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逃不可皇上快来捉》 (一) 如梦初醒 我叫水涟衫,作为世界上一个最普通的介质而存在着,我不完美,鸭蛋脸面上的五官也不精致,但就是这样的我,却喜欢游走在各个古典乐器行,虽然一头短发,却撑着一把油纸伞,在湿漉漉的大街上漫步。 我一路走着来到了个十字路口,老师同学早就在此等候了,虽然作为高三的学生,但为了号召国家减负的政策,学校就组织了一场参观博物馆的活动,‘黑子’看着如此的我不禁大笑,道:“我说水涟衫,你是古代人穿越过来的吧!穿着校服,还要拿着油纸伞!”听着‘黑子’的嘲笑,我脸上一阵红来一阵白,问着自己,“是啊,今天又为何会撑着把油纸伞?” 其实不光‘黑子’这么说,语文老师也说过,她说我不合时宜,倒更像是魏晋诗人这般恬淡忧郁,当时只是呵呵一笑,而对于现在的我,总觉得有种奇怪的力量牵制着我,但一切却又显得那么自然和随和,只有我才能发觉在那自然背后的一点点的牵制。 走进了博物馆,眼前掠过一件件精致都不能在精致的器物,随后是自由参观时间,我此刻漫无目的地走着,不想错过眼前一件件的珍宝,不知觉中一楼的瓷器展已经被我一览无余,我起步上了二楼,我四下观瞧,一件件精美的乐器透过那古老的封存正向世人无声的展示,那隐藏在音乐之后的一场场凄美绝伦的故事,我一步步的走着,眼中浮现着苏东坡的洞箫,俞伯牙的瑶琴,蔡文姬的胡笳……最终我止步在那淡黄色的琵琶下,弦槽、弦轴、山口衔接的完美无瑕,而背料则时用梨花木打造而成。背料用紫檀、黑料、老红木、花梨木、香红木等制成的是上品,而白木制成的是普及品,因为紫檀、红木等木料善于在弹奏中发出自然泛音来。 可见这是一把多么完美、多么名贵的琵琶,又是怎样一位绝代佳人,会拨动它那撩人的琴弦?而此刻我的思绪已瞬时间的游离,我好像看到了在浔阳江头夜送客的琵琶女,又好象看到了一个身披绣闼的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她的回眸一笑百媚,身如巧燕娇生嫣。清风轻摇拂玉袖,湘裙斜曳显金莲。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姿。春笋纤纤娇媚态。斜亸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我竟沉醉在这梨木琵琶前,那种感觉恍如隔世…… 离开了博物馆,我一路神情恍惚,黑子问:“你怎么了,水涟衫?”我轻描淡写了一句“没什么”转身跟着队伍向学校走去,一路上听着同学聒噪的不行,我略略皱眉,想着那梨木琵琶,听着黑子说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你在看琵琶,你知道吗?那可是水朝王后——墨清淋的爱物,墨清淋啊……”黑子讲的兴致勃勃,我也无心再听,沉吟着,“墨清淋?好熟悉的名字!”这时我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个穿着白衣,明眸冷俊的男子抱着那个身披绣闼的女子哭泣,而身边的梨木琵琶已沁上斑斑血色,“她死了吗?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就这样一路想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想起,我没有疼痛,只觉灵魂与身体激荡动裂,我落在了地上,沉睡了下去…… (二)水朝 “小姐,你可算醒了!”游离间我只觉有人叫我,“我不是被车撞了吗?难道我已经死了?”怀揣着这种心情,我忐忑的睁开眼睛,害怕看到那些只出现在电视上的地狱画面,“小姐,你可算醒了!”我揉揉脑袋,身上疼痛异常,我勉强撑起身子,又怎奈臂力有限,不知是我过于虚弱,还是我太胖了,没过一会我便摔倒在床上。 眼前的女孩见我这样,忙道:“小姐,大夫嘱咐不能乱动啊!”这样的轻声细语,不知是怎样的一位女子,我努力抬头看着她,见她一身古装,墨绿色的衣裳,长长的袖袂,一头长的出奇的秀发被一根银色丝带随意的扎在了身后,眉眼灵动,俏皮可爱,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称得上美女了,我看着她,再看着满屋的陈设,真可谓是古色古香,我低下头沉思,“难道我回到了古代?”那女孩问道:“小姐,你在想什么呢?”我没有理她,“可这是什么朝代啊?”我自诩对中国古代史颇有研究,但看这满屋的陈设竟让我一点也理不出头绪,“难道是我的功夫不够到家?”想到这,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丧气。 那女孩见我如此,急忙道:“小姐,不要生气了!逸箫王爷不是有意的,他虽然为人冷淡,但小姐这次跌下山崖,他却一改往日的淡漠,焦急得不得了呢!”我看着那个女孩,只觉她莫名其妙,听着她极力的为那位逸箫王爷辩解,我不免笑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那女孩一听急忙跑到我床边,问:“小姐,你说你不认得逸箫王爷?”我听得一头雾水,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示意她我真的不知道,随后问:“你是谁啊?这是哪里啊?” 那女孩闻听此言,脸上的惊愕立即被惊恐代替,随后便跑了出去,我正坐在床头百思不得其解,忽瞥见几案上那个梨花琵琶,定睛一瞧我吃惊不已,那竟是我在博物馆里见到的琵琶!随后便想到了黑子的名言,“这是水朝皇后墨清淋的爱物!” “墨清淋?爱物?这是哪啊!”我无助的叫喊着,听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已而一个穿着竹叶青长袍的男子便走进屋来,只见他眉宇俊逸,带着一丝邪肆和淡淡的疏离,面色冷清,好像任何事情动不足以让他动容,他迈着大步,负着手,不带一丝笑容和担忧的走进,我一看便知他就是那女孩口中的逸箫王爷了!虽然知道,但他在我眼中也不过只是陌生人,我看着自己只穿着单衫,不禁拿起被子遮掩,那怎奈手臂无力,无论我怎样动弹,好像都是无济于事,随后我喊道:“你别过来,快出去!” 那男子听我如此说,好像如临大赦,冷冷并很爽快的答应了我的要求,“嗯!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我看着他的背影舒了一气,这时,那女孩跑进,问道:“小姐,你怎么把逸箫王爷给赶出来了?”我看着那女孩眼中闪着不解,理直气壮的道:“我又不认得他,他怎么可以无缘无故的闯进来,更何况我还穿成这样!” 那女孩笑道:“小姐,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你平时都是粘着逸箫王爷的,就像这次还不是你粘着逸箫王爷来射圃,结果——”说到这,那女孩的声细如蚊蝇,我问:“结果怎么样?”那女孩问:“小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不是在取悦逸箫王爷?”我只觉得莫名奇妙,道:“我干嘛要取悦他?我有病啊!” 随后大夫来到,为我诊了诊脉,道:“小姐从高处摔下,身体多处骨折,又碰到脑袋怕是失忆了!”“失忆!”我看着女孩的嘴张成o型,待大夫走后,那女孩握紧我的手,道:“小姐,怎么会这样!这叫我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啊!”豆大的眼泪滴落在我的手上,我看着她,“想必她和他们家小姐关系一定很好吧!”我这样想着,随后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那女孩有了些失落,道:“高玥!”我听了惊奇,“你叫高玥,我叫——”刚说到着,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又走了进来,叫道:“清淋!”那女孩施礼,道:“王爷!”我一见他,不觉打了一个冷战,他走了过来为我揶了揶被角,道:“清淋,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这次是我不好!”听着他诚恳的道歉,我问:“你是谁啊?这是什么地方啊?” 那男子略一闭目,我竟在他脸上发现一丝心疼,“看来他还是很在乎这个叫清淋的女人!”他清冷有条理的说道:“我是水朝皇帝水痕的第七子水逸箫,这里是我们射圃的行宫。”我点了点头,又问:“那我是谁啊?”其实准确的说,我想问的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谁?那男子又道:“墨清淋,尚书大人墨席的独女。”我听了瞪大了眼睛,“我是墨清淋!是水朝的皇后?这——怎么会这样?”想着黑子的话,我瞬时间崩溃,我看着那隽冷的男子,急忙解释道:“你们认错人了,我叫水涟衫,我不是墨清淋,让我走!”水逸箫原本冷清的面孔因我的举动,变得焦虑,他按住我与我形成对视,他寒冷的眸子中蕴藏着一种无形的力量,使我不得不乖乖听话,他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道:“这件事是我不好,你好好休息吧!清淋!”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叫道:“怎么会这样?这是水朝,而我是墨清淋!” (三)变了样的墨清淋 “王爷,小姐的病——要不要告诉老爷和夫人?”高玥掩上了门,与水逸箫一同出来,水逸箫道:“离回京之日还有三月,到不急着回禀,你要好好照顾她!”高玥福了福身,道:“王爷,放心!”随后水逸箫的贴身侍从风,来道:“王爷,三王、四王,九王,射圃回来了,说是要探望墨小姐!”水逸箫淡淡地道:“知道了,我这就去!”随后那淡淡的竹叶青便与远处的绿景融为一色。 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古代没有麻醉药,这断骨伤筋的疼让我痛彻心扉,我直勾勾的望着屋顶,一遍一遍的数着屋檐希望我能快速的入睡,这样我就可以感觉不到疼痛了。 这时,房门被推开,我懒得抬头,“小姐,该喝药了!”原来是高玥来送药了,我在她的帮助下起了身,饮尽了这碗难喝的中药,那药竟如火舌般灼热我的喉咙,引得我剧咳不止,“这是什么药?这不是专程害人命吗!”我没好气的道,高玥惊异的道:“小姐,这可是皇上赏给的七王爷的高山人参,是七王爷亲自熬的药呢!”我则淡淡回道:“哦?是嘛!” 高玥听后脸上露出越来越多的吃惊,我问:“怎么了?”高玥道:“没什么,我只是奇怪,平时小姐一听见七王爷来了,欢喜的跟什么是的,可现在怎么好像对七王爷淡淡的?”我一听咽了口唾沫,“原来墨清淋喜欢七王爷啊!可谁叫我现在不是墨清淋呢!”想到这,我道:“就他!那个冰块脸!谁喜欢他啊!我跟你说大夏天的只要他在你身边,你一定不会热,你知道为什么吗?”高玥则摇头道:“不知!”我露出了坏笑,道:“因为他就是个冰块啊!有冰块在身边难道你还热吗?”高玥一听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我看她笑成这样,思道:“生活在古代也挺无趣的,连个冷笑话都没人讲!”就在我讲笑话之际,门外那只欲要敲门的手的主人,脸上布满了黑线,他唇瓣的弧度悄悄翘起,转身离去了。 房间内 我看着那只梨花木的琵琶问:“那个琵琶是——”我问了一半,便住口不语,因为这是我与墨清淋之间唯一的交集,那次去博物馆,我看见了这只琵琶,通过它我认识了墨清淋,“墨清淋啊,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高玥见我自唤,笑着道:“小姐,还有谁比你更了解墨清淋的?”我听了这话,倒觉得这是个莫大的讽刺,在水朝任何人都比我了解墨清淋,唯独我对她一无所知,随后我对高玥道:“我要那只梨花琵琶!” 高玥一听纳罕不已,道:“小姐,我没听错吧!你竟要那琵琶?”我不解道:“怎么了?”高玥道:“这琵琶还是上个月七王爷送给你的,叫你学习音律也能改一改性情,不要总是骑马射箭的!”“骑马射箭!”我惊愕,原来这位墨美人倒是个巾帼英雄,我顿时倒有些钦佩这个墨清淋,高玥随后道:“可谁知小姐你一听此话,便将这琵琶掷了出去,还骂了七王爷呢!”高玥将琵琶抱到了我的面前,我接了下来道:“还真是把好琴!”那梨木琵琶落手之际,我只觉手疼痛难忍,高玥忙接过琵琶道:“小姐,你的手恐怕还要再将养一些时候,才行啊!” 我一听点头含糊的应了几声,道:“那就这么躺着也实在是太无聊了!”我转了转眼珠道:“你去帮我拿几本小说来看吧!”高玥一听问:“小姐,什么是小说?”我无奈的垂下了头道:“就是书,故事书!”高玥问道:“小姐,可你平时不看书的啊?”我问道:“那你说我平时都干嘛啊?”高玥道:“骑马、蹴鞠、射壶……”“我勒个去,敢情她是个男人啊?怎么竟喜欢这些男人的游戏呢?”我惊愕的听着高玥列举着墨清淋的壮举,随后道:“那你觉得这些现在能做吗?”高玥摇了摇头道:“我这就去!” 路上 高玥思索着,“到哪去找书呢?”这时,一个身影闪过,拍了一下高玥的肩膀,高玥回头,急忙施礼道:“见过九王爷!”原来此人就是与墨清淋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水珂涵,水珂涵一见高玥急忙问道:“清淋怎么样了?七哥不让我探望,说什么让墨小姐静养!我的墨清淋才没有那么矫情呢!”高玥随后道:“王爷,小姐的确受了很严重的伤,而且——”水珂涵忙问道:“清淋怎么了?”高玥道:“小姐她不光骨折,还失忆了!”水珂涵一听就差没跳来了问:“什么?失忆了?那她岂不是不记得我了?” 高玥颔首,随后道:“我们小姐就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水珂涵气得跺脚,道:“都是七哥,要不是他清淋怎么会掉下悬崖呢!”高玥无奈的叹气,道:“对了,王爷!你可知道哪里能弄来书吗?”水珂涵道:“书?”高玥点头,道:“我们小姐想看书,可我一时也不知道去哪弄啊?”水珂涵问道:“她怎么突然想看书了?”高玥撇撇嘴表示不知,水珂涵道:“这有何难,我那有的是书,你去搬吧!”高玥一听喜笑颜看,便跑了过去,水珂涵道:“等等我!” 屋内 我看着屋外盛开的千日红,遐想着此刻的我应该在教室里苦读吧,我叹了口气,看着身上的伤口,喃喃道:“墨清淋,你傻啊!就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而选择跌下山崖,墨清淋,你真是傻透了!”想到这,高玥抱来一大摞书道:“小姐,书来了!”我拍了拍床,示意她把书放在床边,高玥道:“小姐,这些书够你看了吧!”高玥放下书,拭了拭额头的汗水,我挑选着高玥拿来的书,道:“这些这些都不要!”我竟拿出了四分之三的书让高玥拿走,高玥道:“小姐,你不要的书可都是九王爷精挑细选出来的。”我疑虑,“九王爷?”高玥垂着头道:“果然也是不记得!”我不好意思的笑笑,道:“他是谁啊?”高玥道:“他是当今圣上的第九子——水珂涵,也是小姐的青梅竹马!”我的心好似焦雷炸过,“青梅竹马?”我记得我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高玥可没有在意,又说着,“小姐,你跟他可是最合得来的!”我摇了摇这些被我推掉的书,道:“给我拿这些小儿科的书,还说和我合得来?” 高玥拿了一本《史记》出来道:“这个可不算是小儿科,那小姐为什么要退掉?”我眯着眼睛笑道:“这个我看过了!”我得意的笑笑,我可是历史的高材生,《史记》什么的早已烂熟于胸了,我道:“要是有《史记之汉武帝本纪》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高玥见我说的头头是到,努着嘴抱起一大摞书向房外走去。 这时房门开启,一个竹叶青的身影走了进来,有些吃惊的看着我,“你——”他一时呆住,竟没有发觉药水已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开了一朵药花。 (四)腹有诗书气自华 高玥忙施礼道:“七王爷!”水逸箫道:“不必多礼了,你去吧!”高玥福了福身,便抱着一大推的书离开了,我没好气的问:“你来干什么?”水逸箫冷笑道:“我来看奇观,想不到平日里不通一墨的墨大小姐,居然说《史记》是小儿科!”我拿起他手上的药碗一饮而尽,道:“你可以走了!”风跟在了水逸箫的身后,对着我说道:“这还是墨小姐第一次向王爷下逐客令呢!”我不屑一顾,幽幽的说道:“还会有第二次!” 看着水逸箫惊愕的面孔,我的心中竟闪过一丝的快感,随后便拿起那本熟都不能再熟的《史记》,不想再理会这个伤害了墨清淋的男人,水逸箫此刻倒不显得那么拒人千里之外,在将要出门的那一刻道:“如果你真想看那本已经绝版了的《史记》,就弹响那个琵琶!”我看向了那只已经蒙上了灰尘的琵琶,回头人已不见。 我看着水珂涵源源不断供给的书,也不觉得闷了,水逸箫也是每天的来,我们从不多说一句话,只是他的目光少了份凄冷,多了份柔和。 一月后,我的伤已完全好了。 拆下那绷带,我感觉整个人都轻盈了许多,抻了个懒腰道:“高玥,陪我出去走走吧!”高玥闻声点头,为我找出了一件旗装,我道:“又不骑马,找它出来做什么!我看那柜子里的那个绣着茶花的纱衣不错,就是它吧!” 高玥道:“小姐,你平时都不穿它的!”我笑着接过那茶色纱衣道:“要勇于尝试新鲜事物,知道吗?”“哦!”高玥似懂非都得点了点头,我换好了衣服,高玥开始为我梳头发,一切事必,我打量着镜中人佼佼乌丝,玉带珠花,兰性喜如春,娇面红霞衬,朱唇绛脂匀,简直不能再美,我浅浅一笑,道:“走吧!” 推开了那个陈旧的木门,感受着阳光的温度,这是我来水朝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沐浴阳光,一时清风浮动,我大口呼吸着水朝的空气,道:“没有被污染的空气,还真是好闻那!”高玥问道:“小姐,你说什么?”我一怔,忙道:“我是说去哪玩呢?”高玥道:“不如我们玩蹴鞠?”我摇了摇头,不经意间瞥见了那隐藏在葡萄架下的秋千,就在高玥说话之际,我悄声的转过了月牙石门,向那葡萄架走去。 那绿色的葡萄藤盘根错节,一点一点的向那秋千爬去,我走上前抚模着那用葡萄藤做的支撑,便坐了上去,双腿便不由自主的蹬了起来,随着高度的升高,那长发便随风而飘,擦拭着我的面颊,觉得好痒;那茶色的裙摆芊芊飘迎,茶花若隐若现,引来蝴蝶翩翩飞舞。 我的思绪万千,沉思着,“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想到这我的心情大好便哼唱起,黑子作曲,我填词的自创歌曲。 “茜蓝裳银饰响长发掩笑靥藏 情心隐隔城望残阳 琉璃碎杏眼伤烟眉蹙谁思量 明月累lěi秋声悲夜长 皇琼窗映妆丹砂飞王子殇 路漫长缄默情逝流长 春花落人凉步履艰梦楼破 凭栏醉西帐寒梦长 兰誓忘怎奈池水漾耳边荡 十年候人非情堪意长 石兰玉犹在阳春花无人摘 纤素手谁能留伤长 宫廷冷芳魂殁久长” 一曲未了,我只听掌声响起,我回眸一观,原来是水逸箫领着几位王爷,而那鼓掌的就是水逸箫本人,我可受惊不小,这一吓,我的手便从葡萄藤上月兑落,眼看着便要摔下去了,我闭紧了眼睛不敢再看,我只觉我的身体被秋千带起,飞在了空中,这种感觉好像那被车带飞时的感觉,灵魂在体内激荡,我问:“是不是,我就要回去了?” “你要去哪啊?”我听见了那个冷冰冰的声音,我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了他的怀中,我惊愕的看着他的双瞳,道:“放我下来!”水逸箫竟然言听计从的放我下来,我有了些吃惊,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小姐,你可吓死我了!”看着高玥担心的样子,我故意模了模她的头道:“模模毛,吓不着!”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除水逸箫外,都笑了个够呛,这时水珂涵上前,道:“哇!清淋,你这么穿真是真是——”想必是一时没想到言语来形容,他模着头想着,只听有人接到,“貌若王嫱,颜如楚女。如花解语,似玉生香;国色清清,兰味馨馨,赛过文君与薛涛。”“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水珂涵接到,我不免笑出声来,循声望去,是一个身着淡紫锦袍的青年男子,给人一种儒雅、随和的感觉,我竟不自主的对他生出好感,道:“你过奖了,你是?” 那目光如玉的男子道:“水悯玉,皇帝第三子!”我一听忙施礼道:“三王爷!”这时站在水悯玉身边的男子道:“没想到清淋居然会向我们行礼了?”我不解的看着他,他道:“水听乾,皇帝四子!”我笑着道:“见过四王爷、九王爷!”我一一向王爷们行礼,却唯独落下了水逸箫,水珂涵急忙扶起我,关切的道:“快别行礼了,你身子才好!” 水听乾见此问道:“哎,清淋?你怎么唯独落下了老七啊?”我瞥了水逸箫一眼,没好气的道:“他不来向我陪不是,怎么反倒叫我参拜他?”我在想着水逸箫如何接话,只听他问道:“身子可好了?看你的样子也能证明出来,明日便是七月初七乞巧节,那一天我等着你的琵琶声!”随后我只觉飘来一阵冷风,原来他从我面前拂去,我冷笑道:“真是个冰块!” 水珂涵探身过来,问:“七哥如今怎么对你这么好?我可是第一次听他关心外姓人呢!”我冷笑道:“那我还真是难得有这样殊荣呢!”水悯玉与水听乾皆笑而不语。 我随着高玥回到了房内,我看着那轩阁的牌匾道:“这个不好,换个名吧!就叫关雎台!”一语未了,只听有人叫好,我回眸道:“你——你怎么来了?”风回道:“七王爷有话叫我带给姑娘听”,我顺势便坐在了地上,问:“什么话?”风道:“王爷说‘只要小姐能弹响着琵琶,那本绝版的《史记》他便双手奉上。’”我听后冷笑,“他说的话我自然知道,你去告诉他,叫他不必来羞辱我,叫我在七夕夜宴之晚看我出丑——那大可不必!”风听后,略微一怔,道:“那臣告退!”随后我看着风的背影道:“水逸箫,等着瞧吧!” 清音阁 风赶来,向水逸箫回禀了方才之事,“关雎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样好的名字,这是她起的?”水逸箫把玩着折扇,话语中略带玩味,风轻轻的回道:“是!而且她还识破了王爷借《史记》之名借机羞辱她的计谋!”水逸箫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厉害啊,可是光知道还不行,我明晚一定要听这首琵琶曲!”风有些魅惑的看着水逸箫不语,水逸箫思道:“这还是她吗?” (九) 回)家了 我倚在他的身上嗅着他的霸气,他见此便伸手将我的头埋进他的胸膛,他道:“你知道吗?那天我不是有意将你带下山崖的,虽然那时我对你只是朋友之谊,但毕竟都是从小玩到大的,见你坠崖我又怎能不心疼呢?”我问道:“我是和你一同长大的?”他揽着我,望着夜空道:“是啊!你、我还有九弟,都是一起的!” 我问道:“那你可还记得我们小时候都做了什么?”他想了想道:“我还记得你和九弟一起去偷尚书大人的杏花酒,期间被我撞见了,你还拉着我一同饮酒,最后直到尚书大人来,那时你喝的连你爹都认不出来了,你还傻到拉他去喝酒,结果自己被罚跪在青石阶上……”我听着他一件件的讲着,看着他的笑容一次次的显露出来,他见此问道:“在想什么?”我道:“你笑起来真好看,可你为什么不笑呢?” 他听后没有说话,只是模了模我的头,我想在他心中也有难言之隐吧!我从怀中拿出一条丝帕,勉强的从他的怀中离开,他见我又要反抗立刻扳住我,我赶忙解释道:“不不不,不是!我只是想给你包扎一下伤口!”我扬了扬手上的丝帕,他将信将疑的松开手,我坐起小心翼翼的为他包扎着,好在我是急救社的社员,这种包扎对我来说真是轻而易举。 他惊异的看着我,随后动了动手臂,道:“你平时是那样的大大咧咧,如今怎么变的这么心细?还懂得这么多诗书?”我笑而不语,道:“好了,血已经止住了!”随后他对视着我轻柔的说道:“要是你能一辈子在我身边该有多好!”我听后望着月亮,道:“这话你不只对一个女人说过吧!”他听后笑道:“怎么你吃醋了?” 我眼中闪过一丝的冷漠,道:“叫我爱上一个人是很困难的,我不想得到之后再失去,那种感觉比从未有过能可怕!”他很郑重的举起右手,“我水逸箫对着月亮、对着星空、对着辽阔的草原起誓,弱水三千我只取墨清淋一瓢,后宫佳丽我只要墨清淋一身!” 我看着他,沉思着,“要相信他吗?”我的心中竟充满了感动,毕竟在那个一掷千金的年代说出这样的话已属不易,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王爷!那充满诗意的盟誓,简直美到不能再美,若是在现代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可是这毕竟是水朝,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是一个男人犯任何错都不会追究,女人只能容忍的时代,所以我不能,也不敢动心。 他见我久久都没有言语,轻轻的揽着我道:“你相信我,我说的出就一定会做得到!”我没有对他的回答做任何的表态,只是问:“你想过做皇上吗?”他震惊的看着我,我浅浅一笑,又道:“你想过做皇上吗?”历史是不能更改的,墨清淋既然是水朝未来的皇后,那我也就要做出选择,究竟要不要爱他,我不喜欢能爱不能给的感觉,与其来日痛苦倒不如斩去那丝丝的眷恋。 他轻描淡写的点头,我看着他,“是什么样的人在这种摄人心魄的问题下,竟然可以回答的如此云淡风轻?”我的心已有些颤动,我轻轻撩起他面颊上沾着的头发,道:“那是我的初吻,你要好好的珍藏!”他冷峻的面孔绽放了我从未见过的笑容,他捧起我的脸颊,轻柔的咬着我的嘴唇,一点一点的向里探寻,我配合着他的探动,慢慢的躺在了他的身上,他的手恍若爬山虎触角一点点的爬上我的背部,而我此刻已完全瘫软,他的唇瓣甜甜的、软软的切合在我的唇齿间,躺在他的胸膛上,贪婪地听着他的心跳,闻着只属于他的气息,这种感觉就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我躺在他的身上,他紧紧的抱着我,看着月亮一点点的西沉,我道:“天亮了!”他故意遮住我的眼睛,道:“这个夜晚要是再长些该有多好啊!”我在他的怀中蹭了蹭,睁开眼道:“带我回去吧!”他点了点头,揽着我的腰转身飞上了崖顶。 他抱我在马上坐好,自己也翻身上马,我静静地靠在了他的身上,伴随着马匹的颠簸,渐渐的沉睡了下去…… (十) 十暗杀 我合着眼睛,躺在他的怀中,道:“逸箫,我不想回去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听了这话,他原本拿着缰绳手紧紧的将我抱紧,道:“你放心,你会是我水逸箫唯一的王妃!等到回京,我就向父皇要你!”我听了心中发出隐隐的担忧,随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道:“谁说我要嫁给你的!”他一听急忙按辔,扭过我的身子,问:“你难道不想和我在一起吗?”我道:“想是想,但这并不等于我要嫁给你!” 他听着我不合逻辑的话语,目光有了些暗淡,问:“是因为九弟吗?”“谁?水珂涵!”我一听止不住大笑,随后我冲着他诡异的道:“他对我的好可的确比你多呢!”我就像玩笑般的回答,等待着他做出的反应,他一听青筋暴起,用力的拽着我的手腕,他的眼神仿佛来自地狱般这么可怕,我惊恐的望着他,他看着我道:“又是他!他夺走了水姬!难道又来抢走你吗!” “水姬?水姬公主!”我的思绪好像回到了昨日,“清淋今日的琵琶真是可以和当年的水姬公主相较了!”,“难道是那个胸无城府的水珂涵,使他变成这样吗?他的冷若冰霜究竟是伪装,还是他本能的保护?”疑惑在我脑中萦绕,久久不能散去。 良久后他松开了我的手,脸上充斥着愧疚,“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没有控制住,我一听到你和九弟,又想到你和他这么的好,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就用冷漠伪装着心,我用冷漠压抑着内心的火热,我本以为我不会真的爱上一个人,可就在今日、就在现在,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你竟然可以冲破我多年来的清心寡欲,就只为了你一句‘我不如他’!”我看着他,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道:“傻逸箫!我怎么会不想和你在一起呢,我只是有些害怕才会这么说的,我对于珂涵只是朋友,真的!” 他看着我的眼中满是真诚与爱意,紧紧的抱着我,好像我瞬间就会变成一缕青烟,瞬间溜走似的,“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墨清淋一定会是我水逸箫的女人!”听着他这么霸气的话语,我才发觉,我已经将心完完全全的托付给了他,“就让我彻底的任性一次吧!”这时的我,不再有顾虑、不再有怀疑,“不管他将来是不是皇上,我都跟定他了!除非——是他先杀了我!” 互相表明了心智的两人重新上了马背,断崖与行宫之间只相隔百里,上一次坠崖,他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就赶到了行宫,可这次足足用了三个时辰,还没有看到行宫的一点踪影,马蹄缓缓的跳动着,他侧身采下一朵饱满的蒲公英递与我,道:“喜欢吗?”我接过,看着它毛茸茸的种子,道:“蒲公英,充满希望的花!无论它飘零到哪里,都会开出圣洁的花。”我欲吹时,只觉面前传来劲风袭袭,吹散了那朵拿在我手上的蒲公英,“小心!”那刀锋削下了我的一缕青丝。 我定睛看着他们,几十个蒙面人穿着断口对襟短衣,那充满异域风情的衣服,隐没在草原上倒显得越发迷离,那些人拔出一把把的弯刀,带着浓浓的血腥和杀气便向我们扑来。 我回头看着他,他的面孔依旧淡然。 他踏着马头飞身下马,躲避着一刀刀足以要了他性命的弯刀,而此刻我也在身体的驱使下,跳下了烈马,摆动着火红的长袖打开那些奋勇向前的蒙面男子,他完美的转身,抽出藏在腰身的长剑,回身的一刻,一排环绕在他身边的死士已尽数倒地,他来至了我的身边,问:“清淋,没事吧!”我摇摇头,相继而来的死士越来越多,我们不得不被迫分开。 这时,一个带着黄金面具,身披甲胄的男子向我迎来,抽出随身带着的弯刀,一步步的向我逼近,他抓住了我的袖袂,那弯刀在我无骨的腰间不断的游移刺探,却没有任何的伤害之意,我明白他的武功要超出我太多,他一刀刀的削下我身上的宝石铃铛,随后游探到我的耳边,“好美艳的女人,我记住你了——墨清淋!” 我惊讶的看着他,一个死士袭来,那男子的弯月刀,还是割破了我的皮肤,那男子踢开死士,看着我右手不到一寸长的伤口,道:“狼毒花,你一定要记住了!”随后他举起手,那些死士皆隐逸不见。 他随后转身,道:“墨清淋,今日看在你的面上,我放过他,你可别忘了报恩呦!”话音刚落,人以无踪。“他是谁?为什么要杀水逸箫?”我看着右手上的刀口沉吟不语,水逸箫赶了过来,急忙模索着我,问:“哪受伤了?”我摇了摇头,问:“逸箫,你说什么是狼毒花?”这时我的右手逐渐的发黑,他的身体也逐渐的模糊,“清淋!”我逐渐的失去了知觉……此刻,天昏地暗。 (十一)五步一蛇毒 阳光从草原深处的一抹黛色下缓缓散出,奔驰的骏马嘶鸣着,似在昭示他内心深处的不安,他的左手牢牢地抱着我的腰身,“清淋,你要坚持住!”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走了他焦急的言语,我微微睁眼,看着那怀抱着我的男子,此时此刻我竟发觉自己根本不想离开,不想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右手的疼痛已越来越明显,那种似万箭穿心的痛,我根本无力抵抗,我紧紧抓着他已经受伤的右手,以此来宣泄那种锥人的疼痛,他心疼的看着我,我张了张嘴,道:“逸箫——”此刻好累,根本没有力气再说下去,好像疼痛也不是那么明显了,手一松,我彻底的昏厥在他的怀中。 “清淋!”万籁寂静的草原中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叫喊…… 远处黛绿的草原上出现了一些密密匝匝的动点,他警惕观望着一切,因为他知道不能再拖了,而那黑色已从我的右手蔓延至我的小臂,但他的马依旧没有减速。 “你们看是七王爷!”那匹红色马的主人兴奋的叫着,随后上前的九王水珂涵,三王、四王闻听此言也急忙策马,但水逸箫的马速丝毫没有减少,迅速掠过了为他们担忧的王爷们,绒花见此气道:“什么吗!找了他这么久,他根本就不理睬我们!”水悯玉策马上前道:“七弟做事从来都是不骄不躁的,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吧!”水听乾想了一下,道:“七弟马背上好像躺着一个人,看她的样子好像伤的不轻!”水珂涵叫道:“七哥是和清淋一起出去的,躺在马背上的不是清淋,还能是谁啊!” 话至此处,大家才如梦初醒般的策马飞奔至行宫。 行宫 他抱着我跑进了关雎台,在里面苦等的高玥一见此,急忙涌上前问:“小姐!这——怎么会这样!”水逸箫轻轻的将我放在床榻上,道:“你还在这做什么,还不叫大夫!”这句话好像接上了高玥的短路神经,她似飞一般的跑了出去,已而大夫赶来,为我诊了诊脉,道:“王爷,小姐中得是产自西域的五步蛇毒,可我们水朝不产此蛇,这——”他顿在那,水逸箫一听拽着他的衣领问:“你是说她没有救了,是不是!”“这——请王爷让臣先为小姐施针暂缓一下毒性,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方法。”显然他的话语越说越没有底气。 水逸箫松开了手,看着他撩起她火红的袖袂,出现的已不再是雪白的皮肤,而是刺痛他眼睛的黑色,良久大夫起身,道:“七王爷,毒我已经暂时缓解了,但——”水逸箫用着三分的力度道:“说!”“是,但要是在一个时辰内找不到解药的话——”那大夫已然不敢再说下去,他握紧了拳头,好让语言不那么狂躁,道:“还不快去!”“是!”那大夫草草收拾了药箱,转身而下。 他随后看向了高玥,道:“你也去吧,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高玥含泪点头,他走到我的床边,无力的瘫坐在那,抚着我惨白的脸,那手触碰到我的唇瓣却是那么的冷,“为什么,为什么我在乎的人,你们都要夺走她!这是为什么!”这时,三王、四王、九王、绒花已经赶到了关雎台,水珂涵急忙跑了过去,道:“清淋!这是怎么回事!”水逸箫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道:“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来自西域的杀手,就变成这样了——”他的言语中显然掩饰不住内心的自责,水珂涵则喊道:“都是你!你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伤害清淋!上次为了你她掉下了悬崖,这次又中了剧毒,从现在开始,我不许你再接近她!” 他的眼睛已然带满了杀气,冷冷没有一丝人情的道:“你说什么!”三王、四王见此不好,急忙说道:“你们有这样的功夫还不如去查一下那些人是什么来历,这样说不定清淋还有救!”水珂涵道:“我这就去!水逸箫你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说完他愤然离开,绒花也随他而去。 四王叹气转身离去,水悯玉看着水逸箫,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一个时辰已流失大半,他俯子在我耳边叮嘱,“你不可以死,我们还有盟誓没有完成呢!清淋答应我,别离开我!”在她面前他不愿意伪装。 (十二) 雪蒿)深狼毒 “来了来了!”大夫急忙的跑进,对水逸箫道:“王爷我找到了能抑制五步蛇毒的药了!”水逸箫按住他问:“真的?”大夫道:“虽然此药不是解药,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只有此药才能克制此毒,为小姐续命啊!”水逸箫问:“什么药?怎么还不端上来!”大夫颇为踌躇的道:“这——雪蒿深狼毒!”水逸箫一听瞪大了眼睛,道:“这可是剧毒的毒药啊!”大夫道:“只有依靠它的毒性才能以毒攻毒,但这剂量臣实在是——此药剂量稍有偏颇,墨小姐就会——所以王爷臣不敢决断,还请王爷定夺究竟要不要用此药!” 水逸箫回身看着我,那灰黑已蔓延至我的整个右臂,他道:“眼下还有别的办法吗?若是不用此药她不用多久就会——”想到此,他淡淡道:“把药端上来吧!记住我要的是两碗!”大夫颔首便叫了一声,高玥捧着一个托盘走来,上面放着两碗剧毒的雪蒿深狼毒。 高玥走到水逸箫身旁,道:“王爷,药来了!”水逸箫冷静的道:“可有雪蒿深狼毒的解药?”大夫蓦然摇头,水逸箫此刻露出了释然的笑,道:“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和你一起走吧!”随后他饮尽了碗中的药,“王爷!”在高玥和大夫的吃惊中,他端起了另一碗药,一点点的喂进了我的口中,他用指肚,擦拭着我嘴角的药水,轻轻对我说道:“定不负,相思意!” 大夫见此道:“王爷你不能这样!臣这有粒百草丹,您快服下吧!”水逸箫根本没有理会他,一直坐在我的床边守护着我,高玥见此接过百草丹,道:“王爷,要是小姐醒了见不到王爷,那该怎么办!王爷难道要让小姐伤心吗?”水逸箫一怔,接过了那粒百草丹吞了下去,大夫与高玥都舒了一气,大夫道:“臣为王爷处理一下右手吧!”水逸箫看着我,心忖,“一定要活下去,别再留下我一个人!清淋!” 他一直在我的床边,整整三天三夜,高玥道:“王爷已经是第三天了,您这样不眠不休的——”水逸箫打断她道:“你不是也一样吗?”高玥道:“这不一样,小姐待我这么好,我自然也要守着她!倒是王爷——”她说到这不敢再说下去,水逸箫看了高玥一眼,道:“你去歇一会吧!这有我呢!”高玥斩钉截铁地道:“我不!”随后她便坐在了藤椅上,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烛花还在炸着。 红烛将尽,已经四更天了…… 他站起了身,看见了高玥已经在藤椅上睡着了,他道:“明明撑不住了,还要硬撑着,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随后他走近衣柜找出了一件衣服为她盖上。 他回身,见书案上铺着几张素笺,最上面的一张上布满了管夫人梅花小楷,“渐晚寒柳醉花阴, 声声久不休。 残花尽已兼梧桐, 春随泪眼流。 莫道西风盈满袖, 伴风直到东。 乍青芳草丛高楼, 凭尔去,忍淹留?” 他走回到我的身边,问:“怎么写这么伤感的词?我不会让你像柳絮一样漂泊无依的!” 一日,又过了。 我微微睁眼,看见了水逸箫两眼鳏鳏,俊美的脸上满是倦色,那双冷眸下已布满了青袋,我伸出了手,想要抚模着他的脸颊,“右手这么一点力气也没有?”我抬起手,那焦黑的颜色叫人不敢触目,那只手无力的颤抖着,“我的手怎么会这样?” 他笑着道:“清淋,你终于醒了!”“逸箫!”他揽我入怀,他扶我靠在他的身上,我问:“我是不是睡了好久?”他宠溺的说道:“是啊!”我这时只觉好累,完全没有力气支撑身体,他道:“你中了西域五步蛇的毒,水朝不产此蛇,所以只能用雪蒿深狼毒压住你体内的毒,你现在身子很弱,还是多睡一会吧!” 我倚在他的怀中,道:“我不想睡,我害怕就这样一觉过去,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紧紧地拥着我,道:“不会的,相信我!”不知是累了,还是信了,我在他的怀中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