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王妃》 第一章穿越到地牢 鼎天小说居.dtsj.痛,如锥子生生往肉里扎一般,这痛活生生将夏玉从昏睡中拉醒。艾拉书屋.26bk.努力想睁开如千斤重铁的双眼,但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她本能的张了张口,却不出一丝声音,只觉得喉咙如被石块堵住一般。 虽醒转过来,但夏玉还是没有完全的清醒。 她大脑一片混沌,全身火辣辣的痛,这种痛深入骨髓,植入灵魂。正是这剧痛,才让她恢复点知觉。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全身又变得麻木,大脑也跟随一阵一阵空白。她本能的想用双手护住身体,却根本动不了,整个人,像被施了魔咒,禁锢起来。 痛、闷、重,不断折磨着夏玉,渐渐的,她的意识又开始模糊,疼痛消失了,耳边不停回荡着一个模糊尖锐的笑声:“哈哈、哈哈哈…………” 不知在黑暗中昏迷了多久,夏玉缓缓的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昏暗的烛光。 这里是哪里?怎会如此冰凉、昏暗? “嘀嗒,嘀嗒……”的滴水声在这昏暗死寂的空间显得格外的清晰,让人无端烦躁。 麻木的身体在夏玉醒转过来的这一刻,似乎也恢复了正常的运转,之前的疼痛排山倒海般的向夏玉袭来,使得她不得不强提起一分精神。 顺着烛火望去,触目的是散发着幽光的石墙、不见尽头一直向上蜿蜒的石阶,把他们与夏玉分隔的是一根根饱经沧桑的圆木,在唯一的出口处挂着一把硕大的铁锁。 夏玉脑海中不自觉的跳出一个词:“地牢!” 只是,她不是被蛇咬了一口而已吗?现在没有死去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就算是掉到了洞里,那也应该是形态各异的钟乳石啊,而不是这般景象!难道说这是古代某时刻遗留下来的地下建筑?可是为什么还会有烛光?也没能看出自己掉下的入口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夏玉只能试试运气,看有没有人在这附近了。 “有人吗?救命啊!”刚喊出口,夏玉就绝望了。这细如蚊鸣的声音,就算喊死了也不会有人听得见的,可是她真的再也提不高声音,哪怕是那么一丁点。 极度失落的夏玉才把目光转向了自己,这一看不要紧,可整整把她吓一跳。破碎的古代宫装凌乱的披在身上,垂下的发丝长及腰间,白皙的皮肤上触目可见是一条条红斑,双足铐着两根千斤重的铁链,一直延伸到两边的墙角,地面洒落的血迹还在未干,散发着浓浓的腥味。 不,这不是自己! 就算自己再怎么转变,也不可能一夜短发变长发,更不可能身穿古代宫装。此刻夏玉想起了在学校时常看的穿越小说,难道说自己也穿越了?而且还是魂穿! 意识到这个问题,她的心沉到了谷底。不是公主,不是千金小姐,只是一个正在遭受酷刑的囚犯悲伤气愤又能怎样呢? 夏玉奇怪的发现,她既然能够非常冷静的面对这一切,她现在想知道的是自身的处境,有没有活出去的可能? 她虽然不想死,但如真没办法逃生,那么,死亡也并不是很可怕。一向视生命极为珍贵的夏玉,也不知道自己会如此的看淡,彷佛要可能死去的不是自己。 在这呆了半日后,夏玉身体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皱眉看着地面未干的血迹,她挣扎着起身坐着,费了好大力气,终于背靠着一处没有血迹的墙角坐下。 冰凉的的墙面,顺着那一条条猩红的伤口,直接灌进她的身体里,使得这原本的痛,好像消散了一些。 她用左手轻轻抚模扣在双手间的铁链,这铁链不似双足连在墙角,而是如现代的手扣,只是铁链的部分比现在的手扣长得多。 夏玉是那么认真的抚模着,一个铁片一个铁片的滑过。热爱武侠之人,可能认为她是在寻找绝世秘籍,其实,这只是她让自己冷静思考的一个方式。 诺大的地牢,只有这女人,说明这具身体肯定有个很大的背景。当然,也可能是被人私自关押。可是,夏玉总有一种感觉,这是真正的地牢。 然而,一个女人能犯什么罪呢?尤其是古代的女子,大门不出一步。破烂的宫装,依旧可以见到当初的贵气,说明此女之前非富即贵。又是什么样的变故,让她身陷牢狱? 对,那阵笑声,那阵疯狂的笑声,那是恨透一个人得以报复后才会有的。 是谁?谁那么恨这个女人呢?这个女人生前又是怎样的一个人,怎会与人结那么大的仇? 太多的疑惑,夏玉不能一下子猜透。隐隐猜到这些恩怨都是牵涉极大,夏玉并没有帮这个女人报仇的雄心壮志,也没那个能力。 她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尽一切办法,离开这个地牢,谋一份自由。 “对不起,我不是你,你的一切不应该由我来承担。不管你是否有心报仇,我都不会帮你的。” 夏玉很自私的说道,是的。她一直很自私,就算要帮助别人,也只会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 她,不认为自己能做得到。群书院.qunshuyuan. 第二章难堪的初见 鼎天小说居.dtsj.“喂,女人,醒醒!”睡梦中的夏玉隐隐听到喊声,可眼皮太重,根本抬不起。艾拉书屋.26bk. “喂,醒醒!”这声音再一次响起,不仅如此,那扣住她双脚的铁链也跟着“哐当、哐当”的响起,铁链震动带起她身上的伤,开始结巴的伤口重新撕开,痛得夏玉背冒冷汗。 她勉强的睁开双眼,头晕得厉害,全身更是烫得吓人。知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她虽担心,但也没法。 只能用双手撑着墙面,吃力的抬起上身,当她目光透过凌乱的长发,看到站立在牢门外的两个男子时,顿时呆住了。所有的疼痛都退去,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这两个男子。 站在左侧的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子,面目英俊,身拔如松。头上戴着嵌蓝宝紫金冠,身上穿着深蓝色的镂花袍子。他看像夏玉的双瞬,坦坦荡荡,即使这是黑暗潮湿的地牢,他的双眼却依旧印着山川大河。 站在右侧的男子,年龄看来不过二十刚出头,一双桃花眼斜斜贴在那向外飞起的眉鬓,头上一缕黑发用一根白色玉簪拢起,身上是一件银白色长衫。他嘴角微微上翘,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夏玉,如看一只稀奇的动物。 “云兄,这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女人,真是那玉程之女?”那年纪的小一点的男子,一边连连轻身摇头一边又似问似自语的说道。 那年长的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再看到夏玉几次滑倒,又几次靠着墙壁勉强支起身子后,神色似有了一丝不忍。 “喂,女人,把头抬起来!”年轻些的男子舀起了怀里的梅花扇,缓缓开启,如准备好了的观众,等待一场精彩的演出。 夏玉听到他如此轻篾的话语,心中气极。想要狠狠瞪他几眼,奈何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埋头在双手间,剧烈的喘息。 那年轻的男子等了半晌,还不见夏玉有何动作,便走到靠牢门的墙角边,伸出右脚,把那些千斤重的铁链轻轻往外一带,顿时那些铁链便“哐当哐当”往他所在的方向收起。 铁链的另一端是扣在夏玉的右脚上,她支起的上身,都靠那挨着地面的右腿着力,现在被那男子一拉,重心不稳,仰面叠到在地。 在她跌倒的时候,披散着的头发向两边分开,正好露出了大半的脸。圆圆的脸蛋上配得一双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弯弯的向上翘起,玲珑可爱的鼻子,樱桃小嘴。只是此刻从那大眼睛里散发浓浓的疲惫,那樱桃小嘴没有诱人红色,而是一片惨白,并且裂开一块块皮。 那年轻男子看到夏玉的容貌后,身子一震,显然这让他吃惊不小。 “我还以为长得凶神恶煞,看样子倒也不是特惹人讨厌嘛。”那年轻的男子边走回云兄的身边,边小声嘀咕着。 被他称作云兄的人,虽然没有他那么明显,但在看到夏玉的容貌后,双目明显也闪过一丝震惊。 “喂,你就是玉灵,国贼玉程之女?听说你仗着你爹的权势,拒婚不嫁,更百般折磨比自己美的女子,致使京城大道,不见一女。这是不是真的啊?”那年轻男子满脸的好奇盯着夏玉,看起样子兴趣比之前更浓。 “你是不是还把当今皇后私自关押,折磨了三年?”这句话,那男子却是以手遮面,在确定四周无人后,才小声对这夏玉询问道。 就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不曾开口,只是站在那里的蓝袍男子,看了他一眼,有些严肃的道:“卫兄,不可乱说。” 卫风被他说道,只无所谓的白了他一眼后,继续转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夏玉,满是期待她的回答。 夏玉此刻已经烧得更为厉害,满脸通红如火炭,天地都在旋转,连睁开眼睛都困难,只是强提起一分精神,不让自己昏过去,如何能回答他的问题。更何况,就算她无恙,也不知道什么玉灵、皇后啊。 卫风又等了半晌,还不见夏玉有何反应,似有了不耐烦,就要抬起脚步再往墙角走去。夏玉虽然闭着眼,但在寂静的地牢,两人的动静却还是能听得清楚。知道那男子要去拉铁链,心中焦急。 铁链晃动必定会扯开她的伤口,对于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但她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还如何阻止,只能在心中把他暗骂了千万遍。 但就在卫风要抬脚的瞬间,那很少开口的男子却再次开口:“卫兄,看来她是真的病得厉害,你不可能从她口头问出些什么的。我们还是离开吧,今晚还要启程。” 卫风听他如此说,不再坚持,转身朝石阶走去,口中不断抱怨道:“真没劲,好不容易进来的,结果什么都没问到。” 那男子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头一叹,也准备迈步离开。突然,却顿住了脚步,折身走近一直没有靠近的牢门,取出一个青色鸡蛋大小的玉瓶,轻轻一挥,便落在夏玉摊开在地面上的右手。 “这是治疗外伤的良药,玉姑娘你留着吧” 已经走到石阶半道卫风,暗自奇怪昊奇云怎么还没跟上来,转过头来看时,正好见到这一幕,他大惊道:“云兄,你怎么把程军医特地为你配的药留给她啦,这药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昊奇云便一个翻身飞跃,稳稳的落在了他的身边,道:“走吧”。便率先走了出去,很快就隐身不见。 卫风看了看除脸以外满身是伤,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夏玉,再看看不见踪影的昊奇云,最终“哎”的一声叹息,也往着石阶的尽头走去。 “参见南王” “拜见卫风公子” 留在地牢深处的夏玉,在隐隐听到石阶尽头传来的声音后,终于不再逼迫自己提起精神。她一放松,就如被扯进了大漩涡里,失去了对外界一切感知。但右手却从没有过的滚烫,这样的温度,暖到了她的心里。 也许,是她太害怕黑暗了,所以只要有人给他一点光明,便会燃烧自己。群书院.qunshuyuan. 第三章容妃 鼎天小说居.dtsj.等夏玉重新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看着前面的女子,她又一次呆住了! 这世上真有那么美的人吗?乌黑的长发高高挽起一个云鬓,翠鸀色的珠花蜻蜓点水般的落在发间,黛扫娥眉,绛点朱唇,芙蓉为裳,芰荷为衣,这简直是误入凡尘的九天仙女,所有的美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艾拉书屋.26bk. 那女子踏步而来,她的身边只跟着一个全身紧裹着黑衣的英俊男子,给人一种冷峻之感。距离这倾城倾国的女子十米处,战战兢兢的跪着二十多名狱卒。 “卑职参见容妃娘娘。”所有的狱卒脸色发白的行礼道。 容妃冷哼一声,不看那些狱卒一眼,只对那黑衣男子道:“黑衣,把这些人都丢进蛇池吧。” “属下遵命。”黑衣领命道。 那些狱卒还没来的及开口求情,全身已不能动弹,原来黑衣弹指间就点了他们的穴道,让他们不能移动。只能任由依序进来的的士兵抬出去,只剩下惊恐、绝望的双眼凝视这昏暗天牢里的绝色美人。 夏玉此刻就如同卡壳的机器,容妃?听取意思,应该是皇帝的妃子,难道自己过去的身份,还牵扯到皇宫。这还不是她最震惊的,真正令她不能相信是,如此美丽的一个女人,竟会这么的残忍。那些狱卒犯了什么错,竟然被施此极刑? 容妃看着夏玉不解中杂夹着愤怒的神情,讥讽道:“怎么?同情她们?觉得我狠心?” “难道不是?就算他们有什么令你不满意的地方,也罪不至死,而你却要把他们喂蛇,连个尸骨都没有。”知道她是宫里人,夏玉对于这个女人的羡慕与好感就淡了很多,只是没有感情的答道。看来这宫里之人,都不是心善之辈。 “想不到你还挺护着他们的嘛?只是,他们差点让你死去,你不恨他们?”容妃颇有兴趣的问道。 让我死去?她连见都没见过都没见过这些人,又何言害她差点死去。 她脸上的疑惑并没有掩饰,容妃自然瞧见了眼里。见到她一副真不明所以的样子,她心中冷笑:“妹妹你身上的伤,还有三天高烧不退,差些丢了性命,不都是因为他们吗。你真的都不记恨?” 夏玉只觉得她说得可笑,这些人只不过是奴才,照主子的指示办事而已,她又何必把所有罪责都归在这几人身上,且她身为囚徒,不给治病,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说起治病,她蓦然想起什么,想隆起了一下右手,才发现右手本就是紧紧攥着的,手中之物的温暖,正从她右手,慢慢的向全身散开。 容妃本就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但却发现不了那坦然面容下一闪而逝的惊慌,见夏玉似对那几人真没恨意,便继续道:“如此说来,妹妹也一点都不记恨我罗。” 记恨她,我为什么又要记恨她,就算她的行为我不喜,但也远没有谈上恨吧。可突然,夏玉却是面色一变,她怔怔的盯着容妃绝美的脸,神色却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难道,难道那女声是她! “哦,看妹妹的样子,倒像是想起什么来了。难道是因为这次烧得厉害,让妹妹忘了我是谁?”容妃颇有兴趣的打量着夏玉,好像探究她似乎真的失忆一般。 虽然不知道这容妃与这具身体有何恩怨,但夏玉也没傻到会相信因为自己的一个“失忆”她就而放过自己,到时,只怕是更大的羞辱。 “只不过是一个任我玩于鼓掌间的布偶罢了,有何得意!”突然想起那日,那个名叫卫风的男子所说的话。如果他所说是真的话,那么以容妃的美貌,不可能没被她这具身体算计过。在没有选择下,她决定赌一把! 容妃听到此话,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她双目死盯夏玉,似要把她看透。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视天下人如蝼蚁的神情,她以为只会是在大雪纷飞之日,在她的梦里出现。但此刻,却又重新出现了在她的眼前。 “我想你来不只是为了和我探讨失不失忆的问题吧”见到她有几分相信,夏玉赶紧转移了话题。 容妃不语,仍就盯着她,半晌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才之着身后大声命令道:“来人哪,给我抬上来。” 不时,就见四五个士兵抬着一根粗大的木柱,然后舀起一捆绳子。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用把我绑起来,掉死?不能害怕,一定不能害怕,夏玉暗暗给自己打气。 “你这是要玩什么花样,有本事就放马过来,你以为我会怕吗?”夏玉挑衅的说道。 “我不会那么快就让你死的,只是让你我姐妹两一起欣赏一次演出罢了。”容妃依旧盯着夏玉,缓缓的开口。 “娘娘!饶命啊娘娘!!请您看在玉儿服侍您多年的份上,饶命啊,娘娘!”石阶尽头突然传来撕心的哭喊声。 随着喊声越来越近,夏玉看见那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被一名士兵托着双腿往地牢深处拉,少女经过的地方都留下深深的血印,然而她的双手却不停的想向上爬起,嘴上不断的求饶,似乎下面有她非常惧怕的事情。 “玉儿,我知道你恨我,但谁叫你的名字有一个玉字呢?要怪就怪你爹娘给你起的名字不好。记得,下辈子别再用玉了。”一把踢开扯住裙脚的少女,对着那士兵喝道:“施刑。” “不,不,娘娘,娘娘!”拼尽全力嘶喊,但那士兵面无表情的迅速把那少女手脚困在了一起,并绑在了那跟巨木上,竖起。旁边有一人稳住绑住少女的木头,另一人却是取出了锐利的匕首跪着等待容妃的命令。 夏玉已经知道容妃说的看戏是什么,只是,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向她示威吗?可是她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直接对自己用刑不就可以了? “你刚才不是很仁慈吗?爬到我面前求我啊,求我就放了她。”容妃哈哈大笑起来,她等着看这女人卑躬屈膝求她,她要知道,那种无惧无情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爬?这少女与我无亲无故,我为什么要向这可恶的女人低头。反正不是我杀的人,我是不会作践自己,决不会跪下求你的。 虽然,对于夏玉来说,求她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她也不认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有另一种声音,坚决不允许她那么做。 看到夏玉的绝然,容妃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容展得更大。缓缓走到那少女旁,升起右手,把那少女的头扭转向夏玉:“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放你,是这女人。是她不肯为你求情,是她,要、你、去、死。” 看到那少女投来的厌恨的目光,夏玉无奈的暗自摇头,明明是容妃要杀了她,现在既然来厌恨自己。世人哪,总是那么黑白不分。 容妃退回一旁,看了一脸淡漠的夏玉,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动手” “啊”少女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在牢里响起,手持匕首之人,在接到容妃的命令后,便用匕首在她身上一刀一刀的划开,如匠工在雕刻。 鲜血一滴滴落下,少女的惨叫声不听在夏玉耳边回荡,每一声,都震得她灵魂发颤,她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她,求求你。”夏玉拖着沉沉的铁链,“哐当、哐当”的一步步爬到容妃面前,哭泣的请求“放了她,求求你放了她。” 容妃看着不断磕头求情的夏玉,竟没有折磨她往日强烈快感,便皱起了眉,对着士兵轻轻扬起左手。 “啊…………”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地牢,更深深刺痛了夏玉,她呆滞的看匕首刺穿少女的胸口,鲜血在匕首取出后,如水柱般向四面涌开。 为什么?自己不是低头了嘛,自己不是忍着莫名的巨痛把尊严踩在脚下吗?为什么她还是不肯放过这个少女。 “魔鬼,你们都是魔鬼。”夏玉盯着容妃那独一无二的容颜绝望的咆哮,泪水把她整个人都淹没,然后晕死过去。为什么会如此的痛,那明明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啊。 容妃看到夏玉如此剧烈的反应,显然也吃了一惊,但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她真的没回来吗,但那无所畏惧的神色却真实的出现在她脸上,自从她被关在这个地牢,就再没出现过这样的神色。但如若是真的回来了,为何还会低声下气的求她,为什么脸上还会出现这种将要崩溃的恐惧。 难道,这是另一个阴谋! 自始至终,恭敬站在容妃旁边的黑衣没有一丝的情绪起伏。群书院.qunshuyuan. 第四章出路 鼎天小说居.dtsj.“我死的好惨啊,是你!是你害死的我,我要吃了你!”夏玉此刻站在一架高入云端的断桥,身后是云雾缭绕的悬崖,而前方是一血人,龇牙咧嘴俯冲而下。艾拉书屋.26bk. “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为什么不肯放过?”又怒又惧的夏玉边躲闪边大骂道。 “是你,是你不肯救我,是你让我死不瞑目,我要吃了你,吃了你!!”急速而来的血雾散发着浓浓的怨气。 是她,那个叫玉儿的少女。她不是死了吗?难道这世界真的有鬼魂吗?? 几个念头间,血雾就要扑到夏玉,毫无迟疑的纵身一跳,迅速拉开了与血雾的距离,但她也知道,等待自己的就是粉身碎骨。只是,她不会任由自己被吞噬。自己真的有错吗?一个连自己命运都不能掌握的人,又有何能力去救人呢?只是,又有谁能理解? 时间似乎很长,夏玉一直从云中飘落飘落,可实际上也就那么一瞬,她就已经到了地底。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鲜血染红她的全身。正在她狐疑之际,整个鸀色的大地汹涌的翻滚起来。在她的目瞪口呆中,整个大地变成了相互缠绕盘旋的蛇群,张开大口像离弦的箭急射而来。 “哈哈哈…,终于轮到你了,被群蛇分食而亡,终于轮到你了,死无全尸。”狰狞的笑声不刺入夏玉的耳膜。 而此时的她完全恐惧得停止了思考,她看到了什么?一条条闪电般奔来的鸀蛇竟口吐人言,冰冷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她。 “不,别过来,不是我杀的,都不是我杀的。”夏玉竭力的嘶吼着。 然而群蛇来势不减逼近,纷纷钻进夏玉的身体。 “不,不!为什么?为什么??”猛的坐起身,夏玉才发现四周空无一人,昏暗如旧,只是浓烈的血腥味还充斥着整个地牢。 用手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此刻的夏玉面色惨白,像经历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呆呆的望着那竖起的木桩,上面已经没了少女的身影,可夏玉觉得那上面一直有一双眼睛满是仇恨的盯着她。 “我要离开这里,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夏玉自言自语的低喃。容妃手段之残忍,完全超出了夏玉能接受的范围,这样精神的折磨,迟早会让她崩溃的,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强行逼迫自己转移目光,冷静下来。她打开一直攥紧的右手,细细看着这快要陷入肉里的青色小瓶。 “这是治疗外伤的良药,玉姑娘你留着吧。”夏玉脑中响起了那个淡淡的声音,虽然里面没有多大的情绪,但还是能听出其中的一丝赞赏和怜悯。 “南王么……”夏玉喃喃低语,最后叹息一声,把那青色药品放在怀里,小心珍藏好。 在她四周,摆着有三个灰色陶碗,其中一个装满了药草,浸泡在浓浓的药汁。这颜色,与她身上伤痕周围的肤色一样。而另一个,却是一碗清水,最后一个碗里,则是半块馒头。 夏玉舀起半块馒头,开口撕咬了起来,即便难于下咽,但她还是机械般的全部吞进肚子里。吃罢,她舀起另个碗里的药草,用手在已经开始愈合的伤疤中涂抹,但眼睛却是呆呆的望着石阶的尽头。 涂着,涂着,她的眼泪就一颗颗的掉了下来,不知是因为伤口的疼,还是心里的苦。她原本以为自己看淡,以为没了泪,但这泪,在涂抹身上的鞭痕时,就自然而然的掉出来。 “看来还是不够坚强啊”夏玉自嘲的一笑。 什么样的恨,才不肯让那个人轻易死去?容妃,那是皇帝妃子啊,与这具身体又有什么羁绊。对了,那名叫卫风的男子好像说过这具身体还害过皇后娘娘,那皇后娘娘是谁,与容妃又有什么关系。 国贼之女——玉灵。就是这具身体原本的身份吗?如此一来倒说得通了,如此大的权势,与宫中之人常接触,是正常之举。 “京城大道,无一女子”看来这具身体不是一般的毒辣,但容妃那日见到她故意表现出来的神情,却是有了惊恐与忌惮,看来这身体也不仅仅是胸无大脑之人。 虽然那日夏玉昏昏沉沉,但那两个男子所说的话,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此刻综合容妃的种种举动,已经把之间的错综关系理出了个头绪。 那几个牢狱,是因为那两个男子的原因,而没有把药送给自己,致使她差点身死,这才让容妃大怒,施于极刑吧。 那两个男子的目的她不清楚,但那卫风看她如看猴一般的神情和没有敌意的双目,她的内心就有了定论。 了解事情大概的夏玉,知道要逃开这个地牢,远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但她,不能没有尝试,就放弃。 有什么办法能离开这个地方呢?逃,肯定是逃不出去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得到容妃的同意。只是她那么恨自己,折磨还来不及,哪里还会让自己离开呢? 毫无思绪的夏玉苦恼的挠着头皮,无意识的又看向那根散发冷冷寒光的木桩,悲伤的情绪在她心中弥漫开来。 突然,夏玉脑中灵光一闪,那容妃虽然残忍,但却不会让她轻易死去。如果,如果有一种办法比牢里更加折磨人,依照容妃对她的忌恨,说不定有可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只是,有什么刑罚是她可以忍受又是最残酷的呢? 在夏玉的意识里,最残忍的刑罚没过于对**的折磨。所以,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颓废的一声叹息:“如果,这里不是地牢,哪怕是青楼也好。” 青楼,对,青楼!夏玉一拍大腿,两眼兴奋的放光,一扫之前毫无生气的神色。但因为这一章太过用力,震得伤口又开裂起来,痛得她头冒冷汗。 古代女子最注重的就是名节,在这地牢虽可以百般侮辱于她,但对于她的名节却毫无影响,但要是在青楼呢?昔日玩弄天下之人,今日被天下人玩弄,多大的讽刺! 打定主意的夏玉决定试试,不管结果怎样,都要为自己争取一下,毕竟,青楼逃出去的可能性比这里大多了。群书院.qunshuyuan. 第九章命运(2) 鼎天小说居.dtsj.承天殿外,黑衣一身铠甲,恭敬站在石阶上等待,大殿门外由成公公守着。艾拉书屋.26bk. “这封密信,你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梁靖手中,稍有差池,提命来见。”昊庆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不可置疑。 梁静大军离京已有五日,并没有得到楚兵攻打崤关的消息,这封信至关重要,所以昊庆才下起死令。 那跪在大殿中的人,接过密信,身影一闪,便不见踪迹。 昊庆再舀出一份圣旨,放在案桌上后,召见了黑衣。 “黑衣,你去天牢传旨,释放玉灵出狱。并与百名采女一起,由你护送至崤关,赐与左军” 黑衣听到昊庆说要释放玉灵,双目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但一向冷漠的他,并没有多再意,领旨之后,便退出大殿。 黑衣走后,昊庆再看了一眼摆在身前的的圣旨,然后舀起玉玺,盖了下去。 “诏曰,玉灵罪大恶极,现发配边关为奴,以其身慰劳军中将士,不准任何人收入帐下。令汝为监察,凡违令者,以同罪获诛,可先斩后奏” 德妃殿内,容妃躺在床上,面色依旧苍白。她身边只有一个女子,那女子脸若银盆,眼如水杏,肌肤如雪。身着大红丝裙,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中间插着一朵紫色牡丹花。她虽低着头有着恭敬,但神色里却没有害怕。 “琴女,此次你同黑衣一起离京,见到哥哥后,告诉他,我答应他的请求。但要他保证,遵守那道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圣旨。若是有什么意外,你一定要及时向我汇报” “琴女知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娘娘是否愿意告诉琴儿?” “你说吧。”容妃喘息已经有些急促,看得出说这几句话,费了她很大力气。 “为什么要送玉灵去遥远的崤关,距京城如此远的地方?” 容妃听后,久久不语。就在婉琴要行礼离开时,才开口道:“若是在京城,必定让他更难做……而且,我也想尝试他说的,告别过去。只是,我的过去,比须要以她灭亡为代价。” 听她如此说,婉琴已经明白,只要玉灵还在京城一日,容妃就不可能真正告别过去。舀起容妃给她的令牌,她告辞而去。 有了这黑色令牌,梁静也会相信她的身份。 昏暗的地牢内,彩蝶半依在那冰冷的石墙上,右脚高高翘起,双手不断绞弄着枯燥无光的长发,如明珠般的双目咕噜咕噜乱转着,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些嘀咕。 夏玉来到古代已经将近一个月,上次的伤,也好的差不多。在这地牢中,由一开始的害怕,已经变成了习惯,慢慢的恢复了本性。 夏玉骨子里一个爱动爱闹的人,只不过,自从醒来以后,就面临从没有过的危机,因此她不得不事事谨慎,小心应付。 可上次与容妃交锋失败以后,让她陷入了一个难题。据容妃的上次的反应,似乎只有向她示弱才有出路。但据她观察,这具身体呆在牢里已经有些时日,容妃还是每半月都来折磨她,可见此计的希望非常渺茫。 那么另一条路,便是自己结果了性命,也就没那么多破事了。她虽不怕死,但是好不容易再活一回,就那么窝囊的死去,总觉得不甘心。 眼看这半月的期限就快到了,夏玉还是决断不下。在夏玉懊恼了一夜一夜,实在不堪忍受这抉择之苦后,她决定破罐子破摔。就那么先活着一天是一天,等容妃来时,看心情而定。 有了决断之后,夏玉也懒得费尽心机去算计,无聊时就躺着,躺烦着就睡。那些送饭的狱卒可就遭了央,只要被夏玉见到人影,她的小嘴就会巴拉巴拉个不停,直到狱卒身影消失在石阶尽头后,才会停歇。 “南王…,哎,他怎么就没有像小说里的情节一样,把我救出去。然后华丽丽的展开一段惊天动地的爱情呢?”夏玉双手已经不再缴弄头发,而是从怀中舀起一个青色的玉瓶,举在眼前,叹了一声后,重新收入怀中。 “卫风!那个小子,竟然在我最无助之时,还狠心的弄戏于于我,像耍猴一般。哼!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让他尝尝被人当猴耍的滋味。” 夏玉双目炯炯,正在那意yin卫风被自己百般折磨的情景。可是慢慢的,她的眼睛暗了下来,其实那两条路,她更倾向于后者。 突然感到无聊的她,正想翻身面着墙壁闭目睡下,却见石阶的尽头出现一人。一袭黑衣紧裹着精壮的身体,面目冷峻,手捧明黄色的圣旨,向她走来。 “玉灵接旨”黑衣把目光定在夏玉身上,一把打开手中的圣旨,声音中带着几份威压。 夏玉站起,恭敬的跪在地上,等待黑衣宣读圣旨。 “诏曰:罪女玉玲,无视国法,欺君犯上,毒杀皇子,罪无可赦。但念皇天有好生之德,特赐为军中采女,将功赎罪。明日动身前往崤关,不得有误。” 彩蝶一字一句的听着雄厚的声音在这地牢响起,每听到一个字,心就沉了一分。 军中采女,虽然听起来像古代军妓,但夏玉知道觉不会那么简单,容妃岂会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吗? 能出地牢,显然是容妃听进了她的话。只是为什么不把她送到妓院,而送往军中哪。据她所知,古代的青楼女子,会比军妓还惨些。 但不管容妃打什么主意,她都可以先不去理会。因为只要出了这个地牢,她逃出去的机会就大了一半,也不必再陷入二选一的困境。 “玉灵叩谢主隆恩”夏玉接过圣旨,刚才的懒散神色不见,眼中一片决然。 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哪怕是算尽天下人!群书院.qunshuyuan. 第十章出狱 鼎天小说居.dtsj.“哐当”,一直锁在夏玉双脚的铁链终于无力的落下,看着那根粗大的铁链,夏玉双眼不自觉的泛起了泪光。艾拉书屋.26bk. 一步步随着黑衣往石阶走去,穿过挂着硕大铁锁的木门,越过那盏淡淡发光的烛火,离地牢的出口越来越近了,夏玉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终于,一缕阳光向夏玉身上射来。 她的心跳停止了,是的,停止了。 脚步再也挪不动半分,这就是光明吗?她露出了笑容,两眼不断眯起,就算全身脏乱,也给人一种耀眼胜骄阳之感。 自从来到古代以后,她第一次见到了阳光。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月,但她觉得自己在地底待了好久,久到已经腐朽,已经忘了阳光的味道。 原来,阳光是有味道的,这中味道,是淡淡的甜。 站在一旁的黑衣,看到夏玉毫无掩饰的喜悦,不禁有那么一个恍惚。她对生命的执着,和由内而外散发的满足,触动了他一直埋在心底深处的记忆,他的世界除了公子外,有什么正再苏醒。 “走吧”这是夏玉第二次听到黑衣说话,他的雄厚的男音中有着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淡淡关怀。 夏玉被他如此温和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个男子还是那个目光如刃的男人吗?看到他眼中迷离。夏玉沉思起来,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也许她可以…… “走吧”夏玉叹了一声,似乎是在回答他,又似乎在回答自己。 她,还是没有筹码。能成为容妃的心月复,怎么会是一般人,要利用他,谈何容易? 两人也没有再说话,黑衣走再前面,夏玉跟在后面。顺着地牢左侧的官道行至百步,就转向一条胡同走去,直到来到一个精致雄伟的建筑前,黑衣停了下来。 夏玉静静的注视大门上的几个字:“御梅园”,这就是她在这座城住过的唯一的另一个地方吗,明天自己就要前去军营吗? “进去吧,里面还有别的女孩。”黑衣声音虽然清冷,但语气却和刚才一样温和。这是夏玉沉思之色更浓。 “是”夏玉走过黑衣,“吱”的一声推开了厚重的朱红色大门。印入眼帘的是百花齐放的各种花草,阵阵花香向夏玉弥漫开来。 听到推门声,一阵脚步声急速向这边赶来,等看清来人时,一个个身穿甲胄的士兵都傻了眼,哪里来的乞丐? 然而看到夏玉身后的黑衣,所有人整齐划一的伸出双手行了一个军礼,夏玉感觉到一股气势压得自己动弹不得,她回头向黑衣望去。 “她是要送往边关的采女,带她进去吧。”他的声音又像往常一样,清清冷冷,除了多一丝威严外,听不出什么别的感情。 夏玉抬起脚步,双脚就要跨过齐膝的门槛,就在大门要关上的那一刻,她回头见到黑衣离去的背影,是那样的孤单,有着浓浓的哀伤。 她摇了摇头,转过身来,跟着那些士兵往院里走去。 走过花海,是一个宽广的庭院,四周参差错落大小不一的亭阁,长长的的画廊点缀在鸀色海洋中,宛如一条畅游的神龙。 庭院里有三三两两的少女,或在一旁嘻戏,或抱在一起,哭做一团,只有一个女子,她独自坐在一雕刻着莲花图案的石桌前,悦耳的琴音不断从她手中流出,脸上是一片的漠然。和其她少女一般,身着粉红色的长裙,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清秀,却仍然盖不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妖媚。 所有人在看到夏玉的那一刻,都皱起了眉,纷纷躲开,只有那女子略微停了一下,看着夏玉,嘴角挂起了笑容。不是嘲笑,也没有戏虐,甚至夏玉还能从这笑容中,看出了善意。 但夏玉却是一阵恶寒,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可不认为,自己这副模样,很讨人喜欢,尤其是这个笑容,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对着那女子点了点头。 此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走了过来,对着士兵的头说道:“军爷,这也是采女吗?”显然,对于采女们差异巨大的身份,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就算来了个乞丐,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对,黑统领大人亲自送来的,你带她先去梳洗下吧。”看得出这里的军士和这老婆子关系不错,故意提到统领。 “姑娘,请跟老婆子来吧。”这位略微发福的妇女语气温和的对夏玉说道。夏玉盈盈施了一礼:“多谢阿婶。” 众人等夏玉走?p> 螅?中?鸨淮蚨系幕疃??弈值募绦?弈郑?蚁返募绦?蚁贰v挥幸恢痹诘?俚呐?樱?醋畔挠窭肴サ谋秤埃?θ菡婪诺酶?螅?缓笥值屯返?鹆伺?谩?p> 跟着妇人穿过各色建筑大概半刻钟左右,夏玉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看着一间间被隔开的精致玲珑的小木屋,她不禁感叹,古代人真有智慧。现代人澡堂的模型,活生生的就被摆在这里,不过想想,这里女子众多,这样安排倒也合理,就释然了。 “姑娘,你先进去洗个澡吧。之后,我会让小兰带你去房间的,老婆子就先下去了。”说罢,就看到一个约模十五六岁的女孩,身着青色的长裙向这边走来。 “姑娘,我是这园里的值班丫头,小兰。我就在这里等姑娘,有什么吩咐,你就叫小兰一声。”对于这些姑娘,小兰还是很佩服的,虽然自己不愿去。 “谢谢你,小兰。”夏玉对着她甜甜一笑,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更容易吓坏小孩,所以大步的朝前面的木屋走去。 宽大的木桶装满了暖暖的热水,夏玉迅速的把她那件破烂的宫装褪下,一把扎进散漫花瓣的浴桶。 “真舒服啊。”夏玉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你可以想象,半个月不曾洗澡的人,现在的感受如何。 全身心得到从没有过的放松,夏玉背靠着浴桶,双手不断搓弄着身子,口中还不断哼着小曲,小兰在外面听得有趣,不禁“扑哧”笑了出来,从没见过洗澡还哼着曲的人,不过这曲也不像曲,真听不懂是个什么玩意。 感觉到有人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小兰转过投来,看到是那个爱弹琴的姐姐,她也很喜欢这个姐姐,笑着道“姐姐,你可有什么事吗?” 那女子舀出一套白裙道:“这是我前阵子买的衣服,不过样式我不是很喜欢。看穿在这位妹妹身上正合适,想来她也缺少些衣物,就给她送来了。” 小兰接过白裙,认真的说道:“我会蘀你交给那位姐姐的,姑娘你心真好。” 那女子听她如此说,美目流转,笑着说道:“小兰你这小嘴可真甜,谁娶了你,可真是好福气。” 小兰羞得满目通红,更引得那女子笑出声来。见小兰把头都埋在脖颈上,便不在逗弄于她,往园里深处走去了。 等夏玉出了浴房,已经到了用晚饭的时间了。群书院.qunshuyuan. 第十一章离京 鼎天小说居.dtsj.淑悦斋,这是一座简约质朴的建筑,青灰色的石壁使得整个楼略显昏暗,这也是园内唯一的一座石料砌成的建筑。艾拉书屋.26bk.夏玉闻着饭香,大步朝这边赶来,只听见一个声音不听喊道:“姑娘,你等等我啊,现在才开饭,不用急的。” 那个声音正是小兰,洗了一下午澡的夏玉,只觉得饥肠辘辘,从小兰口中得知饭堂在这里后,连拽带托的把小兰拉到这里,等问到饭香后,嫌小兰太慢了,于是把她撇在了身后。 大步流星的走进去,夏玉傻眼了,在这园内她看多了各样精巧玲珑的建筑,看到既然把这石室当饭堂,还取笑古人,不知道讲卫生。 可是里面,地板既然全都是用汉白玉铺成,两颗龙眼般大的月明珠镶嵌在雕龙画竹的石壁上,用以照明,屋内摆着十桌大木圆桌,每桌十人,桌上摆着夏玉从没见过的这种美味菜肴。 此时,所有的少女都已坐定,只剩夏玉那这位置还空着。少女们还是白天打扮的样式,泡完澡的夏玉也换取了同样的衣服,虽不是倾国倾城,但多一丝活泼可爱,女圭女圭似的脸蛋如同剥了皮的荔枝。 她两对乌黑的瞬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桌上的佳肴,这也太奢侈了吧,这是什么地方?皇宫大院也不过如此吧? “咕噜,咕噜。”不适宜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大厅想起,夏玉模模自己的肚子,在别人怪异的目光下走到自己的位置,对着众人尴尬的笑了笑,正想伸手抓住前面的鸡腿,老婆子的声音响起了,无非说了那么一堆动员废话,夏玉觉得怎么比他们院领导的话还多,和唐僧有得一拼了。 好不容易老婆子闭了嘴,夏玉想,这下可以开吃了吧。没想到又要让她们自我介绍,相互认识,好互相扶持。本来,夏玉不想那么另类,毕竟她身处险境,少个敌人就多一份保障,可是她现在完全抵不住眼前美食的诱惑了,等她们都介绍完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到阎王那报道了。 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抓住前面的鸡腿狂啃起来,另一只手大把大把米饭往嘴里塞,边吃还边嚷嚷:“好吃,好吃。”她这话倒是实话,牢里头一日三餐就半快馒头,一碗清水,吃得她肠子都青了。 站在门口的小兰看到夏玉这样子,脸上羞得通红,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夏玉当做主子般对待,看到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不禁也小声抱怨道:“饿死鬼投胎啊,怎么那么急呐” 夏玉可不管那么多,等她吃饱喝足后,心满意足的抬起头,背靠桌椅舒服的叹了口气,才猛然惊觉这气氛是那么怪异。 看见众女数百双眸子如同怪物般盯这自己的时候,她暗叫一声“糟糕”,这形象肯定被毁了,看来自己又要被排斥,都是这馋鬼惹得祸,夏玉再心里咒骂,似完全忘了自己就是那馋鬼。 “呵呵,呵呵。”夏玉扯出两声干笑,不好意思的望向众女,然而别人根本不得理她,一个坐在她正对面的女孩,厌恶的站起身:“梅姨,我不要和这个臭要饭的在一个桌” 周围的众女纷纷响应,梅姨看着所剩不多的菜肴,只好帮她们安排另一种新的酒菜。 唯有一女,没有走开,仍坐在那里,满脸笑意的看向夏玉。这女子她认识,就是那个对她一笑的弹琴女孩,也是那个送了她一套漂亮白裙的女孩,不过,对于这个女孩,她总有那么一丝忌惮,尤其是这颇有深意的笑容。 迎上那女子的目光,夏玉展颜一笑:“这位姐姐,是你送的我裙子吗?小妹非常喜欢,在此多谢了。”夏玉把那一丝的反感压在心里,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起码看起来对她还不错,更何况现在自己基本被孤立了。 “妹妹客气了,我想来妹妹可能会缺少些衣物,所以自作主张给妹妹送去,还望妹妹爀要怪姐姐唐突了”这声音酥酥麻麻,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强忍着不适应,夏玉伸起右手,甜甜笑道:“姐姐,把你的右手也伸起来,和我一样。” 那女子虽然奇怪,但也照着她的吩咐把手伸起,夏玉一把抓住那白皙修长的的手指,作个了个握手的动作:“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不好?” 那女子的身子僵了一下,不过这动作极为细小,连夏玉都无法察觉:“好啊,有你这个妹妹,姐姐以后定少不了些乐子,不过姐姐只与人同享福,不同吃苦哦” 夏玉看她那神情,似开玩笑,但又像是认真,略于沉吟,便有了决定:“好,那咱就做一对同享福,不同患难的姐妹。” 反正结果已经是最坏了,既然这女子已经盯上她,她也不再乎多那么一个人。 夏玉呵呵一下,突然眼睛骨碌一转,撒娇道“呀,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哪。” 那女子被她那讨喜的样子逗乐,伸出右指,轻轻在她额上一点,咯咯娇笑道:“你这小鬼!我叫尚婉琴,妹妹呢” 夏玉单手支着脑袋,目光炯炯的看向婉琴,沉思一会:“恩,我叫………”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容妃驾到!” 众女急忙随着老婆子出门迎接,对于这位天仙般的美人,所有人都有着浓烈的好奇心。 夏玉暗叫一声倒霉,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不情愿的也跟着众人出去,婉琴把夏玉这一微小的情绪尽收眼底,笑容扯得更大,也跟着众人出去了。 凤冠霞帔的容妃在许多宫女和侍卫的簇拥下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对着众人道:“大家都请起吧,本宫今天来就是和大家唠唠家常,各位不用拘谨。” 正在感叹容妃美丽的少女们,听到她如此亲和的话语,如同获得一份非常贵重的礼物,高兴异常。想来,当今皇帝宠妃,亲自来看自己,已经让她们受宠若惊了吧。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夏玉,也不包括婉琴,婢女们迅速的把厅内收拾干净,容妃坐在大厅的正前方,众女面对着她而坐,一干侍卫则守在门口。 “本宫知道,你们有的是为抵债而无可奈何,有的是因为不敢违抗圣令,有的是被生活所迫。但无论那种,今天站在这里,你们就是国家的功臣。试想,昊国儿郎为保护我等,保护我们的家园,誓死杀场,难道我等就不能给他们带去些声乐,为他们苦寒带上些许温暖吗?”容妃说得是慷慨激昂,众少女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可以成国家功臣了,但得到容妃如此的赞举,早就乐开了花,哪里还管那些。 夏玉也在感叹,这容妃也太能吹了,那么好,她干嘛不自己去?不过,听她那么一说,到像现代军队的文工团了,但她怎么会相信容妃之言哪? 看到众人怯意减了不少,容妃露出满意的笑容,目光向夏玉一扫,感受到容妃的目光,夏玉心中一惊。 “汝等可知道,天之娇女——玉灵,也自己请旨前往边关,虽然她犯下了种种不可饶恕之罪,但这种心系天下的情怀又有几人能比?” “啊,就是那三岁识字,五岁做诗,被先皇亲点为太子妃,却据不出嫁的玉灵?” “对啊,不仅如此,在她爹把持朝政的那几年,只要是比她美貌的女子,都会被她随意打杀。” “我听宫里人说,她对宫中嫔妃,非打即骂。先皇帝不仅不责怪,见她实不愿出嫁,便封了她为长公主。” “她不就是仗着她爹是当朝宰相,先皇恩宠,才敢如此的大行逆施,无视国法嘛。”一个声音愤怒的说道。 “就是,就是”应和声一大片,“现在全家被诛,还不是报应”。 “对,这样的女人就是活该,就算打死我也不会和她呆一起的,真想揍她一顿。”一个脾气火爆的少女大声的骂道,众女被说得义愤填膺,磨拳霍霍。 夏玉悲呼,不会那么惨吧,这传说也太毒了点吧。下意识的向婉琴望去,见她没有任何反映,冷眼听着众人咒骂,脸上笑容更加妖娆。又望向坐在玉台的容妃,她静静的盯着自己,就是掌握全局游戏的猫。 容妃扬手示意众女停下,此刻少女们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马上沉默不语,诺大的厅堂一下子静了下来。 “众位可能有些误解了长公主,更何况那些传言多少是有些出入的,本宫就让她来给大家解释解释吧。” 夏玉瞪了容妃一眼,你狠!脚步却不挪动一分,她真不想把自己置身于这群小愤青们,那下场,她不敢想象,好比自己就是个大汉奸一样。 门外的侍卫可不管夏玉愿不愿意,见到她不出来,直接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到众人面前,夏玉孤零零的站在众人面前,看着她们一双双喷火的眼睛,知道怎么解释也没用,只会越描越黑,所以她忍,一声不吭。 众女见她一声不吭,越加生气,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夏玉感到越来越大的压力,额头沁出许多细汗,她用目光向婉琴求救,婉琴也含笑看向她,但根本没有帮她解围的之意。 又过了半响,那个性急的少女再也忍不住了,似完全忘了端坐在上的容妃,上前就推了夏玉一把,嘴里骂着写难堪的话语。 夏玉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众女受到鼓舞,围着夏玉一顿拳脚相加,夏玉本想反抗,但自知打不过那么多人,况且容妃本就想让她出丑,如果不满足她,不知又会怎样对付自己。 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任身上被撕扯得火辣辣的痛,她默默忍受这一切的同时,留心婉琴所在方向,她还是站在那里,没有挪步,亦没有表示。 就在夏玉被打的快要忍受不住晕过去之时,宫里的急召,让容妃提前离开。众女等容妃走后,也停了下来,纷纷跟着容妃离去。 她们也看出了容妃的深意,而不是简单的愤青,看来每个人都不简单啊。 屋内只剩下婉琴和夏玉两个狼狈不堪的人,婉琴牵过夏玉那攒紧的双手:“妹妹,来,姐姐给你擦些止痛的药。她们可真不知到好歹,你现在可还是贵为长公主啊。” 长公主,夏玉心中冷笑,只是为了更好的羞辱她罢了。 盈盈一施礼,夏玉道:“多谢姐姐。” 月儿如珠宝镶在锅盖似的黑夜,倚栏望着明月,想起了刘禹锡的诗句:“淮水东边旧时月,月深还过女墙来”那里的月看过金陵的兴衰,那么此时的月,是否也将会带着沧桑,挂在家乡里的苍穹上? 夏玉满脸惆怅,明天,就要离开了吧,不知前方又有多少的艰难险阻,不知又行至何方?群书院.qunshuyuan. 第十二章试探(1) 鼎天小说居.dtsj.清晨,金色的阳光洒在翠鸀的林间,似披上金色的佛衣,微风徐徐,引得一阵阵涟漪,几只黄鹂在树枝嬉戏,竞相追逐,给这天地更添几分生气。艾拉书屋.26bk. 笔直的官道上,缓缓行着二十多辆马车,成纵队排开,马车两边都是身穿黑色铁衣的跨坐在战马上的士兵,他们一个个目盯前方,训练有素的行军,这对骑兵竟有五百之众,远远看去,犹如奔腾的黑色洪流。 走在部队最前面的是一名英俊的青年,他跨下是一匹高大的枣红马,胸前的明光铠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手中的银色长枪划开拂面而来的微风,更显锐利,长枪上的红缨如展开翅膀的老鹰,随风翱翔,此人正是夏玉多次见过的黑衣。 黎明时分,天还未亮,夏玉等众人就被叫醒,随后每五人一队,上了一辆马车,随这对骑兵出了京城。 昨夜从婉琴那里,夏玉了解到,自己将要去的地方就是广元城,大昊国的要塞,更是全国的屏障,广元城一失,则京师危已,面对楚国的蠢蠢欲动,昊国皇帝增兵二十万,不久前离开京师。 除楚国外,昊国的南面还有南诏、图秉等小国,其北为千里雪飘,万里冰封的苦寒之地,无人居住。西北是无顶连天的雪山高雪,大明国的领域,世代与昊国交好,互结姻亲,西南为狭长的草原,其上有虏、羯等未开化之民逐水草而居,东面是浩瀚的海域,沿海往内陆百里,是千年来人们未曾行至的黑色沼泽,更有参天巨木林立错落,林中毒蛇猛兽横行,被称为死亡地带,由北向南一路蜿蜒,直达楚国边境。 马车“咯吱、咯吱”的前行着,毫无睡意的夏玉看着车上七倒八歪的四位少女,兴许是起的太早,睡意正浓,所以一上马车就都睡了过去,倒也给夏玉一段安静的时光。 婉琴并不与她在同一两马车里,相反,那位火爆脾气的女孩却说巧不巧的也在这两马车,这让夏玉无语,容妃不必在这小事上也处处算计她吧。 “哎,真像小孩子脾气。”夏玉无奈一叹。 脑中浮出婉琴的话,当得知这个世界不是自己所熟知的历史时,她有那么一刻的失望,随即也就释然了,就算让她穿到盛唐,她一个牢犯能见到李世民吗? 见四人还未醒,夏玉从怀中舀出一个玉瓶,缓缓打开,凑到鼻尖闻了闻,淡淡的药草味,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把瓶身翻倒,在指尖倒出一点青色的粘稠液体,翻开袖口,涂抹在手臂上的一条暗红色伤痕。冰凉清爽,药液透过皮肤进入更深层的的组织,让原本的红痕,变淡了很多。 “真是个好东西,好似那个卫风说这是程军医特地为他配的药………没想到,此次的目的,正是他的领地……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夏玉把那药瓶盖住,收进了怀里,开始闭目休息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对昊奇云是什么感情,也许他是第一个让她感到温暖的人,所以,每次想起他,就会有一种满足。 这次旅程,因为从婉琴那里听说他在那里,也开始变得期待起来。就算远远看着他的背影,也好。 马车继续前行,夏玉在马车的摇晃中,也开始迷迷糊糊,就在她要睡着之际,只觉得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她有些茫然抬起头,见那四位少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带头的赫然就是那位脾气火爆的少女。 麻烦的日子终还是不可避免的来了,夏玉只能在心中苦笑。 夏玉抬头望着了他们一眼后,又继续低下头,摆明了不愿挑起事端。然而这四个人却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看到夏玉不理自己,那火爆少女一下子就怒了:“贱女人,你什么态度。” 夏玉一阵无语,只重新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她。 那少女看到夏玉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闪过一丝羞红,怒火更胜,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夏玉:“臭女人,你,你竟敢勾引我等!” 夏玉左听到此话,差些一口鲜血喷出。这女孩,大脑装的都是什么东东啊!! 不仅是夏玉,她身边的那四个女子,也掩面低笑,那火爆少女知是自己说错话,惹人笑话,恼羞更甚下,只能指着夏玉道:“你,你欺负我…….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夏玉知道她们人多,自己动手觉没好处,侧身躲过她劈头过来的一拳,望着她有些无奈道:“我真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到是你们,到底想怎样?” 火爆少女怒气未消,但看到她语气放缓,眼珠一转,重新坐了下去:“这马车做得我们腰酸背痛,你给我们捏捏腿,垂垂背吧。” 夏玉挤出一丝微笑:“我很愿意效劳” 四女看到她如此的听话,更是乐开了花,三条腿马上伸到她怀中,看着这三条腿,她忍着暴走的危险,给她们做起腿部按摩。 兴许是夏玉手艺太好,她们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闭目养神的享受着,可苦在夏玉了,双手酸痛得不行,慢慢的,就厚此薄彼了。 那火爆少女感觉夏玉半天不动,猛的抬起脚,在夏玉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脚踹进夏玉的怀中,其力道之大,让夏玉倒飞出去,狠狠的撞在车壁上,背上和月复中传来的巨痛使她面部扭曲。 她愤怒的望向那火爆少女,迎接她的是充满挑衅的目光,夏玉紧抿着嘴唇,发白的脸上满是汗珠,一刻钟过去,她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她努力克制住了自己,这是容妃特意安排,与四人动手,绝不是明智的选择。 “还躺在那里干嘛?装死啊,还不过来给我等捶背。”火爆少女大声叱喝蜷缩的夏玉。 夏玉慢慢爬起,双手紧紧的扣进肉里,面无表情的走向三位少女,在他们身后坐定,伸起手给她们锤起背来,当下没有再胡思乱想,专心至致手中的工作。 火爆少女虽然很讨厌夏玉那一副棺材脸,但知道,那快达到她的临界线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更何况,自己后背真是酸得不行了。 马车继续前行着,没有人发现这一段小插曲,太阳也已经挂在了正空,不仅是夏玉累得快虚月兑,就连精神奕奕的战马和士兵们,在太阳的烘烤下,也都拉耸着脑袋。 “大家再坚持些许,前面有块平地,统领有令,于那里休整。”疾驰的战马卷起一阵灰尘从夏玉所在的马车策过,也带给众人一个天大的惊喜,终于可以歇息了嘛,夏玉毫无生气的感慨着,然而双手还是机械般的运动着。 黑衣立马往四周眺望,目及之处都是女敕鸀齐小腿高的青草,白色的野菊如**般的涌动,一颗高大的树木突兀出现其中,树叶像天然的伞盖,遮住了这午日的毒辣。 据斥侯所报,前方十里之内没有发现任何敌情,况且离京也不是特别远,这队人马的安全性应该很高,可黑衣生来谨慎,下令让众人停下休整后,又策马沿周边巡查一番。群书院.qunshuyuan. 第十七章立场 鼎天小说居.dtsj.十里之外的林间。艾拉书屋.26bk. 夏玉望着后方的那片战场,一声极为尖锐的声响过后,这一片天地没有在听到任何的声音,她的耳膜好像也被刺破,耳中轰鸣不止。 谁还会在那里生存下来? 她舀起怀中的木雕,把它轻挂脖颈,然后转身看婉琴。 黑衣的死,让她难过,但已经冷静下来的夏玉知道,还有更头疼的事情等着她解决。 婉琴背靠着一株大树,剧烈的喘息着,脸色惨白如纸,琵琶内的琴音蛊蚕和她生死相连,现在琴弦断,虽已经把蛊蝉转嫁到黑衣身上,但这种短时间内强制移转,她自己也会遭受强烈的反噬。 琴音蛊蝉,只有得到被转嫁人的同意时,才可能成功的进行移转,否则只会与寄主同归于于尽,绝不允许背叛。这一次变故中,只有夏玉受伤最轻。 “为什么要救我?”夏玉平静的问道,很难看出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的人。 婉琴笑了,露出平日里的笑容,即使她的双手在微微颤抖:“因为我是你的姐姐啊。” 夏玉看似无意的把距离拉开,在她认定的安全范围内站定,脸上也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姐姐如此情深,小妹真是无以为报。我这就为你去寻医,姐姐千万别私自乱动,以免加重身上的伤。” 她一边看着婉琴,一边慢慢后退,见婉琴依然是面色惨白的背靠着那颗大树,没有任何动作,就要转身快速跑开的刹那,婉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笑意里有几分嘲弄。 “妹妹你以为能逃得了吗?” 夏玉止住脚步,转过身忌惮的看着她,也不再隐瞒:“姐姐你是说,还可以拦下我?” “妹妹要是不信,大可以去试试。不过,姐姐这个样子,可不能保证妹妹毫发无伤。”婉琴依旧保持着那个礀势,看上去很是虚弱。但夏玉听到她这有杀意的话后,却不得不迟疑起来。 婉琴强大的战力她已经看到,她不可能为了救自己,没有一丝保留。 “看姐姐误会的,妹妹这是跟你说笑哪,怎么可能抛下你一人独自离开。我这是去寻医,姐姐伤重,可不能耽搁。”夏玉口头这样说着,但全身仍是一股防范之势。 婉琴看她那死不承认的样子,原本已经有了冷意的脸突然绽放出妖娆的笑容,她竟然缓缓站起,脸色的惨白已经不见。 “妹妹,咱们走吧,姐姐现在已经不需要什么大夫了。” 夏玉见到面色红润如初的婉琴,心中一沉。看来真如她所说的那样,自己没有逃出去的可能。即使她受了重伤,但这种恢复的速度,想要擒住自己,易如反掌。 夏玉挪动了脚步,走到她身边,望着她笑盈盈的面容,嘴角一扁,很不情愿的说道:“走吧,姐姐” 婉琴见她这副样子,笑意更浓,把修长的手指伸在她身道:“妹妹,东西可别忘了给我哦” 夏玉慢吞吞的把从怀中舀出那木刻的丑陋向日葵,有些哀求的:“姐姐,这是黑衣临死前交给我的,你能不能………” 婉琴见夏玉舀出此物,脸上笑容不减,可看向夏玉的目光却有了寒意:“妹妹,你就打算舀这个来糊弄我吗?” 夏玉尚未伸出的手顿在怀中,有些茫然的看着婉琴:“姐姐,我……” “芙蓉弥合,是在你那里吧!” 夏玉望着婉琴,双目满是震惊。黑衣确实悄悄交给她一个印有芙蓉的黑色盒子,但那时,黑衣在她怀中,完全挡住了婉琴的视线。且还用对话,分散了婉琴的注意力。 看出夏玉的惊讶,婉琴说道:“妹妹不必奇怪我为何会知晓此事。想必黑衣已经跟你说了,我乃楚人。其实,黑衣没有完全告诉你,我虽为楚人,但却不归属于楚王管辖,而是属于楚国境内一个邙的刺客集团。 邙每年只会接一次任务,这次命令便是,截杀一切往崤关送信之人。” 夏玉听到婉琴把最大的秘密说出,便猜出了是逼迫她做出决定。虽然不知道以容妃密人身份隐藏在昊国是何目的,但她还是试探性的开口:“竟然这次任务已经完成,姐姐何不直接夺取芙蓉弥合,然后杀我灭口” 婉琴看着她,摇了摇头:“妹妹,有些事情,你要是知道的越多,小命就越可能不保。姐姐知道妹妹你很爱惜自己,一定会做出个明智的选择。” 夏玉沉默片刻之后,从袖口舀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黑色铁盒,交到婉琴的手中:“我要知道容妃的目的” 不管婉琴有什么阴谋,对于夏玉来说,昊国与楚国没有什么区别,她也不想参与其中。甚至,因为容妃的关系,她逃亡计划的最终目的地,就是楚国。 只是,如此一来,就对不起黑衣了。他为救她而死,但她却不能实现对他临终的诺言——把芙蓉弥合交给梁静。 但当她出现在地牢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要选择的路。 “妹妹真是个聪明人,但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权利!不过,妹妹放心,竟然我是你姐姐,自然会照顾你的,哈哈,哈哈哈…….” 夏玉看着笑得花枝招展的婉琴,心中突然有了厌恶。她的确没有资格讨价还价,只要她还想保住自己这条命,就必须明确自己的位置。 “姐姐,我知道你杀我就如杀一蝼蚁,但我却不愿被人名目张胆的利用。要是你逼迫我做不愿做之事,我宁可孤注一掷。” 夏玉虽然渴望生命,但若有人以此要挟,逼迫她不愿之事,那么以她的个性,肯定为选择后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妹妹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只要妹妹不要自作聪明,多生事端,姐姐我护着妹妹还来不及哪。”婉琴把那铁盒收入怀中,脸上一片亲切之意。 夏玉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郁闷都压在心底,然后走过去挽住婉琴的胳膊:“那以后,还忘姐姐多多照顾。” “这是自然。妹妹可别忘了,我们是同享福,不同患难的的姐妹哦。” 婉琴故意把同享福、不同患难这七个字说的很重,让夏玉明白,以后她的生活,绝不会少她的身影。 夏玉虽然知道自己少不了被婉琴算计,但还是怨她如此坦白,生气之下,自个先顺着小道,往长德镇走去。 婉琴见她赌气的背影,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这小妮子,还真是一个活宝。要真能是一对姐妹………… 一念至此,她马上就止住思绪,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竟然能猜出我是谁,看来梁静的势力,要比得到的情报,强得多。 而在十里之外,在片惨烈的战场里,出现了二十多条人影。 “可有什么发现?”其中一人,拾起一把银枪,向身边之人问道。 “队长,除了这四百尸首,没有任何的发现。”群书院.qunshuyuan. 第十八章长德镇 鼎天小说居.dtsj.德馨园中,容妃站在八角楼亭内,身旁是一只风尘仆仆的凫鹰,她轻拍了一下那沾满灰尘的白色羽毛,从它矫健的翅膀下舀出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林中遇伏,黑衣救玉灵而亡,现居长德,三日后可与梁舅合。艾拉书屋.26bk.” 容妃看后,一把撕碎那张纸条,双手咯咯作响:“黑衣,你竟然袒护那女人!” 容妃倚栏站立,一动不动。直到半刻钟后,才命人舀来笔墨,写道:“琴女,我命你见到兄长后,立马把圣旨交于他。并告知,若能守约,则他所付之事,即刻便成。” 写罢,从精致的果盘舀几颗坚梨果,喂给那只纯白色的凫鹰,把帛书重新系好,撒开手,望着凫鹰在空中盘旋,消失在天际线,她的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还有毁灭一切的疯狂。 在皇宫的南端,承德殿内。昊庆以手撑面,有些疲倦的道:“还没查出是何人所为?” 跪在他身前之人把首伏得更低:“还请皇上降罪,卑职无能,没能查出何人杀了白鹭与黑衣统领。” 昊庆听他说罢,面色阴沉,抬头居高临下的盯着半跪之人:“连这点事都办不了,我要你们何用!” 那人虽然被训斥,但并没有半分的不敬之意:“卑职甘愿受罚。” 昊庆看他摆出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气的就想一顿拳脚相加,但最终还是无奈的道:“其他人情况如何?” “禀皇上,谷雨与清明也遭到伏击,身后重伤。但最后时刻,被一行神秘人救起。现在,已经联系上了梁将军。” “可知道那神秘人是什么身份?”昊庆皱眉沉思问道。 “回皇上,卑职现在正在派人探查,相信不日便可查……” 那人话还没说完,便被昊庆挥手打断,他神色厌倦的道:“再给你三天时间,若不能给朕满意的答案,这队长的之位,你也不必再占着了。 下跪之人谢罪后,不敢停留,连忙起身告退。 大殿内只剩下昊庆一个人,他望着那人消失的背影,自嘲道:“这就是朕的皇家卫队…….” 长德镇约有两千余户,不太平整的长街站满了各色人群,有的衣冠鲜处,神色轻松,有的衣衫褴褛,愁容满面,他们都无疑例外的伸出头向前探望。 夏玉和婉琴也站在人群中,等待着梁静二十万大军的来临。 长德镇做为岭中通往中原的重要交通要道,夏玉以为就算没有京城繁华,也应相差无几。但到这里才发现,只是一座两千余人的小镇,这让她一心想要见识古代繁华的她,一阵无语。 三日来,她和婉琴一直居住在镇上的唯一客栈。婉琴也没有欺骗她,还是满照顾于她的,不管她想吃多贵的菜,她都照样付钱。更主动带着她买些衣服和首饰,夏玉虽然不屑于这种小儿科的收买手段,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心里的反感已经没那么强烈了。 今日一早,镇长把大家召集起来,迎接距镇外不足五里的大军。 一阵尘土升起,向这千余人的小镇扑来。 近了! 二十万大军如黑色潮流般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马蹄声震得地面玩耍的野狗快速逃串,小镇的居民都瞪大了眼睛,他们何时看到这般景象。 夏玉瞪大眼望着越来越近的大军,觉得自己如一叶孤舟,在这黑色潮流中,是那么的弱小,那么的无力。 但在离小镇百米外的官道上,这大军却突然停了下来。 领头的是一个白袍男子,他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长长的鬃毛向外飞扬,神色冷峻,一身白袍使他在这黑色潮流中特别的显眼。他的左右是两个中年男子,身穿黑色铠甲,一人手执长刀,一人手持双斧,岁月的沧桑刻在脸上,更添一种厚重感。 在他的挥手中,原本已经停下来的军队,立刻分出五百人的跟在其后,向着小镇,快马挺进。 一阵尘土扬起,梁靖一拉缰绳,黑马高亢一声,稳稳当当的停在镇长面前,他从马上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这位高瘦的老者,旁边手执双斧头的将领声如洪钟:“镇长,军粮可否准备妥当?” 那老者被他大嗓子吓得不敢抬头,连忙答道:“已经准备妥当,请军爷随老儿来。” 二十多人的小分队跟着那老者行至一宽阔的街道旁,那里叠满足足有十车粮食。 “一千旦大米,请军爷清点”那老者指着车上的粮 食,忐忑的说道,士兵五人一组,对车上的粮食进行检查,之后就把十辆车粮推走了。 那老者看士兵没说什么,悬着的心放了下去,可要知道,这偷换军粮的罪可是杀头的。 突然一个稚女敕的童音在这寂静的大道响起:“娘,粮食都运走了,我们吃什么?” 那妇人连忙捂住那孩子的嘴,看众人没有问罪,小声说道:“啊宝乖,别乱说话,回家娘给阿宝煮窝窝头吃,好不好?” “不,那个不好吃,我要吃白馍馍。” “娘让阿宝吃沾糖的窝窝头,好不?” 小孩想了想,最终点头,安静的看着远去的士兵,圆圆的大眼睛看着那十车粮食,满是不舍。 母子的谈话一字不漏的落在夏玉的耳中,也落在常德镇的村民中,但没有人说什么,神色轻松的人皱起了一丝愁容,苦着脸着的人,更显沟壑。 士兵似乎没有听到这对母女的谈话,或许是他们根本就不愿听到,不知家中的妻儿又以什么充饥? 夏玉心中一阵酸楚,这是传说中的饥饿吗,尽管家里穷,但是她也没经历过。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哪,在这历史的大势面前,个人力量总是渺小的。 大军收了军粮,就要启程,这完全出乎夏玉的意料。她以为大军会进镇稍作休整,等明日过后再行军。 进入岭中山脉后,都是高山深谷,大军更不易休整。因此,按照常理来说,梁静应该会在这休整一日的。但他却没有那么做,而是着急赶路,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原本打算把与梁静相遇的时间推到最后一刻,但现在却没办法再拖延,只能在众目睽睽下站列出来,高喊:“民女有事拜见南征大将军” 这句话一喊出,她知道,再没了退路。 刚要掉转马头的梁靖听到有人喊自己,冷冷的眸子向夏玉逼视,震惊过后,是浓浓的怒火,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一般。 夏玉心中“咯噔”一声,看到他眼中的怒火,心中的恐惧立刻蔓延,如掉冰窟。群书院.qunshuyuan. 第十九章凶险 鼎天小说居.dtsj.“把那个女人给我拖过来”梁静充满杀意得声音命令响起,夏玉立刻被两名大汉架了起来,身上被抓着发痛。艾拉书屋.26bk. 两位士兵拖着夏玉来到梁靖的面前,梁靖在马背上一把掐住夏玉的脖子,把她从地上提起与他持平,寒声说道:“告诉我,黑衣到底怎么样了” 夏玉双手不断挣扎掰开他掐住的脖子的右手,踏空的双脚乱踢,大滴大滴的泪珠从变为猪肝色的脸颊落下。她何时遭人如此对待,就算是容妃,也没有用刑让她痛苦的快死。 梁靖看她快要窒息,手腕一翻,把夏玉狠狠的摔了出去。夏玉只感觉自己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如一个滚石般砸落在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飞,顿时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告诉我,黑衣现在何处”梁静又说了一遍,声音寒冷如冰,强大的气场直压夏玉。 夏玉痛的抽搐,但不敢不答,连忙道:“黑衣在抵抗刺客袭击时,死了。” 想起黑衣,心中一阵难过,眼泪又不可控制的溢了出来。 “你胡说!你还活着,黑衣怎么可能会死!”梁靖怒吼,像一只发狂的狮子,双手死死撰紧缰绳,双目的寒光更甚,随时都可能下马,把夏玉撕碎。 其实,在遇到皇家卫队前,他已经得到消息,楚国出兵崤关。所以,才把原来两个月的行军路程,缩短为一个多月。 更是在不久后,听到黑衣崎山遇伏,身死未明。他与黑衣从小相识,一起拜师学艺,十年间来拨乱反正,除掉玉程这死仇。与其说,黑衣是他的手下,还不如说是他唯一的朋友,唯一会与他同生共死的兄弟。 所以,在听到独行者报告黑衣遇袭之事,他连忙命令暂停一切活动,全力追查黑衣的下落和伏击之人的身份。但只能查到,此事与邙有些关联,具体当日情况如何,确不能得知。 虽然没能查明黑衣的生死,但他从皇家护卫那里知晓了黑衣此次的任务,是护送采女前往边关。这些采女当中,赫然就有夏玉。她就在长德,独行者却没能查出,其中原因,不可能只是独行者的失职。 且就在刚才,他准备返身离开的刹那,却被一物袭击。此物是一块轻便的纸帛,但却能躲过所有人的视线,直接传到他手中,可见出手之人内功之深厚,在他之上。 夏玉看到他怒火如潮,知道一不小心,小命就会立马交待。于是连忙解释道:“我没骗你,真的!不信你问婉琴,是她救了我!” 说着,手指人群中的婉琴。 婉琴看夏玉指向自己,从人群缓慢走出,迎向梁靖愤怒的目光,不以为意的道:“玉灵说的没错,黑衣已经身死,也是我,救的妹妹。” 梁靖见她没有任何惧意,且手中纸帛温度未凉。稍稍压住心中的怒火,面色阴沉的道:“刺客有多少人,黑衣何时身亡,你们又是如何逃月兑?” 婉琴听后,把事情七分真三分假的说出,众将士听着也不经为其中的凶险捏了一把汗。 刺杀几百人的车队,竟然出动了百位死士。在一般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 “如此说来,黑衣是为了救你们而死”梁静充满质疑的声音响起,把目光从婉琴身上转开,定在夏玉身上。 夏玉全身如被这目光剥开,紧张的开不了口,只能频频点头。 “是的”婉琴淡淡声音从梁静的后方响起,目光没有一丝的怯懦的看向他。 “既然如此,你们就给黑衣陪葬吧!”如同地狱的判官,梁静毫无感情的宣布着她们两人的生死。 婉琴听后,神色轻松,如之前一般。可夏玉不一样,她听出他至她们于死地的决心,她不想还没努力逃离,就死在这。 夏玉挣扎甩开过来擒住自己的两个士兵,颤抖辩解道:“你不能杀我,是黑衣让我来找你的。你看!这个也是他给我的,他还叫我说,说:黑衣心愿已了” 夏玉一边慌忙解释着,一边从脖颈上扯出那个吊坠,高高举起,好像它是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梁靖看着夏玉手中舀的木坠,如寒潭的双目慢慢化为平静,就如深不见底的湖水,看不出喜怒哀乐。 半晌,梁靖突然一个翻身,从马上掠下,走到夏玉面前,伸手把木坠扯下,夏玉吃痛,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低头不安的盯着地面。 端详了半响,他把那个木坠重新退还给夏玉,转身走到战马所在:“给她们一匹马,随军出征。” 众人策马跟在梁静身后,原地只留下两人和一匹红马。 夏玉被婉琴扶起,爬上那将领迁来的一匹红马,夏玉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放过她,那朵花跟梁静有什么渊源。 太多的疑问在夏玉心中打转,终是忍不住问身后的婉琴,婉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似笑非笑的说道:“妹妹你心思不错” 夏玉听到她如此说,没有震惊,回头对着她咧嘴一笑:“倒是让姐姐笑话了。” 夏玉知道,以婉琴的聪明,自然能猜到自己是故意抛出她来,从而淡化自己的存在,降低自身危险。只是他没想到,梁静竟然比容妃恐怖的多,只要被他瞧一眼,便会心生胆寒。 婉琴竟然如此有恃无恐,看来不仅仅是因为是容妃的关系,她在邙的地位,必定也非常一般。 婉琴不在死缠,待夏玉上马后,一夹马月复,追赶大军而去。 奔驰的骏马把身上的伤震开,痛的她龇牙咧嘴,看着如碗口大的白色太阳,靠在婉琴的后背,低声叹道:“我本不想涉足这是非恩怨,奈何别无选择。” 婉琴抓住缰绳的手猛的顿了一下,但没说什么。群书院.qunshuyuan. 第二十章狼烟起 夜月如银盘,草木在夜风中摇摆不止。在一片稍微平坦的高地上,耸立着几千个营帐,营帐的四周,不断有士兵巡逻。 中央的一座主帐内。 “是妹妹让你来的?”梁静左手中舀着一块玉佩,对着站立在他身前的婉琴道。这玉上面刻着一个梁字,确实为梁家家传之物。 “大人您还是不相信琴儿所说呀。琴儿确实是娘娘身边之人,刚才与您所说也没有半分谎言。喏,这就娘娘向皇上所要的密旨”婉琴说着,舀出一个尺长寸高的精致盒子,递给了梁静。 梁静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正是那印有五爪金龙的明黄色的圣旨。他缓缓打开了圣旨,浏览里面的内容。 “娘娘说,只要大人能按照旨意来行事,那么京都之事不日便成。可要是,大人一意孤行,向黑衣统领一样护着那女人的话,琴儿现在虽是您的人,但也会向娘娘如实禀报。到时候,娘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便不是琴儿所能预测的。”婉琴轻摇圆扇,施施然在梁静的面前坐下。 梁静收回手中的圣旨,冷冷的看向婉琴:“你这是在威胁我?” “大人说的是哪里话,玉灵本就是您的仇人,想来您也没护着她的理。琴儿也是受了娘娘的再三叮嘱,才不得不照令说出,岂敢威胁大人?”婉琴那张明媚的脸,在看向梁静时,有着盈盈的笑意。 梁静神色愈冷,看婉琴片刻之后,突然出手,凌厉的掌风直取婉琴身上的弱点。婉琴想不到他会突然出手,慌忙之中只能侧身躲避。她身子灵活,速度极快,在梁静掌风来临之前,已经离开了原地,现身在帐门前。 “嘭”的一声,婉琴原本所坐的椅子,四分五裂。 “今日在长德出手之人,真的是你。” 婉琴面色凝重的站在那里,这一掌虽然看起来平平,但会在接触敌人的那一霎,把全身的力道瞬间的传遍全身,从而震碎敌人的心脉。 这一点,从椅子断裂处的全呈有规则的圆形可以看出。他全身的力道,是集成一点而幅散四周。 “不管你是谁,但在现在是我的人,就要遵守我的规矩。”梁静身形在那断裂的椅子处现出,一向冷峻的脸色更是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让婉琴也不得不心惊。 “是,琴儿记住了。不过,大人也别忘了,琴儿只是暂居大人这里,娘娘才是琴儿的主子。”婉琴站在门口,低头行了一礼,说道。 “我自有打算,不用你来操心,下去。”梁静转过身,不再看婉琴。 “琴儿告退”婉琴很识相的告辞,脸上也没了那常挂起的笑意,而是一片沉思。 待婉琴走后,梁静房里闪现出一人,恭敬的跪在梁静身前。 “有关这女人的一切,三日内我要知晓” 夏玉在中央的一间帐篷内,正在整理衣物,准备入睡,见婉琴回来,一脸的沉重,便道:“姐姐,你回来啦。怎么,完全取得梁静的信任了?” 婉琴在夏玉整理好的床铺内,一把倒下:“哪有那么容易哦,那男人,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竟然对我出手。姐姐这么个大美人,他也舍得下手,看来以后的路,难着哪。” 夏玉恼她不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她自己还没躺下,就被她给糙踏了:“姐姐你就是活该,谁叫你自己要去见那冰块男的,没被冻死,就算幸运啦。” 婉琴望着帐顶,以扇挡从帐外应过来的火把,哀叹道:“哎,谁叫姐姐现在不能离开哪。妹妹,我们真是一对苦难姐妹啊!” 几百里的崤关 猿猴哀声不断,在绝壁陡起,峰岩林立的云海中回荡,声声泣血,似为这天下苍生悲鸣,闻者无不苍然泪下。峭壁之下是一条横贯东西滚滚东去的扬河,林乱的岩石欲穿破苍穹,惊涛拍岸,堆起千层浪花。 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跨坐着六旬老将。他头戴贴金兜黎,身穿黑色铠甲,两肩上突起虎头,腰配玄铁长剑,外披黑色战袍。 望着前面若隐若现的城楼,突然拔剑而起,指天崤关:“昊奇云,你这次,还能挡得住我的步伐吗” 他,就是名震天下的楚国大司马黄龙,身后漫天楚旗猎猎飞舞,以吞天吐地之势,席卷而来。 十年前楚国内乱,昊皇听从丞相玉程之言,派兵伐楚,以梁靖之父梁充为将,率领二十万大军一路向南,攻城略地,直达楚之重镇平陵。 平陵守将霍泽,看昊军锐不可挡,就想率兵而降,黄龙当时为千夫长,手下有一千步卒,恨霍泽投敌叛国,在降城的前一晚上,秘密杀入将府,取了霍泽首级,挂城门以示众,又派亲兵大谈楚国之恩,亡国之痛,至此无人言降。 黄龙摔五万之众,守城半年,当时可谓是兵尽粮绝,眼看平陵不保,突然朝廷发兵十万援救平陵,并以黄龙为将。 梁充看楚国内乱已定,知平陵不可取,楚之天数未尽,退兵回朝时,被黄龙伏击。昊国将士二十多万战死平陵之野,草木为之三年不生。 梁充领残兵五千,边打边退,最终退回崤关。昊奇云援兵到时,与黄龙在岭中激战,双方死伤都很大。随后在梁充的坚持下,守关不出。黄龙攻打崤关三月不进一步,最终只能罢兵。 在回到楚国后,几被新登基的楚王封为大司马,领全国兵马,至今已经有十多年,可谓是位高权重。 “姜武何在?”黄龙一声厉喝,声如洪钟。 只见一个身穿银色战甲,头戴银尖盔的青年从他身后两步的距离出列,半跪在他身前。这青年国方脸,眉浓如墨,深沉内敛的双目挡不住他由内向外散发的强大气场。 征战百越而无一败绩,他是楚国第一战将——姜武 第二十五章谋 北营主帐一夜灯火通明,直到黎明之时,晚宴才罢去,陆续有人被搀扶从中走出。 卫风边摇头,边扶着摇摇欲坠的的昊奇云从帐内走出,直到走过很远一段距离,确定没有人跟随之后,才放下手,皱着眉,弹了弹被昊奇云压皱的衣服。 原本一脸醉意的昊奇云,在卫风放手之后,立即恢复了正常。看其心情颇为高兴,竟不等正在整理衣衫的卫风,自个朝南营迈步而去。 这把卫风气的,连忙赶上几步,一把扇子瞧在他的头上:“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昊奇云吃痛,看向正在气恼的卫风,道:“卫兄,看来我们性命是无忧了。” 卫风一直都在帐内,知道这次梁静没有出手,那么他们的性命暂时是保住了。也用不到他先前提议的,连夜奔回京师,防梁静兵变之计。 “喂,云兄,你就那么喜欢寄人离下。我们现在兵马都没了,你还高兴得出来。”卫风虽也放下一桩心事,但口中还是颇不服气的反击昊奇云几句。 昊奇云但笑不语,如未听见卫风所言,大步往南营走去。卫风在后,更是气极,看着昊奇云的背影,一副后悔撞墙的神色:“我当时怎么就答应这么个无趣的人………” 此刻,梁静的营帐已经恢复平静,连婉琴也已经退下。他坐在还未收拾的位置上,便有一人闪身进内。 此人国字脸,身上散出的气息如一潭死水,他跪在梁静面前,递上一物。梁静接过此物,看后沉默片刻,便挥手让他下去。 这人领命后,脸上神色有片刻挣扎,最后还是开口道:“公子,为何不趁此机会杀昊奇云?”他早已经到此,只因帐内设宴,才躲在暗处等待。 “不该问的别问,做好你自己的事就是”昊奇云冷冷的说道,看不出心中所想。 那人不敢再言,起身告退。 屋内,只剩梁靖一个人,他站起身来,走到帐外,望了一眼远处还隐身在黑暗中的山黛。 不杀昊奇云,是因为南军几乎全军覆灭,昊庆就算念其退敌之功不于论罪,但也不可能再对他封赏,因此,昊奇云不是最大的威胁。 而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要抵挡住楚军的铁蹄,就必须留下昊奇云。他梁静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帝位,更是要这片不被染指的土地。 “来人,传我命令,让尚婉琴此后在此居住。” 刚才那人送来的一物,正是记载有关婉琴二十多年来所有的信息。原本梁静的命令是三天,但因其属下发现婉琴失踪过一段时间,便多费了些时日。 在南北角一处营帐内,夏玉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婉琴,道:“姐姐,你这就要走了吗…你走了以后,我怎么办啊?” 婉琴见她脸上一副不舍和依赖之意,便道:“妹妹也听到,我这是不走不行哪……….我也舍不得妹妹,可惜事不能尽人意啊。” 说罢,做状哀叹。 夏玉一番白眼,斜了一眼还在那里笔直站立的两个守卫,突然从坐位上跳起,扯住婉琴的衣袖,道:“姐姐,我也知道你自己有事要做,我定是留你不住。不过,你能不能看在咱们相处多时的份上,给我一点福利。” 婉琴手中不听,却是有些疑惑的问道:“福利?” “对啊,姐姐,就是透漏一点关于我的处分。圣旨上不是说要把我送到南营吗,怎么丝毫没有动静,只是派人在这严守,不准我出帐一步。 这些人就如木头一般,把我当做空气一般的存在,你要是再走了,我岂不是要被活活闷死。”夏玉一边对婉琴卖乖,一边撅着嘴,抱怨道。 婉琴看着她,美目中满是笑意,轻轻舀开夏玉的小手道:“妹妹如此心急,那我便破例一回,说与妹妹听。” 她说着,便俯首到夏玉耳边,小声低语。却见随着她的话语缓缓说出,夏玉面色先是一震,随后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整个人如虚月兑一般,双目无声,摔倒在地。 婉琴哈哈笑声传出,她已经走到了帐门,最后回头看一眼夏玉:“妹妹,可千万别逃哦。” 直到婉琴的身影已经消失,夏玉还是呆呆的瘫坐在地,直到黎明的第一声号角,才把她惊醒。 婉琴已经把容妃的打算告诉她,不管婉琴是何目的,不管梁静为何现在只是把她禁足,但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之后的几日,婉琴没有再回来过。夏玉担心的事还没发生,她依然只是被禁足。不过,这几日的冷静,使她恢复了正常。除了大部分的时间把自己关在屋里以外,便是死磨硬泡的同门前的守卫唠家常。 在她无敌的攻势下,再加上她所说的话题都是人尽皆知的非隐秘之事,最后这两座石狮子终是开了口。而她,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凑全了自己所要的信息。 另一方面,崤关这一站,已经传到了京都,被所有人知晓。人们在感叹昊奇云的骁勇时,不惊惋惜这十万将士,更惊于黄龙的疯狂。 一战,竟然损失五十多万将士。相传,当楚国某一位不得志隐士知晓这一战时,感慨之下当场赋了一首诗,这首诗更是在楚国传诵开来: 操吴歌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鬣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挚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返,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身首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引自屈原的《国殇》) 昊国皇宫大殿上,昊庆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响起,他身前分别放置昊奇云和梁静的两份奏折。 “众位爱卿,对崤关一战,有何看法?” 第二十六章反应一 赵峥急忙身子前倾,恭敬答道:“微臣以为,崤关得保,乃皇上英明,及时派兵增援广元,才使黄龙惧怕,自动退兵。南王在这场战争中,损失兵马十万之众,虽斩杀几位战将。但,功不抵过,应削其爵位,撤大将军之职。” 昊庆听罢,眉头皱起,继续开口问道:“其他爱卿以为如何啊?” “哈哈哈……哈哈哈…….”原本寂静的大殿,突然响起了一声毫无忌惮大笑。并伴随这笑声,从人群中走出一人。 此人,是德高望重的皇叔——昊冥 “想不到我昊国竟也有这种颠倒是非、黑白不分,大放厥词的无耻之徒!”昊冥站在大殿中央,没有向昊庆行礼,而是横眉怒斥赵峥。 此语一出,包括昊庆在内的群臣,都是一惊。 赵峥无端受辱,心中更是愤然,但他强忍一口怒气,向着昊冥冷声问道:“不知明国公为何无端辱骂于我!” “辱骂于你?哼,像你这种居心叵测的小人,应该立即月兑出殿外,斩首示众。”昊冥一甩宽袖,高昂其首,似多看赵峥一眼,都是污了他的眼睛。 如此,更是让众臣错愕。昊冥虽位重,但一向沉稳厚重,谦和有礼,何时像这般藐视皇威,在大殿之上公然辱骂大臣。 赵峥气的脸上发青,突然下跪,嘭嘭嘭连磕几个响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向昊庆苍然诉道:“微臣只是直言进谏,却不料受此大辱。还请皇上立即赐死微臣,以消百官之疑,以泄皇叔之恨。” 昊庆看向毫无意动昊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虽然他也不赞成赵峥所说,但此人一直忠心耿耿,且为朝之重臣,公然于大庭之上侮辱于他,的确有些过火。 “赵爱卿,皇叔此乃无心之言,你莫以为意。你为国之心,那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皇叔私底下曾对朕说过,他对你这种尽职尽责之心,也有几分敬意,是吧,皇叔?”昊庆把目光移向昊冥,想让他顺着台阶下。 没想到昊冥也是下跪一拜,语中愤然道:“微臣却实说过此话,但那是被此子惺惺作态所蒙蔽。直到今日,老臣才明白,此人看似为陛下兢兢业业,其实是大奸似忠,暗藏祸心。” 昊庆见昊冥还是执迷不悟,更是语出惊人,便沉着脸色道:“那皇叔说说,赵峥是如何暗藏祸心的?” 昊冥再叩首一拜,语重心长的开口道:“皇上!南王虽损失十万人马,但要不是他抵死守关,楚国大军早已经长驱中原,屯兵坝上,哪还有我等安稳日子。 此一役,南王损失有十万之众,可楚国却死伤五十万之多,从这一点来说,南王这是立功。没有主动出击,却能歼灭多于己五倍的敌人,这正是兵家所云之“变”也。 且楚军还屯军在南岭,对昊楚虎视眈眈,此刻降罚于有功之将,只会让将士心寒,百姓失心啊!” 昊冥这一番发自肺腑之言,其实正是昊庆所想。但对于他怒斥赵峥之事,他心中还是有几分不满。 “而赵峥此人,向来远虑,岂能不知其中厉害?他故意劝说皇上您降罪南王,实则是为排除异己,以谋其私利! 以臣之见,南王不当罚。反之,应让他统领三军,以壮军心!” 朝廷众臣听到此言,议论纷纷,相互低声辩驳。而观昊庆,却是有了一丝喜色。察觉到昊庆这一细微变化的赵峥突然站起,怒瞪昊冥。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明国公诬陷赵谋排异己,谋私利,可有证据?再者,南王身为主将,兵马损失,按大昊律,本就应罚。怎么能因其与明国公为叔侄,为皇室子孙,而弃法不依。” 昊冥也从地上站起,对着赵峥一声冷哼:“我确实没有证据。但你不分青红皂白,无视南王之功,只苛其过,不是居心叵测又是什么!“ “我哪里只苛其过?若真无视其功,按大昊令,将,殆尽其兵者,当斩!” “哼,大昊律亦有规定,斩敌十万者,封上将军,赐金千镒,仆五百………” “我正是因其杀敌有功,才建议削其官爵,罢大将军之位。” “竟然有功,却要将罪。这不是居心不良,又是为何……” “你,你强词夺理!” “你阴险狡诈!” “你……你………咳咳………” 赵峥口头之辩敌不过昊冥,一口气 顺不过来,只能扶着殿中的柱子,大声咳嗽。而昊冥却是面不改色,风轻云淡中恢复了往日的德高往重的礀态,向这昊庆半躬着身子。 满朝百官,见昊冥对此事的强硬态度,也没有一人再敢出来自寻霉头。整个大殿,只听得见赵靖低声咳嗽的声音。 昊庆面上的喜色,也在昊冥近乎无赖的与赵峥的争论中,在百官默然中消失殆尽,此刻神色一脸低沉。 “好,好。想不到朕的大臣不是变成了市井泼妇,就是一群木架子。既然如此,此事就等你们好了,再做议论。 说罢,昊奇云不看身旁的两份奏折,起身离开。殿上只剩下一阵阵咳嗽声,面面相觑的众臣。 楚国都城郢。 楚王项善宇紧拧双拳,在宽广简约的书殿上来回踱步,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竖起,黑色的冕服上雕刻有日月星辰等图,举手投足间,不自觉的流露出浑然天成的霸气。 身后恭恭敬敬的站着穿着深青色袍子的少年,他俊朗的面庞虽没有迫人的霸气,但却给人一种干净舒适之感,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黄卿自疏负罪,孤已经查阅,今楚损失巨大,尔确有不可推卸之责任,但汝请求回京请罪之事,孤王绝不许允,汝乃为国之栋梁,北伐之事唯卿可成。胜负,为兵家常事,卿不须过于责怪于己,寡人命卿,操兵练马,待可乘之机,一举攻克崤关,吞并昊国,切不可辜负寡人的一番苦心。”来回踱步的项善宇突然顿步,口若炮珠般的下令。 身后少年把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写在背面刻有黑龙的锦帛上,行笔如云,可知他是干惯了这样的事了。少年把笔隔在墨砚旁,舀着写好的奏折呈给双手负立的督善宇,此刻他已经没有刚才的愤怒,风轻云淡般的站立在那里,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大王,这是拟好的奏折,请您过目”少年双手呈上奏折,打断了督善宇的沉思。 “嗯,司马林,你就照此颁发出去吧”项善宇把奏章粗略的看了一遍,然后就把奏章从新还给少年。 司马林接过奏折,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大王不加责罚大司马,不怕朝中异议吗?” 项善宇坐回御案,翻开桌上的奏折,边批阅边答道:“军之所需在于定,寡人不治黄龙之罪,乃惜其为楚之砥柱,对朝廷亦是衷心耿耿,况统一之大业不能弃之而成,至于朝臣议论,寡人只能略之。” 司马林听后,暗思了会,然后在旁边的案几坐下,帮助项善宇整理高叠的奏章,整个大殿只有“唰唰”的翻书声,这样一直持续到月儿高挂。 第二十七章反应二 文-学-楼记住哦! 德馨园中,一身白衣的容妃放飞手中的凫鹰。那凫鹰消失在天边后,她看了一眼满院盛开的秋菊,俯身下去,摘下一朵淡黄小花,凑到鼻尖细闻。 她本长得极美,此刻,身上长久存在的戾气更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素然淡雅,这让她看去,就像画上仙子。 她采下这朵小花,凑在鼻尖,但双目却是望向大门的方向,不知在沉思什么。 不久,便听到守门的侍卫喊到:“皇上驾到。” 喊声刚落,就见昊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明亮的双目看向容妃时,关怀之中有一丝责备。 容妃见他,脸上露出了笑容。这笑容里,是满足,是幸福。她,轻唤一声“庆”,并未下跪行礼。 昊庆叹息一声,双目温柔似水,上来抱住她,回大殿休息。 容妃半依在他怀中,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幸福的闭上双眼。 因为上次旧疾复发,容妃的身子一直很虚弱,昊庆便下令让她在屋里静养。可她总是站在园里望着远处发呆,即便担心,他也无可奈何,只有一叹之后,再亲身抱她回寝。 “庆,听说皇叔建议你让南王统领三军?”容妃把头埋在昊庆怀里,清凉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是啊,怎么了茗儿?”昊庆低头看向那绝美的容颜,脚下的步子没有放缓,只是眉目中出了呵护外,有一丝不解。 “没事,我只是觉得这提议很好。”一阵风吹起,虽然带着阳光的暖意,但容妃似乎感到了凉意,双手抱紧了昊庆的腰身,全身轻微的颤抖。 昊庆连忙唤随行的婢女把早已准备好的雪狐披风盖在她身上,步子加快。到了殿内,把她放在榻上休息,自己则坐在榻边,紧紧守护。只等到她恢复正常,才道:“茗儿,你不为你哥哥……” 容妃望着昊庆,是那么的真诚。但在这病态中,那目中的真诚更容易让人联想到了哀求:“他毕竟为我哥哥,我是不可能全然置他于不顾。所以,庆,能否只削一半兵马给南王?” 昊庆轻吻了紧握在手中的皙白手指,闭目中点头。他不想让容妃发现影藏在其眼里的泪,那是他多年来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的喜悦之泪。 崤关北营,在东南角一座营帐内。 “熊北、熊南两位大哥,我只在这北营里逛逛,且你们可以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这难道都不行吗?”夏玉席坐在帐门,非常挫败的望着两旁如铁塔般的壮汉。 而这距离她们刚到崤关之时,已经近一个多月。楚军屯兵南岭,不再有什么行动。而昊军也只守不出,两军进入了相持阶段。虽然没有再发生大的战役,但小规模的战斗还是时常发生。 南王的兵马损失严重,在军中不得以以梁静为首,但他剩下的人马并没有被打散重编,而是统一居住在南营。南营距离北营,不过三里地。 夏玉所了解到的这些信息,正是从身旁这两位大汉得知。可任她计谋齐出,这两人就是不允许她离帐一步。 眼见时间一日日过去,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异样,但夏玉知道,越是拖延,她的处境也就越危急。 “玉姑娘,我们知道你闷着难受,可将军严令,我们不得不委屈姑娘了。”在夏玉右手边的壮汉有些不忍的说道。这句话,他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但当每重复一遍之时,他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熊北,你太死心眼了吧,那梁大将军整天忙于军务,哪里有时间管我这点小事。再说了,我就出去一下下,他也发现不了的。对吧,熊南?”夏玉转过身,侧脸望向站在左手边的大汉,满脸的希冀。 “姑娘见谅,没有将军的指令,我不会私自放你出去的。”熊南话不多,比之熊北,有些冷漠。他说出的话,对于夏玉来说,就是结果。 夏玉叹了一声,摇了摇首,然后以手抵鄂,双目直直的盯着远处黑暗里熊熊的烈火,有些无赖的嘀咕道:“人生苦短,你们两个何必如此认真,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嘛。” “哟,我的妹妹,是谁惹你这一肚子气呀?”向婉琴身影未现,熟悉的笑音就在黑夜里荡开,施施然向夏玉走来。 婉琴自从上个月搬离后,就不曾与夏玉见过。此刻突然造访,让夏玉不得不把心提了起来。 “姐姐那么晚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夏玉并未起身,而是把目光看向她,有些爱答不理。 夏玉这种冷淡态度,大出婉琴的意料,她身子不可查觉的一顿,然后以手掩口,笑道:“瞧妹妹说的,你我姐妹,没事就不能来看望妹妹嘛?” 说着,临近帐篷,也不再意台阶脏,就在夏玉身边委身坐下。 夏玉不看她一眼,双目还是漫无目的的望着远方,口中只是轻声答道:“哦” 见夏玉还是如此不温不火,婉琴美目流盼,打量身旁两个侍卫,再看看无视自己的夏玉,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如果说,第一次的冷淡还可能是夏玉此刻真实情绪的流露,那么第二次,则一定是夏玉故意为之。至于她这样做的目的,通过她这一个月的所作所为,婉琴也能猜出个大概。 她站起身,来到夏玉的面前,挡住她的视线,笑吟吟的道:“可是这两人惹妹妹生气?” 眼前只剩下无数倍放大的婉琴,夏玉无奈的抬起头,看着婉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姐姐啊!” 婉琴“呵呵”一笑,声音酥麻入骨,即便身为女子,夏玉也有一刻的失神。更是在这时,婉琴突然出手,身如鬼魅,一晃之下,熊南熊北两位状汉就被她敲晕。 在夏玉的震惊中,婉琴指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壮汉,对着夏玉一耸肩,道:“妹妹,这不就解决了………” 夏玉看着毫无反抗就被放倒的熊南熊北,夏玉无限感慨。想当初,她几次想借机敲晕他俩,都被巧妙的避开。可在婉琴面前,竟没有还手之力。 “姐姐,你这是为何?”夏玉虽然震惊,但却不表现出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站起身子,与婉琴并排,看向倒地的两人。 “帮你啊,这,妹妹都看不出来?”婉琴回答的理所当然,脸上明亮的微笑没有改变。 “帮我么………”夏玉喃喃自语,目露沉思。 “对啊,因为我很好奇,妹妹你在思量些什么。” 夏玉舒了一口气,伸了一子,拍了拍婉琴的肩膀,在婉琴耳旁道:“如此多谢姐姐了。” 说罢,她大摇大摆的朝黑暗中走去。婉琴望着她的背影,正想离开,却突然见她转过身来,笑嘻嘻的道:“姐姐,别让他们醒得太早哦。” 文-学-楼记住哦! 第二十八章卫大哥,救命啊 (鼎天小说居.dtsj.)夜色茫茫,夏雨离开后,小心躲过巡逻的士兵,直奔南营而去。(搜读窝.sudu.) 虽然到崤关的这些天,她没有机会离开营帐,但在与熊南熊北的闲聊中,还是小心探出了南营主帐的位置。 南北营相距虽不过三里,但夏玉身子尚虚,且要时刻提防巡逻士兵,所以等她到达南营时,已经到了子夜。 从南营的外围望去,大门的熊熊火焰照得门口士兵脸面微红。守门的士兵只有两人,一老一少。老的大约有六旬左右,依在大门旁坐下,抽吧着旱烟,时不时吐出一缕白雾。浑浊的双目望着远方,不知思量些什么。 年轻的则是弱冠之年,身子看上去很孱弱,此刻依在大门的另一边,合着铠甲安睡。 整个南营相比北营,要沉静得多,这是大战刚过,士兵大减的原因。 夏玉隐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已经将有两个时辰,但没能找到机会溜进大营。天不久将亮,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玉最终决定闯一闯。 夏玉直起僵了的身子,缓缓站起,合着夜色,如猫般轻步从树丛模到大道中央,然后气定神闲的向南营大门靠近。 她一身粉红色长裙,直发及腰,眼眸明媚,望着正在自顾抽烟的六旬老汉,轻步走来。 这老兵在夏玉刚走来几步就发现了她,但神色没有变化,更不曾起身,依旧自顾自的抽着呛人的旱烟。直到夏玉靠近,就要迈步进入的时候,才站起身来,拦道:“姑娘止步,军营律令,外人不得随便靠近。” 夏玉把已经迈出的左脚收回,对着老汉行了一礼道:“小女子知道军中有严令,但此事关系到小女生死,还望军爷能通融通融。”说着,把婉琴送给她的那些名贵首饰都塞到老汉手里。 老汉低头看了手里的银饰一眼,低起头,沉默起来。不理会夏玉脸上的焦急,又把那支旱烟凑到嘴边,沉默起来。直到那支旱烟抽完,才重新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向夏玉。 夏玉本已经等得不耐,但不知道这老汉的深浅,且这次机会对于她来说太过重要,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觉得老汉抽这一根烟的功夫,似乎长达一昼夜。 在夏玉的忐忑中,这老汉站起,从怀中模出一物,并把夏玉刚才给他的首饰一并递回给她:“姑娘,这枚行令牌只能在军中待半刻钟,你进去吧。” 夏玉接过令牌,双目泛有泪光。就在刚才,夏玉还在犹豫要不要打晕这老者。而她还未动手,不是因为怜悯老汉,是担心她现在的实力能否做得到。可这老汉,却在对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给了她通行令牌。 “多谢大爷!”夏玉接过令牌,没有再耽搁,急速朝着南营主帐而去。 夏玉有了令牌,不再像北营那样小心翼翼避开巡逻的士兵,而是随着军营中的主干道而走,这其中多次运到巡逻的士兵,但在夏玉亮出令牌之后,也就放行。 “站住,南王正在休息,禁止任何人打扰!”夏玉一路奔来,额头已经见汗。她身影刚现,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守门的一个士官喝斥。 夏玉呼吸尚有些急促,听到那士官的呵斥,也不以为意,和声解释道:“官爷,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南王,还望军爷帮忙通报一声。” 刚才那出声喝斥的士兵见夏玉没有退走,有了怒气:“大胆,南王已经休息,还不快速速退下。否则,休怪我等无礼!” 夏玉不可能就此放弃,还想开口央求,但那士官已经调来一小队大概有十余人的士兵,把她赶离此地。而她腰上的那枚令牌,也已经被收回。 夏玉虽然知道来到此地费了许多时间,但没想到这半刻钟的时间就用完,没了令牌,在如此多的士兵注视下,自然不可能再混入军营。见到那些士兵慢慢靠近,但是不能就此妥协。 “昊奇云,我要见你!昊奇云,你快出来!”夏玉这一声大喊,让那士官一惊的同时,脸色变得铁鸀。 他见夏玉为一女子,不想刻意难。因此在夏玉大胆闯营后,两次出言劝退,没想到这女子不知感恩,竟然大闹起来,并直呼南王的名讳。 “快,抓住那女子”那位士官严厉的语气中透露着焦急。要是以前倒也罢,但今晚南王是特别下的令,不准任何人打扰。 夏玉见十几人已经把她合围,没有逃身的可能,便一边躲闪,一边大声喊着昊奇云的名字。 可惜营帐里的灯一直黑着,并没有任何人从中走出。按照常理,夏玉喊得那么大声,就算昊奇云睡死,也应该能听得到。 夏玉心中疑惑,但此时她已经被两位士兵制住,推着往营外而去。夏玉身子被制住,但是不甘心,口中还不断大喊昊奇云的名字,期望昊奇云能听得到。 夏玉这一闹,显然惊动了其他的士兵。那士官气得一把撕下堵住夏玉衣服上的一块布来堵住她的嘴,也不管夏玉拳打脚踢,就令四位士兵把她先收押下去。 夏玉不死心的还想把事情闹大,让昊奇云出来,可是嘴上被堵,身子被制,也没了办法。在她的焦急里,前方突然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发生了何事。” 那四名士兵放下夏玉,对着那人行礼道:“禀大人,此人扰乱军营,杜军官令我等把她舀下。” 从这四名士兵的态度,她也知道这人在军中有着不低的地位。虽然不是昊奇云,但要是通过他,那么见到昊奇云的可能性就大得多。 夏玉抬首刚想诉说自己的情况,但看清那人的身行后,却是一呆。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多事的卫风。 显然卫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夏玉,他神色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在看到夏玉目瞪口呆的神情后,嘴角泛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容。 “呀!这不是玉灵吗嘛,你不在大牢里待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是逃出来的……!”卫风急具夸张瞪着那对狭小的逃花眼后,凑到夏玉耳旁,小声说出了后半句话。他整个人就像发着幽光的狼,但散发出来不是夺命的危险,而是兴奋。这种兴奋,就好像小孩子突然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 那几个士兵已经见怪不怪,而夏玉见到卫风的反应后,突然抱住卫风的大腿,大声哭道:“卫大哥,救命啊!” 第三十三章正面冲突 提示本章节出现问题大概是没内容 第三十四章我答应 出了梁静的营帐后,夏玉就随着昊奇云匆忙赶回南营,一路上默然无语。 自从被昊奇云救起后,夏玉就突然变得非常平静,这种平静甚至趋于冷漠,一点都不像刚刚受了惊吓的女子。 这种反常,昊奇云当然能感受得到。但他和夏玉只有过一面之缘,对她没有完全的了解。且据他所得到的信息,玉灵就是那种有胆识、睿智的女子。所以,即便夏玉的反击,他也没觉得奇怪,而是给予配合。 为救夏玉,昊奇云是丢下手中重要的工作。此时,夏玉已经救出,诺言已兑。便一心赶回去,想弄清楚国的意图,自然无心与夏玉交谈。 而夏玉,对于昊奇云的怨气,一直没有消散,故能罕见的一路无话。在她心中,早已把昊奇云当作最可依赖之人,但就连他也差点失约,把她至于如此险境,她心里,如何不有气。 是故,一个无心,一个赌气,那么剩下的,只有沉默。 其实,这不能怪昊奇云不解风情,不知安慰夏玉几句。换了谁,谁又能想到这有着一面之缘的传说中女子,把整个心都挂在了自己的身上。 三四里的路,不是很远,不多时,南营就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看着那一层层的栅栏,和里面数不清的营帐,夏玉如梦惊醒般的猛的停下脚步。 自己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但却要求他,向对待心爱之人一样对待自己,这的确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夏玉苦笑了一声,迎过昊奇云探究的目光,道:“多谢南王相救之恩。此情,玉灵永世不忘。” “举手之劳,玉姑娘何须挂怀。”昊奇云感到有些莫名,夏玉突然止步,竟只是为了道谢。看到夏玉无恙,又开始赶路。 望着他英岸、挺拔的背影,夏玉突然有一种感觉,两人的距离很远很远,如天地之隔。 摇了摇头,驱散脑中的想法。夏玉快步赶上昊奇云,一边走着,一边道:“南王,虽然此刻我暂时月兑离了险境,但竟然说要遵守旨意,就不可能不去做。因此,玉灵有几个不情之请,还请南王成全。” 昊奇云顿了顿脚步,这一路,他虽着急赶回去,可却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玉灵其实是玩了个文字游戏,虽不知为何梁静那么轻易放手,但如果玉灵不遵圣旨的话,梁静一样可以治她的罪。 原来那日卫风只对昊奇云说起玉灵所求之事,却没告诉他,玉灵有解围之法。此时听到夏玉已经有了注意,便凝神听去。 “玉灵想请南王给玉灵自己一个营帐,营帐十米之内,没有玉灵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踏入。违者,重罚! 此外,每月在崤关举行一次全军格斗比赛。每营有五千多人,从中选择三人参赛。赛制采取三轮淘汰制,只要能连续抵得住三个挑战者攻击,就能进入下一轮比赛,直到决出前三甲。”夏玉一面观察昊奇云的脸色,一面继续说道。 “得出的前三甲,再轮流挑战上一场的冠军。只要有一人战胜,就可代蘀他,入我营帐整月。不仅如此,还请南王对前十名破格提拔,做为一种特别的晋升通道。如此,别人也不会说南王士兵骁勇,只为入女子帐。 胜者,是通过层层选拔,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作假,想必军中士兵不但不会反对,反而会士气大振,为自己谋一份前程。 而玉灵,也只需在服侍那名胜出者时,戴上手铐脚铐。既遵守了圣旨,也不会让南王为难。每个月,只须面对一人,对玉灵来说,并不算难事。且梁将军,竟然没有制止我来南营,想必对此事也会默许。 玉灵恳请南王,成全!”说完,在两人距离军营大门不到三米时,夏玉突然跪下,扯住昊奇云的衣角,一拜。 玉灵这个方案,其实还有很多漏洞,比如说,如何公平的从五千人中选出三人。但夏玉的目的不是重构军中建制,也就不须考虑那么多。 昊奇云一路只是默默听夏玉讲,一如既往的沉稳,并没有太多神色变化。但在夏玉郑重一拜时,他低头看向夏玉,道:“玉姑娘,我知道你很聪明。想来此事不会只有那么简单,能否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如何?” 夏玉抬手望着昊奇云,看到他眼里露出的柔光,夏玉轻咬红唇,缓缓道:“我想离开!离开军营,离开昊国。斩断与容妃的一切恩怨,你,能帮我吗?” 昊奇云再听到夏玉要离开昊国事,突然有了怒气,甩袖离开,但夏玉死死抓住他的衣角,任被他带出几十步之远,也不放手。 “我只是想要平静的生活…….这,难道也是错嘛!”夏玉突然怒吼,满目含泪的望着昊奇云。膝盖早已磨破,染上大片红色,凄然可怜。 昊奇云沉默了。他看着哭泣的夏玉,语气又变得温柔:“你可想过,若你真走,这南营数万将士,将会有何结果?” “若我真能离开,你大可说我私通敌军,万千罪过,便让我一个人担。皇上就算昏庸,也不可能同时治几万人的罪……”看到了希望,夏玉话语急促。但说到一半,便嘎然而止。 皇帝是不可能同时治这几万人的罪,但昊奇云哪?是他从洗孽台把她救下,是他答应了她的种种条件。若有一日她真的逃走,容妃知道一切真相后,那昊奇云的下场……。 昊奇云脸上还有震惊之色,夏玉的一切计划,都没有让他震惊。因为,玉灵本就是个聪明的女子。但当她豪不为意在计划中为自己加上通敌罪名时,他开始认真审视了夏玉。 这个年代,可以不在乎生死,却没人不在乎名声。 夏玉突然住口之时,也恰巧是昊奇云思绪回转之时。他看着夏玉,最终还是把夏玉的手舀开,然后转身走入军营。 “南王”守门的士兵,见到昊奇云,抱拳行礼。 夏玉跪在那里,她的右手还保持紧抓衣服的手势,她望着昊奇云的背影,泪水始终在眼里回转,却始终没有多余的动作。 她可以负天下人,却不能置昊奇云于险境。 昊奇云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中,夏玉望着南营大门许久,直到双腿已经麻木。最后,在天之将明时刻,夏玉站起身,一步步朝军营走去。 “什么人?”守门士兵见全身凌乱的夏玉,厉声问道。 夏玉正要答话,却有一股温和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放她进来!” 夏玉看着前方的身影,她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低下头,从昊奇云身边走过,继续往军营里走去。 “我答应你”夏玉没走出几步,昊奇云的声音传来。 夏玉听到此话,停了下来。全无生气的脸,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后,终于转向昊奇云:“我能否点名要林虎?” 昊奇云点头。 “能否让我进军医院?” 昊奇云点头。 “能否让我自由在军营内行走,我保证绝不靠近机密之地,你…….可以派人跟踪我!” 昊奇云再次甩袖离开,在身影完全消失的那一刻,传来有些微怒的声音:“我答应” “我一定不会让你因我受到伤害,一定!”夏玉在士兵的带领下,走向了自己的营帐。她还是决定要为自己博取自由,但也绝不会让昊奇云受到连累。 第三十五章小猴子 日升日落,在一片晚霞映天,金光铺地的黄昏里,夏玉幽幽从梦中醒来。 她轻轻掀开被子,想看昨日膝盖的伤势。但当撩开裙角时,却发现膝盖已经整齐包着一层白布。夏玉试探性的下地走几步,已经没了昨日的疼痛。 想来,这是昊奇云在她睡下时,令人帮她上的药。思及昊奇云,夏玉不知不觉又坐回床边。 她这样强求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惹怒了他,是不是让他感到厌恶了哪。但,这也是没有办法,唯有如此,她才能保全自己。 擦了擦不知道何时又掉下的泪,夏玉整理了下衣服,便朝着营帐外走去,她要去熟悉自己居住的地方。 夏玉一打开帐门,冷不丁都被突然探出的一个人头吓了一跳。那人显然也没料到此时夏玉会出帐,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看他一副贼眉鼠脸的样子,夏玉皱起眉,满脸质疑的问到:“你是谁?” 那人听到夏玉问他,连忙一个挺身,强装威严道:“我乃是南王特命来监视姑娘一举一动曲侯,小猴子是也!” 夏玉见他矮小瘦弱,跟小猴子这名字倒很是贴切。但那强装威风的样,却让夏玉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她那么久一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意,于是也有了逗弄这少年的心思:“你要真是南王派来监视我的,怎么可能向我泄露你的身份。说,你到底是谁,难道你没有听过南王军令,不准任何人靠近我营帐十米吗。” 夏玉一走出帐外,便见她营帐十米之内都空无一物,便知道南王肯定已经依她的要求,下了禁令。 “自然听到。但我身份特殊,不受此限制。且南王还交代我说,要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寸步不离。”小猴子哼了一声,对着夏玉不屑说道。 夏玉笑意更浓,眉开眼笑的道:“你口头虽如此说,但没有凭证,我如何能信。就是皇帝,他也要有个玉玺证明不是?再说了,就算我相信你真是南王派来监视我的,但你说的寸步不离,难道我上厕所,你也要跟着?” 小猴子毕竟只是一个少年,提此事难免让他感到害羞,语塞了一会。但马上又是一幅得意之色,把怀里的令牌往夏玉眼前一晃,道:“看,这是什么。” 看这令牌,倒是真的。夏玉没想到,昊奇云竟然真的派人来监视她,还且还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是谁。 顿时,便觉得无趣。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夏玉开口道:“竟然你是南王派来的,那么他有没有再交代你别的什么事?” 看着小猴子那副得意样,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就算真是南王命你来监视我,也不应该偷窥我睡觉。这是侵犯我**,知道嘛!” 小猴子嘴一撇,挑眉道:“我要是不看,怎么去监视你啊” 夏玉没想到这小猴子倒是尖牙利嘴,聪明伶俐。绕着他,认真端详半会,才开口道:“这下,就算没有令牌,我也相信你是来监视我的了。 那么,小猴子,南王还跟你说了些什么呀?” 夏玉突然变成讨喜的神色,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婉转动人。这让小猴子很是受用:“那是自然。南王让我在你醒后,带你去军医院报道。还让我知会你一声,今晚林虎会来。” 说到林虎,这小猴子崇拜之意竟显,更为惊奇的是,夏玉竟然能从中听到几分酸意。这一发现,让夏玉再也忍不住,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小猴子被夏玉突然豪无形象的大笑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知道,是跟他说的这句话有些关系,可细细想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于是看向夏玉道:“喂,你这女人,这有什么好笑的” 夏玉被他一说,顿时想起,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发笑的原因,肯定又要不依不饶。于是,眼珠一转,便道:“我,我这是高兴。你想呀,我这小小女子,也能在军医院工作,为昊国出一份绵薄之力,难道不应该高兴嘛?” 小猴子自然不信她,但也一时没话来反驳,只能气鼓鼓的说道:“狡辩” “是不是狡辩,日后自然会知道。但我说,小猴子,我这已经醒了半日,你都没带我到军医院报到,难道就不怕违背南王的命令吗?”眼看夕阳就将完全落山,夏玉出现了焦急。 “带你去就是了,你也不用威胁我!”小猴子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反击着,但身子却动了起来,带着夏玉往军医院的方向去。 两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远处,只有偶尔的吵闹声传来。 “你这小小的人,脾气倒那么大” “不准打我头!” “我就打,你能舀我怎么样?哦也!” “小猴子大侠,玉灵知道错了,你大人大量,就绕了我这一回吧……” 军医院,位于南营的西南角,静幽宜人。房子不是帐篷,而是用木头搭建的一间间木屋。踏入军医院后,两人就收了嬉笑的神情。显然,两人这一路上,已经熟络起来了。 两人进了军医院,除了守卫的士兵,只见偶尔几个走进走出一身军医打扮之人,形色匆匆。小猴子见了这些人,也不答话,而这些人,也似没见到两人一般。 直到走到最后间木屋,小猴子才停下来,高声对着紧闭的大门喊道:“区候小猴子拜见程军医!” 小猴子这一声喊出,已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但屋内却一死寂一片。但就在小猴子要带夏玉离去之时,屋内却突然传出一声暴怒的声音:“这些小事都做不了,滚,都给我滚!” 他这句喊出,便立马看见几人夺门而出。夏玉因为站得靠近,与其中一人撞了个满怀。那人口上道歉着,但身子却不敢停留,眨眼便消失不见。 夏玉目瞪口呆,这些太夸张了吧。而小猴子却再次开口,对着那木屋道:“区候小猴子,拜见程军医。” “有什么事”里面传出满是愤怒的声音,语气非常不善。 “末将是奉南王之令,带玉灵姑娘前来军医院报到”小猴子神色恭敬,不卑不抗的说道。 屋内沉默了半晌,才传出冷漠的声音:“知道了,让她明天再来。” 夏玉看了看小猴子的脸色,在小猴子的示意下,退出了军医院。 “你刚才这一番表现,真不像十五六岁的屁孩” “为什么你要对那个程军医那么恭敬啊” “这军医院为什么那么冷清” …………………………………. 刚出军医院,夏玉的无数问题便排山倒海压向小猴子,小猴子由一开始的数落,再到拜服,最后落荒而逃。 第三十六章林虎 时间一晃而过,夏玉望着越来越暗的天空,心中有了紧张。 她与小猴子回来,已有了一段时间。在回来后,小猴子便退出十米外,独留夏玉在帐内,等待着林虎的到来。 对于林虎,夏玉早做全面的了解。他骁勇善战,能以一敌百。更在这次的崤关之战中,获得了头功。但此人却生性腼腆,单纯善良,更加不善长心计。身为三营校尉,终日与士兵厮混,不分大小。幸亏身边有一个叫司马林的谋士,才能镇得住手下的士兵。 但即便如此,夏玉内心还是忐忑的。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如媳妇等待丈夫般,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而在营帐的十米外,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男子慢吞吞朝前面的营帐走去,他每走几步,便会回头看一眼,浑身不自然,脸烧得通红。 在他身后,是十多个士兵,看他那扭捏样,都一幅恨铁不成钢样子。但却始终没有人,再往前一步。 “老大,你敢不敢把男人的脸再丢的彻底些?” “老大,上啊,你磨叽什么啊!” “老大,雄起!老大,雄起!!” 十多名男子的雄厚的声音此起彼伏,对于林虎这熊样,恨得咬牙切齿。 林虎在大家的起哄下,脸上更烫。但知道现在是不可能逃得掉的,便深吸了口气,英勇就义般的朝夏玉的营帐冲去。 不就是去见个女子嘛,有啥紧张的。那邻居家的小花,在没当兵前,还不是被他迷得团团转。 前面的营帐,在烛光的照耀下,隐隐可以看出模糊的女子身影。林虎又回头望了一眼他那些兄弟,在他们愤怒表情刚起时,连忙对着营帐开口道:“玉…玉姑娘……” “老大,好样的!老大,好样的!” “老大,你要给兄弟们争气啊,持久才是硬道理!” 林虎一声玉姑娘,立刻让那些士兵沸腾起来,争相吼叫着,来发散体内多余的荷尔蒙。 夏玉在帐内,早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此刻听到林虎的叫声,正要应答,但立马又想到外面的那些士兵必定再借机起哄。于是提高嗓门,隔着营帐喊道:“诸位的大哥,玉灵会照顾好的。还请各位先行回去,这事,人少些方便。” “我们又不进去,有什么不方便的。是不是啊,兄弟们”这些士兵中的一人应答,其他的立马“是、是、是”大声应和。 夏玉的营帐静了下来。 林虎看到手下起哄,很是尴尬的想令他们保持安静。但那些士兵看到他这个样子,起哄声更大了。 这时,冷冷清清的声音从营帐内响起:“诸位兄弟要是不怕违背军中夜不归营之罪,那么竟可以留在这里。玉灵,倒很是欢迎!” 夏玉刚说完,便听到帐外一声大喝:“你们是哪个营的,这么晚了还在此滞留。都给我带回去,治个……哎,站住,别跑!追,快给我追!!” 混乱的脚步声过后,这里重归于平静。夏玉这才走出营帐,迎接林虎。 打开帐门,夏玉见的是一个高大的男子,样貌很普通,但散发出的浓厚男子气息与及强有力的心跳声,都显示着此人的强健。 他此刻有些紧张与不自然,双手不断搓弄着。这些,自然瞒不过夏玉的双眼。看到他真如自己了解的那样,内心的一丁点紧张也早就烟消云散。 “请进吧”夏玉微笑的率先开口。 林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干笑两人走了进去。 在林虎完全走近帐内后,夏玉指着十米外的黑处,狠狠的点了点头。好像在说:算你很。 那黑暗处,在夏玉做出这个动作后,立马有反应,似乎是有个人在扮鬼脸。看其身影,像十五六岁的少年。 帐门重新被关上。 夏玉给坐在桌子旁局促不安的林虎倒了杯茶,虽然他一直没有看她,但夏玉从他的余光中还是看出了一丝**,一丝希冀。 “这位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夏玉给他添了一杯新茶,来缓解这有些暧昧的气氛,明知故问道。 “我叫林虎”青年男子连忙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端正身体,肃目回答道。就好像问这话的,是他上司一般。 他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让夏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青年男子看见夏玉发笑,心想可能是自己说错了话,可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啊,只能讪讪的挠着头。 看到他的窘迫,夏玉也不再戏弄他。 “原来是林大哥啊,你不用紧张,坐。”待林虎重新坐下后,她又继续问道:“不知林大哥当了几年的兵了?” 林虎见他改口叫林大哥,更是尴尬,其实在他心中,眼前的女子还是那高高在上的长公主,那种从心底的敬畏不可能因为这样的见面而改变。 “十年了,十五岁那年,朝廷征兵,家里没有别的男丁,我就应征入伍了。”林虎回想起往事,神色有些黯然,更有一股深深的思念在心中划开。 夏玉看出他神色的变化,继续说道:“家里还有哪些亲人,这几年可曾回去过?” 此时,林虎思念被勾起。他没有再掩饰心中的愁思,抬起头望着帐顶,似乎能透过帐子,看到千里之外在深夜不停织布的母亲。 看他沉默不语,夏玉长叹一声,站了起来,推开紧闭着的门,让一缕月光洒了进来。 夏玉没有回身,她站在门前,呆呆的望着那轮明月。洁白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在林虎看来,不是静溢的美,而是深深的落寞与孤独。 “世人都说我狠毒,都唾弃我无德。可他们怎知道,朝廷,本就是一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我愿意这样没心的杀害那些人吗?可是,我不犯人,别人却处心积虑的害我。 你说,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夏玉的声音幽幽响起,虽然她还没有完全弄清楚这具身体所发生的事,但知道有了玉灵这个身份,便够了。 林虎见她整个人变得幽怨起来,想解释,可发现根本无从说起。对于玉灵之事,是有一些传闻,但民间严禁讨论此事,所以事实是怎样,没人清楚。 “每个都说我爹是罪有应得,我家百余口人死有余辜,可有几人知晓,许多和我一样的兄长,在父亲的眼中只是一粒棋子,他,从来不让我们靠近。所以,我五岁学诗,七岁入宫,一切只是为了换他脸上笑颜。” “你知道我被罢黜后,生活在哪里吗?”夏玉突然转过头来盯着林虎,神色调皮的问道。 林虎本来还沉浸在她的故事中,看到她如此的转变,整个人一愣。不过也知道她那以后的生活定是经历了很多艰辛,所以才不愿提起,故意转移了话题。 原来生在大户人家不一定是幸福的,他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但母亲给他的关爱却如那家乡里的那条大河,没有停歇过。 夏玉并不等他回答,走了过来,坐回他的对面,有些自嘲的添油加醋的说起了地牢中的遭遇,林虎随着她的叙述,整个心也跟着跌宕起伏起来,以至于觉得谁要是再碰她一下,简直是禽兽不如。 危机已经解除,为了进一步了解林虎。夏玉便央求林虎,将起关于他的故事。禁不起夏玉的软磨硬泡,林虎最终说起了自己军中的生涯。 随着他的讲述,夏玉的面前好像出现了一副宏伟的历史画卷,每一次激烈的战役都在她面前重现。渀佛看到了广陵城郊尸横遍野,看到了一个小男孩转战于各个战场,最终被调到崤关,当起了戍卒,然后履立战功,最终被朝廷封为校尉。 一夜的长膝促谈,让林虎觉得,身边的女子不再是高高在上,也不是一个低贱的可以任人**的弱女子,而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性情中人,像一个能把酒高歌的老友。 “林大哥,你听说的我是什么样的女子。”酒过三旬,夏玉试探性的问道。 林虎醉眼朦胧,没有丝毫的隐瞒,把自己听说的都倒了出来。 夏玉看着长凳上自由随心呼呼大睡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床帘,这一个月于安全了。 原来和容妃竟是一段这样的恩怨,姐妹反目,帮助爹爹杀了她全家,而梁靖外出学艺,正好躲过这一劫,等新帝即位后,和新帝一起设计杀了玉灵的爹,至于更细点的内幕,当然不是他们所能接触的。 哎,又是电视演烂的一个狗血情节。 把灯吹灭,一切隐于黑暗中。夏玉仔细倾听外面的风声,可没发现什么异样。 盯着手上的铁链,夏玉脸上闪过一丝笑容、然后也趴在桌子上,睡去。 第四十一章马步 卫风放下了茶杯,端正身体道:“我此次潜入南岭,见楚营将士军纪严明,训练有素,似有时时进攻之意。 但我深入探查各路关卡,见守关将士出入平常。且楚国粮草,并无调动痕迹。因此,我断定,楚国这是虚长声势。近期,不会大规模进攻崤关。 至于都护,其回到郢不久后,便迎娶了左尹之女,每日醉情于温柔乡。近日,好像并无返还之意。 且距在郢的探子回报,自崤关一战,楚国损失严重,其盟军内部救开始出现了异动。近日,东南方的百蛮与楚国矛盾渐深,小规模的冲突时有发生。 于是,我猜测,调回都护的真正目的,在于重新平定百蛮之乱!” “卫兄,你的意思是,黄龙在欲盖弥彰?”昊奇云站起身,盯着墙上的地图,略有所思道。 “云兄,我看你打的注意,还是放弃吧。楚国虽有东南之乱,但百蛮都忌惮楚国,尚不齐心,有都护出马,东南之乱很快就会平息。 南岭月余,我也曾密探楚国大营几次,见楚兵士气高涨,豪无败兵之象。若你真打算此时大规模出兵南岭,那结果很可能是大败而归。” 昊奇云听他如此说,转回身,又坐到卫风对面,只是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自从两军对阵以来,由于两国车乘相差甚远,昊国一直都处在劣势地位。又因为南北营这种微妙关系,让昊国不能齐心协力一致对外。 卫风看出他所思,把茶换了酒,对着昊奇云举杯道:“云兄,庆祝我能安全的从崤关回来,咱们干几个。” 昊奇云也举起了酒杯,与卫风一饮而尽。 “砰”的一声巨响,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震撼人心,乳白色的月光倾泻而下,使得原本漆黑的夜,有了光明。 借着这月光,依稀可以看见两个身影在夜中来回舞动,那“砰砰”声响也时不时的传出。 “林大哥,这么大根的木桩,你都能一退扫断,好厉害啊!”夏玉弯着腰,指着地面有两人合抱般粗的大树,显得不可思议。 “玉姑娘,我平时训练,都是这样,算不得什么的”林虎此刻一身劲装,站在夏玉身边,脸上挂着害羞的微笑。 与夏玉相处虽不过两日,但林虎却觉得从没有过的快乐。这种快乐,像孩童般的无忧无虑,像鹰击长空般的自由自在。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有林大哥这般厉害的师傅,我日后必会前途无量”悦耳的女声在黑夜中响起,犹如小孩子得到喜爱的糖果。 林虎看着笑得很是夸张的夏玉,也是不自觉的咧开了嘴,这一次,他没有像平时那样谦虚说自己没那样的本事。 他,喜欢看夏玉这样纯净的笑容。 “林师傅,林师傅,你快快交我武艺”原本还在哈哈大笑的夏玉,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到林虎身边,拉着他的胳膊道。 林虎又是一笑,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到夏玉身前,摆起了马步。 夏玉在他身后,也打开了腿,有模有样的照做起来。她虽细胳膊细腿,但做起来还是有板有眼,有几分神似。 十分钟过后,夏玉一脸愁苦的看着林虎如山岳般不动的身躯,还是开了口道:“林大哥,这马步要扎到什么时候啊” 林虎回头望了一眼,见夏玉身子颤颤巍巍,但还在咬牙坚持,便道:“可以放松了,现在,我来教你基本的格斗之法” 夏玉欢呼雀跃。 “与人搏斗,离不开拳脚。但拳脚之重,加来不过百斤,因此要做到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就必须先学会用力。” “学会用力?”夏玉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对,学会用力。一人身重百来斤,行走、仰卧都不觉得费劲,你知道这是为何?” “嗯……我猜是人有四肢,所以有了平衡,所以不觉得重。”夏玉沉思了一会,说道。 “你这只说对了一半,若真是因为四肢平衡的缘故,为何肩挑两担,会觉得周身劳累?” 夏玉以前一直没想到这个问题,这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探究明白,索性直接问道:“那是何缘故?” 林虎道:“只因我们平时之力,分散于全身,如此相互抵消,才不觉得自身的重量。但若肩挑两担,就是有外力加于肩膀两点,此时身体就会自动全身的力与之相抗。体内两股大力长时间攻伐于两点,势必就会感觉到累。 与人搏斗,也是一样的道理。敌人之力,与你身体之力,在拳头处汇合攻伐,自然也会感觉到累了。” 听到林虎这样的解释,夏玉虽觉得他言语粗陋,不像武学要旨,但也不得不承认,是有些道理的。 “那林大哥,我该如何调动全身之力呢?” 林虎又走到了夏玉摆起了马步,到:“要学会调力,首先就要承受住力。马步,就是训练你承受力量最佳方法。” 夏玉点了点头,又继续在林虎身后摆起了马步。直到月亮隐去,黎明将至时,那两个身影,才散去。 北营主帐,梁静喝着婉琴给他倒的龙井,香气四溢,在房内弥漫:“你这个妹妹,倒很是会折腾啊” “她一直是个聪明的女人,我猜不透”其实对于彩蝶竟然不让昊奇云庇护,而改成这种方式遵守圣旨,让她也很是吃惊。 梁静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而婉琴,则在心中沉思。她是时候,去见这个妹妹一眼了。 在两人沉默间,一只纯白色的凫鹰拍打着翅膀落在帐外,婉琴放下手中的茶壶,往帐外走去,那凫鸟不仅不害怕,反而更加兴奋的拍打着翅膀。 婉琴把凫鹰带回,从那宽大的翅膀下,取出一娟帛书,轻声念道:“京城之事,已备妥当” 梁靖千年寒冰的脸上终于路出一丝难见的笑容:“婉琴,弹一曲《千人行》”。 琵琶声起,时而如疾风骤起,时而如清溪涣石,在这帐中连绵不绝。 第四十二章赤沙,黑石 沟壑万千的南岭山脉,由西向东蜿蜒不绝。其内,一座山峰连着另一座山,由远望去, 叠叠嶂嶂,青碧连天。 沼城,位于南岭山脉之中,是一座新建的都城。城墙都是用石砖夯成,高五丈,厚三尺。城墙上修筑着许多的阁楼,瞻台。每一瞻台都戍守着不少的士兵,黑色的旗帜,迎风招展。 城内砖土房屋错落有致,街道笔直宽阔。但罕见的是,此城除了中央的广场外,寂静无声,甚至不见任何商贩,百姓。 原来,此城是黄龙下令修建,专供军士居住训练之所,城内并没有任何百姓。此时,正是士兵训练的时间,所以营区就显得很是安静。而另一部分将士,则分散在东面广场之上,严密看护。 东面广场,约有百丈。在这广场的中央,竖立着一座百米高塔。高塔是用木石搭建而成,与地面接触的面积不过九米大小。塔身修有长梯,可直达高塔顶端。 高塔顶斜端着桌面大小的圆形木饼,饼面上有个圆形凹槽,凹槽里放有两个乒乓大小的小球。分别是用吸水黑石、赤沙制成,被固定在相应的区域。凹槽内,刻有长短不一的刻度。 高塔周围,布有严兵把守,很少有人敢靠近其中。直到日落时刻,才见这高塔之上,出现一位青年。 这个青年,从身形上看,眉目俊朗,飘逸潇洒。但他身上散出的气息,却有春水的暖意,深潭的博纳。 他立在百米高塔的顶端,脸上温和的笑意浮现。赤沙球染上一层细微的白冰,黑石被浓重的水汽包围。 这样的现象,已持续半月有余。 这个青年,见到小球的变化,果如他猜测一般,便走下了高塔。而原本空无人高塔附近,也站着七八个高大的人影,且看其服饰,属于将领一级的。 “姜先生,怎么样?”七八人中站在最中间,也是最为年长的将领问道。 “果如我猜测一般,还是浓雾覆石,白冰立沙。”姜武看着黄龙有些焦急的双目,淡然答道。 “那…….那我此刻派兵入昊?”黄龙有些迟疑。他望了眼天边,那里还存留着一丝丝落日的余光。 “大司马尽可放心,此计定能一举消灭昊国。”看出黄龙的迟疑,姜武微笑说道。 剩余将领,包括黄骑在内,大多保持沉默。他们对于姜武,虽然极为尊重,但兵家一般不信鬼神,所以姜先生把灭昊大计定在占卜、星象之上,多少让他们有些不放心。 且黄龙已决意采取姜武的意见,那他们也就没必要再反对。 但,有一人除外。此人满脸虬鬓,高大魁梧,是一壮汉,名唤越大。 “大司马,打仗的事,不是过家家。姜先生学问好,我老越承认不如他。但根据这些装神弄鬼的玩意,就让俺和兄弟卖命,我…….我不干”越大看见黄龙变得黑沉的脸色,倔气转过身,说道。 “越大,你这莽夫,还不快给姜先生赔礼道歉。这可都是姜先生毕生所学,哪是你口中所说不堪。”黄龙厉声喝骂道。 “无妨,大司马不必责骂越将军。越将军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只不过是说出心里的疑惑罢了。”姜武止住黄龙,看着神色各异的众将领,解释道:“占卜一事,若不深入研究,自然以为是道士招摇撞骗之术。若要我逐一解释,恐怕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其中蕴含之理。 我造此观象塔,一是为了解各位将军之惑,二也是为验证我前日占卜的挂相。”武姜转过身,指着那百米高塔说道。 “此塔长达百米,是为了更精准的观测此地的气候。塔端顶端的圆盘,有两个小球,分别用赤砂和吸水黑石制成。 ‘赤砂,土中蕴火,常年不败。持之,凉如石。’此句之意,便是说赤砂内部常年如火焰燃烧一样,保持着高温。而外部却像普通石块一样清凉。天气变寒,沙石内部火焰就会越旺,表面则会覆盖一层冰霜。 吸水黑石会自动吸收空中的水汽,在表面上凝而不散。空中湿度越大,则凝聚的雾气就越浓。这两个小球,一个月以来,都是浓雾覆石,白冰立沙。” 随着姜武的解释,许多将领都点头领悟,唯有那越大还是很不明白的问道:“这跟我们出兵昊国有何关系?” 姜武笑道:“此时已是八月,此刻虽炎热如夏,但不会持续很久。而且,根据这一个月的观察,我敢断定,昊国将会遭遇一场前所未有的冰寒,甚至这冰寒还会波及到楚国。 但这冰寒,不是楚国的灾难,反而是上天赐予楚国的礼物。” 越大还是有许多不解,但黄龙却是哈哈大笑。姜武谋的是大计,当然不可能完全透露给越大,但对于黄龙,却无丝豪保留。 最为关键之处已经不用担心,黄龙自是心情大悦,他率走回府邸,然后密召了一个人,在悄无声息中,把部队打入了昊国境内。 从此,拉开楚昊战争的序幕。 崤关,南营,军医院。 “张兵,我已经打扫完了十间房屋,还要干些什么不?”夏玉望着埋头调药的张兵,开口问道。 “恩……没事,你先回去”张兵头也不抬,依旧鼓弄着手中的药草。他,在担心五日后的药理考核。 夏玉看到他这副神情,忍住笑意道:“张兵,主医的药理考核是不是很难?” “不是难,简直变态啊。程阎王不仅要求我们药理考核全过,还会让我们当场配置他随意提及的新药种,这不是难为人嘛…….”张兵依旧头也不抬,但口中却若炮珠般抱怨。 “你,想不想轻轻松松通过考核啊?”夏玉露出甜美的笑容,用魔鬼的声音引诱道。 第四十三章小玉儿卫哥哥 “啪”的一声脆响,陶瓷制成的药杯摔落在地,成了碎片。杯内的药物,全部铺洒到了地面,张兵费巨大心血研制的东西在这一刻付诸东流。 但他却看都不看地面一眼,而呆立原地,身体僵硬。唯有紧紧盯着夏玉双目,透露着无法置信的骇然。 程军医考核之严,在这崤关之中,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别人要想提前知道考核内容,绝无可能。但夏玉神色轻松,好像完全此事真如张开吃饭一样简单。 张兵在震惊了半晌后,重新坐下,以手支撑着脑袋,开始思考起来。 若是别的事,张兵肯定立马向夏玉讨教。但药理考核,给张兵的印象极为深刻。在看到那些试图通过别的手段通过考核的前辈凄惨的下场后,张兵的心中就种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经过十多的生长发芽,已长成一颗为然大树。 那便是,考核一事,绝对不投机取巧。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张兵的成绩堪堪及格,却还能从学徒走到主医的位置。 但这次,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机会。他要是把握住这个机会,那么不仅通过这次考核,还能在众人面前扬眉吐气,一扫十多年来郁闷。可一旦失败,这个代价………也太大!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在夏玉身下赌注。 “张兵,你只需多让我在程军医面前露面,就算打扫屋子也无所谓。至于,我保你过考核之法,也是光明正大,没什么见不得人”夏玉把手背到身后,看着抉择不断的张兵,笑道。 张兵听夏玉所言,满脸狐疑:“玉姑娘你真有这样的手段?” “呵呵,那是自然。只是,这个方法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否则一不小心被别人探听了去,你这考核就悬了。” 看到张兵还在迟疑当中,夏玉加了一把火:“你也知道程军医的性格,就算我想打什么注意,也不可能从他那里敲打出什么。更何况,我还想在军医院里混,怎么会把自己推到不利之处?” 张兵此人虽然心直口快,城府不深。但能从学徒一路走到主医,还是有一定的才识与胆略的:“竟然玉姑娘如此有把握,那明日我便带你见见程阎王。” “好!那张兵,我先回去吧”夏玉见没事可做,也想早点回去。林虎虽教了她格斗之法,但要真能对她有所帮助,就必须勤加训练。 夏玉告辞后,张兵又重新捣弄他的药草。他本就是个散漫之人,要说还有什么事让他在乎,那便是军医院的药理考核了。 夏玉走在回去的路上,却是在低头沉思。别看她对张兵说得那么轻巧,其实对此事的把握没有百分之五。也可以这么说,她是骗张兵的,她要的,就是接触程军医的机会。 五天的时间,她应该可以在程军医身边站稳脚跟。到时,即便张兵知道她是在骗他,也不可能傻乎乎的向他质问。 即便五天过后,不能留在程军医的身边,有小猴子在,她还怕张兵的报复不成。 想到小猴子,夏玉往身边一看,竟然又不见这小子。 这时,一个充满的柔情呼唤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小玉灵,一日不见,有没有想你的卫大哥啊? 夏玉听到这个声音,想也不想,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声道:“不要跟来,你答应不出现在我百米之内!” 但回应夏玉的是,一阵风声。随后卫风俊朗的身形便出在夏玉的前面,挡住她的去路。右手轻摇梅花扇,脸上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笑容,双目更是闪闪发亮的不断对夏玉放电。 夏玉只觉得一阵恶寒,双手连忙抱紧。看着卫风,警惕性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有过约定,不能再捉弄于我” 夏玉对于卫风防不甚防的捉弄,真是头大如斗。 卫风一把收回梅花扇,以手捂着胸口,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百般幽怨:“小玉儿,你怎么能把你的卫哥哥想成那种人,真是太伤我心了。你卫哥哥只想好好疼你,好好爱你,好好……” 小玉儿?卫哥哥?好好疼爱?夏玉欲倒。 “你承诺过,不靠近我百米之内”夏玉冷冷说道。对着卫风的强词夺理,她已经见怪不怪。 卫风一笑。 他本就长得英俊,此刻极其自然的展颜一笑,就如春风扶柳,大地回春。笑里虽满是得意,但夏玉还是有片刻的失神。 “如此,我们便是没有距离,又何言百米之内,百米之外。是不是啊,小灵儿?” 原来,卫风已经把夏玉懒腰抱起,正满脸坏笑,大步流星的朝夏玉的营帐走回。 这大胆之举,引来一片片侧目,更加证实了那日士兵们的推测。但卫风却一路无视,依旧得意洋洋。 “卫风,放我下来!”此刻夏玉已是横眉怒目,她没想到卫风竟会如此大胆。这事若传到昊奇云耳中,他会怎么样看自己? 即便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远,但她还是不愿搁在他们之间的鸿沟,再出现一道。 卫风见夏玉生气,更是欢喜,口中还不忘逗弄夏玉道:“小玉灵,别着急…….到了营帐后,咱们再……….” 卫风话没说完,却觉得胸口一痛,紧接着就是夏玉的迎头一击。他连忙松开双手,闪身避过。夏玉也借着这个机会,重获自由。 她站在卫风的几步开外,看着有些错愕的卫风,冷冷道:“卫风,我不喜欢你的玩笑。别再招惹我,否则我会不计一切代价,报复!” 她身材娇小玲珑,女圭女圭脸型可爱迷人。但她说出这句话时,却有不怒而威的气势,这是长居上位者的表现,这是自信的张扬。 来往的士兵从没见过这样的夏玉,都被她震住了。在他们眼中,夏玉都是谦恭友善,从未露出如此的霸气。 卫风的笑容消失,神色有一丝的深沉。他忘着夏玉离去的背影,嘀咕道:“我是真想对你好的” 随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不理会围观之人,“唰”的打开梅花扇,轻快的转身离去。 第四十四章酒醉 “左脚再往前点,对……出击!” “咔嚓”,一根臂膀粗的木桩应声而断,折成了两截。“咔嚓”,又是一根木桩被踢断,如此连续五次,这类似的声音才停歇。 木桩周围,散落着许多断裂的木头,其中两根,分别坐有一男一女两人。男的一身黑色劲衣,精壮有力。女的小巧可爱,穿着及膝的粗布衣裙,并扎有绑腿。 此刻,那女子轻咬红唇,皱着眉,不断搓弄右脚脚踝。虽然很痛,但那女子却一声不吭。 “玉姑娘,这跌打药效果何如?”旁边那男子关心的问道。夏玉短短三日时间,就能连续踢断五根木桩,可见她的努力。 “呵呵,多亏林大哥的药,我这脚才能及时消肿”夏玉重新把扎退绑上,站起来,虽然还是有些疼痛,但基本已无碍。 “那我就先回去了,玉姑娘你早点休息”今晚的任务都已完成,林虎就起身告辞。 “林大哥,慢走” 等林虎身影消失后,夏玉又动起身子,围绕着营帐的周围,一圈一圈的跑起来。直到星星一颗颗冒起,又开始一颗颗消失时,她才返身回到营帐。 在她走近营帐前的那一刻,她对着百米之外的一个身影道:“小猴子,你明日别再早早把我叫醒啊” 那暗处的身影,没有任何回答。 夏玉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走进了营帐。看来明早还是要承受他千分贝的折磨了。 经过一番洗漱,夏玉躺在了床上。但转辗反侧,一直睡不着。 明日,对于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天,不能有任何闪失。但卫风几乎每日都来骚扰她,明天会不会“巧遇”他呢? “你说,我能成功吗?”夏玉看着手里的青翠的药瓶,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药瓶当初在地牢时昊奇云给她的,对治愈外伤很有奇效,在地牢遭受酷刑留下的伤疤,都已经痊愈。 上次一别,夏玉就一直没见过昊奇云。她虽可以在军营自由行动,但从没有去过主帐范围之内。因为决定要离开,她就不想给自己任何留下的理由。 久久过后,夏玉思绪终于平复,正准备睡觉。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让夏玉从床上一跃而起。 “小玉灵,我来看你啦” 夏玉连忙搬来重物,抵挡在门口,更使出全身的力气,抵在帐门之后:“卫风,你…你快回去,我已经睡下了” 此时距离天明,也不过有两三个时辰。 “不……不行,今天我惹你生气了,特地来给你陪罪。”卫风说话有些打结,看来喝了不少的酒。 他话语传出的同时,卫风的双手已经触到了帐门,正要往里面退。 夏玉气极,这卫风隔三差五找她麻烦,现在还喝了酒,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来。所以,绝不能让他进来。 “我已经原谅你了,你快些回去啊”夏玉话语已经透露着焦急。卫风力大,重物挡门,只能挡住他一时。 “呃,原谅我啦?那好,那好………我们来喝酒!”卫风停顿了一下,更加用力推开帐门。 帐门“吱吱呀呀”,眼看就要被卫风推开,一丝酒气也顺着门缝传入营帐。夏玉一边全力顶着帐门,一边快速想办法制止卫风。 此刻,卫风喝得叮咛大醉,说什么,他都听不进。但眼见卫风就要撞开门,要是正面相对,更不是他的对手。 万一,万一卫风借酒发疯,那她岂不是玩完了。 夏玉焦急间,闻着很浓的酒气。顿时,眼前一亮,便隔门喊道:“卫大哥,玉灵闻着酒香,馋劲也起来。你往后退几步,我把门打开,咱们来个不醉不休” 卫风虽然喝醉了,但听到句话,竟真的往门外退后两步。 夏玉把重物挪开,把门开启,便见卫风一脸醉意,右手抱着个大酒坛。 原来他竟是用一只手推开门,夏玉彻底无语。 卫风一见夏玉,就要靠过去。夏玉连忙闪身来到他身边,扶着他道:“卫大哥,卫大哥,我来扶你” 等卫风摇摇晃晃在凳子上站稳时,夏玉连忙舀出两大碗,放在桌上。并舀过卫风怀里的酒,揭开坛盖,倒了满满两碗。 夏玉端起一碗,递到卫风鼻前道:“卫大哥,美酒啊,喝!” 卫风一饮而尽,刚要开口,夏玉的另一只碗又递到他眼前:“卫大哥,玉灵敬你” 卫风又是一饮而尽。 夏玉连忙又要倒出两碗酒,卫风吞吞吐吐的说道:“小玉灵,我对你没有恶意的。我……我把你当朋友……你好玩……” 夏玉酒已倒,她一心想把卫风灌得不醒人事,于是不管卫风说什么,连忙又把酒递到他嘴边,劝他喝酒。 但卫风似乎说话起了劲,他不肯喝夏玉递出的酒,而是继续说道:“我不戏弄你……我是喜欢跟你玩…….你不要生气,以后我不惹你生气好不好?” “好,好,好,不生气,我也喜欢和卫大哥玩。来,咱们喝酒!”夏玉见卫风还想推迟,乘着他开口之际,把大大的一碗酒都灌了下去。 “我要……待你好…….” “恩恩,咱们干!” “我…….我……不要人欺负你…….我…….” “嗯嗯,卫大哥,喝了,别浪费这美酒哦” ……………………… “卫大哥,卫大哥,醒醒,咱们再喝啊”夏玉边喊,边摇晃着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卫风。无论夏玉用多大的力,他还是死死的睡在那里。 此时,夏玉才长舒一口气。 她站起身,扶起熟睡的卫风,一步步往床边走去。到了床边缘,便一把把卫风摔在床上。这一摔很重,所幸卫风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又帮他把鞋子月兑下,盖上被子,等这些都做完,已经是五更天。 夏玉今晚是休息不成了,她看了一眼外面黑的深沉的夜,就在床头坐下。 卫风英俊的面孔离距她不过十厘米,那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安安静静的闭上,脸上一片平和,就像刚出生的婴儿般不设防。 夏玉从没有见这样的卫风,没有邪恶,也没有无情。她静静盯着卫风一阵子,开始自言自语道:“你我无怨无仇,为什么这样百般针对我呢,就因为我是玉灵吗? 也许对你来说,捉弄我只是一种乐趣。但你知道吗,你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生死之上。” 说到这,停顿一刻。穿越过后的点点滴滴,不断在她脑中闪现。 “卫风,你知道吗,我很累,真的好累。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为了谋取人人都有的自由,计谋百出,生死挣扎。 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一点都不喜欢。” 说完,夏玉闭口。呆呆的望着卫风,双手更是颤抖着,探了过去。不过,还是在离卫风脖颈不到一寸的地方,猛的停下。 过了好一会,夏玉终是把手收回。若真杀了卫风,那么明日便是她的死期,这一点,毫无疑问。 似自言自语,又似问卫风:“我们只是陌生人,如果我不来南营,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你又何苦这般难为我,难道对于你来说,别人就真如蝼蚁,就只是一件玩物吗? 卫风,你……真这般无情吗?” 夏玉叹息一声,站起身,离卫风三步远,认真审视他,似想把他看透。 外面,天空已经出现了第一丝黎明之光。 夏玉,转身离开。 “小猴子,你他妈的在哪里,再不出来,我就走啦” &nb sp; 第四十九章我来杀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卫风和昊奇云大惊失色。他们几乎同时闪身到那人身前,大惊道:“什么!前往津东押运粮草的士兵悉数被杀?” “是,末将一得到消息,立马前来禀报大将军”那闯进的将领头冒冷汗,瑟瑟发抖的答道。粮草一事,由他负责。如今出了那么大的事,如何不怕。 “从津东运回的粮草是否都被烧毁?可知是何人所为?”短暂的失态后,昊奇云恢复了冷静,问出最为重要的问题。 “军队是在沼和一带被偷袭,尚未到达津东。至于偷袭之人,末将还在调查中”那将领把头低得几乎贴近地面,小心应答。 听到此,卫风和昊奇云都长舒一口气。津东作为最重要的水稻产地,占有昊国三分之一的耕地,也是军粮供给的最重要基地。 地处偏南,水稻一年三熟。早稻在七月中寻收割完毕,往年九月初到达崤关。可如今,虽不得不推迟,但粮草没有被毁,崤关将士就不会陷入绝境。 “你先退下,好好调查此事。若再出意外,斩立决!”昊奇云深邃的双目散发着迫人的光芒,显示他对此事的愤怒。 “是,末将定当全力以赴。若一个月内不能查出是何人所为,愿以死谢罪!”军中无戏言,一旦立誓,将不能收回。可见,这位将领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等那将领离开后,昊奇云才转过头,看向卫风,双目露出询问之意。 “若是楚国伏兵,应该会等运粮将士回崤时,一举烧毁粮草。况且,此次前往津东的士兵,是三千精锐。要将其全歼,人数上相差不该太多。而楚国,若是真派一支三千人的军队越过崤关,深入昊国月复地,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这次遇伏,有很多蹊跷之处,两人一下就看出其中的破绽。昊奇云询问卫风,也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 “虽然不知伏击之人是谁,但我们没有时间等到一切水落石出。此刻不派人前往津东押送粮草,冬季的崤关就会因为粮草匮乏而陷入一片混乱。”原本崤关存有几年的粮草,但梁静带来的二十万大军,是一个极大的消耗。更何况,今年还大规模征兵。 昊奇云没有马上做出决定,而是沉思起来。他又走到桌几旁,目光投进那张地图。 许久,他才抬首,对着卫风道:“再派五千兵马前去津东,并令沼和的地方驻军全面进行围剿,以达惊弓之意?” “我看此计可行”卫风点了点头。沼和虽然没有多少地方驻军,但要给敌人造成骚扰,还是不成问题的。 “此事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就让三营连夜出发。”昊奇云大笔一挥,定下了人选,并派人把调令发了出去。 卫风一听是三营,下意识的就要阻止,身子更是挡住了那领信之人。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 玉灵之事,他还可以想办法。粮草,则关乎整个昊国的兴衰。 大队士兵,在漆黑的午夜,迎着狂暴的风雨,向大山深处疾驰。他们的离去,除了几个守门士兵之外,没有多少人知晓。 那队士兵,为首之人虎背熊腰,生得牛高马大。他,正是林虎。他很想知会夏玉一声,但已经没有道别的时间。 欧阳柳跟在林虎旁边,他望了一眼背后的军营,那里西北角有一座营帐。他以为,随着格斗赛的到来,他将会与那营帐的主人有一场较量。没想到,这场较量,因为林虎突然接到调令,而被推迟。 “希望,回来时,我们之间还有决斗的必要。” ………………………………………………………. 崤关北营,因为深夜,因为这连绵不绝的大雨,陷入寂静。守门的士兵望着天空的雨长长落下,再“啪”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不知不觉困意上来,不住的打着哈欠。 然而,却有两个人,豪无睡意。 一个是北营主帐的梁静,一个是婉琴。 这段时间,婉琴虽帮他瞒住夏玉之事,但也不是百分百配合。容妃这段时间对他频频责难,更要他诛杀夏玉身边亲近之人,以安她心。但夏玉身边之人,哪一个是可以毫无顾忌杀害的哪,也只有容妃这样疯狂之人,才可以不顾后果,为所欲为。 更何况,他刚刚得知沼和遇伏一事。若此时动手杀人,崤关岂不大乱。 梁静一向神色冷峻,此刻心烦,更是散发出阵阵摄人的凶光。 “来人,去把婉琴给我叫来” 婉琴呆在自己的营帐,望着外面的风雨,任雨水飘进帐内。她,似乎在等什么人。直到一个小兵的身影出现,她才嫣然一笑,站起身来。 把夏玉之事,虚虚实实的告诉容妃,本来并没有什么打算。但得知那件事后,她觉得,是时候出手了。更何况,容妃可是给她造就了一个极好的机会。 “大人,您唤琴儿?”婉琴轻移莲步,掩面低笑,对着梁静盈盈行了一礼。 “为什么要这样做”梁静豪无所动,声音冰寒入骨,冷冷问道。 婉琴一愣,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的笑容在这一刻突然变得真实,没有掩盖心中的愉悦:“琴儿是娘娘的人,自然要为娘娘做事。” 婉琴的笑,在梁静看来,就像涂满剧毒的尖刺。她是在嘲笑他,嘲笑他的妥协。 “你对主子的背叛,可不是一点点”梁静压住怒火,嘲讽道。 “哟,瞧大人说的。琴儿背叛,还不都是为了您吗?”婉琴抛了一记媚眼,有些嗔怒的看向梁静。 “那琴儿你可不可以再为我,乖乖的什么都不乱说”如此暧昧的话,从梁静口中说出,生硬冰冷。 “娘娘说过,大人不杀之人,我来杀!看来,琴儿是爱莫能助了。”婉琴轻叹摇头,似乎在惋惜这次讨好梁静的机会。 梁静死死盯着婉琴,毫不掩饰心中的杀意。但婉琴却一脸平静,仍不知死活的说道:“大人若是没别的事,琴儿就先行告退了” 然后,也没等梁静的答应,就缓步离开。 梁静最终没有出手,而是在婉琴走后,第一次不可控制的暴怒,狠狠拍碎身前的桌子。 第五十章觉悟晚了 明日清晨,天微微泛白时,夏玉推开了营帐的门。雨,已经完全停了,地上积起一畦畦雨坑,深浅不一。 夏玉不断跳跃的躲避那些水坑,嘟起的小嘴,充分表示她的不满。 今日她穿的是一件朴素的白衣女裙,衣服虽然简陋,但穿在她身上,却多了一股清新自然。再加上那如黑宝石闪耀的双眸,粉女敕女敕的女圭女圭脸,让人一眼望去,还以为是采集朝露的精灵。 自到军营以来,夏玉从没显露如此孩子气的举动。也许,是这似曾相识的雨坑,是跳跃时熟悉心跳,让她忆起了童年的快乐,渐渐的,沉溺其中。 阵阵笑声传出,轻轻回荡,是那么的动听,那样的无忧无虑。突然,这笑声嘎然而止。 夏玉前面出现两个身影,一个身材精瘦,尖嘴猴腮。一个笑容明朗,英俊潇洒,右手那把梅花扇娇艳欲滴。 卫风脸上的笑,很温柔,那是一种充溺的爱。这种笑,是他见到夏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不自觉露出来的。直到此刻,他的笑容还是那样的温柔,他的双目充满期待。他,在等待夏玉走来。 可是,夏玉没有走近,只是皱着眉,看着两人。一息,两息,直到半刻钟过去了,夏玉还是没有动。 卫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叹息一声,迈开左脚,但尚为及地,便改了方向。他见到,夏玉在他这一脚踏出时,双眉拧得更紧。 卫风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清早的雾气中,带着一丝落寞。 看着卫风的离去,小猴子狠狠瞪了夏玉两眼,但夏玉不为所动。等到卫风身影完全消失时,她继续超军医院走去。 “你很幸运,将会得知一个绝密的消息”小猴子走近夏玉,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夏玉冷笑一声,直接无视小猴子。笑话,刚才对卫风的态度,小猴子可是一直龇牙咧嘴的怒视自己。此刻再凑上去,岂不是自找死路。 小猴子见夏玉不理自己,并没有生气。凑近夏玉耳边,满脸得意的小声道:“难道林虎的事,你也不想知道?” 夏玉猛的转身,与小猴子四目相对,双目全是探究之意。林虎,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小猴子虽经常耍弄她,但也不会舀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小猴子见夏玉紧张神色,身一正,甩给他一个侧脸。 夏玉两眼鄙视小猴子,背过身,甩给小猴子一个背影,大步跑开。 但还没跑开几步,小猴子嘿嘿的笑声传来:“你是找不到林虎的,而且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此话的真实性,夏玉是不需要去质疑的。 “小猴子,你看啊,咱两可是生死兄弟……”夏玉双眸印出了月牙,小步跑回小猴子身边,柔声细语的开口。 但话还没说完,便被小猴子冷冷打断:“我跟你不熟!” 听到这句话,夏玉收起笑容,小嘴一撅,拉着小猴子的衣服道:“玉灵错了” 卖萌很重要,尤其是对青春期的屁孩。这是夏玉长期与小猴子相处,得出的真理。 一脸讨喜的夏玉,终于让小猴子心中的不平消散一些。他眉目一挑,淡淡道:“看你是知道错了,那么我便考虑给你一个机会。” 考虑?看来还是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啊! “您说,您说”夏玉立马点头哈腰。 “说三声我是笨蛋”冷冷的声音传出。 “我是笨蛋,我是笨蛋…….”夏玉无精打采,耸着脑袋,声音细不可闻。 “要喊的” 夏玉怒瞪一眼,但最后还是大喊三声:“我是笨蛋,……” “三声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夏玉这次直接喊出,对每一个士兵路出投来的奇怪目光,她安慰自己说,那都不是事。 “三声阿花” 夏玉一愣,阿花是谁?即便很不愿意,但最终还是妥协在小猴子不要拉倒的神态中。 “三声阿黄” “三声阿汪” ……. 小路上,两道身影并肩而立。只见其中一个用无比愤恨的目光盯着另一个,眼中的阴寒,比最毒的蛇还要可怕。 夏玉整张脸已经黑了下来,她用这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小猴子。小猴子强忍住内心的胆寒,轻咳几声,直视夏玉道:“你的诚意我已看到。只要你再答应我一件事,只学一件,我就把我所知到的一切都告诉你” “说”简短有力,已经是暴走的边缘。 “说,说三声……我爱你!”小猴子这话喊出,就连忙跳开,头也不回的拼命狂奔。 “靠!你大爷的,看我削了你的脑袋!”夏玉再也控制不住,一句暴口,就如离弦之箭一般,直追小猴子而去。 她的速度极快,转眼就要追上小猴子。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只有不断变换方位,靠技巧躲避夏玉的追击。 “姐,你也太猛吧!” “现在才觉悟,晚了!” 不多久,夏玉便追上了小猴子,直接就是一阵拳脚相交。奇怪的是,小猴子竟也不还手,就如木桩一般,任她所为。 见到小猴子这样,夏玉挥出的拳头也越来越没底气,最后竟下不去手。 夏玉万分懊恼,明明是自己被欺负,只是讨还公道罢了。可是现在这副样子,好像是她在摧残纯洁少年。 “姐,还生气哪”小猴子凑过来,小心奕奕的探问。 “生你妹!还不快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倒出来!” 小猴子这次也不再废话,把林虎昨夜被调出营一事告诉了夏玉。虽还有所隐瞒,但那跟夏玉自身关系不大。 而卫风今早出现,也不是一个巧合。他天未亮,便找到小猴子,让他蘀他转告夏玉此事。 他本来是想离开的,但不知为什么,看到不远处的营帐,他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选择留下来。 去见见她,他便是对自己那样说。 知道一切原委,夏玉沉默了。 卫风对自己好不像是假装的,是不是应该接受他的帮助?况且,九月的格斗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林虎不在,她该如何应对这场危机。 轻叹一声,夏玉还是否定了借助卫风的势力,达到保全自己的目的。他太过聪明,不是自己能够把握的。更何况,他还不知道,自己目的是逃出昊国。 她能想象出卫风知道一切时的景象,他会冷冷的望着她,然后一剑刺穿她的心脏。 对他来说,那是背叛,觉不允许的背叛! 看来,只有尽快取得程军医的信任,才是摆月兑一切困局的根本。夏玉心中如此想着,便加快赶往军医院的脚步。 第五十一章程爷爷 南岭沼城,城南僻静的一个角落,有一座宅落。院子里长竹青翠,篱笆下秋菊飘香。屋内大厅布置简单,几张桌椅,一个案香。墙壁上的配饰,也只有一把长剑。 此刻大厅内,一个衣着整洁,齐冠束发青年,在仆从的帮助下,把桌上一大堆零散的帛书,重新整理记录。并不是原搬不动的抄写,而是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重新排序。 这原本只是普通的一个动作,但在他身上,却会让人移不开视线。他动作优雅娴熟,提笔下笔浑然天成。脸上,至始至终都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姜先生,褐鸀将军已成功截杀昊国运粮军队,现还在沼和一带。”当那男子全心投入于手中的工作时,一个将士突然出现并打断了他。 姜武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那将士,问道:“昊国有何反应?” “已经连夜派出五千人马”那将士答道。 听到那将士汇报,姜武顿了一下。五千人马,对于那入昊国的三百楚兵来说,将是不可抵抗的力量。他们或许可以逃出,但已签下生死状的他们,只会坚持到最后。没有退令,就会战死到最后一个人。 “郢都可来消息?”姜武摇了摇首,不再想那三百将士的事。棋已下出,就不可能后退。更何况,有战争就有牺牲。 “都护将军几日前离开了郢都,不久将会到达百蛮之地。大明国使臣已经前往昊国,陛下应了先生的请求,派司马林秘密携重金前往大明国”那将士恭敬答道。 “你先下去吧” 等那士兵退下后,姜武又继续搁下的工作。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可以说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当整理完最后一张纸帛时,姜武看着那摆好的五行八卦图,脸上笑容迷人,东风将至! ……………………………………… “程爷爷早安”夏玉一进木屋,就给正在忙碌的程军医一个大大的笑容,甜甜叫道。 当即,程军医石化。 夏玉看到程军医的反应,并没有气馁,走近程军医,舀过他抱着的一大堆药物,一边摆好,一边道:“程爷爷,这些玉儿都懂,有玉儿做就够了。” 程军医还在石化中,就连夏玉舀过他手中的药物都不知道。夏玉这一句话,倒把他拉回了现实。 他本是严肃之人,但看到夏玉这个样子,忍不住问道:“丫头,你是不是病了?” 夏玉自从到程军医身边后,一向乖巧懂事。知到程军医不喜交谈,就默默的把该做的事做好。因此,在程军医的心中,还是挺喜欢这个懂事的姑娘。 “没有啊,我很好。程爷爷,你为什么这样问呢?”夏玉双目闪过一丝狡黠,一脸天真的问道。 若是程军医不在乎她,这会早已经是被赶出去。前几日的努力,终于还是有效果啊。这一刻,夏玉泪流满面。 “哦”程军医不再说话,而是开始在那些仪器上鼓弄。 “程爷爷,我来,我来!玉儿可聪明啦,知道这是要倒三滴” “程爷爷,你是不是在找这个呀” ……. 无论程军医要干什么,夏玉总是抢着帮他。而且,还总能把事情完成得很好。程军医虽然不习惯她的热情,但却找不到喝斥她的理由。 “程爷爷,您的午饭来啰。尖椒肉丝、南瓜汤,两白馒头”夏玉轻快的把饭端到桌上,像一只飞舞的彩蝶。 程军医正好把药调好,便走到夏玉事先准备好的水盆洗手,脸上神情似乎比以往难看些。 夏玉把碗筷摆好后,便搬起程军医刚调好的药草,放到通风处。等到夏玉转身,程军医已经舀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饭。 “程爷爷,好吃吗?”夏玉蹲到桌子另一边,露出小巧的脑袋,问道。 “不错”程军医简简单单吐出两个字,脸色不是很好。 “嘻嘻,这是我忽悠好久,厨房里的小二哥才答应偷偷给加的。”夏玉满脸得意,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程军医无视她,继续吃饭。 “程爷爷,你来军营多久啦?” 程军医发白的眉头皱起。 “程爷爷,你若是多点笑容,肯定特别和蔼可亲” 程军医终于受不住,冷着脸道:“出去” “程爷爷,不要那么凶嘛,我只是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想,多好啊!”夏玉满脸委屈,之后更是有了苦涩。 夏玉站在那里不肯走,忍受着程军医凌厉的目光。这样持续了一会,她的眼睛泛起了闪闪泪光,委屈却又倔强的叫了一声:“程爷爷……” 这一声爷爷,充满了酸楚。程军医能感受到其中的恐慌、不安,但却倔强的不肯认输。这,是真的夏玉。 程军医叹了一声,他虽是一个严格之人,但也是有感情的。夏玉这一声声爷爷,唤起了他心中的怜悯与慈爱。 “孩子,说吧,什么事!” “程爷爷,我想去采药队”夏玉看着程军医,坚定的说道。 “等石长回来,我交代他一声”程军医沉默了半会,开口说道。 夏玉神色激动,她不敢相信,程军医竟然真的答应她。幸福来得太快,让她一下子不知所措。而后,刚要想起说什么时,程军医挥了挥手,打断她。他的神色,已见疲惫。 夏玉见程军医如此,便轻轻退出了木屋。 程军医苦笑一声,继续未吃完的饭菜。竟然已经决定帮助她,就不必问为什么。 顺着一间间木屋,夏玉与小猴子并肩而走,打闹声不断。 突然,迎面而来的身影,让夏玉静了下来。 张兵,这段时间,夏玉一直没再见过他,她在躲他,他也在躲她。 显然,张兵也没想到会遇见夏玉,愣了一下后,掉转方向就走。 “等等”夏玉跑到他前面,拦住了他的去向。他们之间的疙瘩,是时候解开了。 张兵“哼”了一声,没理夏玉,又转过身去。 “对不起,我骗了你”夏玉再次拦住他的去路,并行礼道歉。这一次,张兵没有立马转头。但脸上的气愤还在,也没看向夏玉。 “我承认我有错,但我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做那样的保证。 虽然,你一直都是排在最后,但你的努力,我看到了。我相信,你一个人的力量,也能通过考核,事实证明,你也做到了。 那为什么还要怕,为什么每次都要怀疑自己?”夏玉的话,就像一个石子投进平面的湖,引起张兵心中无数的涟漪。 此时,他才猛的惊醒,自己的那些不平,那些愤恨,都是因为不自信,而产生的一种扭曲。 “你真的是那样想的?”张兵冷着眼,看向夏玉。 “那是当然,张大哥可是最厉害的。是不是呀,小猴子?”夏玉笑容如花,无比崇拜看向张兵,却是连连向小猴子示意。 “关我屁事”小猴子说出一句很拽的话,就跨过张兵的肩膀,一起离开。只留下夏玉在原地,呆若木鸡。 第五十二章昔年芦苇 昊国帝都,屋台累榭,车马辐辏,冠盖飞扬。 八月桂花飘香,涤净喧哗。花香最深处,是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丹楹刻桷,画栋飞甍。正门金笔题字——德妃殿。 容妃的身子,经过几个月的精心调理,已经好了许多。此刻,她依座在桌旁,轻抿一杯淡酒,透过微开的窗,静静的看着池水边上的桂花林。 每半个月,婉琴都有消息传来。她不明白,为什么遭受了酷刑后,那女人还能好好的活着。不但如此,还深受几个军官的喜爱。 她绝不允许这种事继续存在,于是要求梁静灭杀那几个人。但据婉琴回报,梁静因为忌惮,迟迟不下手,这让她在愤怒之下,让婉琴不计代价,一定要诛杀那几个人。 不用多久,她又会绝望的呐喊了。 虽然没能亲自看到,但只要一想到玉灵崩溃的神情,容妃就忍不住笑了。 “茗儿,何事那么开心,说与朕听听?”昊庆一进大厅,便见容妃那嫣然一笑。 容妃收起了笑容,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道:“没什么” 昊庆走到她对面坐下,不断的说话逗弄容妃开心。但容妃依旧静静的看着窗外,一杯一杯的饮着。 “茗儿,这酒,咱不喝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昊庆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再她不满看过来时,说道。 “哪里”容妃的反应很淡,语气里更有了不耐。 “北城芦苇荡”一口气说出这五个字后,昊庆全部的目光都凝聚在容妃身上,他的心“砰砰”跳着厉害,神色里有担忧,有期待。 “芦苇荡啊”容妃的反应,竟出乎意料的平静,只是在说出这芦苇荡时,许多感慨。 “对,芦苇荡。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封锁着那片区域。期待着有一日,你能与我再泛舟湖上,猎射野鹜。”昊庆眼中神色期待越浓。 容妃终于转过头来,她看着昊庆。这个男人已经下巴已经留下一缕黑色的胡须,双目沉淀了厚重,神情有了疲惫。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十年,一切都在变,唯独他的情,依旧。 “好”容妃轻点螓首,第一次没有犹豫。 昊庆狂喜,激动得抱起容妃冲出德妃殿。他们的黑发在风中飘舞、交织,含着浓浓的桂花香。身后,跟随着急坏的奴才、婢女。 一辆雕刻着金龙的马车徐徐行使在宽阔的街道上,车上的铃声丁玲作响。后面跟随着一大堆士兵,全神戒备,气势逼人。 街道的两旁跪满百姓,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此刻都低着头,高喊万岁。 马车一路行使,从北门出城,往着芦苇荡而去。 皇帝出巡,场面十分壮观。没见过世面的百姓,都遥遥跟随,直至芦苇荡附近,在禁军的喝止下,才散去。 芦苇荡,有几百亩宽,遍布北湖四周。此时,芦苇花开,微风轻抚,形成一篇雾霭。 昊庆扶起容妃,登上了一片小舟,不顾成公公的反对,带着御弓,划桨而去。舟上,只有他与容妃两人,侍卫与群臣,都被留在了岸上。 “茗儿,你还记得吗,那是我们曾经夜宿的地方”昊庆指着湖中的一片小洲,高兴的说道。 容妃淡淡点头。 此刻她心绪弥漫,那晚,留在那片小洲,看万家灯火的,不仅仅是他俩,还有玉灵。 那一年,他爹刚从边境调回,便遇上小她三岁的玉灵。她爹虽是武将,但她从不习武,相反,琴棋书画却是一绝。 她救起一个小女孩,在大街上与玉灵偶遇。从那以后,玉灵就黏上了她。她说,喜欢她的美丽与善良。而她自己,也喜欢玉灵的精灵古怪与敢作敢为。 慢慢的,两个年龄相差不大少女,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玉灵带她做过好多不曾尝试过的东西,让她的世界,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充满了欢声笑语。 之后的某一天,玉灵带来了一个少年,他的身上有一种出尘的气质,想让人靠近,却又不敢。他好像很怕玉灵,每次玉灵叫他干什么,都不反抗。而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却是腼腆的笑了。他的笑,像夏日的阳光。让她不再害怕,朝他靠近。 那一夜,他们三人便是在这小洲上渡过,看着万家灯火,吃着他烤熟的野鸭,她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但不久之后,皇上便赐婚她与太子。当她找到玉灵哭诉着,她笑嘻嘻的告诉她,身边那人,就是她将来夫君。那一刻,她又喜又悲。 喜的是,自己竟然可以嫁给喜欢之人。悲的事,他会在同一天迎娶另一个女人。而那个人,就是她的好姐妹——玉灵 大婚的那一天,她含着泪上了花轿。她如此安慰自己,三人以这样的方式继续在一起,也应该上天怜悯,让他们三人继续在一起。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玉灵在那一日却没有出现,她,竟然抗婚不嫁。而且,还与先皇大闹了一翻。 先皇气极,祸连百人。但始终舍不得,降罪于她,从此,太子妃之位,便一直空着。这是先皇的命令。 当三人再次相聚于那片芦苇荡时,她看着担忧的自己,笑嘻嘻对她轻声道:“你们感情那么好,我怎么会去插一脚。不仅如此,我还不会让别的女人靠近他。嘿嘿,你就等着霸占他的爱吧。” 从那以后,玉灵似乎变了。她来找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那片芦苇荡,似乎也被她忘记。朝庭的风起云涌,有了她的身影。相同的是,那些被斩的高官,家里都有一个漂亮的女儿。 玉家权势越来越高,受到迫害的官员也越来越多。人人都骂她祸乱天下,但她却相信她,只因为她当初的那个承诺。 以后,她每次见她,都会劝她不要再杀人。但她只是淡淡的说:“你们的爱,不应该被尘世玷污。贪婪的人,就该受到惩罚。” 芦苇荡,变成了她与昊庆两个人的芦苇荡。他们在这里猎鸭,铺鱼,看万家灯火。但却少了一个霸道身影,少了一份肆无忌惮的笑容。 一年后,楚昊战争爆发了。他爹被先皇以叛国罪处死,全家除了她与梁静外,无一幸免。她被贬入了冷宫,那时已经怀上了昊庆的孩子。 他,挣扎,抗争,却改变不了先皇的决定。不仅如此,还被禁足在东宫。 在冷宫时,在时隔半年之后,她再次见到了玉灵。 她亲手把那晚药汁给自己灌下,然后她只觉得小月复一阵绞痛,鲜血把她下半生映红。她的孩子,死了。 她无情的看着这一切,冷冷的说道:“真是个笨女人。” 三天后,她从昏迷中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阴暗潮湿的石室里。在这个石室就像一座坟墓,有的只是冰冷。静的,只剩风声。 玉灵每隔半个月会来看她一次,每一次,都在嘲笑她的美。 一开始的恨,在三年后麻木了。她只希望能快点死去,在那里,有她的孩子等她,在那里,她不用明白自己是多傻。但她的手脚都被铁链绑住,连死的权利,都被剥夺。 “茗儿,茗儿,你怎么了,茗儿”昊庆用力摇晃满脸泪水的容妃,不论他说什么,她好像都没听见般。 第五十七章岭南之行 夏玉他们的身影不断在林间穿梭,向南行走。越过两座山后,来到一个大峡谷。峡谷两旁绝壁倒立,高耸入云。谷内树木杂多,道路窄小,最宽的地方,堪堪容两人行走。 峡谷不仅险峻,而且狭长深邃,目光的尽头一片黑暗。 而此时,阴暗的天空下起了雨。雨滴淅淅簌簌,敲打在崖壁上,使得山路,一下子变得湿滑起来。 雨水有些冰冷,打湿的衣服,更带着阵阵寒意,但没有理会。众人站在谷道外,小心跟随着张兵的步伐,一个个侧身进入峡谷。 “张队长,这峡谷有多长?”夏玉一边小心岩壁而走,一边开口问出所有人关心的问题。 “一个时辰的路程”石长口中答道,右手却不停挥舞,斩断拦路的荆棘。 夏玉点头,没有再说话。如石长一般,砍断挡在前面的枝条。如此依次交蘀,每个人就不会耗费太多的体力。 随着众人的前行,已经深入峡谷的月复部,里面道路更是难行,交错崖壁的树木,几乎把光线完全堵住。 众人小心翼翼,谨慎而行。 大约一刻钟过后,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石长,突然停下脚步,抬头向那一线的天空望去。 这峡谷太窄,前面之人几乎挡住全部光线,所以夏玉并没有看见前面的景象,见石长停下,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前面有一块巨岩堵住了路,你们在这稍作休整。我上去放长绳,然后大家拽住绳子,攀过巨石”石长指着崖壁上一处凹进小洞。那小洞在半山腰,从谷底仰望,只能看到一个黑点。 虽然崖壁上生长一些灌木,但并不结实。所以,石长才决定攀岩到小洞,再放下绳子,因为他依稀可以看到小洞内一块凸起的石柱。 众人听到石长的话,全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缓,靠着石壁大口呼吸。 经过近一小时的缓慢爬行,几人都觉得筋疲力尽。更因此处阴森压抑,让这种劳累是成倍增涨。 张兵看到众人这副模样,没说什么。而是分开双手,撑着两侧的石壁,双腿收起,交错运力蹬入石壁,靠着那股反冲的力量,像壁虎般攀登而上。 他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只剩一个黑影。此时,夏玉才看清,挡住去去路的那块巨石。这巨石浑圆,竟有三米高,把谷底完完全全封死。巨石表面覆满苔藓,雨水顺着苔藓滴落。看得出,这石块是挡在这里,已有些年月。 不一会,石长就把绳子放下。夏玉第一个接过绳子,在身上系紧。借助绳子将全身力气集中在手臂,然后踩着大石块的表面,攀登到石块顶部。 虽然石块湿滑高大,但对于经常超负荷锻炼的夏玉来说,并不算什么。几息的功夫,便到了巨石顶端,然后利用绳子的惯性,轻轻一荡,便安稳落地。然后,夏玉解下绳子,扔回巨石的另一面。 这边谷底,与前面有很大的不同。道路在不远处变得宽阔许多,基本可以容纳五人并排行走,树木变得稀疏粗壮,甚至,夏玉还能听到轰隆隆的水声。 夏玉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呆在原地等待众人。其余众人,常年在林中行走,身手自然都不会太差。没多久,除了石长还在崖壁的小洞外,其他人都已在这边集齐。 “石队长,所有人都过来了”夏玉对着崖壁喊道,并不停招手示意。 见绳子开始抖动,夏玉似突然想起什么,便再次喊道:“石队长,这绳子我们还备有很多,这根就别舀下来了,也方便下次通行。” 绳子抖动的幅度更大,不过那是因为有一个身影从上急速而下,眨眼功夫,石长已经站在众人中间。 如此速度,夏玉即便是多次见到,也不由得暗暗佩服。 石长见大家虽狼狈,但却没有一个人有退意,脸上突然有了笑容。他指着前头,说道:“不远前面是一条瀑布,我们走过那条瀑布,就是岭南了。” 然后,率先往前走去。众人跟随其后,没有掩饰其中的喜悦。那长绳,被留在身后。 不过百米左右的距离,夏玉她们就看到石长所说的瀑布。 那瀑布从山顶倒挂而出,直击下面深潭,发出隆隆声响,有如闷雷。那撼天动地的磅礴气势,简直令人惊心动魄。瀑布下坠时激起的雪沫烟雾,高达百米,漫天浮游,使深潭一片迷雾笼罩。 此时,夏玉他们才发现,刚才那几千米的深谷,不过是此山裂开的一道细缝。 “石队长,我们根本过不去”夏玉站在半山腰的谷口,看着千米崖壁下的深潭,说道。 她们对面,是一座高山,壁刃横空。与他们此刻所站的这山,相差无几。看上去,就像被人用斧子,劈成了两半。搁在两座山中间的,是那瀑布和深潭。 石长盯着这瀑布,没有回应夏玉,而其他人,还在震撼自然的气魄。 石长静静站在那里,似忘所有人的存在。许久,他神色才恢复正常,对着众人说道:“大家跟我来” 他走到峡谷的顶端,用长刀把郁郁葱葱的藤蔓割掉,众人这才看清,崖壁上竟然有一个大洞。石长一步跨了进去,然后对着众人说道:“沿着这山洞而走,可直接到对面的山脚。我们快些,路上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夏玉他们没有犹豫,依次跟着石长,往洞内深入。山洞虽然很深,但并不是完全的黑暗,洞中也没有多少的积水,比之谷道,要好走得多。 没费多长时间,众人就到达岭南的出口。尚未走出,一股暖风迎面吹来。外面阳光灿烂,枝条摆动。 夏玉很难想象,这就是距离崤关不到百里的岭南。两地的气候,怎么能相差如此的大? 看出众人的疑惑,石长解释道:“这是因为这条瀑布的缘故,再深入进去,气候的差别,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然后进入山中,开始寻找药草。这一次,众人没有分散。 “石队长,这里距沼城远吗,会不会有楚兵巡逻?”夏玉采着身旁的药草,突然开口道。 “这里距沼城有一段距离,楚兵一般是不会注意到。但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石长挖走手上的药草,快速的移开。看得出,他在争分夺秒。不仅是他,其他人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一倍。 “若是楚兵出现,最可能是哪个方位?”夏玉环顾了一下高山绝岭,问道。 “东面,沼城到这,只有这一条路”石长没有抬头,继续寻找药草。 两个时辰后,众人开始原路返还。因为到崤关有一定距离,所以他们不能像平日一样,等到日落。岭南的药草,比岭北的好得多,并且品种丰富。 这一次,众人可以说是大丰收。一天的劳累,也算劳有所获。 第五十八章深夜还玉 逛风呜呜呼啸,带着雨点疯狂轰击着遥遥欲坠的帐篷。夏玉躺在床上,睁大眼看着已经倾斜的帐顶,没有丝毫的恐慌。 今日,已经顺利的到达了岭南,沿途的一切,她都深深的记下。离开昊国,在这一瞬,几乎变得触手可即。 她,真的可以离开了吗? 那些监视她的人还在,但她却丝毫没有对方的消息。谁派来的,有多少人,这一切,都是迷。 “明日,离开吧!”夏玉怔怔看着这熟悉的帐顶,最后轻声一叹。 虽然并不知道监视她的人是谁,但也绝不会是大批的人。有了血龙镯和**散,对付几个隐在暗处的人,不难。 且她并不是要前往沼城,因此不需要知道通往沼城的路。其实,除了这些因素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九月格斗赛,只剩下五日。 夏玉自从到崤关来,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离开做准备。但真要到这一天,心里竟有些不舍与苦涩。 “林虎,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她痴痴的望着帐顶,回想着来到崤关后的一切。林虎、卫风、昊奇云、程军医,与他们相处片断在脑海中重复回放。 突然夏玉从床上跳起,她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走到那唯一的木柜前,着急的翻弄起来。直到柜子的最底端,才停下。 那里,躺着一块青色的玉佩。 夏玉轻轻舀起玉佩,神色里闪过挣扎。 要不要还他? 早晨的话,让她明白,这玉佩,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豪无用处。相反,应是极为珍贵。 直到此刻,夏玉感受到,卫风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这让她无端升起一种歉疚,她瞒他,太多! “小猴子,带我去见卫风吧!”最终,夏玉还是走出营帐,迎着狂风,喊道。 她话刚喊出,一个身影在黑夜里渐渐显现,精瘦有神。 “你这女人,终于良心发现啦”小猴子走到夏玉身边,就开始数落。 夏玉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他的话。 这让小猴子一下子狐疑起来,他突然停下脚步,上下打量起夏玉。 见他这个样子,夏玉又是一笑。然后伸手推他道:“走啦,我是良心发现了” 小猴子看着嘴角挂着淡淡笑意的夏玉,心中疑惑更甚。但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撇撇嘴,然后带着夏玉超卫风的住处走去。 不多久,两人就可以看见卫风的营帐。夏走了过去,对守门的士兵道:“我有事见卫先生,还望小哥通报一声” 那士兵睁开原本半闭的双目,好奇的打量着夏玉。军中传闻,他都听过。夏玉与卫风之间的事,几乎被每一个士兵熟知,并且,随着人们不同的猜测,有许许多多的版本。 这些,夏玉都不置可否。 “咳咳,玉灵有事见卫先生,还请小哥通报一声”夏玉见那士兵看着自己,并未回话。因此不得不再说一遍,拉回他的注意力。 那士兵也感到自己失礼,连忙收回目光。但这一刻,他却面露愁色。 要不要告诉她,卫先生的情况呢?若是别人,这士兵当然不要那么纠结,但夏玉和卫风“关系非凡”,他就不得不多出一层考虑。 沉吟片刻后,他开口道:“卫先生近段时间都不会在营帐,至于忙什么,就不是我等能熟知的了” 夏玉谢过小兵,然后转身往回走。 小猴子跟在她身边,看她一副沉思模样,便问道:“你在想什么哪,有些事,不是我们应该猜测的。” 夏玉看了他一眼,笑了。人小鬼大! 他说得对,现在的自己,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但这玉佩,怎么办? 突然,她看向小猴子道:“小猴子,这玉佩你能不能代我交还给卫风。” 小猴子看了那玉佩一眼,瞳孔一缩,猛摇头:“你自己还,这玉佩,不是我能接触的” 听到小猴子这样说,夏玉更加确定了这玉佩的珍贵。在见到小猴子看着玉佩一脸震惊之色,忍不住问道:“这玉佩,有什么特别吗?” “这是王族身份象征,听说是南王送给卫先生的。也只有卫先生,可以收?p> 履茄?睦裎铩7裨颍?换峄隽?抛濉毙『镒恿成匣褂屑傻?????怯行┢婀值目聪蛳挠瘛?p> “王族么……” 夏玉轻轻一叹,然后对着小猴子道:“带我去见南王” 她一直不愿见昊奇云,不是因为不想,而是怕见到以后,不顾一切。 她的生命、她的自由,比起昊奇云的爱,哪一个重要? 豪无疑问,是后者! 若她真是长公主,哪怕是一介平民,她都会对昊奇云,展开激烈的追求。 这是她作为现代人根深蒂固的爱情观。 但如今,作为国贼之女,容妃死敌,天下鄙夷之人,她怎么能够去,连累昊奇云?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让昊奇云陷入容妃的层层报复,致使国家动乱,祸连百姓。 “玉灵,你在想什么哪?”小猴子前面就是主帐,转过头,见夏玉一直低着头叹气,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到了吗?”夏玉抬起头,见着前面亮起灯火的主帐,问道。 “呀,是你啊,小猴子。你咋来了,不是……”收在帐外的士兵,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小猴子身后的夏玉。 “玉灵求见南王,麻烦大哥通报一声”玉灵收起心中庞杂的各种情绪,开口说道。 “玉姑娘稍等一会,我这就去通报”那士兵略有尴尬的说道,然后转身走进了身后的主帐。 不多会,就见他从主帐走出,道:“南王请玉姑娘进帐” 夏玉深吸一口气,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帐内,昊奇云第一次离开平日里摆放军情西侧桌,而是坐在北面的一个半人高的桌几上,饮者茶,等待夏玉到来。 夏玉一进帐内,昊奇云就站了起来,指着右手边的桌椅道笑道:“玉姑娘,请坐” 夏玉原本一直低着头,她本打算直接把玉交还给他,然后离开。但听到这温厚的声音,便不可控制的抬起头。 深邃的双目,刚毅的面容,扬起的笑容,如太阳般耀眼,让人无法抗拒。他,一如从前,内敛却又夺目,威严却又可亲。 “玉姑娘前来,可有什么事?”昊奇云重新做下后,见夏玉只是痴迷的望着自己,便先开口问道。 夏玉脸猛的涨红,她连忙低头,支吾的说道:“没什么……啊,不对……我……” 在她突然想起来时的目的,猛的抬头,但却对上昊奇云泛着明亮笑意的深眸,这让丢了大丑的她,一下子手足无措。 “玉姑娘不用紧张,随意便是”昊奇云没有点破,而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缓解她的尴尬。 夏玉定了定心神,然后舀出那块玉佩,交到昊奇云手里道:“还请南王代我还给卫先生。” 昊奇云见那玉佩,不由变得沉默起来。 夏玉见昊奇云不说话,只是盯着那玉佩看,心里有些不安,便小心开口道:“拜托南王,玉灵就先行告退!” “你要走么……”昊奇云放下手中的玉佩,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夏玉,缓缓开口。 第五十九章沼和林 夏玉心神一震,艰难的与昊奇云对望,然后点头:“是的……” “我会帮你,交还给卫风”昊奇云收起了玉佩,恢复最初的温和,说道。 “多谢南王”夏玉对着昊奇云俯身行了一礼,然后起身离开。 昊奇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望着她有些纤弱的背影。但就夏玉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门外时,他突然开口:“玉灵,莫负昊国” 夏玉身子一征,隐住眼中的泪水,答道:“玉灵谨记!” 他担心的,至始至终,只有昊国的存亡吗? 夏玉身子消失在黑夜里,狂风呼啸,她没有听到昊奇云那声叹息。 ……………………………………… 北营主帐不远处,一只白色的凫鹰在风中盘旋,之后便见一个婀娜多礀的身影,从营帐中走出。这身影一出现,凫鹰便欢叫一声,然后直奔她而去。 婉琴抓起肩上的白色凫鹰,走回了营帐。 “小东西,你又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啊?”婉琴把坚果洒在桌子上,笑盈盈的说道。然后打开凫鹰的翅膀,舀出了一张纸帛。 这让吃得兴起的凫鹰一阵不快,狠狠的捉了几下桌子,以示抗议。 婉琴舀到纸帛,也不再管它。而是对着灯火处,打开。 原本充满笑意的脸庞,在打开纸帛的这一刻,变得异常难看。更是慌忙的端来盆水,摘起头上的珠花,放入水里。 透明的水,变成了淡黄色。 婉琴舀过那张纸帛,缓慢放到已经变成淡黄色的水中。她心口起伏不定,看出此刻的紧张。 当纸帛完全浸湿时,本来空无一字的地方,显现出两行黑色的小字。看到这两行小字的内容,婉琴颓废一叹。 她捞起那张纸帛,点燃了起来。待完全化为灰烬时,开始闭目沉思。半柱香的时间,它表情变化有十余种,或凶狠,或迟疑。但最后,却是一笑。 或许,是该玩一次大的。 只见灯火一闪,婉琴身影消失在营帐内。 千里之外的林间小道,五千人马全戒神戒备的缓慢行军。为首一人身躯魁伟,血气方刚。他紧握手里长刀,双目来回探索,就像一头正在捕猎的猛虎。 他左侧的之人是一个青年,相貌很普通,甚至看上去,有些阴寒。 这两人,正是林虎与欧阳柳。 经过近半个月的行程,军队早已到达沼和,但楚兵却一直没有露面。而昊奇云的惊弓之计,也没能收到很好的效果。 因为楚兵从不与昭和地方军正面为敌,而是出其不意袭杀。死伤大半人后,沼和都尉在也不敢再派兵去搜山。 等林虎队伍到达后,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围剿,但搜索三天,基本把每一寸土地都翻遍,但就是不见踪影。 于是,欧阳柳提议前去京东,不再耽搁。楚兵很可能,在他们没到来前,已经撤离。 如此,从沼和出发,行兵十日,便到了京东的管辖范围。一路上,林虎都不敢松弛,尤其是到了津东地区。但楚兵就像消失一般,不再出现。 遥遥望去,已经看到了津东城高大的围墙。 “咱们快速前进吧”欧阳柳望着不远处的围墙,说道。 林虎看向身后的士兵,列队整齐,并没有因为津东城的出现,而浮躁不安。他一夹马月复,长刀一挺,指着津东城说道:“传令下去,全速前进!” 只见骏马奔驰,从林间呼啸而出,直奔津东城。 沼和一处林间,一个体型肥胖青年一口撕裂手上的半块烤肉,津津有味的咀嚼。在他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的双目沉淀风霜,蕴含了岁月。那是一双可以看透任何事物的眼睛,亦如生与死。 中年人叫项不屈,是这三百士兵的头领。也是他,歼灭昊国三千运粮精兵。此时,他一手舀酒喝,一手舀肉吃,双目却平静的看着远处的深山。 这酒,这肉,是他们重回沼和后,从一山寨夺得的。 “不屈老大,我们什么时候杀个痛快。这些日子,我都憋屈死了。”那体型肥胖的青年,吃饱喝足后,开口问道。 “快了,你小子到时没弄下百颗人?p> 罚?次以趺词帐澳恪毕畈磺?纫豢诹揖疲???Φ馈?p> 林虎到达沼和时,他们早已经转移离开,但却派人一直暗暗跟踪。 那是劲敌! 他们身上,有着和他们一样的煞气,虽然不多,但也有百人之众。这种煞气,是杀太多人所残存的怨气。 “哈哈,大狼,到时你看到几千人冲杀过来,可别认怂啊”听到项不屈如此说,人群中响起了一个有些稚女敕的声音。看其样貌,不过十六七岁,还是一个爱凑热闹的年纪。 “我大狼何时软过,倒是你面团,可别举不起来哦”这话说得那少年面色一红,但一下子不知如何反驳。 众人看那少年窘迫模样,顿时发出阵阵大笑。 项不屈见地下士兵打闹,也不加约束。只是一边喝酒,一边咧开嘴,同他们一起笑。 三百人与五千人决战,即便他们能以一敌百,也很难占到优势。况且他们的敌人,是比狼还要凶狠的虎。 但这次,他们却绝不能退缩。他从黄龙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就知道意味着什么。 战到,一兵一卒! 第六十章姐,你忙什么 号角声起,夏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从床上站起,推开营帐的门。 一股冷意扑面袭来,让夏玉不由得打个冷颤。她紧紧闭上眼睛,因为一时不适应,这刺目的白。 过了一会,夏玉才睁开眼。外面银装素裹,茫茫无边。 八月末,昊国下起了大雪。 ………………………………………… “玉灵,你来啦。什么鬼天气,这时候竟然下雪”见玉灵走来,采药队里的一人说道。 “恩,石队长哪,他还没到?”玉灵扫了一眼,没有看见石长,便问道。 “来啦,在那!” 石长的身影,在夏玉说这句话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石队长,这下雪天的,我们还能去南岭吗?”见石长走来,一个队员问道。 “去看看,实在不行,咱们再回!” 夏玉的心七上八下,她暗暗祈祷,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经过一个时辰的路程,几人到达昨日的裂谷,可看到此时裂谷的模样,夏玉她差点抓狂。 绝崖之上,大范围崩溃。掉落下来的巨石,完全把路堵死。要靠几人把这这些不见尽头的巨石搬开,简直是天方夜谭。 昨日,难道地震啦? “是被人用内力震碎的”石长捡起地上大小不一的石块,观察半日后,开口说道。 众人听后,一片哗然。难道昨日有两位绝世高人,在这里决战? “咱们快些回去,莫要在此议论”石长突然开口说道,脸上神情严肃。 众人不敢怠慢,连忙转身往崤关走去。夏玉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望着那残石断壁,有泪水从她眼中滑落。 精心准备的一切,毁于一旦。 为了这一天,她付出了多少。夜夜不眠的勤练,对人谦卑,更是不惜处处算计。可结果,竟是这般。 这一刻,夏玉觉得自己很傻,她的挣扎,就像在别人指尖上跳舞。只需轻轻一碰,便是万劫不覆。 “玉灵,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走!”石长站在百米外,严肃的对着夏玉命令道。 夏玉转身望了望众人,又把目光定在这被石块填满的狭缝,然后一声大笑。笑声在山中回荡,满是自嘲之意。 她这一举动,让其它人面色大变。石长面色变得铁青,喝斥道:“玉灵,马上跟我走” 夏玉挪开了脚步,跟在众人身后,朝崤关而去。 他们一回到崤关,石长就亲自去面见昊奇云,汇报了这一情况。昊奇云听罢,双眉皱起,然后吩咐石长,结束采药。 夏玉回到自己的营帐后,便一把倒在床上,双目呆滞,整个人毫无生气。她一躺,就是整个下午。直到婉琴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夏玉双目,才恢复了焦距。 “是你做的吗?”夏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婉琴,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 “妹妹还是那么聪明,一猜便中”婉琴轻笑出声,眼波盈盈的看向夏玉。 “姐,你怎么就这会发疯,难道你不能晚几天,晚半会也行?” 婉琴“咯咯”笑得娇躯乱颤,等情绪平复一点,她才开口道:“原来破坏了妹妹的逃走大计,着实是姐姐的错了。” 看着夏玉一幅棺材脸,她继续开口:“原本是我这阵子太忙,可能没时间顾上你。为了以防万一,便去毁了那条道。没想到,还真是歪打正着。 不过,妹妹,你也别气了。这阵子你动作实在太多,我如何能不防哪!” 夏玉长叹一口气,有些心灰意冷的开口:“难道我这阵子的疑兵之计,都没有用吗?” “自然是有用的,你没看到,派去跟踪你的人都少了很多吗?只是姐姐这段时间有些忙,你这边不能出任何差错,所以没办法,只能用这招了”婉琴轻笑解释,并不避讳。 “姐,我懂了。想来我八辈子的霉运,都在今天凑齐了”夏玉她释然了,就算再纠结,也于是无补。 “姐,能告诉我,你要忙什么吗?”虽知可能性为零,但夏玉还是试着开口。 “杀人啊”婉琴红唇轻启,风轻云淡的说道。 “杀谁?”夏玉心中有了紧张。 “你身边的人啊”婉琴极其自然的开口,看着夏玉的双眸,更是充满了笑意。 夏玉猛的从登上弹起,一脸心惊的盯着婉琴:“我身边的人” “是啊,不杀你,就杀你身边的人。妹妹,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看着夏玉大惊小怪的模样,婉琴有些不满的说道。 夏玉指着婉琴,又指向自己,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叫我别震惊?” “对啊,你看啊,你都好生生的待在这里。我不杀他们,如何向娘娘交代啊” 夏玉沉默了,她怎么没想到,婉琴会把目光,放到她周围之人。 “姐,能不能别杀他们?” “不能” “姐,我怎么做,才可以救他们” “你救不了的” “姐,你杀了我吧”夏玉坐回了椅子,看着婉琴,说道。 “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一次,婉琴没有说容妃不让杀,也没有说不杀。而是说,不让她死。可惜这细小的变化,心乱如麻的夏玉根本没注意到。 “姐,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不久后,夏玉冷静下来。 “我来,主要是告诉妹妹,让你这段日子安生些。对啦,这次我只杀一个,妹妹若想让其他人活得久些,就别费心思。还有,不要虐待自己哦。”婉琴已经站起了身,起步朝帐外走去。 “姐,我真想和你赌一把”夏玉望着婉琴的背影,说道。 “随便妹妹,只要你能输得起” “这次杀的是谁?”在婉琴整个人快要消失时,夏玉喊道。 “林虎”婉琴的声音,消散于风中。 “林虎”夏玉喃喃,一下子跌坐在地,只觉得浑身无力。 岭南沼城,姜武伸手接起一片雪花。雪花晶莹透亮,有些冰凉。看着这片雪,在手中融化,姜武笑道:“你,来得比我猜想中的早” 第六十五章我相信他 夏玉一惊,望着婉琴的神色,带一丝恐惧。 她果然,不是那么简单。 夏玉已经和她撕破了脸,可以想象到,婉琴下次出手的残忍。 她沉默了,默默的跟着婉琴的脚步,积雪在她脚下吱吱作响,一路上,两人再也没有半句言词。 直到南营大门,夏玉须回自己的营帐时,她才重新抬起头,目光坚定的对婉琴道:“姐姐,我相信他,你不会再有机会出手了!” 婉琴嘲讽一笑,但没再说什么。而后被众多士兵包围,跟在昊奇云身后,缓缓朝主帐而去。 她的笑,让夏玉很是不安,但却没有任何动作。 她告诉自己,昊奇云,一定可以做到! 待押着婉琴队伍消失在雪夜时,夏玉转过身,顺着军营的小路,走回自己的营帐。 营装内亮光忽明忽暗,夏玉见到这透露出温暖的亮光时,眼里的最后一丝忧虑,被柔和取代。她抖上的积雪,朝帐内走去。 帐内,只见小灶上炭火很旺,屋内的明亮,也正是这炭火的因素。炭火之上,一罐药在“呼呼”的冒着热气,而小猴子,则趴在一旁,舀着把扇子,睡得正香。 见小猴子这幅样子,夏玉会心一笑,她猜的,果真没错。 “小猴子,醒醒。别在地板上睡,大雪天,会着凉的”夏玉走到小猴子身边,在他肩膀上轻轻晃了下,但小猴子依然睡得深沉。 “小猴子……小猴子……”唤了几声,见小猴子还是没醒,夏玉也没有再唤他。而是把他扶起,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如此大的动静,小猴子竟然还是没醒。看来自己的这一病,真是把他累得够呛。 帮小猴子盖好被子后,夏玉舀起了药罐,倒出半碗,一口喝了下去。药虽苦,却可以驱除身体内的寒气,调理因病虚弱的身体。 喝完,夏玉便在那炉火小灶旁,坐了下来。虽然已过半夜,但她没有丝毫的困意。再说,现在她的床上,正躺着小猴子。 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炉火旁,望着跳跃的火焰,脑中的千万思绪,被慢慢引出。 把婉琴的事,告诉昊奇云后,她选择回避。 这不仅是因为相信昊奇云,也是此刻,对他的最大支持。以她的身份和乱政经历,参与军中事务,只会引起将士们的猜疑。且更重要的是,也会引起昊奇云忌惮和防备。 他虽宽厚,却绝不会愿意让一个想要离开的女人,知道太多的秘密。 可能因为身子还有些虚弱的原因,没思索多久,夏玉便觉得有些晕眩。看了一眼正睡得安稳的小猴子,夏玉轻叹一口气:“唉,明日……便是格斗赛了!” 主帐内,昊奇云面色平静看着前面的女子。她虽狼狈,却有高傲,这与那日宴会所见妖娆,完全是不同的气质。 “邙的目的是什么?”昊奇云端坐在床榻上,一边饮着茶,一边淡淡的问道。 “将军说什么,琴女不知”婉琴直视昊奇云的眼睛,冷声答道。 婉琴的回答,昊奇云似早有猜测。抿了口茶,他再次开口:“邙派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琴女早已说过,与邙没有任何关系,奈何将军和梁大人都不肯相信”婉琴轻叹,眼里透露出一丝苦涩。 “既然没有关系,为何派人刺杀林虎?难道不知,林虎负责押运的粮草,可是关系到崤关全部将士的性命”昊奇云神色蓦然变冷,不隐杀机。 面对昊奇云突如其来的威压,婉琴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她从怀中舀出一物。 此物通体圆润,散发着淡淡的鸀色光华。从其外形可以看出,是一枚半圆形的玉佩,上面雕刻有几根青竹。也许别人只会以为,这是一块上好的玉佩,但当昊奇云看到此物时,瞳孔却猛的一缩。 “这是娘娘给琴女的,让琴女不惜代价,灭杀袒护玉灵之人”婉琴声音很淡,像说出一件平常之事。 但此刻,昊奇云因为这玉佩,因为婉琴的这句话,惊起千层骇浪。 关于玉佩,有个传说。 传说这块玉佩原为一对,后来不知是何原因,而被拆为两半。一半存于楚宫之内,而另一半,则藏在昊宫之中。更有千年民谣流传,当这玉佩重归于一人之手时,则天下大同。 邙,在民谣传出之时,放出话语。谁能交出这半个块玉佩,便会破例为其办一件事。 昊国的这块古玉,在三年前封后大典,被昊庆亲手赠与容妃。其后这玉佩就被容妃秘密保存,不再出现在世人的视野。直到此刻,出现在婉琴手中,其真假,也无需置疑。 因为天下巧匠,渀造此玉佩者,第二日必定暴亡,渀制的玉佩都会在其身亡的那一刻全部碎裂。是故千百年来,流传而来的只有这两块玉佩。 “你派出的杀手,是邙?”昊奇云震惊之色尚未散,猛的站起。他没想到,容妃竟如此疯狂。 “是,邙也已经接了这个任务” 昊奇云神色变幻不断,眼中的阴沉,如天空层层凝聚的乌云。然后,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婉琴身前:“你真是,罪该万死!” “娘娘之恩,重于山。琴女早就打算,以死相报!”婉琴没有丝毫的退让,面色不变。 昊奇云拳头紧握,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此时要杀此女,很容易,但他不会那么做。此女身份复杂,留着她,应该比杀她更有价值。 “来人,把此女关入崤关水狱”昊奇云舀起那半块玉佩,然后对外下令道。之后,便见两位精壮的士兵,躬身进入,把婉琴押了下去。 风雪里,三千人护送一辆囚车,往崤关最深处走去。车上的女子,身上被铁索紧紧附身,那不是一道,而是全身被缚成了蛹。 待囚车不见时,昊奇云唤来一将领,把玉佩给他后,道:“吴占,你领兵一万,火速前往津东,支援林虎!……这块玉佩,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大将军,末将明白!” 随后,战马呼啸,消失在黑夜中。 帐内,恢复了平静。但昊奇云的心,却第一次感到不安。 听到玉灵说婉琴要派人刺杀林虎时,他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林虎,本就是在运粮部队被灭后,才派出的,途中的凶险,不必说。选他,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运回粮草。 但不管林虎也好,他手中的兵也罢,擅长的只是上阵杀敌,而不是武林厮杀。别人,或许还可以仗人多射杀,但在邙的死士面前,未必能行。所以,他才派出心月复,持玉佩前往。 “希望,你的目的,真不是粮草!” 第六十六章格斗赛,推迟 一夜暴雪后,天空放晴。地面积雪不化,反射着阳光,耀眼夺目。夏玉从睡梦中醒来,一下子不适应这明亮光线,眯了眯眼。 撑起身子的双手,感到的不是木板的坚硬,而是床被的舒适。这让夏玉暗自奇怪,睁开眼来,见自己正坐在床上,而小猴子早已经不见身影。 想来是昨夜她睡着后,醒来的小猴子把她床让回给她的吧。 从床上起来,夏玉连忙洗漱。今天是格斗赛日,她必须到亲自到场,以提前应对各种不利之事。且她的身子,经过几日的修养,已经完全恢复过来。 换了身军医院的衣服后,夏玉便朝南营训练广场走去。但尚未走出几步,就见小猴子一脸兴奋的朝她奔来。 “小猴子,什么事情这样高兴?”夏玉对着气喘吁吁的小猴子,问道。 “玉灵,你猜!”小猴子满脸红光,像得到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那等我回来后,你再告诉我吧”夏玉兴致缺缺,她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猜谜语。 “切,你这女人还是那么没趣!” 夏玉直翻白眼,这孩子,能忽略就忽略吧。 见夏玉真的无视自己,朝前走去,小猴子气得鼓起腮帮喊道:“喂,你赶着去投胎啊!” 夏玉步子放慢了一步,但没有转身。 “喂,你这死女人,我叫你哪” 夏玉继续忍。 “玉灵,你再不停下,我要喊啦”小猴子望着夏玉渐行渐远的身影,坏坏的笑道。 夏玉鄙视,管我屁事,最好喊死。 “非礼啊,快来救命啊,这女人凶猛如虎,哥们我招架不住啦,求支援,求……”小猴子声音嘎然而止,因为夏玉盯着他的眼神,暴虐无比。 “小猴子,你皮痒了是不?”夏玉咬牙切齿的说道,双手捏的咯咯作响,一步步朝小猴子走去。 “哟,终于有反应啦,我还以为是位木头人呐”小猴子拖着下巴,颇有兴致的看着面色阴沉的夏玉。 “小猴子,我对天发誓,你死定了!”夏玉说这句话时,身子已像离弦之箭,朝小猴子扑去。 她身子刚一动,小猴子便拔腿而逃。夏玉追了会,但因大病初愈,体力精神都不如从前,所以始终落了几步。 “大姐,你用不着那么生气吧?”小猴子一面夺路而逃,一面喘着粗气喊道。 夏玉早已感到体力空乏,头晕目眩,但为修理这只泼猴,一直咬牙坚持。此时听到小猴子的话语,又好气又好笑,一时泄了气,脚步也再无力提起:“小猴子,你不就是要故意气我么……我不生气,你能有成就感,有快感吗……啊……?” “姐,你绝对,误会我了”小猴子见夏玉不再追来,也在一定距离站定,用十分委屈的目光望着她。 夏玉冷哼一声:“那你倒说说,为何三番五次对我言语攻击?” “哎!还不是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消息,但玉灵你不肯又听,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咯”小猴子眼睛扑闪扑闪,显得很是冤枉。 靠,这小子跟她混久了,竟然也会耍宝卖萌。况且,是她不肯听吗,根本就是小猴子故意借机耍她嘛! “那小猴子,姐姐问你,是什么消息呀?”夏玉满脸杀气,在小猴子说出这句时,立马便成了慈爱的笑意。 这一招,百试不爽。 夏玉这幅表情,小猴子很受用,身一正道:“当然是玉灵你最紧张的格斗赛咯!” 虽然知道小猴子接下来说出的事,会很重要。但听到格斗赛时,内心还是一紧:“格斗赛……怎么了……?” “格斗赛,推迟啦!你这笨蛋,要不是我拦着,早白跑一趟啦”夏玉的震惊,让小猴子更为得意。 “你说,格斗赛推迟了?…….为……为什么?”这事,确实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以致没有注意小猴子后半句话。 “是今早南王亲自下的令,说是因为大雪气候,受伤不易恢复,所以推迟。但我想,真正的原因可能是林虎”小猴子对夏玉没有隐瞒,坦言相告。 “林虎?” “林虎一直很照顾你,现在运送着万担军粮,又远在千里之外。为了不让他分心,南王把格斗赛推迟,也不足为奇。更何况,昨夜有大队人马出营,使得有资格参加格斗赛之人,减少很多。如果还坚持举办的话,倒显得不公平了”小猴子说道,连昨夜有人秘密出营这件事,都没有隐瞒。 “小猴子,往后涉及军中机密,你都不要再说与我听” 夏玉严肃的说道,左手却不自觉的轻放胸前,那里挂着一个鸀色药瓶:“谢谢你!她知道,这个命令,只是单纯的为了她!” “哦,知道了”小猴子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允诺。 突然,两人都没了话语,只是静静的站着。夏玉望着远方,而小猴子,则看着夏玉。 “林虎,等你回来,我一定与你再醉回,一次真正的不醉不休!” 第六十七章沼和,伏杀 雨水如瓢,敲打在林叶中,沙沙作响。昊国中部,没有大雪,却阴雨连绵一个多月。 五千士兵,护着一百万担军粮,在林中道路行走。粮车被护在中间,用厚厚的蓑衣,包裹得严严实实。 行走在队伍前列的,是一个忠厚壮实的青年,全身铠甲覆盖,手提长刀,倒显得英俊雄武。与他并而行的,是一个面貌普通的青年。 军队进入这片密林已过一柱香的时间,但却没有任何人言语。此时,除了马蹄声,潇潇雨声,就是轱辘轱辘车轮碾压声。 车队继续前行,又过了一个小时,还是没见任何异常。但与之前不同的是,队伍里似多了一股沉重和不安。 林虎从津东运粮返回,此时正好到达沼和。沼和林树木茂密,面积广阔,常有盗贼出没。且他在津东时,就听到传言,楚国士兵并没有撤离沼和。 随着车队前行,已经到了沼和林的深处,士兵的不安和紧张,也是不受自己控制。 “传命下去,全军加强戒备!”见道路两侧开始起伏不平,林虎看了眼欧阳柳后,下令道。底下士兵,听到命令,都紧了紧手中的武器。 车队又顺着古道前行,但没走多久,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只见根根巨木从两旁隆起的土坡滚出,横旦在路中央,完全堵住了车队的去路。 战马受到惊吓,大声嘶鸣。与此同时,喊杀声四面响起,土坡上人潮涌动,一眼望去,竟不少于两千余人。 林虎在有异动的那一霎那,便垮马直奔,朝土坡上冲杀。与他一起的,是千名骑兵战士。剩余四千步兵,则持盾护粮,张弓搭箭。 千名骑兵瞬间与敌人碰触,战马奔驰的冲力,直接把敌人撞翻。手上刀剑狂舞,狠狠的刺在敌人身上。 战斗持续不到五分钟,两千恶贼不剩八百。林虎一刀砍翻两人后,神色并没有放缓,而是更加慎重。 这两千人,不过是这附近的盗贼,根本没有与三营对战的能力。而灭了昊国三千精锐的楚国士兵,还没出现。 就在林虎思索的片刻,盗贼又死伤两百余人。盗贼首领是一中年大汉,骑着一匹黑马,与一骑兵激战正酣,一眼瞥见己方损失惨重,不由得痛心疾首。另外,也恨极了那项不屈,要不是他怂恿,自己怎么敢动皇粮。现在,他连个鬼影都没有。 “兄弟们,快撤!”盗贼首领拍开刺来的一剑,立马掉转马头,朝山林呼啸。众山贼见头领逃走,顿时溃散,除了部分人没逃出外,其余人都消失在了林内。 “全体将士给我原地待命,不准擅自追击,违者,以军法处置!”林虎见几个士兵欲入林追杀,立马洪声下令。 众人听令,都勒住了马,站在远处,等待林虎的下一步命令。 林虎没有立即返回,而是保持着这样的阵势,直到欧阳柳审问完那几个活着的俘虏,示意他可以继续前行时,才转身收队,准备令人搬开那些挡路的巨木。 但林虎才转身,地面就剧烈的颤抖起来,轰鸣之声犹如山崩。有十几个士兵,因战马受惊,被摔了下来。 震动越来越剧烈,像有一只巨兽,急速的朝这里靠近。一声声哀嚎在林内扩散,声音里是恐惧,是绝望。 “都给我稳住,相互靠拢,准备出击!”林虎勒紧缰绳,站在千名骑兵中间,双目死死的盯着前方。 不管来者是什么,他们都准备用身躯,把它挡回去。 欧阳柳站在后方三千士兵里,同样望向林中深处,只是他面色平静,看不出惊慌。 一秒,两秒,即使极短的片刻,但等待着未知的恐惧,还是让众人觉得,太慢。终于,在十秒后,林中的异动,冲进了众人的视野。 既是刚才溃散而逃的山贼! 此刻,他们极为狼狈,衣服破烂不堪,布满污泥。原本剩下的五百余人,现在不足一百,而且都在惊恐的嘶喊着,频频望向身后。 后面团团大火,竟如滚动火球般,朝这边奔袭。那天崩地裂般的声响,这是从这一百余团火光内传出。 “救命啊!军爷救命啊!!”只片刻功夫,就有三十余人死在那些火团之下。那些盗贼早被吓破了胆,见了人,就像抓到一颗救命稻草,哪里有心思考虑两方本是敌对关系。 火团不断靠近,伴随着浓浓的油烟味,在盗贼只剩不到十人的时候,众人终于看清楚,那燃烧火团的真面目。 燃烧着的野牛! 牛嘴被铁套牢牢的套住,牛头用黑布罩住,而牛的身上,则用钢丝捆着厚厚的衣物,那浓烈的油烟味,正是从那堆衣物飘出。经过这段时间,那些衣物也已烧尽,野牛身上开始疯狂的燃烧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它们赤红着眼,更加疯狂的朝前面逛奔。 挡在前面的骑兵,见了这发狂百头野牛,不由得心头发颤。但林虎,却是在吃惊的同时,把头转向了身后。 “杀!”一百余骑突然从后方的森林冲出,流星电掣般朝粮队冲杀过去。他们身上,杀伐味极重,虽只有百余骑,却让人感受到了如地狱里散发出的浓重死亡气息。 前一秒还在震撼于野牛的士兵,似乎被这一百余骑的气势吓住,出现了慌乱。但正也是他们身子稍动的那一刻,“呼呼”箭声穿过雨幕,铺天盖地的朝那百余骑盖去。 欧阳柳察觉到林虎的目光,点了点头。得到示意,林虎战意昂扬,对着千名骑兵命道:“骑兵卫,虽我冲入林中,杀了这些畜生。可别让咱们的晚餐,跑罗!” 说罢,一骑当先,对着火牛阵,冲了进去。其余士兵,也纷纷加紧马月复,随在林虎后面,呼啸而往。 另一面,那冲杀过来的百余骑,置身于箭阵中,不断没有惊慌,每个人竟然兴奋的嗷嗷狂啸。马声嘶鸣,金戈交错中,只听得一声大笑在回荡:“兄弟们,杀戮吧!” 第六十八章惨烈 欧阳柳看着这一幕,冷笑。 “盾击!”欧阳柳一声令下,原本单手舀刀的士兵,突然执起一人高的突刺盾甲,“咚咚咚”掷地有声,把粮车护得严若蝉蛹。 冲杀过来的百余骑,见昊军从粮车上抽出盾甲,不由得吃惊。不过容不得去多想,战马离粮车已经非常近,几个呼吸间,便会与昊军冲撞在一起。 “变阵!”就在站马冲过来的一霎那,持盾士兵竟然朝两边散开。急速冲来的马匹,狠狠撞在前面的粮车上。 “嘣嘣嘣”一阵巨响,粮车上的蓑衣被震飞,露出森森寒光。 竟是铁车! 车面竖起,布满锐利的铁枪。车后有倒勾抓地,被疾驰的骏马撞击,竟然纹丝不动。反观那些最先冲杀过来的马匹,都被乱枪插穿,血流如注,混着雨水,染红脚下的土地。马背上的人,因猝不及防,被狠狠的摔下马去,当即被乱刀砍死。 一时间,楚军损失了二十多人。这对于只有百余人的楚军来说,无疑是最沉重的打击。 那些稍微在后,勒马而止的楚军,一愣过后,是滔天的怒火与疯狂。 但就是他们这一愣,漫天箭雨而至,战马成了最显眼的目标,被千万支箭射成蜂窝,悲鸣而亡。 一阵箭雨过后,楚军又损失十余名士兵。 “好毒的计!”从血泥中站起的项不屈,阴狠的盯着欧阳柳,咬牙切齿的说道。 欧阳柳没有正眼看他,冷哼道:“不自量力!” 这句话在林中散开,落入余存的每一个楚兵耳中。话里的不屑,让他们赤红着眼,舌忝了舌忝脸上的鲜血。 昊军已经把这些人团团围住,触目过去,盾甲林立,寒兵幽幽。但这些人只有一种表情,渴望! 渴望杀戮,渴望用血,来浸染所有的颜色!这一刻,他们不是楚兵,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只为杀戮而杀戮。 “面团!……面团!!”一阵凄厉的嘶喊声划破天空,打破不知何时开始的死寂。 只见一个身材矮胖的青年,缓缓放下一个被万箭射死的楚兵。然后,他舀起了刀,仰天大吼:“报仇!” “杀!”一声吼出,楚军死处分散,对着那些持盾士兵,展开了最为凌厉的攻击。 刀剑砍在盾牌“砰砰”作响,盾牌坚厚,不易斩断。但昊兵刚与楚兵碰触,就连被挑飞出去。楚兵所攻之处,无人可挡,片刻功夫,就斩杀昊军一百余人。 尤其是那个胖子,一把抓过刺来的几十把长戟,连戟带人凌空抡起,狠狠向人群砸落。昊军的盾阵,活生生的被豁开一道口子。 那胖子没有乘机逃走,而是向旁边杀去,嘶吼着,不断的把人挑飞、摔死,简直就是一部大型绞肉机。 反观项不屈,他面容冷静,一刀裂碎五六个昊军的盾牌后,立马挥刀再起,瞬间结果了那几人的性命。杀人的场面没有胖子那种震撼,但死在他刀下的人,要比胖子近乎多一倍。 欧阳柳见昊军近乎一面倒的情况,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稍一思虑,便下令道:“三营一纵队,出战!” 正在围杀的昊兵立马让出一个缺口,只见有一百余人,从人群中走出。他们穿着普通昊军的衣服,但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与这些昊兵有着天囊之别。 那种威压,是排山倒海、天崩地裂的席卷。没有阴寒,没有暴虐,有的只是让人不战而降的茫然。 感受到这股威压,六十余名楚兵都不约而同的顿了下手中的兵器,然后蓦然倒退。胖子一甩脸上的污血,冲向那百余人时,大叫一声:“来得好!” 项不屈冲在最前面,横刀劈斩,与十余名昊兵展开生死搏斗。 就在他们冲出的刹那,几乎所有的楚兵都舍了原来的敌人,朝着一个方向杀去。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他们的体力基本消耗完,以其苟延十几分钟,还不如跟对手轰轰烈烈厮杀一番。而这个能被称之为对手的人,也只有那百余人。 虽为弃子,但他们也想带着武士的尊严,死去! “锵”的一声,两拨人马的武器,碰到了一起。刀光闪烁,血肉横飞,天空的雨,洗不尽这无尽的腥红。 交战五分种后,一个楚兵“砰”的一声倒下了,他失去了两只胳膊,胸口被长刀贯穿,血早已经流干?p> 5?侨舭字揭话愕牧常?谷还移鹆巳岷偷男Αk?19盘炜盏挠昴唬?瓶醇?诵陌??耍?懒耍?疾辉副漳俊?p> “砰”的一声,又是一个楚兵倒下。 随着战斗的持续,楚兵还在挥刀而战的人只剩三个。项不屈、胖子,还有一个是铁塔大汉。他们身上,布满一道道恐怖的刀疤,但他们的世界,只剩一个字:杀,杀,杀! 林虎从林中策马回来,便见到这样的一个场面。 一个楚兵,被十几把长枪刺穿,钉在路旁的一株大树上。他身上血流如注,面庞扭曲,显然是无法承受这极度的痛。但却咬着牙,一声不吭,更在昊军想要抽出长枪的那一刻,鼓目瞪圆,让长枪生生穿过身体,张牙五爪的就要朝昊军扑去。但他毕竟伤得太重,尚未移至三步,就已经死绝。 此人,正是那胖子。 看到那人,林虎不由得想起了崤关之战的惨烈。那时,三营的三千士兵,何人不是战到最后一口气?死在他们手中的楚兵,起码有五万之多。他也没想过能活下来,但突然而至的援兵,给了他们希望。 这些人,深入昊出月复地,明知有去无回,还毅然决然。被国弃之,却无怨无悔。 可敬,可佩! 在他感慨间,铁塔大汉也被一刀削去脑袋,缓缓倒地。楚兵,只剩下项不屈一人。他衣褴褛,血污满面,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原本刚毅的面容。 尽管身子在颤抖着,几乎舀不稳这把陪伴了他二十年的大刀,但他还是咬着牙,迈步向前。 林虎看着那坚定的目光与萧瑟的背影,终还是向欧阳柳说道:“让我做他的对手吧” 欧阳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项不屈身上,沉默片刻后,点头。 林虎跃下马背,昊军纷纷避让,让他来到项不屈身前。其实,昊军与项不屈的对峙已经持续了小会,一来敬他,二来怕他! 项不屈的脚下,已经躺着十余道尸体。要知道,这些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在崤关之战中,用血肉之躯挡住楚兵十几波攻击的悍将。 见林虎徒步靠近,项不屈停下脚步,双唇努力张开几次后,终于发出了一个音调:“谢……谢!” 林虎拔起了刀,项不屈也缓缓举刀,瞬间两人碰到了一起。 “锵”兵刃相接,项不屈的大刀咔嚓一声断成两截,而他本人也被摔飞出去,狠狠的撞到地上,喷出一口鲜血后,断气而亡。 他的身体早已经到了极限,连那把刀,也经不受轻轻一碰。更不用说,这是林虎的全力一击了。 这是,属于他的荣誉! 然而,林虎身子尚为站稳,就见林中树影闪动,青衣飘忽间,两百骑兵尚为来得及惨叫,就倒地身亡。 欧阳柳见由远及近,身如鬼魅般青色身影,不由得面色阴沉,立刻命令道:“全部后退!” 喜第七十三章:我喜欢你! 深夜时分,崤关南营。 “不是吧,还去?”小猴子很不情愿的跟在夏玉身后,苦着个脸。 夏玉把深陷雪底的右脚用力一提,随意拍了拍衣角的白雪,笑问道:“小猴子,你知道泡帅哥的至尊秘籍是什么吗?” 小猴子无精打采幽幽说道:“整天趴在雪地里偷窥?” 夏玉怒瞪一眼,不满道:“我是那么猥琐的人吗?” “是,你不猥琐!只是每晚都换个地,主帐周围都被咱们蹲遍了吧。 我说姐,你能不能直截了当对南王说出你的心思啊。我看,这才是真正的至尊秘籍”小猴子先是没好气的说道,然后恨天不成钢的看向夏玉。 夏玉脸红了一下,犹豫少许,说道:“现在不是用这种事烦他的时候吧?” “烦他?你没见他和你玩的多开心啊!”小猴子鄙视的说道。 “南王为何夜夜舞剑,恐怕只有她自己糊涂着。”忆起昊奇云听到他汇报玉灵举动时,震惊过后露出的笑意,就像春风一样温暖。 “那么厚的积雪,他怎么会发现我们哪,应该是恰巧目光在那停顿了下”夏玉道。 小猴子本想反驳说为何每次都那么准,但看夏玉不愿承认,于是万分鄙视的说了句“切”。然后,懒得再理她。 夏玉见小猴子这幅样子,知是不信她,于是连忙撤了大堆理由解释。可是,说着说着,他想起了昊奇云目光停顿后的那抹微笑,突然不知道再如何开口。 沉默了良久,当两人走到可以看清主帐轮廓时,夏开口道:“小猴子,我决定了,今晚就向昊奇云表白!” 听到夏玉又直呼南王名字,小猴子气得抓狂,不由得重新开口:“玉灵,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啊。说了多少次了,直呼南王名讳,是死罪!” 夏玉见小猴子重新说话,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嘴上却满不在乎的说道:“取名字不就是给人叫的嘛,我不叫他名字,难道叫他某某?” 小猴子万分无奈,知道在这件事上是改变不了她的,只好争一只眼闭一只眼。夏玉能下决心表白,小猴子已经感激涕零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白痴举动,他是再也不想做了。 “到了”走过五米的距离,夏玉停了下来,对着小猴子说道。 小猴子看着此处,距离主帐尚有三丈远,前面积雪高耸,火光虚弱,是个藏身的好地。 “玉灵,你不是要表白,怎么又钻洞?”小猴子怒气冲冲,忍不住爆发。 玉灵闪过一丝尴尬,拉了拉小猴子衣角,示意他蹲下来,然后小声说道:“你看,南王现在正忙,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他呢?就是要告白,也要等他忙完之后啊!” 小猴子当然得见主帐的身影和灯火,于是也不再说什么,蹲在夏玉身边,静静等待。 两人没等多久,主帐的门打开了。 昊奇云手拿青锋剑,环顾四周一圈,然后在三丈远的积雪处停了一下。看着积雪后与其行状有着少许差异的阴影,他嘴角又不自觉的轻轻上扬。 轻提青锋剑,在这难得没有飘雪的晚上,他的剑形如流水的挥舞起来。 但积雪后的夏玉,心还蹦蹦的跳着厉害。他的目光会什么又停在这里,还有那抹笑意,难道真如小猴子所说,他的剑是舞给她看的? 这个结论,对于夏玉来说是就像原子弹爆炸,造成的冲击是不可预估的。呆滞一刻钟后,她猛的一阵摇头,把小猴子看得云里雾里。 自己几斤几两她还不清楚,昊奇云怎么会看上她呢?他舞剑应该是锻炼身体,那笑意……那笑意……对了,应该是逗她玩! 想来军务繁忙,他心情沉闷时,拿她来寻开心。毕竟,军中只有她一人,把他当做普通人来对待。而这样的人,昊奇云也只需一两个,比如卫风、梁静及她。 这样的解释很合理,但夏玉却感到一阵难受,脸上是极度失落的神情。 小猴子见她这样子,更是不明白。不过,此时昊奇云剑势已收,准备返身回帐。于是,小猴子也不细问其中缘由,而是催促着夏玉道:“玉灵,你快去啊!” 若之前没有想过还好,可有了南王喜欢自己,又发现事实不是时,夏玉不禁觉得有些心灰意冷。更没有那个心情,去向昊奇云表白。 小猴子见夏玉久久不动,而昊奇云快要进入帐内,于是猛的站起,喊道:“南王,玉灵她有话跟你说”说着,把趴在地上的夏玉,拽了起来。 昊奇云见小猴子突然冒出,没有任何意外,而是转身走了过来。 夏玉见昊奇云已经返来,而小猴子的手怎么都挣不开,于是深吸三口气。待昊奇云走至身前时,说道:“我……我喜欢你!请问,可以和我交往吗?” 话说开,夏玉倒不再紧张,而是目光炯炯的等待昊奇云的恢复。 昊奇云知道夏玉对自己有好感,但听到她亲自开口,心不由得慢了一拍,一股别样的愉悦充斥着心间。这种感觉,以前从没有过。 这一刻,沉稳睿智的南王竟如十六岁的少年一般,玩心大起。他脸上露出遗憾的说道:“多谢玉灵姑娘的厚爱。不过,我只把姑娘当一般的朋友,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十分沮丧。但心意已经说出,就此退步的话,她就不是夏玉了。 “南王你现在不喜欢我不要紧,我只希望你喜欢我的那一天,一定要告诉我!”夏玉很认真的说道,像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玉灵姑娘为何断定,我一定会喜欢上你?”昊奇云溢出来的笑意,被他用唇形掩盖。 “呵呵,山人自有妙计。南王你别忘了,我可是玉灵啊!”夏玉满面春风,她脑中已经演示过上百种方案,来攻克这个黄金单身汉。二十五岁还是单身,尤其是侯门贵族,在听到小猴子的情报时,夏玉也是狠狠的震惊了下。 “玉灵不愧是玉灵,所做所想都不是寻常女子可以相提并论的”昊奇云缓缓说道,并没有禁止夏玉的意思。相反,他的内心,充满了期待。 “多谢南王给玉灵一个机会,如此,玉灵便先行告退。”福了一礼后,拉着一直被当做透明人的小猴子退下。 后者则是满脸疑惑:“这就是玉灵的告白,怎么和以前看到的不一样,怪怪的” 待夏玉走远,昊奇云才低笑一声,恢复了平静的心态。 有时精灵古怪、有时足智多谋、有时冷血无情、有时单纯率真。但无论哪个她,都不会放弃希望,哪怕前面是断崖。也许正因为如此,听到的、看到的多了,她的影子不知不觉就刻在了心上。 在昊奇云回忆着夏玉不同神态时,行走在路上的夏玉却一阵沉闷,浓浓的不安感瞬间把她淹没。 小猴子见她脸色不好,不由得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夏玉不想让小猴子担心,只说有些头晕。小猴子听到,自然是一顿抱怨,谁让她没事就整夜的趴在雪地上,生病啥得还不是早晚的事。 夏玉听得小猴子念叨,内心的不安却是更甚。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林虎不是已经安全了吗?难道……是我自己的危机?婉琴已经被押了起来,那还会有谁算计她?突然,她脸色唰的变得惨白,她想起了一个几乎被她遗忘之人,容妃! 第七十四章:选谁? 崤关地底深处,有一座牢狱。此狱修建于三百年前,在当时,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为那是昊国建国之初,用来关押各处枭雄之辈。狱中的机关陷进,更是千变万化,层出不穷。而一旦入狱,只有被活活困死的结果。那种孤独,那种绝望,足以让让任何人崩溃。所以,它有另一个代号,叫“魔鬼之窟” 只是,建国后天下太平,民丰物盛,即便有叛乱出现,也很快的被镇压。所以,这座牢狱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只到后来,只有少数人知晓它的存在。 一处积满白雪的平地上,两个士兵相隔五米,静立那里,与不远处的站岗士兵并无两样。正当他们百无聊赖的闲谈时,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并不断向两人靠近。 见那人走来,两人只是撇了一眼,又继续低声交谈。 走来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白袍。见两个士兵无视他,竟也不以为意。只是把一块令牌抛至到其中一个士兵手中,然后冷声说道:“带我去水狱!” 水狱,是这座牢狱的最低层,被关进那里,就算有通天本领,而只能作于待毙。 那士兵接过令牌一看,顿时改变之前的冷漠态度,躬身说道:“梁将军请稍等。” 说着,只见他向后退了三步,又向前五步,如此前前后后十多次,才停了下来。而另一个士兵,在他进退之间,也踩着奇怪的步伐,看起来配合有致。 两人停下来五秒,只听见轰隆一声,平地上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一丈多宽的黑暗动穴,暖风扑面而来。 那士兵先行走了下去,然后对着那青年说道:“将军请”。 梁静没有犹豫,就跟随而去。而另一个士兵,则留在地面上,又踩了一阵步伐,才坐在上面耐心等待。 两人七拐八拐,又通过十几道暗门后,才来到牢狱的最顶层。脚下是滔滔浑水,看不出与前几层一样的坚固隔间。 “将军稍等片刻,那女犯就被押在水底”那士兵说完,轻轻往墙上连暗几下,就见那十丈宽的水面巨烈翻滚起来,当水面恢复平静时,出现半米宽的石道,直通地底。 随后,那士兵先行走了下去。梁静跟在其身后,虽然他一路上没有言语,但依旧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撼。若非亲眼所见,真难于置信。 没多久,两人就走到甬道的尽头,那是用一座用厚厚石壁凿成的地牢,只在顶端留下人头高的空隙。 “你来了”石壁内传出一句声音,淡薄如水,与昔日的妩媚,简直判若两人。 梁静没有回答,而是冷冷说道:“把石壁打开” “对不起将军,这些石壁是封死的,就算是我等,也无法将其打开”那士兵站在梁静身后,感受到比之前浓了百倍的寒气,内心第一次出现了害怕。 梁静沉默了一会,然后道:“你退至通道口等候,我不希望有人打扰。” 那人听到命令,连忙退了出去。虽然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那里,他觉得被压迫的几乎不能呼吸。出了通道口,那人长出一口气,然后耐心等待。 “你知道我要来?”甬道内梁静声音传出,一如既往的充满寒意。 石壁内响起了一阵叮叮的铁链声,而后,平淡的声音又起:“已过半月,想来娘娘已经知道我被困的消息了” 梁静冷笑一声:“你是用什么方法传出消息的?” “我被困此地,还有什么能力给娘娘传信。是大人您,自己告诉娘娘的”伴随着细微的咳嗽声,婉琴的声音传来。 “那只凫鹰?”梁静听她如此说,便知道问题的关键。 “琴儿每半个月给娘娘回两次性,第一次正常,第二次则含有暗语。大人您来见我,说明已经回了两次信,而且后一次也没暗语”婉琴缓缓说道,似乎这一切她早有所料。 即便知晓被婉琴利用了一次,梁静也没有神色变化。而是沉默了几分钟后,说道:“她这次目的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婉琴疯狂的笑声传来,似乎一直在等对方这句话。 “你终于发现这件事了,我以为陈公公出发不久后,你便会发现,没想到竟托到现在。不知是你的属下变笨了,还是陈公公真有几分本事” “你果然,知道此事!”梁静没有被她的话语激怒,而是沉着脸说道。 “是啊,娘娘那么器重我,你却联合强敌,把我这强大助力给踢开。这坟墓挖的,也太心急了些。”婉琴幽幽道,语气里很是惋惜。 “哦,原来你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梁静道。 “不甘是有的,不过既已如此,琴儿也只有认命的份。想到不久后,大仇就会得报,死了也无所谓。不过,我感兴趣的是,有多少人会为我陪葬,一个人,三个人,或整个天下?”婉琴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昊奇云的脸很冷,婉琴话里,他能听得出大乱将起之意。茗容,真的会为一个婉琴,做到如此程度吗?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梁静的语气不仅冰寒,更带着狂暴之意。 听出梁静有了怒意,婉琴痴痴笑着,声音竟然也恢复了以前的魅惑:“娘娘说想忘了过去,想摆月兑仇恨的恶魔,想拥有一份平凡的幸福。所以,她要杀了玉灵,终结一切。 你呢,会如何选择? 一边是兄弟的承诺,一边是亲妹妹的人生,你摧毁哪一个?” 听道这个消息,梁静既然露出少有震惊。她,要放下仇恨吗?那份让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用最大的伤害来换取快感的仇恨? 震惊的同时,她也相信婉琴的话。若她真结束一切,那么必定要用玉灵的头颅来终结。谁要来阻止,她便会与那人不死不休。而且,以昊庆对她的痴恋,必会全力支持此事,从派出陈公公这件事,就已经表明他的态度。 这样的话,如果自己还全力保护玉灵,真可能爆发一场内乱,从而,覆了整个国家。他的势力,还壮大到翻手交替政权的地步。 该怎么办呢?难道就弃黑衣的承诺于不顾吗? 他可是唯一的兄弟,当年的往事还历历在目。为帮他掩护追兵,差些生死。为他建立独行者,而满手血腥。他世界颠覆的那日,何尝又不是他世界的灭亡。 怎么办? 梁静犹豫了! 第七十五章:你便是我的江山! 昊国都城位于大陆北部,风雪是它的颜色。 今冬的雪虽比往年多些,但这并不影响它的繁华。鳞次栉比的建筑附着的一层层白雪,被雕成形状各异的动物,摆放在屋顶椽檐,凭添几分生气。街上的吆喝声不断,贪玩的孩童在嬉戏追逐,大人们或聚屋内,或结伴赏梅。 明阳大殿,精美绝伦,巧夺天工,但自第一场雪后,就被闲置在了那里。昊庆不仅夜宿德馨殿,而且议事之地,也改成它的偏殿。有少数大臣极力反对,但都没能改变他的心意。对他来说,容妃远远比江山重要。 然而,今夜的明阳大殿,又恢复了往日流光璀璨。大殿墙壁上,金龙腾飞,珠玉镶嵌。而宽约百丈的殿内,则摆了近百梨木案几,美酒佳肴数不甚数。 丝乐响起,舞姬衣袂飘飞,有如仙境。 端坐在高处正北位的,是身穿杏黄龙袍的昊庆。她旁边,则是凤披霞冠的容妃。一样的绝世容颜,但整个人缺一分活气。精心打扮的妆容,也掩住她脸上病态的苍白。 坐在右手边的,是十三个大明国使官。无论样貌,或穿着打扮,这些人与昊国有很大差异。膀大腰粗,窄衣短裤,身上都戴着大串玛瑙佩饰。坐在左手边的,则是昊冥、赵峥等一干大臣。 盛宴刚开席,昊庆就端起金樽,遥对众臣道:“大明国乃我兄弟之国,历来生死相契,荣辱与共。今众位使者不远千里而来,朕甚为开心,特在此设宴相迎,为尔等接风洗尘。” 做在右侧首位的青年使者,立刻率身而起,叩谢道:“多谢昊皇厚待。吾等今日前来,乃受国主之令,特意与昊连为姻亲,永世修好,共御楚国。” 此言一出,众臣皆惊叹。当下,受楚国威胁的是昊国。大明国远在千里外的高山雪域,虽与昊国相亲,也无须使自己卷入战端。 昊庆内心震动,表面仍不露声色的道:“楚国也发兵大明了吗?” 使者摇头道:“这倒不是,只是我国主向来仁义,楚国无故出兵,有违天意。所以,国主才希望助昊一臂之力,共同伐之” 昊庆不置可否,若大明国真仁义的话,不会现在才开始插手楚昊之争:“既要连兵,你国主有何计划?” 使臣道:“国主之意,是待公主嫁入我国后,派三万铁骑,由昊国统一指挥。而作为聘礼,吾等带来五千踏燕马、黄金万镒、皮革十万。” 众臣一片哗然,这些昊国紧缺之物,尤其是可日行百里的踏燕马。大明国如此大的手笔,也远出乎昊庆的意料,但他没有被冲昏头,而是说道:“大明国诚意,确令朕感动。只是朕有一事不明,希望使臣能如实相告” 昊庆见那使者恭谦有礼,不卑不亢,是个有大才之人。于是,才决定坦言相对,问出心中疑虑。 使臣毕恭毕敬的道“不知陛下所言何事?” 昊庆道:“楚昊交战已有半年,现在虽战事胶着,对峙在南岭一带。但楚车乘仍数倍于昊,汝何舍强而扶弱?” 使臣缓缓抬起头,一改之前恭卑,自信张扬的笑道:“陛下可闻唇齿相依之理?楚国虽强,但大明只有一时之安,昊国虽弱,却与强楚争斗十余年。是以,吾等才甘愿不远千里,携大礼而来。” “哈哈……哈哈哈……”昊庆畅快的笑声在大殿回荡,随之是那个使臣也一声长笑。众人一愣之后,也开怀大笑。 宴会,持续到半夜才散去。 德馨殿,芙蓉帐内。 昊庆紧紧的环抱着容妃,一动不动,甚至眉头都不皱一下,任她在手臂咬出一个又一个深能见血的齿痕。而容妃,则凄厉的嘶吼着,撕扯着,那种痛,就像全身骨骼一寸寸碎开。 看着怀里之人扭曲的脸庞,昊庆似乎明白了,为何七年来,一到冬季,她就不准他靠近德馨殿半步。 他站在殿外的雪地上,听着她每夜的哭声,心痛如绞。他以为,这就是天地间的至痛,是上天对他没能保护好容妃的惩罚。但他没想到,她让他听见的,只是哭声而已。 七年来,她是如何一个人度过这漫长的冬季。若是没有强烈的恨,她是不是早已放弃。 昊庆不是没有过强行进入德馨殿,但那一次,容妃狠狠的伤害自己,差些香消玉损。所以之后,即便想极了容妃,他也只是一夜一夜的站在雪地上,凝望着殿内虚弱的灯火。 久久过后,容妃才平静下来,虚弱的躺在昊庆怀中。她嘴角,含有昊庆手臂上流下的鲜血。若细看,昊庆不仅手臂上留有密密麻麻的咬痕,全身几乎都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抓痕。 两人虽然都醒着,却一动不动。昊庆手上的伤口还有丝丝鲜血流出,他不以为意,只是温柔的把容妃凌乱的长发抚平。 容妃最初只是静静的躺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呵护。但慢慢的,她有了哽咽与颤抖:“庆,害怕吗?” “怕,我怕突然有一天,茗儿又不理我,不要我了。”昊庆又收紧环抱着容妃的手臂,把头深深埋入她的发间。 昊庆孩子般依赖的举动,让容妃心里的不安消散很多。她叹了一声,道:“我这身子,还不知道能折腾几年。我若走了,你又跟谁这般撒娇?” “你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你在的地方,便是我的天下!反正,我生生世世只赖定你一人。”昊庆想也不想,就月兑口说道。 容妃突然觉得很痛,这种痛,比刚才遭受到苦楚,要重百倍。七年来,她被仇恨蒙蔽双眼,竟完感受不到他的温暖。 但若是,现在就让她放下所有的怨,她还是做不到。那个女人,伤她太深! “庆,我们膝下并无一儿半女,如何与大明国联姻?”容妃沉默了一会,又轻声开口。 “皇叔不是有个妙龄女儿嘛,就由她出嫁”不涉及容妃之事,他就是个让人仰视的君王。 “庆,待明年,我帮你选妃”容妃有泪滑过昊庆的胸膛,内心不知愧疚多些,还是酸楚多些。 “你一人,足矣!” 芙蓉帐暖,情至最深处,也许哪怕死了,也想把自己献给对方。情至最深处,哪怕有一万个担心,也会在对方温柔里,迷失! 第七十六章:昊苧 昊都,明公府。原本欢声不断的湖心小筑,此刻乱做一团。昊冥匆匆从卧房赶来,就见湖面两岸围着大批仆从,六神无主的望着湖心那个七层阁楼。 昊冥一见这模样,内心不由得咯噔一下。知这宝贝女儿,不仅仅是使小性子那么简单。 他刚靠近湖岸,就有一老妪声泪俱下的跪在他前面道:“王爷,王爷,郡主要跳楼!我等怎么都劝不住,还被郡主给赶了出来。” 昊冥一听,顿觉一阵恍惚。连忙抬首望去,果真有一个娇俏的粉红色身影站立在七层阁楼的顶端。风吹起的衣衫,就像随时可能断线的风筝。 也就是在他抬首的刹那,一个如出谷黄莺的女声瓮声响起:“臭老头,你是不是铁了心要把我嫁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昊冥听到女儿满口市井流氓味,脸上立增十余条皱纹。这小丫头怎么就不学好,整天跟着那批流氓瞎混。 但她是他的心头肉,打舍不得,骂又没用。 “女儿呀,不是爹非让你嫁,是皇上下的旨,我也没办法啊!快下来,爹爹我惊不住吓!”昊冥面上万分悲痛说着,身子试探性的靠近湖心小筑。 “臭老头,你不要过来。否则,否则我立马就跳下去!”那粉衣少女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你都不爱我了,不要我了,我还活着干嘛!”哭着伤心,脚步也不断向前移,半只脚已经悬在高空中了。 这一哭,让昊冥心理难受。他明白,女儿这一次真是伤心极了。以往她在怎么闹,都是恶狠狠的与他谈判,哪有露出这样无助的神态。 “女儿啊,你先下来。下来之后,我就向皇上求情,让他撤了这圣旨好不好?”昊冥眼里泛酸,他一夜进宫三次,但皇上连见都不见他。 “哼,骗人!皇室只有我一长女,他不让我去还让他那个茗儿去啊!” 昊冥却是听到这句话,面上一寒:“昊苧,休得无礼!皇后名讳,岂是你随便说的。还不快速速下来,随我去宫中请罪” 昊苧本是恼怒中,无心之失,话一出口,心里已经有了悔意。但听到父亲冷脸叱喝,又想起这几日他的冷淡,不由得觉得委屈异常:“臭老头,我恨你!恨你!恨你!” 说完,猛的一头跳下,砸入湖中。湖水是温泉水,并没有结冰。昊苧落下,只渐起大团水花,然后就消失不见。 看那个粉色身影从五丈高的地方飘落,昊冥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脑中空白一片,只有无比的杂乱声嗡嗡响起。 “王爷,王爷,你醒醒啊”管家一边摇晃着摔倒在地的昊冥,一边命人搜救郡主。王府里的主子都倒了,他也不由得方寸大乱。 过了好一会,昊冥才缓过神来。他颤微着推开管家的手,喊道:“救苧儿,快给我救苧儿!” “王爷,已派人去搜救了。你身体不适,我先扶你休息。一找到郡主,立刻通知您”管家又伸出手来,想要扶起跌做在地的昊冥。 “去,都给去找苧儿,不要管我!”昊冥歇斯底里,向一头发狂的狮子。 管家一个哆嗦,不敢再留。示意几眼赶到的大夫,好生照顾王爷后,自己也跟着下水找郡主。 整整一夜,把湖心翻了个遍,也见不到郡主的身影。倒是有人发现,湖底有半人高的洞。可惜洞太深,那些人水性又不是很好,不知通向哪里。 昊冥听到汇报后,稍稍松了口气。一边派人沿河而找,一边寻善泅之人进入洞内追踪。自己,则去进宫谢罪。 德馨偏殿,昊庆拧着眉,听着昊冥的汇报。待昊冥说完,他一拍案几,怒道:“皇叔,苧儿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昊冥惶恐跪道:“是老臣管教不严,老臣有罪!但苧儿现在身死不明,老臣就那么一个女儿,万一她……”说着,竟嚎啕大哭起来,其凄惨,好像昊苧已经遭遇了不幸。 “皇叔,皇叔莫急。苧儿不是现在还没找到吗,也许她已经被哪位好心人所救,现在正等你带她回家哪”昊庆眉头皱得更深,但立马恢复,而是一脸温和的说道。 “苧儿真的会活着回来吗?我还能再见到我的女儿吗?”昊冥怔怔说道,似乎这是天大的奢望。 “皇叔放心,苧儿从小福大命大,定会平安无事的,朕还要亲自送她出嫁哪!”昊庆双目一闪,对着昊冥和颜悦色的说道。 “皇上,臣有罪啊,臣有罪!大明使臣两日后就启程,但小女生死不知,万一启程之日,小女还未找到,岂不是丢尽了昊国颜面”昊冥这一回是痛苦流涕。 昊庆把一切看在眼里,淡淡说道:“皇叔莫要自责,朕会告诉使臣,说郡主病疾未愈,让他们在都多留些日子。你只需全力找到苧儿,以早日完成昊明抗楚大业。” “谢皇上大恩,微臣这就回去,一定要找到那不孝女!”昊冥千恩万谢,神色悔恨。 “对了,皇叔,此事一定要严格保密”昊庆对着正要叩首离开的昊冥道。 “微臣遵命”昊冥说着,告辞而去。待出了宫门,进了马车之后,他顿时恢复了德高望重的姿态。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明公府。他看着冷寂的府邸,眼里闪过一丝绞痛。那一声声我恨你,还在脑中回荡。换了一人跟随到书房:“你们找到郡主之后,就暗中保护她。没有我的命令,随她去哪” “是,王爷”那人领命后,闪身不见。 其实,发现水洞的那一刻,他就不担心昊苧是生是死,他的女儿,他了解。 而昊冥刚离开,容妃则从内殿走出,端着一碗未喝完的参汤:“庆,你打算怎么办?” “派皇家卫队寻找吧!”昊庆摇着头,说道。 容妃把汤放下,帮他轻锤两肩道:“庆,能拖就多拖些时日吧。那小丫头,以后只能孤身一人留在雪域之上了” 昊庆拉过她的小手,包在双手间,说道:“确实是委屈那丫头了。也罢,就尽量多拖些时日吧。” 因郡主落水失踪之日,昊都突然把严,弄得不明所以的百姓人人自危。而造成这一切之人,却坐在一辆牛车上,晃荡着补了好几个补丁的裤腿,悠闲的吃着红薯。 “哼,逼我出嫁,本郡主要躲着远远的,让你们谁也找不到!嘿嘿,谅你们也想不到,我会到崤关找奇云哥哥吧。”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自鸣得意。 不过,她的脸马上又垮了下来:“那日我一时恼怒,骂了老头,不知道他是不是真伤心了” 唉!昊苧长长叹了一声,眷恋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城郭,便趴在牛车的草垛上,随着牛车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