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茧》 今天生日 今天西瓜过生ri,所以一会儿有第二章奉上。西瓜算是个新人,所以,有不当之处,请诸位原谅则个。 ps:有关章节字数的问题,每章应该是3000+,第一章有些特殊,是6000+,在次说明一下。 ps的ps,请诸位帮忙宣传一下,谢谢!; 第一章 徐家三少 明孝宗弘治十二年,仲chun,京师顺天府,这个大明帝国的心脏每天都是那么的繁华,南来北往,三教九流,都给这座雄伟的城市带来了勃勃的生气。『**言*情**』 “糖葫芦,卖糖葫芦嘞,三钱一个,五钱俩!卖……” “刚出炉的曹婆婆肉饼嘞,要买趁早啊!……” “看相啦,看相啦,麻衣神相,一ri只有三卦啊!唉,前面哪位小兄弟慢走,……” …… “你晓得吗,今天正阳门门口,一大早可是跪了一地人啊!都是举人老爷啊,我马三活了十几年了,可是头一回见着哩!”南城边上一座小茶寮里,南城有名的闲汉泼皮马三正眉飞sè舞地讲述着今天看到的稀罕事。 “我知道,我知道,三哥,我听胡大眼说了,怕不是有百十号人呢!真是个稀奇嘞!~那可是举人老爷啊……” “可不是吗,那么多举人老爷跪了一地。那场面~~直娘贼!……要不是我马三胆大,只怕只瞧一眼就要腿软了。”马三得意地吹嘘到,仿佛做了一辈子最荣耀的事情。 “有甚稀奇的嘞。不就是跪了百十号人吗,有什么怪的。”一旁正在洗洗涮涮的茶水摊子老板赵老爹介入了谈话,嗡声嗡气地说到:“跪几百子人算个甚,搁十几年前,也就是宪庙成化皇爷那会儿,几乎天天都有人跪在正阳门口!还都是朝廷里的大老爷。赵老汉我活了大半辈子了,有甚没见过!也就是你们这帮小子年青……” “我知道,我知道!据说有的后来还被打**哩!我曾听隔壁王老爷说过,说这叫甚‘叩阙’!”马三的小弟李四立刻接了话头,眉飞sè舞地说道。 “行啊,李四,长学问哩!居然还晓得‘叩阙’!”马三一脸惊奇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称赞了一句。 受到了老大的表扬,李四愈加兴奋了,嘴皮子得不得不不停,讲到兴奋处甚至还学起隔壁王老秀才说话的样子,拖着长调模仿了句“~其时也,想我名教中人,却为幸进佞宦所辱,真个是斯扫地也!”不得不说李四这小子还真有些模仿的才能,那惟妙惟肖的样子一下子就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待众人笑过之后,便有些个好奇问了:“你知道那些举人老爷们这是弄啥哩?为甚要聚在正阳门门口?” “就是,就是,这是为什么呢?三哥,你知道不?”马三手下的一帮兄弟附和道。 马三被见众人的目光都向他看来,微微有些局促,磕磕绊绊地说道:“~这个,这个……嘛,自然是有~有一定道~道理的。肯定是……是出了什么大~大事,对,没错,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听到马三这么说,那些脑子灵光的,就明白了其实马三也不清楚具体的事情,于是很聪明的选择闭口不言,可是偏偏有几个脑子有些楞的,眨巴着眼问道:“可究竟是什么大事?三哥你也没有说清楚啊!” 见手下兄弟如此不给面子,马三有些羞恼,故意有些恶狠狠得说到:“闭嘴!什么都要让你们知道?!喝茶!” 一边的赵老爹抹着桌子,插口道:“这事儿啊,肯定不小,成化皇爷那会说是朝廷里出了jiān臣,所以那些青天大老爷们才要去‘哭宫门’。” 李四小声道:“是‘叩阙’。”马三瞪了他一眼,“闭嘴,就你能!” “今儿这事儿,就让老汉儿有些瞧不懂了,什么样的大事儿连还没当官的举人老爷都一块出来了?如今圣天子在朝,也没有听说朝廷里有什么jiān臣啊?”说完,便摇了摇头,继续低头擦起桌子来。 正此时,另一桌的一个低沉,带着点南方口音的声音飘了过来,“这事儿,仆倒是晓得一点。”就这一句,顿时把茶寮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 大伙仔细一瞧,才现说话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不高也不矮,稍微有点黑,颔下留着一寸短须,脸上一直带着笑意,不过却,马三瞧着却有些别扭,因为他的眼睛没有在笑。 他身上虽然套着一件粗布麻衣,里子里却是上好的绸缎。曾在城里绸缎庄里帮过工的马三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一个商人,马三一眼就认定了。 “这位老兄,怎么说?”这人身上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气势,不是个普通商人,马三虽然是个混儿,但见识的人多了,也晓得轻重,不敢放肆。 那人没有直接回答马三儿的话,只是轻轻呷了口茶,细细吞咽之后,方才慢悠悠地说道:“前段时ri,什么事最大啊?” 马三还没开口,他身边的李四就先说道:“这还用问,前段时间里,这京师里最大的事情不就是是朝廷的会试嘛!这谁不晓得!” “这就是了,会试,举子,这事情还不明显吗?” 旁人听这一头雾水,唯有马三仿佛若有所思地说道:“是了,算时间应该早就榜了……难不成是……出问题了,老兄?!” “就是出事了嘛。『**言*情**』”那人下手中的茶杯,轻叹一口气道:“现在坊间都在传,说这次朝廷抡才大典,出了很大的舞弊案。说原本应该是会元的苏州唐寅唐解元和一个江yin举子会试期间舞弊,事先向主考程敏政买了考题,这才高中。这事,被给事中华眿给捅了出来,一下子就闹得沸沸扬扬。据说朝廷一直还在查,可还没有出什么结果。” 说到这里,那人停了一下,又呷了一口茶,才接着说到:“而且,也不知道这事是怎么传到民间的。那帮举人们知道后也开始闹腾了,不少人顿时群情激愤,直言要朝廷严惩;可还有些却认为是华眿冤枉了唐寅他们,要求朝廷查明真相。两方说不到一块,顿时吵了起来。吵到最后,谁也不能服谁。那帮主张严惩的便直接纠集了一大帮人,去正阳门向陛下,向朝廷陈情;另一伙人知道后,也有样学样,也跑到了正阳门。就这样,两伙人就在正阳门对峙起来了。现在估计都快打起来了。这事可真是……唉~!” 听他说完,众人纷纷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敢情这么好些人还不是一波啊。 李四还有意犹未尽,接着问道:“那两人到底有没有作弊呢?” “这个嘛……谁知道,更何况~,现在已经不是作弊的问题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那人嘟囔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后,便不再言语,只是不停地抿着茶水。 突然,“砰”地一声,马三往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掌,起身,开口说道:“兄弟们,咱们去正阳门,快!”说完,便提了根水火棍,同时,拉起了他的兄弟转身便走。 “作甚啊,三哥?” “作甚?现在正阳门一帮子举人老爷,万一他们打起来了,咱们前去帮他们送医救治,跑腿帮闲的,你说,是不是能挣个仨瓜俩枣的。” “可要是他们没打起来呢?” “蠢!你就不会想办法让他们打起来。直娘贼的!再说了说不定还有人雇我们打架呢。快走!” “嘿!嘿!三儿,你茶钱还没给呢!!”见马三没有给钱就走,赵老爹急忙喊道。 “先记帐上吧,过两天给你。”远远地传来了马三的声音,却早就看不到人了。 “这个~混账小子。”赵老爹摇摇头,无奈地嘟囔了句嘴。转身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 这时,一个青衣小帽小厮走到那位中年人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那人便结账走了。赵老爹只是隐约听到什么“银子……收……保住了。”虽然也有些好奇,不过,转瞬间,他的身心便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小锭闪烁着银sè光芒的小东西。赵老爹拿起来,掂了掂,大约有一两,又咬了咬,嗯,有些软,那就没错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心道:真是遇到贵人了啦。 …… 正阳门前大街上,坐落着一座装饰华丽的四层建筑,名曰摘月楼,是京师屈一指的酒楼,每天接待来自各地的顾客。传说这家酒楼很有背景,所以没人敢来这里闹事。 当然啦,也不是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属于那批惹不起的人,曾经就有个自称老爹是礼部侍郎的纨绔在这故意找茬,结果三天后,他连带他的那个侍郎老爹一起灰溜溜地回了原籍,再也不看见了…… 在这座酒楼最高的“第五层”里坐着好些个年轻公子,没错,的确是“第五层”,因为这家酒楼是没有第四层的,毕竟,谁也不想和“四”(死)搭上边。那些年轻的公子神态各异,不过却都是锦衣华服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唯有倚在窗边的一个,身上穿着一件素sè麻制的道袍,头戴个网巾,上面插着一个古拙的白玉簪子。他的式有些奇怪,不是普通的束,也非胡人的髡或长辫,反而是梳了些小辫儿,再将它们束起来。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可若是有些个有见识的人瞧见了,便会赞一句:“倒是颇有些鲜卑韵味啊!虽非正道,但也颇有些意思。” 这人很是有特点,只一眼,就能让别人把他记住。 只见他,倚着窗儿,手里提着一壶摘月楼最好的女儿红,一边望着对面“人群汹涌”之处,一边眯起眼,似是愉快地打着拍子,貌似是正在唱小曲儿,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 “蹬~蹬~”,听到楼梯口的声响,那位年轻的素衣公子这才转身。“啊~嗯~~”地美美伸了个懒腰,这才起身上前,对着刚上楼的那人,颇有些轻佻地笑道:“伯安大兄,你可是来晚了呢!这个~该怎么~罚你呢?!” 那位被称作是伯安的人,到是落落大方,先向在场的诸位做了个罗圈揖,说了句:“恕守仁来迟。我自饮三杯以谢罪。”说完,“咚咚咚”,三杯酒水就下了肚,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豪气干云很。 喝完,伯安兄,便朝着那位素衣公子笑道:“可还行吗?相哥儿。” 素衣公子还没说话,旁边长得和他有些相似的锦衣青年便开口揶揄道:“唉~~,伯安兄,对你这个嗜酒如命的家伙来说,自罚三杯到底是惩罚还是奖赏?你倒好,倒是把惩罚直接变奖赏了。” “~嗯,从没皮没脸上来讲,伯安大兄,你已经有吾三成火候,要继续努力啊!”素衣公子一脸真成的说道。说完,还拍了拍年长公子的肩膀。 “扑哧!”原本已经在憋笑的众人,再也绷不住脸了,纷纷大笑起来。 …… 众人落座,酒席上桌,大伙推背换盏,气氛好不快活,素衣公子举杯说道:“这个,今天这场酒宴,虽然伯安大兄来晚了,让我们好等了会。不过嘛,看在今天他是主角~唉~以及他的二皮脸的份上,我们也就不计较了。”说完,他停了停,示意大家共举一杯,才接着说道:“这杯酒,敬伯安大兄,恭喜这次chun闱高中,成了中式进士,这顿‘烧尾宴’是兄弟们的一片心意,大兄可莫要推辞!” “相哥儿,莫诓我,这金榜还未,你如何就知道我高中了?”伯安疑惑地问道? “哎~~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以伯安大兄的才学难道还会中不了?连辅李东阳老先生都夸你有状元之才,你要是考不中,是主考眼瞎了呢?~还是李辅昏了头?!”素衣公子笑眯眯地说道。 “就凭这个?”伯安有些哭笑不得,“虽说,李辅是这么说过,但是那也只是戏言而已,当不得真的。相哥儿,莫要说笑。”说完,目光炯炯地盯着素衣公子,那眼中的意思是:快说实话! “哎~,好吧,我从礼部一个书吏朋友那里打探到的消息。这两天朝廷上的大员虽然为了唐寅和徐经的事情吵翻了天,但是该干的活,还是干了的。我得到的消息是,榜上确实有你王伯安的名字——‘余姚王守仁’。这个,错不了!” 一位有些胖的锦衣公子听到这里,插口道:“哎呀,这就不会错了,伯安兄,恭喜你守得云开见月明,这回终于高中了。下一场殿试,你可就能真的成状元公啦!以后可是要你多照应我们了啊~哈哈!” 王守仁眼珠子也有些泛红,不过还算静得住气,说道:“张小公爷,莫开玩笑,你瞧瞧这一片儿,不是豪门公子,便是世代勋臣。哪个要我这一将来的小吏照顾!即使是那边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混账小子,也是一盏不省油的灯啊!不过话说回来,二十八年啦~,我身上的这座‘大山’终于……” “哎~这那里说的,我们这帮勋贵子弟,不出意外,就是混吃等死了,哪有你们做官的遮奢!对吧,小相子。话说回来了,小相子你可以啊,连礼部的书办都有交情,交友可够广阔的啊!” “当然了,为了获得这份友情,我可是花了三十两银子呢。还有,张胖子,不准叫我,小!相!子!” 众人沉默…… “嗤~嗤,哈哈~,敢情你是找人买的消息啊!”众人大笑。 …… 月上柳稍,城中的一条巷子里,远远地走来了三个身影,正是方才在摘月楼中王守仁,相哥儿和另一位华服青年。三人此刻正在散步消食。由于几人都多喝了两杯,连走路都有些飘飘然。仆人们有些担心,但是却有不敢太过靠近,只得悄悄的在不远处跟着。 “怎么样,伯安大兄,这顿烧尾宴不错吧。摘月楼的厨子还是有些水平的。” 王守仁,还没开口,那华服公子说道:“是极,是极,尤其是最后那道烤ru猪,颇合我的胃口。” 王守仁睨了他两一眼,撇撇嘴说道:“好了,好了,光祚兄,相哥儿,你们徐家俩兄弟就别一唱一和地自卖自夸了,这么吹嘘自家的酒楼,有意思吗?” “哎~,为何如此说?伯安兄。”徐光祚颇为诧异,疑问道。而另一边的徐相却是面sè如常,好像早有所料的样子。 “那摘月楼,我虽不熟悉,却也知道它的‘五楼’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上去的。只靠有钱,有势都不成,最关键的是还要有关系。况且,平常还要预约才成。我问过张仑,他说你们今天才决定去摘月楼,没有预约,却很轻松地上去了。若非这酒楼与你们没什么关系,打死我也不信!” 王守仁说道这里,顿了顿,提起手中的葫芦抿了口酒,接着道:“况且,最后上甜点的时候,大家伙儿都是桂花糕,唯有你们二人,一个是锦记的绿豆糕,一个是芙蓉园的豆沙饼。我记得这是你们二人最喜欢的甜点。若非酒楼中的有人认识,并熟悉你们的喜好,怎会如此凑巧?!”说完,又得意地一笑,灌了口酒,看着两人笑而不语…… “我说的吧,瞒不过他的。”徐相把手一摊,冲着华服公子徐光祚轻笑道。 徐光祚恍然:“真不愧是伯安兄,不愧有‘状元之才’之称,佩服,佩服。” “行了,别说我了,说吧,你们究竟有什么事,今天这顿酒,可不光为了我吧。”王守仁正sè说道。 “哦?何以见得?“徐相问道。 “如果光是为我办烧尾宴,按照那帮家伙的脾xing,城东的凤来楼,不是更称他们心意吗?” “伯安大兄,你别忘了,我可是还在孝期啊。如何能去凤来楼那种地方。”徐相缓缓说道,不过语气却颇有戏谑。 “你又不是官,还怕别人弹劾吗?至于别人的看法,你这定国公府徐家三少什么时候在乎了?” “可是,我怕爷爷揍我啊?”徐相故作苦相说道。 “得了吧,老国公对你这‘吾家千里驹’宝贝的很,那里舍得揍你!”王守仁满不在乎地说道。 “哈哈,老头子当然对他当然宝贝的很,别说揍了,疼他还来不及呢!王兄,有见地!三弟,别拐弯抹角的了,直说吧。”徐光祚拍手笑道。 “好了,好了,我承认,我的确是找你另有目的。”徐相无奈地说道。 “洗耳恭听。” “我这次找你,除了为你庆祝之外,还有一事相求。我想请你,帮忙动一下你的关系,声援一下唐寅,我们的身份比较尴尬,不能太过插手。 “哦,为什么?我想你和唐寅没什么关系吧。” “素未谋面。” “那为何……” “我善心作,不行吗?”徐相笑嘻嘻道。 “你有善心,我信。但是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做到这份上,一点别的原因都没有,我却是不大信的。”王守仁正sè道。突然,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王守仁接着说道:“难怪是摘月楼,对面不远就是正阳门,四楼上,只一开窗,抬眼就能看见那里。你其实一直在关注着正阳门那里,对吗?” 徐相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我说呢,你小子一定有别的目的。现在想想,那些留言只一天就传得满城风雨,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的话,也不可能。” “没错哦,我就是那幕!后!黑!手!哦~,正阳门前的那两拨人也是我挑~唆~的!”徐相越笑得灿烂。 “为什么?”王守仁脸sè有些不渝,停下脚步问道。他虽然和徐家兄弟,张家小公爷等几个勋贵纨绔交好,可他到底还是正统读书人,**的问题还是挺正的。徐相如此玩弄那些读书人,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原因,那对他来说这可就是可以对“读书人”的侮辱了,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为什么?”徐相,转过身来,弯了弯脑袋,随即露出一副略显森然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尤为邪魅,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是因为,我~太~无~聊~了啊……” 王守仁…… “砰”地一声响,徐光祚看不下去,狠狠地给了徐相一个暴栗,“说人话,没看见伯安兄的脸sè都黑成锅底了吗?” 被敲了一顿的徐相,做了个抱头蹲防的动作,语气幽怨的说道:“大哥~,你又敲我头,很痛啊。我都十六啦,你能别这样吗。还有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招谁惹谁了。” 徐相揉了揉脑袋,对着一脸无语地王守仁说道:“刚才我可是没骗你哦,伯安大兄。我真是良心作。这事,知道点内幕的人都清楚,只不过是有人想搞掉程敏政,弄了点小把柄,把华眿当枪使罢了。至于唐寅和徐经,只不过是受了无妄之灾而已。若真要治他们的罪,就有些过分了。” 看到王守仁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徐相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啦,私心我也有,我听说唐寅才华出众,想把他弄出来做我和菟丝子的西席。只想保住他的命,别无他求。” 王守仁听罢,这才面sè转喜,说道:“如此,责无旁贷。” …… 第二章 我的妹妹就是那么可爱 在回府的路上,徐光祚对着徐相随口问道:“三弟,你花费这么些jing力,就为唐寅那个穷酸?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的啊?!别和我说什么‘西席先生’,以我们定国公府的地位,有什么样的先生请不到?” “哎呀~,大哥,刚才我不是对王兄说了吗。我可是~好心啊。”徐相笑着说道。 “得了吧,王伯安虽然和你熟,可到底没有我从小到大看着你长大。你小子,从小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没有好处的事情你从来不干。”徐光祚斩钉截铁地说道。 “大哥,这回我可真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我的确只是欣赏他唐伯虎的才学。有个将来可能成为大明朝的柳三变的家伙,来当我和我妹的西席先生,怎么说我也不吃亏吧。”徐相平静地说道。 “就他?那个唐伯虎,他能比得上柳永?”徐光祚有些惊讶了,如果说真是这样,倒也不是不可理解。 “嗯~以前可能还比不上,不过嘛,经历这一劫,恐怕就相差不远喽……” “你怎会知道?” “这个嘛~,你就当我未卜先知不就结了。”徐相心道:后世,《唐伯虎点秋香》那么有名,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难啊! 徐光祚看着徐相那张古井无波的脸,现他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说道:“好吧,你不说,我也不问了,就让你留着自个儿的小秘密吧。虽然我是不太能明白,不过嘛,我老爹一直说‘遇到不明白的,就去问一下相哥儿。跟着聪明人走,不会错。’所以,我相信你的智慧。” “大哥,你能做到这一点,就比天下九成九的人都要聪明哟。”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说罢,两人对望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 “你们两个,站住!” 徐相和徐光祚刚要踏进家门,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两人的动作同时一僵,身体机械地转过去。就看见身后站着一个拄着龙头拐杖,相貌威严的青袍老者,年纪虽然已经很大了,但是眼神却还是如同鹰一般地锐利。颔下三寸白髯无风自动,可以出此时老者的心情并不怎么样。身边还有一个中年的大叔搀扶,正用着戏谑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小子。 “就没什么可说的吗?”中年男子一边故作威严的说道,一边向着两个小子使眼sè。 徐相和徐光祚互相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孩儿见过爷爷,见过伯父(父亲)。『**言*情**』” 老者,龙头拐杖往地上一杵,说道:“还知道回来!现在都几时了,我定国公府上的家教什么时候变规矩了!说啊,都去干什么了?!” 没奈何,两人只得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全讲了出来。 “嗯~,还有些孝心,没把我气死。还知道自己不能去凤来楼。”老者说着瞪了徐相一眼。随即,又叹了口气,“还有一个多月你就除孝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小心。否则那些御史就会跟疯狗一样扑上来。” “爷爷,我又不是官,人家御史‘咬我’作甚?”徐相满不在乎地说道。 “糊涂!你不是官,可也不是普通百姓!那些个御史言官是什么干不出来的。说疯狗都是抬举他们了。”老者合适不满徐相的说法。 “是,孙儿明白了。”徐相知道,这时候,不宜和爷爷顶嘴,装乖宝宝是最好的方法。 老者说完徐相,又把又把目光转到徐光祚那里。徐光祚见爷爷朝自己看来,抖了个激灵,心里有些忐忑,不敢正视自家爷爷的双眼,只得学着徐相那样,低着头,做洗耳恭听状。 “光祚啊,你是兄长,是我定国公府地方嫡长孙,未来的定国公,你要做的是为弟弟们作表率,而不是和他一起疯!明白了?” “光祚知错。”徐光祚老老实实地认错了。没法不认错,因为他和徐相不一样,除了有个老当益壮的爷爷,身边还有一个更是“凶神恶煞”的爹,所以,哪怕徐光祚在外有着“小霸王”的称号,在这两人面前,也只能变成“小鹌鹑”了。 看到两人认罪态度良好,定国公感到很满意,说道:“既然知错了,那就得罚。你们两个,从今天起,禁足十天。” 两人乖乖的领了罚,逃似的离开了…… “父亲,我看这惩罚是不是过重了?光祚和相儿都不小了,不能在把他们当小孩子看待啦。”徐光祚的父亲搀着老定国公的手,小心翼翼的说道。 老国公瞥他一眼,翁声嗡气地说道:“就是因为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才更要管教。十几郎当岁的时候,最是这帮小子狂妄的时候,这时要么不闯祸,要么就是弄出天大的乱子,不可不防啊。” “还是爹思虑周全,儿子不如多矣。”徐光祚的父亲恭敬地轻笑道。 “哼~,你当然不如老夫!”老国公故作威严地说道,不过那嘴角处挂着的那丝微笑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当然啦,你也有比得上老夫的地方,至少这两个孩子你教养的不错。” 老国公眯起眼,有些自得地说道:“这两个小子,倒是真是不错。光祚孝义仁厚,能睦兄弟,又有担当,是个继承家业的好人选;相儿~嘛……如果说光祚的优秀还还在我的意料,那么相儿,我就真的有些看不懂了。这些年,他无论干什么,每每都有些异于常人,可偏偏都能取得不错的结果。至少从这件事情上,就远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是啊,从小这小子就异乎常人得聪明,也不知道二弟是怎么生出这个儿子的。” “也有你的教养之功啊。昌民早亡,两年前,袁氏也去了,就剩下这一子,一女,这几年,你能不偏不倚,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们,老夫都看在眼里。你尽到了做兄长,做伯父的责任。很好!” “父亲,圣人教诲要知孝悌,睦亲友。儿子不敢忘。” “嗯~~”老国公颔,轻拍了一下儿子的手背,望着远方,口里喃喃说道:“相儿啊,相儿,你的心思究竟有多大……” …… “爹,起风了,我们回吧。” “嗯~~” …… 徐相才刚刚踱会自家的小院子,一个炮弹般的小身影就冲进了他的怀里。嘴里还不住地喊着:“哥哥,哥哥。” 这是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身穿一件传统的素sè描金的袄裙,头上没有和其他的孩子一样梳个双螺髻,反倒很简单地用粉sè的丝巾绑了两个马尾。她的眼睛水汪汪的,闪烁着如同宝石一样的光彩,脸颊上还有点婴儿肥,女敕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整个儿显得很是俏皮可爱。 徐相熟练地揽住了这小家伙,矮来,亲昵地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温柔的说道:“今天,我们家菟丝子乖不乖啊。” 菟丝子伏在哥哥的怀里,眼睛笑得弯弯的,高兴地说道:“菟菟今天很乖哦,不但听哥哥的话,练了三百大字。还抓了了条大鱼鱼,给哥哥。” “哦?”徐相有些惊讶,笑言道:“我们家菟丝子居然这么关心哥哥,哥哥好开心。”说完,把头转向站立一旁的两个人,自己的贴身女仆香薷和菟丝子的女仆忍冬。这两人是徐相不在家时,被吩咐照看菟丝子的。 香薷很了解自己的主人,徐相的眼神刚一照过来,香薷就会意了,掩嘴轻笑道:“少爷,七小姐她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了,吃鱼对身体好。今天就拉着奴婢和小东抓鱼给说给少爷吃。不过,也不敢出府,所以就到后院池子里抓了两条锦鲤。” “哦?我爷爷没疯吗?那几条锦鲤可是爷爷当命根子的?”徐相笑着说道。 “老公爷一开始知道有人在打他的锦鲤的主意,自然勃然大怒,可是,到池子边一看,打他鲤鱼主意的是七小姐。立刻没了脾气,还笑呵呵的陪着七小姐一起抓呢~~!” “老爷子没那么豁达,估计现在心里还在滴血呢。不过,看在凶手是他的心肝的份上,那也只好忍了~哈哈。”徐相刚刚被罚,现在知道老爷子到了霉,虽然很不孝,但是却感到由衷的愉悦。心情舒畅了。 菟丝子年纪还小,有些不懂哥哥和小香香的话,只得眨巴着眼睛看着两人。看到他们在笑,也就跟着一起笑,露出两颗很好看的虎牙。 “哥哥,哥哥。你今天回来的好晚哦,菟菟等了好久好久。要是哥哥再不回来,菟菟可能就困觉了。” “嗯~,哥哥回来晚了,是哥哥做错了。刚才还被爷爷罚了,很难过。” “这样啊~,哥哥不要难过,菟菟抱抱,抱抱就不难过了。小时候,菟菟难过的时候,哥哥抱抱菟菟,菟菟就不难过了。”菟丝子在徐相怀里扭了几下,抱住了徐相的脖子。用稚女敕的嗓音问道:“哥哥,开心了吗?” 徐相望着菟丝子那张渴求的笑脸,心中很是温暖,模了模她的小脑袋,声音愈加轻柔:“啊~~,哥哥不难过了,我们家菟丝子好厉害。哥哥一点儿也不难过了……” …… 菟丝子的卧房里。 “哥哥,哥哥,讲故事。” “啊~,哥哥给你讲一个《白雪公主》的故事。” “不要这个,这个哥哥已经讲了好几回了。” “哦,讲过了吗?” “嗯……而且,五姐姐说,公主从来不嫁给王子,公主只会嫁给闲汉子。五姐姐说,哥哥骗人~。哥哥,哥哥,菟菟将来也会嫁给闲汉吗?” “哥哥不骗人,是你五姐姐说错了,古时候,公主都嫁给王子。而且,我们家菟丝子,将来一定会嫁一个最好,最好的‘王子’”。 “嗯……呼~呼~” “哥哥再你给讲一个《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 “呼~呼~” “很久以前……” …… 第三章 啃得鸡? 第二天清晨,窗前的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把徐相从睡梦中叫醒。徐相挣扎着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狠狠地伸了个懒腰,这才开始慢慢的穿起自己的衣服…… 徐家虽然是钟鸣鼎食的勋贵之家,可是却从不放任自家的子弟彻底成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所以,除了是五岁以下的小孩或七十以上的老者,哪怕是少爷小姐们,也不会让仆人帮自己穿衣服。 就徐相所知,家里有这个资格的除了自己chun秋已高的祖父母外,就只有徐家八弟,九妹,十妹和尚在在襁褓了的十一郎了。就是自己的亲妹妹菟丝子,也在今年开始自己穿衣了。 待仔细穿戴好了一身干净的藏青sè的袍子,徐相这才喊来外屋的贴身侍婢香薷打水,侍候自己洗漱。 …… 上好的青盐,配上特制的猪鬃毛的牙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徐相三两下地完成了自己的洁齿工作。又接过香薷递过来的湿毛巾,打湿一下脸,顺时针三圈,逆时针两圈地洗完了脸。男人洗漱从来就是这个样子,随便胡噜几下就当完成了。 接下来的事情,徐相自己就力有未逮了,毕竟,大多数男子对于打理自己的头都不太在行的,所以,接下来的工作一直都是香薷的领域。 “少爷,今天你想要什么样的式?可还像昨儿一样吗?”香薷握着徐相的头,歪着脑袋问道。 徐相想了想,说道:“呃~还是别吧,昨天那式,虽然颇为新意,也挺好看,可是打理太费事儿了,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你倒是玩得挺开心的,可是苦了少爷我,大半个时辰坐在那儿,半点不能动弹……” 香薷对着徐相吐了吐舌头,故作羞恼地说道:“明明是少爷喜欢猎奇,故意吩咐我做的,现在怎又怪起我来了。婢子真是冤枉!” 瞧着香薷那委屈地俏模样,徐相心中一动,故意逗逗她说:“嚯~,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了?那要不要少爷我给香薷姑娘磕头赔罪啊。” 香薷嗔怪道:“少爷……”便要扑上去捶他,徐相赶忙一把抓住她的手,小心地哄到:“哈哈~,好了,好了,不闹了。好香薷,今天给少爷来个简单的吧。反正这几天我只呆在家里,简单点就行了。” 香薷小脸儿红扑扑的,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不过还是顺从了徐相的话,抓起一把乌木梳子,细细地给徐相梳起头来。然后,麻利地挽了个马尾,套上了一个青玉的束箍,插上一根碧玉簪子。最后,还掬了一捧清水抹在了徐相的头上,做了个定型。于是乎,一个清清爽爽的美少年就这么出现了。 香薷满意地左看右看,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嘴里碎碎念到:“呵呵~还是我的少爷最俊……” 徐相有些无奈地看了看这个自小贴身的侍女,说道:“好了吧,别看了,瞧你那花痴的呆样。要是遇到拍花子的,一准儿被人拐走。” 香薷不同意,出奇地彪忽忽地抗议道:“不会的!婢子从来只对少爷一个人花痴!” 徐相…… 洗漱完毕之后,徐相照例来到了菟丝子的绣楼,香薷则去厨房取早餐。 刚踏进菟丝子的小香闺,就现菟丝子早就已经起来了,而且穿戴整齐,已经开始练大字了。小小个人儿,特别认真,连徐相进门也没有现。直到徐相走到她边上,身影挡住了菟丝子的视线,菟丝子抬起萌萌的小脸儿,这才现了哥哥的存在。 “呀~”地怪叫一声,提着裙角,“嗒嗒”地跑过来,一下子又扑到徐相的身上。徐相熟练地把她抱起来。两人头顶头的亲昵了一下。徐相笑道:“我家的菟丝子好乖,起得比哥哥还早,还那么认真得练大字。” “哥哥说,让菟菟每天练大字。菟菟听哥哥的话。”菟丝子挺着小胸脯,高兴地说道。 “啊~,我们家菟丝子好乖,是最乖最乖的乖孩子……”说完,徐相又指了指菟丝子的小脸,颇有些忍俊不禁地说道:“可惜,如今变成了一只小花猫。” 菟丝子不明所以,疑惑看着自己奇怪地哥哥,哥哥笑得好奇怪? 还是菟丝子的小侍女,小忍冬拿来了面镜子让她看。菟丝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中的自己左一块“斑”,右一缕墨的样子,疑惑地指着镜中的自己说道:“这是谁?怎么黑黑的?”可爱的模样真是让人情不自禁的新生怜爱。 徐相让忍冬带着菟丝子去洗脸。等她们俩回来的时候,恰巧香薷也把早餐送来了,兄妹俩便和以往一般一起开开心心地享用了早餐。 看着菟丝子吃得香甜,徐相心中一动,模了模菟丝子的小脑袋,开口说道:“菟丝子,刚刚哥哥还没说完,菟丝子既然是乖孩子,乖孩子就得有奖励。说吧,菟丝子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弄!就算是你一直想吃的糖葫芦,哥哥这回也让决明去给你买!” 菟丝子听闻,眼睛闪闪光地望着徐相,一下子蹦起来,挥着小手,惊喜地说道:“真的吗?那菟菟要吃咕咕鸡做的菜!糖葫芦,五姐姐给菟菟吃过了,菟菟这回不要了。” “咕咕鸡?”徐相心中想了一下,露出一个自信的笑颜,“没问题,哥哥给你做肯德基吃。” 香薷:“啃得鸡?” 忍冬:“恳得鸡?” 菟丝子:“坑的鸡???” …… 用事先腌好的鸡腿鸡翅,裹上一层淀粉,然后再轻轻抖落多余的淀粉,使之均与地裹住整鸡腿和鸡翅。接着,再把已经裹上一层淀粉的鸡腿和鸡翅整个放入清水中泡一下,稍微晾干后,再裹上一层面粉,后放入水中,如是者三。最后,再把鸡腿和鸡翅放入温油中炸至金黄即可。 可能是闻到了久违的香味,徐相的心情很好,不但手法愈加熟练,而其还高兴地哼起了小调…… …… 对于定国公府的下人来说,三少爷喜欢往时不时厨房里跑,以及做些“下贱”的庖厨的活计,已经是个见惯不怪的事情了。据说,大老爷曾经劝过三少爷,但是却被三少爷说了几句什么:“君子之仁,乃见其生,不忍见其死,故曰:君子远庖厨也,”后来,就再也没人管过这事了。反倒是大老爷从此之后,也会时常来厨房弄些吃的。 徐相把炸好的鸡腿和鸡翅用笊篱捞起来,滤去多余的油脂后,找来了两个漆红描金的食盒。一边各装上几个炸好的鸡腿和鸡翅。喊来香薷,让她把这两个盒子分别送到祖父祖母已经伯父伯母处。这是孝道,自然是少不了的。剩下的则被徐相统统装起来了,带到了菟丝子的小楼…… 不得不说,“啃得鸡”的杀伤力巨大。菟丝子几乎是闻见味道,就走不动步子了。等到徐相打开食盒的盖子,菟丝子开心地“呀~”了一声,左右同时开工,速度飞快地抄起两个鸡腿,左一口,右一口,不一会儿就吃的整张小脸油乎乎的。 也许是炸鸡腿是在是太香了,就连一旁的小侍女忍冬,也看得直流口水,还时不时地咻两下鼻子,咽口口水。 也难怪,一般来讲,小孩和女人最是嘴馋的,那么这二者的结合体——小萝莉则更是对美食的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力。 菟丝子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当她注意到了忍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里的“啃得鸡”后,便很大方的从食盒里,挑出一个最——小的鸡腿,递给了她的小冬冬。看到小冬冬高兴地接过鸡腿后,菟丝子笑得更开信了。随即,又拿出了一个大鸡腿,蹦蹦跳跳的跑到徐相面前举高高,用甜腻地声音说道:“给哥哥!” 徐相看着菟丝子那满是油花的粉嘟嘟的小脸,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地说道:“脏兮兮的小馋猫。”随即接过了菟丝子的“心意”,同时赞道:“菟丝子好乖,哥哥没白疼你。” 然后,就看着她把盒子里所有的鸡腿鸡翅全倒出来,装到了自己的盘子里……呃~,那副样子就像是一个护食的小母鸡。好吧,这个比喻不太合适,毕竟菟丝子吃的就是鸡…… …… “哈哈~,三弟,居然躲在菟丝子的小楼里吃独食,也不叫上大哥我!要不是香薷去爹那送吃食的时候我也在,可就不知道你小子又在弄新吃食了。不义气啊!”徐光祚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过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徐相无奈地捂住了脸,这家伙这几天也在家,怎么把他忘了? 虽然说徐相喜欢美食,但是整个定国公府里最大的吃货并不是他,当然也不是正吃得开心的菟丝子。反而是大明鼎鼎的徐家长房长孙——徐光祚。可以说,除了你没想到的,就没有他没吃过的。 徐光祚刚一看到炸鸡腿,眼睛就“刷”得一亮,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从菟丝子的盘子里抢过一个鸡腿。看也不看,直接“啊呜”一口,就咬下了半边。 菟丝子看到有人抢她的鸡腿,小嘴一扁,差点哭出来。那垂泫yu泣的小模样,慌得徐相连忙安慰。 “大哥,有出息点好吗,居然还和小孩子抢食……”徐相无奈地说道。 徐光祚差点弄哭了菟丝子,手足也是很无措,连忙赌咒誓,签了不少“不平等条约”,这才把菟丝子哄得破涕为笑。不再说“大哥哥是坏蛋”了。 “三弟啊,你这弄吃食的本事,大哥真是佩服得紧。我也终于明白了当初你开摘月楼的自信是哪来的了。有这着本事,别说一座摘月楼了,就是开十座又何妨?话说,这‘吭的鸡’是摘月楼的新招牌菜吗?”徐光祚,又咬了剩下的鸡腿,边吃边说道。 徐相摇摇头,“不~,我带算用着东西开一个新店。” 徐光祚愣了一下,然后模了模下巴,说道:“钱我来出,赚了银子我们对半分,可好。” “没问题。” …… 徐光祚:“三弟,这玩意太好吃了,以后我每天起码要吃俩!” 徐相:“大哥啊~,太没出息了,你这是连菟丝子都不如啊!菟丝子都放出豪言,每天要吃三个。” 菟丝子:“嗯嗯,三个!‘坑的鸡’!” 徐光祚:“……” …… 第八章 闲谈 徐相从没有觉得如此窘迫过——一口茶水“噗”地喷到桌子上,散得遍地都是。『**言*情**』而且还有些茶水不小心流入了气管。呛得徐相“咳咳”地直咳嗽…… 一直以来,徐相做人做事都是奉行“好整以暇”的态度,无论做些什么都给人一种从容不迫,甚至于庸懒的感觉。能让徐相都为之失态的事情,决明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超过十回。 因此,等到徐相抚着胸口难过得咳嗽了好几下后,决明这才如梦方醒地前去帮助徐相拍打后背,把气抚顺了。 “果然不愧是将来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明武宗朱厚照,能说出如此强大的话语的家伙,也就只有这个奇葩了。”徐相虽然被呛得很难受,但是心中却愈笃定地如此想到。 没错,以徐相的推测来看,这对父子应该便是此时大明帝国的最高统治者——明孝宗弘治皇帝朱佑樘和将来的明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两父子了。只不过,不知这两位为何如此有兴致,竟然真如戏中所讲的那样,真玩了一出微服出游的戏码…… 对于朱厚照这番没心没肺的奇葩言,其实最为尴尬和羞恼的便是弘治帝了。毕竟,不但被自己儿子无意间骂了句狗,更在在外人面前丢了个大丑:儿子如此无礼无知,岂不是说明自己教子无方?!! “那个~,徐公子,你没事吧。犬子年幼,不大懂得人情礼仪。徐公子,请多多包涵!”弘治甚为尴尬,颇为手足无措地问道。 “咳咳~~,没事,没事。咳~,小公子只是童言无忌而已,不防事。”徐相缓了口气,摇了摇手说道。 两人十分明智地回避了这一件事,毕竟,若按现今的宗法制来看,朱厚照此举可谓大不孝,在伦理上算是个大罪;偏生这小子?*??模?抖疾幻靼祝?膊缓霉?谠鸨杆?Ⅻbr /> 弘治叹了口气,饱含无奈和宠溺地看了看儿子,感慨道:“吾只此一子,所以,对他自幼娇惯了许多。可他如今已有八岁了,还是如此?*??摹?蠢词俏易龃砹恕!包br /> “哦~,小公子竟是家中独子吗?这倒是少见。”徐相明知故问,故意配合地问道。 弘治点点头,看着正在被老仆张永解释“‘犬子’和‘狗儿子’的区别的”的朱厚照,像是倒苦水一般朝着徐相说道:“原本照儿倒是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可惜了,福薄,都夭折了。只剩下照儿一个。所以,吾与拙荆二人都宠着他。唉……” 古时,由于医疗条件的限制,婴儿的夭折率极高,连皇室也不能幸免。『**言*情**』 “原来如此。没想到,以先生的这般家世,子嗣也会如此艰难!” “这又有何办法,都是命啊!我与拙荆福缘不足,上天不yu给你,老夫又能如何?!!”看来弘治对此也的确很介意,都口不择言地埋怨起“父亲”来了。 徐相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哦~,既然与此。难道~,先生就没想过纳妾吗?” 听到徐相这么一说,弘治的脸上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和羞恼:“这~~,这如何……”,那样子,真是说不出的窘迫。 “哦~,明白了,可是家有河东狮?先生?”徐相故意使坏,如此调笑道。心中同时暗道:能够如此明目张胆地当折皇帝的面前调侃帝后,我也算是古今一牛人了!这感觉真是——说不出的愉悦啊! 站在一边旁的张永顿时目瞪口呆:这小子,居然敢如此调侃皇后娘娘! 见到了徐相嘴角的那一抹坏笑,弘治也顿时明白了眼前的这小子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说笑而已。便苦笑着说了句:“和徐公子一样,劝我纳妾的家中亲友也有不少,甚至连拙荆也常常劝我纳一两人,为我家开枝散叶。可是,越这样我越不能如此做。徐公子,你是不知,我与拙荆,乃患难夫妻。自成婚之ri起,便一直相濡以沫,感情深厚。所以,我不yu伤她。” “原来如此,贤伉俪竟然如此情深意重,相佩服至极。抱歉,张先生,刚才是我孟浪了。”徐相正了正sè,严肃地说道。 真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仁君,闻名不如见面。论尊重女xing,明孝宗大概可以在古代君王中排第一了。徐相心中暗暗道。 弘治见到徐相的反应,也愣了愣,似乎是没有预料到徐相会突然道歉。手里握着茶杯,愣愣地盯着徐相。 徐相见弘治直愣愣地瞧着自己,诧异地问道:“先生,可是在下有甚不妥,为何如此看我?” 经这一问,弘治回过神来:“咳咳~,没甚事。”随即,模着自己的胡须,似是在回忆地说道:“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刚才的那番说辞,我也讲过给不少人听,可是大多数时候,都被人骂地体无完肤,哑口无言……唯有徐公子,竟能够理解我啊!今ri终得一知己,吾甚是欣慰。” “这样啊,看来先生的朋友多是些刻板的老先生啊。没事,他们不理解是他们的事情。只要先生和尊妻过得愉快。又何必在乎他人的眼光?!” “徐公子这话有些刻薄了。不过,吾听着倒是挺痛快。不过,我的之情况比较复杂,你不懂……算了。不说这些了。且饮,且饮。” …… 不知怎的,许相与弘治两人年纪虽然相差很大,但是却意外地投缘,两人越聊越起劲,气氛也变得越容恰。 “不知徐公子对如今的朝廷怎么看?”当两人谈论的话题从家庭逐渐转移到朝政时,弘治突然提出来了这么一个问题。 有明一代,除了前期朱元璋,朱棣父子俩对言论控制的比较严格外,历代君主,无论是昏庸的还是英明的,其实都对国中的言论是比较包容的。所以,明朝中后期,明朝民间的议政之风很是盛行。弘治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在当时人看来,其实不算突兀。 徐相仔细地瞧了瞧对面的弘治帝,现他的神情中,带着些不可名状的期待。心中微微一笑:是想知道别人对自己和自己的事业的评价吗?从这点来看,皇帝也是凡人哪。 徐相模着下巴,故作思考地沉吟了片刻。这才笑言道:“张先生,我年幼识浅。我随便说说,你也随便听听,有不当之处,可莫要当真啊。” “徐公子说笑了,我看得出来,尽管徐公子你年纪小,但是眼光毒辣,见识绝对不凡。可莫要敷衍我啊。” “那好吧,在我看来,当今天子登基后,驱除jiān佞,任用贤良,肃清吏治,废除苛法,力行节俭,轻徭薄赋与民生息。一扫宪庙时的乌烟瘴气,重塑了朝廷的威信。朝中刘李谢三辅,具是不下与永乐朝之三杨的贤臣。弘治中兴之说,并不夸大。” 对于徐相这番话,虽然与平常朝臣们所说的差不多,但不知为什么,弘治却觉得,听到徐相如此评价,特别有说服力。心里也暗暗有些高兴。不过,弘治本人想要的却不是这个,他的目的是别人的一些真正有价值的看法。 不知为什么,弘治觉得,眼前的少年可以给他想要的答案。 “徐公子,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就不要再说了。可还有些别的见解?” “张先生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比如说吧,这次,闹得沸沸扬扬的科场舞弊的案子。不知徐公子对于朝廷的处理的看法是什么?是否觉得朝廷有欠公允?处理妥当否?” 还不待徐相回应,弘治自己便捋了捋胡子,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据说民间对此事一直颇有些非议……我听闻了后,也觉着礼部右侍郎程敏政和那个吴县举子唐寅似乎是量刑过重了一点……” 徐相狐疑地瞧了一眼弘治,心道:皇帝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还是想故意引导我说出实话? 随即,徐相又自嘲地一笑:他又不知道我是谁?为何要这样做。而且,无论是历史记载,还是目前给人的感觉,弘治didu不能说是一个心机深沉之辈。只恐怕是真心受到了些自己放出去的那些“民间舆论”的影响了吧。 想到这里,徐相心里定了定神,又抿了口茶水说道:“这件事上,我和先生的观点倒是有些相左——我恰恰认为朝廷的处理是比较妥当的。” “哦~,愿闻高论。” “关于此事,我觉着朝廷起码有三个地方做着不错。其一,处置及时;此事爆后,朝廷当即立断,短短的几天就已经完全处理了此事,避免了留言的进一步扩散,否则,若是任流言传播,真是不知会闹到什么地步。惹人不安生。” 随后,徐相伸处第二根手指,说道:“其二,处置公正,没有牵连。想必,先生也清楚,这件事闹到后来,已经不是单纯的科场舞弊了。反而是成了一个朝中当同伐异借口,不同的派系都想利用这件事情做章。结果,朝廷只处置了程敏政和华眿,算是各大几下板子,就平息了此事。一定程度上避免更严重的事态生,同时维护了朝廷的权威。” 最后,徐相把第三根手指伸出来,继续道:“其三,处置从严。科举考试乃我皇明选拔人才的大典,是国家最为重大的事情之一。虽说,科举自创立以来,作弊之事层出不穷,可闹到会试这一层的,还是不多的。尤其事涉官员,举子合谋,更是莫大的丑闻。那怕程敏政,唐寅他们真心是挺冤枉的,也得要下重手,否则,朝廷的威信何在? 弘治听了,点点头,心里好受了不少。可还是有些不安,“可如此,程~大人,和唐举人不就真是如市井所言,受了委屈吗?” “委屈?不见得。从这件事情了就能看出,程敏政遇事糊涂;唐寅为人狂傲。说实在的,两人的xing格都不太适合官场。说不定,对他们来说,此事不见得就是坏事。” “倒……也是。”弘治思索了片刻,认同了徐相的话…… 第九章 帝后语 和弘治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很久。毕竟,两人只是所谓的“萍水相逢”而已,那怕是在徐相的刻意结交下,两人也还是对对方仅仅是互相欣赏而已。第一次见面就能掏心窝子的人不多,至少徐相和弘治这两人都不算是。 是故,当便宜坊的伙计送来了用油纸打包好的几只烤鸭后,徐相便和弘治告了辞,领着决明,乘上马车回了定国公府。 当然,在离别之际,作为第一次结交,按照此时的风俗,双方互增了些礼物。 弘治给了徐相一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折扇;而徐相则很狡猾地往朱厚照怀里塞了本,刚从翰墨轩拿到的样书。 …… 微笑着看着徐相的马车拐过街角。弘治朝着身后挥了挥手,不过十几个呼吸间,便有一个虬髯大汉跑了过来,见其衣着打扮乃是一个寻常护院,可是偏偏其走路大步流星的,反而更像是个将军。 只见他快速走到弘治身旁,低着脑袋,侧身小声询问道:“陛下,不知唤微臣有何旨意?” 弘治转过脸,冲着他小声说道:“牟卿,你去找两人,跟着刚才那个公子。打听打听是谁人家的子弟。这小子很有意思,朕对他挺有兴趣的。注意了,别让人现了。” 大汉“噢”地一声,立即答应到:“请陛下放心,些许小事,我等锦衣卫一定手到擒来。否则,牟斌甘愿提头来见。” “朕不要你的脑袋,小心办事便成了。嗯~去吧。” …… 当天深夜,紫禁城乾清宫里。 弘治帝刚刚批完一摞奏折,端起一盏参茶啜了口,便有司值的宦官来报,“皇爷,外头,锦衣卫指挥使牟大人求见。” 弘治将茶水在嘴里细细的品味了一会,然后慢慢地咽下了喉咙,这才对着小宦官说道:“传他进来吧。” “奴婢遵旨。”说完,小宦官倒退着除了房门,将等候在外的牟指挥使领了进去。 “微臣,锦衣卫亲军指挥使牟斌,叩见吾皇,恭请圣安!”,刚一上来,牟斌便行了个大礼。 “躬圣安。” 弘治又抿了口茶水,接着说道:“牟卿,你这么晚过来,所谓何事啊?” 牟斌恭敬地回复到:“陛下英明,臣来此,是为了今ri白天陛下交代事情。” “哦~那件事啊,有结果了吗?那就说吧,不要啰啰嗦嗦的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不用你这么严肃的。”弘治松了口气,还以为牟斌深夜前来,是出了什么了不得大事呢! “陛下吩咐的没有小事!”牟斌小小地拍了个马屁,这才说出了正题:“陛下,您吩咐微臣派人跟着那位公子,臣派的人一路看着他回了家。陛下,您猜猜,他回了哪里?” “好了,别再朕面前抖机灵了,朕如何能得知,还不赶快说来。”弘治笑着摇了摇头。 “定国公府!” “定国公府?这么说,那姓徐的小子便是定国公的家人了?”弘治向着牟斌询问道,语气中透着丝丝喜气。 “陛下圣明,臣都找人打听清楚了。那位公子,姓徐名相,乃是定国公六年前早夭的次子的遗孤。家中排行第三。是定国公的第三个孙子。而且,臣从定国公府的邻居那里听闻,这位徐三公子,自小便是聪明无比,深受定国公喜爱,曾经不止一次被老公爷称赞为‘吾家千里驹的!’” 弘治抚着胡须,感慨道:“原来那小子竟是定公之孙,难怪,难怪了!徐家出了这么个小子,真是有福啊!好,好,好……” 在大明朝,如果说皇室朱家是第一家族的话,那么凤阳徐氏则是当之无愧地排名第二。徐氏一门两公,身负魏国公,定国公两个公爵,真心不是简单的。 有明一代,朱家对爵位的分封是比较吝啬的,从不轻易封爵,故而,大部分都集中在太祖朱元璋开国和成祖朱棣靖难,两个时期。 到了明朝弘治朝,整个天下也就堪堪有六公爵。分别是世镇南京的魏国公(徐达后人);身处京师的英国公(张辅后人),定国公(徐达后人),成国公(朱能后人),保国公(朱谦后人,因功加封,算是新贵,后来还被撤掉了);世镇云南的黔国公(沐英后人)。徐氏一家就占了六分之二。这份尊荣,除了皇家,有谁可比?! 更何况,比起其他几家,徐家和朱家更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明成祖朱棣的皇后,便是徐达的女儿。也就是说,其实,当初燕王一脉,也就是如今的皇室嫡系血脉是流有徐达的血的,徐家和朱家,从某种意义上是亲戚关系,尽管历经百年后,血缘上已经淡薄了许多。但是在极度重视亲缘关系的明代,这点已经能够让皇室另眼相待了。 故此,当听说徐相是定公之后后,弘治便很自然地生出了一种长辈对待有出息的晚辈的欣慰之情,与有荣焉得很。 “对了,你刚才说,这小子的爹,六年前就去了。也就是说,这小子其实算是个孤儿了?”弘治注意到牟斌话里的另一个细节,皱了皱眉,开口询问道。 “禀陛下,是的。定公次子徐昌民于六年前染病去世;两年前,其妻子,也就是徐公子的生母也随之而去。现如今,徐家二房一脉也就只剩下了徐三公子和他的幼妹了。” 弘治捻着其一寸短须,沉吟不语,似是在回忆着什么。一时间,整个儿乾清宫安静地落针可闻。 过了好久,弘治这才从其回忆中醒来,语气颇为沧桑地说道:“都不容易啊!没想到那个笑嘻嘻的小子,也是如此的不幸。上苍有时还真是残忍啊!” 牟斌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嗫嚅地站在一旁,沉默不言地听着弘治的感慨…… …… “陛下,您这是在说些什么呢?一会儿哈哈大笑的,一会又儿哀声叹气的。可否,讲给妾身听听?”就在此时,弘治帝的妻子,张皇后捧着一碗银耳莲子粥,走了进来,轻笑着说道。 弘治抬头一看,便瞧见了妻子那张颜若桃李的笑脸和她手里的那晚莲子羹。赶紧接过张皇后的手,把她手里的碗拿下,放在桌子上。继而笑着说道:“梓潼,你怎么来了?天都这么晚了,为何不去休息。” 一旁的牟斌见到皇后来了,匆匆的施了一礼,便向弘治请退,弘治挥了挥手,准许了他的退离。 见不相干的牟斌退出了房间,张皇后这才说道:“你每天批奏折批到那么晚。妾身见了心疼,如何能睡得下?可是,妾身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只好炖了碗银耳莲子粥给陛下补补身子。” “些许小事,交给那些宦官宫女就行了。何必梓潼亲自动手。更何况,朕不是还有参茶吗?” “这如何能一样,那些宦官宫女,如何能代表我心意?还有,参茶是好。不过,人说,是药三分毒,据说这参茶喝多了,容易伤及本源,陛子自小就弱,如何能经受那么大的药力?还是莲子粥温润些,对您的身子好。”张皇后嗔怪道。 “好好,梓潼你总是有道理的,我听你的。”见妻子如此关心自己,弘治心中一片温暖,连连答应。 “妾身,喂你吃。” “嗯~好~。梓潼你也吃。” 于是乎,这对天下最高贵的夫妻,就像是一对平民夫妻一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一碗同样是普普通通的银耳莲子粥。简单,但是幸福…… …… “陛下,刚才你和牟卿家在说些什么呢?我在外面听不真切,妾身挺好奇的。可否说给我听听?” “哦~是这样的,我今天和照儿出宫玩耍,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子……”弘治帝,一五一十地和张皇后说了今天他所遇到的事。 “……怎么样,那小子是不是很特别?” “哼~!居然敢说我是河东狮?!那小子的胆子到不小嘛!”张皇后貌似对徐相那句“家有河东”怨念颇深,“咬牙切齿”地说道。 “唉~哎~,梓潼啊,不知者无罪,你就别这么斤斤计较了。”弘治小心翼翼地劝到。 “‘不知者无罪’,你什么意思?!朱佑樘!你这句话的意思是承认我是个‘河东狮’?是个‘悍妻’啦?!好你个没良心的!”张皇后炸了毛,又把枪口对准了弘治帝。 弘治很是无辜:明明朕是在劝你,怎么又扯到朕的头上了?真是冤枉的紧。 不过弘治明白,女人在脾气的时候,总是没道理讲。只好在一边小心地安抚…… …… “梓潼,你说咱是不是要给照儿找个伴了。现在想想,照儿一个人也确实是够孤单的。” “哼~,你是想说让那个徐相给照儿作伴,当个伴读吗?”张皇后白了弘治几眼,“如果真按你说的,那小子足够优秀,我不反对。不过嘛,事先我先要瞧瞧他。” “为何?” “不为何!妾身不亲自瞧瞧,如何能安心让他给照儿作伴?更何况,好不容易出个敢说本宫是‘河东狮’的小子,怎么得妾身也得瞧瞧,在治他一番,不然,显示不出本宫的手段!” 弘治有些哭笑不得,“梓潼啊,梓潼,何苦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我就是心眼小,怎么了?!”张皇后。蛮不讲理地说道。 弘治…… 第十章 入宫觐见 不得不说,张皇后能够独霸弘治的**十几载,绝不仅仅是依靠弘治的宠爱得来的那么简单。『**言*情**』事实证明,她的确是个非常强悍的女人,她的xing格中有着许多的闪光点,不但聪慧,而且xing格坚毅,行事果决。 当天晚上刚决定见一见那个令丈夫十分欣赏的小子,第二天便让内宦,跑到定国公府传旨去了…… 而此时的徐相,正陪着菟丝子钓鱼。自从,那天菟丝子在后园池塘里抓了几条老爷子的锦鲤之后,似乎就喜欢上了这项活动。每天都要玩上好一会,才肯罢休。而且,每次都要喊上好些个人一起钓,人数越多,小妮子越高兴。 这下子,可苦了老爷子了。那些锦鲤一直是老爷子的“心头肉”,如何能够禁得住菟丝子来回折腾? 因此,在弄死了第三条锦鲤后,终于,老爷子受不了这打击,一怒之下,在府里重新开挖了一个大水池子,又把市场里所有的鱼都统统买了下来,放入其中,专门供菟丝子钓着玩,这才避免了他剩下的锦鲤命丧菟丝子的芊芊玉手之下…… 当然,那天,定国府如同扫荡般搜刮殆尽了市场里所有的鱼的古怪行为,一时间,也传遍了四九城。结果,自此之后,定国公徐老公爷便得了个“鱼痴”的诨名,搞得老爷子一连郁闷了好几天…… 不过,好在这诨名起得也并不算难听,并且,老爷子也的确是蛮喜欢鱼的,那几条被当作心肝宝贝的锦鲤便是明证。过了一段时间后,老爷反倒是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名字。至此之后,便干脆自称“鱼痴公”,甚至还刻了一个印章。当然了,这是后话。 ……徐相头戴着斗笠,坐在水榭的回廊上,手里攥着根钓竿。chun天的阳光最是熏人,照得一切都懒洋洋的.很显然,此时此刻,午睡对徐相的吸引力绝对比手里的鱼竿强许多。故而,尽管徐相还是摆着一幅垂钓大师的气派,可实际上,他那随着浮标上下摆动的头颅,早已把他正在和周公相会的秘密暴露得一干二净了。 “哥哥,哥哥,菟菟又抓到一条长长的鱼鱼!”菟丝子甜美的声音在徐相耳边响起。紧接着,还在迷糊中的徐相就闻见了一股浓重的腥臭味。睁开眼睛一看,一条在阳光下,闪耀着银光的鱼儿便出现在徐相的眼前。 徐相看看鱼,又看看一脸兴奋,跑来献宝的妹妹。无奈地模了模菟丝子的笑脸,“我家菟丝子好厉害。哥哥比不过你!话说,现在,咱是几比几来着?” 菟丝子听闻,歪着小脑袋的说到:“唉,唉,是多少来着?”然后,开始掰着手指数到:“一个,两个,三个,五个,八个……” “是十一比零!哥哥,哥哥是十一比零!菟菟抓了十一条鱼鱼,哥哥一条也没有!”菟丝子举着手里的鱼开心地说道。 好吧,咱忽视一下,“三后面是五,五后面直接连着八”这些问题,菟丝子说是“十一比零”,那就是“十一比零”! “哦~,原来已经是十一比零啦!菟菟真棒!不过,咱还是把鱼鱼先放下吧。这鱼臭臭的,不然,一会儿,咱家菟丝子就要变成一个臭女圭女圭了。” 菟丝子“嗯~”地应了一声,说了句,“哥哥要加油哦!”,便蹦蹦跳跳地跑到另一边,找她的小东东玩去了…… 徐相微笑着目送了菟丝子的远去,等她真的走远后,这才转身,俯子,一手伸出栏杆,用手捏住了一个奇怪的“芦苇杆”。不一会,“芦苇杆”下面便传来了一串串的气泡。然后,“嚯!”地一声,一个人影从水下冒了出来! “少爷,您以后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了。很危险啊,决明差一点就溺水了。”那人模了把脸上的水,在水里游着说道。 原来那人竟是徐相的贴身小厮决明!原来他竟然一直待在水下! “没心没肺的傻蛋是淹不死的。”徐相一脸无所谓,语气淡然地说到。 “哪有这种说法!少爷,你又胡乱蒙我!”决明委屈地说到,“而且,我都照着少爷的吩咐做了啊。每隔一段时间就把一条鱼挂在小姐的钓竿上了啊!又那里蠢了?!” 徐相一把抄起菟丝子留下来的小鱼,然后扔到了决明的旁边,指着那条长长的鱼儿,冷笑道:“能在家里的小池子里钓出一条带鱼出来!你也够有本事的啊!” 看着那条在水面上浮沉,并且已经有些臭的带鱼,决明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反,反正,小姐……小姐她不,不是也玩得很开心吗?也没,没看出什么嘛!” “废话,要能看出来才有鬼呢!”徐相恶狠狠地说道:“你能指望菟丝子一个五岁的小孩能分辨出带鱼和普通的鱼有什么区别吗?” “呃~”决明瞧了瞧一脸yin晴不定的徐相,小心翼翼地回了句:“……至少,带鱼看起来……比较~呃,长???” 比较……长?徐相:“……” …… 就在徐相和决明这个活宝说些毫无营养的话的当口。有家人来报,说有宫里“天使”前来传旨,并好像与三少爷有关,老公爷要三少爷立即到前厅去。 无奈,徐相只得狠狠瞪了一眼决明,放下鱼竿,匆匆往前厅走去…… 刚一走到前厅,徐相便瞧见,爷爷正陪着一个小宦官饮茶,谈天,气氛颇为融洽,想必那个小宦官便是所谓“天使”。 快步上前,徐相先是向那宦官施了一礼,毕竟他代表的是天家,这点礼数不能省;接着,才向爷爷请了安,并同时问道:“爷爷,找孙儿来,所谓何事?” 老国公点了点头,指了指那个小宦官,对徐相说道:“宫里有皇后的懿旨,是给你的。赶快来接旨吧。” 徐相一脸疑惑地转向了那位小宦官,心中想着:我什么时候和皇后有了交集了?居然会给我传懿旨?难不成是皇帝的意思? 那个小宦官,见徐相过来了,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儿,这才一脸喜悦地冲着定国公说道:“呀~,老公爷。这就是贵府的三少爷吗?真真是长得一表人才,俊得很啊!” 被一个太监说长得好看,徐相顿时觉得有些恶心。不过,还是勉强堆起了一丝笑容,说道:“天使谬赞了。” “唉~,什么‘谬赞’,咱家可从来不说假话的。” “不知,天使前来,是为了……,那个,懿旨是……”徐相小心地向着小宦官问道。 “瞧瞧,奴婢这猪脑子,一见老公爷和三少爷,高兴地把正事都给忘了。”小宦官懊恼地拍了怕额头。随即,说道:“这懿旨只是皇后娘娘口谕,所以不用大礼相迎,三公子只需好生听着便是。” 小宦官清了清嗓子,便模仿着皇后的语气开口说道:“本宫尝闻,定公三孙徐相者,自幼xing行淑均,敏而英睿,时人见而咸赞之。本宫甚奇之,果有此间子?今yu一观。故传定公三孙,徐相者觐见。钦哉! 说完,小宦官笑眯眯地说道:“呀~,徐三公子的名头,连皇后娘娘都知道了,这真是可喜可贺啊。” 徐相一边打着哈哈,“区区贱名,如何能落得皇后之耳?望天使不吝赐教。”一边拉着小宦官的手,不经意间,往其袖子里塞了锭银子过去。小宦官不露声sè地接过。稍稍颠了颠分量。随后,看向徐相的眼神更加和善了。 “这个奴婢倒是不知。奴婢只知道,昨个儿。皇后娘娘和陛下说了些私房话后,今早就让奴婢传公子觐见。旁的奴婢一概不知。” “多谢天使相告。徐相感激不尽。”徐相心中暗道:果然是和弘治有关。应当是昨天弘治帝说了什么,引起了张皇后的兴趣吧。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难不成……是,锦衣卫?东厂?看来,大明的特务组织,果真不可小视。 待到喝完三杯茶水之后,小宦官有些坐不住了,开口说道:“三公子,时间不早了。咱们进宫吧,若是让娘娘久等了,可就不美了。老公爷,奴婢职责在身,这就告辞了。” 说完,不等到徐相回话,便拉着徐相急急忙忙往紫禁城的方向去了…… 走过正阳门,穿过金水桥,绕过三大殿,徐相便来到了所谓**。 一路上,徐相兴致颇高,对于紫禁城,徐相曾经见过,但是那只是五百年后的紫禁城了。虽然名为“故宫”,但是实际上就是个博物馆了,早就没有的了“灵魂”,。而弘治年代的紫禁城则是真正的zhongyāng帝国的皇室宫殿,虽然是同一个地方,但是其中的“内涵”不同了,故而,徐相的心情也是完全不同的。 紧张中,带着点小雀跃,让徐相显得更加英气十足,光彩照人。让领路的宦官看得直点头…… 第十一章 会面 当徐相七拐八弯地被引路的宦官带着在紫禁城里绕了好久,几乎就要晕头转向之际,终于是到了此次入宫的目的地——乾清宫。『**言*情**』 徐相看了看宫门前的匾额,有些疑惑地问了问引路的宦官:“乾清宫?怎么?不是坤宁宫吗?” 那小宦官听得徐相问了这么一句,当即就换上了一副好像看白痴的目光,yin阳怪气地说了句:“公子不会是癔症了吧。坤宁宫岂是寻常人能去的地方吗?如果公子是急着不要命了,奴婢到是,可以带着你去转一圈。” 经这位小宦官这么一顿讥讽,徐相顿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中的不妥。于是乎,洒月兑地一笑,坦率地承认了自己的失礼,并向着他拱了拱手,表示对他的提醒的谢意。 可不是嘛!坤宁宫作为皇后的寝宫,一般也就皇帝一个雄xing动物可以进入。别的男人想要进去,那不是作死嘛!那怕是后世,你去别人家做客,人家也不会让女主人在卧室招待啊! 相对而言,乾清宫作为皇帝在**中处理ri常政务的地方,一个相当于“书房”的场所,用来接见外臣则是显得比较合适的。 那小宦官显然没有意料到徐相的举动,整个人都呆了呆。随即,才裂开了嘴,“嘎嘎”地笑了笑,上下打量着徐相说到:“嘿~,果然是与常人有些不一样啊。不愧是皇爷和娘娘看重的人。” 徐相明锐地觉察到了小宦官口中的“皇爷”二字。眼中jing芒一闪,心道:这次入宫果然不光是皇后的意思,看来弘治也有参与,嗯~至少也是知道的。 小宦官把徐相带到宫门口,跟守门的大汉将军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向着徐相交代到:“公子且在这里稍候片刻,待奴婢前去和娘娘通报。”徐相点点,表示知道了,旋即,站立一旁,开始闭目养神起来;小宦官则腰一弯,猫着步子,推开了宫殿的大门…… 不一会儿,乾清宫里便传来了一阵“传徐相觐见~~”的喊声,徐相睁开眼睛,整了整衣服,在大汉将军的注视下,昂阔步地踏入了乾清宫的大门…… 可刚一进门,原本还昂挺胸的徐相便小心翼翼地按着小宦官路上教的礼节,迈着小碎步快走上前去,冲着上座的一个华服女子,推金山,捣玉柱,一般施了个大礼。同时,口中说到:“草民,徐相见过皇后娘娘!” 尽管万般不愿意,但是徐相却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礼节的执着完全是超乎人们想象的。 对于大明人来说,你甚至可以不讲究法律,但是你不能不讲究礼法。而且,越是大户人家,对这些就越是执着。『**言*情**』很不幸,这次,徐相来到的地方是大明最大的大户人家——皇室朱家。自然而然的,这规矩也就最是严格的了。 当然,你固然可以追求个xing,但是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被抛弃在主流社会之外。期望别人能够欣赏你的“反抗jing神”更是妄想! 所以,徐相不会自作聪明地故意以一些故作“倔强”的特立独行行为来博取眼球,那完全是找死。在皇宫里,连皇帝本人要是有什么举止和不合礼的地方,那些女官,宦官们都会指出来。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公爵三孙? 再有,若是一个国公亲孙“不知礼”的名头传出去,徐相会被如何看待?定国公府会被如何看待?所以,徐相不敢造次,痛痛快快地跪了…… 然而,在徐相行过大礼之后,却久久都没有听到那句“免礼,平身。”徐相无奈,只好咬着牙又说了遍:“草民,徐相见过皇后娘娘。” 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整个宫殿了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铜滴漏“滴答”,“滴答”的水声。这下子,反而,显得宫室安静地更加诡异。 这一回,还是没有什么回应,徐相也觉着有些不对劲了。额头上开始冒出一丝汗珠,硬着头皮,又说了回:“草民,徐相见过皇后娘娘!” 可是…… 还是没有反应! 这下,徐相的背后的汗毛都说起来了,浑身上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珠子无意识地转个不停,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刚想抬头看看情况,耳边便传来了一旁的管事嬷嬷地冷哼声。徐相没法子,只得缩了缩脖子,低着脑袋,用余光偷偷地向前瞄了一两眼。 可惜,由于角度的问题,徐相只能看到一袭华丽的翟衣,皇后娘娘是什么神情那是一点也看不见,只能从其漫不经心地品着茶水的动作来推断——呃~,应该还不坏。 于是乎,徐相便稍稍放下心来,安心地跪在了地上,不做他想……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徐相才从前方的主座上听到一声颇有磁xing的女中音:“你就是定公家的三孙儿,徐相吗?” 徐相心里松了口气,心道:终于开口说话了。你那反shè弧可够长的! 但这些也就在心里,表面上徐相还是一副恭恭敬敬地样子,说道:“正是草民。” “嗯~,抬起头来把。让本宫好好瞧瞧,那么些个人都齐声夸赞的小子,到底是长了一副什么模样。” 正好,徐相也对这位帝国的女主人挺好奇的。听到这等吩咐,哪有不照办之理?于是乎,徐相慢慢地抬起头来…… 只见面前的主座上,坐着一个穿着大红sè翟衣的女子,年约三十岁,肤sè白皙,不胖也不瘦。虽说没有什么倾城倾国之貌,但是也的确是个美女,属于那种越看越好的类型。唯一的有些特别的地方是眉毛比较粗,但是看起来倒不丑,反而为其平添了几分英气。 这位便是——如今大明帝国的女主人,当今皇后张氏。 此时,张皇后正在用好奇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徐相,看着徐相颇为不自在…… “哟~,长得倒是俊得很,也不知,将来要便宜那家的小娘子。”张皇后第一对徐相瞧着还颇为顺眼,便夸赞了一句。 “皇后娘娘过誉了,外貌只是皮囊而已。”徐相对于张皇后一上来就夸他长得帅有些大感意外,不过还是平静的回应了一句。同时心中暗道:这架势怎么看着有几分是在相女婿? “嗯~,还有些渊渟岳峙的气度。不错,不错。” “多谢皇后娘娘夸赞,草民惶恐。”徐相依旧是恭恭敬敬地回应道。 “哦~惶恐?”张皇后瞟了一眼面sè平静的徐相,戏谑道:“本宫,倒是看不来啦~” “呃~回禀皇后,草民只是‘战战兢兢,汗不敢出’而已,内心确实是‘惶恐’非常的!” “好了,好了,本宫不是想听你来耍嘴皮子的。小子,倒是牙尖嘴利的。”张皇后挥挥手,不耐烦地嘟囔了句。随即又继续说道:“听说徐公子自小聪明绝顶,正好,本宫这里倒是有件事情,想想徐公子帮着参详参详。” 徐相拱了拱手,说道:“小子虽然驽钝,但也会竭尽全力的。皇后娘娘请说。” “嗯~前些天,本宫无意间听闻,外面有人对本宫颇为不敬,居然满世界造谣。话里话外,讥讽了本宫。直把本宫比作前朝名士陈懆之妻——柳氏,恶毒直追宪庙老爷之万贵妃。本宫听闻,殊为不悦。徐相啊,说说看,对这事,你是怎么看得。”张皇后,与其古怪,盯着徐相的脸,慢慢说道。 听到这里,徐相心中的疑问“嚯”地一扫而光。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弘治皇帝啊,原来是你的原因啊!你咋什么事都跟你媳妇说啊!还有“恶毒直追宪宗的万贵妃”这些话,我什么时候讲过!不带这么添油加醋的,你这是要坑死我啊! 难怪这次的所谓“觐见”莫名奇妙的。原来是皇后娘娘不高兴了,想见见兼报复一下我这胆大妄为的小子啊! 一切都搞清楚了,徐相心里反而是更加平静了…… 徐相眼波流转,心里转过几个弯后,心中有了主意——表演时间到了。 于是乎,徐相猛然间做出了一副勃然大怒的神态,语气显得颇为愤懑:“竟有此事?此乃何人所为?!皇后娘娘自入住中宫以来,母仪天下,一直以贤良淑德闻名,乃贤后也,天下百姓咸景仰之。能与娘娘相较者不过,贞观时长孙皇后和本朝高皇后。皇后娘娘更为陛下育有二子一女,有功于社稷。如何能以柳河东和前朝恶妃相讥?!散布此谣言者真是丧心病狂!” 周围的人,见到徐相突然暴起,全都傻眼了。连张皇后看到其突然变得“正义凌然”的样子,也愣住了,直到徐相讲完了。张皇后才反应过来。掩嘴“咯咯”笑了起来。 “嗯~,不错,此人的确丧心病狂~徐相你说说,本宫该如何惩处此人。”张皇后笑着揶揄道。 “这个……此人罪大恶极,自然应当重惩。然则,娘娘贤名闻于海内,一般人绝不可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至极至语。想必也是无心之失后以讹传讹的结果。若真的严惩,则会显得娘娘不够宽仁,有碍娘娘清誉。故此为娘娘计,还是略施薄惩为好。”徐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 “这样啊,倒也有些道理。徐相啊,你说本宫应当怎么惩处那人?” “罚他跪半个时辰便是了?”徐相风轻云淡地说道。 “哦~为何只罚跪半个时辰?太轻了,这样怎能让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张皇后,满脸的不同意,摇了摇头说道。 徐相脸sè一夸,哭丧着脸说道:“非也,非也。娘娘,那人已经在你面前跪了小半个时辰了……呃~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 张皇后笑道古怪:“你小子,晓得了些什么?” 徐相苦着脸说道:“自是猜到了始作俑者的身份和前因后果……” ps:求推荐!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