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世界之婆媳》 穿越 沈小冬在公司的洗手间里，呲着牙，审视晚餐的韭菜鸡蛋有没有在牙上留下罪证。 公司里只剩万年劳模杨建国，可他是个男的，沈小冬乐得在女洗手间里破坏自己的形象，诡异地有种放肆的兴奋感。 老娘再也不吃韭菜了！沈小冬揉着发酸地脸，恶狠狠地想。鸡蛋附赠蛋壳，韭菜又老又硬还塞牙，和吃草一样，可谁叫自己去晚了呢？ 沈小冬无奈地冲镜中人耸耸肩，然后“咩”地叫了一声，被自己逗笑了。 要是萧慕在的话，肯定会皱着他好看的眉毛，说他的口头禅，是“像什么样子”还是“不像个样子”？沈小冬不确定的想。 但萧慕已经辞职了。 沈小冬默默地看着镜中的女孩。栗色微卷的短发，大眼睛，因为不用去见客户，所以素面朝天，穿了最舒服的短款棉袄，牛仔裤和阿迪的慢跑鞋。依然和三年前那个刚出校门的姑娘一样没心没肺。 可萧慕不一样呢。 在学校时就是成熟稳重的学生会长，进了公司，又是倍受关注的策划新星。 沈小冬始终不知道，萧慕怎么会找自己——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做他的女朋友。 被“萧慕女友”这个头衔压得晕晕乎乎，像喝醉了酒，被沈清明嘲笑了无数遍，直到萧慕和公关部之花一起辞职的时候，才清醒过来。 啊，对了，萧慕就算还在，也是进不了女洗手间的。 沈小冬嘿嘿傻笑，觉得自己这个前女友实在是不合格，难怪总被沈清明沈小满他们说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恋爱总是慢一拍，该甜蜜的时候，不在状态；遇到情敌的时候，才有“我在谈恋爱，我居然有男朋友”的自觉，还没有一点危机意识；直到分手后，才发现周围的群众都是一副“哀顺变”、“果然如此”、“萧慕终于把你甩了”的表情。 实在是摆不出群众们喜闻乐见的“如丧考妣”的应时应景表情，又被群众们诡异的眼神盯得发毛，沈小冬只好躲着群众们。这才遭到了食堂滞销品——老韭菜鸡蛋加壳的毒手。 不过，毕竟是第一个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呢！又不像沈清明那个家伙，幼儿园就有小女孩甚至小男孩追到孤儿院。沈小冬遗憾地叹口气，终于体会到一点失恋的感觉，决定晚上回孤儿院，用赵妈妈的爱心晚餐，犒劳自己被失恋和韭菜鸡蛋折磨的小心肝。 最后再检查一遍，确认牙齿上没有残留，亮白如新，沈小冬满意的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走到门口又猛地返回来，拎出办公桌下一个黑色的金属手提箱，才拍拍胸口，走进电梯。 真不知道沈清明一个学中医的，要什么外科工具，还要全套的。要是忘了拿的话……想起他拈起针灸用长针意味深长的笑容，沈小冬狠狠打了个寒颤。 算了算了，谁叫自己买车了呢？不多跑几步，都对不起越野的车型。 只可惜自己买来自驾游的车，都改装好了，帐篷和登山绳什么的都放到后备箱了，结果成了沈清明的专用车：载他出诊，帮他买药，给他带东西……弄得赵妈妈总拿看小两口的眼光来打趣。沈清明还总是微笑而不反驳。 要不是他喜欢男孩子，怕吓到赵妈妈和其他弟弟妹妹们，早跟他翻脸了。沈小冬狠狠地想。 不过会吓到的只有赵妈妈吧？至少沈小满那个机灵鬼早就发现了。 沈小冬对于gay没有偏见，孤儿院很多孩子都是被不负责任的父母随便生下，又随意抛弃。也有很多被普通家庭收养的孩子，等养父母有了自己的骨肉，便被丢了回来——先得到再剥夺的感觉比始终得不到更残忍。 有一个叫沈白露的孩子是被两个男人收养，赵妈妈只是有些奇怪，倒是沈小满看出来那是对同性恋人，还拉着沈小冬偷偷去探望过，欣慰的发现沈白露被那两个男人视若珍宝。 沈小冬担心地问过沈小满，会不会觉得沈清明恶心。 那家伙不屑地撇撇嘴：“恶心？再恶心能有那些管生不管养的人恶心？！男人婆，与其担心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要是他一直不结婚，赵妈妈逼你俩结婚怎么办？” 啊啊啊，这个死孩子还真是……一针见血。 沈小冬郁闷了，难道自己才是最笨的那个？！沈清明早早就决定要做中医，沈小满也早已想好，要留在孤儿院帮赵妈妈。只有自己，大学考了个体校，还是射箭专业——能进国家队、省队的，都是从小锻炼的，还要有钱有门路。不过倒是挺好玩的，还有选修课教怎么制作简易弓箭甚至弩的，就是学费太贵了。 没办法，只有到健身房去打工赚学费。但赵妈妈不喜欢这个工作，说女孩子最好是坐办公室。所以毕业后，找了一家外企做客服，结果认识了萧慕。 真可惜。因为健身房的工资还是很高的。 尤其是搏击的私教，学校有个退伍特种兵当老师，所以自己也能教出点真功夫。带了几年学员，越野车就到手了。还不累，学员们经常是交了钱，不来上课。 健身房的老板人很好，只要交钱就分给教练，不管上没上过课。有个一次交了三年费用的女学员，只来了两次，就再也不见了。老板说要是月底还不来，沈小冬就能拿一半的钱，真好。就是这个工作要避着点赵妈妈。 啊，说起来大概有一个多月没回孤儿院了。 沈小冬挠挠头，感觉有些羞愧，正好路过一家仓储式大型超市，赶忙打方向盘拐了进去，准备买点东西回去，省得良心这个东西，老在念叨。 沈小冬挑了最大号的推车，先是到特价区，之前盯上的一口大锅，可能是因为太大，无人问津，还是进口货结果沦落到特价区了。沈小冬美滋滋地抬到推车上，准备换掉孤儿院里那口从她小时候开始就在服役的大铁锅。 新锅当然要有新刀具配，双立人的刀不错，拿上三套！沈小冬的购物狂模式进入了预热阶段。 儿童区一定要逛，本子和笔要多买一些，以前总是不够分。 咦咦，居然有种子？！太好了，孤儿院里的院子不小，小鬼们有事做了。嘿嘿，因为冬天还打对折，包装很可爱，种类也很多。每个小鬼拿上一套！有了种子当然要有工具，不锈钢的花铲，锄头，居然还有镰刀！不同的型号，还有不同颜色的把手，选哪个呢？不管了，都拿上！反正咱有车！ 旁边的木工套装好专业！锤子、锯子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工具，整整齐齐的摆在盒子里。拿上拿上，反正咱有车！ 有了种子要配工具，有了工具还要有配套的籍。 沈小冬的购物狂模式，受越野车加成，已完全开启。上帝保佑她的钱包和信用卡。 唉唉，这么快就到食品区了，辣椒酱特价，沈小满无辣不欢，拿上2罐，不，还是一组5罐好了，还送2罐。巧克力不能少，不然那帮小鬼能把车掀翻。三盒、四盒……还是拿上一箱好了。牛女乃也要多拿几箱，小鬼们正长身体，个子低了可不行。还有赵妈妈爱用的浓汤宝，还有方便汤包，还有…… 到了收银台，狂热的沈小冬，终于被刷爆的信用卡唤醒了。 沈小冬对着爆掉的信用卡叹了口气，模出另一张，又刷了三袋大米，让超市的送货小哥送到车上。 大米牛女乃塞满了后备箱，种子工具巧克力，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彻底填满了后座。刚好空出一个副驾驶，可以放沈清明的宝贝外科工具箱。 物品装车完毕，出发！ 一踩油门，呃，车头好像有点飘，没关系，反正高峰开得慢，孤儿院离得也近。 沈小冬慢悠悠地拐上马路，跟着车流走走停停，行驶在小时候走过的路上，看街边曾经熟悉，如今无比陌生的街景。 诶，好像看到萧慕了，仔细看看果然是萧慕！在奢侈品一条街上，拎着几个袋子，每个袋子都能抵上沈小冬这一车的东西，另一只手温柔地牵着女友。 应该是他女朋友吧，沈小冬回想那个传说中的公关部之花。 不过这美女猛地一看挺像那个交了三年费，就上了两次课的女学员，仔细看看，还真是！ 哈哈，估计她不会再来上课了，钱就彻底到手了。 正乐着，有什么东西突然落到越野车挡风玻璃上，沈小冬一惊，猛打方向盘，急踩刹车—— 之后，沈小冬再回想起这时的情景，总有些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在塞车时，急踩刹车还没有撞上任何一辆？ 为什么在黑夜里，在黑色的越野车上，匆匆一瞥间，沈小冬还是能看清那只黑色的猫和它碧绿的眼睛？ 几个月后，当沈清明、沈小冬和他们的家人，见到传说中的兽神画像时，才恍然大悟。 车子在满载的重量下，横行划出了好几米，惯性将沈小冬的头狠狠撞向方向盘。 等车子最终停稳，沈小冬揉着额头，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时—— 世界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了。 重逢 沈小冬紧紧攥着方向盘，眼睛睁开闭上，闭上又睁开，始终不见城市的踪影。 车流和奢侈品店，萧慕和他女朋友，全都不见了，连天上的弯月也变成了淡紫色的球体。 眼前是高大茂密的森林，不远处有几座低矮的小山，远方是高低起伏的山峦，连绵不绝，看不到尽头。 但目前重要的不是山川的尽头，而是车前这个瞪着眼睛看她的……大肚子男人。 浅褐色的半长发垂在肩上，一张很萌的脸和很明显的喉结，穿着兽皮背心和兽皮裙，坐在一头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的动物身上，睁大了蔚蓝色的眼，直直地和沈小冬对视。 沈小冬艰难地咽了口吐沫，还是感觉嗓子发干，脑子也像没上油的齿轮嘎吱嘎吱转得缓慢。 从城市变山林到淡紫色的月亮，从那头像鹿一样有角，却长着匕首一样尖牙的动物，到坐在它身上那个月复部高高隆起的男人—— 我就算是个孤儿也不想穿越啊！沈小冬欲哭无泪地想。还不是穿成公主小姐，偏偏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啪叽”一坨黄色的物体落在车窗上，天空中一只白色的鸟，翩然远去…… “啊，是乌鸦啊，可惜不好吃。”男人遗憾地说。沈小冬默默地注视着白色的乌鸦远去。 “请问你是兽神的使者吗？”男人星星眼。 “呃，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兽神的使者都不知道自己被兽神选中呢。” 那你问什么。沈小冬黑线。 “这个是什么？能吃吗？”男人站起来，扑到越野车上猛拍。 顾不上心疼爱车，沈小冬赶忙下车扶住生猛的孕夫：“当心孩子！呃，你这是怀孕吧？” 男人无比纯洁的点点头。 沈小冬不满了：“都怀孕的人了，还去打猎！”因为在孤儿院长大，沈小冬看不惯对孩子不好的事，哪怕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是它被这个东西吓到，自己撞到树上的。啊，幸好有它垫在下面，要不我就摔地上了。”男人也有些后怕的模模自己的肚子，又抬头盯着沈小冬，“你还没告诉我它是什么呢？” “这是越野车，能载人和东西，跑很快的。” “真哒？！那它能飞吗？” “呃，不能。” “我们这里的雄性都会飞。”男人嫌弃。 沈小冬默，没开飞机来真是对不起了。 “那它能带上这匹马么？”男人指着地上的动物。 沈小冬嘴角抽搐地看着它头上无比熟悉地像树枝一样的角。 “我们的部落被瓦靼人占领了，我和族人们走散了。你能带我去找他们吗？” 沈小冬发现对着一双渴求又单纯的蓝眼睛还有一个大肚子，实在很难拒绝。 “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男人诚实地摇摇头，指着最近一处的山丘说：“那里有个很大的山洞。华，就是我的伴侣，带我去过那里。我们可以先到那里去等。华飞得很快哒，会找到我们的。那边还有火石和石刀，我们可以烤马肉吃。” 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只好这样。月亮都出来了，天快要黑了，就算躲在车里，带着一个孕夫还是不安全的。 希望那个山洞足够安全，合适过夜，等天亮，再做打算。 把工具箱塞到座位下面，小心翼翼地扶着孕夫到副驾驶位上坐好。看他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大肚子晃得让人心惊，索性把安全带放到最长，也给他扣上。 安顿好孕夫，从后备箱里，大米牛女乃下面，艰难地抽出登山绳。把如同一只成年山羊大小的、长着角的、被称为马的动物绑到了车顶。然后开着更飘的越野，穿过丛林，向丘陵驶去。 同一时间，某个山洞前。 一个赤发的高大男人，红着眼睛怒吼着，想往外冲，可两条手臂和肩膀被三四个男人拽着，有一个矮个子的青年，整个人都扒在他背上，双腿扎在地上，想制住赤发男人，却被他拖出去五六米远，在地上犁出两条深深的沟。 “华、华，你冷静一点！小圆肯定会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啊？！小圆他那么可爱，瓦靼人不会放过他的！我要去救他！” “瓦靼人来偷袭，还是小圆第一个发现的。我们都跑出来了，小圆肯定也跑掉了。” “可是、可是他还怀着幼崽，万一遇到野兽怎么办？！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华！冷静！现在天还亮着，凶兽不会出来！再说小圆的运气一向很好，你家的金羽兽，不就是他在森林迷路的时候捡到的？！连兽神殿的大祭司都说小圆是兽神的爱子，还会给部落带来好运，他肯定……” “我不信！你们骗我！小圆真有那么幸运，我们就不会丢掉领地，躲到这个地方！放开我！” 赤发男人厉声咆哮，肌肉暴涨。 猛地向前一扑，红色毛发瞬间长满全身，竟变成一只红毛老虎。 背上生出双翅，将扒着他的青年击飞，紧接着又将拽着他的男人们全都甩了出去。 红毛老虎抖了抖毛，暴喝一声，展开双翅，刚要飞走，从身后冲出一只纯黑色的豹子，一爪子狠狠地将红毛老虎拍到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黑色的豹子制服了老虎，跳回地面。用两条后腿站了起来，毛发渐渐消失，身材也慢慢缩小，最终变成一个黑发黑眼的男人。 男人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红毛老虎，沉声说道：“我们躲在这里，是因为我们太弱了！我们没有一个族人被瓦靼人杀死，已经是兽神保佑了。这是我作为首领的失职。等过了这个冬天，我会请祭祀重新挑选首领。”男人顿了顿，接着说，“我们已经失去了领地和储存的食物，更不能失去任何一个族人。等祭祀醒来，我们分头去找，但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是！”男人们齐声回答。 红毛老虎也哼哼了两声，安静下来。 “寒，去看看祭祀怎么样了。” “是，父亲。” “他已经醒了。”一个清亮的声音从洞中传出。 “祭祀情况怎么样？受伤了吗？” “没有受伤，只是年纪大了，又受了惊吓，需要静养几天，不能劳累。”声音接着说:“再等一会儿，天就要黑了，去找人要快些出发了。该死的，表不知道掉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几点了。” “北京时间，下午八时整。” “谁？！” 一个黑色的物体缓缓向这边过来—— “小祖宗！别乱按了！” “小祖宗是什么？好吃吗？” 趴在地上的红毛老虎，抖了抖耳朵，抬起头看去，忽然瞳孔一缩，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猛地窜了过去。大脑袋刚凑到那个发出人声的黑色怪物侧面，就“嗷”地一声，用大爪子捂着自己的鼻子，倒退了好几步。 “你好厉害啊！居然能打退兽化的雄性！” “雄性？”沈小冬甩着手问，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啊！那个就是华，我伴侣，怎么样，很帅吧！红色的老虎，整个贝内尔大陆只有他一只呢！”献宝似的说完，又把身子探出窗外挥着手大喊：“华——，我在这儿——” “吼——” 沈小冬木然地为小圆解开安全带，又看着山洞前的男人们，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现在我相信了，小圆果然是兽神偏爱的。” 一个男子缓步走出山洞，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穿一身修身的藏蓝色长风衣，黑色的皮鞋很神奇地还是锃亮如初。 不理会地上已经滚成一团的老虎和孕夫，也没理会目瞪口呆看着他的沈小冬。 径直打开越野车的后备箱，看到满满的各类物品，满意地叹口气：“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为你的购物成瘾感到欣慰。或者，这就是兽神的恩赐？” “沈清明，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清明挑挑眉：“你叫我什么？” 沈小冬一缩脖子：“我是说哥哥大人，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下班就过来了。”沈清明翻看车里的东西，随意答道。 沈小冬狂汗：大哥你别把穿越说得像下班去买菜一样轻松惬意。 “哥哥大人是怎么遇到这些人的？” “过来就看到了。”继续翻。 “呃……那哥哥大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沈清明终于翻到了外科工具箱，勾起唇角：“那是自然——欢迎来到贝内尔大陆，我亲爱的妹妹。” 女人 贝内尔大陆，传说中被兽神眷顾的地方。 广袤而富饶的南部森林和草原，降水充沛，树木繁多茂密。兰卡斯娜河蜿蜒流淌，支流众多，生灵们在河畔繁衍生息——这里是人们最喜欢的栖息地。 雄性多而强大的部落，通常会占据最好的地方——沿着河流，有充足的水源，猎物也很多。 如果部落足够强大，可以占领靠海的领地。 那里气候温和，即使最为寒冷的冬季，也要比北方山地温暖许多。在那里过冬，能够保住更多族人的生命。 而在大陆的北方，是连绵不绝的山峰，那里的夏季虽然凉爽，但冬季更为寒冷。山间会刮起大风，冰冷刺骨，许多年老体弱的族人，还有幼崽们熬不过山里的冬天。 所以，尽管兽神殿就在北方的最高峰上，尽管兽神使者的传说在北方流传了上千年。北方的山地，依然是弱小到没有自己领地的部落，和没有部落的流浪雄性们无奈之下的选择。 “等等，”沈小冬打断说得正起劲的祭祀月。 英领着其他人去整理山洞和带来的物资。月作为唯一一个上年纪的人，为沈清明和沈小冬介绍大陆的情况，而华抱着睡着的小圆，一脸有妻万事足地充当守卫。 沈小冬问：“那个，雄性就是像华那样会变身的？” 月点头。 “小圆这样的叫雌性？” 月又点头：“对，雌性不能变身，身体和力量也比没变身的雄性差很多。但没有雌性就没有幼崽，雌性的多少，也是衡量一个部落强大与否的标志。”月叹了口气，“我们部落虽然有三十多个强壮的雄性，但只有小圆一个雌性。可能是因为我们的部落刚刚成立吧。毕竟流浪的生活很苦很危险，小圆能够活下来，也是兽神的恩赐。” 月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清明和沈小冬：“两位使者，看起来像是雌性？” 沈清明勾唇一笑：“祭祀叫我们清明和小冬就好，我们确实不能变身。” 沈小冬看看月，又看看小圆，咽了口吐沫，艰难地开口：“祭祀大人，你们这里难道没有女人吗？” “女人是什么？” 沈小冬被这异口同声的问句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雄性们已经整理完毕，回到了洞外。被三十几个威武雄壮的汉子充满求知欲地盯着猛看，压力山大！ 沈小冬艰难地一点一点将僵硬地脖子转回来，发现祭祀竟然也是一脸询问地盯着她。沈小冬狂汗。 “我们那里没有会变身的雄性，只有男人和女人。我是男人，身体和小圆长得一样。小冬是女人。女人是很可怜的物种，身体比雌性还要差，每个月都要失血，胸口还有两坨赘肉。虽然小冬的赘肉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也不能歧视她。” 三十几个雄性，顿时用十分同情的眼光看着她：“你放心，我们会像对待正常人一样照顾她的。” 正常你妹啊！老娘本身就是正常的！真想一口血喷在沈清明那张偷笑的脸上！ 沈小冬在内心疯狂掀桌(╯‵□′)╯︵┻━┻ “那你能生幼崽吗？”一个矮个子青年问。 “在我们那里，女人是生幼崽的，像他这样的男人是生不了幼崽的！” “骗人！你都能生，他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可能不会生幼崽？！” 长得漂亮和生幼崽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等等！什么叫我都能生？！难道我长得没他好看吗？沈小冬愤愤不平。 沈清明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过来，沈小冬蔫了，果然不如…… 再等等！沈小冬欲哭无泪了：我跟一个男人比什么生幼崽啊！ 一定是我穿越的方式不对，人和车穿越过来了，智商留在原来的世界了。 月笑得异常慈祥，满脸褶子像开出了花：“没关系，传说以前的兽神使者都会有那个什么，哦对，水土不服。像清明这样的，只要去兽神殿，喝一碗那里的井水，就能生出健康的幼崽。”月笑得更慈祥了，“我们这里有三十多个棒小伙，兽型有老虎、有狮子、有猎豹、有狼……刚刚那个说话的矮个子叫奇，是犬族，虽然矮点，但对伴侣很忠诚的。怎么样，清明，小冬，你们喜欢什么兽型的幼崽？” 看着沈清明不断抽搐的嘴角，沈小冬觉得自己圆满了：虽然有“沈清明会把自己嫁出去”的心理准备，但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生孩子！ 哦呵呵呵，孩子该管自己叫什么呢？是叫姑姑呢，还是叫小姨呢？（或者叫嫂嫂，作者乱入） “祭祀，你还是先来看看他们带过来的东西吧。”黑发黑瞳的首领英从洞中走出，额头处青筋爆出的十字不停地跳。 沈清明和沈小冬忙跟住月后面，走进据说已经收拾好的山洞，然后沉默了：这种男生宿舍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猎物只有六七只，听说都是英和他儿子寒的，堆在门口，上面还扣着部落里唯一一口陶锅。兽皮乱七八糟地堆得到处都是，各种匪夷所思的东西，反而被小心翼翼地收好：一些好看得干果、几串贝壳项链、一把五彩的羽毛……甚至还有用小块兽皮包起来的彩色石子。 “奇！你小子就拿了你的石子！也不拿食物！” 矮个子青年撇撇嘴：“食物那里都能捕到，能讨雌性喜欢的东西可不好找。” “就是，就是。”众单身雄性附和。 “那你们今天晚上自己捕猎去！”英的额头上又是两个十字。 一个墨绿色眼睛地青年笑嘻嘻地开口：“矮油，首领你那里不是还有猎物吗？放着不吃会生虫的。我们帮你吃！明天捕猎再补给你新鲜的猎物嘛。啊，又到了新的地方，还见到了两位雌性的使者！真是好兆头！你们说这里的雌性会不会很多呢？” “很有可能！希望有我们花豹的美人，腰细腿长！” “还是两栖族的皮肤好。” “虎族的雌性也不错。” “是啊，是啊。” …… 英仰天长叹：“改选首领！一定要改！” 奇捅了捅寒：“我觉得你爸才不是因为丢了领地才要改选首领的。他好像早就不想当了。” 寒惊奇地看着他：“你居然也能发现？！不错不错，野猪上树，大有进步！” 奇翻了个白眼：“切，我只是不想表现得太好，免得被选成首领，要耽误我多少找雌性的时间！” “那为什么推选我爸？” “他不是已经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了，少花点时间找伴侣也不碍事。” “华也马上就有孩子了，为什么不选他？” “他有小圆！”奇一脸严肃地说，“我们鄙视一切有伴侣还秀恩爱的人！” 沈清明突然笑出声来：“小冬，你看奇像不像小夏那个小子？” “还真是。我拿过那小子一张邮票，那邮票还是我帮他买的，结果臭小子跟了我三天，硬是让我赔给他一版限量专题邮票，结果他转手就送给寒霜丫头了。” “那么我们留在这里如何？” 沈小冬一笑：“哥，你说得好像我们能选择回去一样。这群人虽然二了一点，但是单纯直率，有点像院里的臭小子们。” 二人相视一笑，又一起看向吵吵闹闹的人们 “小冬，我决定留下来。这些雄性像院里的臭小子们一样欠调/教。而且，”沈清明看向黑发的男人，“我还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人。” “可以吃饭了吗？我饿了。”小圆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扁着嘴模着肚子。 小圆话音刚落，洞里其他人的肚子也响了起来。 华顿时手足无措：“我、我竟然忘记捕猎了！我居然饿到了自己的伴侣和孩子！呜，小圆你不要抛弃我，我这就去捕猎。” “不要啦，华。”小圆拉住华的手，“天黑了，森林里不安全。你是部落的勇士，是为了反抗瓦靼人才没有去捕猎的。而且我们有食物啊，就在冬的那个车上，大家可以一起吃！你知道哒，我烤的马肉可香啦！” “呜呜，小圆你太好了！以后没有瓦靼人，我天天给你猎马吃！” 你才不是因为瓦靼人误了捕猎的！小圆那么好的雌性怎么找了你了？！ 看着秀恩爱的一对儿，单身雄性们心里泛酸地嘀咕。 英揉着额头开口：“今天就吃小圆的马和这几只猎物。明天都跟我出去捕猎！离冬天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我们还失去了领地和贮存的食物，现在不努力捕猎，到冬天就要挨饿。” 墨绿色双眼的雄性，依然笑嘻嘻地浑不在意：“安啦，安啦，英老大。我们当初流浪的时候都好好的活了下来，现在这么多人在一起，更没问题了。奇，走，收拾猎物去。” “首领不用担心，明天我们出去多转两圈肯定能把猎物补上。” “就是就是，兄弟们走着，烤肉去！” 英扶额：“换首领！这日子没法过了！” 看着欢月兑地架火堆，准备一起做晚饭的雄性们，沈清明挑了挑眉，问月说：“大陆上的部落都是一起吃饭的吗？” “当然不是，”月摇了摇头，“虽然一般都是一起捕猎，但猎物只要交给部落几只做储备食物，剩下的都是拿回自己家。我们部落刚成立，全是单身的小伙子，只有圆和华一对伴侣，就都在一起吃了。” “那一般是吃什么呢？” “主要还是吃肉，雌性们爱吃水果和蔬菜。虽然到了冬天连肉都很难吃到，不过清明你们放心，我们的族人都是在流浪中长大的，比在部落里长大的人捕猎能力强很多，在冬天也能捕到猎物，不会让你们挨饿的。” “呃，谢谢祭祀大人。” “哈哈，不用不用。只要告诉我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兽型，保证给你们挑最棒的小伙子！” “……还是等安定下来再说吧。” 沈清明和祭祀聊天的时候，沈小冬正在围观雄性们准备晚饭。 啧啧，真不愧是强悍的雄性，将手局部兽化成爪子，有点像金刚狼。随便一抓，猎物的脑袋就割了下来。接着干脆利索地剥皮、开膛、去内脏…… “住手！你要对那些内脏做什么？！” “扔掉啊！”寒眨着和父亲一样的黑眼睛疑惑地看着小冬，“这些又不能吃。” “谁说不能吃的？！我最喜欢吃的就是溜肥肠和爆炒腰花了！光是肠衣，灌上碎肉和盐，两头扎紧，晾干，能做成血肠、熏肠、腊肠、香肠……蒸熟风干，能保存很久的。” “真哒？”小圆凑过来星星眼问。 “当然是真的。”沈小冬大力点头，“要是觉得光是肉太腻，还可以加蘑菇、面粉做成各种口味的，还能放很久。” “面粉是什么？” “和大米一样，都是主食。” “大米和主食又是什么？” “大米我车上有，等会儿可以拿给你看。主食就是主要吃的食物。” “主要吃的？那不是肉么？” “呃，这个……” 沈清明听着两人对话，又看看周围，没有发现有什么炊具。不敢再问月，走到正在打着火石点火的英面前，问：“首领大人，我看你们不是有锅么，怎么全是烤肉？” 英忙把手里的活交给奇，站起来说：“那口锅主要是熬草药和肉汤给生病的人吃。使者大人要用的话，我这就去拿。” 沈清明拉住英的手臂，唔，皮肤手感真好：“叫我清明就好。我们带来一种食物，能保存很长时间，想让首领看看能不能在这里找到。我们还有一口大锅，可以同时给所有人做饭。我看大家今天都累了，还有孕夫和老人，需要吃些有营养的食物。小冬，去把锅拿来，再拿袋大米。我看见你停车的地方有野葱，拔一些来煮肉粥。” “对了，我的马忘拿了。”小圆一拍脑门，“华跟着小冬去把我的马拿来好不好？” “没问题，小圆你在这儿不要乱跑，我马上就回来。” 英看着沈清明，这个突然出现在部落面前的兽神使者：皮肤比人鱼族最漂亮的贝壳还要白，五官精致，包裹在奇怪衣服里的身体虽然瘦，但也匀称修长。 毫无疑问，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雌性，还是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兽神使者。 “谢谢你，清明。” 沈清明勾唇一笑：“谢什么，今后我和妹妹就留在这里了，还要拜托首领大人了。” 英牵起沈清明的右手，贴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轻轻在手背落下一吻：“以兽神之名起誓，我会尽全力照顾你和你的家人。”深深地看着沈清明的眼睛，“不要叫首领，叫我的名字。” 沈清明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好的，英。” 嗷嗷，起誓礼！这个好看的兽神使者也被首领定走了！单身雄性们伤心了，好在还有一个，唔，就是个子好小，不知道有没有成年。 “哎哎，哥哥泡汉子，叫妹妹去做苦力！一袋大米，一口大锅！我再是女汉纸也搬不动啊！”沈小冬碎碎念着往外走，“还好有个做苦力的。” 华跟着前面矮个子的兽神使者，谨慎地保持着距离。其他雄性只盯着那个漂亮的使者，还嘲笑他被一个未成年的雌性打了。可华知道，那一拳自己再小心也躲不开。这个雌性很厉害，小圆也很喜欢她。唔，以后幼崽生下来，不管是雄性还是雌性，都可以让她训练一下。华默默做了决定，偷偷地缩短了距离。 来到车前，帮着小冬把米和锅搬下来，然后卸下猎物抗在肩上，再搭上米袋。小冬拔好葱，想了想，又取了一箱牛女乃，拿了一组调料，装了一摞碗，快步走回火堆。 沈清明抓了一把大米，说：“英，你来看看，这个你见过吗？” 英捻起几粒米，对着火光仔细辨认了一下，开口道：“这不是白粒果吗？河边的长草丛里都是。红嘴雀最喜欢吃，长腿鸟也喜欢。但雄性和雌性们不能吃。” 沈清明一笑：“那是你们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小冬，就熬冬天院里最常喝的肉粥好了。” “好嘞。” 作为孤儿院年纪最大的女孩，帮着赵妈妈给一群小鬼做饭是每日的功课。 沈小冬用能站下一个人的大锅烧水熬粥，有种怀念的感觉。 将白米倒入清水内，用猛火煲。这边的肉已经用酱油、盐、味精和胡椒面腌上。待到水滚的时候，将腌入味的肉倒入锅中，最后放上一把野葱末。 贝内尔大陆的肉，有种独特的香味，掺着谷物特有的清香弥漫开来，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英端起粥，闻了闻，小心地喝了一小口，眼睛一亮：“很香，很好喝。”两三口喝完，模了模胃部：“比吃果子要饱，但比吃肉要差一些。” “煮成饭就和吃肉一样饱了。”沈清明喝完自己的粥，接着说：“如果我想得没错，森林和山里有很多能吃的东西，只是你们不知道怎么吃，比如动物的内脏和白粒果。明天天亮我和小冬在周围转转，应该可以发现能吃的东西。” 墨绿色眼睛的雄性叫峰，据月说兽型是一匹雪原狼。呼噜呼噜吃完自己碗里的粥，一抹嘴，有些郁闷的说：“早知道白粒果这么好吃，我现在没准就有幼崽啦。上上个春天，我遇到一个很漂亮的猫族雌性，可那个冬天猎物很少，我瘦了一圈，兽型的皮毛也没那么亮了。结果那个雌性跟一个熊族的走了。” “唉，真是太惨了。” “就是啊，这种事不少见呢。” “是啊是啊，雌性们喜欢在春天找伴侣，还都挑兽型漂亮的健壮雄性！可流浪雄性在冬天通常要瘦很多，唉……” 单身雄性们戚戚然地叹息。 “所以，为了找到漂亮的雌性，也要收集白粒果！”奇的身后好像燃起了熊熊烈火，“老大！我们天亮就去收集白粒果吧！” “我也要去！” “还有我，还有我！” 雄性们的热情空前高涨。 沈清明眯了眯眼：似乎发现一个能让这群雄性们听话的方法了。 卧谈会 沈小冬用一个小不锈钢锅盛了牛女乃，埋进烧过的灰堆里温着。 看着众雄性热血沸腾地要收集白粒果，一句话立刻让他们蔫了：“你们不吃肉了？” 月赞同地点头：“雄性们还是应该多吃肉，才能有力气。只可惜冬天的猎物实在太少了。” 沈小冬模了模，觉得牛女乃可以喝了，盛了一碗递给祭祀，剩下的继续温着，等吃撑了躺平的小圆消化一点再喝。 看雄性们怏怏地无精打采，沈清明问：“秋天的猎物应该很多吧？为什么不现在多捕几只？” 寒叹口气说：“会坏的。而且腐烂的味道会吸引瓦靼人。” 沈清明皱着眉问寒：“你们一般怎么保存猎物？” “剥皮、去内脏，洗干净以后挂起来风干。但很多肉会变坏生虫，还有的会被尖牙兔之类个子小又跑得快的动物偷走。能保存下一半的肉已经算是好运气了。风干后的肉干很小很硬，不好吃。” “大陆上保存肉的方法只有风干一种吗？” “还有其他方法？”月好奇地问，“要是有其他储存食物的方法，都可以到兽神殿去。” “兽神殿？”沈小冬问，“那不是祭拜兽神和治病的地方吗？” “兽神殿的职责有很多：祭拜兽神、建立部落，据说兽神有时候还会自己去召唤使者。” 沈清明和沈小冬对视一眼。 祭祀月接着说：“但最重要的还是收集各地的新工艺和新事物。若是想成立部落必须有能让大祭司看上的新鲜东西和懂得草药的祭祀。成立部落之后，每过五年，部落的祭祀都要到兽神殿一次，献上一个新工艺或是新事物：食物也好、烹饪方法也好、制作出的新东西也好。 所有的祭祀都喜欢空闲的时候多去几次兽神殿，因为各个部落成立的时间不一样，每年都会有很多新鲜的东西出现在兽神殿里。想要用新的物品交换的部落，还会留下部落附近的小集会地点、时间和想要换的东西。” “其实我们的部落只有小圆一个雌性是不能成立的，但是小圆发现一种盐果，能够种植，和人鱼族的海盐，天狐族的湖盐味道很像，还更受雌性的喜爱。所以大祭司才破例让我们成立了部落。” “看来兽神殿的好东西应该不少。”沈清明若有所思地说。 “那是自然！兽神殿里还有之前的兽神使者留下的物品和工艺。只不过要拿得出相等的东西才能换得到物品。想学工艺，只要向兽神发誓，学成之后，教给十个以上的雄性或雌性，并且不能向瓦靼人透露，就能在兽神殿学习。清明你不用担心，兽神殿的井水所有的雄性和雌性都能喝。你肯定能生出健康的幼崽。我从没有见过像你一样能用长针治病的，说不定大祭司会亲自给你看病呢。” “呃，针灸很难学，还需要很长时间，大祭司怕不会喜欢吧。” 沈小冬心里偷笑，脸上一本正经。 看来这个地方的穿越者不少呢，那个兽神殿都能换兽神使者的东西了。那群雄性们看到他们两个也主要是因为看到两个雌性兴奋。 月听了沈清明的话，坚定的摇头：“我从来没有用过这样光滑的碗——摔不坏，盛了热水却不烫手。要是在大集会上，这个碗至少能换两根锯齿兽的牙齿！” 山洞里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沈小冬一看，认识，给小鬼们买的不锈钢隔热小碗，五个一组，一组特价20，还送5个不锈钢小勺。 “那个大集会远吗？”沈小冬问。 寒看了她一眼，说：“像父亲那样的雄性要飞八天，我要飞十天。像你这样的未成年雌性，去最近的集会地点都要走十五天，大集会还是别想了。” 沈小冬郁闷了：“雌性神马的我认了，可我已经25岁了，早就成年了！” “啧，还真是幼崽。贝内尔大陆无论兽人还是雌性，都能活三百岁。生活在南方强大部落的能活到五百岁。30岁才算成年呢，在这里我的年纪最小，也有30岁了。小幼崽！” 幼崽你妹啊！臭小子真讨厌！ 沈清明状若无意地看了一眼寒，正色对月和英说：“如果有盐的话，我们知道不止一种方法可以让肉保存很长时间，还很好吃。” “有哒有哒，后面山上全是盐果树。”小圆终于消化了一些坐起来了。 华连忙将剩下的牛女乃盛上，敬畏地捧着能换锯齿兽牙的碗，递给小圆。 “那太好了！”一向沉稳地英也激动起来，“明天华、峰、奇和寒四个人带上小圆、祭祀、清明和小冬去收集白粒果，在周边找找有没有能吃的食物。剩下的所有人，明天都跟我捕猎去！要是漏掉一只猎物，就只有大头猪吃！” “是！” “那会不会有瓦靼人呢？”沈小冬有点担心。 “小幼崽害怕了？放心，瓦靼人只在森林里，不会上山的。再说他们也不会飞，小幼崽要是害怕，叫声寒哥哥，我变兽型带你飞。” 沈小冬恼怒地看着寒讨厌地笑脸，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他。 沈清明意味深长地盯着寒，被寒发现，不甘示弱地瞪回来。 沈清明移回视线，问英：“瓦靼人不会飞为什么还能占领你们的领地？” 英有些无奈：“瓦靼人生性凶残无比，连自己的族人受了伤都会被杀掉甚至吃掉。兽神降下惩罚，让瓦靼人没有雌性，失去翅膀，只能以腐肉为生。但传说瓦靼人找到了一个兽神使者所在的部落遗迹，发现了比石刀厉害百倍的刀，还有奇怪的衣服。雄性的爪子抓在那些衣服上，甚至伤不了他们，他们的刀却能把雄性的手臂砍断！有了这些刀和衣服，瓦靼人开始四处抢劫，杀掉雄性幼崽，抢走雌性和领地” “啊，幸好我的小圆跑掉了。”华后怕地拍拍胸口。 “我们储存的肉也不多，还坏了一多半。” “雌性没有被抢走，肉也丢的不多，还好还好。” 雄性们对于只失去了少量肉，纷纷表示庆幸。 “领地呢？！没有领地哪个雌性愿意过来？！”沈清明冷声道。 单身雄性们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 “没有领地，雌性们爱吃的水果和蔬菜怕是很难找吧？”沈清明挑眉问。 单身雄性们无言以对。 “没有领地，娇弱的雌性们怎么过冬呢？”沈清明继续问。 雄性们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沈清明。 “没有领地，像小圆这样怀孕的雌性怎么能安全产下幼崽呢？” 华一脸担心愧疚地看着小圆。 “所以，你们告诉我，没有领地，会有雌性吗？” “嗷嗷嗷，该死的瓦靼人居然抢走了我们的领地！”雄性们沸腾了。 英接口道：“所以说，从明天开始我们要捕更多的猎物，找到更好的领地，重建部落，才能吸引雌性来我们的部落。明天我们早些出发！捕猎！找领地！” “是！”雄性们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 英说完，转身看向清明，看他笑得像长耳狐一样，在跳跃的火光下异常可爱。寒的母亲，和自己也没有这么默契的配合，也不像清明这么聪明。 也许瓦靼人抢走领地，是兽神为了让自己遇见清明吧。英不确定的想。不管怎样，能遇见清明真好！ 沈清明感到英的目光，回头一笑，拉住不断偷瞄的沈小冬，到洞外清点车上的东西。 打开后备箱，大米牛女乃争先恐后地掉了一地，沈清明踢了踢脚边的双层高山防寒帐篷，问沈小冬：“说吧，这次又刷爆几张信用卡。” 沈小冬揉着被牛女乃砸疼的脚趾，翻了个白眼：“管他刷爆几张，反正这回彻底不用还了。啧，早知道要穿过来，把剩下的也全刷爆。” 沈清明翻捡着几本，说：“再多东西你也带不过来，还不如多带几本。对了，你那山寨机上的多么？” “我下的全是，下个一个g还没怎么看呢，我先看看。”沈小冬从外套口袋里模出一个很像iphone的……滑盖手机，“唔，玄幻的、仙侠的、仙侠的、游的、都市的、又一个玄幻的……” “电量还够么？” 沈小冬咧嘴一乐：“这块还能用一天半。另外，”伸手又从口袋里模出了两块电池，“都是充满电的。车里还有一块外接电源。” “很好！其他不用看了，就看穿越古代的。有什么能用得上的都记下来。”扔过来一板中性笔和一包笔记本。 “遵命！”沈小冬神秘兮兮地四处看看，压低声音问，“哥，你说咱俩能不能也像里那样称王称霸？” 沈清明百忙之中抽空白了她一眼：“你想太多了，能尽快找个地方安稳过冬就不错了！” “那可不一定！我就不信，好歹上了这么年学，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能比不过史前人类！” “哦？那我拭目以待了。” “别光说我了，你那正版苹果呢？当初不是买了个16g的？” “我的多是中医专业的东西还有英剧和电影。再说苹果的待机时间……”兄妹俩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你的外接电源我征用了。还有这罐咖啡，希望能在电量耗完之前，把《本草纲目》抄下来。” “沈清明！我就拿了那一罐咖啡！” 沈清明悠哉地打开咖啡，大大的喝了一口：“唔，味道不错，罐子也不错，喝完还能当杯子。” …… 经过紧张有序的整理工作，车上的物资被分成几堆，摊在地上。 最小的一堆含金量最高：印着“快乐菜园”的种子，有生长周期短的小油菜和油麦菜；有收获期长的番茄、辣椒和韭菜；有容易种的胡萝卜、姜、生菜和小白菜。每样50包，沈小冬还买了几本《在阳台上种菜》、《私家菜园》之类的。 沈清明评语：可惜没有粮食，或是土豆、红薯之类淀粉含量高的。唯一一袋南瓜子，还是炒熟的零食。 其次是沈小冬的登山装备：住宿用的双层高山防寒帐篷、睡袋，还有一个防潮垫；饮食用的户外水桶、净水片、炊具、炉头、燃气罐和保温水壶；还有应急医药包、防蚊虫用具、照明设备、全套登山衣裤和双手杖。还有从学校顺回来的一张精钢制成的小弩和20支钢箭。 沈清明评语：咱们省里都没有超出海拔2000米的山，你这装备爬雪山都够用了。 然后是食物：大米还有两袋，盒装的牛女乃还能放几个月，留给小圆和小圆的幼崽喝，也不知道这里的雌性有没有女乃水。 沈小冬偷偷瞄了一眼沈清明的胸部。 巧克力留到冬天御寒，几瓶辣椒酱更有用的是玻璃瓶子。看看剩下的一堆浓汤宝和各式调料，沈清明叹口气，希望以后能找到替代品。 接着是“比较有用”的一堆：一套不锈钢锅和已经开始服役的大锅和碗；本子和笔有很多，还有50个卡通包和卡通文具盒；一套木工工具和一本《家庭木工diy》；三套刀具和七套简易农具：农具中的工具没有任何差别，只是把手有黑白红黄蓝绿紫七种颜色。 沈清明嘴角抽搐地看向沈小冬，沈小冬吹着口哨看天。 最后，属于一次性用品的越野车：油箱七成满，但在这异世大陆可没有加油站和93号汽油。 沈小冬很满意：“今天晚上就去看x点，不说称王称霸，也肯定能甩这群史前人类几个世纪。” “但愿如此。”沈清明皱了皱眉，看向异世界的秋夜里，在淡紫色的月光下，显得晦暗不明的山谷，和已有零星树叶飘落的森林。 小集会 冬天越来越近了，这几日的猎物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今天的集体捕猎只抓回一只大头猪来。令雄性们惭愧不已，又捉了十几条大鱼，将河边的白粒果穗全都装上，才心中忐忑的回到了石洞。 祭祀皱了皱眉，看看光秃秃的森林和愈加高远的天空，对英说：“今天天气冷得早，往年这个时候不会这么冷。我担心锯齿兽会提前迁徙。” 英疲惫地抹了一把脸：“我们的食物准备的怎么样了？” “肉类足够吃三个月，还有白粒果和各种菜干。我和小冬前几天还腌了几石缸酸菜。应付这个冬天绰绰有余。你们都辛苦一个多月了，冬天不会再挨饿了。” 原本因为猎物太少而惴惴不安的雄性们高兴起来：对啊，这是我们自己的部落，不会因为少交了猎物而糟人白眼，也不会交了猎物还要在冬天挨饿。 英感激地冲清明笑笑，又对华说：“小圆那边怎么样？最近都没有遇到产女乃的母兽。” “祭祀说小圆非常健康，幼崽也很好。没有母兽，还可以用大尾鼠从猫族换布，再去换乳果。希望小集会上的乳果够多。” 沈小冬因为赤羽鸡的原因，和华也熟悉起来，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我们带来的牛女乃还有两箱多，都留给小圆。就是不知道够不够。” “小雌性幼崽要喝半年女乃才能喝肉汤，雄性幼崽喝一个月就可以喂肉汤了。但是雄性幼崽的饭量大些，不过牛女乃也足够了。小圆说朋友的东西也不能白要，小冬你在集会上看中什么，我帮你换。” “这次还是多给小圆换几个乳果吧。我分的大尾鼠可是最多的！” “行了，劳苦功高的诱饵同志，木柴准备的怎么样？”沈清明拍拍沈小冬的脑袋。 “省着点，能用到明年冬天。” 祭祀点点头：“看来准备地很充分了。我们早点到那边的山洞吧。英，你怎么看？” “先去小集会，结束后全体部落成员直接去山洞准备过冬。” 众雄性嗷嗷赞同。 “我的车怎么办？”沈小冬犯愁。 “两个方案，一是化整为零，这后座还是很舒服的，卸下来可以当床用。” 沈小冬眼巴巴的看着沈清明：“另一个呢？” “抹上泥，挡上树叶，扔在这里。” “我选b。” “这车放在这里也只是收藏品，还不如卸了作用大。” “我下不了手。还是放在这儿吧，万一哪天能用上呢。” 不久后的某一天，当沈小冬真的用上了越野车，却不知该庆幸留了一手，还是该痛恨此时自己的乌鸦嘴。 于是雄性们最后一次，把所有的东西都送到过冬的山洞后，一起到了小集会举办的地方，据说是附近最强大的部落。 为了防止横生枝，沈清明和沈小冬换上了兽皮的背心和短裤，把所有带来的东西都藏了起来。 虽然食物充足，但这次用来交换的还是大尾鼠。 猫族的布是所有雌性的心头爱，连雄性都喜欢在夏天穿上一条麻布短裤。所以所有的人都乐意用猫族的布换东西。 大尾鼠是猫族最好的补品，偏偏猫族的领地里不多。 领地里多的雄性又抓不住。所以一只大尾鼠，比一只弯角牛能换的布都多。 附近有个很大的猫族部落，小集会上每年都有很多布，许多雄性和雌性即使并不需要，也喜欢换一些布，以便在大集会或是其他小集会上换东西。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般等价物？沈小冬忽然想起了高中政治。 小集会很像城市里的农贸市场，不过人和摊位都要多一些，还多了脚边窜来窜去的雄性幼崽。 英、沈清明和祭祀带着草药和其他祭祀们交流去了；华带着小圆满世界的找乳果；熊族雄性强在一个蜂蜜摊位前迈不动步，盘算着一只大尾鼠能换多少蜂蜜；峰和奇在一个首饰摊前争论哪一个更能博得雌性欢心，逗得清秀的雌性摊主，瞅着他们俩直乐…… 沈小冬背着自己的弓箭，寒背着两个人的大尾鼠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 走着走着，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扭头一看是两只比大尾鼠大不了多少的猫族雄性幼崽。 一只纯白色的小波斯猫，两只眼睛一蓝一黄，白色的小翅膀收在背后，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另一只是更小一些的虎纹猫，长着四只白色的小爪子，跑得不是很稳。 看沈小冬走远了，着急地拍着虎纹的小翅膀，竟然跌跌撞撞地飞了起来。没飞多远，一头栽进沈小冬的怀里，被沈小冬趁机模了好几把。 “好香，好香，小星要吃。” “哦？你叫小星啊。小星要吃什么呢？”沈小冬一副怪阿姨的面孔。 “小星也不知道。” “小星是笨蛋！这么香肯定是大尾鼠！哥哥，哥哥，小正说得对吗？”小波斯猫蹲坐着昂着头，一本正经的说。 沈小冬被两个小家伙萌得心都要化了，哥哥就哥哥吧，反正也是一个标准的女汉纸。 “小正真聪明！哥哥请你们两个吃！”说着拿出一只大尾鼠，两个小家伙欢呼一声，一起咬住，结果一只咬头，一只咬尾，僵在了原地。 “小正小星，你们真是……这么珍贵的食物怎么能随便要呢？”一个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的雌性匆匆赶了过来。 “可是爹爹，这个好香，我们想吃！”小正小星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爹爹。 显然这个雌性也抵挡不住儿子们的星星眼攻势。有些尴尬地笑着说：“真不好意思，我叫柔，这两个淘气的小子是我儿子。大尾鼠太贵重了，我用布跟你们换吧。” “不用不用，”沈小冬连连摆手，“小正和小星那么可爱，那只就送给他们啦，我们还有很多呢。”沈小冬让寒拿下背篓给柔看。 “哇，这么多！”柔惊叹。 “嘿嘿，所以一只不算什么。剩下的我们想全换给猫族呢，不知全换成布怎么算？” 柔还没有回话，一个尖酸的声音插了进来：“哟，这不是寒吗？生在最冷时候的不祥幼崽，把亲生爹爹都克死了。听说前一阵子还引来了瓦靼人，把部落都毁了。怎么英还没有把你扔了？” 寒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低头咬牙隐忍。 沈小冬忽然想起了沈中元，生在七月十五，母亲难产而亡，被做生意的父亲嫌弃地扔到了孤儿院。 当时，那个上位的小三也是这么耀武扬威地讽刺，中元那个孩子也像寒一样低头隐忍，当时自己是怎么做的来着？ 沈小冬用悄悄话的姿势，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这个大头猪见了都会吐的大叔是谁？” 这其实也不完全是在说瞎话，这个雌性不像柔这样温柔，也没有小圆的可爱和天真，其他雌性的淳朴在他身上也看不见一丝踪影。 沈小冬觉得这个雌性倒是很像现代社会的城市里，随处可见的中年妇人。 好像生活中的沧桑和苦难全都刻在他一个人的脸上，旧社会般苦大仇深，两片薄嘴唇紧抿着，而说出的话永远比长相更让人难受。 寒勾了勾唇，拳头放松了一些：“他叫娴，是爹爹娘部落首领的儿子，这个小集会向来都是在他们部落里举办的。” “知道我是谁还不快来给我道歉！不然让我父亲把你们全都赶走！” 娴斜着眼睛上下瞟了寒几眼：“真不知道你爹爹是耍了什么花样能把英从我这里抢走，不过最后还是被你克死了。寒你给我听着，我们部落都白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了，今年可不要再跟着英一起过来了。英可是要跟我结成伴侣的。” 沈小冬拽了拽寒紧绷的手臂，继续用集会另一头都能听见的声音说：“你都成年了，这个大叔看起来和英叔叔一样大，居然还没有伴侣？！太可怜了，寒你可不能歧视他。” “哼，我父亲可是这里的部落首领，可不是随便什么雄性都能和我结成伴侣的。你这个幼崽这么小就和雄性拉拉扯扯，真是不知羞耻。” “大叔羡慕就直说嘛，我是不会嘲笑你长得难看，年纪大，还没有雄性能看上的。” “你个该死的幼崽！我今天要替你爹爹好好教训你！” 气急败坏的娴刚要扑过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围观人群外传来：“我的妹妹怎么样，还不劳外人过问。” 沈小冬暗暗吁了一口气：专业气人的来了，再不来我都要拔箭了。 沈清明和英、祭祀一起穿过人群，看戏的人们纷纷给他们让路，沈清明如同摩西分海一般仪态万方的来到了娴面前。 “原来你就是娴啊，是嫌弃的嫌字么？” 英面无表情地看了娴一眼：“是娴淑的娴字。” 沈清明低头一笑：“真是个充满了美好幻想的名字啊，实在是可惜了。” 看着沈清明和英之间若有若无的暧昧，娴的仇恨值瞬间转移：“你是谁？为什么会和英在一起？！” “我么……”沈清明有意地顿了顿，含情脉脉地瞄了英一眼，“我只是英部落里一个普通的雌性而已。” “我不同意！”娴尖叫，指着沈清明说，“带着这个幼崽离开英身边！” 拍开娴的手，沈清明继续挂着得体的微笑：“我和妹妹的去留，只有我们部落首领才有权决定。不然岂不是连大头猪都能说三道四了？” “英！快赶他走！不然休想到我父亲的部落过冬！” “正合我意！”英也勾起了唇角，但笑容未到眼底，“看来不用特意去找厉了。今年就如你所愿，我和寒在自己的部落里过冬，也免得我们父子两个外人碍着某些人的眼。” 娴气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人们都是常年参加集会的，每次参加不仅要上交给厉部落很多货物，还有忍受娴趾高气扬地随意辱骂。 现在看到娴这个样子，纷纷叫好起哄。 “英，你会后悔的！再给你一次机会，快把他们赶走！” “我终于忍到寒成年了，所以，恕难从命。” “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的！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部落吗？！所有的人都给我听着！我不许任何人同英部落的人交换东西！一根兽毛都不行！谁要是敢换，我就把谁整个部落赶出集会，永远不许参加我父亲部落的集会！” 看着围观的人群骤然没了声音，娴又得意起来：“要是谁想月兑离英的部落，现在就可以站到我身后来，我会请父亲允许他加入我们部落。你们可想好了，这么好的机会可只有这一次。” 听到这话，强恋恋不舍地放下了蜂蜜；华沉默地放下刚找到的乳果，牵起了小圆；峰和奇扔下了首饰，不再看漂亮的雌性们…… 看着英部落的雄性们纷纷赶了过来，娴得意的笑容越来越大。 但是，逐渐地，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一个、两个、三个……三十几个雄性全部站在了英和寒的背后，轻蔑地看着娴。 “你们、你们会后悔的！我父亲是首领！” 一直没有说话的柔开口了：“英首领，我对你们的大尾鼠很有兴趣，不知能否全部换给我们。” “你是……” “好啊，你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你和你部落的人，都给我滚出集会！” 柔不屑地看了一眼色厉内荏的娴，向英部落的人矜持一笑：“我叫柔，我的伴侣浩是附近猫族部落的首领。最近几年兽神恩赐，我们有很多幼崽，如果能吃上大尾鼠，对幼崽的身体会很有好处。既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集会外面找个地方谈谈？” “好，我们部落最近捕到100多只大尾鼠，可以都换给你们，我们边走边说。” 英抬腿向外走去，三十几个雄性和沈清明沈小冬，毫不犹豫的跟上。 猫族的人听到一百多只大尾鼠后，倒抽一口气，立刻打包东西。也紧跟着英部落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虎纹猫幼崽小星，还冲着娴吐了吐舌头，办了个鬼脸，才跟着爹爹和哥哥走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猫族和布匹都走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换不到布，回了部落，伴侣连帐篷都不让进！ “兄弟，熊族的兄弟！蜂蜜便宜换给你！” “虎族的大哥等等我！乳果我全给你家伴侣！” “两位小哥，你看这手链怎么样？换一个送一个啦！” …… 不一会，原本热闹的集会，只剩下娴和他部落的人。 娴看着远去的人群和萧索的集会，拳头越攥越紧，脸也变成了赤红色。 他用尽全身力气冲着人群离去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喊：“英！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我发誓！我发誓！” 集会外 出了集会，人们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二百多号人同时长出一口气，声音还是很大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来。 英向前快走两步，转过身对众人说：“多谢各位！我的部落刚刚建立，侥幸捉到几只大尾鼠，都是准备换布的。但我们只有即将诞生的幼崽需要一些软和的布，其他的都换给大家。多的不敢说，换五送一还是可以保证的。而且大家驻地晚上的巡逻都由我们部落的人承担。” “哈哈，谢谢英首领！” “够意思！比厉强多了！” “英首领太狡猾了！像巡逻队这样认识单身雌性的好机会，可不能全让给你们。” “就是就是，单身的小伙子们还不快上！” 雌性的吸引力是永恒的，片刻间，一个五六十人的巡逻队就组成了。 每个部落的人都有，参加集会的人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能够换到布，安全也有了保障，还没有人指手画脚，人们觉得比在厉部落的集会还要舒心。就有三三两两的人换起了东西。 “你这兽皮还换别的东西吗？我们部落最近发现了一种果子，部落里的雌性都喜欢。在集会上可没摆出来过。” “哦？我看看——嗯，还真不错。你们有多少，我们全要了。” “这一袋都是，幸好刚刚没拿出来，不然至少有一半要被娴拿走。” “谁说不是呢？我们也有一种短尾獾的皮没拿出来，你们看看换不换？” 交换东西的人越来越多，竟和刚刚的集会一样热闹。 巡逻队也开始了工作，单身雄性们警惕地在四周巡逻。 就是雌性多的地方多待了一会，有意无意展示肌肉的小动作多了一点而已。 沈小冬看见连奇在巡逻队里也绷着脸，一副沉稳上进好青年的形象。 不过，沈清明和英在和猫族部落的首领谈判，祭祀月在和其他祭祀聊天，其他人在巡逻或是搭帐篷，——寒去哪儿了？ 沈小冬挠挠头，背起弓箭开始找。 另一边，在匆匆搭起的帐篷里，沈清明用沈小冬带来的保温水壶给猫族部落的首领浩和他的伴侣柔倒巧克力女乃（把巧克力扔进牛女乃锅里煮化的产物）。 姜黄色头发，和小星一样灰蓝色眼睛的兽人浩，惊奇地看着还在冒热气的浓稠液体，尝了一口，皱起眉，放下了竹杯。 倒是柔很喜欢这种饮料，一口气喝完了自己的，还舌忝着嘴唇意犹未尽。 浩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杯子挪到了伴侣面前，正色对英说：“你好，英首领。我叫浩，是猫族在北方山地部落的首领，这是我的伴侣柔。” “你好，浩首领。这位是沈清明，和那个雌性幼崽都是最近到我部落的兽神使者。” “难怪会做出这么好喝的东西。”柔把浩的那杯也喝完了，端着杯子问：“大尾鼠也是你抓的吗？” 沈清明微笑着摇摇头：“是我们部落的人一起捕到的。刚刚在集会上真是谢谢你了。我们捕到的大尾鼠中，有五只和其他不大一样的，送给你们，就当做我们的谢礼。”说完取出五只尾巴上带红毛的大尾鼠。 浩的瞳孔猛地一缩，柔失声喊道：“鼠王？！” “这种老鼠很特别吗？” 柔狠狠的点点头：“这种老鼠是大尾鼠的首领，跑得快还非常聪明，很难捉。普通的大尾鼠能让猫族的幼崽长得更壮实，而鼠王可以让成年雄性的兽型再次生长。两只鼠王就能换走我们这次带来的所有布。” 柔摇摇头说：“这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沈清明和英对视一眼，又笑着开口：“刚刚在集会上，如果不是猫族帮忙，我们部落可定会被厉的部落排挤出集会。以后想参加别的集会怕也有困难。这对我们也是非常重要。” “那两只鼠王也就足够了。相比起来还是普通的大尾鼠更适合一些，我们带来的布足够换下你们所有的大尾鼠。” 英开口道：“我们用普通的大尾鼠换你们这次的布。五只鼠王也请你们收下。我们有一种方法能大量捕捉大尾鼠，每个月都能捕捉一次。所以我想和你们部落订立长期契约，用大尾鼠换布。” 浩沉吟片刻，说：“贝内尔现在的行情是一只大尾鼠可以换一整张布。我的部落一个月可以做出两百张。不知英首领一个月能捉到多少大尾鼠？” “这次带来的就是一次捉到的。不过以后怕是捉不了这么多。大尾鼠对我们没有太大的作用，如果订立了长期契约，我们可以用两只大尾鼠换一张布，如果有鼠王，按一只三张布就好。” “英首领果然大方，就按你说的办！” “好，事不宜迟，不如我们现在就请祭祀订立契约？” “好！请！” 沈清明和柔跟着两位首领来到帐篷外，请两个部落的祭祀作证，订立长期契约。 没有歃血为盟，或是祭拜仪式，只是由浩部落的祭祀摘下了一片树叶，由英部落的祭祀月将树叶撕成两半，交给两位首领保存，契约就算结成。 沈清明看着心生感慨：现代社会里，白纸黑字的各项规定，经过层层监督把关，依然有人削尖脑袋，挖空心思钻空子。 相比之下，原始人们撕叶为证，简单到让人感动。 契约的仪式虽然简单，却十分郑重庄严。 订立契约的时间并不长，没有人主持，没有人维持纪律，甚至没有人通知其他人。 但看到两位祭祀为两个部落订立契约时，其他的人却自发保持安静，幼崽们被家长抱在怀里，原本喧闹的场地变得鸦雀无声，月撕开树叶的声响都清晰可闻。 其他部落中的聪明人已经看出：贝内尔大陆上，武力已不再是决定一切的唯一标准。 厉部落拥有五十多个强壮的雄性，是附近最强大的部落。所以兽神殿才会决定由厉部落举办北方的小集会。 厉部落的人因此自命不凡，瞧不起其他部落的人，却并没有看清，兽型弱小却能织布的猫族对一个集会成败有多么大的意义。 兽皮和猎物多是大同小异，而布却只有猫族会做，还受到所有雌性喜爱。 将猫族驱逐出集会绝对是最大的错误和笑话，没有之一。 那么英部落呢？ 有着三十几个在艰苦的流浪生活中成长的雄性，武力无疑是强大的。 能够捕捉大尾鼠，并和猫族订立长期契约的部落，定然不会只是武力强大而已。 毫无疑问，这个部落值得关注和交好。 于是部落首领，不约而同的来找英和月聊天。 月不失时机地介绍了部落里雄性们的兽型、特长、爱好、感情经历神马的。 特别强调，我们部落的雄性多是单身哟！各位首领还等什么，还不快点把你们部落里的单身雌性都介绍过来？！ 众首领嘴角不住的抽，求助地看向英。 英深沉地望着天空，感到这真是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天空。 当众首领头疼于月媒婆气场全开时，沈小冬终于在一条河边找到了静静眺望着河水的猎豹寒。 沈小冬默默地走了过去，猎豹抖了抖耳朵。 沈小冬坐在寒身边，猎豹慢慢把头埋进沈小冬怀里，哑着嗓子道：“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沈小冬忍了又忍，没有忍住，小心地捏了捏猎豹毛茸茸的耳朵，寒没反应。 看着平时傲娇嘴欠的寒，趴在自己怀里任捏，难得一副脆弱的模样。 沈小冬挠挠头，有些心疼。 “呃，跟你说说我的事吧。” 猎豹耳朵动了动。 “估计你们都看出来了，我跟哥哥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寒蹭了蹭，悄悄露出眼睛，偷瞄着沈小冬。 沈小冬假装没看见，继续说：“我们并不是亲生的兄妹，只是都是别人不要的孩子，被同一个人养大的。” “怎么会没人要呢？”寒抬起头，黑色的豹眼专注地看向沈小冬，“幼崽都是非常珍贵的，即使亲生的父亲和爹爹都去世了，部落里也会抚养的。” “我们那里也是如此，还有专门抚养没有亲人的地方叫孤儿院。哥哥和我都是在那里长大的。只不过孤儿院的很多孩子是被父母丢弃的。我就是被丢到孤儿院门口的。” 寒安慰地舌忝舌忝沈小冬的手背。 沈小冬模模猎豹的头：“我还好啦，只是从没有见过父母。听养我们长大的赵妈妈讲，我被包得很暖和，放在孤儿院门口，还敲了门。 还有一张纸条写了我的出生日期，估计我的家人是有了什么难处，没办法养我了。对了，我生在冬至，也是我们那里一年中最冷的日子。所以赵妈妈叫我小冬，和你有些像呢。” “我的名字是父亲起的，他希望我不怕寒冷，能够健康长大。” 沈小冬有点羡慕：“英叔叔人真好。” “父亲很强，我还没有见过能够打败他的雄性。厉也不行。不然娴也不会看上我的父亲。流浪的雄性很难和部落里的雌性结为伴侣的，可爹爹还是愿意和父亲结为伴侣。可是……” 猎豹的耳朵垂了下来，整只豹都恹恹的。 “你又不是故意的，罪不在你。” “可我若不是生在冬天，爹爹就不会死。” “这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了。” “可是他们都说生在最冷日子里的幼崽是不祥的，爹爹会死也是因为我。”寒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沈小冬用力的抬起猎豹的头，强迫寒看着自己，盯着寒那双黑色的眼睛，沈小冬缓慢又坚定的对寒说： “这不是你的错！你爹爹绝对不会责怪你，一点也不会！责怪你的只有像娴一样的人，而你爹爹他只会心疼你被娴辱骂，会自责没有保护你，会遗憾没有陪你长大。你爹爹肯定很爱你，像你父亲一样。” 紧紧盯着沈小冬的眼睛，寒轻声问：“真的，不是我的错？”小心地仿佛怕惊醒一个美梦。 沈小冬用力摇头：“绝对不是。” 然后，沈小冬觉得肚子被寒撞得有些痛，腰也被紧紧搂着，透过厚厚地兽皮，还能感到湿意。 怀里的寒像一只真正受伤的豹子，嘶哑的低吼着，哽咽着，委屈地像个大孩子。 沈小冬一下一下轻轻模着寒的脑袋，像是在安慰多年前扑在赵妈妈怀里大哭的小女孩。 不远处一丛茂密的灌木丛后，沈清明拍拍英的肩膀：“小冬说的没错，你是个好父亲。” 英没有说话，又看了一眼河边的一对，牵过沈清明的手，悄悄的离开了。 而河水静静流淌，山峦温柔沉静。 过冬经验交流会 第二天，平复好心情的寒，面对沈小冬时总有些慌乱和窘迫。 但更喜欢黏着她，不愿远离。 灵机一动，将自己的尾巴兽化出来，缠在沈小冬的手腕上，而寒自己则是在沈小冬身旁看天看地，一副“我的尾巴怎么做跟我没有关系”的表情。 沈小冬模模手腕上毛茸茸的尾巴，心里痒痒的：为什么不把耳朵也变出来呢？昨天没有捏够啊！ 金发黑眼的欧式美男，头顶配上一双豹耳，太犯规啦，有木有？！ 心里的小人拼命捶地，沈小冬面上还是平静淡定的带着豹尾“手链”和寒在早上摆摊的人群中闲逛，成功闪瞎了其他单身雄性的眼： 嗷嗷嗷，寒这小子不愧是英老大的儿子！ 下手跟他父亲一样快，连这个雌性幼崽也被他定走了！ 现在发现这个幼崽长得可爱，又很能干，还会捉大尾鼠，啊啊，下手太晚了！ 下次遇见喜欢的，哪怕还是幼崽也要赶紧定下来！ 英和浩交换完毕，便把布分给了部落成员。大家自由活动，可以去换自己喜欢的东西。 原本英想把自己的那一份也分部落成员，感谢大家昨天支持他们父子。 但是没有一个人肯收。 峰笑嘻嘻地说：“英老大真要是想感谢我们，就别改选首领了。其他人可没有办法捉到大尾鼠，还换来这么多布。” 英摇摇头：“主意是清明想出来的，诱饵是小冬在做。我并没有做什么。” 沈清明一笑：“没有你挑选的地方和做好的陷阱，也捉不住大尾鼠。” “喂喂，在单身面前秀恩爱太过分了！原来只有华和小圆一对，现在居然变成三对都在秀恩爱。兄弟们，走，不理这群秀恩爱的。” 众雄性们离开了，只剩下英和沈清明。 两人相视一笑，英很自然的牵过沈清明的手，将他白皙修长的手，全部包在自己厚实的手掌中，随便找了一个方向，也开始逛了起来。 强换到了两大瓶蜂蜜，花光了自己所有的布。摊主还把装蜂蜜的带拧盖的石瓶送给了他。 强把两瓶蜂蜜都装进自己的背篓里。走几步就要放下来，看一眼瓶子还在不在。 最后索性将背篓背在前面，抱在怀里，心满意足的往回走。 华包圆了所有的乳果，除去幼崽和小圆用的布，剩下的布还不够换。好在摊主用不到太多布，差额就用两只弯角牛交换。 华掂了掂装满乳果的大筐，终于放下心来：生下雄性幼崽也足够吃三个月了。 沈清明换到几种缺少的草药，还换到几种调料。 倒是购物狂沈小冬来回逛了两趟，也没有换任何东西。 沈清明用手背贴了贴沈小冬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不换东西了？” 沈小冬白了他一眼，情绪不高：“除了肉，就是兽皮；除了兽皮，就是果子；除了果子，就是各种草药。种类不会超过十类，而且部落里都有，没什么好换的。” 抱怨完，又问寒：“这些猎物和果子，别的地方没有吗？为什么非要来这里换呢？” 寒也有些茫然：“也许大家是为了换布。” “那完全可以和猫族直接商量嘛，何必多此一举，设个小集会呢？还两个月一次。” 寒被问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祭祀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清了清嗓子，说：“交换物品其实是小集会的次要目标。更重要的是，住的近的部落可以有个机会聚在一起，交流新发现，特别是有什么好方法过冬。由兽神殿指定一个地区最强大的部落举办小集会。还要提供参加集会的部落的食物和住所。其他部落上交一部分货物作为交换。” 缓了缓，月继续说：“厉当上首领后，就不再提供住所和食物，还要求各部落上交更多的货物，很多部落都有怨言了。” “是啊是啊，很多部落都不参加小集会了。雌性少了好多。”不知何时回来的其他雄性纷纷赞同。 “就是，我已经两年没有在小集会上见过两栖族了。唉唉，他们的雌性很温柔的。” 沈清明听了，问：“那我们可不可以自己举办小集会呢？” “私下几个部落聚会和交换是可以的，就像我们部落和浩部落订立长期契约都是可以的。但若是正规的小集会，每个地区都只能有一个，若想变更，只能到兽神殿去。更何况，”英叹了口气，“更何况厉是不会同意变更的。” “可以聚会就行！我们可以办一个经验交流会嘛！”沈小冬接话说。 “经验交流会？！” “对啊，新一年的小集会，不是5月才举行么？那我们可以在3月聚会，讨论一下上一个冬天的经验教训。以后再看是隔两个月还是隔一个月举行一次聚会。” “不错的主意，小冬有进步！”沈清明模了模沈小冬的脑袋，对英说：“你看我们要不要办一个？至于交换，完全可以部落自己决定：想交换的带上货物，不想交换的参加就好。” “办这个干什么？”其他雄性一脸“好累好烦好不想办”的表情。 沈清明斜眼瞟了一眼他们：“你们难道不想让其他部落的雌性觉得你们很聪明，能想出过冬的好方法？” 众单身雄性们的眼睛亮了。 “你们难道不想让他们认为我们的部落很厉害，冬天的食物都很充足不会挨饿？” 雄性们频频点头。 “一个部落的兽人又聪明又厉害，难道雌性还会看不上这样的雄性？！” “嗷嗷嗷，那我们还等什么？下个月就举办一个吧！” 沈清明不理兽血沸腾的雄性们，对着正在思考的英说：“我们举办这样的聚会，就可以用我们吃不完的猎物交换我们需要的东西，还可以了解其他部落里有哪些我们没有的东西。” 祭祀月点头赞同：“这样和举办小集会的好处很像，只是没有兽神殿承认的厉部落那样能在大集会上有好位置交换东西。” 听了沈清明和祭祀的话，英同意：“好，晚上我去和其他首领说，希望他们对厉部落足够反感。” 然而，还没等英去找其他部落首领商量，厉部落的人却先一步找上门来。 傍晚的时候，娴和厉部落的祭祀敏，在几个雄性的陪同下，趾高气扬的来到众人的临时驻地。 敏扫了一眼简单的临时驻地，鼻子里哼了一声，拖长了音调说：“厉首领已经知道了集会上的事情，他可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我们厉部落从兽神历13年开始举办小集会，还是头一次发生这种事情。这是对厉部落的蔑视！厉首领决定要惩罚你们！把你们永远驱逐出小集会！” 人们被敏的话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说话。 敏顿了顿，满意地看四周安静的人群，接着说：“当然，厉首领还是很宽宏大量的，不是不能给诸位一个改正的机会。只要你们交上全部货物，就能继续参加小集会，以后的集会若是想参加么，交一半的货物就可以了。” 敏的话立刻捅了马蜂窝，人们纷纷挤到敏面前质问： “为什么收那么多东西？！兽神殿都没有这样的规定！” “没有吃的东西和住的地方，就不应该拿货物！” “就是，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命令我们！” …… 面对愤怒的人群，敏没有了刚才的傲慢，哆哆嗦嗦地缩到一个雄性身后，颤着声音叫道：“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我可是厉部落的祭祀！” 然而愤怒的人们根本不听他叫嚷。 “就凭我父亲是举办集会的厉！” 娴大喊一声，众人一时被镇住，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娴轻蔑的看了一眼还在发抖的敏，又抬着下巴，对众人说：“兽神殿可是只允许我父亲的部落举办小集会，我们部落的雄性可是北部最多的！哪个不服气？有本事站出来啊！” 看着没人站出来，敏从雄性身后站出来了，讨好地对娴说：“还是您厉害，能制住他们。” 娴得意的一笑：“还不快去说父亲是怎么对付英的。”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敏挺直腰，拿腔拿调地说：“厉首领对英部落侮辱娴的举动非常恼火，命令英部落必须解散！” 英面无表情的盯着敏。 敏被看得浑身发冷，赶忙接着说：“不过呢，” 敏突然露出一个猥琐的表情，“听说英部落有一个叫沈清明的雌性很漂亮，如果你们能把他献出来，献给我们厉首领。倒是还可以考虑考虑宽大处理的可能。” “什么？！” 敌人 “什么？！那我爹爹怎么办？！” 沈小冬刚把弓箭拿在手里，娴却抢先尖叫，指着敏的鼻子喊。 “这个您就要去问首领大人了，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敏摊着手，一脸无辜地说。 娴恶狠狠地瞪着沈清明：“你这个贱人！迷惑了英不够，还要迷惑我父亲！” 转身对着众人大声说：“你们谁要是能杀了这个贱人，我就和谁结成伴侣！” 人群中一阵高品质的寂静，连厉部落的雄性都齐刷刷地看天。 一阵秋风吹过，几片树叶悠悠在众人背后飘落…… “你们，你们竟然这样对我，我要让我父亲把你们全部杀死！” 娴恼羞成怒，跳着脚叫嚷道。 “除了要抢走我们的雌性，还要杀死我们么？” 声音低沉如同耳语，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 说话间，英的身体开始慢慢兽化： 脚，腿，腰，胸，手臂，肩膀，头。一点一点，从下向上，黑到发亮的毛发渐渐覆盖□□的皮肤。 而英黑色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敏和娴：“霸占我们的东西，抢走我们的雌性，威胁我们的安全，莫说厉只是有权利举办集会而已，就算他是兽神殿认可的王，如此作为，我们也要反抗到底！” 已经完全变成一只黑色豹子的英，慢慢做出攻击的姿势：“我宣布，厉部落从今天起，就是英部落的敌人！” “吼——” 英部落的雄性们齐声大吼，三十多只野兽，瞬间站在英的身后，连祭祀月也变成了灰色的大狼。 “你们不要太嚣张了！我们，我们可是有五十多个雄性！”敏的声音有些发颤。 “嘿嘿，我早就想知道，我们流浪的雄性，一个能咬死几个部落里长大的雄性。这次正好试试。”峰舌忝了舌忝嘴唇，狼眼里隐隐闪着兴奋的绿光。” “居然诱惑了这么多人，你个贱人……啊！” 一只竹箭擦着娴的脖子飞了过去，留下了一道鲜红的痕迹。 “哎呀，手滑了！我是幼崽可不禁吓，大叔别再尖叫吓人了，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射到哪里去。”沈小冬又取出一支箭，对准了娴说。 “你！” “别、别这样，有话、有话好商量，好商量……”敏的双腿都开始发抖了。 娴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可仍然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英部落的人。 他们带来的雄性，有几个灵活的，眼珠乱转，准备一有空子就逃跑。 对峙间，忽然几片雪花，从天空飘落。 敏顿时神气起来，腿也不抖了，腰也直了：“兽神殿可是说了，从第一场雪开始，到春天都不能动武。这回就饶了你们，等回头就要你们好看！我们走！” 娴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清明和沈小冬，跟在敏后面走了。边走边喊：“敏，你给我站住！我父亲说了什么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去找我舅舅！我一定会去找我舅舅！” 敏和娴走了，有些人却并没有感到轻松。 很多小部落的人悄悄离开了这里，怕和英部落的人显得亲密，会碍了厉部落的眼。 沈清明没有理会匆匆离开的人，拍了拍保持着兽型盯着厉部落的人离开的英，问：“厉部落的人会开战吗？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那个蠢货如果没说要把你献出去的话，后果很难说。可他既然说了，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寒也保持兽型，懒洋洋的趴在地上，带着斑点的尾巴晃来晃去：“娴那么嚣张也是有理由的，他爹爹的部落也是个大部落，他爹爹也是那个部落首领的儿子，有好几个强悍的雄性兄弟，还一个比一个不讲理。 嘿嘿，厉这回有得瞧了。明年冬天能把伴侣安抚好已经很不错了。” 祭祀变回人形，皱眉看着敏离开的方向：“没想到敏如今堕落成这个样子，难怪在兽神殿里已经很久没看到厉部落的新发现了。” 月长长地叹了口气：“祭祀不能只是对首领惟命是从。祭祀应该帮助首领让部落的生活更好，还要搞好部落和兽神殿的关系。有敏这样的祭祀，兽神是不会保佑厉部落的。” “不过对我们部落到时很有利。”月转身看着大部分人还是留了下来，满意的点头。 黑豹英舌忝了舌忝沈清明的手背，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说：“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他们抢走你。” 沈清明用另一只手，模了模黑豹的头：“我相信。” 不愧是英老大！ 这话说得真好！赶快记下来，追求雌性的时候好用！ 单身雄性们一边保持着兽型警戒着，一边在心里想。 又舌忝了舌忝沈清明的手背，英变回人形。转身对剩下的人说：“想必诸位和我们一样，对厉部落的傲慢无礼不想再容忍的。 我们部落有一些新的发现对过冬有利，但是有没有用，还要等到春天才能确定。我们将在3月的第一天，举办一个聚会。 如果我们的方法有用，就全部告诉大家，若是没用，也把没用的原因告诉诸位。不知诸位怎么想？” 浩第一个开口：“我们部落能够织布，但是兽型小，没有办法捉到大型的猎物。如果英首领能够找到更多更好捉的食物，我们部落愿意推选英部落举办小集会。” 沈清明自信的一笑，说：“我们找到一种可以替代肉的食物。但能不能过冬还要过了冬天才能确定。 我们还发现了能长久储存食物的方法。给你们的大尾鼠就用了这种方法。能存放很长时间不坏。只是吃的时候要泡一泡，或是煮着吃。不知你们部落的陶锅多不多？” “我们有很多！”柔抢着道，“如果有新的食物，我的小星和小正冬天就不会挨饿了！我们部落一定会去的，还会叫两栖族的默部落一起去。他们学会了做陶器，夏天的时候到我们部落来换布，比大集会上便宜好多，还更好看。浩，你说对不对？” “新的食物和储存的方法，只要有一个能成功，就不能错过！3月的第一天，在哪里聚会呢？” 英沉吟片刻，说：“就在兽神殿山脚下的那块平地吧。若是能成功，正好可以报到兽神殿。” “3月的第一天，兽神殿的山下，浩部落会准时赶到。祝英首领能够成功！” “我们部落也去。” “还有我们。” “别忘了给我们留个位置。” …… 留下来的部落都表示要参加聚会。 英高声道：“多谢诸位支持！到时我们部落会提供食物，还负责巡逻。诸位想交换东西，也不用给上交。” “哈哈，那可要多带一些好东西去。” “没错，英部落的人想交换我们的货物，都给最低价！” “就是就是。” …… 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中，这一次不是集会的集会，圆满落下了帷幕。 （虽然雄性们肯定不知道帷幕是什么） 英部落的收获颇丰，每个人都换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还存下了不少布——换五送一后还是剩下了好多。 和浩部落订立了长期契约，而只要有沈小冬在，大尾鼠就不是问题。 和许多部落约定在3月举办经验交流的聚会，哪怕没有过冬，白粒果、腌肉和熏鱼神马的还是很靠谱的。 当然，还有一个敌对部落：厉部落。 作为在流浪中长大的英部落雄性纷纷表示压力不大： 虽然，厉部落多了20多个雄性，但还有众多雌性、幼崽和老年人需要分派人手保护。 幸灾乐祸地说一句，估计焦头烂额的厉现在也顾不上别的。 于是，迎着冬天第一场雪，英部落的人们到了早已准备好的洞穴，开始了冬天的生活。 又晚一步 强憨厚的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请部落的人进屋看看。 说着还偷偷瞄梅，在梅看过了之前，又慌忙将目光移开。 沈小冬随着众人一起好奇地走进强的房间，瞬间觉得自己又穿越了： 我是进了家具店的样板间了吗？ 靠着墙摆着一张硬板双人床，带着垫了厚厚兽皮的靠背；双人床旁边是一张高低床，比双人床要长一些，在床头各配了一个柜子；然后是双开门的衣柜，衣柜里面的下方，还有两个抽屉；房间中部放了一张圆形木桌，配了四张高背木椅。 桐坐在木椅上好奇地扭来扭去：“强叔叔，你真厉害！你以后的伴侣肯定会很幸福的！”说着还看梅。 强也偷偷看梅：“是、是吗？” 桐用力点头：“当然，难道强叔叔捕猎不好！” “我捕猎很厉害的。” “那强叔叔力气很小么？” “哪有！我的力气是部落里最大的。” “那强叔叔喜欢什么样的雌性呢？” 强又瞄了一眼梅，鼓足勇气说：“像梅这样的。” “那爹爹喜欢什么样的雄性呢？” 梅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桐的脑袋：“雌性要矜持一些。” 含笑瞟了强一眼：“人好，对你们好，爹爹就满足了。” 强急忙说：“我会对他们好的，你看这个床就是专门给他们做的。” “真的吗？这个真的是送给桃和哥哥的吗？”幼崽桃眼睛亮亮的问。 “当然是给你们的。” “有给我爹爹做的吗？”桐意有所指地问。 “这张双人床和这个衣柜、桌子、椅子，都、都是专门给梅做的。”强嘴里回答着桐的问题，眼睛不由自主地偷瞄梅。 梅手指轻轻抚过床和衣柜，强把它们打磨的十分光滑。 梅自己也动手做过几个木柜，知道木头的表面很容易有木刺，一不小心就会扎到身上。 那本木工上其他工具，雄性的爪子都可以代劳，唯独这打磨的工作，需要用粗糙而坚硬的树皮一点一点的磨。 力气小了，打磨不好；力气大了，又容易弄坏树皮或是木头。 强那么大的个子，一个人把这些家具都打磨光滑，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和精力，难怪要闭关半个月。 定定的注视了那个憨厚的大个子许久，看得强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 梅展颜一笑：“强，谢谢你，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强模着脑袋，笑得很傻很开心。 桐也很开心：“那强叔叔就是预备父亲啦！” 强傻笑着用力点头：“我会对你们好的。” 梅背对着强，细细查看圆桌，嘴角的一抹笑容，怎么也遮不住。 “强叔叔是熊族的雄性吧？我早就想要一个熊族的雄性弟弟，抱在怀里毛茸茸，软绵绵的。桃你想要爹爹生个熊族的雄性弟弟吗？” 桃摇摇头：“我不要雄性弟弟。厉部落的莲有一只很神气的黑色小狗，爹爹，你能给我生只小狗吗？” “……” 嗷嗷，都开始讨论以后的幼崽了！单身雄性们郁闷了：想不到强这小子，跑得不快，下手倒是挺快的。这一下就赢得了梅的芳心。果然是技术人才更能讨雌性欢心吗？ 看着有模有样的家具，沈清明问英：“把这些家具做我们部落的特产怎么样？可以在聚会的时候布置一个类似的房间，把床、衣柜和桌椅都摆出来。” 英眼睛一亮：“不错，比单独卖柜子好，还可以送一套到兽神殿去。” 转头问强：“强，你愿意将这些家具的做法教给部落里其他雄性吗？” 憨厚的熊族雄性还是头一次被首领如此郑重地询问，有些激动得连连点头：“当然可以！我把我会的都教给大家！” “好！不捕猎的时候，就开始做家具。在三月的聚会上，就把家具作为我们部落的特产。” 雄性们都很开心，连单身雄性们也眉开眼笑，不见刚才的郁闷。沈清明不明所以，问英。 原来，由于贝内尔大陆的工艺水平普遍很低，所以有独特的手工艺品也是体现部落实力的重要因素。 比如猫族，尽管兽型很小，力气也不大。但只有他们能做出布，所以没有一个部落敢小瞧他们。 只有笨出一定水准的娴，才会在小集会上驱逐猫族。 沈清明挑挑眉，问：“那如果别的部落也会制作我们的特产呢？” 祭祀月稳稳地霸占了一把椅子，慢悠悠的说：“哪个部落第一个把特产送到兽神殿，哪个部落就有出售的权利。其他部落只能自己用，不能出售。 比如兜，只有人鱼族做的，可以用来交换，其他部落做出来的只能自己部落使用。” 沈小冬月复诽：别人都会做了，谁还要你的东西啊。果然高科技在异世界也是王道啊。 这些家具就很容易被模仿，怎么看都是一锤子买卖，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沈清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双手抱胸，手指无意识地轻敲手臂：“这些产品交换回的东西都是归部落所有吗？” “不，和猎物一样，一半给部落，一半归个人。”英回答。 “那像强这样第一个做出来的人，有没有奖励？” “哎？不用奖励了，我做的东西梅喜欢，还对部落有用，我就很开心了。” “不光你一个人的事，”沈清明摇摇头，“有奖励，能鼓励大家做出更多更好的东西。如果一直能做出新的东西，即使其他部落知道我们的特产怎么做，也做不到我们的水平。” 解释完，又问：“你看把部落拥有的份额，分一部分给强怎么样？” 英沉吟片刻，道：“你说的很对。这样吧，部落里制作的家具，换回的东西，制造的人分一半，部落分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一交给强。强可以享有十年四分之一的份额。” 祭祀月点头：“不错的方法，我也赞成。” 强有些手足无措：“这个，这个四分之一太多了吧？十年也太长了……” “强叔叔你就答应吧！首领和祭祀都同意了。而且你以后还要养我爹爹，还有我和小桃呢！哎哟！” 梅在桐的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收回手，瞄了一眼强，咳嗽一声说：“既然对部落有益，你就答应吧。” “那我听你的，我以后会做出更多的东西交给部落。” “好！我等着！如果能作为部落特产，还照这个方法分。其他的人也是一样。” 这就是雄性版的专利费吧？沈小冬囧囧有神的想。 事实证明，贝内尔大陆版的专利费还是很有效的。 不过两天的功夫，雄性们就学会了强的家具是如何做的。 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添置了一两件家具，或是桌椅，或是床铺。 若不是部落里的人少，沈小冬都要担心山里的树木会不会被用光。 除了木工上的样式，雄性们还兴致勃勃地尝试做新样式的家具。 相比起来，养伤中的沈小冬无所事事。 想打扫卫生，寒抢过了扫把；想做做木工，沈清明拦住不让；想出去放风，被两人联手镇压。 貌似只有做饭在许可范围内，可是对于梅的好手艺，沈小冬只是厨艺值为5的渣。连打下手都有桐和桃，没有她的用武之地。 而且伤口愈合的时候好痒啊，沈清明还不让挠，说是怕留疤。寒听了，也加入监督的队伍中，严密防控沈小冬挠背的不良行为。 又痒又烦的沈小冬不敢找沈清明，只能对付寒。只恨没穿高跟鞋过来，运动鞋踩在寒的脚上，对于皮糙肉厚的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我都要痒死了，你还要嫌弃我留疤！” “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忍忍，长好了就不痒了，乖。” “我是幼崽，我不乖，我要挠！”沈小冬无理取闹。 “我都知道了，你们那里十八岁就算成年了。” “哼！”沈小冬扭头不理寒。 寒叹口气，拿出一个小石盒，说：“你哥给我一些药膏，说要实在难受，就擦一些。” “那你不早说！我够不到，帮我擦！” 沈小冬趴到了寒新做的床上，把兽皮背心撩起来，露出后背上长长的伤口。伤口开始结痂，衬着雪白的皮肤，更显得狰狞。 寒用一个小木片，先把药均匀抹在伤口上，再用手指肚轻轻按摩，帮助药力发挥作用。 药抹在背上凉凉的，寒的力度不轻不重。 沈小冬舒服地眯起眼。头一次体会到有人宠爱的感觉，恃宠而骄的感觉真好。 寒慢慢按摩着，又咽了咽口水。 小冬的皮肤好白好女敕。小冬身上好香，明明都是用一样的皂叶洗澡的，为什么她会那么香呢？好想捏捏她胸口的两块肉，但雄性的直觉告诉他，如果那么做，小冬一定会生气的，嗯，自己也要忍忍，等明年春天结为伴侣就不用忍了。 无聊中的沈小冬，只能用聊天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从架聊到茶几，从宜家的简洁，聊到简易衣柜的方便。和她聊天的人越来越多。 沈小冬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被强惊掉了下巴：这家伙居然设计出了组装式的家具！只要做出各种部件，就可以组装出相应的家具。省时省力，还不占地方。 梅安排众雄性专业分工，流水作业。每个人只负责做固定的几个部件，效率立刻飙升。一天就能做出三四件不错的家具。 沈小冬觉得，有强和梅这样的牛人，部落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遇险 等到沈小冬的伤口结痂月兑落，沈清明大发慈悲地解了她的禁足令时，各种家具的零件已经堆起了几座小山，四十多件各类家具，足够布置出十几间样板房了。 沈小冬养伤的时候，看着各类家具在雄性们的手中一点一点慢慢成形，十分地眼馋。 雄性的爪子十分给力，连工具都不用，两只爪子就具备了刀斧刨锉锯锤等等功能，比瑞士军刀还瑞士军刀。 看看自己的木工套装，再瞅瞅一爪子一爪子忙得不亦乐乎的雄性。 还是把工具收起来吧，天赋技能满点，不是吾等凡人比得上的。 不过现代人的智慧和经验也是不能小瞧的！ 沈小冬摩拳擦掌地准备好好设计几样家具，争取也能拿到专利费。 而就在此时，她悲催的发现： 捕大尾鼠的时候又到了！ 沈清明评价：“这次推后了这么久，果然是气血不足吗？” “我也觉得比上一个月的时间间隔长了。”英招呼众人准备捕猎大尾鼠。 寒皱着眉头问：“伤口刚好又失血，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小冬你再拖后几天不行么？” 沈小冬沉默地摇摇头，内心疯狂掀桌：傲娇的大姨妈什么时候驾到，我能说了算吗？ 而且，我一个人的大姨妈牵动整个部落这种刷新下限的事还要持续多久啊！ 看着郁闷的沈小冬，沈清明上前模头：“想开点吧。如果我们和这里人的寿命一样至少300岁，你要到200多岁才能到更年期呢。” 200岁到更年期？！那就是大姨妈要持续200年？！ 200年的大姨妈，阴魂不散的大姨妈，永垂不朽的大姨妈。 沈小冬都要随大姨妈去了。 第一次参与的梅，却和幼崽桐、桃一样好奇又兴奋。 张罗着把大锅和调料都带上了。还准备了不少食物。 不像捕猎，倒像是野餐了。 除了华小圆和祭祀，又留了几个强壮的雄性留守。 现在的部落，不再像以前一样一穷二白，各种物资众多。 不留足人手，谁也不会放心外出捕猎。 不过这样一来捕猎的人手就有些不足了。 英驮着沈清明，边飞边想。 但眼下最紧要的不是部落人口不足的问题，而是怎么伪装的问题。 白茫茫的大地上，想要藏住一个人，同时还要能把大尾鼠吸引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万幸的是，大尾鼠冬季都在森林里活动，不会冬眠，时常会出来觅食。 于是这一次，沈小冬披着白色的兽皮，靠着一棵大树，假装自己是一棵落满雪的灌木。 森林里，树多，树根也多，不好挖坑，所以…… 沈小冬抬手射死一只想逃跑的鼠王。觉得它比被大吊起来拍成筛子的其他老鼠幸运多了。 雄性们几天的木工生活，收获的不仅仅是家具。 看看这陷阱做的多凶残啊！ 沈小冬贡献出一根白色的尼龙绳，在四周围了一圈，白色的雪地上，一根白色的绳子，太考验眼力了。 但若是猎物没有发现这根绳子，一旦碰上，立刻就会被一张大兜住吊起来。 没等晕头转向的猎物清醒过来，两张木排就会从两边狠狠地拍过来。 光这两张木排拍在猎物身上，就能拍成肉饼，更不用说木排上密密麻麻竖着的尖利竹签了。 五天来，没有一只大尾鼠能够逃月兑。侥幸没有被兜住的，还有沈小冬的弓箭等着呢。 而这个陷阱全是就地取材，只借用了好隐蔽的白色尼龙而已。 沈小冬叹为观止。 冬天大尾鼠的数量比起秋天明显增多。这次能多上二、三十只大尾鼠。 英点了点今天抓到的数量，决定这次捕猎可以结束了。 趁着天还没黑，留下几个人保护雌性，看守猎物。 英带着其他人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捕到新鲜的食物。 梅架起大锅开始做饭，桐跑来跑去帮忙捡木柴；沈清明和沈小冬埋头处理大尾鼠； 力气大的强在林间清理陷阱，插满竹签的木排做起来不容易，收拾好下次还可以用； 另外两个留下的雄性都是豹族的，贝内尔大陆上的大猫们都热爱玩水，天寒地冻的冬天也阻碍不了他们的热情，凿开了结冰的河面，立刻就有鱼露出头来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被两只大猫抓个正着。 谁也没有注意，一个人玩耍的桃，离众人越来越远了。 “啊！爹爹！爹爹！救我！” 听到喊声，众人抬头一看，一只浑身雪白的大鸟，两只利爪抓着桃的肩膀，扇着翅膀正要飞走。 “桃！” “糟了！是雪鹰！速度最快的雪鹰！” 说话间，桃的双脚已经离地，雪鹰的翅膀扇得更加用力了。 雄性们在河面上，一边变身一边大喊：“别让它飞起来！飞起来就追不上了！” 慌乱间，沈小冬的弓箭也不知放到哪里去了。 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雪鹰偏偏头，轻松躲过，短促的鸣叫一声，仿佛嘲笑。 强大吼一声，双手一用力，将两个竹签从木排上生生掰了下来。 左手一扬，将竹签掷向半空中的雪鹰。 雪鹰拍着翅膀慌忙躲闪，竹签擦着身体飞过，掉落了几片羽毛。 雪鹰预感不妙，正待逃跑时，另一只竹签已到了眼前。 再要跑，已没有了机会。 本来就是力气最大的熊族雄性，情急之下，力量更是暴涨。 半米长的竹签狠狠地扎进雪鹰月复部，又从背上飞了出去。 雪鹰哀鸣一声，从空中坠落。 强紧跑两步，接住了桃。 “桃！桃！给爹爹看看，有没有伤到？！”梅也赶了过来，抱过桃，仔细地查看了一遍。 幸好桃穿得厚，雪鹰的爪子只是勾住了衣服，并没有伤到桃。梅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强赶紧扶住。 “你这孩子，吓死爹爹了！”梅扬手要打，又不舍得，只得把幼崽紧紧搂在怀里。 桃愣愣的，直到被梅搂在怀里时，才“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听到桃的哭声，沈小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模模胸口，心脏“砰砰”地狂跳，半天才缓过来。 虽然雪鹰没有锯齿兽厉害，但这一次，却要比上一次还危险。 若是强不在附近，若是他手边没有锐利的竹签，若是他投掷的准头差一些，桃就会没命。 这只雪鹰双翅展开足有三米长，抓着桃一点都不会影响速度。 据说飞起来，速度最快的雄性也追不上。 珍贵的大尾鼠成筐的堆在岸边；半米长的大鱼扔在河面上；还有山洞里的食物足够吃到第二年夏季，这一切都证明英部落很强。 但仍然有如同雪鹰这样的动物，能偷袭在成年雄性之中幼崽们。 因为雄性有一个无法克服的缺点：从人形完全兽化到能飞的兽型，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雪鹰就是利用这个时间差，出其不意地偷袭雄性幼崽，在雄性完全兽化之前，抓着雄性幼崽，逃之夭夭。 英带着其他雄性赶回来后，看到仍在抽搐的雪鹰，也是后怕不已：如此大的雪鹰偷袭雄性幼崽，据他们所知，这还是头一次失手。 沈清明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为什么一定要完全兽化？！人形不可以么？” 英无奈地说：“人形没有翅膀，也没有牙和爪。 虽然力气和速度一样，但拿能飞的雪鹰没有办法。” 沈小冬插嘴：“为什么不用部分兽化呢？我看做家具、处理猎物的时候，很好用。” 英摇摇头：“翅膀只有完全兽化才能出现。而且打架，人形即使部分兽化出牙和爪，也是打不过兽型和真正的野兽。” “同一个雄性，当然兽型比人形力气大，速度快。但如果是要保护幼崽雌性，只要能杀死或赶走雪鹰就可以了。人形应该能赶走雪鹰吧？强刚刚不是杀死了一只！”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也要分人。”峰抖了抖雪白的毛，接话道：“强是熊族雄性，才能在人形的时候，还有那么大的力气杀死雪鹰，换成其他种族的雄性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沈小冬不屑地撇撇嘴：“力气可以练嘛，而且对付雪鹰这样的野兽，技巧比力气重要多了。” 雄性们，包括英在内，都是一脸的“这怎么可能，你们肯定吓傻了。”的表情。 连桃也停止了抽泣，偎在梅的怀里，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 沈清明眯了眯眼：“今天有些晚了，小冬，明天让他们见识一下。” 沈小冬把指关捏得“咔咔”作响：“没问题，我会好好招呼他们的。” 比武 于是第二天，沈小冬不费吹灰之力，三下五除二，将完全兽化的雄性们全部打翻在地。 沈小冬表示：作者亲，药不能停啊！ 这场对贝内尔大陆上部落和部落之间，乃至雄性和凶兽之间的力量对比产生深远影响的比武，发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冬日里。 沈小冬从寒背上下来，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深深吸了一口气。 冬日早晨的空气，清冷又新鲜，比起山洞里暖烘烘，掺着烤肉味的空气，让人精神一震，头脑清醒好多。 想起昨天雄性们“你一定是吓傻了”的表情，沈小冬咬了咬后槽牙：这回定要让这群只知道蛮力的野兽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战斗的艺术！ 黑褐色的空地被扫成一个正方形，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格外醒目。 正方形的一边是观众席，除了留下来守卫山洞的雄性，其他人都来了，包括笑得一脸褶子的祭祀月，和挺着大肚子的孕夫小圆。 小圆早就看不到自己的脚了，祭祀说，看样子2月初就是预产期了。 华提前半个月进入战备状态，精神高度紧张，坚决不肯离开小圆一步，更不用说参加比武了。 华还试图阻止小圆来看比武，怕他一紧张就早产了，可最终还是败在小圆哀怨的眼神下。 于是华全副武装带着小圆来看比武：竹制的小圆专属躺椅，上面垫着厚厚的兽皮垫子，小圆身上还盖着缝着麻布被罩的兽皮被子。华特意给小圆编了一个专门放零食的小篮子，用绵叶裹了小圆最爱吃的蘑菇熏肠，还借了沈小冬的保温水壶，装了鸡汤给小圆备上。 挨着观众席的两边是选手区，沈小冬这一边只有沈清明和寒。 英作为部落首领，担任比武的裁判，站在观众席的对面。 沈小冬的对面有三个雄性，是她这一次比武的对手。 姜黄色头发的是虎族雄性乔，个子不高，肩膀却很宽。双手抱胸站在一边，闭目养神，不时微微睁开眼，偷瞄英的身后。 浅棕色头发的是狼族雄性太，坐在石头上，手上的利爪无意识地一伸一缩，侧头紧盯着英的身后。 最后一个是唯一的熊族雄性强，正弯腰和桐小声说着话，桐一手拉着强的兽皮背心，一手指着英的方向，仰着脸央求强，强扭头看了看，点点头，桐欢呼一声，跳了起来。 英顶着众人火辣辣的眼光，肃然而立，不动如山。 沈小冬快要暗笑到内伤了：至于么，不就是3罐辣椒酱嘛！ 昨天提出比武后，众雄性扭捏不肯答应：虽然对沈小冬说的，技巧比力气重要很是不以为然，但要真是输给一个未成年的雌性，就太丢脸了！ 众雄性你推给我，我推给你，谁都不肯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最后还是沈清明提议，用辣椒酱做奖品，只要赢得比武就能得到一罐！ 沈小冬带来的食物中，辣椒酱最受欢迎，连爱吃甜食的强，都喜欢在烤肉上抹上一勺。 可是部落里肉类充足，也找到了花生，就是没有辣椒的影子。 种子里虽然有辣椒，但在收获之前，雄性们只能指望着沈小冬的存货了。 现在比武的奖品居然是辣椒酱，那还等什么？！ 于是在比武前，雄性们先战成一团，最终按照种族选了强、乔和太三个。 这次比武不是搏斗，更像是一种游戏，沈小冬可以徒手，也可以借助木棍之类的工具。 雄性们完全兽化，但要点到为止。 ——寒说这句话的时候，部分兽化了牙齿，露在唇外，闪着寒光。 沈小冬下意识地模模鼻子，还好没有流鼻血，金发，黑眸，尖牙，好像野性版的吸血鬼。 以一刻钟为限（感谢沈清明的机械表大力赞助），沈小冬只要将一种暗红色的石粉，点在雄性的眼睛、喉咙、胸口等致命处，就赢了。 若是在一刻钟内没有点中，就算雄性赢。 沈小冬特意换上穿越时穿的旅游鞋，深吸一口气，将石粉涂在手心，缓步走入场内。另一边，虎族雄性乔已在场中站定。 小圆匆忙咽下一口蘑菇，挥着手尖叫：“小冬加油！” 众雄性嗷嗷起哄，一时间，气氛十分热烈。 英站在两人中间，敲了敲一口小锅充当开赛的铜锣，沉声道：“第一场比武，现在开始！” 乔大吼一声，额头出现黑色的王字花纹，弓腰往地上一趴，完全兽化成一只斑斓猛虎。 沈小冬见状向后急退，乔两只前爪向地上按了按，向上一蹿，从半空中向沈小冬扑来。 沈小冬急退数米，紧接着一闪，闪到了乔的背后。 乔没办法从背后看到她，便前爪按地，腰部用力，后腿掀起，向沈小冬袭来。 沈小冬向旁一躲，又躲过了这一击。 乔见没有打中她，大吼一声，像晴天响雷，震得山顶的雪扑簌簌向下落。 紧接着，乔竖起铁棍一般的尾巴扫了过来，沈小冬一闪又躲了过去。 乔惊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怎么打？” 沈小冬暗自偷笑：贝内尔大陆的老虎和武松打死的那只，肯定是一个师傅教的。 老虎版的“三板斧”连顺序都没有改变。 再不知道，都对不起当初的全文背诵。 趁着乔三招落空，气势大减，沈小冬纵身一跃，跳到乔的背上，一手薅住老虎颈部长毛，一手将暗红色的石粉抹了乔一脸。 英敲响了小锅：“第一场胜者：沈小冬！” “小冬，你太棒了！”小圆把手都拍红了，比他自己获胜都兴奋。 华像老母鸡一般张开双手护着他，不时还把快掉下来的零食篓，拎回来。 寒眼睛亮亮的，看着场中的沈小冬，觉得她从没有此刻这般光彩夺目，诱得人移不开目光。 沈清明面色不变，淡定的喝完最后一口蜂蜜水。 乔还保持着老虎的模样，顶了一脸的红褐色石粉，对败给沈小冬显然接受不能，深受打击。 沈小冬，拍拍手上的残余的石粉，像模像样地向乔拱拱手：“承让承让！” 如果她的表情不是过于欢快，乔的心里还会好受一点。 乔郁闷地看着她欢月兑地向观众席挥手，然后转身走向英。 英把小锅放到桌子上，拿过一罐辣椒酱，递给沈小冬，沈小冬毫不客气地接过来，盯着雄性们火热的目光，紧走几步，把辣椒酱塞给沈清明。 乔的心都要碎了。 待乔垂头丧气地走回观众席，第二场比赛即将开始！ 还没等英敲响小锅，第二场的选手太，抢先变成了兽型。 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已做出防御姿态的浅棕毛色的大狼太，又看了看浑不在意的娇小雌性沈小冬。 也许人形或是部分兽化真的存在什么方法能够做到兽型做不到的事情。 沈小冬瞄了一眼戒备的大狼太，回头从地上拎起一根木棍，插到了装石粉的石缸里，转了几圈，再拔出来。 棍上沾了厚厚一层石粉，还撒在外面很多。 祭祀月心疼地直咧嘴：“哎哟哟，小心点！这可是上等的驱虫份！这一缸可值两块布呢！一下用掉这么多！小冬啊，你棍上的可千万别浪费，打在身上也一样有效的。” 大狼太闻言一僵，转头哀怨的瞅了月一眼。 月心如铁石，不为所动。 沈小冬拎着木棍，缓步走到太的对面站定。 英朗声道：“第二场比武，沈小冬对战太，现在，开始！”说罢，用不锈钢勺，用力敲响了小锅。 沈小冬摆出进攻的架势，太却依然戒备，二人对峙起来。 我才没那么傻呢！ 太心里默想，和乔打架多半都是我输，还都败在那三招上。 这个兽神使者居然全能避开，看来光凭蛮力是赢不了的，只能智取了。 太试探性的慢慢走到沈小冬左面，沈小冬不动声色，也不趁机进攻，只是在原地，跟着他转动，保持着对峙的状态，始终紧盯着太的眼睛，没有松懈。 见状，太停下不懂，心里有些着急：不愧是兽神使者，找不到丝毫破绽。 不过，我可是部落里最聪明的狼族雄性，这点小事还难不住我。 太飞快地左右看看，忽然眼睛一亮，有了！ 我可以假装从左边进攻，她肯定会用棍子挡，那么我就可以趁机跳到右面，以我的速度，她肯定来不及回头！哈哈，我真是个天才！ 太又慢慢向左移动，仿佛和刚刚地试探没有什么两样。 沈小冬勾唇一笑，也和刚才一样原地防范。 突然，太身子一顿，“嗷”地一声，猛然扑向沈小冬。 沈小冬后退半步，将木棍横在身前一挡。 太见状心中一喜，后腿一用力，腰在空中一扭，落到了沈小冬的侧面。 紧接着，后腿发力，向上一窜，便要向沈小冬的后背扑去。 太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胸口一疼，低头一看，白色的毛上赫然一个红褐色的斑点。 原来沈小冬并未转身，只是将木棍向身后一捅。 趁着太盯着斑点发愣时，沈小冬下蹲，转身，将木棍贴着太的肚皮，飞快一转，红褐色的石粉半点没浪费，全蹭在太的肚皮上。 说起来费劲，但事情发生，只在一瞬间，从太发动佯攻，到沈小冬把太变成红肚皮，仅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 等太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的肚皮时，小圆还扯着华一个劲儿地问发生了什么。 沈小冬站直身子，掂了掂木棍，耍了个花。 沈清明瞅了一眼耳朵都耷拉下来的大狼，笑着问走回来的沈小冬：“又想起阿黄了？” 沈小冬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阿黄是紧挨着孤儿院的果园看门狗，正宗的中华田园犬。 从小就和以沈小冬为首的孤儿院一伙斗智斗勇。 从只会大叫让主人来，到学会埋伏偷袭，再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从初中时猫一般大的小女乃狗，到她上大学时，已成长为顶着一张憨厚老实的狗脸，实则一肚子坏水的半人高大狗。 斗争经验之丰富，战略水平之高，绝非太这种空长了一脸聪明像，其实傻得可爱的雄性能比的。 穿越两个多月，不知道沈小满和赵妈妈他们过得怎么样，会不会为她和沈清明伤心。 穿越前，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不满意，不是抱怨信用卡太容易刷爆，就是为萧慕的不告而别郁闷。 现在回想起来，连被阿黄追得到处跑的日子都让人怀念无比。 比赛后续 沈清明揉了揉沈小冬的头发，将她从伤感的思绪中唤醒：“别想了，快去领奖吧，还有最后一场要打呢。” 沈小冬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这时才发现周围寂静无声。 四周看看，雄性们都惊异地看着她，有几个雄性还大张着嘴，半天没有合上。 这恐怕是贝内尔大陆开天辟地头一次，有雌性能连续战胜两个完全兽化的雄性，哪怕是在这种类似游戏的比武中。 小圆激动得小脸都红扑扑的，梅也是一脸震惊得看着她。桐和桃也很佩服沈小冬，不过想到接下来是和强比武，如果还是沈小冬赢，就没有辣椒酱了，两个幼崽顿时纠结了。 寒猛地将沈小冬搂在怀里，紧紧地抱了她一下，然后抓着她胳膊，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你真厉害！你是贝内尔大陆上最厉害的！” “那是！”沈小冬得意地一扬下巴，“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学了四年射箭，做了五六年的健身教练，女汉子中的女汉子！” 沈清明笑着摇摇头：“下一场可是和强对战，你可别得意忘形了。” 沈小冬收好辣椒酱，一边往场上走，一边不在意地摆摆手：“放心，动作灵活的老虎和狼都赢不了我，熊更不在话下。” 另一边，强也稳步走上赛场。 桐在场边尖叫：“爸爸加油！” 原本沉稳憨厚的青年，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英敲响了小锅，宣布第三场开始。 强却没有变身。 他挠着后脑勺，问手上沾满石粉的沈小冬：“我变身和你打架不大好吧？要不，就这样打？” 沈小冬一挥手：“没事，尽管变身。” 强无奈地摇摇头，低头含胸弓背，身体迅速变高变大，变成一只巨大的棕熊。 棕熊挠挠脑袋，说：“这样真的不大好吧？” 沈小冬有点不耐烦：“没事没事，快点开始吧。” 棕熊耸耸肩：“那好吧。” 话音未落，挥掌拍了下来。 沈小冬吓了一跳，连忙向旁边躲闪。 巨大的熊掌带着风声，狠狠地拍到了地上。 原本冻得十分结实的土地，被打出几道裂痕，土块四溅。 沈小冬惊魂未定，另一掌紧接着又拍了过来。 她躲过一掌，还有一掌。 对比乔和太，强的招式朴实无华，就是一掌接着一掌拍着，一边拍，嘴里还一边有奏地念着：“辣椒酱，辣椒酱，辣椒酱。” 双掌舞得虎虎生风，水泼不进。 沈小冬左躲右闪，渐渐体力不支。 连续躲过几掌后，一个晃神间，下一掌擦身而过，锋利的爪子割断了沈小冬额头的几缕头发，还将她的牛仔裤划出一个大口子。 吓得她大叫：“我认输，我认输！” 英立刻敲响了小锅：“停！获胜者——强！” 绷紧了身体准备随时冲上去救人的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在严冬了出了一身汗。 棕熊听到响声，举着爪子愣住了：“哎(⊙o⊙)？我赢了？” “耶！爸爸赢了！爸爸赢了！”桐拉着桃，蹦着跳着跑到赛场上，围着还有些迷糊的棕熊欢呼。 强怕伤到幼崽，忙变成了人形。 看着两个幼崽，开心的仰着小脸，围着自己叫着“爸爸，爸爸”，强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弯腰将桃抱了起来，把他坐在左边的肩膀上坐好。桃吓得小小的叫了一声，揪住强的头发不敢动。梅赶忙走到强身边，伸手护着桃，防止他掉下来。 强又把桐放到右边的肩膀上，桐新奇地扭来扭去，还用手指着说：“快，快，爸爸快去领辣椒酱！” 强一手护着桃，一手接过英递过来的辣椒酱，又递给了桐。 桐把辣椒酱高高举过头顶，兴奋地大声说：“这是爸爸赢的，爸爸是最棒的！” 强开心地合不上嘴，偷偷瞄一眼微笑的梅，大着胆子揽住梅的肩膀。 梅瞟了强一眼，没有反对，脸上的笑容又加深几分。 众雄性非常羡慕地看着强，美人美食都在怀，还有两个幼崽叫爸爸。 平时也没觉得他有多厉害啊，就是力气大一点，做家具的时候灵活一点，怎么最终能赢的雄性会是他呢？ 沈小冬平复了快跳出胸口的心跳，低着头走回沈清明身边，偷瞄了一眼，不敢说话。 沈清明双手抱胸盯着她，半晌，忽然抬手屈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呀，给点阳光就灿烂，一得意就忘形。这回记住了？” 沈小冬揉着脑门，嘿嘿傻笑：“记住了，这回肯定记住了。” 沈清明白了她一眼，接着说：“这次罚你把两罐辣椒酱都拿出来，晚上聚餐用。” 闻言，沈小冬苦着脸，小声说：“辣椒酱就剩三罐了，能下次再罚么？我这次一定改！” “你哪一次没说这次一定改？让你心疼一次，才能真正改了。”说罢，不再理会耷拉着脑袋的沈小冬，转头和英商量起晚上聚餐的事。 沈小冬模了模还没捂热的两罐辣椒酱，长长的叹了口气：“那我要吃香辣排骨。” 深冬的夜晚，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妖艳的紫色月光，映在皑皑的白雪上，如同梦幻一般。 英部落的全体成员，包括小圆肚子里的一共40人，在比武的场地上点燃篝火，架起大锅。 梅又清点了一遍部落储存的食物，很有暴发户气势地每样拿了很多，除去腌肉熏肉，还有新捕的猎物和鱼。 梅还单独架起一堆火，把差点抓走桃的雪鹰架在火上烤。 沈小冬总觉得这堆火似乎比别的火要旺一些，雪鹰比别的猎物剁得要碎一些…… 强拿出了小半碗蜂蜜，沈小冬愁眉苦脸地上交了两罐辣椒酱，沈清明挑挑拣拣，选了几种能做调料的药材，加上原有的蘑菇粉、盐果、酱草等调料，做了一顿贝内尔大陆版的大餐：酸菜土豆炖大头猪肉，蜜汁长尾羊排，熏肠蘑菇粥，碳烤雪鹰肉，清炖鲜鱼，还有各种烤鱼、烤肉、烤香肠、烤土豆、烤蘑菇等等等等。 祭祀月顾不上吃，先掏出了纸笔，将聚餐的时间、菜名和数量都记录了下来。 据月说，这是贝内尔大陆上头一次，在严冬时间也能拿出如此丰盛的食物，还不用担心之后会挨饿。 其他雄性也觉得，从没有一个冬天像现在这样快活。 做流浪雄性时的朝不保夕，在其他部落过冬时的寄人篱下，似乎都在这严寒的篝火旁，离他们远去了。 乔心不在焉的咬着烤肉，吃几口，就控制不住向沈小冬那边看看，一边吃一边看，被寒瞪了好几眼，依旧浑然不觉。 犹豫半天，最终下定决心，把肉一口吃完。三两步蹿到沈小冬身边，问：“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招数的？” 沈小冬被他吓了一跳，拍拍胸口，没好气的白了乔一眼：“地球人都知道，所有老虎都是这三招。” “怎么会？！”乔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不会？！不信想想华和你的招数是不是一样？其他虎族雄性还有普通的老虎是不是也一样？”沈小冬咬了一口烤蘑菇，唔，风干的蘑菇泡软了一样好吃。 乔仔细回想了捕猎时见到的普通老虎，再对比了自己和华，顿时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在旁边偷听的太也凑了过来问：“那我呢？狼族雄性可不像虎族一样招式呆板，你是怎么打败我的？” 沈小冬瞄了太一眼：“就因为你是狼族啊。狼族最厉害的是合作，单独一只狼没什么好怕的，狼鼻子、狼腰都是弱点。刚才比赛的时候你往上一窜，整个肚皮都露出来了，在我们那里这叫门户大开，是比武的大忌。” 说完不理若有所思的太，又拿了一串碳烤雪鹰肉，狠狠地咬了一口：“倒是强很难对付，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怎么赢他。比赛的时候，可能侥幸能赢，真要是生死相搏，我还是早点跑更保险。” “那是！我爸爸是最厉害的！”桐举着小羊排叫道。 “可是他跑得比我还慢！飞都飞不快！”奇不服气地说。 “跑得比猎物和瓦靼人快不就行了？！猎物在很远的地方我爸爸就能闻到，可以绕到前面去，然后一掌，把猎物的脊柱拍断。熊族不都是这么捕猎的么？小冬哥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沈小冬模模桐的头：“很对！而且你爸爸还可以像昨天对付雪鹰那样，投掷骨矛，这样就不怕跑得快的猎物会逃掉了。” “诶，对哦，还可以这么做。”强恍然大悟。 “不光是强，跑得不快的雄性都可以先扔几轮骨矛，再冲上去。”沈小冬说得兴起，拿起竹签当指挥棒。 “那猎物趁机跑了怎么办？”奇问。 “笨！不是还有跑得快的雄性吗？！你们是一个部落的，是一个团队的。要是单打独斗，那和流浪雄性有什么区别？！”沈小冬白了奇一眼，用竹签在地上比划，“跑得快的雄性先从侧面冲上去拦住猎物，其他雄性投掷几轮骨矛再跑过去支援，这样猎物不就跑不掉了？！” “耶！！！(⊙o⊙)真的噢！”雄性们一副“新世界的大门终于被打开”的样子。 “那我们可以捕捉单峰象了！” “还可以猎到成年的马！” “可以去挑战凶兽！” “对！独角狮！锯齿兽！” “我们也不用怕瓦靼人！” …… 被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雄性们沸腾了。 英面无表情的边吃边听，吃完，用绵叶擦擦手，说：“我们只有40人。” 脑袋发热的雄性们清醒了一些：加上雌性和幼崽还有未出生的幼崽，整个部落只有四十人。壮年雄性只有32个，还要分出人手保护雌性幼崽，看守部落物品。捕猎类似单峰象一样大型的猎物没有问题，但是对上凶兽和瓦靼人还是人太少。 沈小冬叹口气：“是啊，要是人多一些就好了。春天的时候要把种子种好，要找能吃的东西，还要找一块领地建房子。人手不够啊！” 沈清明盛了一碗熏肠蘑菇粥递给英：“能不能再招揽一些流浪雄性？” “现在很难，流浪雄性都有自己的方法过冬。”英喝了口粥接着说，“春天的时候在咱们的小集会上看看吧，再请其他部落帮我们留意。倒是投掷骨矛可以先练起来。” “流浪雄性也不多啊，而且陌生的雄性互相很难信任。”月接话道，“还是像小圆的幼崽这样最好，生下来就是我们部落的人。” 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圆茫然得从碗里抬头，看看四周，又埋头苦吃。 目测了一下小圆的肚子，沈小冬有些担心地说：“小圆，你还是少吃一点吧，肚子太大了，生宝宝的时候会很危险的。我弟弟沈中元的妈妈就是难产去世的。” 沈清明点头：“胎儿太大，母体的负担也会很大。小圆的预产期也快到了，最近要多走走，生产的时候才会顺利。” “诶？？？食物这么多也要少吃吗？”小圆不敢置信地问。 祭祀月也赞同：“是啊，每个部落都有因为幼崽太大，生产时间太长，最后没有力气死去的雌性。” “那，那，小冬你不是兽神使者吗？你一定有好办法的！” “办法倒是有，难产的时候，我们会动手术，做剖月复产。可是会很疼的。” “我不怕疼！我见过清明哥哥的手术刀，很薄的，我能忍住的！” 沈清明微微一笑，取出手术刀，在包裹食物的特殊蛇皮上轻轻一划。 那张不透气不透水，坚韧得雄性都撕不开的蛇皮，很轻巧得分成了两半。 小圆倒抽了一口冷气，乖乖地说：“我明天就去散步。” 刷新认识的交流会 在很多年之后，每当回顾这一次的交流会，人们不得不承认，它在贝内尔大陆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它丰富了雄性们的食物种类和数量，改变了贝内尔大陆上的生活方式，让冬天不再是攸关生死的难题。 更出乎意料的是，交流会上的一个无心之举，却极大的提升了雄性们的战斗力。 使得这一次交流会，不仅是英部落逐步崛起的起点，也给雄性们最终战胜瓦靼人，创造了可能。 所以，任凭时光流转，故事中的主人公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但他们的故事，仍在贝内尔大陆上不断传颂： 传说，那时的雄性多是住在山洞和帐篷； 传说，那时的食物多是肉类和野果； 传说，那时很多人活不到下一个春天； 传说，北方霸主英部落，那时才刚刚成立； 兽神像旁的那两对夫妇那时还没有结成伴侣…… 不过，将时钟拨转到现在，一切还在酝酿，离交流会还有两周的时间。 而此时，传说中，医师的祖先沈清明正无力扶额： 这群二货雄性砍树收集木材的时候，就不能均匀一点吗？！ 亏他们还是长着翅膀能飞的雄性，砍树的时候就紧着山脚小的一片树林砍。 都不会多走两步，懒出了一定水准和境界了！ 砍得山脚下原本郁郁葱葱地森林，像中年谢顶男人：只有寥寥的几棵，遮挡着心虚。 我该庆幸贝内尔大陆上没有环境保护法么？！ 无力地挥挥手，索性让雄性们把最后几棵树也砍掉。 大片的空地，便用作交流会的场地。 来准备交流会场地的雄性并不多，除了要看守山洞之外，恰好又赶上了沈小冬捕捉大尾鼠的时候。 这样一来，能来做准备的雄性也只有十余人。 好在冬天的时候，无聊的雄性们做出了很多家具，布置会场不成问题。 虽说上次的小集会没有认真观察，可大致怎样准备，怎样布置，沈清明心里也有了计较。 但如何能超过厉部落？ 光是提供新奇的食物，怕是很难打动兽神殿，从厉部落的手中取得北部山区小集会的举办权。 该怎么办呢？ 沈清明扫过已经成为雄性常规装备的木矛，心生一计，缓缓勾起了唇角。 当报春莺高亢而又嘹亮的叫声，在贝内尔大陆上响起时。 雄性们都知道，难捱的冬天终于过去，春天已经到来了。 虽然气温还是很冷，虽然大地还是多被白雪覆盖，但是动物们开始活跃起来，捕猎也比冬天简单许多。 熬过整个冬天的雄性们长出一口气，活动活动筋骨，加紧捕猎。 好给在寒冬里消瘦的伴侣和幼崽们好好补一补。 这个冬天格外寒冷，有许多身体不好的雌性和幼崽没有熬到下一个春天。 还有更多的雌性和幼崽在捱过冬天之后，变得十分虚弱。 然而在初春时，很难找到足够多、有营养的食物，滋养身体。 因为动物们刚度过一个冬天，消耗也很大，身上的肉并不多。 即使数量比冬天时要多上许多，也很难满足幼崽和雌性们的需求。 而雌性们喜欢的野菜和果树，才刚刚发芽或是长出女敕绿的叶子，还不能吃，更没有结出果实。 所以，即使安然度过一个冬天，贝内尔大陆的雄性们，日子也并不好过。 许多部落翻遍了储存食物的山洞或是帐篷，也只找到一些土豆，有些还发了芽。 该怎么办呢？到哪里去寻找食物呢？ 有些部落想起了小集会上，英部落要举行什么过冬经验交流会，说是找到了新的食物和储存食物的方法。 再回想一下，这个冬天里被迫外出捕猎时，偶然遇到的英部落的人。 面色红润，身体强壮，连兽型都没有半点消瘦，皮毛还油光发亮，显然吃得不错。 甚至遇到他们的时候，居然不是抓紧放晴的时候捕猎，而是在砍树！ 问起来，说是要做英部落的新特产，还神秘兮兮地闭口不谈，只说是让到交流会上去看。 能有心思做别的事情，看来英部落确实发现了了不起的东西。这个交流会值得去！ 可是翻了翻储存的粮食，实在是少得可怜。 英为人比厉大方许多，上交食物少一些，应该不会太介意吧？ 显然，这么想的部落不在少数。 过冬经验交流会的约定时间是3月1日，而到了2月底，布置好的会场上，就来了许多部落。 这些部落的雄性，特别是部落的首领们觉得自己对英部落的认识被刷新了。 英部落不是刚成立不满一年吗？ 居然能办起这种规模的聚会！还是在刚过完冬天的时候！ 难道这才是英部落真实的实力？ 只见山脚下偌大一块开阔的空地，积雪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空地上搭起了大大的兽皮帐篷，还竖起了许多一人多高的木板。 然而最引人注意不是这些，而是在帐篷上用兽皮绳高高悬挂着的锯齿兽头骨。 这显然是一只成年的锯齿兽，两根长长的尖牙，有雄性的一条胳膊长，在春天的阳光下闪着寒光。 根据骨头的颜色判断，这只锯齿兽死去的时间并不长。 而且之前也没有见过英部落展示过，难道是最近杀死的？ 部落首领们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脸上不免也带出了一些。 想立刻找到英，好好问一问，是不是他们部落的雄性杀死了这只锯齿兽？ 如果是的话，是用什么方法杀死的？能不能教给他们？ 没有想到的是，震惊，才仅仅开始。 雄性们要准备交流会上用来交换的物品，而部落首领们在沈清明的陪同下，简单参观交流会的场地。 通常用来摆摊的地方，用木制的长板围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隔间。 隔间里还摆放着怪模怪样、高高低低木制的玩意儿。 有一个英部落的人做了做示范，其他部落的人看了之后才明白。 有些是用来坐的，有些是用来躺的，有些是用来摆东西，还有一些是用来存放东西的。 看上去既新鲜，又实用。 其中有一个隔间里，摆放着五六个半人高的石缸，还盖着木头盖子。 有人好奇地掀开一看，里面满满地堆着晶莹的白色小颗粒。 捻起几粒仔细分辨一下：“这不是白粒果么？怎么放在这里？” 沈清明微微一笑：“白粒果便是我们部落这次发现的东西之一，容我卖个关子，等到交流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再告诉大家怎么吃。诸位远道而来，还是先到帐篷里歇歇，尝尝我们部落的新鲜做法。” 众人听了，只得放下疑惑，随着沈清明向空地后边的帐篷走去。 走到帐篷门口时，众人被架在火上的大锅震惊了，然后又被锅里食物的香气所吸引。 锅里炖着多半锅肉，和许多蔬菜蘑菇，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长长白白的东西。 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发出诱人的香气。 可是看到大锅旁几个大大的竹筐，首领们顿时有些尴尬了： 按规矩，上交的食物就放到这些竹筐里。 虽然筐旁边那个叫沈小冬的兽神使者，说食物随意交点就行。 但是看看英部落，第一天准备的食物就如此丰盛。 可自己带来的食物多是土豆，肉只有一点点，有点拿不出手啊！ 犹豫了半天，终于有个首领，一咬牙，把带来食物倒进了筐里。 出乎他们预料，沈小冬看到土豆眉开眼笑：“呀，真谢谢你们！我们的土豆刚好有些不够，你们真是帮了大忙了！” 在帐篷门口迎接的英和祭祀月也笑着点头。 首领们见状顿时感动了： 谁能喜欢土豆呢？要是厉部落的小集会上交土豆，都能被他赶出集会！ 英肯定是安慰我们吧？一定是这样吧？ 英可真是个好人！ 第26章 交流会之食物 带着感动的心情，首领们在英的带领下进入了帐篷。 帐篷里摆放着一张长桌，桌旁十几把木制的靠背椅。 桌上已经摆好了十几个银白色的碗和同样颜色质地的筷子。 “碗里装着的，就是蒸熟的白粒果。”英向众首领介绍，“根据我们部落这个冬天的经验，雌性和雄性都能吃。和肉一样能够吃饱，而且不像野菜野果，很快就会感到饿。诸位可以先尝尝尝。” 众首领闻言，便入座，端起碗，仔细打量。 先是被手中的不锈钢碗震住了，贝内尔大陆上还没有出现过金属，更不用说不锈钢了。 雄性多是吃肉，一般直接拿树枝串起来，架在火上烤，烤熟了，拿起树枝就吃。 讲究一些的雌性，会用石质或是木制的碗，盛了肉和野菜，拌在一起吃。 而陶制的器皿，十分珍贵也十分难得，一般只会用作特殊用途，比如说熬药。 传说，厉十分奢侈，他吃饭只用陶制的碗。 可哪怕是最好最贵陶制的碗，也比不上众人手中的。 轻巧光滑，碗里的白粒果冒着热气，端着碗却丝毫不必担心烫手。 沈清明本不想这么招摇，但是陶瓷餐具，整个部落也只有一个。 而交流会的机会难得，招待其他部落的人用石碗，勉强可以应付。 但是对于部落的首领，用贝内尔大陆上绝无仅有的不锈钢碗，更能体现英部落的实力。 众首领从不锈钢碗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又被白粒果的香气所吸引。 白粒果在贝内尔大陆上随处可见，只要有水的地方，都能看到白粒果。 曾经也有人尝过它的滋味，可又硬又小根本不能填饱肚子。 哪里比得上这碗里的香香软软，让人一见就胃口大开的样子。 夹起一点尝了尝，口感糯糯的，很好吃。 “别光扒拉饭了，来尝尝我们英部落做的土豆。”沈小冬用石盘端了一大盘的炸土豆片，还配了一小盘的蘸料。 “诸位先尝尝小吃，炖菜等一下就能上来。”说完，又风风火火地冲到帐篷外。 这薄薄脆脆的食物居然是土豆？！众首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贝内尔大陆上的烹饪方法只有烤和煮，调料虽然有很多，但从来不能把食物做成这样又香又脆的小薄片。 众首领都是头一次吃到油炸食品，被独特口感迷住了。 忍不住吃了又吃，一大盘的炸土豆片眨眼间就被瓜分干净。 首领们意犹未尽地擦擦嘴角，觉得这是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土豆。 炸土豆片的香味还残留在唇齿之间，帐篷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诱人的香味。 两个强壮的雄性，抬着刚刚在帐篷外看到的那口大锅走了进来。 把锅小心的放到长桌中间，桌子被压得颤了颤，“吱呀”响了一声。 沈小冬跟在后面，又端来一大盘的烤肉，盘子里还有好些做成长条的肉，都是刷了蓝果汁，撒着各种调料，惹得众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还有一个雌性也端了一个大石盘进来，上面堆满了烤鱼，还有煮熟的蛋，切成两半放在盘子上。 英看菜上齐了，上前对众首领说：“诸位，我们部落发现的新食物，还有新的储存方法都在这张桌子上了。 桌上的肉、鱼还有蛋都是我们部落在上一个秋天收集的，用了我们特有的储存技巧，一直保存到今天。大家可以尝尝味道如何。 给诸位准备的营地就在帐篷后面，大家远道而来十分辛苦，用餐之后，可以早点休息。” “英首领太客气了，我们参加了这么多次小集会，也没有吃到这么好的食物。” “就是就是，交流会还有好几天呢，英首领也有一个部落的人要养活，不用这么破费吧。” 英笑了笑说：“我们在秋天捕到很多猎物，保存到现在只有很少的几只坏掉了。所以大家尽管放心，我们储存的食物十分充足。 另外诸位带来的食物也帮了大忙，就像这个大锅里的粉条，就是用土豆做的。和白粒果一样，吃后不容易饿。” “真的？！”首领们眼睛一亮，“这真的是用土豆做的？！英首领能否把做法告诉我们？还有食物的储存方法也希望英首领能教给我们。” “当然！我们部落举办这次聚会，目的就是要交流大家的经验，当然也包括我们部落储存食物的方法，还有土豆的做法。” 英顿了顿接着说：“原本，这些应该是小集会上做的事情，可是厉部落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他们自己都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可以报给兽神殿，更何况交流经验！ 我们部落不光会向大家传授这些食物储存的经验，还有一些狩猎技巧会和大家分享。 若是诸位觉得有所帮助，希望能够支持我们英部落，我们会将这个交流会继续办下去。” “那太好了！我们一定支持！什么时候交流呢？” “3月1日，交流会正式开始的头一天，还是在这个房间，我们会详细向大家解说，我们特有的储存技巧。希望大家能够支持。” “一定一定，我们会准时参加！” “那请诸位慢用，我和清明去安顿其他人。” “劳驾两位了。” 出了帐篷，沈清明问：“不用我们作陪么？留下首领们自己吃，是不是不太合适？” “不会，他们也需要商量一些事情，我们不在，他们还更自在些。” 英环顾四周，皱着眉头接着说：“好像有几个部落没来，我有些在意。” 沈清明一挑眉：“你怎么会在乎这个？第一次办交流会，能有现在的场面，已经很不错了。” “不对，”英摇头，“西北边的远部落没有来。远和我关系很好，在冬天还见过他一面，他说会早些到，不可能这个时候还没到。” “会不会是有什么事走不开？就像浩部落他们，还托人说要晚几天。可能他们没有找到带口信的人。” “但愿如此。”英看着热闹的人群，仍然眉头紧锁。 远很强，为人也很仗义，是个不错的首领。 但是远部落的雄性少了些，只有二十几个。 冬天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饥饿、寒冷、凶兽和讨厌的瓦靼人。 希望远部落只是临时走不开。 英叹口气，不再多想。 英和沈清明离开帐篷后，帐篷内没有一个人说话。 众人都在埋头苦吃，首领们都是强壮的雄性，慢一步可就吃不到好料了。 待吃得七七八八，大家吃饭的速度才慢下来，有了心情聊聊天，交换一些消息。 “同样都是土豆，为啥差别这么大呢？” “是啊，我一点都想不明白，怎么能把土豆做成这锅里的白白长长的东西。”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幼崽用了很多油，烧得冒烟，才把土豆片放进去。” “油烧得冒烟？那陶锅可准要坏了！” “就是，也就是人家英部落的锅能这么做。” “你还别说，我们部落那里有一种石头，做成锅也能把油烧热。” “真的？那我要定一份。” “我们部落也需要。” “给我也留一份。” …… 有石头的首领有些为难，压低了声音问：“那在哪里交易？小集会？” 众人一僵，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我们也是担心厉部落那里会要我们全部上缴，才一直没有带到小集会的。”他想了想，接着说，“要是我现在返回去拿，估计有个3、4天就能回来。” 有个瘦小的首领犹犹豫豫地问：“我们不在小集会上交易东西，厉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一听这话，众人也有些担心。 一个长了一头浅黄色卷发的首领嗤笑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他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说：“厉现在可顾不上这些。我们部落挨着厉部落，这个冬天他可过得非常精彩。 小集会上，那个敏不是当着娴的面说，厉要把那个很漂亮的兽神使者交上去么？娴回去就跟厉吵起来了！把他们部落搅得一团乱，还把一个叫梅的雌性和她的两个幼崽都赶出去了。” “对啊，刚刚那个端鱼的，好像就是梅！我之前在小集会上见过！” “可不是他么？他伴侣可是为了厉部落才受伤去世的！” “大冬天把一个雌性两个幼崽赶出去，这不是让人家去死么？！厉也不管管？” “他？”浅黄色头发的首领轻蔑地撇撇嘴，“他不敢管也不想管，娴把他两个舅舅都叫过来了，这个冬天都住在厉部落。每天盯着厉不算，厉的伴侣还把全部落没有伴侣的雌性都集中起来，关在偏远的地方。厉部落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厉那个小心眼怎么能让其他部落的人来指手画脚呢？” “你不知道了吧？当初选部落首领的时候，就是娴的两个舅舅帮着厉压过了其他竞争的人，不然厉也当不上首领。” “啧啧，我看厉部落照这样下去可是不妙。” “哼，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最好兽神殿能让别的部落举办北边的小集会，交易起来也放心。” “就是就是，你们看，英部落怎么样？” “食物准备的相当不错，不过主要还是看看后几天，能交给我们什么吧。若是诚心教些有用的东西，选他们举办小集会，我没意见。” “不管怎么说，英部落是要崛起了。” “这倒是！” 众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第27章 交流会之经验 就在各部落的首领们的认知，被英部落的各种美食不断刷新时， 部落的成员，也在交流会上发现许多不同的东西。 贝内尔大陆上的聚会，无论是大小集会还是私下的交流，交换物品都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各部落的雄性和雌性，多是从住处附近采集难得一见的果蔬药材. 或是捕猎独特的猎物，带到聚会上交换自己需要的东西。 摆摊的时候，只要看得顺眼的地方，还没被别人占了，那么铺上一层兽皮，就可以摆上自己带来的东西。 而英部落的交流会却是别出心裁。 想摆摊，就要先登记，报上自己带来的东西种类和数量，还有想换的东西。 英部落会根据带来的物品，安排摆摊的位置。 每一个摊位都能分到一个小隔间。 每个小隔间里有一张可以摆放物品的桌子，有三张靠背椅，还有一个大柜子可以存放物品。 当然，若是还需要别的东西，可以随时找英部落的人要。 有一个天狐族的雄性小伙儿，特别擅长画画。 他要来一块大木板，用自己调制的各种颜色的石粉，将他带来的兽皮画得十分漂亮，甚至比原物还好看。 被英部落的兽神使者发现后，立刻请去，帮忙画画。 兽皮、食物、药材……根据货物的种类画了好几张，挂在每一类的最前面。 这样，想找自己需要的物品，就会方便许多。 安顿好住处和摊位，英部落提供的食物也让人们大开眼界。 晶莹饱满的白粒果饭，在初春罕见的蔬菜和蘑菇，各式烤肉烤鱼，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又十分诱人的食物。 人们在惊讶之余，不禁有些忐忑： 厉部落的小集会，不提供住宿和食物，还要求人们上交许多货物。 英部落的这个交流会，食物这么丰盛，摊位也准备的这么好，那得上交多少货物？ 负责登记的祭祀月，笑眯眯地说：“大家来到交流会就是对我们部落的支持了，而且每个部落都交了食物，怎么还能收大家的货物呢？” 停了停，月笑得更慈祥了：“若是大家对我们部落准备的食物和摊位比较满意，就给我们部落的人打个折。 我们部落可多是单身的小伙子，虽然捕猎很厉害，可是过日子还差很多东西呢。” “那就谢谢祭祀了。”一个雌性快言快语地说，“您放心，只要是英部落的人来我的摊位，一律买一送一!” “我的摊位也打对折！” “我们的兽皮买大送小。” “我们也是。” …… 沐浴着众人感激的目光，月拿着登记的小册子，慢悠悠地往自己的驻地走。 刚走到僻静的地方，就被英部落的单身雄性们围住了。 “祭祀，祭祀，怎么样？都知道了吗？” “这点小事还能难得住我？都在这里了，自己看吧。” 一个雄性快手抢了过去，横看竖看，挠挠头说：“这些字我都不认识啊。” “那你抢什么？！嘿嘿，让你不好好跟梅学认字，这回傻眼了吧！还是拿过来给我吧。” 峰拿过小册子，一页一页仔细翻看。 其他雄性围住他不停地催问：“快给我们讲讲，别一个人看，告诉你啊，可别想一个人独吞。” “我怎么可能吞得下？那么多雌性呢！”峰翻了个白眼，清了清嗓子，翻着祭祀的小册子开始说。 “猫族和两栖族的还没到，虎族来的雌性比较多，但多是跟着伴侣一起来的。单身的雌性有五个，三个在药材区，一个在兽皮区，还有一个和他们部落的单身雄性一起摆摊，估计没戏。熊族的雌性……” 小册子上记录得非常详细，哪族的雌性，叫什么，是否单身，是否有未来的伴侣，在哪个区域，想换什么东西。 单身雄性们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追问一下具体情况。 祭祀非常有耐心地一一解答，有些认字多的雄性，还拿着本子认真记录。 峰念着念着，突然一顿，转头问祭祀：“呦，这还有个雪狼族的雌性，还是单身！祭祀，这个雌性怎么没写在哪里？他漂亮吗？” 祭祀皱了皱眉，说：“漂亮倒是非常漂亮，这次交流会上的雌性里，估计数他最漂亮了，可能比沈清明还要漂亮些。不过这个雌性……我可不建议和他结成伴侣。” “为什么？漂亮不好么？” “倒不是这个问题。这个雌性和他爹爹一起来的，没有带什么东西来交换，反而是到处找人套话，还专门挑非常强壮的雄性。问人家每天能捕到多少猎物，部落里有什么特产，每年冬天能分到多少食物等等。我登记的时候，他爹爹还拉着我问强，梅还在强身边站着呢。” 祭祀月语重心长地劝峰说：“我说峰啊，这种雌性不能安稳过日子，不会是好伴侣，要是和娴一样特别闹腾的，以后搅得部落也不得安宁。还是换一个吧。狼族的雌性还有不少呢，我记得有个在食物区的就很不错，很勤快，摊位收拾地也很干净。” “哦，那我再看看。”峰的兴致不高，虽然道理都懂，可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另一个狼族的雄性，连忙问祭祀：“那个勤快的雌性叫什么？要换什么？” “他叫红，还是他们部落首领的孩子。他父亲给他带了几根熏肠，他很喜欢，想跟咱们部落换。” “诶？熏肠？我分的熏肠也不多了。” “平你小子这个时候还只顾吃，活该一辈子单身！” “好吧好吧，我到食物区找他。”平被众单身雄性鄙视的眼光盯的受不了，有些不情愿地说。 就在祭祀假公济私，单身雄性们精准定位时，三月一日到了，过冬经验交流会正式开始。 各部落的首领祭祀，都挤到大帐篷里，听英部落的人讲他们是怎么储存食物的。 为了照顾还在路上的部落，英决定连讲3天。 不光是单纯口述怎么腌制、熏制食物，还从库房里取来一个腌蛋的石质坛子，让众人传看。 白粒果也是同样，现场取来白粒果，煮给众人看。 沈小冬还特意用竹筒装上白粒果，用石锅煮水，蒸了一次竹筒饭。 有的部落提出想学习怎么做炖菜时用的土豆粉，英也同样派人现场演示。 专门从来参加交流会的部落上交的土豆中挑选出形状好、薯肉色白、芽眼少而浅的土豆。 洗净削皮，切成小片后，再放到锅里煮熟。 之后的步骤很难在交流会这几天完成，只好口述。 细细地教给众人，怎样晾干捣碎做成粉末，怎样用粉末和面，怎样用沸水和凉水做成土豆粉条。 沈清明很贴心地将讲到的各种方法，都写在兽皮上，为每个部落准备了一份，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会忘记。 首领们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各种方法，其他人在交流会上也逛得不亦乐乎。 英部落的主打产品是各种家具。 家具的妙用，人们在交流会上深有体会。 有了椅子就不用担心坐在地上会着凉，有了桌子，能够不用弯腰就整理好各种东西，有了柜子，住所会井井有条。 人们还围观了英部落的木床，同样是铺上厚厚的兽皮褥子，要比躺在地上舒服，不用担心凉气入体。 对雌性和幼崽的身体大有好处。 而且买回去一套，研究一下就能自己做。 所以几乎每个部落都买了一套家具。 除了家具，梅和强也摆了一个摊子。 问沈小冬借来小钢锅，巧手的梅调好了各种蘸料。 用强特意捕到的，肥肥的大头猪肉炼出的油，。 挑了一个好摊位，炸土豆片和熏肠。 梅和强定的价格十分公道，不多的肉就能换来香喷喷的炸土豆或是炸熏肠，所以生意十分兴隆。 谁都愿意尝尝鲜，特别是带着幼崽的年轻父母，看着自家幼崽眼巴巴地可怜神情，都会换些回来，逗幼崽开心，也犒劳一下自己。 不一会儿，带来的油就快见底了，梅把摊子交给强，自己回驻地取油。 在强独自看摊，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个雌性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乌黑的头发编成两条小辫子垂在双肩，一身白色滚黑边的兽皮大衣，腰部系着一根黑色的宽腰带，更显得腰身婀娜。 这个雌性长着一张贝内尔大陆上很罕见的瓜子脸，一双墨绿色的大眼睛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娇怯怯的勾人。 脖子上还围了一条白色兽皮做的围脖，更衬得肤色白皙如玉。 他来到强的摊位前，先娇羞地瞄了强一眼，细声细气地说：“麻烦这位大哥给我拿串烤肠。” 强将手里满满一把烤肠翻了一面，头也不抬：“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见。” 雌性又说了一遍，还红着脸冲正好抬头的强抛了一个媚眼。 强正在刷蘸料的动作一顿，迟疑地问：“你的眼睛怎么了？抽筋了吗？放心，我们部落的祭祀会用长针治病，保证一针下去，就不抽了。” 第28章 交流会之插曲 年轻的雌性一噎，竖起了眉毛，却又想起什么，飞快地低下头，作娇羞状。 旁边一个中年雌性扑哧一乐：“哎呦，你这个雄性可真是！你是真不懂呀，还是假不懂？我们家小霜可是雪狼族的雌性，今年才35，刚成年没多久，娇女敕得像朵洛尔曼花。” 强看了年轻的雌性一眼：“他是很年轻，不过还不够年轻。” 中年雌性有些不满：“怎么？！你还想要未成年的幼崽不成？！” “对呀！”强赞同地点点头，“只有未成年的幼崽，我们的熏肠才打对折。 成年的雄性或是雌性都是全价。哦，对了，要是超过200岁的老年人，我们也给打对折，大婶你要是到了200岁，我立刻给打对折！” 中年雌性也被强的话噎住了，他拍拍胸口，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强：“你真是个木头脑袋！你真不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难道不是来买烤熏肠的？他刚刚明明说要一串的，是我听错了？” “我们是来让你看看霜的！” 强莫名其妙地看了两个雌性一眼：“我看到了啊，你们不买烤熏肠，那是来买炸土豆的？” “当然不是！我们是来……” “爸爸——”正在此时，桐拉着桃噔噔噔跑了过来。 桐瞪了两个雌性一眼，对强说：“爸爸，人家不想买就不买嘛，咱们家的烤熏肠这么好吃，桐和桃都没有吃到几串！” 强立刻把两个雌性撇在一边，笑着对自家的两个幼崽说：“稍等一会儿，爸爸这就给你们烤！” 说完埋头烤熏肠，不再理会两个雌性。 桐带着胜利的表情，瞄了他们一眼。 转过头，专心致志地盯着强烤熏肠，还不时要求多加点蘸料，或是多刷点蓝果汁。 霜和他的爹爹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 霜眼珠一转，走到含着手指看烤肠的桃面前，轻身细语地说：“你是叫桃吧？你看哥哥漂亮吗？” 桃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熏肠上移到霜的脸上，扫了一圈，又回到熏肠上，敷衍地说：“漂亮。” 霜再接再厉：“那我和你爹爹，谁更年轻？” “你年纪小些。” 霜有些得意地笑：“那换我来照顾你们，好不好？” 听到这话，桃不再看熏肠，很认真地看着霜问： “你会做好吃的吗？这几天的烩菜就是我爹爹做的。” “不、不会。”霜的笑容挂不住了。 “那你会做兽皮衣吗？爹爹、桐和桃的衣服都是爹爹做的。” “这个……不会。”霜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吧，”桃有些失望，“那你会生幼崽吗？” “那当然！”终于找到一个会做的，霜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我比你爹爹年轻，肯定比他能生！” 桃睁大了眼睛，有些惊喜地问：“真的？真的比爹爹还能生，还要厉害？” “那是自然！” “桃想要一只小狗，想很久了，爹爹说他生不出来，你这么厉害，你给桃生一只小狗吧！” “呸，生什么生！”莲拽住正要发飙的霜，“走了，走了，不跟这傻瓜白费时间！” 说完往地上啐了一口，狠狠地瞪了三人一眼，拉着霜走了。 “桃，干得漂亮！”桐赞赏地模模桃的头。 桃有些郁闷：“他也不会生小狗，那桃想要小狗怎么办？” “等交流会结束，爸爸给你抓！来，你们俩先吃烤肠。还有你的炸土豆片。”说着，递给后面一碗土豆片。 莲拉着怒气冲冲地霜没走几步，迎面碰上了单独闲逛的寒。 霜眼睛一亮，立刻从发飙模式，切换到娇羞模式。 “呦，这不是英部落的少首领么？” 看到莲谄笑着凑过来搭话，寒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您好！欢迎参加英部落举办的过冬经验交流会！” 莲扭捏地用手背挡着嘴嘿嘿一笑：“哎呦！这么客气干什么呀？不用跟我们见外！” 拉过躲在背后的霜：“来看看，这是我们雪狼族最美的雌性，霜，怎么样，漂亮吧？” 寒很诚恳地点点头：“霜是非常美丽的，想必两位是想在英部落找寻未来伴侣的？” 莲和霜两眼放光：“对啊，寒你可真是善解人意！” “我们英部落，有近30名单身雄性，种类包括狼族、虎族、狮族、豹族还有一只哈士奇，众多选择定能满足您多样化的要求！联系人，请找英部落的祭祀月，联系地址就在大帐篷后面的医疗帐篷内。” “哟，那么麻烦做什么呀，我们想找一个猎豹的小年轻，或是一个黑豹的成年雄性，难道还要通过月，直接说不是更好么？你说是不是？”莲别有用意地拍了拍寒的肩膀。 寒又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这个您尽可以放心，凡是我们部落想要找寻伴侣的单身雄性，都在祭祀那里登记过。我记得猎豹就有3只。月有丰富的介绍经验，和极大的热情，一定能为您找到合适的伴侣。” “行了行了，”莲被寒的官方说法弄得有些不耐烦了，“你就来看看我，再看看我们霜，不比某些来历不明的人强？！你们部落雌性这么少，还连个领地都没有，我们想到你们部落，可是你们部落的福分！你可不要不惜福！” 霜也娇娇弱弱地开口道：“寒哥哥，我观察了那个沈小冬好几天了，她可配不上你！她……啊——什么东西！！！” 突然一只黑尾雁从天上栽了下来，恰巧落在霜和莲的中间。 雁的脖子上有一支带有血槽的竹箭，血顺着血槽喷的到处都是。 离得最近的莲和霜，被喷得满头满脸都是血。 吓得两人不住地尖叫。 “呀，不小心射偏了。对不住啊。”沈小冬吊儿郎当地背着弓箭晃了过来，很没有诚意地说。 “你这个该死的幼崽！你……” “小冬，这是你的不对，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客人呢？” 沈小冬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寒。 寒背对着莲和霜，冲小冬眨眨眼：“你这种做法是十分错误的！你要到首领那里去领罚！” 沈小冬会意：“切，去就去，谁怕谁啊！” 转过头，寒的脸上歉意满满：“对于沈小冬的错误做法，我们部落一定会给出处罚的，请两位放心，我这就带他去领罚！” 说完，也不等他们说什么，拉着沈小冬，脚底抹油，头也不回的走了。 莲愤愤往地上啐了一口：“呸，不就是个拖油瓶嘛，要不是有那个沈清明勾引英，他能找上寒这么好的伴侣？！” 转过头对霜说：“乖乖别理她，听说英部落还有个叫峰的，对你可是一见钟情，他和咱们一样都是雪原狼呢。” “可是，听说他很穷的！”霜有些不乐意。 “乖乖别急，咱们先去找他，进了英部落再说。英部落里的单身雄性很多，就算是英，也没和那个该死的沈清明结成伴侣，乖乖完全可以再去找他嘛！我就不信，有雄性能抵挡得住你的魅力！” “那好吧。”霜勉为其难地同意。 “真乖！咱们这就去找人问问峰在哪儿。” “哎呀，脏兮兮地问什么问啊！还不快找个地方洗洗！” “行行行，都听你的！” 峰捧着一碗炸土豆片，蹲在强的摊位后面，客人看不到的视线死角。 整个事件都被他收入眼中，还有些不是滋味的听全了两个人的话。 等霜和莲走远了，他才站了起来，一边看着远去的两人，一边咔滋咔滋地嚼土豆片，有种咬牙切齿地感觉。 强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兄弟，早点看清楚也是好事。” “要不是土豆片太好吃，我早就扔过去了！”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一听这话，强立刻丢下峰，去给两个幼崽烤熏肠：“那你慢慢吃，不够锅里还有，自己动手拿。” 峰哼哼了两声，把碗填满，一边吃，一边问：“沈小冬真去领罚了？咱们部落什么时候还有惩罚？” “明天不是有比赛么？有个投掷比赛想用风燕做奖品，估计是叫她去抓了。” “投掷比赛你参加吗？” 强摇摇头：“那些首领不让我去。” “那能让你参加什么？” “赛跑。” “赛跑？！你真要参加？”峰惊异地问。 强瞟了他一眼：“我才不去呢，我又不是真傻。” 第33章 种植 险情排除，英部落带着远部落的人一起回到过冬时的山洞。 将客人安置好，找来众人商量后决定，将到兽神殿的计划推迟一段时间。 这并不单单是为了照顾伤者，还是因为下次交流会的重头戏——土豆。 土豆的播种时间已经到了，为了能够赶在7月的交流会之前，种出新的土豆，必须尽快完成播种。 此外，远部落的祭祀死去的事情，也需要到兽神殿去报告。 因为所有的祭祀都是出自兽神殿，每一个祭祀死去，都需要报给兽神殿。 每一个部落都需要一个识文断字，懂得医药的祭祀。 不仅承担医生的责任，还要保持和兽神殿的联系。 当然，所有的祭祀都是自愿选择，去或是不去一个部落。 即使一直没有心仪的部落，也可以留在兽神殿，帮助大祭司整理各个部落报上来的新事物新技能，或是教育被送到兽神殿的幼崽们，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祭祀。 月也是自愿成为英部落的祭祀，原因是看中了英部落的单身雄性众多，可以满足月特殊的做媒爱好。 不过，有过祭祀死亡的先例，作为首领的远失去了翅膀，这让原本就很难招到祭祀的熊族部落更是雪上加霜。 等到远部落的人养好伤，种好的土豆也只需定期除草施肥就好。 到时候，再一起去兽神殿，两个部落的事情都可以解决，还可以把瓦靼人的特殊行为报给兽神殿。 是不是厉部落捣的鬼，要由兽神殿判断。 寒不无遗憾地安慰沈小冬：“别急，再过一个多月，我们就可以去兽神殿，回来就可以成亲了。” 沈小冬死鱼眼瞪他：我不急，我一点都不急。 做魔王婆婆沈清明的受气小媳妇神马的，我才不怕呢！ 我才不是盼着越晚成亲越好呢！ 不是，绝对不是！ 众单身雄性暗搓搓地幸灾乐祸：该！让你再秀恩爱！让你再把你的骨矛到处显摆！ 嘿嘿，没准一个月后，你也去不了兽神殿！ 目前，英部落的中心任务就是种植。 而种植土豆是第一要务。 对于种土豆，沈清明和沈小冬唯一知道的就是生物课上讲过的：土豆是长在土地里的根茎。 唯一种过土豆的梅，方法十分简单粗暴。 就是将整个土豆埋到土里，让它自生自灭。 梅微微有些脸红的说完自己种土豆的方法，连忙又加了一句：“幸好小冬带来的东西里，有好几本教怎么种菜的书。除了土豆，我还看到好几种贝内尔大陆上也有的植物。” “那就麻烦梅教给大家，远部落需要养伤的雄性和所有雌性，到交流会的场地上种土豆。捕猎的雄性，见到能种能吃的植物，都带回部落来。”英吩咐道。 远激动地坐了起来问：“我们部落的人也能听？” “当然！本来就是要在交流会上告诉大家的，远部落的兄弟们当然能听！” “哈哈，那谢谢英兄弟了！我们熊族的身体好，我有半个月就能去捕猎。伤得不重的几个，现在去也没关系，我们会捕来最肥最好的猎物请大家吃！” “好！这几根木矛先让熊族的兄弟们练练手。” “英首领，能给我一支吗？”半大的幼崽烈，眼睛亮亮的问。 “行，这只给你，等下跟我们一起去捕猎，怕不怕？” “不怕！我要成为强壮的雄性！杀光瓦靼人，给我家人报仇！” “有志气！捕猎的时候就跟着我，别乱跑！” “是！” 然而，为熊族新做的木矛却没有活过第一次捕猎。 远部落的熊族力气很大，却不像强，能够控制力气的大小。 木矛投掷了几次，就彻底坏掉，不能再用。 包括给幼崽烈的木矛，也只是多投掷了三、四次，就寿终正寝了。 远部落的熊族能够捕猎的，包括烈，只有四个人，都有些灰心。 沈小冬看着烈毛绒绒的熊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被烈红着脸躲开了。 看着难过的小雄性，沈小冬拍了拍脑袋，找来强，请他和这四个熊族的雄性一起，飞到了秋天的山洞。 挖开了曾经捕猎过大尾鼠，也杀死过锯齿兽的劳苦功高的大坑，把越野车的残骸挖了出来，带回了居住地。 用仅剩的铁制车架，配上最沉的石木，制作了几十支铁制的矛尖。 这种铁尖石木矛，其他的雄性用起来有些吃力。 而熊族的雄性却是得心应手，速度和精准度比用木矛要高上许多。 第二天，四个能够捕猎的远部落雄性便带着铁尖石木矛，满怀信心地出发了。 留在部落的雄性，和所有雌性，在梅的讲解下，仔细地将发了芽的土豆，按照芽眼切成若干块。 小圆带着虎崽晴也切着土豆。 小虎崽十分淘气，睁着圆溜溜的蓝眼睛，动来动去地给圆帮倒忙。 怕切土豆的刀子伤到小虎崽，梅忙给小圆换了个工作——将沈小冬带来的种子，种到早已准备好的木箱里。 特别是辣椒种子，无论是雄性还是雌性，都是眼巴巴的盼着，能够种出辣椒，做成美味的辣椒酱。 正切着，洞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捕猎的雄性们回来了。 这一次，有了趁手的矛，熊族的成年雄性每个人都捕到两三只猎物。 连第一次捕猎的幼崽烈，也拖了一只不小的大头猪回来。 更引人注目的是一只幼年的单峰象，有两只长尾羊那么大，除了背上有个像驼峰一样的东西，其他和地球上的成年大象一样。 去捕猎的寒非常高兴，向英说起整个捕猎过程：“奇先发现了这只落单的单峰象，当时离我们比较远。就算以我的速度赶过去，它也早就会发现跑掉。就让熊族们一直投掷木矛，我们几个从两边包抄过去。烈这小子年纪小，准头可真好!一下就扎进单峰象的眼睛里了！疼得它跑都跑不快，没费多少劲，就拿下了。这样捕猎真痛快！” 熊族的小伙子们也非常激动，说这样的捕猎方法，比他们没受伤时收获都多。 只是第一次用铁尖石木矛捕猎，就损失了2支铁矛头。 还有1支需要重新打磨。 要是贝内尔大陆上有金属就好了。 沈小冬叹了一口气，继续切土豆。 一低头，寒送给她的项链，从衣服里滑了出来。 蓝绿色的宝石衬着黑色的兽皮衣服，更显光彩夺目。 旁边干活的沈清明正巧抬头，看见项链一愣。 眼睛一眨不眨，紧紧地盯着宝石。 吓得沈小冬不动声色地向外平移，远离明显不正常的大魔王。 “这个就是寒送给你的项链？” “没、没错，你想干什么？” “给我看一下。” 沈小冬扁着嘴，十分不情愿的把项链摘下来递给沈清明：“别把牙齿弄坏了！” “放心，不要你家寒的宝贝牙齿。我想看的是这块石头。” 只见蓝绿色的宝石，光泽如丝绢一般的。 拿起来对着阳光看，能看到条状花纹，和贝壳状的断口。 沈清明摩挲着宝石光滑的表面，沉吟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小冬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想要回项链，又不敢打扰思考中的准婆婆。 忽然，沈清明想到什么般一笑，将项链还给沈小冬：“这应该是孔雀石，丫头运气真不错，我估计寒也不知道这块石头的价值，就是看着好看便拿回来送给你了。” “诶，孔雀石？听上去很贵的样子。” “是很贵，古埃及人把它叫做神石，在德国还能当护身符用。不过做你们的结婚礼物再合适不过了，你知道孔雀石的寓意么？” “它的寓意是什么？” “妻子幸福。” 沈小冬脸红了，低着头，模着项链，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沈清明微笑着接着说：“在中医上讲，孔雀石性寒有毒，有去腐杀虫的功效。而对我们部落来说，更有用的是，” 有意地顿了顿，见周围的人都被他们的谈话吸引，雄性们也都看了过来，沈清明勾起嘴角，接着道：“孔雀石是铜矿的伴生产物。也就是说在野外，只要看到孔雀石，附近多变会有铜矿！” 第33章 遭到袭击的部落 山洞里的人听到喊声，都跑了出来。 发现受伤的不是英部落的人，而是他们带回的十几个伤痕累累的人。 两个成年雌性和一个雄性幼崽，只有一些轻微的擦伤和淤青。 只是雌性们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到了山洞里依然抖个不停。 幼崽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顶着两只熊耳朵，还不能完全变成人形。 安静地站在一边，咬着嘴唇，默默流泪。 剩下的十一个雄性的伤势要严重得多。 最轻的一个，大腿上也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有一个雄性左手少了两根手指，有一个腰上少了一块肉， 有一个雄性的腿不正常地弯向一边，被英部落的两个雄性抬了回来。 然而伤势最重的是英架回来的高大男人。 上身已经被血浸透了，而背上还在汩汩流血。 男人已经奄奄一息了，还是咬着牙，没让自己昏过去。 “祭祀，清明，快！帮远止血！” 可沈清明却没有发现他的伤口在哪里。 男人示意，英扶着他躺到地上。 男人喘了口气，微一低头，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大熊。 大熊艰难地转过身，趴在地上。 沈清明才发现，他左边的翅膀，被齐根切断，鲜血正是从断口处不停地涌出。 沈清明连忙拿出银针，飞快地在大熊背上的几处穴位依次下针，又将止血的草药粉撒在伤口上。 大熊疼得浑身一颤，咬住牙没有叫出声来。 看到伤口不再出血，沈清明才松了一口气。 一边用细亚麻布包扎，一边了解情况。 原来这个失去翅膀的熊族雄性，便是英一直惦记的好友远。 他原本打算早一点出发，来英部落的交流会上帮忙， 但是清点了部落里的食物，发现能带走的并不多。 所以远决定推迟几天，多捕几只像样的猎物，带到交流会上。 也多亏了远推迟了计划。 在原定出发日期之后的第三天，远部落竟然遭到了瓦靼人的袭击。 奇怪的是，冬末春初正是瓦靼人繁衍的季节，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袭击他人的部落。 除非他们能够很明确的知道，袭击不会有什么损失，而且不论雌性或是食物，收获会很大。 如果按照参加聚会时通常的安排，远部落的守卫力量不会很多，而雌性大多会留在部落。 但瓦靼人是不会知道交流会什么时候举办。 更不会知道远部落一定会参加。 除非…… “除非有哪个部落的人告诉他们！”沈小冬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不会是厉部落吧？阻止不了其他部落参加交流会，就出这种阴招！” “应该不会吧……”月不确定的说，“毕竟每个部落都和兽神殿约定，共同抵抗瓦靼人。他们要是这么做，会被兽神殿强制解散的。” “就算他们被解散了又能怎样？！那么多被杀死的雄性也不能活过来？！祭祀也死了，祭祀的权杖也断了。这和被解散有什么两样呢？！”一个远部落的雌性失控地大声哭喊。 远部落唯一的幼崽冷冷地看了一眼哭喊地雌性，开口道：“弄断祭祀权杖我会负责到底，到兽神殿去请罪也是我来，你不用在这里哭天喊地的丢人。” “你！你怎么能这么和大人说话！弄断权杖还有理了？！” “这不能怪烈。”远喝了点热汤感觉好多了，“要不是烈用权杖戳瞎了瓦靼首领的眼睛，我们不能杀死他，也不会有机会逃出来。薇，你能活命也要感谢烈。而且当初你要不乱叫，烈的父亲也不会死。” 薇愤愤不平地瞪着烈和远，胸口不住地起伏，一拍大腿，坐到地上大哭了起来：“我这是什么命啊！当初怎么瞎了眼嫁到这么个都是熊族的部落了！碰上瓦靼人不说，伴侣死了，首领还是个没了翅膀就只会冲雌性嚷嚷的废物！我的爹爹啊，你要知道你儿子现在成这样，该多心疼啊！” 远被他吵得头疼，另一个雌性也皱着眉头，躲到了一边。 远揉了揉太阳穴说：“我知道你父亲的部落就在附近，你要是不想在部落里待着，我可以请英部落的人，送你过去。” “真的？！”薇立刻止住了哭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远说：“那我现在就要走！” 远看向英，英点点头，对峰说：“峰，麻烦你走一趟了。” “明白，我这就走。”峰点点头，又和身边的祭祀嘀咕，“我现在可是彻底相信，伴侣一定要找一个心眼好的了。” 月但笑不语。 薇深怕远反悔，急吼吼地催着峰走了。 走之前还鄙视地啐了一口：“呸，我看以后有哪个雌性会找你们这种没用的熊族废物！” 红听到瓦靼人的消息便有些坐不住了。 等薇走后，也向英告辞，说要尽快把瓦靼人的消息告诉父亲。 如果厉部落真的和瓦靼人有勾结，也要尽早防范。 见薇头也不回地走了，远部落的人松了一口气。 但同时又有些郁闷和迷茫： 首领重伤、祭祀死去，薇一走，只剩下一个刚成年的雌性，还是在远部落出生的。 这一次，不仅失去了几乎所有的雌性和幼崽，也失去了领地和食物。 以后该怎么办？ 英拍拍远的肩膀：“不管怎么样，先把伤养好。我的部落别的不敢说，食物还是很充足的。” 远苦笑着摇摇头：“我的翅膀，怕是兽神也没有办法让它再生了，我又是个熊族，没有翅膀，怕是很难捕到足够的猎物还给你了。” “话不能这么说。那年冬天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和寒都不能活下来。再说，没有翅膀，你也一样是最厉害的熊族雄性。” “就是，就是，”奇凑过来插话，“反正熊族飞得也是最慢，哎呦！沈小冬你打我干什么？！” “你就是没事找抽型！”沈小冬又对远说，“远首领别理这个二货。你可以尝试一下木矛，熊族投掷木矛都是很有天分的。” “木矛？雌性用来捉鸟的？” “就是那个，”沈小冬点头，“熊族的力气大，完全可以用来捕猎大型的动物。我看你比我们部落的强还要厉害一些，他可以在人形的时候，杀死雪鹰。远首领用兽型投掷木矛，普通的弯角牛，大头猪，肯定是不在话下。” “木矛真有这么厉害？”远有些心动，“那要是几十个雄性一起投掷木矛，岂不是连锯齿兽、独角狮那样的凶兽都能杀死了？” “如果多加练习很有可能。”寒说道，“我们部落十几个雄性，捕猎的时候同时投掷我们特制的木矛，要比平常多捕2倍的猎物。” 英接着说：“熊族的力量更大，效果肯定会更好。所以，远你就先安心养伤，等养好了身体，再考虑捕猎的事。” 远爽快地同意：“行，那我们这十几个人就拜托你了。” “木矛能不能对付瓦靼人？”一直沉默的熊族幼崽烈，忽然问道。 英沉吟片刻，说：“投掷木矛，配合雄性的攻击，只要配合得当，完全可以打退、打败瓦靼人。” “请教给我怎么用木矛！我要给父亲和爹爹报仇！”烈红着眼睛郑重地请求。 英怜惜地拍了拍烈还十分稚女敕的肩膀，点点头，说：“好。” 第34章 种植 险情排除，英部落带着远部落的人一起回到过冬时的山洞。 将客人安置好，找来众人商量后决定，将到兽神殿的计划推迟一段时间。 这并不单单是为了照顾伤者，还是因为下次交流会的重头戏——土豆。 土豆的播种时间已经到了，为了能够赶在7月的交流会之前，种出新的土豆，必须尽快完成播种。 此外，远部落的祭祀死去的事情，也需要到兽神殿去报告。 因为所有的祭祀都是出自兽神殿，每一个祭祀死去，都需要报给兽神殿。 每一个部落都需要一个识文断字，懂得医药的祭祀。 不仅承担医生的责任，还要保持和兽神殿的联系。 当然，所有的祭祀都是自愿选择，去或是不去一个部落。 即使一直没有心仪的部落，也可以留在兽神殿，帮助大祭司整理各个部落报上来的新事物新技能，或是教育被送到兽神殿的幼崽们，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祭祀。 月也是自愿成为英部落的祭祀，原因是看中了英部落的单身雄性众多，可以满足月特殊的做媒爱好。 不过，有过祭祀死亡的先例，作为首领的远失去了翅膀，这让原本就很难招到祭祀的熊族部落更是雪上加霜。 等到远部落的人养好伤，种好的土豆也只需定期除草施肥就好。 到时候，再一起去兽神殿，两个部落的事情都可以解决，还可以把瓦靼人的特殊行为报给兽神殿。 是不是厉部落捣的鬼，要由兽神殿判断。 寒不无遗憾地安慰沈小冬：“别急，再过一个多月，我们就可以去兽神殿，回来就可以成亲了。” 沈小冬死鱼眼瞪他：我不急，我一点都不急。 做魔王婆婆沈清明的受气小媳妇神马的，我才不怕呢！ 我才不是盼着越晚成亲越好呢！ 不是，绝对不是！ 众单身雄性暗搓搓地幸灾乐祸：该！让你再秀恩爱！让你再把你的骨矛到处显摆！ 嘿嘿，没准一个月后，你也去不了兽神殿！ 目前，英部落的中心任务就是种植。 而种植土豆是第一要务。 对于种土豆，沈清明和沈小冬唯一知道的就是生物课上讲过的：土豆是长在土地里的根茎。 唯一种过土豆的梅，方法十分简单粗暴。 就是将整个土豆埋到土里，让它自生自灭。 梅微微有些脸红的说完自己种土豆的方法，连忙又加了一句：“幸好小冬带来的东西里，有好几本教怎么种菜的书。除了土豆，我还看到好几种贝内尔大陆上也有的植物。” “那就麻烦梅教给大家，远部落需要养伤的雄性和所有雌性，到交流会的场地上种土豆。捕猎的雄性，见到能种能吃的植物，都带回部落来。”英吩咐道。 远激动地坐了起来问：“我们部落的人也能听？” “当然！本来就是要在交流会上告诉大家的，远部落的兄弟们当然能听！” “哈哈，那谢谢英兄弟了！我们熊族的身体好，我有半个月就能去捕猎。伤得不重的几个，现在去也没关系，我们会捕来最肥最好的猎物请大家吃！” “好！这几根木矛先让熊族的兄弟们练练手。” “英首领，能给我一支吗？”半大的幼崽烈，眼睛亮亮的问。 “行，这只给你，等下跟我们一起去捕猎，怕不怕？” “不怕！我要成为强壮的雄性！杀光瓦靼人，给我家人报仇！” “有志气！捕猎的时候就跟着我，别乱跑！” “是！” 然而，为熊族新做的木矛却没有活过第一次捕猎。 远部落的熊族力气很大，却不像强，能够控制力气的大小。 木矛投掷了几次，就彻底坏掉，不能再用。 包括给幼崽烈的木矛，也只是多投掷了三、四次，就寿终正寝了。 远部落的熊族能够捕猎的，包括烈，只有四个人，都有些灰心。 沈小冬看着烈毛绒绒的熊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被烈红着脸躲开了。 看着难过的小雄性，沈小冬拍了拍脑袋，找来强，请他和这四个熊族的雄性一起，飞到了秋天的山洞。 挖开了曾经捕猎过大尾鼠，也杀死过锯齿兽的劳苦功高的大坑，把越野车的残骸挖了出来，带回了居住地。 用仅剩的铁制车架，配上最沉的石木，制作了几十支铁制的矛尖。 这种铁尖石木矛，其他的雄性用起来有些吃力。 而熊族的雄性却是得心应手，速度和精准度比用木矛要高上许多。 第二天，四个能够捕猎的远部落雄性便带着铁尖石木矛，满怀信心地出发了。 留在部落的雄性，和所有雌性，在梅的讲解下，仔细地将发了芽的土豆，按照芽眼切成若干块。 小圆带着虎崽晴也切着土豆。 小虎崽十分淘气，睁着圆溜溜的蓝眼睛，动来动去地给圆帮倒忙。 怕切土豆的刀子伤到小虎崽，梅忙给小圆换了个工作——将沈小冬带来的种子，种到早已准备好的木箱里。 特别是辣椒种子，无论是雄性还是雌性，都是眼巴巴的盼着，能够种出辣椒，做成美味的辣椒酱。 正切着，洞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捕猎的雄性们回来了。 这一次，有了趁手的矛，熊族的成年雄性每个人都捕到两三只猎物。 连第一次捕猎的幼崽烈，也拖了一只不小的大头猪回来。 更引人注目的是一只幼年的单峰象，有两只长尾羊那么大，除了背上有个像驼峰一样的东西，其他和地球上的成年大象一样。 去捕猎的寒非常高兴，向英说起整个捕猎过程：“奇先发现了这只落单的单峰象，当时离我们比较远。就算以我的速度赶过去，它也早就会发现跑掉。就让熊族们一直投掷木矛，我们几个从两边包抄过去。烈这小子年纪小，准头可真好!一下就扎进单峰象的眼睛里了！疼得它跑都跑不快，没费多少劲，就拿下了。这样捕猎真痛快！” 熊族的小伙子们也非常激动，说这样的捕猎方法，比他们没受伤时收获都多。 只是第一次用铁尖石木矛捕猎，就损失了2支铁矛头。 还有1支需要重新打磨。 要是贝内尔大陆上有金属就好了。 沈小冬叹了一口气，继续切土豆。 一低头，寒送给她的项链，从衣服里滑了出来。 蓝绿色的宝石衬着黑色的兽皮衣服，更显光彩夺目。 旁边干活的沈清明正巧抬头，看见项链一愣。 眼睛一眨不眨，紧紧地盯着宝石。 吓得沈小冬不动声色地向外平移，远离明显不正常的大魔王。 “这个就是寒送给你的项链？” “没、没错，你想干什么？” “给我看一下。” 沈小冬扁着嘴，十分不情愿的把项链摘下来递给沈清明：“别把牙齿弄坏了！” “放心，不要你家寒的宝贝牙齿。我想看的是这块石头。” 只见蓝绿色的宝石，光泽如丝绢一般的。 拿起来对着阳光看，能看到条状花纹，和贝壳状的断口。 沈清明摩挲着宝石光滑的表面，沉吟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小冬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想要回项链，又不敢打扰思考中的准婆婆。 忽然，沈清明想到什么般一笑，将项链还给沈小冬：“这应该是孔雀石，丫头运气真不错，我估计寒也不知道这块石头的价值，就是看着好看便拿回来送给你了。” “诶，孔雀石？听上去很贵的样子。” “是很贵，古埃及人把它叫做神石，在德国还能当护身符用。不过做你们的结婚礼物再合适不过了，你知道孔雀石的寓意么？” “它的寓意是什么？” “妻子幸福。” 沈小冬脸红了，低着头，模着项链，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沈清明微笑着接着说：“在中医上讲，孔雀石性寒有毒，有去腐杀虫的功效。而对我们部落来说，更有用的是，” 有意地顿了顿，见周围的人都被他们的谈话吸引，雄性们也都看了过来，沈清明勾起嘴角，接着道：“孔雀石是铜矿的伴生产物。也就是说在野外，只要看到孔雀石，附近多变会有铜矿！” 第35章 挫折与成果 “铜矿？！” “对，是铜矿。更美妙的是，贝内尔大陆上已经有了锡的存在。锡性寒，能清热解毒，去腐生肌。我在小集会上就换到了很多。” “诶，才说的是铜矿，怎么又说到锡了？” “你知道青铜器么？青铜器就是锡和铜的合金。只要我们能找到铜矿，就可以制造青铜矛尖和其他武器铠甲。” “还可以做大锅！我们再也不用担心，这口锅用坏了该怎么做饭了！那个什么什么鼎不就是用来做饭的？！” 沈清明汗：“你的中学历史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矮油~这种小事先放在一边嘛。我去问问孔雀石是从哪里找来的。” 然而，寒的答案像一盆凉水，浇在了兄妹两人的头上：这块孔雀石，是寒从小河边捡到的。 石头早已被河水冲没了棱角，显然在河水中已经呆了很久，不知道从哪里被河水带了过来。 沈清明和沈小冬不肯死心地让寒领路，叫上不用捕猎的雄性，飞到河边，一连几天在河边地毯式地搜索了一番，还是没有发现任何铜矿的痕迹。 拿着孔雀石问奇，收集了许多石头的奇也没有见过孔雀石。 兄妹两人只得作罢，让部落里的人平时多留意一下，看能不能再找到一块孔雀石。 对比找寻铜矿的受挫，土豆和其他蔬菜的种植，却是十分顺利。 土豆已经全部种到举办交流会的场地上，沈小冬带来的各种蔬菜种子，都种到了特别制作的木箱里。 梅还组织大家开始堆肥。 在田地边上挖一个大坑，把落叶、枯草、还有做饭剩下的菜皮等，按一层叶(或枯草、菜皮)，一层土，撒一些粪尿反复堆积数层，盖土封顶。 过上半年，把肥料再拌上一些土，晒干，便可以使用了。 算算时间，刚好交流会结束后，第二轮种植的土豆和蔬菜，可以用上。 这样一来，再下一次的交流会也有了话题。 时间一天天过去，积雪慢慢融化，地里的土豆都冒出绿油油的小女敕苗。 桐拉着桃，每天到土豆地里给小苗苗捉虫，拔草。 远部落的雄性们，逐渐痊愈了。 养好伤的熊族雄性每天都兴致勃勃地背着铁尖石木矛，乐此不疲地捕猎。 完全被木矛超高的捕猎效率征服了。 沈小冬旁观了一次熊族用木矛捕猎的场景。 石木通常是深褐色，越重的石木，颜色越深。 而熊族用来做木矛的石木，全都像墨一般的黑。 配上银色的铁制矛尖，低调内敛。 看得沈小冬心里痒痒地，也想要一支。 熊族虽然跑得不快，但嗅觉十分灵敏，能在很远的地方发现猎物。 没有木矛的时候，即使发现了猎物，凭借熊族的速度，也很难抓到。 而有了木矛，只要凭借天生的力气投掷木矛就可以。 熊族的雄性完全兽化后，再将右手变成人手。 凭借人手的灵敏和兽化的力气，瞄准猎物，猛然发力，将木矛投掷出去。 黑色的木矛，像一道道黑色的闪电。 若不是银白色的矛尖和微弱的风声，沈小冬睁大眼睛，也看不清楚木矛是怎样扎中猎物的。 常常是猎物抖着耳朵，刚有所警觉，木矛已飞到眼前。 不单单可以自己捕猎，熊族几个雄性相互配合，能从他们木矛下逃走的猎物，至今还没有一只。 他们还和英部落的其他种族的雄性合作，捕猎的效率更是飞速提高。 捕到的猎物中，还出现了许多大型猎物的身影。 光是单峰象，就捕到了三头。 在伤势最重的远，伤势痊愈的这一天，英用了一整只单峰象在做庆祝的晚餐。 反正两个部落有十二个熊族雄性，一点都不用担心会剩下浪费。 单峰象浑身都是宝，它的两颗长长的象牙，传说可以解百毒，是贝内尔大陆上的常备药材。 它的肉，没有大头猪肉那么肥腻，也不像长尾羊肉有一股味道，雌性雄性都爱吃。 加上远部落的十三个人，晚餐要准备五十多人的分量，其中还有不少熊族雄性。 光凭梅一个主厨，肯定忙不过来。 好在还有远部落唯一的雌性溪过来帮忙。 沈清明和沈小冬？ 在尝过梅的手艺后，沈小冬就再也不肯丢脸了。 沈清明煮得一手好药，不过用煮中药的手法做饭？ 雄性们，特别是吃过沈清明出品药汤的雄性们，都面色铁青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连英即使昧着良心，也无法点头。 远部落的雌性溪，是一个温柔腼腆的雌性。 他的父亲和远是亲兄弟，也和烈的双亲一样，都在瓦靼人进攻部落的时候去世了。 虽然是熊族的雌性，却像小兔子一样，容易脸红，容易受惊。 做饭却有一副好手艺。 做起衣服来更是一把好手。 他曾经用非常难剪裁的单峰象皮给小圆做了一件包身单肩裙。 黑色的皮料，裹着圆润的身体，衬着小圆的肤色更显白皙。 第二天，华一脸餍足地抱着小虎崽来找溪结衣服的费用。 小圆他……昨天睡得太晚，早上没能起床。 而华则是非常高兴的送来一整只大头猪。 溪还可以调制出很好吃的酱料。 他把单峰象的背上的肉，切成小块，和蘑菇串在一起做成香菇象肉串 和骆驼一样，单峰象也把营养全部存在背上的单峰里。 所以对于贝内尔大陆的人来说，单峰象的单峰，是十分难得的补品。 特别是像远一样，重伤初愈的人，吃到单峰象的单峰，能够补充体力调养身体。 沈小冬仗着自己还能算是幼崽，分到了一小块烤单峰肉。 刷着溪特制的酱料，沈小冬能尝出蓝果汁和盐果糊的味道，还有孜然、胡椒和其他沈小冬叫不上名的调料，引得人食指大动。 小心地咬了一口单峰肉，很有嚼劲，还不像牛筋一样很难下咽。 远直接抓着一根大腿骨，大口大口地吃肉。 吃着吃着，忽然叹口气，说：“英老弟，明天我们就要去兽神殿了，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 “你可别这么说，没有你们，我们部落也捕不到这么多猎物，更不用说单峰象了。” “哈哈，这倒是，你部落里的兄弟都是好样的，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就好了。” 月凑了过来：“我们的小伙子们都很厉害，部落里的生活会越来越好，远首领也都看到了。就是雌性太少了，怎么样，溪有没有看中哪个？月伯伯帮你去说！” 溪的脸红了，噌地一下躲到了远的身后，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自己才刚成年，还没想这么快成亲。 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们的溪会是个好伴侣，绝不会像薇一样。” “他不是回原来的部落了么？又干什么了？” “薇的父亲在部落里很有威望，因为是唯一的雌性，所以他爹爹在几个孩子中最宠爱他。薇一回去，就到处说他当初是受了我们部落的欺骗，他原来的伴侣也不怎么样，还说了许多我们部落的坏话。很多人都很同情他，相信他说的话。只可惜森……” 叫森的熊族青年不在意的挥挥手：“远首领不用在意，那个紫当初也是薇介绍的。怕是和薇一样，不会是个好伴侣，这样退亲也好。” “紫是个坏人！” 溪的小脸还是红红的，却是被气的，他从远背后走出来，握着小拳头生气地说：“昨天森大哥陪我们去给土豆拔草，就碰到了薇和紫，说什么我们部落的祭祀死了，雄性个个都有伤，连首领都没有翅膀，和森大哥结成伴侣，到我们部落生活，迟早要被饿死。什么嘛！森大哥才40岁！只比远首领的力气小一点点！用起木矛也很厉害，只用一支木矛就能杀死一只长尾羊！紫他怎么能这么说！” 沈小冬坏笑着说：“是呀，紫太坏了，太没有眼光了，这么厉害的森大哥也不要，肯定会后悔的。要不，小溪你和森大哥成亲，捕捉多多的猎物，生上好几个幼崽，狠狠气气那个紫，怎么样？” “诶，我？！”溪愣住了，呆呆的看向森，正巧森也抬头看他。 溪的脸噌地一下红得快要滴血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又躲回了远的背后。 森模了模鼻子，若无其事的继续吃。 只是眼睛不由自主地总要往远的身后瞄上几眼。 溪被他看得快缩成一团了。 乐呵呵的看着小年轻的互动，远胸中抑郁被一扫而空。 拍了拍英的肩膀：“明天兽神殿里，若是没有想到我们部落的祭祀，我们部落就要合并或解散了。要是到了那一步，英老弟能不能收留老哥这一批兄弟？” “不至于到解散部落吧？” 远摇摇头：“薇的父亲和他们部落的祭祀关系很好，听说前几天已经去过兽神殿，怕是向那里学习的祭祀们，狠狠“宣传”过我们部落，情况很不利。” 英想了想，说：“明天让我们部落的人一起去，可以给你们做个证。正巧我们部落也有许多事情要向兽神殿报告。” 顿了顿，英郑重道：“如果真是没有合适的祭祀，那么英部落的永远欢迎你们。” 远重重地拍了拍英的肩膀：“谢了，兄弟。” 英转过身，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肩膀，对自己部落的人说：“华、小圆、强、梅、寒、小冬，你们几个准备一下，明天和祭祀一起去兽神殿。” 寒兴奋地一把揽过沈小冬的肩：“这下终于可以结成伴侣了！” 可，这次真的会顺利到达兽神殿吗？ 第40章 合并 旁听的沈小冬有些担忧的问：“那交流会上的投掷比赛会不会让厉部落知道了？” 沈清明摇摇头：“这个倒不用担心。我在交流会上听部落首领们说了，厉现在被他两个小舅子搞得自顾不暇，而且就算是听到什么消息，以他对熊族的态度，也不会当回事。” 远恨恨地点头：“就是！厉一向看不起熊族，他当上部落首领之后，就找了各种借口把部落里的熊族都驱逐了。森的父亲原先就是厉部落的人。 平时捕猎或是集会上遇到厉，也从没有好脸色。这一次还是背后使阴招！我一定要让厉好看！” 英拍拍远的肩膀：“厉部落也是我们部落的敌人，我们一起来对付他！” 远忽地又有些不安：“英老弟，我们几个不会给你添麻烦吧？薇父亲所在的部落，可很是瞧不上我们几个熊族，兽神殿学习的祭祀们也被他们说动了。” 沈小冬很不在意挥挥手，插话道：“别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以你们几个投掷木矛的天赋，用不了多久，就能让那个嫌贫爱富的薇，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远被沈小冬的话逗乐了：“那好，我就厚着脸皮和我的兄弟们留下来了。英首领，以后就请多关照了！” 英大笑着熊抱了一下远：“哈哈，欢迎！以后我们就是一个部落的兄弟了！” 一直旁听的月很是高兴的说：“我们部落现在就有51个人了，和厉部落不相上下！” 何止是不相上下！ 沈小冬掰着手指头算了一遍： 51个人，42个雄性，4个雌性，加上自己有5个幼崽。 虽然比例还是非常凶残，但是比厉部落的壮年雄性要多！ 而且这些雄性们不是经过流浪生活的洗礼，就是身强力壮的熊族雄性。 打起仗来，对上厉部落在安全的环境中生活的雄性，肯定更是厉害。 沈小冬振奋了：这么说来，我们部落现在是北边最厉害的部落了？！ 英部落原来的雄性们，对于新加入的熊族兄弟很是欢迎。 特别是被美男蛇在捕猎中比得灰头土脸的时候。 现在熊族的兄弟们来了，美男蛇嘚瑟的日子到头了！ 泽虽说受到英的嘱咐，表示会替熊族保守投掷木矛的秘密。 可是心里也十分好奇，他看过强投掷木矛，确实十分厉害。 十几个熊族的雄性一起投掷，会厉害到什么程度，能让兽神殿的大祭司要求保密呢？ 所以在英部落的单身雄性们，难掩得意的来邀请他去捕猎时，他毫不迟疑的答应了。 这一天捕猎归来时，英部落的雄性们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 捕到了2只单峰象，英部落的雄性们杀死一只，泽咬死一只。 捕到5只弯角牛，英部落抓到3只，泽抓到2只。 捕到7只长尾羊，英部落抓到4只，泽抓到3只。 捕到4只大头猪，英部落抓到4只，泽不肯抓。 ——说怕自家怀孕的伴侣吃多了大头猪的肉，生出的幼崽会变丑。 丑你妹啊！ 英部落的雄性们，包括新加入的熊族雄性，都郁闷了： 我从小就吃大头猪，也没丑到哪里去。 这种隐形炫耀自己有伴侣有孩子的人最讨厌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捕猎时我们部落的人更厉害！ 英部落的雄性们非常得意。 而泽却一反往日的清冷，居然也是笑眯眯的。 他不急着打理自己的猎物，而是慢悠悠地向英的房间走去。 一边走一边想： 猫族因为大尾鼠的原因，和英部落订立了长期的协定。 想必英首领不会拒绝另一份长期协定，毕竟我们部落的各种毒液，在捕猎中也是有奇效的。 等泽从英的房间出来时，英部落又多了一个盟友。 不仅可以用很低廉的价格换到各种陶器，每个月还安排了两次和爬行族一起捕猎。 英部落负责远程攻击和驱赶猎物，泽部落负责伏击和绞杀。 两个部落可以取长补短，大大提高捕猎的效率。 沈小冬知道协议之后，开始为贝内尔的生态平衡忧虑了。 日子就在两个部落的雄性，比赛似的捕猎中一天天的过去了。 在土豆长出花骨朵的时候，赵哲平生了一个浅蓝色的蛋。 ——他抗议了许久，沈小冬才不用下蛋这个词。 因为是蛋的原因，生产的过程顺利得和小圆有得一拼。 对孕夫的消耗也并不多，。 泽夫夫两人，准备把蛋带回部落。 毕竟爬行族的蛋怎样孵化，幼崽怎样抚养，只有爬行族的老人们才最清楚。 临走的这天，沈小冬从库存里拿出来一口不锈钢小锅，要把淡蓝色的蛋，放到锅里。 赵哲平立刻炸毛，一把将蛋捞回怀里，大声问：“你要干嘛？！” “怕这么远的路上，摔到你的宝宝啊！” 赵哲平抱着蛋，一见到锅就焦躁：“麻烦你换个容器行吗？” 沈小冬看了看锅，耸耸肩：“好吧，这个容器确实不大好。连我都想放点水，架到火上去了。” 眼珠转了一圈，凑过去说：“嘿嘿，送行宴上吃白煮蛋怎么样？” “讨厌！不要让我在晚餐看到任何蛋！” 沈小冬嘿嘿乐着往外走，忽然又被赵哲平叫住了： “回来！这口锅没收，当做给我家宝宝的见面礼！” 沈小冬郁闷：“这还没见面呢，只见到蛋壳。哼，等我们找到铜矿，炼出一套青铜器来，馋死你！” 赵哲平用最柔软的布，细心的包好自家的宝贝蛋，斜眼瞄她：“就算找到铜矿，想要炼青铜器，也要来找我做陶土模型，不然你以为青铜器是怎么定型的？！。” 说完，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兽皮包，小心翼翼地把蛋放进去，然后把包抱在怀里，继续说： “而且谁能先找到金属还不一定呢！我们部落那里有很多大黑石头，都挺沉的。我一直怀疑那是块陨铁。这次正好看了你抄的小说段落，正好测试一下。” “我们可是同盟部落，要真是陨铁可别忘了我们！” “放心吧，你们要找到铜矿也要告诉我们一声。” 临别时，按照贝内尔大陆上，招待盟友的惯例，英带着所有部落成员，送别泽夫夫……还有他们的宝贝蛋。 美男蛇微微低着头，身体逐渐变长。 一层墨绿色的鳞片渐渐覆盖了全身，泽兽化成了一条大蛇。 一对像蝙蝠双翼一般，没有羽毛只有翼膜的翅膀，包在大蛇的腰部。 大蛇抖了抖翅膀，低下头，小心翼翼的用尾巴尖，把赵哲平扶到自己背上，然后冲着英点了点头，伸开双翼飞走了。 沈小冬星星眼地目送大蛇离去：太帅了！兽型也是这么帅！ 要是泽的头顶再长一对鹿角，就和传说中有翼的应龙一样了！ 正流着口水看着帅哥飞走，一条带着黑色斑点的尾巴缠上了沈小冬的腰。 寒满是醋味地把沈小冬拽到怀里：“他有什么好看的，看的这么专心？” 惩罚地咬了一口她的鼻子：“我才是你未来的伴侣！你这么不老实，看来要早点定下来才好！” 沈小冬捂着鼻子嘀咕：“我哪敢不老实。首领是你爸，我哥哥是你后爹，全方位的监控，就算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 寒挑眉：“你还真有那个心思？！走，这就去兽神殿！明天就结成伴侣” 可真会这么顺利吗？ 第41章 惊喜与繁忙 送走了泽夫夫二人，憋着气和泽比赛捕猎小半个月的英部落雄性们，终于放松了下来。 有伴侣的微笑着，看着寒和沈小冬小两口打情骂俏。 没伴侣的，扭着头看泽离开的方向。 仿佛是还再回味难得一见的爬行族飞行的景象。 淘气的小虎崽晴，从小圆怀里挣月兑了出来。 一溜烟钻到了旁边草丛里。 小圆扭头一看，只能看到一个红色的尾巴尖，快速地往草丛深处窜去。 “晴！别乱跑！” 小圆着急的大喊。 可撒欢的小虎崽根本不听他的。 当父亲的华生气了，几步追上小虎崽，抓着晴脖子后面的软毛，像拎小猫一样把小虎崽拎了起来。 晴水汪汪的蓝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可华不为所动： “跟你说了多少遍！外面很危险，不能随便乱跑！你就是不听话！” 小虎崽嘴里叼着什么东西，呜呜的叫着，好像再为自己辩解： “好啊，你还乱吃东西！” 不顾小虎崽张牙舞爪的反抗，华把晴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原来是一块蓝绿色的石头。 见到石头，沈清明的瞳孔猛地一缩：“孔雀石？！” 拿过来仔细一看，环带的纹理，丝绢般的光泽，果然是孔雀石！ “哈哈，太棒了！晴真是个福星！”说着抱过来晴，在他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小虎崽害羞地甩甩尾巴，不小心扫到了自己的鼻子。 尾巴上的红毛进了鼻孔里，痒得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沈清明觉得手里手感变了，低头一看，小虎崽突然变成了一个光溜溜的小男孩！ 小男孩顶着一对老虎耳朵，**后面还有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和小虎崽时一样，是红色的尾巴尖。 晴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把两只小手举到眼前，活动了一下胖乎乎的手指。 又扭过头，瞧了瞧身后的尾巴。 再模了模脑袋上的耳朵。 抽了抽鼻子，嘴巴一扁，“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急切地向小圆伸着两只小手。 小圆笑着把晴抱了回来：“别怕别怕！晴是长大了！变成真正的小雄性了！” 华也见不到半点刚才严厉的样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儿子就是厉害，喝了兽神殿的井水，不用两个月，就能变身了！” “他还找到了孔雀石！” “石！”回到爹爹怀里，还挂着泪珠的晴举着小手喊。 “没错！要是能够找到铜矿，我们就能制造青铜的刀、矛尖和盾牌，就不用怕瓦靼人！” “人！”晴附和地说，和大人们一样兴奋。 “我们还可以制造青铜的锅和碗，拿到集会上去！” “去！” “晴，”晴听到自己的名字，睁着圆溜溜的蓝眼睛盯着沈清明。 沈清明模了模晴的头，问：“我们一定能找到铜矿的，对不对？” “对！”小男孩坚定的说。 大人们乐了，纷纷逗晴说话： “晴，你爹爹美不美？” “美！” “你爸爸帅不帅？” “帅！” “远伯伯壮不壮？” “壮！” “你看我高不高？” 小男孩盯着问这话的奇，上下打量了一番，坚定的摇摇头： “不！” 仿佛是晴的话真的应验了，英部落的人们，很快又找到两块孔雀石。 可以肯定，这里有一个铜矿。 但，铜矿具体在哪里，又该从哪里挖，连沈清明都没有头绪。 索性，让晴决定。 拿来华给他做的一个小木球，塞到晴的手里，看看他往哪里扔。 晴拿到喜欢的玩具，高兴地直甩尾巴。 然后，紧紧抱在了怀里。 众人：o__o 第42章 领地和房子 四月，在贝内尔大陆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月份。 因为四月常常会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动物们都会躲起来，使得捕猎常常是一无所获。 加上雄性们十分讨厌兽型皮毛被弄湿的感觉。 所以，只要不是饿得难受，雄性们都不愿意在雨天外出。 英部落的食物非常充足。 新加入的熊族组成了一支长矛队，威力十足。 和其他人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使得每次捕猎都有很多收获。 和泽部落合作过一次，成果非常可观，两个部落的人都很是惊喜。 特别是泽部落，捕猎的效率至少翻了两番，还捕到了许多跑得快的猎物。 在得知英部落发现铜矿，沈清明在试着冶炼金属后，泽表示：若是能够制造出金属武器，就像瓦靼人用的刀和长矛，两个部落可以合作挑战凶兽。 有远攻有近战，还可以利用陷阱和毒液。 如果能多杀死几只凶兽，不仅能够保证领地的安全，还可以提升部落的威望。 英想了想，同意先制造金属武器。 虽然这次合作，被毒死的猎物都归泽部落，英部落分到的猎物也不少，足够吃到夏天。 更何况除了猎物，还有土豆、新发现的芋头、从泽部落换来的黄豆和辣椒等等其他食物。 可英还是带着部落里一半雄性，在雨天里出了门。 沈小冬拉着寒，也跟着英一起出门。 剩下的雄性百无聊赖的除了巡逻，就是躲在自己的隔间里睡觉。 雌性们一边逗弄着自家的幼崽，一边准备午餐。 沈清明难得暂停了试验，从自己的隔间里走出来，借着山洞里明亮的火光，给英缝制一条短裤。 他知道英在雨天出门，是在为自己准备生日礼物。 沈小冬那丫头也是神神秘秘好几天了，还和寒嘀嘀咕咕了很久。 沈清明嘴角含笑，觉得即使在雨天的山洞里，用一根骨针缝制简陋的亚麻短裤，也是一件安详愉悦的事情。 雨没停，英他们便回来了。 英采了一把红色的小花，用一个石瓶装着，送给沈清明：“生日快乐！” “恭贺哥哥大人生日快乐！不过我和寒的礼物，明天再给你！” “什么东西还弄得这么神秘？” “嘿嘿，不光是我们，你以为英叔叔送你的只有花？明天还有一份大礼呢！” 英点点头：“祭祀说明天雨就会停，刚好今天完成了最后一点，明天带你去看。” 沈清明温柔一笑：“好，我等着。” 第二天，雨果然停了。 英部落除了要看守山洞的雄性外，剩下的人都跟着英一起出发。 目的地并不远，就在另一边的山脚，一处平坦的山谷中。 这个山谷隐蔽又安静，四周是陡峭的高山，高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 一条小河从山上蜿蜒而下，在山谷聚成一个小湖。 湖的旁边有一座新建的三层吊脚楼。 底层没有围墙，却是圈养了几只赤羽鸡。 众人先进到安有栏杆和围墙的第二层。 第二层，分成内外两间房间。 里间是卧室，摆着一张双人床，两个床头柜和一个大衣柜。 外间作为起居室，摆着一张长木桌和四把靠背椅。 木桌上还铺着淡蓝色的桌布，桌布上放着一个圆形木托盘，木托盘里放着一套陶制的茶具。 第三层也分成了内外两间房间，但还是空荡荡的，没有摆放多少家具。 比第二层多出一个阳台，阳台上摆着两张躺椅和一张小圆桌。 沈小冬嘚瑟的说，躺椅和小圆桌是他们新想出来的样式，送给沈清明做生日礼物。 底层的赤羽鸡也是沈小冬抓来，送给沈清明的。 而这座吊脚楼，是英根据沈小冬并不精确的描述设计出来，并和部落的人一起建造的。 其他家具都是英自己做的。 淡蓝色的桌布是猫族送来的贺礼。 陶器是泽部落送来的。 沈清明轻轻拂过打磨得十分光滑的家具，轻声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在小冬生日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家具了，这座楼是交流会结束之后，开始慢慢建的。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非常喜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那我们去过兽神殿，就结成伴侣好不好？” 沈清明展颜一笑：“好。” 听到兽神殿，寒的耳朵竖起来了。 忍了半天没有忍住，还是打破了两人含情脉脉对视的甜蜜氛围。 插话说：“父亲，什么时候去兽神殿？能带上我和小冬么？” 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对他总是吃不到沈小冬表示十二万分的同情：“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我想把这里作为我们的领地，需要和部落里的人商量。去兽神殿，预计要到5月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已经等了一个多月了，就不在乎这十几天了。” 可真会这么顺利吗？ 对此，寒也没了当初的自信。 他把小虎崽晴抱了过来，问“五月能不能到兽神殿？”。 小虎崽给了肯定的回答，可他还是将信将疑，一连问了三遍。 烦得小幼崽一尾巴抽过去，不肯再说话，才心满意足的把晴还给了华和小圆。 然后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关于领地的讨论中。 英部落之前的领地，是在森林边的平地上。 雄性们外出捕猎十分方便，但是没有任何防护手段。 那个时候，整个部落也只有小圆一个雌性，没有幼崽。 穷得只剩一口陶锅，也没有多少储存的食物。 所以即使领地被瓦靼人占领。 除了和小圆失散的时候，略有些惊慌外，英部落的二货雄性们没有任何惋惜之情： 因为损失确实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现在的英部落，已经有了4个雌性和5个幼崽。 仓库里的各种肉类和储存的食物十分丰富，足够让全部落的人吃上一年。 若是现在被瓦靼人占据领地，损失是无法承受的。 虽然部落有42个雄性，比厉部落的雄性还要多。 可若是真遇到了瓦靼人，也是不够的。 “为什么不能一直住在这个山洞里呢？”沈小冬问。 祭祀月摇摇头：“我们部落没有两栖类或是爬行类那样喜阴的种族。我们要多晒晒太阳，身体才会健康不容易生病。特别是幼崽，总是不见太阳的话，很容易夭折的。” “而且要想拿到小集会的举办权，有块像样的领地会加分不少。”英补充，“这个山谷，离现在住的山洞，和土豆地很近。不管储存食物还是打理土豆地，都十分非常方便。” 英接着说：“下一次的交流会就是在土豆地那里举办，可以在交流会之后，请其他部落的人参观我们部落的领地和房子。” “比如说那些单身雌性。”沈清明笑眯眯的加了一句。 部落里单身雄性们的眼睛立刻亮了。 “有了固定的领地，即使不在举办聚会的时候，也可以邀请雌性们来部落里小住一段时间。比如说，平要是建了这样一幢小楼，就可以邀请红和他爹爹一起来住。” 平频频点头。 “据我所知，其他部落住的还是帐篷。而我们有领地，有房子，还有很多食物，能够让娇弱的雌性和幼崽们更好的过冬。你们说，会有雌性不愿意到我们部落么？！” “嗷嗷嗷，那还等什么？！快教我们建房子吧！” 于是，一如既往的，用雌性来说服部落里的单身雄性们，依然百试不爽。 当然，英找的这块领地，也是非常难得的。 有水源，有四周的高山作为屏障。 英让奇仔仔细细地在山谷查看一圈，包括湖底。 没有发现任何能和外部相通的山洞。 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山谷。 瓦靼人想要过来，必须翻山越岭。 而部落的雄性们都有翅膀，出入十分方便。 附近也没有凶兽的踪迹。 安全方面很有保障。 当然，若是有凶兽也没有问题。 沈清明的青铜已经试验成功了，虽然没有模具，还没办法做各种生活器具。 但是简单塑性打磨，还是能够办到的。 先是试着做了一面盾牌，盾牌很大，半径超过了1米。 英拿着盾牌，整个人能够躲在盾牌之后。 让全部落，力气最大的远，用全力拍在盾牌上。 英倒退了几步，手臂被震得发麻。 但是盾牌安然无恙。 接着熊族的长矛队，都配上了青铜的矛尖。 刚做出来的青铜并不是绿色，而是非常漂亮的，如黄金般的土黄色。 是埋在土里之后，才会慢慢生锈，变成绿色。 于是，英部落里威武雄壮的熊族小伙们，全都配上了新制的长矛。 乌黑的矛身，土黄色的矛尖，背在宽阔厚实的后背上。 连顶着两只熊耳朵的幼崽烈，也背着属于他的新制长矛，显得格外精神。 看得沈小冬忍着口水，又去捏人家的耳朵。 结果还没有捏到就被醋海生波的寒，用尾巴卷走了。 郁闷的寒，又去找幼崽晴：“5月份我一定能去兽神殿，对不对？” 晴的回答是，哼地一声，扭过头。 又是一尾巴抽过去了。 第43章 兽神殿 上 时间，在寒的翘首盼望下，仿佛没油的齿轮，转动得格外缓慢。 讨人厌的四月，像是被雨水稀释了一般，总也过不完。 可其他雄性，却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地，更是认真细致地请教英，怎样（能花更多时间）修建自己的房屋。 好像房顶上搭错一根茅草，整座屋子就要塌了一样。 小心翼翼地样子，看得寒直撇嘴。 山谷的空地很大，足够每个人建一幢吊脚楼或是其他样式的房屋，还附带大大的院落。 部落里每个成年雄性都挑到了满意的位置后，山谷里还有一半的地方是空的。 沈清明捏了捏小虎崽晴的耳朵，换来小家伙怕痒地用尾巴直抽。 “这些空地就留给小家伙们日后盖自己的房子了，对不对啊晴？” 小家伙哼了一声，转过身，把脸埋进爹爹的怀里，不理这些老爱捏他耳朵的坏人。 终于，部落里的雄性们，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一个关于怎么建房子的问题。 部落里的青铜武器暂时够用，土豆的长势也十分喜人。 安顿好部落里的事务，请远和祭祀月这几天代为照看部落。 在迈进五月的这一天，英一家四口，（终于）起身前往兽神殿。 寒背着沈小冬，跟在父亲身后沉稳的飞着。 心里宽面条泪：不容易啊！ 从冬天开始计划到兽神殿去，这都快入夏了，才终于得偿夙愿。 可别再出什么差错…… 呸呸呸，乌鸦嘴！一定会顺利的，一定！ 也许是听到了寒内心的呼喊，一路上十分平静。 没有发现晕倒的大肚子孕夫，也没有喜大普奔的好消息，需要立刻返回部落。 四个人非常顺利的到了兽神殿。 等四个人落到地上，两个雄性变回人形后，剩下三个人都不自觉地瞄了一眼寒： 为什么别人来兽神殿这么顺利？ 寒盼望了好几个月才能到？ 寒你真的不是衰神缠身么？ 要不要好好到兽神殿拜拜？ 兽神殿位于贝内尔大陆最高的山峰之上。 这里常年积雪，气温很低。 看不到动物的影子，只有寥寥几种植物能在这里生存。 在不适合人类生存的恶劣环境中，却伫立着对人们意义重大的兽神殿。 兽神殿有五层楼高，通体雪白。 从远处看，很难和山顶的积雪区分开。 它是由白色巨石建成，传说是由贝内尔大陆上，第一个兽神使者建造。 这些石头从哪里来，兽神殿是怎样建成，如何能做到几百年不倒…… 这些问题到现在依然是个迷。 沈小冬模着历经百年，丝毫不见风化的墙壁，猜想着第一个兽神使者来自何处。 兽神殿分为前、中、后三个大殿，每个大殿各有两个院落。 前殿是见习祭祀们学习的地方，两个院落供他们居住。 贝内尔大陆上所有人都可以来兽神殿学习做祭祀。 可是只有少数能够成为合格的祭祀。 英一家穿过前殿时，正巧赶上见习祭祀们上课。 沈小冬路过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偷瞄了一眼他的书：一本砖头一样厚的书上，全是长长短短的祈祷词。 据月说，祭祀的祈祷词必须都背熟，而且不同地点不同情况，有不同的祈祷词。 合格的祭祀不仅祈祷词要求张口就来，还要熟练掌握贝内尔大陆上的各种草药和药方。 沈小冬又瞄了瞄，少年祭祀身旁放着的一摞能砸死人的书，心目中月的形象顿时高大许多。 兽神殿的中殿，有一副兽神像。 传说兽神就是住在中殿的一个院落里，不过谁都没有见过它。 即使贝内尔大陆上所有的新生儿都喝过这个院落里的泉水或井水，也没有人见过兽神的身影。 中殿的另一个院落是大祭司的住所，虽然没有挂“闲人免进”的牌子，可没有人踏足过。 英一家四口缓步走进兽神殿的中殿，比起前殿来，这里的人多了许多： 所有到兽神殿的人，都会先到兽神像前祈祷祭拜。 英一家也不例外。 兽神像约有两米高，是用特殊的颜料画在白色的石壁上。 沈清明和沈小冬一进入中殿，都是一愣： 白色的墙壁上，赫然一只绿眼睛的黑猫！ “啊，这只黑猫！” “你们也见过这只黑猫？！” 回头一看，是老熟人——爬行族的首领泽，带着伴侣赵哲平。 “诶，你那宝贝蛋呢？怎么舍得扔下它自己出来了？” “嘿嘿，我家宝贝昨天就出壳了！来，默，叫叔叔！” 赵哲平抬起左手，那条沈小冬原本认为是衣服上花纹的黑线，突然动了起来。 一个小小的蛇头，抬了起来。 用墨绿色的竖瞳盯着英一家四口。 吐了两下，小小的，鲜红色的蛇信子。 “默真乖！” 沈小冬：喂喂！他刚刚有说什么吗？傻爹爹模式把你的智商都清零了吧？！ 而傻爹爹赵哲平才不管沈小冬在月复诽什么，兀自得意洋洋的显摆自己的儿子，一点都不提一个月前，他还哭着喊着不要下蛋的情景。 “我家默宝贝和他父亲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鳞片都是又黑又亮！看到我家宝贝的牙没？多可爱！部落里的老人说了，等默长大以后，肯定比他爸的毒液还要厉害！我家默宝贝的小舌头也红得那么可爱，……” 美男蛇泽，在一边也是一脸宠溺和自豪地不断点头。 “我说，你们两位是来给你家小蛇要泉水的吧？”沈小冬实在忍不住，插嘴问。 “啊，就是！看我，一说起我家默宝贝就停不住了。你们快进去宣誓吧，我也该带着我家宝宝去喝泉水了。” 话不多的泽突然开口道：“英首领，我最近听到一些消息，可能你会感兴趣。今天正好遇见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英点点头：“好的，那等会儿就在兽神殿门口集合，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那一会儿见。” “回见。” 究竟是什么事？沈小冬很好奇，却没时间多管。 一头银发的大祭司，已经走到了兽神像前，准备为新结成的伴侣们祝福。 来接受祝福的准伴侣人数不少，虽然普通的祭祀也能够为新伴侣祝福，可人们更愿意相信大祭司的祝福。 沈小冬站在寒的身旁，在人群中听大祭司为所有的新人祈祷祝福。 大祭司的声音，温柔清亮。 沈小冬听着听着，忽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半年前，自己还在繁华都市的水泥森林里，每天的生活如同设定好的程序，一日日重复，没有多少不同。 偶尔为爆掉的信用卡烦恼，为前男友不告而别伤心难过。 半年后，已经在这片原始又神秘的贝内尔大陆扎根。 之前在现代社会中的生活，好像午夜的一场梦。 而在英部落遇见的人，做过的事却是格外真实： 哥哥沈清明熬的超出想象的草药，寒头顶可爱的耳朵和带着斑点的尾巴，英的睿智和二货雄性们欢月兑蠢萌，土豆地里的绿芽，养熟了的赤羽鸡，新建成的竹楼…… 大祭司的祝福到了尾声，沈小冬也仿佛从一场大梦中醒来，有些怔忪，又怅然若失。 寒悄悄牵起她的手，沈小冬用力握住，像是握住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