛丞佑要帮她呢?
看
出她眼底的疑虑,盛丞佑语气平淡的道:“如你所知,梅若想回来,我要给她一个不能重新接受她的理由。所以,与其说是我在帮你,不如说我们两在互相帮忙。你可以选择合作,也可以选择不合作,我还是会继续替你想别的办法,夺回cathy的抚养权。”
他的这番话说得很平静,甚至有点像谈生意。
只是最后那句话,却又透露出浓浓的人情味。
她知道,他想帮助她的心,是真的。
“谢谢。”这两个字她是发自内心的。
“如你所说,我是一个值得嫁的人,这世界上应该没有比嫁给我,更加让宣锦亨相信的人选了吧。”盛丞佑想起她上午关于他的那番描述,脸上荡起了笑意。
白依然则很窘,不过盛丞佑的这番话,倒是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钻戒:“合作愉快。”
盛丞佑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深了。
合作?
他的权宜之计罢了。
**********
从z大回来的时候,白依然的手上多了一枚鸽子蛋。
盛嘉瑞看到她手上的鸽子蛋时,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盛丞佑让余管家将家里所有佣人集合在了大厅,朝大家宣布,从这一刻开始,白依然的身份再也不是白医生了,而是未来的盛太太。
他们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的十八号。
这个喜讯让盛家上下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平日里白依然跟盛家的佣人们关系都处理得很好,大家都比较喜欢她,加上她医生得身份,平时有个什么不舒服的,都会找她咨询。
现在好了,白医生变成了盛太太,这就意味着将来这个家里,不会再可能出现一个很难伺候的女主人。
这对于他们来说,可不就是好消息吗?
婚礼日期一旦确定。
白依然就变得忙碌起来。
虽然她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演戏,但因为扮演的是盛丞佑的未婚妻,所以她也不得不全身心投入,争取扮演好盛太太的角色,不要给盛丞佑丢脸。
相比起盛家上下的热闹,吴诉却在经历着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盛丞佑和白依然即将完婚的消息在圈子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宣锦亨从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人就处于暴走状态。
不管是对谁,都没有一个好语气,就连cathy也被他吓哭了好机会。
雪儿更是连面都不敢露,直接躲到剧组里拍戏去了。
下午,宣锦亨在公司会议上发了一大通脾气,把所有高管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连一向在他面前吊儿郎当的副老总谭文也被他吓得大气不敢出。
会议结束之后,谭文将吴诉拽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锦亨最近吃错药了?火气怎么这么大?谁惹他了?”
吴诉唉声叹气道:“除了那位姑奶奶,还能有谁?”
“你说白依然?”谭文一脸不可置信:“不是吧?这都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他当初能把人给甩了,那就是不喜欢人家啊,怎么现在知道人家要结婚,气成这样。他不有雪儿了吗?”
“雪儿?那就是个笑话。”吴诉说着,想起了什么,道:“谭总,你主意最多,帮帮总裁吧,要白依然真的嫁给盛丞佑了,我估计他能把我们大家连同宣氏集团一起,给活埋了。”
“你别吓我。”谭文摆着手。
“你看这几天的情形,我像吓你吗?”吴诉白了他一眼。
谭文垂下头来,他也知道如果宣锦亨心情不好,大家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可偏偏,那位祖宗个性又强,他们说的,他又不一定会听。
“你这样,把白依然叫出来,让他们俩谈谈?”谭文想了想,道。
吴诉摇头:“要是能谈好,早就好了。那两个人,一个眼里不揉沙,一个死鸭子嘴硬,脾气一个比一个怪。再说
,现在根本单独约白依然不出来了,盛丞佑总是跟在她身边,看得很紧。”
“孩子呢?cathy,就说cathy不舒服,把她骗到家里来。”谭文又想了个主意。
吴诉叹了口气:“这招已经用过了,效果不大。”
谭文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还有一个办法,但是太损了。”
“什么办法?”吴诉现在真的已经是到穷途末路了。
“我说出来可以,但是你别跟锦亨说,是我说的。”谭文道。
“你先说说,我看行不行。”吴诉催道。
谭文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骗白依然说cathy得了白血病,需要新生儿的脐带血做干细胞移植。这样一来,白依然就得跟锦亨再生个孩子,他盛丞佑就算再大度,应该也接受不了自己老婆跟别人生孩子这件事情吧?一下子就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吴诉听了他的话,倒吸一口冷气。
这样的方法,也太阴损了些吧。
谭文见吴诉久久不说话,他连忙又道:“其实我也觉得着方法不好,这不是你逼着我说,我才说的嘛……算了,我再想想别的……”
“我去跟总裁说。”虽然这个方法很卑鄙,但是不得不说,这却是最好的一举两得的方法了。
*********************
ps:来来来,下注啦,下注啦,宣先生会答应谭文的这个阴招么?
109.总裁的脾气
总裁办公室。
吴诉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苏秘书红着眼睛,端着咖啡从里面走出来。
“怎么哭了?”吴诉见状,忙关心的问道踺。
苏秘书跟在宣锦亨身边的时间有几年了,一直谨小慎微,从来没有做错过半点事儿犬。
宣锦亨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对她的评价一直很高。
今天是怎么回事?
她居然哭着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苏秘书吸了吸鼻子,拿纸巾擦了擦眼睛,声音哽咽道:“吴助理,你快想办法把白特助给总裁弄回来吧,我真是要疯掉了,今天下午,这已经是重新泡的第五杯咖啡了。每次不是冷了就是热了,不是甜了就是苦了,真是太难伺候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吴诉闻言,顿感不妙。
这回连苏秘书都中招了,他这时候要是进去,也不过是自寻死路。
默默的拍了拍苏秘书的肩膀,以示安慰,他转身,准备逃离现场,决定先不去送死。
等他心情好些了之后再过来跟他说谭文出的那个“馊主意”。
可惜,还没离开一步,手机就响了。
拿出来一看,“总裁”两个字赫然闪烁着。
苏秘书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转身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去了。
吴诉痛苦的拿手机砸了脑袋几下,还是滑开了接听键:“是,总裁。”
“你在哪里呢?快滚过来。”不用听手机里面的声音,就是隔着门,他也能听到宣锦亨暴怒的声音从身后的办公室内传来。
吴诉表情各种夸张的闭着眼睛,硬着头皮道:“已经在门口了,马上进来。”
挂断电话,他深吸了一口气。
死就死吧。
这个雷也只有他能排了。
象征性的敲了敲门,再将门推开,就看到宣锦亨沉着一张脸,坐在办公桌后面。
他面前的桌子上,一片狼藉。
可以想象,他刚刚是发了一通多大的脾气。
“总裁,您找我?”吴诉小心翼翼的走到他面前,开口试探着问道。
“你跑到哪里去了?开完会就不见人了。”宣锦亨脸色不善,开口就是一通训斥。
吴诉忙道:“总裁,我去了谭副总办公室,跟他确认了一下s市项目工程款的事情。”
“哼……”宣锦亨冷笑一声:“那种小事还需要你们两确认?”
小事?
上亿的投资,在他宣先生眼里就是个小事。
也是,现在就算天塌下来,也没有白依然要嫁人的事情大吧。
“总裁,我昨天听人说了一个故事,是说一个女人想追回一个男人的故事,您有兴趣听么?”吴诉眼珠子转了转,试探性的问道。
宣锦亨哪里有耐心听他讲什么故事?
他不耐烦的手一挥:“废话不要说。”
“不是废话。我觉得那故事挺有意思的,说有一个女人,她嫁给了一个男人,两人生了一个孩子,后来男人又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他们就离婚了……但是,最后女人用了一个办法,把她前夫给追回来了。”
为了避免宣锦亨直接对号入座,知道这是在给他出主意,吴诉选择了以讲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来暗示他。
免得到时候他觉得这个主意太烂,又臭骂他一顿。
果然,宣锦亨听到最后一句,眼睛忽然亮了。
他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下,催促道:“要说就快点说,我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忙,别耽误我时间。”
这算是默许他将故事讲完了。
吴诉暗暗舒了一口气,继续道:“他们之间不是有个孩子吗?女人就在她前夫跟别的女人结婚之前,跑到前夫面前,跟前夫说,孩子得了白血病,要救他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孩子的亲身父母再怀一个孩子,用脐带血做干细胞移植……”
“那男的答应了?”宣锦亨来
了兴致。
“当然,毕竟是为了救他们的孩子,男人再狠心,也不能对孩子见死不救啊。”吴诉瞎编道。
宣锦亨点了点头,表示这一点他是赞同的。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可他孩子没生病,这男人知道真相,还是会离开这个女人啊。”
吴诉笑了笑,道:“所以这个女人就利用男人重新回到她身边的这些日子,对他很好,慢慢挽回了女人的心呀。再说,那个男人的现任女朋友,知道男人跟前妻要生孩子,怎么会受得了,就决定退出。所以女人就重新获得了男人的心,在一起了。”
宣锦亨听完这番话,陷入了深思。
这倒确实是个办法。
不过,要他说cathy得了白血病……
吴诉看着宣锦亨凝神思索的表情,只觉得他似乎有点动心了。
刚准备继续再说几句,加深他心里的认可,却听到“啪”的一声响,宣锦亨将手边的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吴诉被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宣锦亨一脸愤怒的道:“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说自己的小孩得了白血病,这女人实在是太恶毒了。”
啊哦……
吴诉乖乖闭了嘴。
很明显,谭文出的这个馊主意,被否定了。
“你现在给白依然打电话,就说cathy想妈咪了,让她晚上来家里一趟。”宣锦亨忽然说道。
咦?
难道boss这回准备直接向白依然表白内心真实想法,挽回她?
吴诉想到这里,内心觉得一阵激动。
他家总裁总算是开窍了,不再傲娇了。
拿出手机,他迅速拨通了白依然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然而,里面传来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吴诉一听声音不对,心往下沉了沉:“你好,我找白依然。”
“依然现在在试婚纱,有什么事情我帮你转达吧。”电话那头的人是盛丞佑,他的语气是坚决的,仿佛这个手机已经被他征用了,他想找白依然,必须通过他。
吴诉闻言,偷偷抬眼看了一下自己面前坐着的表情阴晴不定的宣锦亨,顿了顿,他只好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既然这样,那我晚点再打过来吧。”
说完,就挂断电话了。
“怎么回事?”宣锦亨见他没说正题就直接挂电话了,问道。
吴诉道:“白依然现在在试婚纱……”
他话音未落,再一次听到“啪”的一声响,被他握在手里的笔,瞬间变成了两截。
吴诉小心脏不安的抖了抖,很明显,白依然试婚纱的行为,真的刺激到了他。
“总裁,要不我晚点再打吧,反正只要是说cathy要见她,她肯定会过来的。”吴诉小声道。
“滴滴……”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吴诉见宣锦亨阴沉着一张脸,仿佛随时要吃人一般,大气也不敢出。
悄悄将手伸到电话前,拿起听筒。
“总裁,楼下有一位姓梅的女士要见您,说是盛丞佑先生的妻子。”电话是苏秘书打进来的内线。
吴诉一听这话,立刻抬头看下宣锦亨,汇报道:“盛丞佑的老婆来了。”
宣锦亨愣了一下,眼神带着一丝疑惑。
“应该是他前妻。”吴诉解释道。
盛丞佑的前妻来找自己,会为了什么事?
“让她上来。”宣锦亨决定见见这个女人。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的忽然出现,很可能就是跟盛丞佑的婚礼有关。
“请她上来。”吴诉对着电话那头交代了一声,然后又道:“你现在进来把办公室清理一下。”
“是。”苏秘书答应着,将电话挂断了。
吴诉看着宣锦亨那若有所思的表情,道:“总裁,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您再叫我。”
宣锦亨点了点头,终于不再发脾气。
110.帮不帮她?
梅若在苏秘书的带领下,出现在了宣锦亨的办公室。
宣锦亨看着眼前这个一袭卡其色burberry最新款风衣,长长大波浪卷栗色秀发披肩,脸上戴着超黑墨镜,脚踩高跟鞋的女人。
心里多了几分揣测。
“宣先生,你好。”梅若大方的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朝他问好踺。
宣锦亨伸手轻轻握了她的手一下,只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的手是一片冰凉。
梅若取下戴在脸上的超大墨镜,转眼看了看一旁的沙发,“我可以坐下吗?”
宣锦亨点头:“当然。”
他又看下苏秘书:“倒杯咖啡过来。”
“不用了,白开水就好。”梅若道。
“好的,请稍等。”苏秘书答应着,出了办公室去。
宣锦亨的视线重新回到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身上。
取下墨镜的她看起来皮肤很白。
是那种没有血色的白,嘴唇上涂着玫红色的口红,但气色却并不见好,反倒呈现着一种病态的柔弱。
那双大大的,毫无修饰的眼睛,饱含万种风情,让人过目难忘。
不得不说,盛丞佑的眼光很不错,选的女人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
苏秘书很快将白开水送了进来,放在了梅若面前的茶几上。
梅若道了一声谢,伸手捧起了茶杯,却并没有喝,只是捧在手心。
“你冷?”宣锦亨意识到,她或许并不是要喝水,而仅仅只是想取暖。
梅若点了点头:“我的身体现在不大好。”
“需要开暖气?”宣锦亨问。
实际上,他并不是那种会在乎别人死活的男人,只是在见到梅若的那一瞬间,没来由的,他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很弱,弱到让人心生怜悯。
这是一个让人我见犹怜的女人。
“不用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梅若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客气的笑容。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宣锦亨问。
梅若的神情稍稍黯淡了些许,眼皮微微抬起,声音很小的道:“我不知道还能找谁,我想,或许你能帮我。”
“帮你?”这话让宣锦亨有些糊涂了:“我能帮你什么?”
“白依然,你想让她回到你身边吗?”梅若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宣锦亨基本上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果然是为了盛丞佑来的。
“我跟她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难道你不知道?”他一脸故做轻松的反问。
梅若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对宣锦亨的态度有些意外:“这样吗?”
她的眼里说不出的失望,甚至可以说是绝望。
那种希望幻灭的绝望。
“即便我现在单身,你为什么觉得我可以帮你?”宣锦亨忽然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绝望的表情呢?
“孩子。”梅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母亲是不愿意跟自己孩子在一起的。白依然的孩子在你身边,只要你愿意,她可以为了孩子做任何事情。”
“据我所知,你跟盛丞佑也有一个孩子吧。”
“可我当初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梅若想起当初跟盛丞佑离婚的时候,盛嘉瑞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表情变得哀伤。
她背叛了盛丞佑,跟别的男人有了感情,并且还怀了孩子。
本以为离婚之后,就可以重新追求自己的真爱,跟那个男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惜,残酷的现实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致命打击。
离开了盛丞佑,意味着她的经济失去支柱,原来爱着她的那个男人没多久就厌烦了跟她在一起的日子,找了新欢。
情人的背叛给了她很大的打击,但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她即便是跪着,也准备继续走下去。
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小baby。
原本准备等孩子出生,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可在孩子五个月的时候,她不慎失足摔倒在地,大出血,被送去医院抢救,孩子没了,连同子宫也一并摘除了。
没有了子宫,就意味着她这一辈子,再不会有第二个孩子。
所有的不幸似乎在她离开了盛丞佑的那一刻开始,就接踵而至。
而失去孩子则成为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别无选择,只想重新回到盛丞佑的身边,守住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宣锦亨不知道她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但是他却从她的眼中读到了痛苦和悔恨。
“如果不能回到丞佑身边,我大概也没办法继续活下去了。”梅若表情哀戚的道。
这次的流产给她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伤害,盛嘉瑞和盛丞佑是能够支撑她继续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如果不能重回家庭,她的生命将失去意义,即便是病魔不带走她,她也会因为痛苦绝望而走向死亡。
“这样的话,你应该去跟盛丞佑或者白依然说。”宣锦亨道。
他相信,白依然那样的个性,如果梅若对她以死相要挟,她一定会选择退出的。
那个胆小却又固执的女人。
“我跟丞佑说过,但是……”梅若想起她不久前出现在盛丞佑的面前,请求他的原谅,希望他能重新接纳她时,盛丞佑那冷漠的神情。
他的眼里没有怜悯和同情,甚至连恨都没有。
他对她,只剩下陌生。
“我见不到白依然,丞佑将她保护得很好。我想,白依然到现在应该都不知道我找过丞佑了。”梅若说。
“呵……”听到她说盛丞佑将白依然保护得很好,宣锦亨就想起之前吴诉给白依然打电话,结果被盛丞佑接到。
对于盛丞佑这种行为,宣锦亨时恨得牙痒痒。
“宣先生真的不考虑让白依然重新回到你得身边,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吗?”梅若在做最后的努力。
她希望宣锦亨能够帮她。
毕竟靠她的力量,只怕连白依然的面都见不到,那就更别提重新回到盛家了。
宣锦亨没说话,但他心中的答案却是肯定的。
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白依然嫁给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人!
梅若见他久久不说话,毫无血色的脸上更多了一层灰败之色。
放下手中渐渐冷却的水杯,她准备起身告辞:“打扰了……”
“你有什么办法?”宣锦亨却忽然开口,看着她,问道。
梅若表情一愣,不太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听茬了。
“你需要我帮你,怎么帮?”宣锦亨问。
梅若重新坐好,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办法其实很简单,只要……”
**********
某国际一线大牌私人定制工作室。
白依然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偌大的镜子前,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脸。
在遇到宣锦亨之前,她曾经设想过无数次自己穿上婚纱的情景。
后来cathy出生,她便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么一天了。
如今,她竟以这样的方式,披上了象征意义巨大的婚纱,从一个未婚妈妈,变成名义上的盛太太。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完全正确。
但是想夺回cathy的抚养权,目前,她似乎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
“很漂亮。”身后,盛丞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他的身体微微靠在门框上,沉敛的眸子静静的看着镜子前,如画一般美丽的女人。
转身,她清亮的眸子像明珠一般看向他:“会不会太露了?背全部在外面。”
“不要辜负上帝对你的宠爱,很多人想穿
这样的婚纱却穿不了。”盛丞佑的眼底带着笑,他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女人可以单纯干净到这种地步过。
尽管她已经生过一个孩子。
但她干净纯粹的心,加上保持良好的身材,完全是一副少女的姿态,清新得让人不敢亵渎。
这样的女人,最后会成为盛太太,他真的要好好感谢宣锦亨的放手礼让。
对于盛丞佑的赞美,白依然只觉得脸上微微发烫。
她跟盛丞佑一直保持着安全客气的距离,即便是这一刻,他们即将成为名义上的夫妻,但白依然还是没办法将他视作自己真正的未婚夫。
打从心底里,她就只当他是老板,或者说是愿意帮助她的朋友。
所以当盛丞佑用这种半开玩笑的语气夸赞她时,她的脸上会出现不自然的羞涩。
他们到底太陌生了。
“还是换一件吧,我不是特别喜欢这件。”她最终还是决定辜负上帝的宠爱。
并不是对自己的身材没信心,也不是故意跟盛丞佑作对。
她只是想低调,低调再低调。
最好就是一条款式普通的白色连衣裙就行。
毕竟这对于她来说,不是真正的婚礼。
盛丞佑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当她不太能接受这件婚纱的款式,于是点头同意:“没关系,你可以慢慢选,选一件自己喜欢的就好。”
111.两难选择
最终白依然选了一件相对低调含蓄却又不失优雅浪漫的偏中式旗袍风格的鱼尾婚纱。
盛丞佑对她的选择没有异议。
两人准备离开时,白依然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发现吴诉有打电话过来踺。
盛丞佑道:“电话是我帮你接的,他没有说什么事情,只是说晚点会再打过来。犬”
白依然点了点头,没说话。
“你……不介意吧?”盛丞佑试探着问。
白依然笑了笑:“不会。”
“你现在给他回个电话吧,或许是宣锦亨有事情要找你。”盛丞佑又道。
白依然闻言,脸色僵了一下,随即摇头:“不用了,他不会找我的。”
盛丞佑见状,也不再说话。
两人出了名品店,上车,司机问:“盛先生,现在是回家还是?”
“嗯。先送白小姐回家。”盛丞佑道。
白依然闻言,好奇的看向他:“你不回去?”
“我先送你回去,晚点酒店会来人跟你商量婚礼的细节,我还要回一趟公司,有事情要处理。”盛丞佑答。
白依然默默点头,忽然,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她说。
“嗯,你问。”
“你是不是在背地里收购陈氏集团的股份?”其实这个问题,她那天下午就想问。
结果他却闹了那么一出“求婚”的把戏,后来因为忙着筹备婚礼的问题,她竟一时之间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刚刚听他说要回公司处理事情,她才想了起来。
“陈子聪跟你说的?”盛丞佑的眉毛微微抬了抬,反问道。
“是。”白依然如实点头。
“我如果说是,你会怎么样?”盛丞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问了她。
这个问题,白依然却是没有想过的。
站在她的立场,她当然不希望盛丞佑跟陈子聪产生什么冲突。
一个是她“现任未婚夫”,一个是她的前前任男朋友。
两个男人跟她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却又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
她不希望在他们之间选择一个人站队。
但是既然盛丞佑现在这样问她,那就表示他是在让她做选择。
又或者说,他在试探她的态度。
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帮助她,如果发现自己一直帮助的人,心却是向着别人,不管是谁,应该也会觉得有点寒心吧。
白依然瞬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
深吸一口气,她道:“站在我个人的立场,我自然是希望这件事情是误会。但是,如果你真的在做这件事情,我相信你是有你的理由,我也没资格和立场让你停止下来。”
“所以,你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就是,不干预?”盛丞佑大概听出了她的意思。
“子聪他把陈氏集团经营到现在这个样子挺不容易的,我不忍心看着他的心血毁于一旦。”
“所以你还是站在他那边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白依然发现,有时候,要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也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
要知道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伤害到你信任的,或者是信任你的人。
“行了,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想太多,我现在确实是在收购陈氏集团的股份,只不过,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你要相信,我这么做,是有理由的。”盛丞佑道。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白依然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一块石头压住,闷闷的。
盛丞佑要收购陈氏集团,陈子聪不会任人宰割,宣锦亨更加不会坐视不理。
这就意味着,这三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可能会有一场恶战。
<
p>只是,盛丞佑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他真的看中了陈氏集团吗?
得花多大的代价才可以从陈子聪和宣锦亨的手里把陈氏集团拿下来?
陈氏集团对于盛丞佑的意义,真的那么重要吗?
这一系列的问题,白依然想不明白。
不过,她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就是,只要她跟盛丞佑结了婚,成为了盛太太,那么她的利益就跟盛丞佑密切相关。
她不会再有选择的余地。
车子半个多小时之后回到了盛家。
盛丞佑送了白依然进屋便离开了。
如他所说,没过多久,酒店方面的经理就过来与她商量婚礼的细节。
按照盛丞佑给酒店的报价,这场婚礼的预算是五千万。
当白依然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五千万,就为了办一场对他们两个来说,意义不算太大的婚礼,是不是太奢侈了一些?
“婚礼现在用的鲜花,全部从法国和荷兰两个国家空运过来。酒水盛先生选了几款红酒,香槟还有洋酒和白酒,具体的,还要请白小姐您来定夺。”
酒店经理说着,将酒水单递给了白依然过目。
白依然简单的看了一下酒店罗列的那些酒水单,那上面的价格,更是高昂得让她瞠目结舌。
盛丞佑这是准备打造一个世纪婚礼吗?
“我对酒水没有研究,你们看着安排就好了。”这样的阵仗,她确实没办法给出什么意见了。
按照酒店经理的说法,盛丞佑发过话了,什么都要最好的。
既然如此,那还要来问她做什么?
“婚礼晚宴的菜单,总共分中式和西式两种。自助形式。中式大厨是国内顶级中餐大师,西式则是我们从法国米其林餐厅请来的行政总厨。另外还有西点师……”酒店经理絮絮叨叨的向白依然介绍着关于婚礼上的细节。
白依然默默的听着,她越来越想不明白,为什么盛丞佑要将这场戏演得这么铺张。
“司仪方面,我们酒店可以帮忙联络国内最著名的节目主持人,或者是白小姐您自己有什么想请司仪或者明星,也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会想办法联络。”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请的,你们按照盛先生的意思看着办就行了。”
酒店经理看着眼前这个温婉娴静的准新娘,表情微微有些诧异。
她大概是她见过的,最好说话的客户了。
一点意见都没有。
接触过无数有钱人,承办过无数场婚宴,她真的没有见过像白依然这样好说话,任何意见都不提的新娘子。
刁蛮任性,吹毛求疵,完美主义者她倒是见过不少。
白依然发现酒店经理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发愣,她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酒店经理摇了摇头,“没有,白小姐,您真是我见过的性格最好的准新娘。盛先生能娶到您,真是有福气。”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只不过这话听在白依然的耳朵里,有些讽刺。
如果她现在嫁的是自己想嫁的那个人,大概也会变成追求极致的完美主义者吧。
只是因为不是对的人,所以一切就都无所谓了。
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她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关于婚礼的细节,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了。盛先生既然选择了你们酒店,自然是相信你们。我不会有什么意见,到时候只要把婚礼的流程告诉我就好了。”
“谢谢您和盛先生对我们的信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二位打造一个最奢华的婚礼。”酒店经理站起身来,信誓旦旦道。
白依然朝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那白小姐,我就先告辞了,有事情您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酒店经理见她似乎有些累了,于是告辞道。
“慢走。”白依然淡声说道,目送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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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月底。
距离他们的婚礼,只有半个多月的时间。
在过去的几天时间里,酒店方面又找白依然沟通了几次关于婚礼仪式的细节,白依然每次都显得兴致缺缺,却又不得不应付。
盛丞佑这些天显得愈发的忙碌起来,几乎整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影。
白依然已经不想知道他在忙什么了。
对于陈子聪,她现在也只剩下抱歉。
立场不同,想法就不一样,她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这天下午,盛嘉瑞从幼稚园回来,似乎心情不太好,小脸闷闷的,回到家一声不吭的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晚餐时候,余管家几次上去叫他下来吃饭,他都没有理会。
没办法,余管家只好向白依然求救。
白依然也有些意外,盛嘉瑞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闹起情绪来了。
上楼,来到他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他正在撕之前画的画。
“嘉瑞,你怎么了?这是在做什么?”白依然上前捡起他扔满一地的画,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我不想看到这些画了,我要把它们都毁掉。”盛嘉瑞执着的撕着手里的画,眼睛红红的。
白依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捡起来的画,上面全是一个母亲和孩子在一起的画面。
有在游乐园玩耍的,在阳台上看星星的,在草地上放风筝的……
而画里面的母亲,永远是面带微笑,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盛嘉瑞的绘画天赋极高,画出来的人物惟妙惟肖。
她可以轻易的看出,画里面的孩子就是他自己。
而那个“母亲”,不用想,定然是梅若。
这些话都是白依然来盛家之前画的。
那个时候的盛嘉瑞还沉浸在对母亲的思念之中,所以画下了这些画。
这段时间过去,他一直将画收起来,没有拿出来看过一眼,似乎渐渐遗忘了这些被他放在箱子底下的画。
今天却忽然将它们全部都翻了出来,撕了个粉碎。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见到什么人了吗?”白依然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盛嘉瑞抬起头,通红的大眼睛看着她,鼻子一抽一抽的,模样看起来特别可怜:“scarlett,你嫁给爹地之后,会像对待cathy妹妹那样对我的,是不是?”
这……
她要如何回答呢?
把盛嘉瑞当作cathy一样疼爱,她是能做到的。
但是她跟盛丞佑毕竟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她又怎么能去尽作为母亲的责任呢?
“她今天去幼稚园了。”盛嘉瑞见白依然不说话,自己闷闷的道。
她?
梅若吗?
“你妈咪去幼稚园找你了?”白依然有些意外,但却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母亲去见自己的孩子,不是在正常不过了吗?
“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去找我,但是我看见她站在幼稚园的围墙外面。她进不去,我只远远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让她看到我。”盛嘉瑞道。
白依然知道,盛嘉瑞对梅若心中还是有怨言的。
大概没有一个孩子能够轻易接受自己被母亲抛弃的事实吧。
想起她的小cathy,她顿时觉得心脏有些刺痛。
如果她没办法在cathy懂事之前将她接回身边,将来cathy一定也会恨她吧。
毕竟当初确实是她将她放到了酒店,送给了宣锦亨。
“嘉瑞,你是不是想让你妈咪回到你身边?”白依然想起那天早上他问自己,将来会不会为了cathy回到cathy爹地身边,大概不仅仅是为了确认她的心意,还有想从她身上找到自己母亲心里想法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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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嘉瑞低着头,不说话。
白依然忽然明白,即便盛嘉瑞再喜欢她,跟她相处得再好,但亲生母亲就是亲生母亲,那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
亲情和血缘这个东西,是很奇妙的,没人可以跨越。
“要不要跟你爹地谈谈?”她问。
“爹地不会答应的。”盛嘉瑞摇头,“她做过对不起爹地的事情。而且,如果她回来了,你怎么办?你要怎么夺回cathy妹妹呢?”
白依然有些恍然。
这个孩子,如此纠结,竟然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在为自己考虑。
她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伸手,将他抱进怀里,摸着他的小脑袋:“嘉瑞,谢谢你这么为我考虑。不过,这些都不能成为你拒绝你妈咪回家的理由。如果你想妈咪回到你身边,我们可以一起努力让她回来,你爹地那边,确实有点难办。”
盛丞佑在将戒指给她的那一瞬间,已经明确表示过,他是不希望梅若回来的。
娶她,也是为了拒绝梅若。
“scarlett,我不要她回来,从今以后,你就做我的妈咪吧,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做个乖小孩的。”盛嘉瑞忽然抬起头,眼睛格外认真的看着她,信誓旦旦的道。
“嘉瑞,这样对你不公平。”白依然不知道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是怎么说服自己放弃跟亲生母亲在一起的机会的,但是看到他对自己这么信任,白依然还是觉得很窝心。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相比我自己,我更愿意看到你跟爹地开心。”盛嘉瑞稚嫩的脸上露出一种与他年龄既不相符的成熟,他的声音更是透着一种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精神。
白依然瞬间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孩子就是太成熟,太懂事,他的成熟懂事反而让人心疼。
“或许,我们还会有别的办法。”白依然想了想,道。
她不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的目的,让嘉瑞没办法跟自己亲生母亲一起生活。
“嗯,大不了我还可以搬出去跟妈咪一起住。如果爹地允许的话。”这是盛嘉瑞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
然而白依然知道,盛丞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112.睡不睡?
这天晚上盛丞佑到12点了还没有回来。
白依然哄着盛嘉瑞睡着,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完澡,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睡意踺。
躺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打开电视,她无意识的换着台,想借由看电视来促进自己的睡眠犬。
这一招实际上很好用。
在她最初跟陈子聪分手,从美国回到国内在一个新环境里开始新的生活时,无数个不眠夜,就是这样度过的。
打开电视机,换到娱乐频道,看到里面欢歌笑语的节目,让她能感觉到,这个世界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绝望。
至少,还是有快乐的。
此时的电视里在播整点娱乐新闻。
白依然靠坐在沙发上,眼睛是闭着的,根本不关心电视里面在说什么。
“近日有消息称,演员雪儿与z市某富豪正在热恋中,此前雪儿经纪人一直予以否认,不过,日前有记者拍到雪儿前天秘密从正在拍摄的《悬计》剧组回到z市,与宣姓富豪及其女儿一起逛超市的情景,画面显示,雪儿与男友的女儿并无太多互动,甚至男友女儿哭闹,她也置之不理。这让人不得不怀疑,雪儿与宣姓富豪到底是否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若不是,为何两人举止亲密,若是,为何她对男友女儿如此冷漠……”
电视里面忽然播报了这么一段新闻。
白依然立刻睁开眼睛,紧盯着电视机画面。
果然看到了视频里,雪儿和宣锦亨手挽手走在一起,而且两人还一起回到了雪儿的住所。
全程可怜的小cathy一直在哭闹,宣锦亨抱在手中,却没办法哄好她。
虽然视频画面不是特别清晰,白依然却几乎可以想象小cathy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早就觉得雪儿可能不会对cathy多好,但是真正看到她对待cathy如此冷漠,她的心里还是很难受。
拿起手机,她迅速的拨通了宣锦亨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里面传来宣锦亨有些模糊的声音
“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里?方便接电话吗?”她问。
“你说。”宣锦亨道。
“我刚刚看了新闻。”白依然道:“cathy哭得很厉害。”
“所以呢?”宣锦亨的语气显得不以为然。
“那个雪儿,你真的很爱她吗?”白依然问。
“这似乎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
“我……我现在想去看看cathy,可以吗?”
“现在?你不觉得太晚了吗?她已经睡了。”宣锦亨的语气中拒绝很明显。
“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她,不会吵着她。”cathy哭闹的样子让她的心无法平静,她此刻只想马上见到她,确认她一切都好,才能安下心来。
“我让司机去接你。你半个小时后出门。”宣锦亨说完这句话,便将电话挂断了。
白依然没想到他忽然会这么爽快的答应,忙起身去换衣服,然后坐在房间里等盛丞佑的司机过来。
没多久,宣锦亨的司机就来到了盛家大门口。
白依然按照宣锦亨的吩咐,在他到来之际,已经在门口等候。
上了车,司机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白小姐,晚安。”
白依然有些意外,宣锦亨的这个司机,她没有见过,为什么他似乎认识她一般?
“晚安。”她亦向他问好。
“我们见过吗?”白依然忽然问。
司机道:“我见过您,您没见过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依然看着他,有些不解:“在什么地方呢?”
“先生的手机里面,有白小姐您和cathy小姐还有先生的合影。”司机答。
这个答案让白依然有些晃神。
但是很快,她回想起来,宣锦亨的手机里面确实有她和cathy的合影。
那是那次cathy要玩自拍,他们一起拍过的。
只是,没想到宣锦亨竟然把那照片一直留在了手机里面。
“先生经常把手机里的照片拿出来看,还经常把照片给我们看……”司机自顾自说道。
白依然闻言,表情一滞。
宣锦亨怎么会……
他经常看的照片,不应该是雪儿的照片吗?
为什么会是她的?
司机说着,指了指后视镜上面挂着的水晶吊坠,“白小姐,您看看这个东西。”
白依然伸手,抓住了随着车子移动而不停摆动的吊坠,司机将车内的灯打开,她立刻就看到吊坠中有一张照片,照片是她和cathy的合影,宣锦亨的半个脑袋在最后面,像是无意入境。
“先生的每一台车上都有这个照片吊坠,吴助理的车上也有。”司机说道。
吴诉的车上也有这照片是什么意思?
“先生有时候会坐吴助理的车。”司机很善解人意的解释道。
一时之间,白依然只觉得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悸动的感觉。
为什么?
宣锦亨现在不是跟雪儿在热恋期吗?
他的车上,为什么要放她的照片?
而且还每辆车上都放,连吴诉的车都不放过。
“雪儿不会吃醋吗?”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不应该能够忍受自己的男朋友把前任的照片挂在车上吧。
即便这个前任是他孩子她妈。
“雪儿小姐吗?”司机挑了挑眉,语气略不屑:“她不敢。”
“不敢?”这两个字似乎别具深意。
“我似乎说太多了,不好意思,晚上开车容易犯困,就喜欢跟人说话。”关键时刻,司机却打住了话头。
白依然不好再追问,毕竟雪儿跟宣锦亨怎么样,也轮不到她来关心。
车上很快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没多久,车子驶到了宣家大屋门口。
电动大铁门缓缓打开,车子进入了院子内。
停车,白依然看到大灯已经全熄灭的大屋,下了车。
这里她已经在熟悉不过,几乎闭着眼睛,她也能找到楼梯口。
然而,她刚进大厅,就看到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站在大厅的中央。
因为没有开灯,她只能借着院子外面花园里的射灯依稀看清眼前那个身影的轮廓。
那是她熟悉的身体,几乎不用靠近,她也能分辨出来。
“你……没睡吗?”这样的开场白有点奇怪,但是她不知道除此之外,她还能说什么。
“我在等你。”宣锦亨道。
白依然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了,低头沉吟了片刻,她道:“我想先上去看cathy。”
“她在我的房间里睡。”宣锦亨说。
呃……
在他房间里睡?
为什么?
“她今天不肯自己睡,我哄了好久,才把她哄睡着。”
“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哭得那么厉害?”白依然关心的问。
“最近几天,她的情绪不太好,可能是想你了。”宣锦亨答。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来看她?”白依然的语气里充满了责备。
她一想起cathy因为思念自己而哭闹不止,心就无比的疼痛。
“我让吴诉给你打过电话。”宣锦亨虽然是在陈述事实,但语气却是冰冷的。
白依然猛然想起,那天她在试婚纱,盛丞佑帮她接了一个电话。
“我不知道吴诉给我打电话是因为cathy……”她试图解释,但是说完
之后,自己都觉得心虚。
“呵……”宣锦亨冷笑一声:“你以为他给你打电话,会为了什么事?”
“对不起。”白依然声音变得很小,充满了内疚。
“上去吧。”宣锦亨转身,往二楼方向走。
白依然跟在他的身后,低着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来到二楼,宣锦亨的卧室门口,他停住脚步,将门推开,“别把她惊醒了。”
白依然看他似乎没打算进屋,便朝他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进了卧室内去。
宣锦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头下楼去。
卧室里,一盏昏暗的壁灯开着,柔软的大床上,小cathy以非常可爱的姿势趴睡着,小屁股高高的撅起,将被子拱成一座小山。
大概是白天哭得太久,她的眼睛看起来还是红红肿肿的。
熟睡中,她的呼吸平缓,表情田径,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很平静。
白依然轻轻的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肉嘟嘟的小脸蛋。
俯身,她忍不住偷偷亲了她的脸蛋一下。
cathy像是感觉到有人亲自己,又或许是感觉到有些痒痒,小嘴轻轻的“嗯”了一声,小手不耐烦的抬起,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小脸上,像是在拍蚊子。
这一巴掌下去,原本还在梦中的她,彻底被自己给打醒了。
睁开眼,正准备张嘴哭,却看到白依然的脸就在自己眼前。
瘪瘪的小嘴瞬间收住要哭的情绪,张开,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妈咪……”
“宝贝儿,对不起,妈咪吵醒你了。”白依然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亲了又亲。
她实在是太想这个小家伙了。
“妈咪,你不走……”cathy仰着肉嘟嘟的小脸,奶声奶气的对白依然道,“不要离开cathy,cathy想妈咪……”
白依然有些惊讶,才多长时间不见,cathy竟然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了。
在美国的时候,白依然就发现cathy比普通孩子说话要慢,在别的孩子已经能简单通过语言表达自己意思的时候,cathy还只能咿咿呀呀的说些单词。
现在离开她没多久的时间,她居然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这个发现让她很惊喜。
“妈咪也想cathy,很想很想。”
抱着cathy的手更紧了,白依然真恨不得,时间可以在这一刻凝固,她永远都不想跟cathy分开。
“妈咪,雪儿坏,雪儿不喜欢cathy,cathy也不喜欢雪儿。”cathy忽然一本正经的告状道。
白依然闻言,表情愣了愣,不知道怎么回应她比较好。
“不会的,cathy这么可爱,雪儿不会不喜欢cathy的。”她只能先安慰她。
“no,妈咪骗人。”cathy撅着小嘴,一脸不满,像是在责怪白依然没有跟自己一起黑雪儿而不高兴。
“妈咪没骗人,妈咪不会骗cathy的。”本来因为不在她身边,她就已经失去了对她的了解,如果再让她误会自己是骗子,那以后想让她信任自己,就会变得很难。
她不想冒险失去cathy对自己的信任,这不利于她将来在法庭上跟宣锦亨争夺抚养权。
“妈咪,你给我买糖糖好不好?”cathy思维有些跳跃,忽然问道。
“cathy吃多了糖糖对牙齿不好,张嘴,让妈咪看看你的牙齿。”白依然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cathy的成长健康了。
cathy闻言,立刻把嘴张开:“啊……”
之后,她又用糯糯的声音道:“cathy的牙齿很好,王医生说cathy棒。”
白依然看了看cathy没有长全的牙齿,笑着道:“是,cathy最棒了。”
母女两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一阵话,cathy又开始犯困了。
“妈咪,cathy困,陪cath
y睡觉觉……”cathy手抱着白依然的手臂,好像生怕自己睡着了,白依然会离开。
房门这时候忽然开了。
宣锦亨从外面走进来,“时候不早了。”
“爹地。”cathy一见到宣锦亨,整个人又精神了。
“你怎么醒了?”宣锦亨原本只是想进来提醒白依然该离开了,却没想到cathy居然醒来了,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的就皱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小心把她弄醒了。”白依然有些惭愧。
毕竟进来之前,她答应了他,不会吵醒她。
“爹地,睡觉觉。”cathy似乎没察觉到宣锦亨的不开心,她热情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邀请道。
宣锦亨站在床边,却并没有动。
“妈咪睡。”cathy又拍了拍自己的另外一边,双眼充满期待的看着她。
爹地不给面子,妈咪要给面子吧。
白依然抬眼,看了宣锦亨一眼,似有些犹豫。
她不忍拒绝cathy的邀请,但是这里到底是宣锦亨的房间,他的床,要她睡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
见两人都没搭理自己的热情邀请,cathy觉得小脸有点挂不住,她鼻子抽了抽,竟然哭了起来。
白依然最怕看cathy哭脸了,本来就对她心存愧疚,这样一来,她内心更加难受。
“宝贝不哭,妈咪陪你睡,陪你睡就是了……”将她搂在怀里,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哄道。
然而cathy的哭声却并没有因此而止住,她抬起手,又指向了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宣锦亨。
是啊,一个答应了,另一个却还没有答应呢。
“不要得寸进尺。”相比白依然的有求必应,宣锦亨的态度却比较严厉。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cathy又哭了起来。
震天的哭声几乎要将家里的佣人们全部吵醒。
“你就答应她吧……”白依然不忍女儿哭得这么伤心,抬头朝宣锦亨道,“拜托你了。”
“你确定?要跟我躺在同一张床上?”宣锦亨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
呃……
白依然确实没想那么多。
“如果你怕雪儿知道了会吃醋,我们只要哄她睡着就好了。”她道。
宣锦亨扯着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你似乎不怕盛丞佑吃醋。”
“他不会。”白依然想当然的答。
“哦?”这个答案倒是让宣锦亨有些意外。
他自认为盛丞佑应该不是这么大方的人。
相信不仅是盛丞佑,但凡正常的男人,应该都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吧。
“你难道要一直看着cathy哭个不停吗?”白依然心疼的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不把他两哭到床上不罢休的cathy,问道。
**********
ps:睡或者不睡,这是一个问题。
113.爹地妈咪做什么?
“我不会让雪儿知道这件事情的。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白依然见宣锦亨始终只是站在原地,也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只好又保证道。
“既然你这么真诚的邀请我跟你睡一张床,那好吧……”宣锦亨说到这里,终于抬脚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白依然听着他这番话,心里说不出的别扭踺。
感觉是被他算计了一样。
宣锦亨呵白依然分别在cathy身边躺下,她哭声一下子就止住了。
侧着胖嘟嘟的小身体,她一会儿面向白依然,一会儿又面向宣锦亨,左右翻来覆去,动个不停。
她不哭了,白依然的心情也就放松了。
隔着中间那个小小的肉嘟嘟的身体,她似自言自语的道:“我下个月要结婚了。”
宣锦亨睁着眼睛,墨色的瞳孔静静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白依然主动跟他说起这件事情,这是他没想到的。
他本以为,她会一直在他面前装傻,绝口不提自己的事情。
“希望我参加你的婚礼?”宣锦亨语气格外的平静,像是在听一个老朋友跟自己说婚礼的喜讯。
他的这个反应倒是在白依然的意料之中。
毕竟他现在也有了想要结婚的另一半,她结不结婚,对他来说,不会有任何影响。
“你大概不会有兴趣。”白依然自嘲的笑了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宣锦亨说起这件事情。
今天晚上在车上听到司机说的那番话,她心里还是挺震撼的。
甚至在某一瞬间,她觉得,或许宣锦亨是喜欢自己,甚至爱过自己的。
他们两之间的感情到底太浅,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如果不是有小cathy的存在,或许这辈子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所以,她没办法确定,宣锦亨将她的照片放在车上,只是因为她是孩子的妈,还是因为她是她,是他宣锦亨心里想着的人。
刚刚将自己要结婚的消息无意的说出来,她本以为,至少宣锦亨会有一些反应。
可结果却发现,是她想太多了。
宣锦亨对于她是不是要结婚,跟谁结婚,什么时候结婚,似乎并不在意。
“你想清楚了?”宣锦亨忽然问,语气像是来自朋友的关心。
“嗯。”白依然闷闷的应了一声。
她当然想清楚了,就目前对她而言,没有比盛丞佑更适合结婚的人了。
“呵……”宣锦亨笑了一声,笑声显得有些苍凉。
“你跟雪儿也快结婚了吧。”白依然将话题转移到他的身上。
“你听谁说的?”宣锦亨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意。
“没有,我只是以为……”
“你以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跟你一样,急着嫁人?”宣锦亨打断她,平静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白依然被他的话堵得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气氛一时间安静下来。
cathy在大床中间滚得有些累了,她小脑袋枕在白依然的胸上,小胖脚则搭在宣锦亨的胸前,摆着很飘逸的姿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均匀的呼吸在静谧的空气中流淌,一时间岁月静好,好像时间都停止了。
“如果我不让你嫁给宣锦亨,你会答应吗?”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宣锦亨再次开口,声音磁性暗哑。
白依然缓缓闭上的眼睛忽然睁开,良久,她小声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说完这句话,她轻轻的抬手,将cathy的小脑袋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枕头上。
“cathy睡着了,我先回去了。”起身,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就在她双脚放在地上,准备站起来时,一只大手却按住了她放在床上的手背,白依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宣锦亨整个人已经越过熟睡的cathy,将白依然推倒在床上,翻身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
白依然惊讶的瞪
大双眼,看着宣锦亨近在咫尺的脸,表情震惊之余,满是不可置信。
他……要做什么?
“假如我说这世上有如果呢?”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身体虽然压在她身上,但重量却集中在撑在她肩膀两边床垫上的一双大手上,并没有压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模糊中,宣锦亨的眼睛好像有着某种能够完全迷住人心的魔力,让白依然竟连推开他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你……起来好不好?”她还是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不对劲,声音很小的恳求道。
“不好。”宣锦亨身体一动也不动。
“宣锦亨,你别这样,我们……不可以……”白依然有些害怕,怕他接下来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
毕竟,现在她在他的身下,以他的个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cathy就睡在旁边,她连叫喊都不敢,怕吓着她。
“不可以怎么样?”宣锦亨眼神有些恼火的看着她。
“不可以”这三个字,只有他可以对别人说,没人可以这样对他说,尤其是白依然,不能对她说这三个字。
“宣锦亨,你理智一点好不好?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她必须在他失去理智之前,用这个事实提醒他。
“而你刚刚还在邀请我跟你睡在同一张床上。”宣锦亨接过她的话,冷笑道。
白依然没想到这都能成为他握在手里的把柄,她咬了咬牙,表情有些不满,道:“你明明知道我刚刚是为了哄cathy……”
“我不管理由,只认事实。”宣锦亨看着她,俯身,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宣……唔……”白依然小声的呼出声来,身体却不敢挣扎,怕惊醒身边的cathy。
“白依然,你听着,我不允许你嫁给盛丞佑,没有如果,我就是不允许。”宣锦亨的唇贴着她的唇,语气无比认真的道。
白依然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心脏莫名一悸。
不允许?
现在才说不允许,不觉得太晚了吗?
“为什么不允许?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白依然鼻子有些发酸,声音变得哽咽,“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不允许就不允许吗?你凭什么来左右我的人生?”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女儿的爹地。”宣锦亨咬牙切齿的道。
居然问他凭什么?
他就是吃定她了,还需要凭什么吗?
“那我呢?我是你女儿的妈咪,可你现在还不是跟别人在一起?宣锦亨,你不要欺人太甚。”白依然尽可能的控制着自己的脾气,用极小的声音反驳着她。
“我没有要娶别人,可你现在是准备要嫁给那个男人了。”宣锦亨似乎觉得自己此刻很占道理,居然用这句话来驳斥她。
真是荒唐的逻辑。
白依然觉得可笑之余,又对宣锦亨这种极度无耻的逻辑无可奈何。
“宣锦亨,我不明白,我嫁给任何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不允许?你有你的雪儿就够了,我对于你来说,只是你孩子的母亲,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不是吗?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你喜欢孩子,可以跟雪儿生,生十个八个都可以,为什么要抢走我唯一的cathy?”
“这辈子,你究竟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她将心中憋着的话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声音不大,却满是委屈,眼泪也在这过程中,无声的滑落下来。
她不是没有幻想过跟他在一起,好好的过一辈子。
那个时候,她以为他是爱她的,可以给她想要的幸福。
但是,当真相揭开的时候,当她发现,在他的心目中有一个永远都无法抹去的印记深深刻在上面,她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以来只是个替代品。
他不爱她,只是需要她。
“纠缠?到你死的那天为止!我宣锦亨的女人,即便是我不要了的,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也不可以跟别的男人结婚,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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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锦亨像是一个暴君,在宣示自己的主权。
白依然嘴不喜欢他这种蛮横的姿态。
好像在他的眼里,任何人都不需要有思想,只要听他的话,按照他说的来做,就可以了。
可偏偏,白依然不是这样的人,这辈子她永远也做不到乖顺的服从一个男人,不管那个男人心里想的是谁。
她需要一个平等的,自由的,独立的人格在他的面前。
“你简直蛮不讲理。”她怒目瞪着他,如果可以,她真想将他推开,推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瓜葛。
“你才知道么?”宣锦亨沉声冷哼一句,大手往下,毫无预兆的就撩开了白依然的裙子。
“你干什么?住手!”这一下,可把白依然给吓坏了。
这个混蛋,难道准备就在这里把她给办了?
因为太过紧张,她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提高了分贝,瞬间就惊醒了躺在一旁睡得正香的cathy。
cathy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扭了扭自己的小身体,却发现……
咦?
爹地怎么不见了?
翻身,小脑袋转到另外一边。
爹地妈咪这是在做什么?
“爹地给妈咪盖被被……”她糯糯的声音,奶声奶气道。
白依然原本心情是很紧张的,但是听到cathy的话,她的表情瞬间一囧。
盖被被?
亏她想得出。
“妈咪不可以踢被被,踢被被会病病,要打针针,疼的……”cathy煞有介事的对白依然道。
白依然嘴角抽搐了几下,却无法反驳。
她总不能跟cathy说,可以踢被子吧。
宣锦亨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女儿这般可爱过,如果不是现在的姿势不允许,他真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亲几下。
“cathy乖乖睡觉,爹地给妈咪盖被被。”宣锦亨朝她哄道。
cathy闻言,真的就乖乖闭上了眼睛,开始睡觉。
“宣锦亨,你……”白依然气结无语,又推他不开,只好任由他压在自己身上。
好在,宣锦亨并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之前他做那些动作,也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她而已。
cathy自己睡着之后,他翻身,从白依然身上坐了起来,放开了她。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他说,声音凉凉的。
“不用了,我可以叫出租车。”白依然不好意思再麻烦司机了。
这个时间确实已经太晚了,她不忍心让已经休息的人再起床开车送自己离开。
“这个时间段,叫不到出租车来这里。”宣锦亨道。
白依然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宣家大屋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它是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的如同城堡一般的房子。
当年宣锦亨的爷爷买了这么一块巨大的地,修了这座房子,光是从大门口走到大屋,靠走路,估计得半个小时。
偌大的花园,草坪,如同皇家园林,极具气派。
所以一般计程车都不会到这里来。
宣家大屋就像是这个城市中与世隔绝的一个世外桃源,没有宣锦亨的允许,没人可以踏足这里。
“那我在这里休息几个小时,等天亮了再走吧。”反正现在距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
“随便你。”宣锦亨也不再啰嗦。
今晚,他说的话已经够多的了。
他想,他的意思也已经表达得比较明确了,白依然应该能看懂他的意思。
翻身到了床的另一边,宣锦亨没再说话,而是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白依然呆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朦胧灯影下,父女两酷似的两张脸,伴随着他们均匀的呼吸,起起伏伏……
如果她跟宣锦亨之间是相互爱恋着对方,那该多好啊。
她需要给cathy一个稳定的家庭环境,更需要一个自己爱着,也同样深爱着自己的男人。
可惜这个人,不是宣锦亨。
114.就不放手
翌日清晨。
熟睡中的白依然感觉自己脸上痒痒的。
睁开眼睛,就看到小cathy那张肉嘟嘟的小脸正趴在自己的脸上,小嘴巴“吧唧吧唧”的亲着她的脸颊蹂。
她居然睡着了…该…
昨晚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情,不知不觉竟睡了。
小cathy见到白依然睁开眼睛,立刻朝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妈咪……早安妈咪……”
白依然看到女儿的笑容,心一下子就融化了。
还没来得及懊恼自己竟然不小心睡着,动了动身体,她准备坐起来抱抱小cathy。
可是……
当她的视线往下时,却发现自己的胸上,赫然放着一只大手。
惊愕之余,她迅速扭头,就发现自己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滚进了宣锦亨的怀抱中。
此刻,正枕着他的手臂,他的大掌也非常“自然”的搭在她的胸上。
迅速起身,将自己胸上的那只手拿开,她在震惊之余,心中更加懊恼。
留在这里过夜已经很过分了,还跟他躺在一张床上,现在居然直接睡在了他的怀里。
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良家妇女猛然发现自己成为了别人的小三,跟别人的男朋友睡了一样。
又懊恼,又自责,还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在推开他的手的那一瞬间,熟睡在一侧的宣锦亨终于被惊醒。
睁开眼,看到白依然一脸不自然的这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准备坐起身来,而小cathy愣愣的坐在一旁,啃着胖嘟嘟的小手,一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那表情微妙的爹地妈咪……
“我……昨晚不小心睡着了……”
白依然一脸不自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局促的拢了拢搭在肩上有些散乱的长发。
刚刚她的话,似在解释她从他怀里醒过来的理由。
很显然,宣锦亨并不介意自己的胳膊被她当枕头睡了一晚。
相比白依然的拘谨尴尬,他显得大方得多。
翻身起床,他伸手往cathy面前一探,一把将她从床上捞了起来:“肚子饿了?去喝牛奶好不好?”
“milk……milk……喝……”cathy听到喝牛奶,开心的拍手。
往日这个时候,她确实已经起床喝牛奶了。
但是昨晚因为是睡在宣锦亨的房间里,保姆没听到宣锦亨的召唤,自然不敢进来抱走cathy。
宣锦亨从床上下来,抱着cathy就出了房间找保姆去了。
白依然待他们父女离开,忙起身下床,整理好自己身上的上衣和裙子,又去浴室洗漱了一下。
等她从浴室内出来的时候,宣锦亨已经从外面折返回来。
“你……”白依然看着他,心里觉得前所未有的尴尬,不想再提昨晚的事情,她问道:“cathy呢?”
“保姆抱下去喝牛奶去了。”宣锦亨答道,语气慵懒。
白依然点了点头,手指了指外面:“已经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这么急着回去,是怕盛丞佑担心么?”宣锦亨一听到她急吼吼的想离开,语气就变得冷冰冰。
她就真的那么不愿意跟他多待哪怕一秒吗?
“我出来的时间够长了。”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告诉他你在这里了,他等一下就会来接你。你在这里等着就好。”
宣锦亨慢悠悠的说道。
刚刚抱cathy下楼的时候,他特意打了一个电话通知盛丞佑,他的未婚妻昨晚在他的家里过夜。
“你……告诉他了?”白依然愣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想刺激盛丞佑吗?
可是盛丞佑跟他也无冤无仇,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做啊。
“你怕了?”宣锦亨听到白依然这么问,心里有些
得意。
就像是小三终于给了情敌致命一击,即将成功上位一样。
“你说他要是知道了昨晚我们两睡在一起,还会不会娶你呢?”
白依然看着他,他冷肃的脸上难得泛起这种“小人得志”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会理解我的。”白依然一脸平淡的道,丝毫不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毕竟她跟盛丞佑只是演戏,而不是真的,所以完全不用担心盛丞佑会吃醋之类的。
“何况,我们只是睡在了一起,又没做什么。”她补充道。
宣锦亨丝毫没从她的表情中看到应该有的惊慌失措,心里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得意立刻消散殆尽。
“说得不错,你倒是提醒了我。”宣锦亨说着,大步走到她面前,不待她反应过来,长臂就伸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膀,往自己面前大力一拉。
白依然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撞进了他的怀中,在惊慌之下,唇被他牢牢吻住。
白天的白依然不再似晚上那般不敢动弹,她下意识的挣扎闪躲,想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
“你再乱动,我直接把你办了!”宣锦亨烦透了她的抗拒挣扎,这个女人,难道真的只有在被威胁的情况下,才会乖乖就范吗?
白依然听到他的威胁,立刻吓得一动不动了。
她身体崩得僵直,生怕自己再乱动一下,他会不受控得侵犯她。
怀里的小女人总算是乖乖安静下来,宣锦亨的嘴唇沿着她的下巴,一直到了脖子处。
白依然双手用力的抵在他的胸膛,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宣锦亨却死死将她搂在怀中,嘴唇贴紧她的脖子,然后用力一吻。
“啊……”那种强烈的被吮/吸的微麻感觉让白依然不由自主的轻忽出声,很快,她就意识到了宣锦亨刚刚是在做一件怎样混蛋的事情。
宣锦亨很快就放开了她,脸上带着笑意:“下去吧,他应该快到门口了。”
白依然抬起手,捂着刚刚被他亲过的地方,转身跑进了卫生间。
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她赫然看到自己脖子上那红紫色的吻痕印迹,一时间气结,都不知道该怎样骂宣锦亨才解恨了。
洗了一把脸,又将脖子用力的擦了擦,她知道,那个印迹段时间内,肯定是不会消失的。
今天偏偏穿的又是一件v领上衣,没有系丝巾或者带披肩。
也就是说,脖子上的印迹无法遮掩。
****
楼下。
盛丞佑的身影出现在大厅内,宣锦亨则抱着cathy坐在沙发上,正逗她玩儿。
见到盛丞佑来了,他面带微笑的朝他打招呼道:“盛先生来了,真是稀客。管家,快让人泡茶来。”
“不必了,依然人呢?”盛丞佑摆了摆手,声音冷淡却听不出情绪。
宣锦亨闻言,笑了笑,低头对cathy说道:“cathy,叫伯伯。”
“波……波……”小cathy糯糯的声音,轻轻的唤了一声,然后朝他咧嘴笑,露出可爱的小乳牙。
“cathy,伯伯来这里要接妈咪走,你告诉伯伯,妈咪现在在哪里。”宣锦亨继续朝小cathy道。
“妈咪?”小cathy歪着脑袋看了宣锦亨一眼,小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住。
扭了扭自己的小屁股,她从宣锦亨身上爬了下来,迈着两条胖嘟嘟的小粗腿走到楼梯口,两只小手张开,做出阻拦的动作,小脸凶巴巴的对着盛丞佑:“不准……不要……”
盛丞佑见状,只是朝她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弯腰,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cathy,去伯伯家,跟嘉瑞哥哥玩好不好?”
小cathy闻言,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在考虑,嘉瑞哥哥是谁。
“伯伯家有很多玩具,有好吃的,还有妈咪……”盛嘉瑞一脸温和的继续诱/惑她。
小cathy听到这么多好处,尤其是最后一条,眼睛立刻就亮了:“玩,玩……跟妈咪玩……”
宣锦亨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经不住诱/惑,他还指望她能守住白依然,结果却连她自己都瞬间叛变了。
这小白眼狼……
他迅速走到cathy身边,弯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一副生怕自己女儿被拐走的样子,将她护在怀里:“她要跟她妈咪玩,似乎还不需要到府上去叨扰。”
言下之意,我孩子想跟她妈玩耍,在自己家就可以了。
“只怕未来一段时间依然会比较忙,没时间过来陪cathy。”盛丞佑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色的请柬:“一直没来得及让秘书把请柬送过来,今天既然登门了,就顺便把请柬带来了。下个月十八号,还望宣先生赏光,参加我跟依然的婚礼。”
宣锦亨从来没有觉得结婚请柬如此刺眼过。
尤其是看到上面写着的白依然和盛丞佑的名字,他们的名字用一朵玫瑰连接,下面是关于爱情和婚姻的海誓山盟。
宣锦亨没有伸手去接那请帖,倒是小cathy觉得那请柬漂亮,两只胖嘟嘟的小手就伸了过去,一把接了过来。
宣锦亨没来得及阻止,请柬已经到了小cathy的手上,下一秒,她就直接往嘴巴里塞。
“cathy……”宣锦亨原本觉得快被这小二货给坑死了,但是当他看到cathy咬了一口请柬,然后皱了皱眉头,吐了出来,随手将请柬仍在了地上,心情顿时觉得大好。
当下就忍不住想对她说一句“干得漂亮”。
盛丞佑的请柬被cathy蹂躏了一下,瞬间变成了一张被遗弃的废卡,静静躺在地上。
“梅利莎,快把小姐抱去漱下口,喝点水,她刚刚咬了不干净的东西。”宣锦亨得意的叫来保姆,将孩子递到保姆手里。
盛丞佑并没有因为他说他的请柬是“不干净的东西”而生气。
实际上,从进门到现在,他也未曾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愤怒。
他的沉稳让宣锦亨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这个男人的心理素质明显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好在,宣锦亨从来不怕对手强大,相反,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有挑战。
游戏变得比他想象的有意思多了。
白依然此时从楼上走下来,她低着头,手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脖子,不想被人看到。
见到盛丞佑站在楼梯口的身影,她的心微微有些紧张。
像是夜不归宿的孩子被家长抓到,来带她回家一般。
“宣先生,昨晚依然在这里叨扰了,谢谢你的款待,我们还有事情就不多留了,希望届时能在我们的婚礼上能看到你和你的女朋友出现。”盛丞佑看到白依然的神情有点不对劲,便不打算再恋战,只想快速带她离开。
宣锦亨听着他的话,冷冷的笑了一声:“盛先生说的什么话?孩子的妈在这里陪她住一晚怎么能算叨扰呢?更何况,昨晚还多亏了她,我跟cathy才睡得那么好。”
白依然一听到他提起昨晚,心就不由得紧了一下,她忙抬起头,看向盛丞佑:“我们先走吧。”
说着,就伸出另一只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白依然的这个动作无疑又刺痛了宣锦亨的心,他咬了咬牙,冷声道:“这么着急做什么?你不跟cathy道别了?”
“我……”白依然犹豫了一下,辩解道:“我怕她等下看到我离开,又会哭。”
“那你就不要离开啊。”宣锦亨说着,不耐烦的伸手一把抓住了她捂着脖子的那只手。
手被他拽下来,原本遮挡住的那个紫红色印迹瞬间暴露在空气中,显得尤为醒目。
盛丞佑瞬间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印迹,琥珀色的瞳孔颜色骤然变深,薄唇轻抿,脸色变得无比严肃,眉头微微簇了簇。
白依然读懂了他此刻的表情。
盛丞佑动怒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副表情。
可见,他真的很生气。
视线犀利的从她的脖子上转移,最后落在了宣锦亨握住的她的手腕上。
p>
“宣先生,请放开我的未婚妻。”他的声音冷冰冰,脸上宛若蒙上寒霜。
宣锦亨又怎么会怕他,他也跟着冷笑一声,沉脸道:“你的未婚妻,昨晚睡在我的床上,你现在让我放开她,不觉得太晚了吗?”
白依然从没想过自己会面临此刻这种境遇。
一个是自己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一个是自己孩子的父亲。
两个男人现在都抓着自己的手,不肯让步,而她夹在中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不想他们俩个起冲突,但是很明显,宣锦亨不这么想。
他这般刻意找茬,用心着实可恶。
转过头,她看向盛丞佑那张隐藏着怒意的脸,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将滔天/怒火宣泄出来。
咬着嘴唇,水汪汪的双目紧盯着盛丞佑,仿佛是在拜托他,不要在这里跟宣锦亨起冲突。
毕竟,她的女儿随时可能出现,这样的场景也并不好看。
再加上这里是宣锦亨的家,真的起了冲突,发生什么矛盾,吃亏的也只会是他。
盛丞佑看到白依然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像是在恳求自己,原本铁青的脸色稍稍放缓,到底不忍心让她为难。
松手,他没看宣锦亨一眼,只是淡淡的朝白依然扔下一句“我去外面等你”,就自顾自的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白依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