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坟》 序言·莫名 四处无光,视野里满是一片暗色的虚影。莫名的,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觉得那并不是人或是任何其它的动物,冰凉凉的,了无生气。黑暗中,时间冗长的像是迟暮的老人,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行进。 仍旧是没有光的,一丝都没有。 心中不觉烦躁起来,胡乱伸着手触碰着那片恍惚的虚影,入手是一片滑腻的冰凉,不仅为这触感打了个寒颤,却并不觉得恐惧,冥冥中总有一种直觉在诉说,冥冥中有一种直觉在引导着我前进。 渐渐地,视力重又恢复正常,视野里所有物体的轮廓在视网膜上凿出深深浅浅的痕迹,拖拉着尤其纤长的弧度。来回往复的光线勾勒出一大片反射着白光的轮廓——是墙,怪不得冰冷。 打量起周遭的环境,看起来像是医院。可虽说有了光,但周围仍旧昏暗的不像话,光线透过厚厚的窗帘堪堪撕开黑暗的一条口子,依稀能辨别出身处在一条狭窄的走廊,就像是所有的医院都拥有的走廊,幽远的向着走廊尽头的一扇窗子延伸,使得原本就狭长的走廊像是没了尽头。 这真是医院么?我想是的。鼻间传来的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人不得不相信这一既定的事实。 前进的步伐依旧在缓缓地进行着,双手拂过冰凉的瓷砖,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好让我感知自己的存在,走着走着,又有些恍惚,便拼命地将手贴着墙壁,用那丝丝的冰凉来确定我的存在。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久得我觉得我似乎就要消散在这虚无中,身后第一次传来了响动——脚步声。一如我走来时一样,缓缓地、沉重的,却并不间断,咵咵咵的响着,永远维持着一个频率! 那是什么!我心中有些毛躁,却又不敢妄动,只是借着瓷砖上反射而出的光线来观察身后的影子,轮廓上看来,像是个人,上部有一圆形的轮廓,紧接着向内凹陷,形成一个类似于脖子的轮廓,再接着就是肩、上身、腿…… 蓦地,一股极致的寒流嗖的窜过我的脑海,紧接着脑海中的混沌一散而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突兀的横亘在我的脑海——那真是个人? 我不仅为自己这一猜想而感到意外,如此相像的轮廓,如此精准的轮廓,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慢着!我从来就未曾肯定过那是个人!即便是他未曾出现,即便是我看不清手中的事物,即便是手中的触感滑腻而冰凉,我却从未对手中的物品感到过任何的怀疑,可现在,我却一直不曾肯定过,那是人! 那股恐惧在瞬间笼罩着我的身体,就像是有一只干燥粗糙的手扼住了我的喉管,我却无能为力,只能一边费力的呼吸,一边忍受着呼吸带来的刺痛。 思绪瞬间回到脑海,不禁想起我现在的处境,迈开脚就要往前跑,却惊恐的觉全身连一根手指都没办法移动,不!我心中越的焦躁,身后的影子也愈的逼近。 五米、三米、一米…… 不! 谁来救我,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 快来啊,谁来救救我! chapter 1 chapter 2 还记得这小妮子第一次叫我去她家时,我是抱着去好朋友家串门的心态去的。事实上,我确实是去好朋友家串门的,她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冷烨,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怎么样?今天有小龙虾哟,我妈的手艺那可是一绝!” 当时的我,是个吃货,当然,现在也是个吃货。听到有小龙虾在向我招手,就很爽快的答应了。我去之前还满心欢喜的想着第一次去安然家,要不要准备点什么,要不要送点什么,但想想人家家里倒也什么都不缺,就买了点水果。现在想想,我真应该带一篮水果回家! 一切都如我想象的一样,安然这位小公主的家位于静安区某高级住宅区内,不论是门口的保安还是住宅区内的清洁阿姨,都穿着统一标准化的制服。尤其是门口的保安,头顶上的胶在阳光下泛着白光。在这里,就算是一只苍蝇想要飞进去,都必须随身带着一张门禁卡,一边在它通过大门时,可以用它那纤细的小腿夹着门禁卡对着感应区刷一下来自由出入,否则,它要么就只能在小区外盘旋,顺便欣赏一下保安那张有着一颗小雀斑的脸,若是想强行闯入,我实在担心门口的保安会突然变出一瓶灭害灵对着它一通狂喷。 我现在的感受就和那只苍蝇差不多——不,我不是说我像苍蝇,感受啦!感受像!——甚至还不如那只苍蝇,至少它不能进去,还可以很潇洒地拍拍翅膀扭头飞走,而我只能拍拍**干等着安然和那位保安的激烈的理论。 在安然第n+1次翻着白眼向保安说明我是她的同学时,我已经第n+2地同样翻着白眼和那位保安脸上的小雀斑们问好了。我实在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一个无关紧要的保安身上,何况前方还有我亲爱的小龙虾在等着我。于是乎,我戴上一副职业的微笑——要问为什么是职业的微笑?接着往后看小说啦!——第n+3次地和那位保安脸上的小雀斑们问好之后——我甚至觉得小雀斑们都已经不愿再看到我这张脸了——我对那位保安进行了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告、忠告以及警告: “你知道你面前的这个女孩儿是谁么,她可是夏延盛的女儿,夏延盛你不会不知道吧,那可是上海建筑业数一数二的巨头。我呢,是作为他女儿的同学被邀请进这个小区,你拦我无所谓,反正我也是个小人物,但你拦我就会导致夏延盛的女儿进不去。到时候夏先生看到女儿还没回来,必然会打电话询问,你说,我们两个该怎么回答?恩?是说路上堵车呢,还是说这个小区的保安工作实在是太好了?” 瞬间,那个保安脸上的汗珠如雨而下,他毕恭毕敬的为我们刷了门禁卡,恨不得能用最快的速度把我们两个用八抬大轿抬到安然家楼下,顺便再立正敬礼的目送我们上楼。在安然崇拜的目光中,我拖着她总算是进了小区。 当然,这只是我第一次到访的一个小插曲。让我真正羡慕的是安然家无可匹敌的采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超大落地窗让阳光无限制的直射进屋内。只要安然愿意,她甚至可以在房间里躺在床上看着黄浦江上日出日落,因为她们家的无敌全景落地窗正对着从上海川流而过的黄浦江。而室内的装潢并不是十分的奢华,却精致极了,于低调中显出一种莫名的贵气。我想这贵气便来源于细节处的精致,来源于上海这座城市的气质。 至于安然的父母,我想能生出安然这样的小公主,他们的容貌、气质、教养必定也是无可挑剔的。事实也同样证明这一观点,因为只有在一个家教家风都十分优良、和睦的家庭中才会有安然这样精灵的女孩。 安然的母亲花月兰很热情的招待了我。虽说是安然的母亲,但看得出,花月兰平时非常注重保养,也很注重对体型的塑造与维持。即使是人过中年,四十多年的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未留下什么痕迹,脸部的皮肤光洁白皙的如同三十左右的少妇,比起母女,花月兰年轻的容颜和姣好的身材以及时尚得体的穿着,这对母女花更像是姐妹。我想,时间在花月兰身上留下的唯一痕迹,就是她颈部的几道看似很浅却又确实存在的皱纹了吧! 晚餐时的小龙虾更是让我在心底里为这次的到访感到值得,心中为安然拥有这样美丽、热情、和蔼、平易近人的母亲感到高兴,更是为这样一个大美人能够有如此高超的厨艺感到雀跃!后来我才得知,花月兰确实拥有高超的厨艺,准确的说是,她拥有一个有着高超厨艺的佣人。 然而,就在我一边享用美味小龙虾一边奇怪安然的父亲安延盛的缺席时,门铃响了。门外赫然站立的,便是安延盛。与此同时,我却深感一丝莫名的不安,这丝不安源于安然看安延盛的眼神。那是一种闪躲的、带有畏惧的眼神,似乎是极力想隐藏什么,却又无能为力。正当我想要继续向下探寻时,我却现我没有精力去关注安然不太正常的目光,因为我一门心思全都铺在了那盘红亮的小龙虾上。正是这一次的提前的预警让我从此以后极端相信自身的直觉,理由无他,事实证明,我的直觉出奇的准确。 “安然,志愿填得怎么样啊?”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响起,带着父亲的和蔼,是安延盛的声音。 这一声问,也一下子让我记起今天是填报志愿的最后一天,安然在前几天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月兑,直到拖到今天,不得不填的日子,她才将志愿表上交。想到这一细节,我心中徒然一跳。 “就那样啊,还能怎么样。”安然的回答似是要验证我心中的不安。 得到如此回答的安延盛脸色渐冷,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凝视着安然埋头的侧脸。餐桌上原本和谐的气氛也荡然无存,宁静的带着些许的凝重,大家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晚餐。 “什么叫就那样啊,怎么说话呢,这孩子。填的是什么总得说一声吧。”花月兰也嗅到了餐桌上类似于暴风雨前的宁静,试图来缓和一下气氛。 “是啊,填的是什么,你总得告诉我一声。”安延盛脸色渐缓,似乎是想借此来对安然循循善诱,得到他问题的答案。只是,这本就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上海戏剧学院。”安然继续着手里的晚餐,埋头不去看安延盛冷冽的脸色,原本娇俏的脸上渐渐浮上一抹嘲讽。 “上戏!我没告诉你,我和你沈伯伯联系好了送你去部队的?”安延盛激动起来,“不管你填的什么,你都必须给我去部队。我都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去部队呆个几年,然后就转业出来,在上海当个公务员不要太好啊,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 “我不去又怎样!你也说了,不管我填的什么,都必须按照捏安排来做,那你还问什么!?”安然抬起头,倔强的与安延盛对视,“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会去部队,就算是进工团,我也不去。” 显然,安然还太年轻,丝毫不顾及我这个来做客的客人。也正因如此,在与安延盛的对视中并没有落什么下风。而安延盛要顾及不能在我的面前失态,忍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使得他的脸色有着向铁青转换的趋势。 就是因为这样,安然才把我带回来的吧。我嘲讽的扯了扯嘴角,介入了这场没有硝烟的争斗。 “安伯父,您别跟安然一般见识。她这是叛逆期,不管您多么的为她着想,我看她都要反对的。我要是有一个向您一样为我安排好一切的父亲,我肯定会幸福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您是为了她好,但是您也总要给安然一个尝试的机会,让她自己去闯一闯去碰碰壁,这样不用您逼她,他自己就知道您有多么的用心良苦了啊。”我一面力捧安延盛爱女心切,一边为安然的选择辩解,希望这父女两个能各自明白对方的心意,也希望安然能在我离开以后不用和安延盛有冲突。 “就是啊,让孩子出去闯一闯,这样她才知道我们是为了她好,多历练历练对孩子来说也是一种财富啊!”花月兰与我对视一眼,顺着我的话接着安抚。 安延盛并不多言语,似乎是在思索什么,旋即对安然说:“你个不知好歹的小孩,非要跟我唱反调么?志愿既然填了就填了,是该让你去闯一闯,可是就你这么个莽莽撞撞的个性,谁知道会创出什么祸!多向冷烨学学吧,你今天带她回家,算是你个小妮子为了对付我使的计策吧!” 听得这话,我们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明白安延盛是吧我的话听进去了,也算是听进了花月兰的劝。安然那小妮子也就顺理的进了上戏,留在了上海,又和我腻在一起。倒是安延盛似乎对我有些欣赏,在得知我选修法律系时,还开玩笑说邀请我去做他公司的法律顾问,我也一笑置之。 自从有了第一次,之后凡是安然叫我和她一起回家之前总会许下很好的诱饵,我几乎可以从安然每次诱饵的价值预想到我即将会面临的风暴等级,诱饵的价值越高,风暴等级越高。于是乎,我一边想象着即将来临的风暴,一边又不能抵挡住安然提出的诱惑,实在是痛并快乐着。 想到又要陪着小妮子回魔窟,是苦着脸恶声恶气的问道:“夏洛那小子呢,你怎么不拉着他,这种要回家见家长的事情不是应该归他处理的么?!” “他今天下午家里有事,你也知道他老爸和我老爸一样,都是个喜欢用法西斯专政那一套的老顽固,他也是身不由己啊!何况他老爸下了死命令,必须回去,,一副不回去就不认他这个儿子的架势。”安然深知我的痛苦与不安,却依旧奸诈的笑着。 “诶,夏洛太狡猾了,这明明是他份内的事情居然让我来做替罪羊!”我忿忿的哀嚎,突然我翻身坐起,伸手勾起安然尖翘的下巴,色眯眯的说:“小妞,既然夏洛这么不负责任,不如你就干脆从了本大爷,本大爷保证你跟了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 “少来!你今天不管怎么样都得和我回家!”安然一脸鄙夷的拍掉我的手恶狠狠的说道。 chapter 3 时间转眼就来到下午。 当安然第三次试图把龟缩在车里的我就出来而失败时,她怒了,于是乎她的第四次尝试成功过了。我被安然以拖拽的姿势请回了家,但是这次安然并没有许下什么诱惑,这让我的心里产生了些许的希望:也许,这次只是单纯的朋友间的串门而已!? 事实上,哪一次不是朋友间的单纯的串门,只是在串门的时候顺便便帮忙解决一下事情。这次也是一样,只是单纯的串门而已,只是安然在知道要回家时,仔细的检查过最近自己是否犯了什么事,或是做了什么会让家长火山爆的事情。从头到尾回想了好几遍,也没现有什么事情,于是乎,安然这一次真的抓瞎了。俗话说得好,未知的总是最吓人的,而冷烨,则是被安然抓来的壮丁兼挡箭牌。 或许是上帝听到了我的祷告转而向要给我一个大惊喜,当安然推开家门时,安然和我都被震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花月兰正一脸笑咪咪的与身旁一个衣着华美的妇人交谈着,粗看两人的穿着实在可以直接拿到十八世纪的欧洲作为两只精美的花瓶,但仔细观察,却又不失时下的潮流。两人成天浸润在保养品中的脸光滑紧致的实在不像是四十多岁的夫人,只是偶尔淡笑时显出的笑纹出卖了她们的年龄。 置于一旁,则坐着夏洛和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据我估计,那就是夏柯。因为,这两人的眉眼十分相似,外界都知道夏家有两位公子,一个是年纪轻轻就涉足金融界且初露头角的夏洛,另一位则是夏洛的弟弟——夏柯——著名的青年画家。不管怎么说,这两人都是兄弟,有着血缘的关系,即便是相差三个年头,却也能辨得出是兄弟。但夏柯与夏洛也十分不同,他没有夏洛那种活泼、阳光型的感觉,反而是一种沉静、的气质。准确的说,这两人的相貌是相像的,但气韵与神采却截然想相反,准确点的表述就是夏洛是商业版的夏柯,夏柯是艺版的夏洛。 我一边观察着,一边与安然进了屋。 “妈,我回来了!这几位是?”安然甜甜的问。 “快叫夏伯母,旁边的是她的两个儿子,按年龄算,你得叫声哥哥。”花月兰热情地向安然介绍着一旁的三人,却在瞥到我时效用有意思不可察觉的僵硬。 “夏伯母好!两位哥哥好!这是我的同学,叫冷烨。”安然很是乖巧的问了好,转而向众人介绍在一边若有所思的我。 “什么伯母不伯母的,把我都叫老了,叫我林姨就行了。”林冉笑容满面地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从两位母亲的眼中看到了一种看亲家的眼神,也同时明白了花月兰的那抹不自然,更是知道了夏洛父亲下的死命令是什么:这是两家人在变相的安排相亲啊!那我这个电灯泡戳在这里是要怎样!花月兰已经算是教养好的了,没有直接冲上来把我弄走,要是我的话,肯定第一时间想办法把不相干的人等清理走啊!慢着,既然是相亲,女方只有一个啊,怎么会有两个男生呢!如果不是夏洛,难道是夏柯!安然是他嫂子啊! 我随着安然向其他四人问了好,便满怀心事的落了座。 “安然,你今年应该和我们家夏柯同岁吧,同龄人比较有共同话题,而且你们又都是学艺术的。”坐在花月兰身旁的林冉向安然亲切地开口,同时细细打量着安然,脸上划过满意的神色。 这应该是夏柯夏洛的母亲,而她脸上的神情完全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看未来儿媳妇! 这摆明就是一副相亲大会的模样,女主角是安然,而男主角居然不是夏洛而是他的亲弟弟夏柯!未来的小叔子抢了自己的未来嫂子!尼玛!这是八点档的芒果台播的肥皂剧的剧情么?没这么扯的吧! 果然,林冉话音一落,我们四个小辈的脸色都不太自然,安然一边用眼神警告夏洛不要乱说话,一边说:“是呢!不过林姨,夏柯是几月的?我可是三月三的生日,说不定夏柯还要叫我姐姐呢!” “这么说,小柯是该叫你姐姐,不过也没相差多少,大家都是同年的,有什么的也谈得来。”林冉听得安然略大于夏柯,急忙打圆场。一旁夏柯看着夏洛不太好看的脸色暧昧的眨了眨眼,却也不接话。 但花月兰听说夏柯小于安然,未免有些不太如意。虽说现今姐弟恋并不稀奇,而且两个人也只相差几个月,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快。于是乎,花月兰的目光偏向一旁的夏洛,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安然,听你妈妈说,你是舞蹈专业的,这次的校庆,你肯定是主角吧!”林冉见势头不对,赶忙转移话题。 “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运气好,老师正好挑中我而已,我们班上比我厉害的人可多着呢!”安然也乐得转移话题,顺着林冉往下接。 不过安然这话,说的也未免太过谦虚。要知道这小妮子从她会走会跳会跑步起,安延盛就送她去学了舞蹈。别看安家生了个女儿,但安延盛却从来没有动过再生一个儿子的念头,所以对安然的培养那自然是不遗余力的。据安然回忆,从她记事起,她就已经在跳舞了,而且还有一种跳了很久的感觉。想想一个刚记事的孩子能有多大!说句玩笑话,说不定安然在她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开始压韧带了!这样一个浸yin在舞蹈中近二十年的人,不论是专业素养还是自身气质,那都是很有些不同的。 “安然啊,你这可就太谦虚了,你看看你妈脸上那副得以样子就知道你有多么优秀了。说说,跳个什么舞?”林冉对安然的谦虚倒有些意外,想着以安延盛那样宠出来的孩子,这样谦逊,实在是有些难能可贵。 花月兰嗔怪的瞪了林冉一眼,反而更是骄傲地看着安然。 “这次是一支新编的舞,还是古典的。上次陪冷烨去听音乐会的时候听到一曲子,我挺有感触的,就找老师一起改变成了一支古典舞。”安然亲昵的倚着花月兰的肩,我在听到我名字的瞬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chapter 8 现在是早晨6:45,上海静安区内。 尽管还不到七点,但马路上已经是车满为患,各种各样牌子的车共同行驶在路上,由于车多,即便使百公里加速仅需三秒的性能在这里也不能体现,大家都一样,谁也不能先步,谁也不会落后一步,还要随时防止被别人插车。 在上海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这样一个贫富差距极端明显的地方,却在每天早上都会出现这样难得却常见的“公平”。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坐私人直升机,每天晚起半小时,坐上飞机从高空俯视下方如同蚂蚁一样密集的车流和人群,一边感慨中国人满为患的现状,一边体会着俯视众生的优越感。不过,前提是你诶现在上海这座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恨不得整个城市搬到天上去的地方找到能停下飞机的地方。 在这个高楼林立的区域里,某栋高级写字楼内已经井然有序的开始了它一天的运转。 当砽uo宕拥缣堇镒呷牍?臼保琣nna已经等候在玻璃门边一边向砽uo宓萆弦槐?伤??诺乃饺艘缴?徒n斫塘芬黄鸬髋涑傻囊槐?队挠牡慕鹤匆禾澹?槐呋惚ǎ裹br /> “陈先生,您手头的案子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今天上午九点正在法院有一个庭审,大约会持续到中午左右,午饭的话,您是简单解决还是和华东建材的老总见面?他们从上周起就开始想请您作为法律顾问。下午一点半左右在浦东第二女子监狱有一个重要的嫌疑人需要您亲自去确认一下。司机会在两点十分准时在监狱门口等候。两点半在公司有个会议需要您的出席。之后您可以在公司处理资料。对了,除了您手头的案子之外,还有几个案子指名要您亲自出庭辩护。” anna提上一叠档案袋,砽uo宀莶莸姆?戳艘幌拢??鲆桓龅蛋复??咽o碌慕换垢鴄nna:“这些安排下去,让其他人处理。新来的实习律师呢,什么时候到?” “本周六上午。”anna恭敬地回答。 “这周六啊。”砽uo逋o陆挪剑?107妓髌?蹋?执觓nna手中抽出几个档案袋,对anna说:“这几个案子就由我来辩护吧,你可要帮我把价钱谈高一点啊。” anna目送砽uo遄呷氚旃?冶阃芬膊换氐姆祷刈约旱淖?弧o袷峭蝗幌肫鹆耸裁碼nna放下手里的资料快步都到办公室门前。 “扣扣。” “请进。”砽uo寰?返纳ひ舸映啥训淖柿侠锎?础Ⅻbr /> “陈先生,还有一件事。”anna走到桌边,欲言又止。 “什么?”砽uo寮鸻nna不言语,便从资料里抽身,望着anna。 “这周三是king的生日,您看您是不是要回家一趟?”anna试探着询问。 砽uo宓屯飞?艘谎圩郎系淖柿希?缓笥锲?嵊?亩詀nna说:“你看看这桌上快把我埋起来的资料,我像是有那个时间的人么?” “周三的晚上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案子要开庭,而且……” “够了!你帮我送一份礼物就是了。”砽uo宕蚨狭薬nna妄图继续的谈话,又埋头于资料里。 anna无奈的撇了撇嘴角,顺从的退了出去。 “king么?”砽uo寮鸻nna离开,起身走到窗边俯视着脚下这块寸土寸金的地段长长叹了一口气,抿起了嘴角。 说起king,自然而然的就会联想起一个名叫mythology的集团。 不,准确的说是谈到mythology就不得不提一提它背后那个名为king的男人。 正如mythology的名字一样,这家企业确实在业界能够当得起神话这一桂冠。 大约二十五年前在上海静安区多如牛毛的企业中出现了一个名叫mythology的小企业,这并没有什么稀奇。但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日益展壮大,甚至隐隐有垄断行业的趋势。 正当世人都感叹于king的成功和mythology的庞大时,却突然传出king有一个私生子的消息。 当年,正值青年的king不仅事业小有成就,而且相貌极其俊朗,被当时的庞然大物江氏集团的大小姐相中,要嫁给他为妻。从此,mythology才算是真正走入公众视野。当然,不是因为它惊人的业绩,而是因为它是江家女婿的公司。 婚后,两人的感情一直被外界关注,但多数都是二人相敬如宾的报道,切king也不曾有过任何负面的绯闻传出。 一直到婚后的第三年,一直经营有方的江氏集团在一夜之间宣告破产。与此同时,原本依附或是从属于江家的大大小小各个商铺、产业、公司也都被以同一个名字收购。 没错,就是king。 见过这样一个现象么? 一只寄生蜂勇气为迷惑了毛虫,使之放弃反抗,从而在毛虫体内产下卵,几个月之后,原先的毛虫早已成了一个空壳,而这个空壳里爬出的正是新的寄生蜂的成虫。 三年,king用三年时间让自己在江家埋下的种子生根芽,直至长成为一株足以撼动江家根基的参天大树。 江家宣告破产的那个晚上,大雨倾盆,king安稳的窝在江家华贵雍容的客厅里的沙上,看着平日里那个极尽优、高贵,甚至有些傲慢的女人泪眼婆娑的跪坐在地上,拉着他的衣角苦苦哀求。平日里的明丽娇媚此刻因为一双水波潋滟的眼睛竟显得更为凄美妖娆,纤细的骨架和跪坐的姿势以及凌乱的衣衫冲击着人的视觉,而时不时传出的哀求与啜泣更给人一种虐待的快感。但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此刻窝在沙上的king来说却是令人作呕的恶心。 他伸手挑起女人精致的下巴,细细端详,随后扯起嘴角摆出一个摄人心魄的笑容:“你的样子,真让我恶心!”说完,还不等女人脸上的惊讶消失,便狠狠地将女人甩向一边。 “你个王八蛋!”女人收起之前的楚楚动人,干脆撕破了嘴脸:“你有今天还不是因为我们江家!要是没有我,你连个屁都不算,要是没有江家,你和你的那什么狗屁皮包公司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呵呵,现在江家不就没有了么?”king冲着女人调皮的眨了眨眼,却掩不住眼里的厌恶:“对了,我最近新开了个户头,是英名,叫做king,怎么样,好听么?”king看着女人瞬间苍白的面容收起了笑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江家大宅。 江家老爷子因为企业破产受到的打击过大,心脏病突逝世,至于江家其他的人,则在之后的一个月内遭到黑帮的追杀,生的生死的死,颠沛流离。而唯一过着优越生活的则是江家大小姐,只不过地点是在精神病院的十三号床。 矗立近三十年的江家这个庞然大物前前后后不过月余的光景便灰飞烟灭,而屹立在这片废墟上的便是mythology集团和他背后那个被尊称为king的男人。 而king只不过是一个为人们所熟知的代号,king的真正姓名是陈槿年。猜到了么?十二年前那个同样姓陈的私生子就是砽uo濉↑br /> 砽uo宓哪盖咨蜿视氤麻饶暝诖笱?嗍叮?鞘钡某麻饶昊姑挥斜还谏蟢ing这个尊荣却冷漠的称号,他还只是上海某商学院里一个小有名气的小草,每天的生活除了为理想和未来而努力奋斗,就是与三五好友聚在一起打打游戏看看美女。 沈晔和陈槿年的相遇不同于一般小说里男女主人公,或因意外或因凑巧而相遇,他们的相遇可以说是一场有企图、有计划的阴谋,这全要归功于沈晔,那个谜一样的女子。 大学的陈槿年风头正盛一表人才,一脸的蓝颜祸水的模样,当时的仰慕者可以说是占全校女生的百分之百,即便是有男朋友的,在有机会见到陈槿年时,也会用饥渴的目光在陈槿年妖娆的面容上狠狠舌忝过一遍。 沈晔也是这些仰慕者中的一员。在进入学校一年零七个月后,沈晔做出了一个倒追陈槿年的决定。从此,她便开始了追爱之途。 于是乎,每天她都想尽办法制造各种小说中男女主人公相遇的场景,却都以失败告终。无可奈何,沈晔决定从相遇直接跳到告白。当然,陈槿年在沈晔如此轮番的轰炸下当然是缴械投降,接受了表白。自此,在大学校园内又多了一对令人艳羡的情侣。 陈槿年的公司越做越大,和沈晔的感情也越来越好,正当两人筹备婚事的时候,江家大小姐话了,说是看上了陈槿年。之后的事完全就是一部小三上位片。江家大小姐不择手段骗走沈晔,陈槿年原本打算抵死不从,却因为沈晔的离开没了盼头,于是干脆就娶了江家小姐,趁机覆灭江家以解心头之恨也借此机会让mythology立于不败之地。 让陈槿年不曾想到的是,在当年沈晔离开时就已经有了砽uo濉p液蒙蜿试诖笱?币丫?晒?忌狭松虾r衾盅г焊智僮ㄒ档难芯可???槐叨裂校?槐呖孔抛龈智倮鲜x雷愿в?luo逅湫量啵?窗惨荨8蛔恪Ⅻbr /> 知道砽uo迨?逅昴悄辏?蜿式?春玫囊攀榉旁诙?拥恼肀撸?锩媲宄?亲懦luo宓纳硎溃?幼疟愦幼约叶???サ难籼ㄒ辉径?隆Ⅻbr /> 这一天,砽uo迨?チ艘桓瞿盖祝?嗔艘桓龈盖祝焕痔成倭艘晃唤艹龅囊衾旨遥?桃稻尥穔ing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儿子。陈家父子二人的关系因沈晔这纵身一跃而从此不和。 chapter 9 在这盛夏的天气里只要太阳一露面就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把人都晒化,更不用说现在是早晨七点多钟的光景,骄阳早已升起许久。我站在公交站台上,一面小心翼翼的躲在遮阳伞下保护自己不被太阳照到,一面往到站的公车走去。车子沿着道路向前行进,阳光有一打没一搭的从树与树的间隔里射进车窗,热得让人懒。 懒懒的走进餐厅里,人不多,周一的早晨,大多数的系里都没课,可怜我们法律系上午第一第二节都有课,尤其是第二节,老师要点名,不到的人扣学分,不去不行,何况我也没有旷课的习惯。 还没等我坐稳,我的对面突然多了一片阴影,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来的挺早的嘛,昨天面试怎么样了?” 没错,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夏柯。今天的夏柯一身黑衣,宽大的黑色棉质t恤松松垮垮的贴合着他白皙的肌肤,一条黑色铅笔裤衬得腿又细又长。他静清秀的面容在黑色的笼罩下更显得娴、悠哉,即便是这样热的天气,他也能把黑色穿的丝毫不热。 “是啊,早上有课呗,没办法。”我耸耸肩表示无奈:“下周六开始上班。” “是吗?挺好。”夏柯自始至终都带着浅浅的笑容,与他平时冷清淡寡的形象完全不相符。还记得我们系上的女生是这样形容夏柯的: 他一贯清冷的面容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目光总是望向远方某个不定的方位,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在寻思什么。在与同伴玩闹时偶或能瞥见他稀少露出的笑容,但这笑容如昙花一般短促却带着惊心动魄的美好。 在画室时,夏柯神情专注,一丝不苟地在画布上涂写。最妙的是他画素描的时候,青葱的手指与笔直的铅笔相映成趣,看似二者都是如此的纤细,却于纤细中透着力道。尤其是眯起一只眼丈量比例的时候,他英俊而清透的面容被染上了一丝邪气。 “你看看周围,我觉得我快要被他们的目光给活活jian杀了!”我默默地扔给夏柯一个白眼,啜了一口咖啡。 夏柯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女生们几乎都在用余光注视着夏柯和我,但他们停留在夏柯身上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是爱慕,而停留在我身上的则是一种老母鸡护小鸡般的敌对与仇视,恨不能将我扒皮拆骨生吞活剥。总之一句话,让我离夏柯远远地。 “放心,据我所知,我们学校还没有拉拉。”夏柯坏笑着打趣。 我微思考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你小心我好人做到底,把你扔进女生宿舍,好好满足一下我们学校女生饥渴的内心。”我把最后一口煎鸡蛋塞进嘴里再次把白眼留给了夏柯。 夏柯无声的笑笑,说:“别动。” 我条件反射的乖乖没动,下一秒就看到并且感受到夏柯伸手替我擦去嘴角残留的蛋黄。温热而干燥的触感掠过嘴角,我一下子愣住了,耳边骤然变大许多的交谈声将我拉回现实,看着眼前用湿纸巾擦拭手指含笑看着我的夏柯,我的心偷偷地漏跳了一拍。 于是乎,我恶向胆边生,伸手挑起夏柯的下巴,看似色迷迷实则恶狠狠地对夏柯说:“你是不想让我看到明天的太阳么?” 夏柯无所谓的笑着:“你想现在就被jian杀么?我帮你,怎么样?”说着作势要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我慌忙逃回了教室,身后是夏柯爽朗的大笑。 静安区某公寓内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安然穿着真丝睡袍一脸睡眼惺忪地对着在玄关换血的夏洛抱怨。 “冷烨呢?”夏洛没有理会安然的抱怨,径自向屋里走去,一边张望是否还有人。 “你怎么一进来就忙着找冷烨,我还在这儿呢!”安然因为好梦被扰而语气不快,歪在沙上冲着夏洛娇嗔。 “小然乖啦,我可是特地来找你的哟。”夏洛把安然揽在怀里,心甘情愿的做起了安然的人肉靠枕:“我找冷烨还不是因为夏柯。” “夏柯?”安然一下来了精神:“他真看上冷烨了?” “谁知道,昨天回去,我妈把我训了一通,夏柯那小子一头窝进画室里不出来了,害我被炮轰了好久,差点真成了炮灰。”提起昨天夜里回家之后,夏洛不免有些忿忿:“我看夏柯肯定是心虚,不敢上来面对老妈的三寸不烂之舌和火眼金睛,怕露馅。” “冷烨说夏柯追出去只是为了警告她不要插手我们两家的事,看冷烨的样子倒不像是说笑,两个人好像闹得不太愉快。”安然安静的窝在夏洛的怀里,闷闷的声音从夏洛的胸口传来。 “这样啊。”夏洛眯了眯眼睛,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今天回去再审一审夏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对劲,怎么样,有兴趣做冷烨的嫂子吗?” 安然先是疑惑的望着夏洛,倏忽露出明了且兴奋地笑容:“当然有兴趣!” “这可是你说的,说吧,准备什么时候嫁给我?”夏洛一脸坏笑的看着安然。 安然疑惑了,但旋即明白了,又羞又气,直拍夏洛:“你不是要我撮合夏柯和冷烨么?你想什么呢!” “你别反悔,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要做冷烨的嫂子,你不嫁给我,怎么做她嫂子?”夏洛的眉眼间全是笑意和宠溺,他就是喜欢眼前这个明丽娇俏的女孩,这个他认定要做他妻子的女子。 其实,夏洛和安然的开始是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 那是两年前的夏天,安然还是一个大一的新生,学校每年都会有新生的欢迎会,而安然的舞蹈专业当然当仁不让的成了欢迎会出节目的主力军。安然被分配到担任他所参加的舞蹈的领舞。 舞蹈的名字叫做《雀之南》,说得通俗一点就是一群女孩子穿着特定的衣服魔方孔雀,但又不是单纯的孔雀舞。它讲述了一只孔雀爱上了一个人类的男子,为了他变作人形,但为了救遇到危险的男人,孔雀姑娘牺牲了自己,香消玉殒,最终又变回了一只孔雀倒在男人的身边。这样煽情的舞蹈被放到了最后,作为压轴大戏上演。 夏柯此时也是学校大一的学生,学校勒令每个人都要参加,不然就扣学分。在学分的胁迫下,夏柯只好绝了自己偷偷溜走的打算,乖乖坐在报告厅里。但天不遂人愿,就在刚刚开始没多久的时候,夏柯的朋友突然打电话给他,说今天晚上在某地的画展上惊现蒙克的作品组。他的那组《柠檬的呐喊》是夏柯最喜欢的作品之一。一听说有如此宝物,夏柯立马坐不住了,但碍于缺席会被扣学分,坐到结束能加学分这样的无力规定,他分身不得。 突然,一个绝妙的好主意一闪而过。于是乎,十分钟后,一个穿着校服的夏柯出去了,不到三分钟,一个穿着校服的夏柯进来了。在某地的画展上,出现了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夏洛。 猜到了吗?没错,学校里的是夏洛,而画展上的是夏柯。在夏柯以一幅仿莫奈的《睡莲》作为交换物后,夏洛二话不说就来到了学校换下了心急如焚的夏柯。正是这一换,让夏洛见到了领舞《雀之南》的安然,让她萌生了想要解释安然的冲动,也造就了今时今日这一对羡煞旁人的情侣。 当然,我们亲爱的夏柯即便是在三年前,也没能让已经从金融专业毕业的夏洛占到便宜。那幅《睡莲》自然是没给夏柯,但夏洛也不是只省油的灯,想方设法地向夏柯索要报酬。夏柯并没有拒绝,只是淡淡的对夏洛说:“哥,我的画有什么稀罕的,你要是想要,我随时都能画给你,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究竟是为什么让你帮忙吗?” 夏洛对夏柯的循循善诱?无动于衷:“我不感兴趣,我只想你快点把画给我。” “哥,你别急嘛,我叫你帮忙全是因为一幅画,我现在打算割爱,把它送给你,要不要?”夏柯亲昵地蹭着夏洛,继续循循善诱。 夏洛狐疑地看着自己这个自小黑月复的弟弟,问:“你真有这么好心?” 夏柯殷勤地点头,眼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你从来就不知道好心怎么写。”夏洛还是坚定地摇头,也不愧是这么二十多年的亲兄弟,夏洛对自己这个黑月复弟弟的脾气秉性不说是了如指掌,但对于夏柯会把自己千方百计想得到的东西拱手送人这一点虽说让他很心动,但总觉得夏柯没安好心。 “诶,枉我辛苦花高价买下那副画,你不想要就算了,我也乐得不给你。哥,你对我真好。”夏柯感激地说。 夏洛终于在那一句“我乐得不给你”的时候觉自己有种上当受骗的嫌疑,试探的问:“我能看一眼么?” “不行!万一你又反悔了怎么办!”夏柯坚决反对的态度让夏洛更加确信自己是上当了,为了能得到那幅被夏柯视若珍宝的画,夏洛开始了诱和谐骗计划:“就一眼嘛,你刚刚也说了是要送我的啊,怎么现在又不肯了呢?” “明明是你自己不要的,现在怎么又要了?”夏柯警觉的看着一脸奸商模样的夏洛。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不要你画的画了,我就要这幅你打算送给我的画,怎么样?反正你本来就打算好了的。”夏洛继续着诱和谐骗事业 “不行,我就是为了那幅画才从学校逃出来的,你刚刚还不要的。”夏柯就是不肯松口,但语气总算有些缓和,没有刚刚那么坚定了。 “说吧,你要我用什么和你换?”夏洛见夏柯口气松动,连忙追问,趁热打铁。 夏柯诡秘地一笑,带着些别扭的语气,像是吃了多大亏似的:“你如果用朗伦的一整套颜料和画笔和我换,那我就考虑考虑。不过,哥,你真想要?” 夏洛本来还打算为夏柯开出的价码考虑考虑,但听到夏柯最后那一句有些犹豫的问句是,立即就决定了:换!能让夏柯这么舍不得的东西还会有差? 夏柯的脸上划过喜忧参半的神色,对夏洛说:“平时问你要点什么你都没这么爽快!换可以,你得把东西先给我,不然,免谈。” “好吧,但是我要在你放画的地方给你。”虽说夏洛心里觉得占了个大便宜,但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说动就动,兄弟两人来到画室,当然,夏洛手里拿着夏柯所期盼的画刷和颜料。画室里的灯只开了一半,陈列着大大小小的画板或是画布,一半在光线里,一半又隐没在阴影里,像是一个个墓志铭,叙说着主人的生平事迹。 夏洛站在原地,夏柯慢慢走进一块比较大的画布,当然,表面用黑色的棉布包裹着,看不清楚。夏柯示意夏洛走近,随后,夏洛亲自掀起了棉布的一角,露出蒙克的签名以及一片扭曲缭绕的线条。夏洛知道,这是自己弟弟在证明这幅画的真伪与价值,更是在要求把东西给他,怕这个奸商哥哥出尔反尔之后再用语言艺术为自己开月兑。 夏洛把颜料给了夏柯,夏柯接过夏洛手中印着朗伦logo的纸包,说:“哥,就是这幅画了,你自己揭开看吧,毕竟我揭开给你看和你自己动手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说完,便含笑在一旁看着夏洛。 夏洛向前走了两步,慢慢捏住面部的一角缓缓拉下,画面渐渐清晰,颜色渐渐明朗。这的确是一副令人震惊的画,更是一幅令夏洛瞬间脸色苍白的画。因为,这幅画是蒙克的那幅《呐喊》。 在这幅画上,没有任何具体物象暗示出引这一尖叫的恐怖。画面中央的形象使人毛骨悚然。他似乎正从我们身边走过,将要转向那伸向远处的栏杆。他捂着耳朵,几乎听不见那两个远去的行人的脚步声,也看不见远方的两只小船和教堂的尖塔;否则,那紧紧缠绕他的整个孤独,或许能稍稍地得以削减。这一完全与现实隔离了的孤独者,似已被他自己内心深处极度的恐惧彻底征服。这一形象被高度地夸张了,那变形和扭曲的尖叫的面孔,完全是漫画式的。那圆睁的双眼和凹陷的脸颊,使人想到了与死亡相联系的骷髅。这简直就是一个尖叫的鬼魂。 在这幅画上,蒙克所用的色彩与自然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关联。虽然蓝色的水、棕色的地、绿色的树以及红色的天,都被夸张得富于表现性,但并没有失去其色彩大致的真实性。全画的色彩是郁闷的:浓重的血红色悬浮在地平线上方,给人以不祥的预感。它与海面阴暗处的紫色相冲突;这一紫色因伸向远处而愈益显得阴沉。同样的紫色,重复出现在孤独者的衣服上。而他的手和头部,则留在了苍白、惨淡的棕灰色中。 画中没有一处不充满动荡感。天空与水流的扭动曲线,与桥的粗壮挺直的斜线形式鲜明对比。整个构图在旋转的动感中,充满粗犷、强烈的节奏。所有形式要素似乎都传达着那一声刺耳尖叫的声音。画家在这里可以说是以视觉的符号来传达听觉的感受,把凄惨的尖叫变成了可见的振动。这种将声波图像化的表现手法,或许可以与凡高的名作《星夜》中力与能量的图像化表现相联系。蒙克在这里,将那由尖叫所产生的极度的内在焦虑,转化为一种令人信服的抽象意象。如此,他将其画面上的情感表现几乎推向了极致。 就在夏洛看到全画的瞬间,一种极端的恐怖和扭曲像是毒蛇一般直直射入心脏,视觉上的冲击让他不得不以冲刺的速度奔向了洗手间。在一阵翻江倒海之后,夏洛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拍背的夏柯有种见了小恶魔的感觉。 夏柯笑问:“哥,你怎么不多看一下呢,画的多好啊!” 夏洛回想起那片极致扭曲的画面,胃里又是一阵不消停,夏洛定了定神,冲着下课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算你狠!” 要知道,夏洛从小就害怕那种诡异扭曲的东西,但夏柯却正好相反,对这类东西尤其喜欢。年纪小的时候还看不大出,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两个人喜好的不同,这种差异也日益明显。当然,那幅《呐喊》并不是什么真迹,只是一幅高仿品,不过最最难能可贵的是,这幅画虽然和原画有出入,但是对原画神韵的临摹却颇有意境。对于这种级别的“神物”,以夏洛这样的微末道行自然是驾驭不了的,这幅《呐喊》自然还是乖乖归夏柯所有。 从这以后,凡是夏柯突然变得好心起来,夏洛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不论夏柯多么的诚心诚意,夏洛的原则就一个:拒绝! 淡然,夏洛也因此确实损失了一些好东西。但一旦夏洛选择相信夏柯时,夏柯就会亮出他的小虎牙,根本都不用对着夏洛下口,光是让夏洛看到,他就已经神魂皆冒了。对于夏洛来说,“人生最惊险最诡异最恐怖的事”topone就是夏柯的突如其来的真诚与好心。 chaper 10 “奉天承运,安然诏曰: 今晚六点三十分在学校最南面的舞蹈房见,早就调查好了,你明天早上没课,不许找借口不来! ps:不来者斩,来者有帅哥美女相陪外加豪华晚餐和宵夜哟~ 安然” 我走出教室一开手机,安然的头像就开始闪动,紧接着就是这么一段威逼利诱的短信。我笑着摇了摇头,回复:小的遵旨。 每次都是这样,安然那小妞总有新花样。不用说,这帅哥肯定就是夏洛,至于美女嘛,当然是由安然胜任啦。不过,夏柯这次会不会作为保留嘉宾出现呢? 这个念头一从我的脑海中升腾而起,我立马有一种想灭了自己的感觉,前一天晚上还信誓旦旦地诋毁别人呢,现在却又想起他,真是不可救药了! 正当我努力把夏柯的音容笑貌赶出脑海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赫然是魔女anna。 “喂,anna” “hi,冷烨。你能把你的‘喂’变得符合于你现在的身份么?”刚一接通,anna就开始了。 “我不就是个学生么?” “难道现在的大学都是这么‘喂’来‘喂’去的么?你赶快给我准备一支新手机,工作专用号。凡是那只手机的电话,不论是打进还是打出,你的开场白必须是:你好,我是砽uo逑壬?闹?怼!包br /> 我在电话这头一阵无语:“好吧。我尽快去办。” “不是尽快,而是现在!我限你今天中午十一点之前把新号码给我,否则我就从你的头顶空降。”anna斩钉截铁地说,尤其是最后的空降。遥想anna一袭chanel的小黑裙配一条黑丝袜和一双红底恨天高,尼玛,幸好我不是男的,否则铁定喷鼻血! “冷烨,有一件事情告诉你,希望你能接受。”anna突然话锋一转,语气有些严肃。 “什么事,你说。”我不自觉地绷紧了背。 “chris陈最近有个案子,比较棘手,想找你帮忙,所以我们希望你能提前来上班。” “纳尼?”我有一种被人当头打了一棒的感觉:“找我帮忙?!” “是,找你帮忙。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支付双倍的薪水给你,并且只要你能帮chris陈完成这个案子,你就能直接转正。转正之后,就算我们要开除你,也要赔偿你半年到一年的薪水,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一笔划算的生意。” “我能帮上什么忙?我连一场正式的官司都没打过!恒业的其他律师呢?”我依旧处于有些木讷的状态,但我的潜意识却驱使我赶快答应:“提前工作完全没问题,我一定会尽我最大努力完成工作的,希望能对案子有些帮助。” “那好,你就找最近一天没有课的时候过来,提前十五分钟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挂了电话后,我还在思考怎么会看中我这个经验几乎为零的货色去加入一帮高级兵种的战役,这上去就是做炮灰的料啊!不过看在这么优厚的待遇上,我就算是做炮灰,也算是个千足金的炮灰。只是,我唯一担心的是,这究竟是个什么案子!起码死也别太难看啊! =============================== 下午六点,阳光正好。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或许是喜欢吧,又或者是厌恶,提起古筝,我总是会在心里突地一颤,就好象是有人念到你或是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的名字时,内心所反映出的的一种感觉。男女之间,叫做悸动,叫到自己纯粹是一种条件反射。我想我和古筝之间应该是一种条件反射式的悸动。 已经记不清是怎么开始有这种感觉,也记不清是为了什么而学古筝。唯一深刻的是,我真的爱着古筝,但我也恨古筝。我的潜意识里还依稀记得古筝是我自己的选择,是因为我喜欢而学,并非是迫于家长的压力。我爱它爱到了骨子里,爱它的容,爱它的貌,爱它的音色。但我对它也有一丝愧疚,我对古筝的爱意渐渐的扩展,并非当初的那么纯粹。或粗在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里,我更爱演奏时那种万人注视的目光,爱那种聚光灯下的鲜活与生气。但无论如何,古筝于我,是我的爱侣更是我生命的一种延续。 然而,我的母亲——那个我同样用生命去热爱的女人,却硬生生的从我生命的锦缎上扯下这最最美好的一匹,我现在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那段冒着热气、鲜血淋漓的生命从我面前被取走、被丢弃。而这,正是我不想提起古筝的最最重要的原因,那是我一生的痛。我失去的不光是古筝,还有我对于我的母亲的信任与爱,我无法对她释怀,也无法彻彻底底的痛恨她,那毕竟是我的母亲。 起初的日子,我完全就是混混噩噩噩的度过,被失去古筝的伤心和母亲的背叛深深的伤害,但却又不能表现出来。那些日子,我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心痛到哭都哭不出来,连呼吸都带着心脏里翻出的血腥味。那时的我,表面上一幅风平浪静,但内里,却只有一片战争过后的血肉模糊。 此时此刻,要让我再去回想当时的细节,是不可能的了,人都有这么一种趋利避害的本性,太过痛苦的就模糊在了脑海里。但我知道,他始终存在于我的体内,只是被我身体的某个部位包裹着,阻隔了我的回忆,让我无法想起。但那种疯狂的仇恨迟早会有一天把那层看似坚不可摧的外壳侵蚀殆尽,最终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破壳而出。 我因爱着它,而痛恨夺去它的她,却因它让我恨她而恨它,恨它让我有这样违背世俗的情感。所以,我始终不愿在人前提及,始终不愿去触碰那段禁忌的记忆,却仍然忍不住地偷偷跑到琴房练琴,直到有一天安然闯入这条死循环,成了这个循环的另一条新的支线,分担着我的痛苦………… 冗长的思绪从上就遥远的回忆中转到现实,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来到了约定好的舞蹈房,此时此刻,我就站在舞蹈房的门口。只要推开那扇门,就相当于是把这一段记忆放进阳光下,让阳光的温度去溶解、去驱散冰冷的怨毒。可我不敢,但又想要从中解月兑。我试探着伸出了手。 50cm,30cm,10cm…… “冷烨回来么?”正当我就要触及到门的瞬间,门内突然传出夏洛的声音。 “当然回来啊!她都回过短信了,而且她那么想上台的人,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舍得不来?”安然有些着急,笃定且意味深长的回答让夏洛和夏柯皱了皱眉头。 我立于门外,默默的收回伸出的手,冷冷的注视着这扇薄薄的门板,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头也不回地离开。 =============================== “喂,anna,你现在有空么?我现在就从学校过去。”盛夏的天,因接近黄昏,太阳似乎更加的刺眼,我沐浴在大片大片翻腾的日光里,冷得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