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茫》 序 通向郊外的小巴上,满是嘈杂,而我却在这之间,昏昏沉沉的睡着。也不知道是最近心事太多,还是她知道我离她近了,迫不及待的来见我。这样的浅睡眠,也能让我见到她,只是······ 梦里的天依然蓝,城市依然繁华,人群依然喧嚣,而城一角的高楼上,站着一个女孩儿,女孩儿还很年轻,脸上却是麻木的表情,她身上的红裙随着高空中的风,肆意舞动,耀眼的红色,刺痛了每个人的心,楼下的人早已围得水泄不通,人群前还站着一个女孩儿,也很年轻,只是不同于楼顶的女孩儿满脸麻木,她的脸似乎已经扭曲在了一起,她在嘶吼着,劝说着楼顶上的女孩儿。要是站的近,必然会看到女孩儿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突然,楼上的女孩儿大笑了起来,随后又将她的笑聚在了嘴角,不知怎么的,她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向往的表情,看着楼下的女孩儿,嘴里不知说着什么,然后,轻轻的倾身,一团红影便从高空坠落,似缓慢,却又格外的快。楼下的女孩儿停止了叫喊,眼睛一直盯着那团红影,就在红影接近地面的时候,她向前跑着,试图用手接住那团红影,可是,还是迟了。 “砰。”地上的尘埃被震起,而后又落下,之后就是一滩血,慢慢,慢慢的扩散着。 “不······”楼下的女孩儿叫的撕心裂肺。 我突然惊醒了。 今天又是6月3日,只是距那天,已经整整有2年,但那天始终是我的梦魇,就像刚刚一样,这许许多多个日子,我竟也数不出究竟有过多少次。 我依然在山脚下下车,依然在山脚下买了她最爱的小雏菊,花店的老板依然是那个老太太,只是她头上多了些白发。 本来是要买酒的,可是终究不想打破她那时的戒。 沐子,我如约而至,你好吗?我想这是我两年中只要看到天空就会想起的话,因为,那年,我们第一次离别,或许是因为她的不适应,她经常说一些很有诗意的话。看到天空马上会想到上帝,还有我。的那句便是其中一句。我也问过她为什么,她说,因为,我们在同一片天空下,天空就是我们联系最紧的地方。 那时我笑了,可是,如今我想我是明白的。 今天不是清明节,墓园里几乎看不见几个人,和守墓人交谈了几句,就顺着山路往上走,很快就找到了她的墓。 照片上的她,笑容灿烂,面容皎洁,栩栩如生,一如那时那样,再想想自己,岁月在我的身上和心上却留下了磨不去的痕迹。 想到这儿,还想说她残忍,残忍的留下了生者,备受煎熬,而如今的她怎样? 从小都知道鬼不会变老,那她呢?是否依然年轻,依然活力?哦,不,她应该是天使,一个可能难有活力的天使。 每年来这里,一要给她擦擦墓碑,二要给她带捧小雏菊,三要陪她坐一坐,聊一聊开心的事,今天也一样。乘着微风,靠着她的碑坐了下来。 说好不流泪,可,每次的泪都控制不住,我不想用哽咽的语气和她说话,我怕她担心,难过,可越到这个时候,我却越想回顾那些过往,那些被我记在一直放在我包里的日记本上的过往。 那本日记,早已有些旧,却不是破烂,因为那是她在过我身边,甚至是这个世上最好的证明。 沐子,请原谅我,今时今刻,在你的面前翻那些过往,我不是想要你痛,而是想让我自己铭记那份甜,那份苦,那份伤,那份痛。 ·············································· ·············································· 这是我构思了两年的故事,有些是真实的,有些不是,可能会有人看不懂,有人不喜欢,不过没关系,我写只是因为,这是我从开始写小说时到现在,最想写的一个故事。我只想把这个一直埋藏于我心中,陪伴我多个日夜的故事,讲出来。仅此而已。 第一章 2004年4月23日,我伴着雷雨进入了位于a市的三江福利院,那天是院里一个小女孩的生日,福利院的小朋友都在围着她,给她唱生日歌,她的脸上挂着的是根本不属于福利院的笑容,那样纯真,那样美丽。美到我认为我自己根本不会拥有。在我经过的时候,一群孩子都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我,唯有她,在冲着我笑,我不否认,那一刻我真的是醉了,对,只是醉了。她向我招手,示意我加入他们,可我却用我的冷漠抗拒了她一切的友好,我认为,他们不会容下我,而我也并不会溶于他们之中。 院长妈妈把我带进来,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而我只是独自坐在树旁,数起了我根本看不懂的它的年轮。 我一直坐在树旁,不知不觉的坐了一整个下午,天色渐渐黑掉,福利院远处的钟楼里,响起了钟声,“1,2,3,4,5,6,7,8,9,”整整九下,福利院的晚哨也吹了起来,我才意识到,我忘掉了晚饭,并且我该睡觉了。可是当我走到宿舍门口时,我才发现我的被子和枕头全被丢到了宿舍门外的地上,我倒是习以为常了,这种事我不知经历多少次,看了多少次,这就是福利院,和普通人比起来,被称为孤儿的我们总是觉得差人一等,可是在他们有了新的同伴,尤其是向我这样冷漠的同伴,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联起手来欺负你,只因为,你是新来的。 我很理智,不会去问“是谁这样做?”更不会去告诉院长妈妈,因为这样的结果,只能事得其反,而且我想,他们不仅仅只是这样做。 果然,就在我捡被子的时候,一个女孩儿用脚踩在了我的被子上,后来我知道,她是这里的女霸王,大蕾,凭着年龄大,总欺负比他小的同伴,可是我没有理会只是转身去捡其他的,不过她们人多,我的东西,都被他们一个个用脚踩着。 “小朋友,你刚来,怎么就不来拜拜我?”她的口气更像一个女流氓,“想要吗?给我跪下磕几个头,顺便把你身上的好东西都给我拿出来。”她说着,还不忘抬起她的脚朝我身上踢着。我的无动于衷似乎惹怒了她,她就示意旁边的孩子们一起来打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还手,我似乎并不感觉很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停了下来,而我的胳膊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小手包裹着,是小手,她似乎很困难的将我的手腕包裹在她的手里,很久没有被爱滋润过的我,有了父母离开后第一次的温暖,知道吗?不是因为手的温度有多温暖,而是它的主人抓不住还紧紧的抓着的温暖。我真实的感觉我的眼里有了热流,心里也是。顺着温暖的来源,我再一次看到了那个让我醉的笑容,她把我拉到了她的身后,用稚女敕的手臂像只鸡妈妈护着小鸡般的护着我。我站在她的身后,并不能看到她的表情,如果是在后来,我一定能猜得出,她当时一定瞪着那双像月亮一般的眼睛,嘴也一定撅了起来,呵呵,这哪里是吓人的表情,是让人一看到就想扑上去咬她一口的表情才对。而且,她的身高并没有我高,当时她护着我显然有些滑稽,可是,她可能本就是上天派来保护我的天使,那天她将大蕾重重的推到了地上,女乃声女乃气的宣告给在场的所有人,只要有她在,谁都不能欺负我。也不知是大蕾那些孩子们被突如其来的她弄的缓不过神,还是她们是真的很舕uo遄樱?苤??遄永?盼遗芸?螅??敲挥性僮防础6?揖捅恍⌒〉氖肿e排堋 第二章 似乎跑了很久很久,也跑了很远很远,直到我们都喘不上气儿的时候,她才停了下来。我有一阵晕眩,但随即又好了起来。 “为什么帮我?”我是这样问她。 “为什么不帮你?”她却是这样回答的。她当时的表情,还有她的口吻,根本不像一个9岁的孩子,像个小大人。 迟疑的片刻,我的手又被包裹在了温暖里,抬眼望去,竟望进了一片星海。璀璨,耀眼且又伴着深情。 她说“我们都是被抛弃的孩子,你已经被抛弃过一次,怎么能被再抛弃一次。” 是啊,被抛弃,我确实是被抛弃过,而且已经不止一次了,疼爱我的父母在我9岁生日的那天出车祸死在高速公路上,他们留我一个人,再也没有回来过。之后被叔父收养,但那也是碍于女乃女乃在世时的压力,女乃女乃随着父母的意外死亡,一病不起,之后没多久就离开了人世,又留下了我一个人。本无心收养我的叔父一下子解月兑,女乃女乃的丧事还未办完,就商量着要将我送入福利院,我又被抛弃了一次。如今有一个人告诉我,不希望我被抛弃。我是不是应该很感动? “我是沐子?你呢?”明明我比她大,却显得她比我成熟的多,看起来,听起来,她都像大姐姐。 “李沫萱。”比起她的爽朗乐观,我有的确是自卑。 “李沫萱?三个字?”她用她像月牙般的眼睛,疑惑的看着我“我以后,可以叫你李沫吗?这样会方便些,而且,我也是两个字哦?” “嗯。”我就是从那天起,正式改名为李沫,也从那一刻,我的生命中就多了沐子这个人。 起初,我依然是消极的,似是走不出被家人抛弃,亲人离去的阴影,午夜梦回时分,经常哭着醒来,可是每每这个时候,总是有只温暖的手揽我入怀,小小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拍着我的背,有的时候还能听到她嘴里的哼唱声,而我,就在这样的怀抱中,沉沉的睡去,梦,却再不是恶梦。 经过沐子那次的保护,大蕾那些人都有些顾忌,至少不会再把我的被子和枕头扔在地上用脚踩,不过还是会出现饭菜里有污物,被子枕头上有水等等诸如此类的现象,我依然抱着不理的心态,可是沐子终究是看不过去的,她瞒着我去找了大蕾。 那天吃过晚饭,她把我带到我们的秘密基地,那片无人光顾的小树林后,突然说自己忘了拿东西,要我在树林里等着她,她马上回来。我本来是要随着她去的,可她却推月兑了半天将我留了下来。说到这,我一直都是怪自己的,为何当时没有跟着她。 那日我在树林中等了很久,足有一个小时,我见她都没有回来,天也开始响起了雷,再过不久就要下雨了。又怕她冒着雨来,所以我就向回跑,想着即使她在半路,我也能迎上她。可是,跑了一路都没有碰到她,又一个雷在天上劈开,我的心顿时躁了起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出是什么不好,只是预感会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结果,我是对的。当我看到衣衫不整,**在外的身体上早已布满伤痕,青肿,甚至是血的沐子时,我几近奔溃,终于,他们终于还是激起了我的愤怒,我发誓,那一刻,是我之前从未有过的恨,即使父母离世,被清出门户我亦没有如此的恨。 我疯了一般的向前冲去,希望在救蟣uo遄拥耐?蹦芄晃?遄颖u穑?墒谴罄俚淖吖诽?啵?词刮颐嵌蓟剐。?善咀潘?哪炅洌?咀潘?亩裣埃?赡艹?宋液豌遄樱?@?旱暮19又性倜挥腥烁也磺??谒? 第三章 我清楚的看到在我冲向她的时候,她脸上的讥讽,嘲笑。 可我始终是让他们失望了,就在我挥拳去打人生中第一次打的人时,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我的想法是变态的,只想着让他们流血,流出更多的血。当然,我也挨了不少的拳脚,虽然我感觉不到,可是沐子的哭喊声足以证明,我也被打得很惨。但我已经打红了眼,脑海中沐子的笑容和刚刚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她来回闪。 我想她对我真的是重要的,她为我流了血,而我为她流了我很久没有过的眼泪。原来在清醒时我还是会哭的。 我终于体会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大蕾终于被我的反应而吓到,一个劲地往别人身后闪,直到最后慌乱的逃出寝室,剩下的人没有领头人,又怕自己被我这个疯狗咬到,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到最后只剩下了沐子和我两个人。 我喘着气,心跳的格外的快,周围却显得格外寂静,突然被沐子从后抱了起来。我顿时回过了神,转身看向了她。我再也忍不住我的泪水,簌簌的落下,“对不起。” “沫沫,李沫。你不是说不会为别人哭吗?我不许你哭。”她使劲的用手抹着我的眼泪,可我的泪还是不停的落下,我不敢与她对视,可她却扳着我的头让我正视她“不哭好吗?都过去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她又像每个午夜梦回时,轻轻的哄着我,让我从风暴中月兑身。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知道最想说的就是这三个字,我便一遍一遍的说给她听。我没有问她为什么一个人面对危险,因为我知道我根本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而且,那些答案都没有必要知道,她的舍命相护,我怎能不知,怎能不懂,又怎能不理。 我只是告诉她“从今以后,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面对危险?你都看到了?我把大蕾赶走了,不要总是这么保护我,我,也要学着长大。”然后去保护你。 她将下巴倚在了我的肩上,我依稀的感觉到,肩膀上有湿意,她的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可是沫沫,我更想来保护你。”她的声音很轻,但却冲击的我的心,我似乎听到了心最坚硬的一块崩塌的声音,最后的防线终于被这一句击破。我想我是开心的,这个世上在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沐子,那个比我小却抢着要保护我的沐子。 “傻瓜。”心里有好多话想要和她说,可是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了这两个字。那一刻,我们紧紧的相拥着,就像被困在雪地里的孩子,因为有了对方,便会相护取暖,再没有雪夜的寒冷,她是我的希望,而我同样也是她的希望··························· 在福利院出现打架的事,如果没有严重的人员伤亡,福利院的管理人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我以为打架的事会不了了之,可是第二天管理我们的老师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大蕾也在,我进去的时候,她冲着我做了个鬼脸,看到这样的她,我就应该能想到,是她不服气自己被打,更不服气自己往日在福利院的威信遭到了挑衅,所以一大早就去告状。我在心里冷笑着,以为这样就可以?我从来没有怕过大蕾以及福利院的任何人,就连一心想要抛弃我的叔父,我亦从未怕过。我只是觉得,这些人让我不屑去和他们争什么,除非,除非是威胁的我的利益,譬如沐子。所以,那时那刻,我没有一丝犯错后的内疚和惶恐。 第八章 在快要到楼道的尽头时,沐子紧绷的身子,终于松了下来,一边擦汗一边冲我招手“沫,找到了,找到了!”说罢,便向我的身边跑来。 “看你,那么着急干嘛,喏,擦擦汗。”手里的纸还没拿稳,她就提起放在我脚边的行李,绕到我身后推着我向前走。 “进了宿舍再休息,我要是在这一停,等会儿就该你拉着我走了。走吧走吧。” “你很兴奋?”扭头看看,沐子的脸因为热的原因,变得红扑扑的,像个苹果,而她却没有显出一点疲惫,反而还可以看到期待。 “当然啊,这可是我除了孤儿院来的第二个地方,而且这是新学校诶,难道你不期待今后在这里会发生的事,还有接下来在这里遇到的人吗?”沐子像个小孩子一样,忽闪着眼睛憧憬着未来。 期待吗?其实我也很期待,我一直觉得老天是公平的,过去的日子,我们用小小的身子承担着黑暗,那往后的日子即使不是十全十美,总该也是美好的,美好的未来,谁又不期待。 我和沐子住在同一个宿舍——305,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一个女孩先到了,这时,女孩儿的妈妈正边给女孩儿铺床,边交代些生活上的琐事。看到我们进来,女孩儿的妈妈冲着我们笑了笑,而女孩显然显得有些害羞,我和沐子冲她笑,她也只是微微的勾起唇角回应我们的问候,并不多说些什么。反倒是她妈妈,在我和沐子忙着铺床的时候,操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和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她的女儿,也就是那个害羞的女孩儿,叫做皓,是a市所属一个小县城的人,脸上红彤彤的,开始我以为是因为热,或者是因为紧张,后来我才知道,她有高原红。她的个子很高,长得也还算秀气,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眼睛是斜的。我清楚的看到,沐子在看到她眼睛的时候,忍不住抽了口气。 果然,上帝是公平的。 很快,我们和皓妈妈之间的话题就从我们孩子的身上转移到了家长的身上。 “为什么你们家人没来啊?”皓的妈妈依然是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尽管是个毫不起眼的家庭妇女,说话的语气却异常的柔和,但她的话却向一把利刃扑向了我们,我在沐子的身后站着,她的身子很明显的僵了一下。随后便笑着说“我们。” “我们的家人都很忙,没时间来。”我也对我说出的话有些不可思议,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只是心里有个声音拼命的叫嚣着,似乎觉得,这句话是最好的回答。 而皓的妈妈并没有发现我和沐子的异样,倒觉得我的回答合情合理,还一个劲的和皓说,我和沐子一定特别独立。 沐子却因为我的话,愣在原地,惊讶的盯着我看,即使她不说,我也知道,她希望我给能她一个解释。 “收拾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只是顺口。原谅我,我承认我在逃避,我不仅在逃避沐子,亦在逃避我自己的虚荣。不知道是何时,我竟与虚荣沾上了边。是走出福利院的那一刻。还是走进艺校的那一刻。亦或是在走进宿舍的那一刻?无所谓吧,就虚荣这一回,绝无下次。 第九章 第十章 从刘老师开始讲话时我就一直处于走私的状态,直到老师突然宣布任命沐子为班长,我才回了神。这出乎我的意料,但也想想,也算在预料之中,沐子应该是这届新生中,成绩最高的。而且在刚刚的大扫除时,沐子的表现也似乎很令刘老师满意。比起全班人的无所谓,沐子倒显得有些忐忑。 “沫,你觉得我能胜任吗?这可是我第一次当班长。”沐子虽然一直都很乐观,自信,但我知道,那只是表面,她内心一直都是自卑的。 “相信自己,老师选择你,一定有老师的道理。至于能不能胜任,不是谁一生下来就会当班长的。你放心,无论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好吧,那我只能先试一试。”沐子垂下了脑袋,但下一秒又抬了起来,月牙儿般的眼睛,直直的瞪着我,我下意识的模了模脸“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她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为什么这样看我,怪吓人的。” “从小貌似是我罩着你吧?何时角色换了,告诉你,你···”沐子瞪着眼睛,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脑门“你这辈子,都得是我罩着,来快叫小爷,小爷我也好让你滋一个。” 又来了,沐子怎么总是这么浪“好好好,小爷你得把我罩好了。不然不给你吃饭。” “这妞儿太乖了,不愧是小爷宠爱的妞儿。待你我与舍友见面后,你我二人在双宿那个双飞。”边说,还边给我拋着媚眼,真不知道沐子是从哪和谁学了这么一套,有的时候真的拿她没办法。 刘老师交给沐子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登记每个宿舍的人,所以也就借着这个这个机会,我见到了305除了皓以外的其他几个舍友。 丹,一个看起来很老成的女孩儿,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她学生的身份,我会把她当成学生的家长。尽管看不到表情,但却知道很冷淡,有些胖的身子因为穿了一件白t恤,显得略有些臃肿。 娟,看起来和丹差不多大,但很懂得装扮,至少在班里她穿着很吸引人眼球,她则没有丹那么冷淡,虽不是眉开眼笑,但总是还带着点微笑。 梅,是个瘦小的小黑妹,长的很漂亮,如果在加以修饰应该会更漂亮,她呢第一次见面,看起来很文静,也很乖巧。 娇,跟这个班里的人不一样,她身上没有社会气息,应该是刚从学校里毕业吧,大大的眼睛配在有婴儿肥的圆脸上,竟精致的像个洋女圭女圭。 宿舍是八人间,可看起来,并不是每个宿舍都住满人,譬如305,只有我们七个人,据听说,还有一些新生没来报道,过几天会陆续来。不过我对这些也并不感兴趣。 晚上吃过饭回到宿舍,大家都在整理东西,或许是因为第一天入学,亦或是刚刚住在一起,大家之间多多少少会有些不适应,倒是沐子,因为我们东西基本都已经整理好了,她就开始帮着其他的人拿下这个,放下那个的,忙的不亦乐乎,这使宿舍的气氛一下子变的舒缓起来,当然,沐子也以最快的速度容在了这个所谓的新的大家庭里。看着她这样,我心里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酸涩。天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沐子。我想她的血液已经与我融在了一起,我不知道,离开她,我是否还能活得下去。但心里却还是希望她多交些朋友,这样她应该更能够快乐,比起来,我更想让她快乐。 第十一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可事情并没有那么好,就在我刚给沐子穿上鞋,要扶着沐子站起来的时候,竟来了个不速之客。 “沐子?”哲似乎是急着赶来的,说话的时候,还微微的喘着气。 沐子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他,他却偏偏往枪口上撞,沐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撑着我的手站了起来,然后再不去看哲,而是拿起黑板擦,擦起了黑板,哲此刻就像空气一样,被华丽丽的无视了。 “沐子,你听我说,不是你想你的那样。”哲眼见自己成了空气,赶紧凑到沐子的眼前,那个样子,哪还有传闻中老大的模样。 说是老大,其实哲也不过和我们一般大,长的也没有什么凶神恶煞,反而是全校花痴迷恋的对象。 “你走吧,她不想见你。”看沐子没有理他的意思,我便出来打起了原场,我不希望,沐子刚刚稳定下的情绪,被他几句话就弄的土崩瓦解。 我看出哲眼中的不满。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我和沐子要好,也不为难我,但却没有听我的离开,而是拿起教室暖气片上放着的干臭的抹布,擦起了写满沐子名字的墙。 我很庆幸,沐子再没有爆发,也很庆幸,这么大的响动没有惊动其他的人。待教室里所有的字都被擦干净后,沐子再不做停留,拉着我就往外走。 哲突然冲过来,抓住了沐子另一只手“你别这样,你跟我说句话不行吗?” 似乎第一次与异性这么亲密的接触,沐子的手轻轻的颤了几颤,她一反应过来,就想着挣月兑掉,可哲却越抓越紧。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放手。” “全校的女生都巴不得和我在一起,为什么只有你无动于衷?我不好吗?” 沐子一听哲那样说,也不挣扎了,抬起头,和哲对视着“你就当我不是个女的吧。” “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哲的语气突然变的很低,像是哀求一般。 “我对你没有一点感觉,你最好放弃,不,不是最好,是一定,趁着我还没有完全讨厌你。”沐子说罢,又试着去甩掉哲的手可是哲依然没有放的意思。 哲突然看向了我,眼里竟然有了恨意,我的背心一阵寒意,他的下一句话,更让我从头凉到了脚,他手指着我质问起了沐子“是不是她?是不是因为她?” 沐子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奇怪的笑容,然后就听啪的一声。 我愣了,哲也愣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挨了一巴掌,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沐子。 “别用你的手指她,你没资格。”然后狠狠地甩掉了哲的手,轻轻一笑“你就当我是同性恋吧。”然后再不去看哲,拉着我走出了视唱教室。 “沐子,沐子,你停下,你先停下来。”她走的着实太快了,一眨眼都走到校门口“停,让我喘口气,他他们不会追出来了。”我以为沐子不会停下来,却没想到,她的骤然刹车,让我撞到了她的背上。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可是我却没有捕捉到沐子的声音,甚至是喘息声,我瞬间慌了起来,想要到沐子所在的位置,扶起她看看她,可手里的女生,我没有放开的勇气,我只能静静的等待,等待那个坚强的沐子出声音。 果然,她没有让我失望,在一段时间的静谧后,空气中终于传来来自于沐子的声音,那是她羸弱的呻.吟声。和在一起的还有她的喘息声。 还好,还有声音。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只是又想起,沐子的脸会不会被火光灼伤,刚落下半截的心,又提了起来。“沐子?沐子?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你的脸有没有怎么样?”当下的我似乎无法组织出条理清晰的语言,只想无论通过怎样的方式都要去确定沐子有没有受伤。 “我我没事,刚刚的火没有伤到我。”我看到沐子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常一头漂亮的丝,现在却满是狼狈,只是眼睛依然闪亮,即使在这个只见几缕灯光充满黑暗且破旧的教室里,在这个危险还未解除的气氛下,我依然看的见那双闪亮的眼睛,紧张的情绪,似乎平静了很多,我不知道她看不看得到,但还是勾起了唇角,既是安慰自己,亦是安慰她。如果不是因为手里还抓一个人的头,还是一个正在挣扎的人的头,我恐怕会忘掉,刚刚才经历的惊心动魄,可能对于我来说,无论怎样,她若安好,便是晴天。只是,这终究不是一个适合艺感伤的时候。 “砰”教室的门,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大力的撞了开,在我还没看清来人的时候,身边一阵风过,手里除了几丝残,哪里还有那个还在挣扎的人。 一切生的都太快,以至于当我清醒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被人按在了地上,一下一下的捶打着。这次沐子叫出了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那一切闹剧的导火线——哲 他一边打着,嘴里还一遍一遍的咒着贱人两个字。不知道他的拳头落了多少,只是知道那个被按在地上的女生从开始的不声不响变成了哀嚎,我想她的身体已经不止一次的在颤抖。我始终没有动,不知道是因为被哲的疯狂吓到了,还是觉得,她是罪有应得。当耳朵里,满满充斥着她的哀嚎声时,一个让我最意想不到的人,竟然开了口,她也在颤抖着,带着哭腔,还有不知道是哪里寻来的力气“别打了你,你会打死她的。”对,沐子说得对,我毫不怀疑,哲的拳头再落下去几次便会出人命,所以我还是站了起来,上前抓住了哲依然在落下的拳头。 他也听到了沐子的话,当然也听出了沐子声音中的颤抖,回头看了眼沐子所在的地方,我想他是想看看沐子好还是不好,可是这间教室太暗了,我不确定他是否看的到,还好他的拳头停了下来,只是下一秒哲的脚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六第二十六章 “董倩,你他妈的找死。谁允许你动她了,你说,是谁?”随着口气的加重,脚下的力气跟着加大了不少。“要不是东子被我问出来,现在快被打死的是她了吧,嗯?” 被叫做董倩的女生原本还在哲的脚下微微挣扎着,当听到哲的话时,便连挣扎都不敢在挣扎了,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哲的恐怖,第一次觉得,他在艺校的地位并不是空穴来风,事后我一直都在想,如果被他踩在脚下的是我,会如何?只是那都是后话。 “我没做错。”在沉寂了几秒后,董倩竟然抽泣了起来,以一种扭曲的方式抽泣着,大喊着。原本不再挣扎的身体,又一次有了动作,不知道是在颤抖,还是在挣扎。 “砰”又是一声闷响,在董倩还没收尽尾音时,哲竟一脚实实的踹在了董倩的肚子上,董倩立刻疼得弓起了身子。 “我···就是没错,她凭什么让你那么喜欢,她凭什么让你伤心,她凭什么不把你放在眼里,而我,我这么在乎你,你却连正眼的不看我,我亲手月兑掉衣服,到你身边投怀送抱,你却只跟我说了一个字,滚,就是因为她漂亮嘛,那我就只能毁了她的脸,看看你到底是喜欢她的人,还是喜欢她的容貌。”从开始的哭嚎,到最后变成了吼叫,是,她本来没有错,错就错在,她爱上了不爱她的人,动了她不该动的人。这番话,似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依然在不停的颤抖着,还喘着气,在哲没有动作的脚下,渐渐平静,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哲已经蹲下了身子,手在黑暗中伸向了她的脖子,然后竟然狠狠的掐了下去。安静的破教室里竟响起了诡异的咯咯声,正是从董倩的喉咙发出来的。 沐子其实早就哭了出来,在曾经灰色的四方院子里,除了大蕾的暴力,她再未见过其他,这是她第一次面对真正意义上的暴力,是会死人的暴力,我知道她心里的恐惧,我何尝不是,只是不知怎么的,我哭不出来。 “你快放开她,你这样会掐死她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出现在你的面前,都是我的错,我求你,放开她吧。” “沐子。”唤着她的名字,我的心窒了一下,她就那么跪坐在哲的身边,一只手扶着地,另一只手死死的拽着哲的衣角,嘴里一遍遍的说着放开她,即使看不到,我也知道她的脸上早是泪痕满布。 或许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哲在掐着董倩之余,回头看了看沐子,我不知道那一刻,他的心里有没有刺痛,我不知道,他当时觉不觉得,沐子很脆弱,或许是有吧,听过沐子的话,他的暴怒似乎平静了些,原本掐在董倩脖子上的手拽起了董倩的衣领,霎时董倩的脸便暴露在仅有的光下,她的头,无力的垂着,头发散落着,有些被不知道是泪还是血的的东西黏在脸上,嘴角上早已被打出了血,脖子上都是红印,可能到了明天便都成了淤青,。这竟然是被一个男生打的,还是一个她自己喜欢在乎的男生,这其实很残忍。 “我告诉你董倩,我喜欢谁,那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此时此刻放过你,明天最好不要让我在学校里看见你,你记住,你的命,是沐子救得。”说罢,便像丢沙袋一样,将董倩丢在了地上,转身便要走出教室,边走边交代守在门口一直没进来的男生“叫东子带着她,滚出去。”守在门口的男生应了一声后,便再也没有了哲的声音。 被扔在地上的董倩,再次哭了起来,这次她哭的很惨,一边哭,还一边说着不要。这是我第一次目睹了爱情的残忍,我想在沐子的心里应该也会留下些印记。 我将视线放在依然跪坐在地上的沐子身上,慢慢走到她身边,在慢慢的蹲下,手尽量放轻了落在她肩上,生怕动静太大载惊吓到她,因为她依然在颤抖。 “沐子,我们回去吧。” “好”似乎过了很久,才听到沐子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