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邪皇》 第一章 逆天唯我 鲜血汇流成一道小河,沿着由玉石砌成的阶梯,逐渐降了下来。 浓厚的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之中,视线所及,全是一片怵目惊心的鲜红,数不清的将士尸首,死状各异的散布在原本金碧辉煌的宫殿四处,这座超过一百年历史的白道第一大派--玉皇宫,赫然已变成了一处修罗炼狱! 城楼最高处,原本插着数也数不清,每一面都写着一个“玉”字的水蓝色旗帜,而今半数以上均已折断,其余未倒的也被鲜血所沾染,再也无法迎风飘扬。 天空愁云惨雾,北风呼啸,似乎正为这幕城破人亡的场景,颂出最后的悲歌。 在熊熊烈焰中,一名散发着上天下地唯我独尊的霸气皇者,傲然屹立,火红色的披风,在他身后飘扬飞荡着,彷佛象征着此人未来的霸业,将会以千万人的血腥染成! 皇者的体魄魁伟雄健,比例完美,深刻的五官有如鬼斧神工,晶莹如玉的肌肤上深嵌着一对斜剔扬锐似要破壁飞去的剑眉,寒如冰雪的目光隐透着蓄势待发的紫芒,一种傲视苍生、主宰浮沈的雄霸气势,就似与生俱来的刻印在他的身上!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则是在皇者的额头上,烙着一个倒写的“天”字!这独一无二的记号,就是魔道第一邪君“阎皇”君逆天的独家标志。“阎皇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君逆天的手段,就是哭泣中的小孩听了也不敢再吭声下去。 君逆天的视线在东倒西歪、残破不堪的宫殿中四处游移,找寻他要的东西,当他的淡紫色瞳孔放出慑人精芒的同时,彷佛也看见了在他那深峻的嘴角边,出现了一丝银钩铁划般的冷笑。 “你还未死吗……” 在君逆天的视线内,此刻出现了一个满身血污、但仍不失尊贵气势的中年男子,一双似欲喷火的眼睛,狠狠的盯在前者身上,如果视线可以杀人,那么君逆天现在就该被中年男子的眼神给碎尸万段! “君逆天……!”中年男子以彷佛要吐血的声调,狠狠也恨恨地道:“我‘玉皇宫’究竟与你‘冥岳门’有何深仇大恨?竟要让你领兵来犯,将我皇宫上下三百余口杀得鸡犬不留!” 君逆天负手淡然道:“不是鸡犬不留,你的女儿将会活下来,成为本座的夫人。” 中年男子身子一震,像是听到世上最可怕的事情道:“你……你竟看上了白雪……?!” 君逆天嘴角露出一丝仅微可察的森然笑意。 “只有天下第一美人,才配得上本座这天下第一人。” 中年男子怒道:“你休想发白日梦!我宁愿死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魔头!” 君逆天以冷酷无比的口气道:“那你就去死吧。” “我跟你拼了!” 中年男子大喝一声,身子一动竟带动四周的火焰,夹带着洞铁穿石的先天剑气,以高速向君逆天射去。 面对去路完全被剑气封死,君逆天却只露出一个轻蔑不屑的表情,晒道:“‘玉皇宫’的‘天子剑道’,闻名已久,却原来只是这种货色,看来本座此次御驾亲征,未免多余了……” 沈冷的字音,像是铁锤一样的打在中年汉子心坎,犹如死神敲响的丧钟。 但是君逆天的狂傲,是靠着无人能及的实力支持,此时只见他吐气扬声,摆开架势,一股浓郁有质的黑气,从他身上隐隐透出。 “绝世魔刀……!” 随着君逆天的出招,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在中年汉子的眼前,四周的一切景物,像是被转化到另一个空间似的消失无踪,只余下了无边无尽的黑暗,和散发着浓烈死亡魔气的君逆天,反向自己攻来。 中年汉子想要扬剑反击,却骇然发现手脚已是不听使唤,不仅如此,他整个身子都像是被一种玄异莫名的力量给定住了一样,连半根指头也动弹不得! 魂飞魄散间,君逆天那张似毫无任何感情的脸庞,已迅速逼至自己眼前,随之丹田处传来一震剧痛,前者的一记手刀,已是贯月复而出! 中年汉子剧震一下,额上斗大汗珠流下,散功和死亡的阴影,已经出现在他的脸上。 “白……白雪……!” 君逆天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在惦记着女儿安危,果然是个好父亲,你放心的去吧,有本座保护,从此以后世上再也没人能让她受到伤害。” 话一说完,掌中吐劲,中年汉子的身体立时给震绞成一堆血肉,尸骨无存。 “爹!!” 凄厉的尖叫声和中年男子的死前哀嚎同时响起,君逆天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美得让人屏息的少女,即使四周的战火血腥,也无法掩盖她的绝世风华,晶莹凝脂的雪肤、无可挑剔的五官轮廓,在在都显出动人心魄的魅力。 少女娇躯微颤,双目失神般望着地上的一滩血水,在不久之前,那还是属于她父亲身上的一部份,是世上最疼爱她的人,没想到只是眨眼光阴,父女俩就已天人永别。 君逆天一瞬不眨的盯着少女身上青春焕发的曲线每一处,似乎要透穿后者的叹道:“如玉白雪!果然是名不虚传,本座确实没白跑这一趟。” 少女望向君逆天这杀父仇人,银牙一咬,像下定决心的道:“你杀了我爹,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个仇恨,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为我爹报仇!” 君逆天叹道:“如果妳认为自己的实力够的时候,随时欢迎妳找我报仇,但现在的妳却没有这个实力,所以妳要嫁给我,从此以后更要一步不离的跟着我,寻找任何可能的下手机会。” 少女娇躯一震道:“你这疯子!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绝不会嫁给你的!” 君逆天冷冷道:“本座决定的事情,便是任何人也不能改变。” 披风一扬,同时少女便觉得有一道空前强横的力量,往自己袭来,速度之快是自己前所未见,少女连尖叫的时间也来不及,眼前一黑,已经不省人事。 君逆天一手抱住少女软倒的娇躯,低头审视后者那完美无瑕的秀容,良久后方露出满意的表情道:“终于找到能与本座匹配的女子,玉白雪啊玉白雪,从今天起你就是君家之人,更要为我产下子女,让后世万代,皆以我君家为尊。” 说罢扬掌发出一道黑色刀气,击在殿顶的主梁上,整栋大殿立时“轰!”地一声,像是被推倒的积木般倾塌下来,断柱石块夹着砂尘烈火,曾经是武林中最雄伟壮丽的建筑“玉皇宫”就那么付之一炬。 君逆天呢?他和玉白雪一起丧身在瓦砾下了吗? 废墟之中,忽见一道火红色的人影冲天而起,原来是抱着玉白雪的君逆天,以他一身“地狱行”的高深修为,便是再多十倍的石块也埋不了他。 君逆天美人在抱,身临空中,望之有如天神下凡,忽地暴喝道:“顺吾者生,逆吾者亡!” 天下之乱,由此开始。 第二章:二十年后 时光飞逝,二十年后。 “冥岳门”在“阎皇”君逆天的领导下,俨然已成为魔道第一大派,并隐有袭卷天下之势。白道武林虽然对前者残暴无情的统治手段感到不满,却自认无人是君逆天之敌,只能苟且偷生,也有的人暗中聚集残存的反抗势力,静候一个“时机”的到来。 玄武历三四三年,有人说这是最光明的年代,也有人说是最黑暗的时代。过去已经隐没在历史的洪流中,未来仍是一片浑沌不明。 座落于“刀野原”的一处大屋,高墙院落、假山流水、庭林相映,一看便知道是大富之人所有。 今天,在这处大院的一角,却传来一种不寻常的声音。 “啊!……啊!……亲哥哥……你真会要了我的命……” 在一块大石的背后,赫然有一男一女正行那床榻之事,只见地上女人媚眼如丝,全身颤抖,娇喘如牛的道:“亲哥哥……我真的不行了!你太强了!饶了我吧……啊!啊!我又要来了……” 男的身子被大石阴影挡住,看不切他的真面目,只是从其匀称健美的肌肤,可以推想应是十分年轻,只听他一边在女子身上冲锋陷阵,一边笑道:“你这yin妇!不是老抱怨家里官人的玩意太小,满足不了你的需要吗?现在有大东西喂你,反而吃不消了吗?” 地上的女子该有三十来岁,论容貌只是中等,不过一对**倒是肥涨饱满,肌肤是属于养尊处优那种类型的女敕红,这时正骚浪地高叫道:“别提那不中用的东西了,他只是……银样蜡枪头……那能跟……你相比……啊!不行!我……我又要来了……!” 男子只觉身下妇人一阵紧缩,知道时机已至,连忙加紧冲刺的速度,大笑道:“你这yin妇!我现在就把妳送去天堂!” 妇人忽觉体内深处被紧紧顶着。 她哪曾试过如此仙境般的舒适,只觉整个身子像是要爆炸开来似的,魂飞魄散地叫道:“亲哥哥!好哥哥!我要死了……我要快活死了!喔……喔……来了……” 双手双脚紧紧地死缠在男子身上,再一阵颤抖,忽然不动了。 男子这时忙默运玄功,自开放的子宫中,吸取**后最宝贵的阴精真元,这是魔门中极为常见的采阴补阳**。不过男子已算是很有良心了,只采补女方的一点真元,对对方的身体并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大碍,休息几天便可恢复过来。 男子采足阴元后,只觉体内神清气爽,毫无一场盘肠大战后应有的疲累,长身而起笑道:“终于喂饱妳这yin妇,少爷也该走了。” 妇人此刻正吃力的睁开疲倦的双眼,听到男子开口要走,吃了一惊道:“你……你这就要走了吗?” 男子失笑道:“当然,不走还留着给妳老公抓奸吗?” 提到自己的良人,妇人神情一黯,幽幽道:“可……可是……你每次都是这么来去匆匆,让我俩总是聚少离多……” 男子心想道:“为什么天下的女人总是一个样,明明只是在肉欲上互相满足,却偏偏又会牵扯到不可捉模的感情上去。” 不禁又想起那个世上真正能使他“动心”的女人。 男子摇了摇头,很快地驱散内心的念头,对着妇人叹道:“我也很想和妳长相厮守,只可惜命运弄人,我俩这段禁忌的忘年之恋终是不容于世俗,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妳动人的身子,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尽快来找妳的。” 妇人听了这么一段情深意重的告白,立时转忧为喜道:“你可要说话算话啊,我会天天等着你来的。” 男子用力点了点头道:“一定,我一定会来的。” 心里却在想着该是离开这块良田,往下一个地方开垦的时候了。 “刀野原”距离“香意城”不到五里外的一块草原,此时正值日正当中,金黄色的阳光一视同仁地洒在大地上,温暖而不炙热的气候让人生起想要躺卧在草地上大睡一觉的念头,而也真的有人这么做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破坏了这午后难得的宁静。 一名穿着红色丝衣的妙龄美女,慌不择路的在草原上奔驰着,不时往后回望,看她的神情,像是背后有什么可怕的魔物在追赶着一样。 但是追踪她的人不在她的背后,而是已经赶上了她。 一名高瘦的男子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红衣女郎的身前,让她几乎煞车不住的一头撞上去。 吃了一惊的红衣女郎连忙向后急退三丈,腰间配剑“锵!”一声地来到手上,动作迅速自然,可见其身手不俗。 但是她今天所要面对的,却是比自己要高明十倍的敌人。 高瘦男子神情木然,狭长的细目闪动着剃刀一般危险的精光,淡淡道:“交出名单,我可以答应妳只杀不奸。” 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挟,只有知道对方来历的红衣女郎明白前者不是在空口说大话。 魔道上除了“冥岳门”以外,尚存在着另两大势力--“天宫”、“地府”。其中“地府”的七兽,恶名昭彰,对待敌人的手段更极尽残酷之能事,如果是异性落在七兽的手上,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高瘦男子便是“地府”七兽之一的“魔狼”原天放。 稍微在江湖上打过滚的人都知道,遇上“魔狼”的毒牙时,能够速死反而是上天最大的恩典。 红衣女郎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横剑不服输的道:“魔道邪人,就连嘴巴也是一样的下流,本姑娘可不是从小被吓大的,想要名单,自己过来抢吧!” 原天放邪目利芒一闪,冷笑道:“是妳自找死路,莫要怨我没有事先警告……” 尖锐的破空气芒毫无警兆的往红衣女郎袭至。 红衣女郎大吃一惊,知道这是原天放的成名绝技“风裂牙杀”,空气在后者手中成为能杀人于无形的凶器,这是原天放的一身修为已经摆月兑了后天体能上的限制,迈向先天至道的证明。 红衣女郎亦非弱者,手中“凤翼子母剑”急舞,滴水不露的招架着原天放的真空气刃,但心知一开始就落入下风的自己,败给后者只是时间问题。 原天放的武功远在红衣女郎之上,若认真出手,不到三十招就可以击毙对手,但他现在只是好整以暇的和敌人周旋,面对红衣女郎这么一个难得的猎物,他已有今天要好好享受一番的打算。 “哎呀呀!难得的一个午睡说,吵死人了!” 年轻悦耳的男音却让交战中的两人同时一震。 从草地上站起来了一个布衣少年,平凡的打扮却掩饰不了他出色的外貌,散落的浏海任意??地披散在前额,带出几分潇洒,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觉得透着一股邪气。 他的眼神非常深邃,像是能看见常人所不能知的事情。 但这却不是使原天放和红衣女郎吃惊的原因。 两人都是修为深厚的内家高手,耳目灵敏度胜过常人百倍,从身上的落草看来,少年该是早在他们到之前就在这里了,为什么两人竟会毫无感觉? 两人都怕第三者是对方派来的帮手,无心恋战,硬架一招后,乘势分开。 少年看了看对持中的两人,耸肩一笑道:“不打了吗?那我要走了。” 说罢竟真的举步欲走,原天放见状一愕,但随即冷喝道:“站住!” 少年依言竟真的乖乖止步,转身过来笑道:“这位大叔好凶啊,叫住我有什么事吗?” 原天放眉头一皱,像是对少年能无视于自己逼人的杀气,而感到一点意外,但他明明从刚才少年走的那几步中,看得出对方下盘虚浮,分明是没有练过武功之人。 魔道之人绝不在乎多杀无辜,若不是原天放对少年出现的方式和态度还抱有存疑,他早已把敢打搅自己的后者大卸八块了。 红衣女郎见原天放杀机大盛,天生的侠义心肠使她对少年道:“你快走吧!这里很危险,不是你适合待的地方。” 少年没好气的道:“我本来就要走的,是那位大叔硬把我叫回来的。” 原天放狞笑道:“谁都别想走,一起留下来吧!” 第三章:你到底是谁 他已决定不顾一切出手,先杀了少年再谈其它。 就在这时,少年像是见到了新大陆一样,对着原天放背后高挥着手道:“龙大侠!你终于来了!” 原天放闻言脸色大变,旋风般转过身去,只见背后空荡荡的那有一点鬼影,大呼上当的回头时,少年和红衣女郎早已不见踪影。 原天放的脸色要有多难看便多难看的阴沈,他竟然被少年的一句话给摆了一大道,这对自负甚高的他不啻是奇耻大辱。 “席春雨!还有小鬼!你们俩绝跑不远的!不论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们找到,要你们尝遍百般折磨而死啊!” 原天放的怒叫,像是月夜野狼的尖啸声一样,传遍了整个草原。 少年挽着红衣女郎的手臂,半个身子都靠在对方的娇躯上,态度亲昵之至,如果给不知情的外人见到了,定会以为他俩是一对恋人。 “原来妳叫席春雨啊,真是好听的名字,我可以叫妳春雨姊姊吗?” 红衣女郎席春雨秀眉大皱,显然对少年乘机大吃豆腐的作法很起反感,但又无可奈何。 她勉为其难的又带着少年奔出了一段距离,终于忍不住的甩开后者的手道:“到这里就够了吧。” 少年不以为意的笑道:“春雨姊姊,妳的轻功真好。” 席春雨嗔道:“不要用那么亲密的称呼叫我!我和你根本是素不相识,要不是你这小鬼救了我,我才不会带你一起逃呢!” 少年抽了抽鼻子,以带点哀怨的声调道:“席姊姊也知道是我救了妳一命,而这就是妳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席春雨没空去检讨少年换汤不换药的称谓,哼一声道:“要不是我带着你逃走,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可以逃得过‘魔狼’的毒手吗?所以你我该是互不相欠才对。” “是这样啊,”少年偏了偏头,像是想起什么了的笑道:“那席姊姊还是欠了我一命。” “什么意思……?” 席春雨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她忽然觉得头昏眼花,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身子也摇摇欲墬。 “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露出天真,但在席春雨看来却是该死之至的笑容道:“原天放的‘风裂牙杀’爪中带有毒性,席姊姊能撑到跑出这么远才发作,功力也算深厚了。” 席春雨再也支持不住,身子软倒地上,却仍是不甘心的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少年一笑道:“我姓君,名天邪。” 听完这句话,席春雨便晕了过去。 君天邪走近席春雨倒卧的身子,蹲下去审视后者好一阵子,口中喃喃道:“时间算得刚刚好,如果再让这小妮子带着我四处乱跑的话,非给那头笨狼追上不可。” 说罢双手毫不客气的在席春雨年轻丰满的躯体上模索起来,连最隐密的地方也不放过。 最后君天邪从席春雨的怀中模出一个油封袋,满意的笑道:“这该就是他们说的名单了。” 也不寻求主人同意的就把油封撕开,拿出里面的一张牛皮纸,飞快地把上面内容看了一遍,露出失望的表情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一纸废物。” 君天邪把牛皮纸和油封袋都放回席春雨身上,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道:“现在该怎么办?虽然我也可以把她就这样丢下不管,不过我对她身上那份假名单的来由还有点好奇,而且这样动人的尤物,留给那头笨狼享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看了看地上席春雨那海棠春睡的动人姿态,考虑了一会,终于是**战胜理智的道:“就这么办!反正我也有三四天不知肉味了,这么一个自动送上门来的珍品,岂有往外推之理。” 抱起依旧昏迷的席春雨,毫不费力的扛在肩上,离开了原地。 忽然而来的倾盆大雨,把“刀野原”转换成一个水的世界,和先前的阳光和煦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极端,代表大自然的变幻无常。 君天邪带着席春雨躲在野原上一处岩壁的洞穴内,仰望渗水的洞顶道:“幸好来了这场大雨,把小妮子的气味给冲散了,这下就算笨狼的鼻子再灵,也休想找到我们。” 他说的话是那么理所当然,彷佛这场雷阵雨早就在他计算中似的。 目光又回到靠在岩壁的席春雨身上,从随身的布包中掏出一个药丸,摇头道:“只可惜原天放的爪毒只是三流货色,连阴阳双修都用不着了,不过本少爷从不做亏本的生意,这‘百毒丸’可是我花了一个月心血炼出来的,好歹也得讨点利息才划算。” 把“百毒丸”先放在自己嘴中,再凑到席春雨身边,以口就口的将药丸喂入,当然,君天邪亦不忘乘机大占睡美人的香舌便宜。 正吻得忘我之际,却没想到席春雨偏在这时好死不死的睁开了双眼。 席春雨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个看到的竟是那可恶的古怪少年,正和自己嘴对嘴的接吻!大怒的她挥手便是一个巴掌过去。 “啪!” 乐极生悲的君天邪被席春雨掴得眼冒金星、不辨东西,半边脸颊立时肿了起来。要不是席春雨刚清醒过来力气不够,这一下至少要甩飞他三颗牙齿。 气得失去理智的席春雨见到自己的“凤翼子母剑”就放在一旁,想也不想就拔起剑来,一剑刺向君天邪。 君天邪大叫一声道:“我的妈呀!”身子仰天倒下。 席春雨反倒愣了一下,她那一剑根本还没有刺到对方身上,难道君天邪是被吓死的? 席春雨看到地上的“尸体”,仍睁大眼睛的望着自己,才恍然大悟君天邪根本是在装死,气冲冲的走上前去,一脚踏在后者胸膛,剑尖指着他的咽喉,恨恨的道:“你这恶贼!竟敢乘本姑娘昏迷时轻薄,我要把你开膛剖月复,以泄我心头之恨!” 君天邪闻言苦笑不已,没想到这就是救人一命的回报,世上红颜多祸水,娘亲说的果然不错。 第四章:三英四秀 第九章:邪道涅盘 第十章:借刀杀人 豪迈爽朗的大笑声轰然响起,连密室四壁上的石灰都被震得窣窣而落,充分显示出来人深厚的功力。 “你们劳师动众,不就是为了刺杀我龙某人而来吗?如今我便自动送上门来,看看魔门三大势力之一的‘地府’,有何高手可与龙某一战!” 原天放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盖因这声音的主人,是他化了灰也认得出来的,是他又怕又恨的一个人。 原天放失声道:“是‘天敌’龙步飞!他怎会知道这里的?” 他怀里的唐娟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道:“真的是龙步飞?!” 原天放细目中闪过畏惧和憎恨参杂的光芒,倒还是畏惧多了一些,点头道:“我绝不会听错他的声音,一定是‘天敌’龙步飞没错。” 三年前,原天放在“平原湖”一带作案,不幸碰上了龙步飞,本来前者根本没把这号称正道第一高手的“天敌”大侠放在眼里。谁知道动起手来,才知道人的名,树的影,龙步飞的功力深厚,远在他想象之上,动手不过十招,原天放已经完全不是后者的对手,被龙步飞一掌正击在胸口之上,幸好还能及时拖命而逃。 那一掌让原天放足足养了一年才把伤治好,从此以后,他就把“天敌”龙步飞此人恨之入骨,但也畏之入骨。 所以君天邪在“刀野原”上提起龙步飞的名号时,原天放才会那么震惊无神,失去一贯的冷静,后来虽证明是虚惊一场,但也因为君天邪揭露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疮疤,而让他引为奇耻大辱。 可是现在,这声音的主人却是如假包换的“天敌”龙步飞! 唐娟听到上面的打斗声渐转激烈,着急的道:“如果来的真是龙步飞,老大一个人未必应付得来,我们要赶快上去帮手!” 唐娟跳下床来穿起衣物,见原天放犹愣愣的留在榻上出神,急得跺脚骂道:“五哥!你还在发什么呆?快过来穿衣服啊!” 原天放“喔!”的一声回神过来,表情也由恐惧转为凶厉。 “对!这次我们人多,更连老大也在,龙步飞敢不知死活的上门挑衅,我们就让他来得去不得!” 唐娟目中闪过一丝毒蛇般的危险光采,冷笑道:“这还用说吗。” 龙步飞一闯入分舵内就被发现,其实倒不如说他是“故意”被发现的。 守卫的两名邪人只觉一阵旋风由入口处卷入,跟着一个英伟无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正气,有如天神一般的男子,已出现在他们眼前。 两人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龙步飞双掌一动,一道莫可抗御的大力已带着他们身不由己的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这撞击声却惊动了入定中的“血龙”独孤忌,自他的居室内飞掠而出,在通道上和龙步飞狭路相逢。 独孤忌一看到龙步飞的身手气势,便知道来人是他生平仅见的高手。 等到对方开口自报身份之后,独孤忌除了惊讶之外,更多上几分的是猜忌和怀疑,龙步飞为什么会知道“地府”计划暗杀他?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些谜就像一根刺一样,梗在他心头不能除去。 难道府里出了内奸? 独孤忌知道今日事誓无善了,深吸一口气,提聚功力,当掌心变得血红一片时,大喝道:“龙步飞!接我一掌!” 带着血腥气味的掌风挟风雷之势攻向龙步飞,后者直到此刻,才算是遇上需要他认真的敌人,大笑道:“接你一掌又有何难?” 转身踏马,反手一掌迎上。 “啪!” 两掌相接,出奇地竟未传出气劲爆响,反而龙步飞感到对手功力内带着一股奇异邪恶的黏劲,竟把自己体内经脉的血液吸纳过去,心头一震,想起魔门中一种著名的邪功,沈喝道:“化血散手?!你是‘血龙’独孤忌!” 独孤忌那张阴沈的枯脸上闪过一丝阴险的笑意。 “正是本人,龙步飞,你自命英雄了得,殊不知我的‘化血散手’专门侵蚀内家真气,待你全身血液被我所化,你这不知所谓的正道第一大侠,就要变成一具干尸!哈……” 魔门功法讲求损人益己,“化血散手”更是其中代表性的武学,若龙步飞一上来便知道独孤忌的身份,必不会选择硬拼这不智之举,而这正是后者刻意经营出来的结果。“魔龙”独孤忌能成为七兽之首,除了武功外,心机也是一重大因素。 龙步飞只觉体内血液如溃堤般被吸入对方体内,血为气之本,气血流失,功力也就跟着剧降,更失去能够震开独孤忌的能力,这就是后者“化血散手”的利害之处,一旦黏上,就要至死方休。 龙步飞那俊伟无匹的脸上,因失血过多而渐变苍白,难道一代大侠,今日就要命丧于此? “邪魔外道!这点小伎俩就想致龙某于死地?你还没那资格啊!” 龙步飞被独孤忌的卑鄙手段激起真正怒意,猛提玄功,内力送到两臂之上,反方向同时一转。 独孤忌忽觉自己的化血奇劲像是投入了虚空中一样,空空荡荡的毫不着力,亦无任何东西可吸,跟着就是两股奇大的力道,把自己的身体像当成拧湿毛巾一样的硬扭一下,让他五脏内腑同告受伤,张嘴“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往后退去。 “翻手为云覆手雨?!”独孤忌骇然道。 龙步飞一双虎目紧紧盯着独孤忌,摄人的气势浪打海岸般的一**向后者涌去,却不言语,让旁观者都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独孤忌知道龙步飞虽能逼退他,却非没有付出代价,现在就是争取回气调息的时间。 只恨他现在伤的比龙步飞只重不轻,后者的气机此刻更认定他为唯一目标的紧锁,任何最细微的动作,甚至下令围杀,都会引来龙步飞雷霆万钧的一击,即使知道绝不能错过这大好时机让龙步飞恢复功力,仍只能眼睁睁的看对方唬住自己人,几乎让独孤忌气炸了肺。 就在对持不下的僵局持续时,他的两个结义弟妹,七兽中的“魔狼”、“青蛇”,终于闻声赶到。 原天放一看到龙步飞,眼中立闪过深刻无比的杀机,恨声道:“真的是你?龙步飞!今天我就要将你碎尸万段,以雪当年之恨!” 龙步飞也同时望向原天放,沈声道:“三年前龙某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还是不知悔改,今天就是你恶贯满盈的一日。” 龙步飞一开口,原本密如天罗的气势顿时出现一丝缺口,独孤忌乘机大喝道:“龙步飞中了我的‘化血散手’,现在只是纸扎的老虎,老五老七,莫要让这家伙活着出去!”“ 原天放听了连最后一丝顾忌也抛诸脑后,大笑道:“原来只是在摆门面吓人!龙步飞,今天我就要亲手把你这天敌大侠的心脏挖出来喂狗!” 说罢以媲美野狼猎捕动物的速度疾扑过去,掌化成爪,直取龙步飞的胸口,看来是打算认真履行他的承诺。 龙步飞脸色沉重,下盘一动也不动,却不知是不愿动,还是不能动。只有等到原天放爪势兵临城下的时候,他才有了动作,右掌轻飘飘的递出,迎向后者的十指。 这样看来不带半点功力的一掌,怎么可能挡得住原天放的“风裂牙杀”? 所有人都认为龙步飞只是在做垂死挣扎的时候,只有独孤忌色变喝道:“老五!不要硬拼他的掌!” 原天放却听不下他大哥的话,大笑道:“他这样娘娘腔的一挥,接得下我的--” 还未说完,掌与爪已经接触。 说时迟那时快,在掌爪相接的那一瞬间,龙步飞右掌陡然速度加快百倍的一沈一翻,神乎其技的扣住原天放腕脉,竟让后者原本强横凶残的内力,因为找不到宣泄的出口,而反过来反噬己身,双臂经脉爆裂,血液自毛细孔内倒喷而出,形成一片血雾。 原天放的大笑未完已成哀嚎。 “啊--!他娘的--龙步飞你--!” “我什么?以为有便宜可捡,不知道被自己人利用来试探我恢复几成功力的工具,人头猪脑的东西,你就死不足惜啊!” 龙步飞的说话像霹雳一般打入原天放心坎,老大他--?不可能的!可是要是真的话,龙步飞功力未复,那老大他为什么不自己出手? 难道老大他真的--? 原天放带着惊恐的眼神望向独孤忌的方向,却忘了阵上不可分心的大忌,还不等后者出言警告,龙步飞已经一闪来到原天放背后,一招“双风贯耳”两掌同时重击在他太阳穴上。 象征死亡的骨裂声清脆地响起。 原天放五官溢血的瘫倒地上,结束他罪恶的一生。 独孤忌啐了一声道:“废物!”不过那声音并没有传到任何人的耳中。 独孤忌的确是忌惮龙步飞究竟恢复了多少实力,才会用话让与后者有深仇大恨的原天放抢第一个上阵,但是“天敌”的功力竟远在他想象之上,原天放只一个照面已惨死在对手掌下,而龙步飞的真正实力仍是深不见底。 这样看来,即使龙步飞伤势未愈,仍有余力可以杀尽这分舵里的每一个人。 他对原天放的死没有一点内心的愧疚,魔门之人绝情绝义,六亲俱断,何况只是口头结拜上的兄弟。 唐娟见原天放惨死,又惊又怒的道:“你敢杀了五哥?龙步飞,我们‘地府’的人,绝不会跟你善罢罢休!” 龙步飞深吸一口气,此时的他已完全压下伤势,沈喝道:“要为他报仇就来吧,反正今天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出去!” 龙步飞的话更确定了独孤忌行那“最后一着”的决心,他喝道:“好!七妹我们一起上,为老五报仇!” 龙步飞扫了众人一眼,目光中有的,是绝对必胜的信心。 “来吧!”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动静?不是通通死光了吧。” 场内战得如火如荼,分舵之外,促成这场火并的幕后黑手,却好整以暇的躲在安全的避风港内静观局势发展,正应了那句俗话“坐高山看虎相咬”。 这个阴谋者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第一主角君天邪。 因为觉得同时有“地府”中的两兽出现在这小小的“香意城”而感到事有蹊跷,君天邪离开“媚狐”杨菁的居处后便在大街上四处溜达着,寻找他认为可能会找到的东西,果然不知是他的运气太好,还是“地府”的人运气太差,竟然让他在回到客栈时,见到了让他喜出望外的人物--“天敌”龙步飞! 这个“意外”让君天邪喜不自禁,同时飞快地联想到“地府”高手聚集在城内必与龙步飞有关,就算不是,正道第一大侠和魔门之间,反正本来就如水火般不容,绝对不可能共存。 他只花了三两银子就买动伙计帮他送信给龙步飞,事先自然叮咛过绝不能透露他的身份,信的内容也很简单,上面指出了“地府”分舵的秘密入口,而信件末了,则是签上“破狱”的署名。 接下来便是等着好戏上场了。 第十一章:借刀杀人2 龙步飞收信后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料,立刻便冲出了客栈,不顾四周惊奇的眼光,直奔向信中所说的地点。 君天邪当然跟在龙步飞之后,直看着他闯入暗门后的入口,更听到紧接着传来的怒喝打斗声,真是要打从心底笑出来。 不引人注目是他行事的一贯原则,若真不幸引火上身时,也要乘着火苗刚刚点着的时候,尽速度扑灭。 因为“刀野原”上的事件,原天放已把他列为必除之而后快的目标。 何况他在出于“自卫”的情况下杀了杨菁,等于是和“地府”结下了解不开的深仇,若被查到,他君天邪日后休想有一夜安枕。 君天邪想来想去,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要把“地府”在“香意城”内的势力连根拔起,而且绝不能让别人知道跟他有关。 君天邪本来想利用“破狱”替他完成这项工作,可是如今有了龙步飞,还有谁比“天敌”更适合用来“杀人灭口”? 以龙步飞的实力应该能轻易把分舵内的人逼上绝境,接下来的,便是等待主事者会不会动到君天邪希望他用到的“最后一着”了? “轰!”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自君天邪身后传来,火花碎砾四处喷飞,对四周的房屋居民造成了不少的损害,只有君天邪因为早躲在屏障之后,所以毫发无伤。 望着已成废墟的分舵入口,君天邪脸上露出一个洞悉一切的邪笑。 “果然不出我所料,‘地府’的人还是用了那一着。” 魔门组织一向以隐蔽著称,更设有在非常时期能毁灭一切秘密的机关,君天邪计算到合分舵内众人之力,也未必是龙步飞一人之敌,到最后,分舵内的主邪只有被迫使用自毁的火药,和后者来个同归于尽。 这样一来,“地府”在“香意城”内的势力,就在短短的一夕之间,分崩瓦解了,而没有人会知道,这只是因为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计谋。 那么“天敌”龙步飞呢?他也被君天邪的算计给“牺牲”了吗? 一条人影自碎石瓦砾中冲天而起,速度之快肉眼难见,带着略显中气不足的长啸,转瞬间便消失在君天邪的视线外。 君天邪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道:“好家伙,功力足可和二十年前的死老鬼相提并论,不愧是号称白道的新一代希望。” 他知道龙步飞虽未死,但也负伤不轻,一个月后和天下第三的决战,又多了一分隐忧。 一切都在计算之内。 君天邪又在原地等了足有半盏茶时间,才等到两个狼狈不堪的“人”,从废墟中万般辛苦的爬了出来。 君天邪在心里得意的笑了,因为他没有看到原天放的身影,该可以确定这个麻烦已经永远除去。 从废墟中出来的两人是独孤忌和唐娟,此时此地的他们,当然再也没有一点魔门高手的风范。 独孤忌双目射出无比深刻的怨毒神光,恨声道:“好一个龙步飞!我‘地府’与你誓不两立!” 唐娟俏脸上犹有死里逃生的惊惧,抚着胸口道:“没想到合我们那么多人之力,仍不是他的对手,弄到老大你要发动炸药同归于尽,幸好还能及时躲入逃生密道。” 独孤忌恨恨道:“可是分舵内的其它兄弟却因此牺牲了,这笔帐一定要算在龙步飞身上。”却半句不提命属下和龙步飞全力周旋,自己却乘机带着唐娟引燃炸药,只有两人得以幸免于难之事。 唐娟也像是有默契的避口不谈,自私自利,本来就是魔门天性。 “没想到那样的大爆炸都埋不了龙步飞,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独孤忌摇头道:“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我们所能控制的范围,只有把这件事回报给府主,看他老人家如何定夺吧?” 唐娟一想到魔门中对于处置失败者的残酷手段,不寒而惧的道:“要回报府主他老人家,那……” 独孤忌叹道:“我知道妳心中的顾忌,但是我也未必比你好过多少,老四到现在还未见回返,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七兽一天之中便有两人除名,我这作老大的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是难逃。” 说到这里,终忍不住留露出枭雄末路的感慨。 唐娟终是年轻,对生命的留恋胜过对府规的恐惧,天人交战片刻后,忍不住对独孤忌道:“老……老大,既然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我……我们干脆……” 独孤忌目中闪过一丝几难察见的光采,语气不经意的问道:“有什么主意,就说出来听听吧,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君天邪看得心叫道:“别说!一说就死定了!” 只可惜唐娟听不到君天邪心中的说话,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府主的手段老大你比我更清楚,对失败者绝不宽容是他的信条,横竖都是要死,还不如……还不如……” 独孤忌目中杀机一闪即逝,淡淡道:“还不如远走高飞,叛府月兑逃,是吗?” 唐娟娇躯一震,道:“老大……我这是……没有别的选择……” 君天邪暗骂道:“蠢才!毕竟还是说出来了。” 独孤忌别过头去不望唐娟的脸,沈思了片刻,方道:“妳也知道府里对于叛徒的惩罚是多么严厉,甚至会派老三出来亲自追杀妳,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唐娟脸色数变,犹豫的道:“我……我想……三哥他……应该会知道我这么做是逼不得已的。” “很好,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希望七妹妳也能谅解。” 唐娟还来不及去思考独孤忌话中的意思,后者的动作已经比他的说话更快,回身一掌重轰在她的丹田上。 唐娟脸上露出骇然欲绝的神情,似乎是不相信她的老大会这么做。 “老大……为……为什么……?” 独孤忌面无表情的答道:“背叛府里只有死路一条,由我来下手,总比被妳心爱的人下手来得好。” 说罢五指吐劲,唐娟惨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就此香消玉殒。 君天邪看得心中大骂,忖道独孤忌直到死前还在欺骗唐娟。 真正想叛出“地府”的人是独孤忌而非唐娟,可是如果带着唐娟一起上路,或是后者忍不住出卖他时,他能逃出生天的机会便大大减低,所以独孤忌为了自己打算,是非杀了唐娟不可的。 他套取唐娟说话的目的,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出手找一个理由罢了。 因为成长环境的关系,君天邪从小便看惯魔门种种自私自利、无所不用其极的作法,唐娟就是因为及不上独孤忌的阴险,才会惨死在对方手里。 他对唐娟的死没有一点可惜,弱肉强食,本来就是魔门生存的不二法则。 只能怪唐娟自己太笨了。 独孤忌杀了唐娟后,又运功卷动地上的砂石将她的尸身砸得稀烂,再难追究原来的死因,确定做完一切湮灭证据的工作后,独孤忌才带着令人联想到不详意味的黑色背影,投身于茫然的远方。 俟所有人都走得一乾二净,君天邪才从原先的藏身之处走出,目光之中,隐约带着一丝难解的疑惑。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却不见半个城内的官兵赶过来处理,甚至连看热闹的人也没有,这太不合常理了。 不合常理的事情一定透着蹊跷。 君天邪所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有人早已洞悉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所以刻意不让任何人接近,目的就是要让“地府”和龙步飞拼得两败俱伤,最好还能同归于尽。 问题是哪一个人?不,该说是哪一个“组织”在“香意城”内有这么大的势力,能同时压下官府和民众? 君天邪只想到一个答案,“破狱”! 第十二章:刀剑双行 君天邪离开“香意城”,走在只有他知道目的地的官道上。 “香意城”已成累积过多的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闻香下马”四个大字随着迎风飘展的大旗映入眼帘,像这种设在路旁的休憩站,多免不了立有类似的标志,好招揽过往的行人上门。 君天邪肚子并不饿,也没有骑马,不过他还是走入了店内,理由就是其中一桌坐着的人,引起了他的兴趣。 一名短发少年,穿得比君天邪还要朴素,刚毅的五官似是过早经历风霜的试炼,显得略微早熟,黝黑的皮肤隐透着逼人的英气,眼神非常沈稳冷静,整体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名十六岁的少年,而像是一只草原上的猎豹。 君天邪尤其感兴趣的,是短发少年的一双手掌。 左掌五指短粗厚实,右手五指纤细修长,恰成两个极端的对比,是“封神经”上记载“刀剑双行”的天生异相。 拥有此相的人,不成剑圣,亦为刀魔。 “封神经”上唯一记载拥有“刀剑双行”奇相的人,是一百五十年前的一代异人“天剑绝刀”丁尘逸,当年的他以一手“风刀霜剑”享誉武林,纵横刀剑两界未逢败绩,只可惜他的刀剑绝艺,最终也随着他的过世而消失人间。 一百五十年来,“刀剑双行”的奇相不复见于武林久矣。 这样的绝世奇相出现在眼前这个和君天邪相同年龄的少年身上,而后者更可以肯定这名短发少年是第一天踏入武林,这么有趣的一名人物,叫他如何能错过了? 君天邪不等伙计招呼,便一**大刺刺的坐在短发少年对面,拍着桌面喝道:“小二!拿最好的酒菜来!” 短发少年终于有了反应,抬头向他望来,目中的精光就如一对出了鞘的刀剑,锋利而森冷。 短发少年冷冷道:“别的桌子还有空位。” 君天邪对着短发少年摆出他认为最和善可亲的笑容。 “我喜欢你这个位置。” 短发少年似乎一点不领情的道:“我不习惯和别人一桌。” 这样的硬钉子还不足以穿透君天邪的厚脸皮,后者哈哈一笑道:“没关系,一回生两回熟,兄台可以从现在开始习惯和别人一桌的滋味。” 短发少年瞥了君天邪一眼,似乎是第一次碰到像后者这样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应,只有别过头去默然不语。 这时君天邪叫的酒菜也已陆续送到,短发少年的桌上本来除了一壶茶水外就没有其它东西,现在却被叫来的菜肴摆得满满一桌。 君天邪双掌合什一笑道:“开动了。”紧接着便是一阵狼吞虎咽。 短发少年望着君天邪惨不忍睹的吃相,眼中出现一丝奇异的目光。 君天邪心笑道:“还不上钩?”放下碗箸对着短发少年笑道:“独食无趣,兄台可愿和我一起享用这餐?” 短发少年一愣道:“这……”露出想拒绝又不知该怎么拒绝的神情。 君天邪笑道:“放心吧,这一顿当然是由我请客。” 他早知道对方是个身无长物的穷光蛋,否则也不会光点一壶茶却坐上这么久了。 君天邪知道自己想要结交这看似冷漠的短发少年,就要从对方的五脏庙下手。 果然短发少年在菜香和食欲内外的交攻上,终于防线失守,拿起自己的一副筷子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桌上的丰盛菜肴就在两个饿死鬼投胎般的吃相之下,转眼间便一扫而空,酒足饭饱后,君天邪满意的拍拍肚子,笑道:“吃得真饱,是了,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短发少年犹豫了一下,方道:“我姓丁,名神照。” 君天邪洒然一笑道:“丁神照?好英武的名字,我叫君天邪,君子的君,天下的天,邪恶的邪,现在彼此都知道对方名字了,等一下结拜起来也多个方便。” 丁神照一愕道:“结拜?” 君天邪笑着为自己和对方斟了一杯酒,道:“对啊!我和丁兄一见如故,恨不得能朝夕相对,要是能结成异性兄弟,岂不是从此多个照应了吗?” 天底下只怕唯有君天邪这种人,会抓着第一天见面,只吃过一顿饭的陌生人结拜。可是丁神照不知是不懂世事,还是真的被君天邪的一番话给唬住了,望着后者的目光,竟出现一丝积雪溶解般的暖意,微笑道:“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君天邪耸耸肩道:“常有人这样说我。” 丁神照淡淡道:“你我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君天邪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对人好也需要理由的吗?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 丁神照目中精光一现又逝,喃喃念道:“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 “姓君的小子!终于找到你了!” 忽来的娇叱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谈,君天邪不用回望,也知道来者必是“双飞剑”席春雨无疑,这妮子比自己预料中的还快碰上。 幸好现在他身边多了一个“保镖”。 席春雨带着恶狠狠的表情,来到君天邪他们那一桌的旁边,且身旁多了一个护花使者,就是当日代表“破狱”和她接触的宇文星。 席春雨双目如欲喷出火来,柳眉倒竖的道:“臭小子!快把你从我这偷去的名……明珠子还给我,否则今天绝饶不了你!” 她差点就要把“名单”两字月兑口而出,幸好记起宇文星就在身旁,遂急忙开口。 宇文星不知究里,还以为君天邪真的从席春雨那里偷了明珠,帮腔的道:“这位小兄弟,不义之财不宜贪得,你还是把从席姑娘那里拿的东西还给她吧,我还可以替你求情,不让席姑娘把你送到官府去。” 两人分扮白脸黑脸,没想到君天邪却是连看都不看两人一眼,自顾着对丁神照笑道:“丁兄弟,我好像听到有两只野狗在吠,是我听错了吗?” 这下莫说是席春雨,连宇文星都变了脸色,前者更是忍无可忍,拔剑“锵”的一声出鞘刺向君天邪。 “臭小子!我就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第十七章:结草衔环 “衣蝶盟”是武林内少数纯粹只以女性为主的帮派组合,盟主“凤蝶”舞彩仙能在这个一向习惯于男尊女卑的江湖中,将自己所带领的门派提升到正道七大势力之一的地位,可看出其过人之能。 舞彩仙在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美女,身边追求者不计其数,甚至现在七派中的“剑楼”楼主“剑圣”封虚凌,和“小刀会”的会主“飞刀”李无忧,都曾传出是裙下之臣。 不过舞彩仙至少到如今仍是云英未嫁,据本人的说法是她已选择了打倒“冥岳门”为毕生唯一的志愿,君逆天一日不死,她就一日不出阁。 这样的说法是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勇气,亦或只是单纯的逃避,现在就还不能得到证实。 楼雪衣站在一栋装饰精美、细致华丽的豪宅前,他那贵族般的气质和四周环境轻易地便能融为一体,一点也不会显得格格不入。 也不知站了多久,大门终于“吱呀”一声被推开来,从门内走出一个气质高雅、秀丽端庄、窈窕多姿、有如仙子下凡的宫装美妇,像足不沾地的行至楼雪衣前,以动听之至的嗓音道:“‘衣蝶盟’一向男宾止步,有劳楼公子在外面久候了。” 楼雪衣躬身道:“盟主客气了,雪衣能有机会为贵盟效劳,是晚辈的荣幸。” 楼雪衣称她为“盟主”,那么这名宫装美妇应就是“凤蝶”舞彩仙了!看她的外表比席春雨也大不了多少,可知后者驻颜有术,内功修为更是深厚到可以青春常驻的地步。 舞彩仙的美眸中,闪过一丝黯淡之色。 “春雨经过我的救治,外伤已无大碍,但心理上的伤痕,却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恢复的,唉。” 语末的幽幽轻叹,充分显现出真挚的关怀之情。 楼雪衣语带歉意的道:“都是我到的太晚,没能来得及保住席姑娘的清白。” 舞彩仙摇头道:“这事怎能怪你,春雨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若你迟到一步,后果将更不堪设想。” 楼雪衣道:“污辱席姑娘的yin贼乃是‘地府’七兽之一的‘飞鹰’韩屈,他恶贯满盈,晚辈已当场将他杀了。” 舞彩仙颔首道:“杀得好,这种魔门邪人,死不足惜。” 楼雪衣问道:“不知道晚辈可否探望席姑娘一面?” 舞彩仙淡淡道:“春雨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避免任何刺激,楼公子的心意,我会为她转达到的。” 楼雪衣恭敬的道:“如此晚辈不敢打搅,将先返回‘剑楼’,禀告师尊名单已失,尽早一步谋求对策。” 舞彩仙道:“据春雨所说,名单是落在一个叫做君天邪的少年手中。” 楼雪衣俊脸上露出迷惘的表情,喃喃道:“君天邪……姓君之人,难道会和‘阎皇’君逆天有关?” “我以为你是要带我到‘生死峰’去看龙步飞和天下第三的决斗?” 丁神照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样说道。 君天邪尴尬的笑道:“我是这么说过没错。” “那,”丁神照看了看四周,加强口气的问道:“这是哪里?” “咦……我想……”君天邪抓了抓头,以无奈的口气道:“我们应该是迷路了。” “迷路?!”丁神照大声的道,足证再好脾气的人也有发怒的时候。 “是你自己说到‘生死峰’的路,你闭着眼睛也找得到!现在竟然迷路了?” 君天邪耸了耸肩,以简直是无赖的口吻道:“人有错手,马有失蹄,即使路圣如我,偶尔也是会有弄错方向的时候吗。” 丁神照强忍住一拳打扁对方鼻子的冲动,沈声道:“路圣先生,只剩十天,我们若是不能走出这里,就真的会错过这次决斗了。” 君天邪强笑道:“别担心,你不相信兄弟了吗?我一定会带你走出这片鬼林子的。” 他话说得轻松,不过丁神照只要一看见四周连路都没有的树林,和头顶连阳光都照不下来,密如天网的浓蔽树叶,心情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实在不知道君天邪这“识途老马”是怎么会把他们带到这种鬼地方来的? 丁神照若是知道他现在置身的地方,是武林中号称三大禁地之一的“不入树海”时,只怕会气得立刻将君天邪给掐死。 “不入树海,生人莫入,有入无出,有死无生。” 这十六个字正是对“不入树海”的最佳写照,一入树海,任你是绝世高手,也要迷失在这错综复杂的自然大阵中,不见天日,不辨东西,直至气绝人亡。 为了不让丁神照能及时赶到“生死峰”,君天邪是不得不行此一步险棋。 读过“寰宇搜奇箓”上有关的记载,君天邪自信只要不深入树海中心,至少有七成把握不会迷路,只要在里面瞎撞个几天,再“意外”找到出口,就算他们两人能胁生双翅,也不可能赶上决战。 只有这样,才能让丁神照不疑有他,和碰到自己不想碰上的“那个人”。 谋定而后动,是君天邪的左右铭,他所做的一切,都经过精密的计算。 只可惜有的时候,人算就不如天算。 丁神照首先闻到危险的气息,倏地止步。 “怎么了?” 君天邪没有丁神照那种野性般的第六感,还以为后者又生气了,正在想该找什么话来安抚。 “有人。”丁神照沈声道。 君天邪讶道:“什么?” 第十八章:逆天之人 第十九章: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心中早已把树海异人的十八代祖宗都骂遍了。 “集武堂”是“白道联盟”议事专用的场地,七派中如有重大事件时,往往先由派中重要人物在此开会,再作成决策发布出去,所以说“集武堂”是正道武林的中心,这样的说法亦不为过。 一条似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色身影,从内院的高墙射了出来,投向遥不可知的虚空。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从夜行服装下浓纤合度的身段,可以推想到“她”应该是一个女人。 黑衣女人的奔走速度极快,在夜空之下,就像是一颗掠过地面的流星。 忽然黑衣女人身子一震,倏地停了下来,由高速到静止,就像呼吸般自然顺畅,可见她的一身功力非凡。 此时由正面走来的一人,说明了黑衣女子忽然停步的原因。 来人年轻英俊的脸上挂着两道美须,嘴角一丝轻佻不羁的笑意,水蓝色的长袍迎风飘扬,气质潇洒自然,动作从容优雅,举手投足都充满赏心悦目的魅力。 面对这么一个让异性为之好感的男子,黑衣女子却是如临大敌般道:“‘风流刀客’萧遥?” 来人行了一个夸张的举手礼,以低沈并富磁性的嗓音道:“正是,美女能一眼认出萧某,是在下的荣幸。” 黑衣女子道:“我脸上戴着面罩,你如何能知道我是美是丑了?” 萧遥笑道:“见微知着,只看小姐窈窕标致的身材,便可推想佳人的芳华容貌。” 黑衣女子笑道:“人说萧遥风流潇洒,更最会讨异性的欢心,今日一见方知传闻果然不虚。” “三英四秀”中,与“剑侯”楼雪衣并列,身为“小刀会”第二代最出色高手,“风流刀客”萧遥,竟就是眼前这名蓝衫男子? 萧遥微笑道:“小姐过奖了,萧某只是一个无行浪子,怎当得起‘风流’这样的谬赞。” 黑衣女子道:“萧公子月夜拦路,意欲为何?” 萧遥失笑道:“这话该我问小姐才对。小姐从我七派重地潜出,身份不明,行踪诡异,萧某虽无能,始终也忝为联盟的一份子,碰上这样可疑的事情,岂能置之不理。” 只此一番话,黑衣女子便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落入眼前这名看似轻佻随便的浪子目中,更被人跟踪了好一段时间都毫无所觉,可知萧遥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 黑衣女子心中杀机大起,一方面谋求月兑身之道,念头一转,笑着往萧遥走去。 “萧公子既然知道了一切,小女子无话可说,只有任由公子处置。” 她语气里透着一股“任凭君意”的妩媚,配合着此时走来摇曳生姿的娇态,让人魂为之销。 萧遥眼睛一亮,笑道:“小姐此话当真?” 黑衣女子媚笑道:“当然当真。” 说罢反手解去头上面罩,露出一张宜嗔宜喜,巧笑倩兮的秀丽五官,黑瀑也似的长发披垂而下,媚眼流转,带着说不出的诱惑意味。 萧遥看得似连眼也直了,喃喃道:“绝色……果真是绝色……” 黑衣女子嫣然一笑道:“公子喜欢我吗?” 萧遥连连点头道:“喜欢!当然喜欢!” 黑衣女子模着自己胸前的**,挑逗成分再明显不过的道:“那公子还在等什么呢?” 萧遥只觉口干舌燥,丹田一股热气直升脑部,本能操纵他的躯体往前行动,将黑衣女子扑倒至地上。 黑衣女子欲拒还迎,嗲声道:“萧公子,不行啊……” ※※※ 两人紧紧拥抱,像是要把自己挤入对方体内似的,除了喘气之外,好一阵子都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也不知过去多久,停滞的时间才又恢复流动。 “喔!……萧……萧公子,你做什么?” 萧遥脸上依然挂着浪子式的笑容,一只手却抓着夜衣的手腕。 “这要问妳了,是妳想干什么呢?” 月亮从黑云中探出头来,反照出夜衣掌中一根纤细汪蓝的长针,如果萧遥不是及时出手,这一根针此时怕已插在他的身上! 萧遥目中透出异样的精光,语气平静的道:“萧某虽然风流,却不下流,更不愚蠢,如果有人认为能以粉红陷阱致我于死地,那萧某也不够资格成为三英之一了。” 夜衣银牙一咬,忽然屈膝上顶,幸好萧遥反应奇快,一个翻身避开**血光之灾,而前者就抓紧这一顺间的空档,连衣服都不拿的飞纵三丈,迅速逃逸。 “好一个萧遥!我承认是小看了你,不过你也休想抓到我!” 夜衣去势奇快,一下子就和萧遥拉开了近十丈的距离,眼看追之不及,后者露出悲伤的眼神,摇头叹道:“这是何苦来由。” 刀出。 一把外型毫无特色的飞刀,却以神乎其现之姿,贯穿了夜衣那雪白的胸膛。 “飞刀……!” 夜衣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哼,身子一震,便跌落地上,香消玉殒。 这就是萧遥传承自“小刀会”之主,“飞刀”李无忧的“飞刀”。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第二十章:比武招亲 离开树海,两人都有彷佛隔世之感,在丁神照的坚持之下,君天邪不得不连夜赶路,往“生死峰”的方向出发,这次自然是不敢再玩什么迷路的花样了。 愈往地头走,君天邪脑中不对劲的意念就愈强烈,终于忍不住在路旁拦下一个看似同道的武林人士,问道:“这位仁兄,请问你可知道‘生死峰’……?” 还没等君天邪说完,那人就道:“你一定也是要到‘生死峰’去看龙大侠和天下第三的决斗对不对?劝你不用白跑一趟了,因为决斗已经延期了。” 丁神照讶道:“延期?!” 那人横了两人一眼,似乎是责怪他们的无知。 “这已经是武林道上最轰动的消息,你们不知道吗?” 君天邪打哈哈笑道:“我们两兄弟只顾着要早一点赶到‘生死峰’,却忘了要留意最新的消息。” 那人看君天邪和丁神照的外型还算顺眼,耐着性子解释道:“龙大侠在和‘地府’的七兽动手时受了伤,天下第三知道这个消息后,便主动宣布这次决斗顺延,直到龙大侠完全恢复为止。” 丁神照听得眼睛一亮,喃喃道:“好一个天下第三……” 君天邪却是听得心中暗笑,只有他才知道龙步飞受伤的真正原因。 但是天下第三这一手也非常漂亮。 决斗顺延,不但显出天下第三的气度,表示自己不会乘人之危,更让龙步飞从此欠下一个人情,就算在心理方面不受影响,气势上已然输了一筹。 天下第三果然是天下第三,“阎皇”君逆天并没有找错传人。 君天邪从往“生死峰”路上的人潮不如预期之多,而推测到事情有变,而事实也证明他的推论并无错误。 看来幸运之神仍是与他同在。 两人各有心思,被他们拦住的路人则不耐烦的皱眉道:“问完没有,我可要走了?” 君天邪连忙道:“我看老兄也是消息灵通之人,如今行色匆匆,必是哪里又有大事发生。不瞒老兄说,我两个兄弟初出江湖,一心只想乘人多热闹之处讨点油水喝喝,还请老兄不吝指点一条明路,我两兄弟感激不尽。” 那人闻言笑道:“你这小子倒机灵得紧,也罢,就告诉你也无妨,‘京华堂’的大小姐正在‘无锡城’比武招亲,看你背后的小兄弟也像是练过几天武功,建议你们可以去那里试试运气,就算当不了驸马爷,如果能被选上‘京华堂’的护院,也足够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君天邪听了眉笑眼开的道:“原来如此,多谢这位大哥指点。” 君天邪千谢万谢的送走了那人,转头对丁神照兴奋的道:“兄弟,你成名的大好机会来了。” 丁神照浓眉微皱,不解的道:“什么大好机会?” 君天邪击掌道:“当然是比武招亲啦,‘京华堂’可是武林中排入前三的权贵世家,如果你能在擂台中胜出,还愁不能大大露脸吗?” 丁神照摇头道:“万一我成为优胜者,岂不是非得娶对方的小姐不可,我现在可没有成亲的打算。” 君天邪鼓动三寸不烂之舌道:“就算你打赢了擂台,也并不一定要娶那个大小姐啊,你可以假托功名未成,不愿耽误人家的青春云云,总之一字曰“拖”,一字曰“赖”,只要是能达成出名的目的就成。” 丁神照还在犹豫:“这样……不太好吧?” 君天邪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万事都包在作兄弟的份上,到时我们见机行事,总之不会让你吃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