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不要脸》 11贞操危机 天启国北境矗立着的衡山常年云雾缭绕,七十二群峰,层峦叠嶂,气势磅礴。江湖传言,天下第一剑与天下第一贱皆是出自此山上的衡山派,前者是指季慎手中的苍寻剑,后者则是他本人,为人所津津乐道。 正午的日头最烈,阳光驱散雾气,露出恢弘建筑,犹如山水画一般寂静壮阔。 “师姐,师姐,师叔的飞鸽传书!”一道突兀的疾呼声打破了这份宁静,身着紫衫的娇俏女子匆匆忙忙奔了过来,手里擒着只鸽子,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处理掉。”刚练完功的顾子焉一个漂亮收势,剑刃入鞘,转过头对上那只鸽子的黑豆眼,相看两相厌。 “加急密函喂?”沈璃戳了戳鸽子,犹豫着多嘴了一句。 顾子焉拧眉,这是这月第几回了?哪回来的不是账单,客栈的酒楼的还有青楼的!弄得她现在都快得了信件恐惧症,一看到鸽子就想直接炖了吃了。 那只鸽子似乎有所察觉,缩了缩脖子,瞪大了黑豆眼表示无辜,略带贱意的讨好模样像极了它主子。顾子焉只觉得嘴角惯性抽搐,移开视线愈发坚定道,“扔了。” 沈璃歪头,是扔鸽子还是扔信,还是……一起扔?犹豫片刻,沈璃举起手作势要将两者一道丢出去,鸽子受惊,扑棱着翅膀,黑豆眼里盛满了惊恐。 “啧啧,这么紧急的样子也不知道师叔惹了什么事儿,连密印都用上了……”沈璃咂巴着嘴,故作不经意道。 “等等。”顾子焉略带不甘愿的声音响起,从沈璃手里拿过了鸽子,视线落在了她身上,后者立刻会意,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退下了。 摊开字条,入目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迹。“师侄……啊……我被下药……贞操有危机……” 得,还是□体。顾子焉抽着嘴角,猛地攥紧了字条,犹豫半晌后终还是神色不明地提剑下山了。 没过一会儿,山门后闪过一抹俏丽紫色,沈璃噙着抹笑蹦到了几名身着衡山派服饰的弟子中间,摊着手道,“来来来,给钱给钱!” “就不该相信师姐的最后一回,喏,一两银子。” “师姐也太不坚定了,旧这么被师叔吃得死死的!” “坑弟啊!”三师弟幽怨。 “啊?”众人不解。 “坑师弟啊!”三师弟交出了一串铜板,满是郁卒地补充道。 沈璃手里捧着碎银眉开眼笑,忽的压低了身子,示意他们附耳过来,低语道,“师叔那可是掌门师父指给师姐的未婚夫,这未来夫婿出了事儿能不去麽!”至于这出事的频率如此之高,沈璃在心底撇了撇嘴,很可能是二人间的情趣? 赶在下山路上的顾子焉蓦地打了个寒噤,背后一阵凉意。回头看了一眼隐在云深处的衡山派,继续朝着山下走去。如果顾子焉知道沈璃如此造谣的话,她应该会先上山将沈璃封杀遏制谣言再下山灭了作孽的季慎,这俩都是成了精的祸害! 不出一炷香的时辰,顾子焉便站在了春风醉金光闪闪的招牌下。莺声燕语绕耳,浓重的脂粉味扑鼻而来,顾子焉当下转身欲走。 “唉哟,这是打哪儿来的姑娘长得这么俊,来寻乐子还是卖……”穿金戴银的老鸨摇着丝扇风姿绰约地走到了她面前,上下打量着,眸子里闪过一抹估算。 “……”顾子焉沉着一张脸,视线扫向老鸨,手中的剑鞘一抖寒光乍起,直直搁在了老鸨的脖颈上,低沉着嗓音问道,“我师叔在哪?” “你师叔?”老鸨又急又闹心,连个名字都不说,我哪里知道你师叔是哪个?! 顾子焉一呆,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红晕,略带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维持着面上的稳重,咬着牙挤出两个字。“季慎。” “季……季……季公子在寻芳阁。”老鸨暗咒自己不开眼,竟没看到人带了家伙,还是那位不能惹的主儿招来的,食指一点指明了方向。 顾子焉面无表情地收回了剑,径直上了二楼,循着门上挂着的牌子找到了寻芳阁。还未靠近,便听到从里头传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极为的……伤风败俗! 搭在锁上的手一顿,顾子焉沉着脸直接用脚踹开了门,“师叔你……”不要脸三字哽在了喉咙里,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一张宽大的檀香木床榻,俊美男子侧卧于榻上,半眯着的狐狸眼内满是慵懒,面色晕着不同寻常的潮红。如墨的长发顺着白皙的颈子泻至胸前,遮住了胸口,透着抹若隐若现的风情。 衣衫半敞间露/出的腰/身线条凌厉,是习武之人特有的削瘦柔韧。此刻纤长十指拧紧了被子,骨节分明莫名延伸出几分诱惑。一双狐狸眸子泛着水意,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媚/意,无辜道,“嗯……师侄……她们给我下了春/药,好难受嗯……” 顾子焉顺势瞥了一眼被捆成粽子还努力朝着门口挪动的青楼女子,敛眸,捡起地上的衣裳盖在了季慎的身上,端着正色道,“师叔,小心着凉。” “……”季慎顿了顿,眼底掠过一抹暗光,这台词明显不对啊!微微扭动了子,外袍再度滑落,季慎滚烫的身躯贴上顾子焉,双眸微闭发出一声满足喟叹,“师侄……” 耳边拂过湿热的气息,顾子焉的身子陡然一僵,脖颈处泛起一股酥麻之意。轻柔细致的吻落下,勾起丝丝缕缕的情/欲,暧昧的喘/息声回荡在屋子里隐约还夹着一抹细微的惊呼。 惊呼?顾子焉蓦地回过神,一个利落地擒拿,猛地将季慎反压在了床上。 “师侄……第一次还是传统式比较好……”季慎眼角微挑,眸底霎时划过抹促狭笑意,好整以暇地瞅着面颊上泛起淡淡绯红的正直师侄,果然……还是逗弄师侄最好玩了。 “……”顾子焉维持着这个姿势,正思考着传统式该与什么相对,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咚的一声骤然响起,二人朝着发声的地儿看去,只见那名青楼女子睁着圆眸僵直着身子微微发颤,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而那女子察觉到他二人的视线立马转过了脑袋抵着门,背对着他们努力减弱存在感。 这么邪恶的内容……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关注! 顾子焉盯着那背影一会儿,蓦地起身在季慎诧异的注视下走到了那名女子跟前,一把拽过将人带到了软榻之上,沉吟道,“师叔如此饥渴,这位姑娘正好。” 22师叔有隐疾 走在回衡山派的路上,顾子焉瞅着前头走着的颀长身影,面上的表情略为纠结。“师叔,我错了……” “……”季慎脚下的步子一顿,转过身子,眸子里闪过一抹隐隐期待,声音却是沉稳道,“错哪儿了?” “出门不带银子这种事儿下次不会有了!”顾子焉抬起眸子,满是郑重地保证道。随即似是想到什么,犹豫开口道,“师叔……你确定不需要解决下吗?” 没有银子上青楼什么的果断被丢了出来,导致师叔欲求不满顾子焉惭愧。听说这药不解会留下后遗症……例如不举什么的,顾子焉看向季慎的目光更为忧虑了。 季慎狭长的狐狸眸闪过一抹不解,环顾了下四周荒无人烟的树丛,呐呐问道,“野外……你能接受?” 顾子焉一愣,咬着唇点了点头。 季慎猛地化身为狼扑了过去,“小师侄,我……” 嘭的一声,重物落地。顾子焉略带尴尬的收回了脚,连忙道歉道,“师叔,我错了。” “……”季慎一脸委屈看,你说野外没问题的! “惯性。”顾子焉瞅着季慎,后半句声音小了下去,“我是想回去拿点银子帮你把那位姑娘请来,野外就野外……” “那位姑娘?”季慎耳力一向很好,听到了顾子焉的小声嘀咕,语调里有了一丝扭曲。 顾子焉点头,大方承认道,“也好过你伤风败俗的回去带坏师弟师妹……” 我……伤风败俗……季慎中箭躺地,忧桑不已。 忽然一道浑厚钟声从山顶传来,回荡在林间。顾子焉面色一凛,只见靠着树桩的季慎一骨碌爬了起来,面上敛去了玩闹神色,抿唇意味不明地看向衡山派所在的方向,倏地伸手揽住顾子焉的腰朝着钟声响起的地方跃进。 顾子焉微愣,瞅着师叔忽然变得严谨的侧面暗叹:师叔,你中的春、药好生微妙,来去自如喂! 钟声响了数十下,待顾子焉他们赶到门派的时候沈璃已经候在了门口,见着季慎恭敬地行礼道,“师叔,几位长老在议事厅,让你一回来便过去。” “几位长老出关了?”顾子焉诧异问道,那几位痴恋武学,她一直以为他们会在后山待到圆寂…… 一旁的季慎忽的一声轻哼,声音里透着一抹咬牙切齿的意味,“那几个老不死的肯出来了?”说完身形一闪,人就消失在了眼前。 “师姐,我怎么觉得师叔这是要去弑祖啊?”沈璃瞅着他那架势喃喃道,侧头看去顾子焉一脸沉思状囧了囧。师姐很正直,也很……容易当真,连忙打岔道,“师姐你们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师叔……这么快解决了?” 顾子焉回想着季慎慑人的表情,没听清楚沈璃说了什么,大致意思是她看了信件来着,便点了点头冲她交代道,“这事儿你别说出去,毕竟不光彩。” 师叔是衡山派代理掌门,被人下春、药……着实有碍风化。而此刻沈璃脑子里只盘旋着一个快字,英挺俊朗的师叔……被师姐嫌弃快了…… 远在议事厅内的季慎打了个喷嚏,小兄弟一颤,莫名慎得慌,当然他也不知道不出一炷香他不行的消息会传遍整个衡山派,全派上下一片震惊。 “急着找我来所为何事?”季慎一身暗红的华服站在议事厅正中,妖冶中透着几分迫人气势,隐忍的厉芒在他眼底一闪而过,扫向位子上的几人淡漠道,“不是躲我还来不及么?” 其中一名白发老者咳嗽了一声掩饰面上的尴尬,开口道,“师侄误会了,吾等这几年潜心修炼,领悟心法,为的是衡山派能愈发精进!咳咳,不过今日出关实为迫不得已。” “师兄,长话短说,别绕圈子了。”右侧的老者凉凉开口,轻抚胡子扫向季慎的眼神闪过一抹满意,难怪轻舟非要破格收他为徒,的确是练武奇才。 “咳咳,是这样。”那位长老瞪了他一眼,瞥到了最末尾哭丧着脸的五长老,神情一顿说道,“这事儿还是让五师弟来说,他最有切身体会。” “……”季慎默然。 “我……”五长老忽然被点名,表情愈发难过,“我的筒子清一色被射成了马蜂窝,这是我五年来唯一有希望能胡的牌啊……” “噗……”大长老刚喝入口的茶悉数喷出,抽着嘴角怒吼道,“不是让你说这个!” 五长老倍感委屈,呐呐开口,“有人潜入了衡山派后山,给我们下了挑战书。”下挑战书而已么,何必跟我的麻将牌过不去…… “挑战书?”季慎反问,忽的联想到近日听到的传言,武林盟主穆霸天与其他几个门派联合说是要让弟子们切磋切磋,为的是交流感情,促进武林和谐。 二长老点头,沉吟道,“穆霸天与外界说切磋武艺,却唯独对我派下挑战书,行为嚣张,若我们不去他必然会想着法子抹黑我们衡山派。” “武林盟主三年一届,穆霸天已经蝉联三届的盟主,华山派因此风光无限。只不过六年前你师兄宋青山在武林大会上失手误伤穆霸天,此人心高气傲,对此事耿耿于怀,一直想着报当日之仇。”大长老在一旁补充道。 季慎默,师兄与穆霸天的过节他十分清楚,起因还是他。当年师兄带他去观摩,在穆霸天与人比试的时候他有口无心的说了几句华山派武学在衡山派之上,师兄不服就上去跟人比试了,比试还赢了,赢了结果没有报名参赛不算名次,可那下着实伤了穆霸天的颜面,想要一雪前耻也是常情。 “你们应了?”看着如今的阵仗,季慎用陈述的语气道。 五长老闻言缩了缩身子,尽量挪到了四长老身后极为不好意思地笑道,“当时气急我就甩了个麻将牌出去,那人说收下就走了。” “然后我们发现桌上少了张红中。”二长老一脸淡定地说道,看着季慎蹙了蹙眉,“其实找你来还有一事。这些年我们一直派人找当年通风报信的小厮,有探子说近日在华山派出现过。” 季慎身子有一瞬的紧绷,墨黑的眸子里刹那闪过一抹锐光,紧接着便蓄满了凝重,沉沉盯着二长老哑然道,“你说……当年出卖我们季家的那人?” 二长老瞅着那张与那人极其酷似的脸,叹了一口气,“当年是我们误信小人让你小小年纪承受无妄之灾,能找到那人接下来……” “此事无需你们插手。”季慎垂眸,打断了二长老的话极为冷静地开了口,“这是季家的事,与你们名门正派无关。” 话音落,一个躬身退出了议事厅。坐在厅里的几位长老一同变了脸色,不知谁一声轻叹,“这么多年过去,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个你们,便离间了情分,衡山派是正派,而他……出自魔教。 门打开的一瞬,季慎看到站着的人,眸子里的寒意一瞬消退,却不知她是否听到默然不语。 顾子焉凑了上前,看着里面健在的五只微微松了一口气。察觉他面色不善,担忧地问道,“师叔,你还好吧?” “……”季慎的心一暖,果然师侄还是关心我的~ “还好你没有饥不择食地对师叔祖们下手!”顾子焉勾起嘴角,绽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这种甚感欣慰的表情是肿么回事!季慎头也不回地火速离开,生怕一个失手把这师侄给掐死了。 顾子焉瞅着那抹僵硬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无奈叹了口气,想起方才他们的对话,暗暗蹙眉。师叔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子焉?” “在!”听到里头的传唤,顾子焉收回视线踏入了议事厅,“弟子顾子焉拜见各位师叔祖。” “好好好,多年没见小丫头长大了。这些年青山总是在我们面前夸,有你这个首席弟子在他可省心多了。”大长老笑言道,眼底掠过一抹精光。“让你照顾季慎,难为你了。” “身为衡山派弟子,理应为本门排忧解难!”顾子焉挺着小身子板儿,一本正经道。 没错,照顾季慎,不要让他败光衡山派名声这个首要任务是师父交给她的,她一直努力执行中。每回看着师父拿热脸去贴师叔冷**时,她总有一种师叔是师父私生子的错觉,仗着这层身份可劲的折腾! 看着顾子焉那张正直面孔,大长老忽然语塞,将心底那股诱骗无知少女的错觉压了下去,正色道,“下月十五就是武林大会,今年我们衡山派也会参加。” “嗯?”顾子焉疑惑,衡山派一向低调,视虚名为浮云。自师父宋青山过世后更是不问世事,怎么突然…… “你和季慎一道去。” “师叔?”这决定更是出乎她的预料,让师叔去比贱?顾子焉想起季慎不安于室的所作所为,忽然有了不好预感。 大长老走到她跟前,一脸郑重地拍了拍顾子焉肩头道,“江湖上有很多关于你师叔的传说,师叔祖只有一个要求……不能让传说被证实。” 顾子焉汗然,“师叔祖,何必师叔出马呢?”心底暗忖反正只是打个酱油,不要放师叔出去损人损己吧? 在几位长老犹豫该如何解释时,二长老突然发言道,“此事已定,你们稍后收拾收拾就去,事关门派荣辱切记谨慎行事!” “弟子遵命。”顾子焉脑袋一热,条件反射地抱拳应下。这是师父宋青山在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只要搬出这句,她铁定会头脑发热应下一些不好的事情。 待她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都有了不好了的感觉,她……要带妖孽去江湖放风?师叔祖,事关门派荣辱不是这么用的…… 33一锅鹿肉 晚饭的内容是……一锅鹿肉。季慎轻轻挑了眉,唤住了来送饭的弟子。“这是……” “师叔,这是大家的一番心意,身为本派掌门没有什么不行的!”那名弟子长得眉清目秀,却露出不符气质的猥琐神情,挤眉弄眼道。 “……”季慎瞥见他的目光流连在他的下三路,再看了一眼锅内香气四溢的鹿肉,眼中闪过一抹了悟。以拳掩唇咳嗽两声,略显暧昧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慵懒问道。“那……负责灭火吗?” 小弟子蓦地瞠圆了眸子,看着师叔的调笑神色有一瞬的失神。结结巴巴地问道,“灭……灭灭火?” “这吃了,总要证明一下行不行的。”季慎作势拿起勺子,舀起一口汤,视线却牢牢锁住了那名弟子,意思明了。“你以后便跟着我罢,不是一直想学回风落雁剑麽?” “我……我是不会出卖自己*的!”清秀的脸瞬时涨得通红,夹紧了菊花飞也似地逃走了。 门被打开的一瞬,躲在外头偷听的沈璃同时暴露在了季慎若有所思的目光里,嘿嘿讪笑了两声,挥着手保证道,“师叔,你想潜规则小师弟这事儿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猥琐的语调在寂静夜里回荡,隐约夹杂着东西掉落的动静。季慎敛眸,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下颚,面上浮起一抹诡笑。搁下了手中的汤匙,将那散发着肉味儿的锅子挪远了些,闭眸静候某人自己送上门。 叩叩—— 来了……季慎眉梢一挑,却在看到来人时面露诧异。敛去了嘴角刚扬起的笑意,漫不经心道,“晴容师侄?” “晴容拜见师叔。”一袭绿衫,衬着高挑纤秀的身影,名唤晴容的女子容貌生得艳丽。只是在视线触及桌上那一锅冒着热气的鹿肉时,轻蹙起了眉头,闪过一丝不悦。 “不知晴容师侄这时候找我所为何事?”季慎见她杵在那,悠然斟了杯茶慢慢品着,这一副谪仙之姿若是让顾子焉瞧见又该说他装了,偏生他是属于装得好那种,看宋晴容这一脸的失神便知道。 直到刻意的咳嗽声响起,宋晴容才堪堪收回视线,面上一红,连忙想着措辞道,“师叔如此纵容,只会让他们愈发放肆,敢如此编排师叔,应当按门规处置。” 季慎噙着抹浅笑,看着宋晴容恬淡面容倒是与某人有一分相似。唇角的笑意染上一丝玩味,开口道。“只是玩笑罢了,晴容师侄不必在意。” 晴容怔怔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不禁回忆起那日所见,无意识地呢喃道,“师叔,是衡山派对不起你,师父的死……” “你说什么?”季慎倏地眯起了眸子,闪过一抹冷厉,面上表情未变,语调里却是透着一股让人彻骨的冷意。 晴容死死咬着下唇,被那迫人的视线注视着有一瞬的退却,还未开口就被突然闯入的人打断。“师叔,你……”顾子焉来势汹汹,在瞥见房里还有个人时生生压下了满腔怒火,“晴容师姐?” “师妹,看样子你找师叔有事,你们聊我先告退了。改日若还有不懂的,还请师叔指教。”宋晴容的脸上浮现淡淡笑容,只是那抹笑意未达眼底,与季慎对视一眼便转身离去。 顾子焉瞅着宋晴容的背影,忽的开口道。“师姐真是我辈楷模,若师门都如此好学,衡山派一定会繁荣富强!” “那就没活路了。”季慎鄙夷的勾了勾唇,小声嘀咕道。 “什么?”顾子焉凑近了些,瞪着季慎,忽的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师父传你回风落雁剑法,你却用来勾引小师弟,你……你太不要脸了!” “这不是某人说我不行,大家孝敬的,我自然要证明一下。”季慎将那锅鹿肉推到了她眼前,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指证的意味。 顾子焉蹙眉,鹿肉的功效她还是知道的,这么大一锅……众位同门还真是……热情啊!“这么快就被春、药玩坏了麽,师叔?” “……”玩……坏……了。半晌季慎才找回声音道,“我没有中春、药。” “那……”顾子焉眨了眨眼,隐隐有被骗后的怒火闪现。 季慎看着那双眸子,赶紧补救道,“这个嘛,男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需求特别大,嗯,生理方面的需求。” “……”顾子焉略带怀疑地瞥了他一眼,看着他特别诚挚的眼神心底莫名升起一抹愧疚,“那个……师叔,谣言止于智者,这事儿过去就好了。” “太久了,我等不及。”季慎果断否决。 “……”师叔,你这是怀疑我们门派智力水准麽! “此事由师侄而起,还请师侄担负起责任,师侄不是个没担当的吧?”季慎说着便眯起他细长的狐狸眸子,一脸危险的笑容。 “笑话,我顾子焉像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么!”顾子焉还没细想,便率先开了口反驳。 季慎隐去眸中得逞的笑意,起身走到了床前一躺,勾了勾手指道,“那便来吧。” “……”顾子焉惊悚,忙得捂紧了衣领子,咬牙切齿道,“违背三观的事我不做!” 一声轻笑,狭长的眸子挑起丝丝缕缕的潋滟风情,揶揄道,“师侄,我只想让你帮我按摩而已,算是补偿我受伤的男人尊严。” “……”顾子焉清秀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一抹绯红,有一丝窘迫,她……想太多了。 …… “嗯,轻点,别……别碰那儿,唔……” “用力,嗯,再用力一点,师侄,你好厉害!” “对!就这样,不要停……啊……好舒服……” 顾子焉一头黑线地看着兀自叫得欢快的师叔,好像……有哪里不对? 是夜,在众人消化掌门师叔意欲潜规则傅安小师弟这一劲爆消息后,又听到从掌门师叔房里传来的令人血脉喷张的*叫声,震精了!师姐扑倒了师叔,功夫十分厉害!几个时辰过去,掌门师叔暗哑着嗓音仍在叫唤,而西厢房里爆出一声怒吼,“谁特么给师叔送的鹿肉,要不要这么持久!”那人一回头,便看到一排流鼻血的师兄弟眼泛幽光,下意识的菊花一紧。 月色下,一抹俏丽身影独立寒风中,望着窗子上映出二人叠合的画面攥紧了手心,低垂的眸中闪过一抹不甘和阴狠。顾子焉……既然有了宋晴容为何还要顾子焉,到底是……哪里比不上! “晴容,要好好照顾师妹,那么呆别老是让元鹤手下那几个崽子欺负。” “子焉身上的衣裳短了旧了,挑个日子下山带她去买几件,你自己也是。” “每天练功那么晚,不多吃点怎么行,师父给你留了鸡蛋面,身子才能壮实。” “……” 在师父眼里,顾子焉招人疼,便一股脑儿的把最好的都留给了她,首席弟子,甚至是……师叔。明明是她先遇上的,为何要选择那个呆傻的顾子焉!她不甘心啊…… 院中忽然有黑影掠过,宋晴容一愣,却是极快地提步追上,神色有一瞬的晦涩。 衡山派的后山禁地,四面八方尽是茂密树林,枝叶繁茂到将月光挡住,一片漆黑。宋晴容未有犹豫地入了林子,找寻着那人踪迹。 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啼叫声,越发衬托出了夜的静谧。宋晴容似是有感应地抬眸,有黑影自头顶的树桠跃下,一道几乎溶解在树荫中的身影,突兀地立在了她身前。 “义父。”宋晴容恭敬地行礼道。 “让你找的东西怎么样了?”一身黑袍的男子,黑巾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在暗夜中闪着锐利的光芒,似是审视,说话的声音犹如沙砾磨过一般,破哑干涩。 宋晴容面上闪过一抹惶恐,跪在了地上,“还请义父再多宽恕几日,季慎……今日刚回来,我还未来得及下手。” “是来不及还是不舍得!”黑袍男子蓦地出掌,袭向她的肩口,宋晴容的身子晃了晃堪堪稳住,硬是受下了。 “晴容定不辱使命。”宋晴容暗自咬牙,唇角溢出一抹鲜血,捂着火辣刺痛的肩口磕头叩谢,心知已然是他手下留情。 “这只是个教训,认清你自己的身份,血煞门不养废物。”一双修长的手从袍子里伸了出来,手心里赫然多了一只瓷瓶,“别让人看出破绽,季慎要去参加武林大会,你也一道跟着,若再敢拖延绝不留你。” “晴容不敢。”宋晴容立刻表明,换来那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几声树叶扑簌,那抹黑影转瞬不见。宋晴容额上满是薄薄汗液,瘫软在了地上,捏紧了手中的瓷瓶,艳丽的容颜有一丝扭曲。 她是宋晴容,亦是二十年前被血煞门门主收养的孤女,迦楼罗。 44精分少年 衡山山脚下的小镇叫方口镇,地方不大,民风淳朴。从镇子口走到关口不过几里路,守着关卡的士兵忽然伸手拦住了正要过关的几人,瞅着其中一名高挑女子哈喇子流了一地,神情猥琐道。“站……站住,例行……搜……搜身!” 站在女子身侧的人蹙了蹙眉,一袭素青长袍长袍衬得身姿挺拔,眉宇之间一股英气,介于男女之间雌雄莫辩的容貌亦是令人移不开眼。原先想要搜身的士兵失神地走到了他面前,一伸手手腕蓦地钻心疼,愤怒抬眸却对上一双美艳的眸子,呐呐道,“你……你……” “官爷,我家相公不喜欢人家碰。”动作轻柔地松开了那人的手,高挑女子开了口,声音偏于低沉隐约能察觉一丝不悦。 周边的几人见着他吃瘪的模样,纷纷露出嘲弄表情,自觉面子挂不住的士兵便想挽回颜面,抡起了手挥向那女子,还未触及便被一道冰冷触感定在了半空中,对上一双薄怒的眸子。 眼见状况不对的小厮立马从后头冲了过来,悄悄递上一些碎银塞给了那位官差,讨好笑道,“这位差爷我家少夫人脑子不大好,少爷天生蛮力,老是不小心拧断人的手啊胳膊的,您千万别跟他们计较伤着自己就亏了。我家老夫人催得紧,着急回去,还请……通融通融。” 被剑鞘搁置半空的手略带不甘愿地收了回去,那人掂量掂量手中的碎银,随即动作麻利地塞进了袖子里,不耐烦地甩了甩手道,“走吧走吧。” 一行五人就这么过了关口,到了方口镇郊外。河畔两岸杨柳青青,风光绮丽。方才开口的小厮却是耷拉着耳朵,一脸哭丧的表情,极为心痛地念叨着,“银子,我的银子……” 走在前头的高挑女子蓦地回眸,瞅着身后的小厮缓缓勾起一抹森然的笑,直看得某人背脊发凉。轻启薄唇道,“少夫人脑子不好使?” “呵呵,我好像患了失忆,刚才说了什么,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沈璃干笑着躲到了顾子焉身后,寻求庇佑。 面黄肌瘦的妇人带着一名孩童步履蹒跚地走到了他们面前,看上去十分虚弱的模样,神色凄楚地乞求道。“好心人施舍一点吃的吧,都饿了好几天了,求求您了。” 青衫男子瞥了一眼小厮,出声道,“沈璃,把我们带的干粮分给他们。”话音落,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渐渐围聚了过来,眼睛里泛起幽光,显然也是饿了许久。 “师姐……”没错,那名长得瘦弱的小厮就是沈璃,瞅着扮作男儿身的顾子焉嘟囔了一声,分给了饥民他们吃什么?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带停顿,将带着的干粮分发给饥民。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梓县突然发鸡瘟,鸡全病死了,县官下了封锁令,不管染上没染上的,一律烧死。我……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察觉恩公一行有人皱眉,那妇人连忙开口解释道,“我们没病,真的,要不也走不了那么远,早死在路上了。要不是念着我家天儿还小……” 顾子焉闻言有一丝动容,径直从沈璃带着的包袱里翻出一些银两,塞到了妇人手里,“大娘,这银子你拿着,离这里二十里路有个村子,在那儿能落脚。找份活计,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 “这……这使不得。”妇人一阵推拒,面上闪过一抹为难,高挑女子走了过来抿唇笑道,“你就成全我相公的心意吧,这些银子我们也不缺,你便放心拿着吧。” 那妇人感激地拉着小孩儿跪下磕头,被顾子焉拦住。一旁的沈璃咬着另一名纤细女子的袖子,内牛满面,你才不缺,你们全家都不缺,那是我们所有的盘缠啊师叔,妻奴不是这么当的啊! 待那些人走了,被咬着袖口的女子弱弱开口,“师……师姐,这是我唯一的一套衣裳。” 沈璃犹如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神情别扭地移开了视线,嘴角抽搐道,“把你的脸遮起来,我会控制不住替天行道。” “……”傅安委屈地咬唇,扑了厚重脂粉的面颊愈发红艳,一脸的欲哭无泪。师叔……你这是打击报复! “相公,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高挑女子腻味在顾子焉身旁,贴心地递上水壶。 顾子焉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捏着水壶的指关节隐隐泛白,咬牙道,“师叔,你敢不敢正常一点!” 男扮女装,女扮男装的主意是季慎想出来的,人在江湖飘哪能不设防,若真被有心人抓了凭季慎与傅安的功夫也能月兑险,故此顾子焉没有反驳。只是……相公这种神奇的称谓为何会出现? “再耽搁下去,今晚怕是到不了清河镇了。”宋晴容淡淡开口提醒道,视线掠过与顾子焉并肩而立的季慎,滑过一抹黯然。 只是还未走出多远,便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劫匪拦住了去路。站在最前头的显然就是土匪头子,脸上有一道疤痕,一把大刀甩在了肩上,匪气十足地开了腔,“要从此坡过,留下买路财。” 顾子焉瞥了一眼土坡边上还算宽敞的道路,悠然走了过去,那土匪惊诧地张大了嘴巴,下一瞬手上的大刀横在了顾子焉胸前一寸处。“哟,今儿个碰上不要命的了,知道我是谁麽……” “不想知道。”顾子焉凉凉抬眸,看着又哑声了的土匪头子道,“我没从坡上过。” “呃……” “是你自己说的。”说完,顾子焉神色认真地看着刀疤脸,用眼神无声谴责他的言而无信。 “我管你过没过,总之劳资是来打劫的,刚才给那几个难民倒是阔气,也顺道救济救济咱们兄弟几个!”刀疤脸抽了抽嘴角,不再与她纠缠这个过没过的问题,甩开了脸道。 原来是露了财。顾子焉蹙了蹙眉,沉吟道,“没了,刚才都给完了。” “你骗劳资玩呢,又不是傻子会把盘缠全部给完麽!”刀疤脸土匪一脸的不信。 顾子焉的脸色沉了沉,她就是那个傻子…… “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鼠辈竟然敢抢劫,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不远处蓦地传来一声正气凛然的呵斥,劲风乍起,一抹白衣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是个略显稚女敕的少年,手持宝剑,端的是飒爽英姿,衣袂飘飘。当然……如果忽略身后那两名努力扇风造势的仆从,效果可能会更好些。 顾子焉按在剑柄上的手略微松了松,这一路上她不想惹上什么麻烦。临行前师叔祖特意交代过,在到达洛城前不能暴露身份。 那刀疤脸怔了片刻,看到不远处停着的华丽马车,咧开了嘴角,“哈哈,又有一只肥羊送上门,兄弟们抄家伙,今晚有肉有酒!” 只是可惜,话音刚落,少年隔着老远的距离对着那些人发出了攻势,伴随着一阵金光闪闪,土匪们全躺在地上唉哟叫唤。而沈璃则是亮起了眸子在那帮人中穿行,捡起地上一枚枚闪着金光的叶子,然后瞅向了少年,猛地扑了过去抱住大腿,“少侠,求您用招式砸死我吧!” “……”顾子焉一行人默默扭头,他们绝不认识那货。 “公子武功高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实乃大侠风范!”两名仆从抹了抹汗,暗中活动了下发酸的手指,神情谄媚道。 那少年神色倏地一变,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浑身上下忽的透出一种邪魅的气势。“哈哈哈……本尊有左右使者护法,练成神功指日可待!” “东方教主,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那二人倏地跪下叩首,词儿说得极为顺口。 待那少年自属下的恭维中回过神来,才发觉刚才救下的那几人已经走远了,“哎,你们怎么走了,等等本神医啊……”说着提步追了上去,那轻功却是卓然。 “那人出门没吃药吧?”沈璃抽了抽嘴角,将沉甸甸的金叶子藏进了衣兜里。 “我看像失心疯。”季慎搭话道。 “比师叔还要变态。”傅安一说完脑袋上便挨了栗子,疼得他两眼汪汪。 自称神医的少年很快追上了他们,那辆豪华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两名狗腿子架着马车与季慎的视线对上,露出一抹无害笑容,“我家公子无碍,只是能分裂出许多个不同的人而已。” 神医蓦地黯了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季慎,忽然伸出两指搭住了他的手腕,半晌后面色沉稳道,“夫人,你有孕在身,不宜长途跋涉。” 说着不满地瞥了一眼季慎身旁的顾子焉,“身为夫家怎能连这点分寸都没有,若孩子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季慎愣住,下意识地抚了抚肚子,忽的转过头冲着顾子焉羞射道,“相公,我有了你的骨肉。” “……”顾子焉手里的水壶应声而裂,撒了一地。 “这位夫人需要调理,待本神医开几副安胎药,保管你这一胎顺顺当当生产。” “多谢神医,只是我们是去洛城……”季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少年打断,说了句顺路便搀扶着季慎上了马车。 马车里传出如何安胎,孕妇注意事项,二人一问一答,和谐不已。 余下的人风中凌乱。 99今夜哪里有鬼 丰县郊外有一处义庄,专是收留孤魂野鬼的地方,这几日来连连有人在附近撞鬼,此事惊动了官府,派出了衙役守夜,不过第二日都发现身上起了奇怪的疹子,高烧不退,撑不过三日便见了阎王,十分邪乎。 入了夜里,星辰无光,独有孤月一轮笼着这方万籁俱寂的山林。偶有几声鸦叫,愈发衬得夜色渗人。 林间小道上忽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一道不甘愿的声音颤巍巍地响起,“为什么要来这地方,不会真有什么鬼怪吧?这两道符真的管用么,我怎么看着笔迹倒像是师叔的?” “乖,这东西我从土地庙求的,绝对可靠。”说话的人赫然顶着沈璃的脸,一袭飘逸白衣,端的是俊美倜傥。压低了声音对着旁边的秀丽女子道,“师叔只让我们在这儿转一圈就成,剩下的事儿他和师姐会搞定。这世上没有鬼,别自个儿吓自个儿,想想那赏银都能够你吃遍天下美食了!” 女子闻言眼中绽出精光,赫然是同样修了容颜的傅安,难改吃货本色,抹了抹口水小声道,“可……可我怎么都没看到师叔啊?” “笨,当然是隐于暗处伺机行事啊!”沈璃瞅着傅安一脸怯懦地扯着她衣角,撇嘴说道。 而此刻,他们口中的师叔正悠哉坐在夏府别院里,悠哉悠哉地品着热茶,神色淡然,意态优雅。顾子焉坐在一旁,几次欲开口却让他以一句还没到时候哽在了喉咙里。 沈璃和傅安已经出去了大半个时辰,若是出了事……一思及此,顾子焉便再也坐不住,蹙着眉道,“我还是去义庄看看,万一他们应付不来……” 季慎抬眸,正对着的房门在同一时刻开了。某人整整睡了一个下午显得精神饱满,自发地凑了上来,“这位壮士我看你面有郁结之色,恐是肾虚所致,不如让我来诊断诊断。” 顾子焉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后者抓过她的手腕,拈着虚无的胡子,沉吟道,“从脉象看……倒像是欲求不满呐。” 说着转过头,瞥了一眼季慎的肚子,若有所思道,“现在是头三个月,还需要注意,过了这阶段可适当行房事,熬吧。” “……”顾子焉默默收回手,考虑着要不要让他变回乖巧听话的夏白兔。 季慎以拳掩唇,还是泄出一声轻笑,起身岔开了话题道,“走吧,那边也该差不多了。” 顾子焉见他带上了夏兴安,显然刚才一直等的就是这个人,不禁质疑道,“他能诊断你有了,我肾虚,你真觉得他有所谓的医术?”指着他救死扶伤么? “若是用不了也能当个打手。”季慎瞅着夏兴安,闲闲说道。 正提笔写着药方的夏兴安忽然觉得脖颈处泛起丝丝缕缕凉意,打了个寒噤,伸手揉了揉鼻子,看向始终不发一语站在他身侧的陈赫,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称,“陈远呢?” “去县衙门办点事。”陈赫将陈远的原话复述。 夏兴安没在意,继续埋头写药方。 季慎微微眯眼,不知何时乌云已遮住满月,光线顿敛,朗朗清辉立时变得灰蒙难辨。轻蹙了下眉头看向了单纯的夏兴安,“夏神医,听闻今夜在丰县郊外会有一场江湖人士的械斗,必然会有死伤,正是需要一名乐善好施,热血有为的大夫的时刻,若夏神医肯前去那是救人于水火,绝对会成为江湖上一桩美谈。” “那还不快去!”夏兴安被调动了热血,一手拎起药箱子拽过季慎风风火火地朝着门口跑去。 “……”顾子焉默,真好骗。 十里郊外,脚步声惊起林中栖息的鸟儿,扑啦啦的声响回荡在寂静林中,空旷而诡异。夏兴安紧了紧衣裳,只觉得周边寒气逼人,略带不安地开口道,“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看到半个人影?” 季慎抿唇,视线扫去,不远处三间连在一起的宅子,中间那座悬着一块黑体金字的匾额上头写着“义庄”两个大字,门前的两盏长明灯忽明忽灭地闪了闪,哪还有沈璃与傅安的踪影? 顾子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瞬时变了脸色,再看他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想到了一个可能,咬牙切齿道,“你早知道他们会被抓?” “不然又怎么找线索?”季慎回以一个安抚的眼神,耐心解释道,“沈璃的功夫不弱,临行前我给足了药,应当能够撑到我们找到之前。” 顾子焉深深看了他一眼,掠过一抹复杂神色,却是不再开口。若说只为了那一千两,她根本不信,师叔不缺银子,那些骚包的服饰皆是出自他的笔下。剩下的……便只能是为了人了。 义庄年久失修,显得破旧不堪,,两扇木门在风中嘎吱嘎吱作响,摇摇欲坠。凄风微拂,带起几片枯叶在季慎的身周盘旋不休。 一道凌厉剑气划破长空,掠向夏兴安所在的方位。“公子小心!”一声疾呼,伴随着噗嗤一声如同水袋爆裂般的声音,银剑直直插入土中,地上溅开几缕墨绿色的粘液,一股子烧焦的味儿蔓延开来。 被长剑刺穿了的是一只黝黑虫子,像只蝎子似的尾端长了根尖刺,蓄势待发的姿势是冲着夏兴安而去。 “这什么恶心的玩意儿?”夏兴安被吓了一跳,揪着陈赫的衣服躲在其身后心有余悸地问道。 顾子焉蹙着眉,拿一旁的枝桠挑了挑虫子,看清虫子月复部的花纹后,沉吟道,“是西疆的蛊虫。” 看情形便知是这东西夜里袭人,让那些衙役丧命。悉悉索索的声响复又响起,顾子焉点了火折子,一扬手,火舌很快沿着地上的枯叶蔓延开去,夹杂着怪异的噼啪声。 夏兴安正看着自燃的虫子觉得惊奇,蓦地察觉身后一凉,回过头看却是空无一物,咽了咽口水,颤着扯住了陈赫的袖子惊惧道,“我怎么觉得这儿阴风阵阵,有……有……有鬼啊……” 话音落,地上的火势倏地熄灭,倏地陷入一片漆黑。突然,一声凄厉惨叫自庄子里传出,惊了鸟儿,窜高飞起,嗤啦啦的声响回荡在林间。木门被劲风乍然吹开,露出一排排列整齐的棺木,冥纸翻飞,令人止不住胆寒。 夏兴安当下拽过陈赫要跑路,却被一道愈发高亢的叫声惊住。 “啊啊啊……相公,好可怕好可怕。”季慎双手紧紧环住了顾子焉,一下把头埋在了她胸前,掩去眸中的精光,蹭了蹭,暗忖道:是不是该提醒师侄,有些束缚不利于身心健康? “……”顾子焉身子一僵,眼眸倏地黯了下去,蓦地一踮脚,在他耳畔一字一顿道,“师叔,你硬了。” 季慎怔楞了一瞬,随即便恢复了自若神态,唇角勾起一抹蛊惑人心的浅笑,十分蛋腚地从腰间取出某物,黑眸染上一抹恶劣的戏谑道,“相公,这东西咯着你了么?” “……”顾子焉错愕地看着那管玉笛,俊秀的脸上腾起一片红晕,羞愧万分。 这难得的一幕让季慎看呆,正欲调戏却听到接连几声爆破,与那惨叫是同一方位,面色一沉疾步走到了义庄内,他若没记错的话,沈璃身上带着的还有几枚炸药。 一阵烟雾过后,露出一块被炸得焦黑的土坑,有一只细白的手从土坑里伸了出来,扒着边缘,似乎是极其费力地想要爬出来。 夏兴安又是一阵鬼叫,扒住了陈赫显然被吓得不轻。顾子焉看着那双略显娇女敕的手起了疑,快步走到了土坑前,看坑里爬出来的……赫然是人? 发上的簪子斜斜插着,快要挽不住发丝,爬出坑来的显然是个女子,衣衫凌乱,瞥了一眼顾子焉便靠着她大喘粗气。土坑下阶梯盘旋,显然是被人炸开了的口子,露出一抹黑色衣角。 缓过了气的女子直勾勾地瞪着那土坑,眼眸微眯,像是想起什么,露出一抹凶狠表情又回到了坑前,扯着某样东西往上提。 同样被拉出来的,也是个人,身着黑色长袍绣着诡异图纹,面上和衣服上都落满了土灰,双目紧闭似是昏了过去,一只手呈现诡异的扭曲状。 那女子抹了一把脸的灰,露出倾城容貌,嘴角向上弯起,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冲着地上的人拳头招呼了上去,“不让劳资跑是吧,喜欢劳资是吧?长成个猪头样子还想上我,要不是你我早就跑掉了。魂淡,看我废了你那玩意儿!” 极其残暴的人道毁灭时间…… 顾子焉呆着表情,久久不能回神。 收拾完渣滓的女子回眸,看到顾子焉时漂亮的眸子亮起一抹精光,黛眉一蹙,十分柔弱地扑向了她,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恩公,你是来救奴家的吗?这里好可怕好可怕……” “……”顾子焉瞅着女子身上被扯掉一半的高领子,露出不该有的生理特征,不由抽着嘴角道,“我再也不相信自称奴家的是女子了。” 土坑下又传来一道耳熟的声音,“师姐!底下有好多被关着的人,快让衙门的人来,别让上头的那个跑了!” 沈璃奋力爬了出来,见到师姐怀里的人,缓缓勾起一抹yin、笑,“一千两……” “齐三小姐?”众人惊。 1010明骚暗贱 衙门里的人很快就到了义庄,为首的正是陈远.戴着官帽的人急匆匆地下了轿子,一手扶了扶倾斜了的帽子,见到门前站着的人眸子里闪过一抹狂喜,极快地迎上前道,“齐小姐受惊了,可有哪里受了伤?大夫,还不赶紧给看看。” 一名老者顺势走到了灰头土脸的人面前,恭敬道,“小姐……” “我没事。”齐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查看自己并无破绽后,露出一抹温婉笑意,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对着刘县令说道,“下面倒是有几个伤得不轻的,你们快去救人吧。” 刘县令没有想到他这一来,事儿都解决了,急忙点头应下,吩咐手下去收拾残局,自个儿站在齐小姐跟前,讨好说道,“本官为小姐备好了软轿,这就送小姐回府。” “恩公,与我一道回府吧,也好让小女子好好答谢一番。”齐美人没看那轿子一眼,反是专注地望着顾子焉,含羞带怯道。 一抹身影突兀地隔在了中间,朝着齐美人凉凉开口道,“我家相公只是路过,若说救命之恩,应该是谢他俩才对。” “一千两长得真是精致啊!”沈璃两眼冒星光,不晓得垂涎的是赏银还是面前的人儿。 “秀色可餐呐!”傅安亦是抹了抹嘴角,沉迷于美色。 “……”季慎揽着顾子焉后退了一步,对于不明真相的师弟妹抱以一丝看好戏的心态。 齐钰稍抬起下巴,目光就直直的和季慎投过来的视线撞上,两股毫不退让的视线一交锋,周围空气的温度瞬时降低了几度。顾子焉看着这一幕,不由扶额,这跟当初的预想落差太大,而眼前这位‘齐府小姐’对着自己笑得一脸春、色无边是怎么回事? “恩公,这夜色已晚,还望公子能将小女子送回府上。”轻柔语调,传入耳中,竟有一丝让人难以抗拒的风情。 顾子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齐钰身后那一拨拉的衙差,心想用不着她吧? “我大哥说了,衙门里的除了在喊威武的时候能吓着人外,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齐钰说着扫向了身后的人,满面笑容后隐着一抹讥讽。 有个二愣子弱弱地反驳了一句,“谁说的,俺家媳妇儿说我哔——可有用了。”立马被人拖到了后头,毁尸灭迹。 “为了安全起见,就由我们送小姐回府吧。”夏兴安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顾子焉身侧,端的是一派谦和有礼,温润公子的模样,只是周身弥漫着的清冷气息明显的告示着生人勿近。 “世……”齐钰欲喊出口的话被他冷冽视线一扫,及时转了弯,“时候不早,刘县令这剩下的事儿可都交给你了。地下炸晕了的那些不过是看守,真正主事的恐怕已经跑了,你可得仔细查案,早日捉拿真凶归案。” 刘县令闻言,连连称是。 齐钰对轿子有了阴影,说什么都不肯再坐,反是跟在了顾子焉身后,不时地瞟上两眼,春心萌动的模样。夏兴安恢复了本性,瞥了一眼空轿子,便一言不发地坐了进去,陈赫随侍在轿子一侧。齐钰脚下的步子一顿,心下暗惊,这世子是平阳王独子,受尽万般宠爱,从未出过京城,便是上门求见也是难得见上一面,怎的会突然出现在此地,还只带了一名侍从? “你说这夏公子这回是怎么变的?”傅安砸了砸舌,对于气场全开的夏兴安他是又怕又好奇。 季慎闻言看向了齐钰,眼神划过一抹狡诈,咧着白晃晃的牙道,“应该是齐小姐踩蘑菇的时候。” “这破地方也有蘑菇?会好吃么?”傅安一脸单纯问道。 “……”季慎再度将众人带自己一块儿恶心到了。 齐府的宅子比夏府的别院要宽敞上几倍,老太傅齐永绍伺候高宗皇帝多年,忠心无二,多有操劳。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当今圣上便赐府赏地,让恩师安享富贵。齐太傅每日赏花逗鸟,不理世事,让两个儿子打理四宝斋,乐得清闲。 齐钰出生的时候一波三折,差点折腾掉齐夫人半条命,所幸都活了下来。齐太傅老来得女宠得不得了,齐夫人的身子调养了大半年不见好,落下了病根。小齐钰长得好,咿咿呀呀逗得两老欢心,却还是没能熬过第二年冬天。齐钰的大哥生怕二老受不了刺激,就从外头抱了个长得像的,却没想到是个带把的,这一通连瞒带骗过了十六年。 从季慎口中得知真相的众人把视线搁到了齐钰两位大哥身上,满头黑线,也太过霸气了! 齐怀远揽上松垮的衣袍,面无表情地将方才来不及系上的衣带系好,眼下一片青黑,显然是累极,暗哑着开了口,“小砚,告诉老爷小姐找回来了。” “大哥……”齐钰见着自家大哥憔悴的模样,想来是这阵子找他的缘故,心下一片感动,作势要扑上去,却被二哥齐怀宇拦下,后者打了个哈欠,一脸困顿地开口道,“还好你回来了,这两天我跟大哥到处找跟你长得像的人,快累死我了,没事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齐钰的一腔热情被悉数浇灭,蔫了。 “娘一听说你被掳走到现在还没醒,爹这几日也是吃不下睡不着,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出来见人。”齐怀远撩手抽掉了插在齐钰发上的枯叶,表情淡漠,动作却透着一抹温情。转向站在厅里的几人,唇角挂着一丝略带疏离的笑意,“多谢几位救出舍妹,如果不介意在下略备薄酒请诸位赏个脸,聊表谢意。” “齐公子客气了。”顾子焉暗忖道:即使没有他们,以齐钰的彪悍程度也绝对能自己出来。 齐怀远的视线掠过,蓦地停顿在一处,眸子里闪过一抹诧异,朝着身侧的仆从吩咐道,“为几位准备上房,不得怠慢。” “是。”那名仆从领了命退下。 顾子焉有些诧异身边人的过分安静,侧头看去,却见季慎盯着厅堂里一副字画出了神,画风极美,杏花三月烟雨江南,一笔一划都勾勒细腻。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轻狂。一行小字,字迹娟秀,显然是出自女子手笔,顾子焉只觉得画面太过真实,而晃了神。 “这便是救了钰儿的恩公吧,来来来,快坐。钰儿呢?”一道年迈声音自厅堂内侧传出,掀开了帘子拄着拐杖,目光到处搜寻着齐钰,“伤着哪儿了没?” 齐怀远上前搀住了人,安抚道,“爹,齐钰没事儿,衣服脏乱就让我赶去屋子里洗洗,一会儿就出来。你好几日都没吃东西,钰儿回来了,你也该安心用膳了。” 厅堂里那一张大圆桌子,不多时就被摆上了碗筷,丫鬟鱼贯而入,端着热菜上桌。 齐太傅顺手拉着顾子焉落了座,瞅着顾子焉热切道,“这位公子看着面生,不是本地人吧?家中长辈可还健在,可有娶妻,可有婚配?” “……”齐怀宇一听便蹙起了眉头,视线扫过顾子焉身旁坐着的季慎,开口说道,“爹你又给小妹乱牵红线,这位公子身旁都有了个美娇娘,难道让小妹去做小么?” “若对象是恩公,那小女子也无妨。”一抹身影由远及近,梳洗完毕的齐钰笑意盈盈地走到了圆桌旁,暗中踹了一脚顾子焉右侧坐着的沈璃,后者很是识相地腾出了一个位子,捧着饭碗朝傅安挪了挪。 齐钰也不客气,从容入席,斟满了酒杯,端起后冲着顾子焉明媚笑道,“这一杯,齐钰敬恩公。” 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顾子焉瞅着面前的酒杯,陷入了沉默。她的酒量……着实堪忧啊。发觉一桌子的人都看着自己,静待反应,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声,下意识地看向了左侧的季慎。 后者闪着晶亮眸子,那一脸的yin、贱表情分明在说,你求我啊,你求我啊……顾子焉默默举杯,咬着牙喝下了这杯酒。 沈璃是知道顾子焉一杯倒的酒量,看着亦开始斟酒的齐家两位少爷,不由为师姐担忧,只是这担忧里似乎夹杂着一抹兴奋?师姐喝醉后可是…… 一轮敬酒过后,顾子焉端庄地坐着,面色不改,连眼神都不带一丝迷离,只是在视线掠过季慎的一瞬,忽的闪烁了下,勾起一抹深沉暗光,眨眼即逝。 “顾公子好酒量!”齐太傅眼里闪过一抹钦佩,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顾子焉抱拳谦虚道。 “……”一旁的沈璃与傅安面面相觑,保持沉默,师姐现在的状态已经不正常了…… 顾子焉左右的二人,一个夹菜,一个斟酒,偶有火花乍现,在外人看来倒像是争风吃醋, 沈璃看得欢腾,兴致颇高地扯过傅安小声道,“我赌一根小黄瓜,齐小姐对师姐没意思,看眼神就知道,你发现没,倒像是逗着师叔玩似的,莫不是真的喜欢师叔吧?” 齐钰持着筷子的手顿了下,搁在了筷架上,一回头就对上沈璃猥琐的意yin目光,倏地露出一抹阴测测的笑,薄唇轻启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沈璃蓦地一僵,夹紧了菊花,低调做人。 1111醉酒之后 齐府某处,一栋独立的房屋立于繁华修竹之间,颇为清幽的感觉.忽然从屋子里传出几声让人心痒难耐的呻/吟,蹲在雕窗下听墙角的沈璃捂着小心肝,颤巍巍说道,“酒后乱/性神马的真乃禽兽本色啊!” “……”一道蹲着的傅安蹙着眉头,十分纯良道,“师姐现在羊入虎口,我们……真的见死不救?” 沈璃拍了拍师弟的肩,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凑到他耳边,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道,“依我的经验来说,师叔今晚很可能看得到吃不到,长夜漫漫欲/火难耐什么的最是*了。” 屋子里的季慎倏地收了手,躺在床上的人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嘟囔着继续,然后将身子愈发凑近了他,一股淡淡酒香萦绕。 季慎眯起了眸子,俊美的脸庞在烛火的映衬下一片深沉,菲薄的唇角蓦地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浅笑,俯身低语道,“我去看看外头的动静,一会儿再回来帮你按。” 顾子焉唔了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身上被揉捏过的地方一片酥/麻,忍不住一声喟叹。 门在一瞬被拉开,而门外的人还在嘀咕着直到感觉到脖颈处嗖嗖的凉意,沈璃才蓦然回头,对上季慎似笑非笑的视线,止不住抖了抖身子,模着口袋掏出一根发带,随机应变道,“师叔,我给你送道具来的。” 季慎仍是不作声,斜倚着门框,噙着抹笑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两只。衣服被压着下滑了一些,锁骨处露出明显的一点殷红。 沈璃蓦地瞠圆了眸子,直勾勾地瞅着那处,很是识相地保证道,“明早我们会提醒师姐吃了要负责的……” “这师姐的嘴……是菱形的?”傅安小盆友指着那处,诧异问道。 “……”沈璃一见师叔面色不对,立马拽过小师弟,嘿嘿讪笑了两声道,“那就不打扰师叔休息了,呵呵,发带是好物,师叔再会!” 说着就扯着傅安没影了。 季慎看着被强塞到手中的发带,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女子纤细的手腕,眼底浮起一抹幽光。 顾子焉在一瞬直觉地嗅到了危险,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戒备的姿势。“师叔?”看到是季慎,面上滑过一抹诧异,呐呐地唤了一声。 后者把玩着手中的发带,敛下了眸子,忽明忽暗的烛火映衬下让人看不清楚表情。倒了杯茶走到了顾子焉面前,递到她手中,说道。“醒醒酒。” 顾子焉睁着清明的眸子,顺从接过,唇在杯子边轻轻的一碰,沾了水之后更显莹润,季慎忽然觉得一阵口干舌燥。一时静默,空气中似是有暗潮涌动,顾子焉垂下了眼睑,蓦地抬起眸直直看着他十分突兀地开了口,“师叔,你喜欢我么?” 季慎一惊,握着发带的手一紧,没料到会是如此直白的开场,缓缓走到了床前,似是要看透她此刻的真实想法一般直勾勾地望着。 没有得到回应的顾子焉蹙了蹙眉,蓦地伸手搭上了季慎的肩,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胸膛,低声呢喃道,“师叔你的心跳得好快。” 季慎咽了咽口水,只觉得眼前这人此刻还端着的正直表情有些可爱,而那双手已经开始向下探索,蓦然想起沈璃临走前交给他发带时意味不明的笑意,有些了悟。 师侄,原来你醉了,是这般模样? 顾子焉正在模索的爪子被忽然抓住,蹙眉表示不满,却对上季慎幽深的眸子,不自觉流露出一抹憨厚笑意,“师叔,别紧张,我就是看看。” “……”季慎只觉得心上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窜起一股酥麻。视线触及右手缠着的红色发带,勾起了笑意,将那只不安分的爪子绑在了床头的柱子上,却又怕勒着她并未系得很紧。 顾子焉眨巴着眼看着他的动作,看到那条发带时晶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稍纵即逝。歪着头看向季慎,“原来师叔也喜欢玩这个游戏么?” 游戏?季慎有一瞬的错觉,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麽?却在季慎停顿地一瞬,顾子焉十分灵活地挣月兑了发带,捏在了手中,噙着一丝玩味,眼中闪过一抹邪恶光芒,在后者反应过来之时将他的手绑在了床柱上,系上了死结。 局势颠倒。 季慎敛去初时的讶异,闲适地倚着床头侧身看着她,唇角含笑,“师侄喜欢在上面?” 顾子焉没有回答,这么一绑倒是方便了她上下其手,而季慎想着这是师侄第一次主动便也任由她去。纤长食指勾着外袍的边缘稍稍用力,一扯便滑了下来,被她顺手扔在了地上,猛地一下跨坐在了他的上方,调笑似地打量着露出些许的精壮身子,那暴露在空气中两颗茱萸,微微颤栗着挺/立。 “师侄,再不收手,真的要出事了。”季慎暗哑的嗓音里微微的带了点喘/息,察觉到在身上游走的柔荑,只觉得是在考验自己的意志,随时都有化身为狼的可能。 嘶拉一声,伴随着他警告的话语在房间内响起,地上的那件外袍上多了一件裤子,季慎的眼眸随之加深,暗暗咬牙道,“师侄,你……” 话还未说完,就看着顾子焉一手圈住了他家威武霸气的老二,十分好奇地拨弄了会儿,问道,“这就是师父说的凶器?” 季慎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憋死在这突如其来的快感中,压抑多年的*经不起半点挑逗,尤其在那人无意识的作为下,涨得发疼。 “怎么会疼呢?”顾子焉揪着比了比,让季慎猛地抽了一口冷气,只听她说道,“怎么长得跟小师弟的不一样,是肿了麽?” 顾子焉一看季慎额上开始冒汗,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弄疼了他,连忙放轻了力道,似是安抚般轻轻揉了几下。担忧道,“师叔,你没事吧?” “我……没……事……”季慎身子一颤,硬是忍下了想要释放的冲动,拽紧被单的十指,因用力收紧而泛着白,眼底汹涌着骇人的情/潮,却未加制止,似是期待着她的下一步。 大约半柱香的时辰后……一道凄厉惨叫回荡在夜深人静的齐府,仿若生命所不能承受之痛。 不远处的凉亭下,趴在石桌上的沈璃立马惊醒,戳了戳睡眼惺忪一脸迷茫的傅安,勾起一抹猥琐的笑道,“成了,我们回去睡吧。” “不看好戏了?”傅安打了个呵欠,想到她之前说的问道。 “事实证明师叔果真是个禽兽。”那条发带还真用上了,沈璃咂巴了下嘴,摇头晃脑地说道,显然是为有人感同身受而幸灾乐祸。“想当年师姐头一回喝醉,是我扛着回的房,结果师姐不安生,我就顺手拿了条发带将她那不安分的手给绑在了床头,结果绑松了……我被师姐绑在床头问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整整折磨了一夜……” 说着停顿了一下,扬起一抹同情的表情,断定道,“师叔应当比我更悲惨才是。” 师姐的求知欲在醉酒后被膨胀数倍,能让师姐好奇的不多,比如师父的凶器论…… “唔。”傅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皱了皱眉问出了心中的疑虑,“师姐,那是先有鸡呢还是先有蛋?” “……”沈璃一巴掌直接拍晕了他,捡起地上的节操悠哉回了房。 而东厢的客房内,热气氤氲,只有一人低低地喘息声。 “师侄,别撸了,要撸坏了。”季慎的声音里染上一丝绝望,顾子焉仍坐在他身上,一手扣住了他那只未被束绑的手,老二在寒冷空气中抖了抖。 “这东西怎么是凶器,不疼啊?”顾子焉发出第一百五十遍的疑问。 “……”我疼,我真的疼,季慎泪目。 “师叔,它怎么好像更肿了?” “……” 长夜漫漫,欲/火焚身的某人暗暗立誓,总有让你疼的一天! 月影横斜,有一抹黑影极快掠过院子,闪入了还亮着烛火的书房。烛火拉长了来人的身影,映在窗上格外显眼,正翻阅书籍的齐太傅蓦地抬眸看向他,面上倒没有一丝诧异。 “小世子别来无恙。”拨了拨油灯里的芯子,让屋子更亮堂了些,齐太傅这才悠悠开了口,仿若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一别数年,看到齐太傅安好小王也就放心了。想当初小王与小皇叔为了一件西洋玩意儿争执不下,若非太傅调停,恐怕要让家族蒙难。说来惭愧,竟一直没有找到亲自道谢的机会。”夏兴安漫不经心走到桌子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清冷的语调难得地透着一抹热络。 一身漆黑的袍子,金丝线勾勒的边缘,衣袂处绣着极为精致的繁复花纹,身形修长俊逸,似乎是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但又带着明显的危险气息。 齐太傅暗中打量着他,莫名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这少年比之年幼时还要阴郁了几分,更是让人难以捉模。“世子言重了,老夫分内之事何须挂在心上。现如今老夫已辞了官,还能在临终之前见上世子一面,已是心满意足了。” 听懂了他言下之意的夏兴安勾起了唇角,垂眸敛去墨瞳中的光芒,低笑着开了口,“齐三小姐美名远播,曾听小皇叔说寻个适当的时候要接三小姐入宫。老太傅这辈子的荣华还未享尽,怎可说这等泄气话。” 齐太傅握笔的手一顿,一点墨黑迅速地在宣纸上晕染开去,成了污点,面上的表情闪过一抹惶恐。 夏兴安敛去了嘴角的笑意,倏地黯下了表情,有些犹豫道,“小王深知太傅心性,必然不愿女儿入那是非之地,便也有心想帮太傅一把。抢在皇叔之前表了心意,定了亲,两年后再来迎娶,到时任凭太傅作主。” 这话已是暗示地相当明显,齐太傅搁下了笔沉吟片刻,看向了暗影下的人开了口,“若世子愿意迎娶小女,乃是齐府荣光,日后若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但说无妨。” “小王只想要这府上一件东西。”夏兴安闻言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淡笑,逐字道,“天心玦。” 齐太傅蓦地怔住,,双眸中绽出一抹惊骇,半晌后才找回了声音,陡然苍老了几分,黯然道,“那是阿羡最后留的东西……罢了罢了,也免得素英睹物思人。” 连这最后一点,都留不住了。阿羡,你可有后悔当初跟了那人? 1212啪啪不容易 三月的阳光如春水一般柔暖,透射过菱格的窗子倾洒在木椅上的人儿,顾子焉悠悠转醒,下意识地抬手遮了一下眼,挡去这刺目的亮光。 浑身身上各种不舒适的酸痛,尤其是腰那儿。 顾子焉一手揉捏着慢慢回过了神,脑海里只晃过零碎的片段,快得让人抓不着。宿醉后的头疼,使得英气的眉宇蹙在了一起,下一瞬便对上了床上那人幽深的视线。 “师……”顾子焉呐呐唤出口,便看见了他身上一些……暧昧的痕迹,蓦地僵住了身子,眸子慢慢瞠圆,联想到自己的状况指着他怒吼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季慎眼底青黑一片,闻言窜起一股幽幽火苗,直勾勾地瞪着面前的女子沙哑着嗓音近乎咬牙切齿道,“我都这样了能把你怎么样!” 顾子焉这才发现,季慎的两只手都被绑在了床头,一条是发带,一条……是裤腰带?而那手腕处一道道红痕,显然是挣扎久了留下了的印记。默默回头瞥了一眼不容易伸展的木椅,莫名心虚了起来,或许……可能……是她误会了什么? “师叔,你……还好吧?”话音落便收到一抹极为复杂的注视。 顾子焉愈发心虚,依稀记得昨晚自己喝多了,貌似调戏了师叔的凶……凶器?面上闪过一抹惊疑,偏生又想不起细节来模糊得很。而季慎亦是在心底淌血泪,昨儿晚上师侄她自个儿玩够了就把他另一只手也给绑了,然后跑到了椅子上蜷缩着身子睡了一夜,让他既不能自己撸,又看着吃不着,老二差点阵亡…… 总而言之,顾子焉小盆友的防患意识还是蛮强的,若是师父知道会老怀安慰,凶器……就是要扼杀在萌芽状态。 “还不过来解开……”见她又愣着走了神,季慎内心百般挠墙,撑着最后一口气呼唤道。 顾子焉连忙上前替他解开了束缚,就见季慎如风一般捡起地上的亵衣飞快地奔出了屋子。心底那种他不是应该立刻马上凶残地把自己扑倒这感觉是肿么回事? 门口长势良好的两只蘑菇蹲着往里边儿望,一只好奇地开了口,“师叔这么火急火燎地是做什么去?” “笨啊,当然是解决生理需求了。”一旁的粉蘑菇老神在在地说道。 “师叔真的不会精尽人亡麽?”某只惊了,面上犹疑道。 “……”穿着粉色裙袂的沈璃察觉到师姐瞟过来的危险目光,立马站了起来,拍了拍灰尘露齿一笑道,“也有可能是憋尿别憋急了麽。” 顾子焉信步走到了沈璃面前,看着那身极不符合沈璃猥琐气质的端庄裙子眯了眯眼,沉声问道,“我以为昨晚我喝多了,应该是你扶我回来的?” “呃……这不是师叔自告奋勇,盛情难却啊。”沈璃嘿嘿讪笑了两声,暗忖师叔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你去哪儿睡了?”顾子焉忽略了她的回答,继续问道。 “……”沈璃小心肝儿一颤,又听的顾子焉十分严肃地继续说道,“被那个异装癖睡了?” “噗……”傅安小盆友刚喝入口的茶就蓦地喷了出来,涨红着脸,满是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沈璃。 师姐,这么惊悚的猜测请不要用这种很正直的表情讲好么,会留下心理阴影的!沈璃在心底默默吐槽,叹了口气,一巴掌把闪烁着八卦之光的傅安拍向了一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事实是……我以为那是我的房间,没注意把他给睡了。”沈璃耸肩,十分从容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悠悠说道。 顾子焉的面色一沉,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傅安打断,后者十分好奇地凑了上来,眨巴着眸子问道,“睡他跟睡师姐有什么不同?” 沈璃闻言一顿,还真思考了起来,摩挲着下巴一锤定音道,“没什么不同,师姐胸前也一样平。” “……”顾子焉的脸色完全黑了下来,一手拎起一个扔出了屋子,“去抄玄衡经一百遍!” 嘭得一声门被大力甩上了。 “玄衡经?!我以为离开衡山派就不用抄那玩意儿了!”傅安揉了揉头发,可怜巴拉地看向了沈璃。 沈璃立刻扒在了门上,冲着里头咆哮道,“师姐你怎么会平,都赶上驼峰了,尊的,你信我啊信我啊!” 傅安被那声音震远了几步,转身扭头装作不认识那人,立刻撤出了院子。师姐什么的果然都是不靠谱的神物! 齐府里唯有一处院子最为静谧,连东厢那边的喧哗都传不过来。一堵围墙隔着外界,墙边的桃树枝节横生,枝头处绽出几朵娇女敕花蕊,迎风微微颤栗。有人的声音夹杂在风声里传入了刚走出茅房的人耳中,诧异地顿住了步子。 “我不想留在四宝斋,大哥,你明知道我兴趣不在此。我想去外头看看,也想体验仗剑江湖的快意,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求过你什么事儿,我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不会太长的时间,我也保证不会惹是生非的,一年后回来就安安分分做老姑娘。”齐钰低哑的嗓音里透着一丝委屈,像个孩子般,哀求着身前的人。 一抹颀长的身影立在逆光中,投在地上斜斜的影子拉得老长,似是和温暖的阳光有点格格不入,显得冷清。 “大哥……”齐钰显得有一丝焦躁,发出一声像小兽般的咕哝。 良久,那身影动了动,伸手覆在了他的头顶,对上了齐钰不甘心的眸子,齐怀远终是开口道,“留在齐府过安稳日子不好麽,为何也向往那俗尘红世?” “什么?”齐钰有些诧异大哥措辞,呐呐问道。 覆在脑袋上的手蓦然收回,齐怀远又恢复一贯清冷的表情,淡淡地斜睨一眼齐钰,“即使我不同意你最后也会偷偷跟着那些人走是不是?” 齐钰被猜透心事,面上变了神色,垂下了脑袋沮丧道,“大哥,我不是忘恩负义之徒,这么多年我早已把齐府当作自己的家,只是……” “我也没说不让你去闯闯,换回你自己的身份,总不能把你憋死在齐府里头。”齐怀远截住了他的话头,清冷的眸子里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宠溺,很快隐匿。 “大哥!”齐钰不可置信地抬起了眸子,看向了齐怀远有一丝不确定,亮着眸子犹豫问道,“那……我这就去跟爹说一声?” 在得到齐怀远的首肯后,齐钰欢喜地奔出了院落。 有微风拂过,一瓣花瓣挣月兑树杈,落在了树下的人肩上。直到齐钰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齐怀远的嘴角扬起一抹无奈,伸手摘下了那花瓣,手心里多了一抹艳色。 “但愿……不会步上羡姨的后尘。”一声低语落入尘埃,忽然溢出一抹轻笑,似是自我嘲解,“齐钰做了那么多年女子,差点都忘了是个男人,又怎会和羡姨一般,我真是想太多了。” 隐在暗处的季慎听到那二字,瞳孔蓦地微缩,拢在袖中的手捏成了拳头,神情有一瞬的悲恸,却被极快抹去了。拳头松开的刹那,面上的神色恢复如常,缓缓步出了柱子后。 “齐公子?”走到了齐怀远身后唤了一声道。 齐怀远闻声转过了身子,看到季慎时愣了愣,在那一瞬有他们曾见过的错觉,压下心底涌起的诧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顾夫人?” “你可知尹羡生前的东西去了哪儿?”季慎直白地开了口,齐怀远在刹那变了神色,倏地戒备地看向了他,他却兀自说着,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染上一丝悲愤。“还是说,齐府当真绝情到连那些东西都不肯留的地步?” 齐怀远听出他语调中的嘲讽,神色更冷了几分,颇为冷硬道,“顾夫人若再胡言,别怪齐某不客气了。” “当初连人都不肯收留,嫌人败坏门风,驱逐出府,如今会撇的如此干净倒也不出所料,只是……那些东西本就不是齐府的,我只是要拿走属于尹羡的东西。”季慎步步紧逼,直视着齐怀远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寒意。 “你是谁?”齐怀远再也端不住面上沉稳神色,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慌张,微微拔高了音调。心下掠过几个可能却被自己一一抹杀,羡姨当初带着那人的孩子上府这事爹处理的极为隐秘,不该有外人知道。这突然冒出的女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季慎缓缓勾起了唇角,贴近了齐怀远的身子,一字一句饱含杀意道,“当初加诸在她身上的,我会一点一点讨要回来。” “你……”齐怀远蓦地僵住,只觉得在这人的注视下沉入万古深渊,耳畔蓦地回响起一道童声——你们会后悔的,迟早有一天我要你们百倍偿还这屈辱!几乎在认出的一瞬齐怀远压下了惊恐,眸色深沉道,“竟是你……” 季慎迎上他的视线,悠然勾起了唇角,显然对这反应颇为满意。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惊呼,打断了二人,沈璃站在长廊上,指着他们的方向,颤巍巍道,“红……红杏……出墙。” “……”季慎急速敛去周身的阴郁气息,似是嫌恶地退开了一步远,瞥见长廊下另一抹熟悉身影立马奔了过去,还抽出了怀中的帕子一甩扑到了顾子焉怀里,一抹眼泪心酸道,“那禽兽……想要非礼我!” 闻言,齐怀远当场石化了,谁来告诉他刚才那不是真的……那个孩子……怎么……会扭曲成这样? 顾子焉默着看了眼怀里的高大女子,忆起方才那一幕,一双眸子蓦地暗沉了下来。师叔…… 1717活春/宫 一座废弃的庄园,年久失修,长满了的荒草。有人影晃动,出现在了庄园内,枯枝被扯动的哗啦细响让人惊了一跳。 傅安连忙挪开了脚,小声冲着前头的人呲牙道,“带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师姐怎么可能会在这儿,你可别想糊弄我们!” 怜荀的视线滑向了他,撇了撇嘴没有搭理。缓缓步上爬满苍苔的白石阶,一伸手就推开了那道暗红色的木制大门。 一声沉闷的吱呀过后,入目的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墙壁上的微弱烛火似乎有被风随时吹熄的可能,忽明忽暗的通向地底深处。 “人应该就在下面。”怜荀面无表情地说道,一袭黑衣似乎是恨不得连脸都给包起来。 顾子焉蹙了蹙眉,直觉一股阴郁气息扑面,下意识地看向了季慎,在看到后者也是一脸凝重的时候,心中不由一沉。 “艳娘喜好美人,尤其是病美人,估计是夏公子与宋姑娘体质柔弱恰好吸引了那人。”怜荀抿着唇角,死死盯着那过道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这时候是艳娘与她男宠双修的时候,我的*香约莫能撑半个时辰,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全部在外头的马车上,把人救出后我们就走。” 察觉她语调里的一丝紧张,顾子焉多看了她一眼,对于艳娘这号人物是闻所未闻,看妙手那模样似乎在那人手上吃过亏,不好对付的预感。 “你们安心去吧,我就在外头接应你们。”齐钰站在最末,见他们要进去突然开了口道。 沈璃顿住了脚步,蹙眉看着他,“你不是这么胆小吧?” 齐钰闻言作娇羞状,一甩锦帕道,“生的美本不是过错,奈何世人垂涎,红颜多薄命,我这么柔弱若是被那女/yin/魔瞧见了,岂非清白不保,难以重见天日。” “……”沈璃打个寒颤,瞅着那朵白莲花忍不住磨牙霍霍。“说人话。” “我是绝对不会跟你们下去的!”齐钰斩钉截铁道。 季慎有些不耐地回过头,说了一句,“你要是救了夏兴安,那些金银珠宝会对你以身相许的。” 齐钰倏地亮起了眸子,一扯衣裙,摆出了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救死扶伤本就是侠义之士的本分,你……庸俗!” “……”众人听着这耳熟的话默默转身不再搭理,唯有顾子焉多看了他一眼,看着他身侧嘴里念叨着肥羊的沈璃,抽了抽嘴角,暗忖道就本质上而言,这两人极其相似的无耻? 怜荀递给每人一颗黑色丸子,看着众人服下后,将团在肩头的小灰捧到了地上,低声说了句什麽。只见小灰的身形犹如一道灰色闪电,一闪而逝,极其灵活的身姿堪比那狩猎的豹子还要迅猛,让人惊诧。 不过一会儿的光景,小灰便回到了怜荀脚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裙角,后者浮起一抹夸赞的笑意,顺手扯下了傅安衣摆上的一片布料,手法灵活地给小灰系了个漂亮的结。小灰伸出爪子模了模,冲着呆滞中的傅安低低喵呜了一声,显得十分高兴。 “唔,小灰是母的,春天到了,我想应该是发/情期到了。”怜荀似是刚想起来道,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甬道里蓦然响起咚的一声轻响,怜荀敛去了嬉闹神色,一招手,示意众人跟上。跟在她后头的傅安咬着下唇,分不清是被一只猫给调戏了,还是被它主人一块儿调戏的,表情是说不出来的憋屈。 怜荀走在最前头,灵活地避开了那些机关暗器,一小段的漆黑过后是让人睁不开眼的明亮堂皇。装饰着白色大理石龙像的供顶上,悬吊着六盏沉重的镏金朱雀铜烛台,每盏烛台上同时点燃着十二支羊脂白烛。明媚的烛光,照亮了浮绘无数的乳白色雪花石膏大厅。绣满金色合欢花的巨大帷幕下,八个衣着华美的男女扭曲着奇特而诡异的舞姿躺倒在暗红色的条纹玛瑙地板上,精致而没有生气。 帷幕后乐声依然流淌,顾子焉窥探了一眼,是名模样清秀的少年轻抚着琴弦,蒙着眼睛的白布渗着殷红血迹,琴弦上亦是血迹斑斑,而他却仿若毫无知觉一般继续弹奏着。 “前些日子侍奉艳娘的时候惹了不痛快,就成了这副模样。”怜荀低声解惑道,语调中含着一丝惋惜,“若说阎皇乃是魔教至尊武林公敌,那在他之前,所有正义之士都想铲除的魔头便是艳娘,可惜的是那些打着正义旗号的正义之士模样长得好的沦为男宠,供双修之用;长得差的……那下场不说也罢。再加上此人心思细腻阴狠,功夫难测,惹不起的人物。只是不知后来为何隐退江湖,守着厉城这一小小的地方过起了隐居山林的日子。” “你对这里似乎很熟悉?”顾子焉问出了方才便想问的,直直看着她道。 “当时年少,好奇心重了些。”怜荀勾起了嘴角,泛起一抹自嘲,若非自己还有点用处,恐怕也是一堆白骨了。 知道她不想多说,顾子焉也不再多问,小心留意着四周的情况,与季慎二人朝着更里面的地方寻了过去。怜荀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张了张口最终没有制止,眼底掠过一抹复杂光芒,而正搜寻中的几人没有察觉她的异样。 有一股暗香浮动,季慎有所察觉,蹙了蹙眉却是没有提醒身边的女子。顾子焉屏息靠近了传出笑声的房间,轻纱柔曼随风飘摇,竟是敞着门的。红烛摇曳,屋内几丈宽的大床上红色帷幔散着,身着喜服的身影若隐若现。只见女子一抬手便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一把扭过男人尖细的下巴,对着那唇吻了下去。几声细碎嘤咛,似是欲拒还迎,难分难舍之时,一只手又探到了那貌美男子玉的腰处,几下便将大红的喜服解了开来。 顾子焉有一瞬的傻眼,随即反应过来他们是在做什么脸上腾起一片红云。一侧眸,便看到季慎似笑非笑的眼,蓦地抿了下唇角,似乎是不想被看扁似地继续看向了那处。而屋子里,女子的手慢悠悠地抚过他一寸一寸的肌肤,将那个刚刚想软下来的玉/茎重新握在手中搓/揉着,没几下那女敕芽便又挺立了起来。见床上的男人又开始动/情,红衣女子的嘴边泛起一丝冷笑,拿过床头的红丝线仔细地缠在男人开始充血的分/身根/部,边缠边慢慢拉紧,然后便打了个结系紧。 “你……你想干什么?!”那名男宠又惊又怕,可是身子却被她弄得喘/息连连,渐渐泛了红,感觉自己最私/密之处被她玩于手中,男人羞怒交加,可身子却不受控制地涌起一股酥/麻的感觉,小/月复一阵发热,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上挺了挺。 “真贱,这就受不住了?”艳娘轻哼了一声,笑得邪魅之极,“这才刚开始呢……”她的一只手慢慢爬上男人白腻的胸,指尖轻刮那两点嫣红,另一只手却在他的分/身上轻揉慢捻。 “不……不要……啊……”男子的身子扭动着,巨大的快感夹杂着被轻薄的羞耻感一起折磨着他,汗湿的白皙面颊上有几丝青丝沾在上面,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因为被丝线紧勒着,所以尽管男人的分/身越涨越大,可却没有办法最终喷/射出来,只是颤抖着一下下的摇晃。最开始的时候还能咬住嘴唇小声呻/吟,可是当艳娘月兑下了衣服将他的玉/茎纳入了自己的下/身时,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啊!!!不要……你……嗯……”男人白腻的身子染上了情/欲的粉红,不停地痉/挛着,随着艳娘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挺/动着身子,希望得到更多。 一时间,呻/吟声和身体相撞发出极其yin/乱的声音,室内充满了暧/昧的气息。在欲/望与怒火里,两个人都沉迷不已。 顾子焉自她拿出红线起就僵住了身子,久久不能回神,脖颈处传来的温热惊得她差些叫了出来。不禁抬头,瞬间和季慎的视线对上,直觉这人的目光比往常更加温润,还多了一丝道不清的东西,在发暗的光线下顿时有些暧昧,她心底一颤,不自在地别过了头。 季慎盯着她发红的耳垂,又笑了笑,愈发靠近了些。却听到里头传出一声冷喝,“看清楚了麽?” “……”顾子焉蓦地一顿,下意识地小退了一步恰好抵上了季慎的胸膛,听着后者加快了的心跳愈发紧张了起来。 “还是不肯说这天心玦是哪儿来的麽?”艳娘罩着一袭红色轻纱从床上起了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团在角落的少年。身后的男宠发出一声不满的嘤咛,赤/luo着的身体摆出了撩人姿势,艳娘脸上的表情转为不耐,神情一冷随手一挥,只见那人的眉心处多了一点朱红不断渗出了血迹,直直倒在了床上。 外头的顾子焉与季慎一道松了口气,稍稍侧了些身子便看到了蜷缩在床边苍白着一张脸的少年,不是夏兴安是谁? 季慎的目光倏地落在了艳娘手中持着的那块玉佩上,深沉的眸子里浮起一抹精光。 “娘……爹……快来救安儿啊。”夏兴安已经被吓坏了的模样,身子止不住的轻颤,小声抽泣着,“我不知道,呜呜……不知道……” 艳娘凝视着夏兴安的脸,有一丝晃神,伸手缓缓抚上了他的脸颊,慢慢落在了他的脖颈处,开始微微用力,嘴角的笑意染上一抹狠戾,讥讽道,“居然是个傻子,玉羡啊玉羡你可曾有想过你的孩子会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哈哈哈……” 1818兽性大发 玉羡……是谁? 顾子焉的脑海里划过一抹灵光,只觉得有一丝熟悉,却抓不到什么实质的记忆,顺势瞥了眼身侧的人,被他面上的凝重神色吸引,正想开口询问却被身后的细微动静打断.不远处死死抱着玉柱往上爬的小师弟,底下是一只露出yin/荡表情的猫,勾着爪子冲着那菊花所在的方位不停的挠着。 “……”顾子焉默,你确定这生物是猫来的吧? “师姐……救命……”傅安望着顾子焉无语凝噎,只能用口型无声求救,也不知道为毛好好的这只猫就癫狂了,且对他的菊花展现出了狂热的一面,这是肿么回事! 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怜荀自然是知道自家猫儿是怎么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药香,还是出自她之手。烈性十足的欲孽,稍稍焚上一些,再忠贞的女子都能成为荡/妇,而以艳娘的性子,怕是下了十足的分量,调/情之用。毕竟她的身子已经…… 哐当——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片刻,傅安洋洋得意地避过了小灰的偷袭却乐极生悲了,身子后倾的瞬间撞着了摆在高架上的瓷器,青瓷碎了一地。 一时间,静止了一般。顾子焉率先感受到了一抹杀气,神色一凛,在红绫飞出的瞬间腾起了身子,硬生生接下那力势汹猛的一击,震退了几步。反应过来的沈璃一把拉过了还在发愣的傅安,退远了些,拔剑戒备地巡视四周。 怜荀下意识地想跑,却看某只猫正扒在傅安的腰带上,朝着那系着的扣子伸出了爪子,暗暗咬牙,却没办法扔下它不管。 “我道是谁,原来是阿荀啊。”被顾子焉斩断了一截的红绫蓦地收回,一抹艳红身影缓缓步出了房间,倚着门框拢了拢身上的轻纱,勾起了一抹笑,使得眼梢处勾勒着嫣红花蕊犹如有了生气一般,摇曳风情。“还是阿荀懂我,你送的那些药我用都用不完,倒是很缺男人来试验试验。” 怜荀眯起了眼笑,十分无害的模样谄媚道,“呵呵,那就不打扰艳娘您享用了,请留步。”说着一手快速拎起了变得十分yin/荡的小灰,一个箭步冲到了地道口。 红绫翩飞,卷住了她的身子,轻轻一扯,怜荀转了几个圈儿便对上了艳娘别有深意的眼。“何必这么急着走呢,这么厚重的礼本宫也该好好谢谢你,真的不打算留在本宫身边麽?” 突然暧昧起来的氛围,傅安瞠圆了眸子,指着这一幕咽了咽口水低声问沈璃道,“这种情况是在求爱麽?” “……”沈璃一顿,颇为同情地瞥了一眼小师弟,有些话适合烂在肚子里这个道理你还是不懂啊! 两道凌厉的视线一同落在傅安身上,一道饶有兴味,一道杀气甚重。傅安后知后觉地捂上了嘴巴团去了角落,那地儿因为潮湿而长出了一朵小蘑菇,“啊,是平菇啊,我是鸡腿菇,以后一起生活要相互照应啊!” “……”艳娘抽了抽嘴角,看向了怜荀,“你从哪儿挖来的极品蘑菇?” “都是鸡腿菇了,一定能满足你!”怜荀哭笑不得道。 蹲在角落的蘑菇君颤了颤,弱弱开口道,“平菇兄对不住我骗了你,其实我是金针菇来的,大家都是菇,请不要搞歧视。” 被这么一打岔,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一直伺机而动的顾子焉瞅准时机一剑劈向了艳娘,后者压低了身子轻松闪过,勾起了一抹颇为玩味的笑意,“美人儿这么迫不及待投怀送抱,本宫倒是喜欢,只是这剑有些凶险,不如换成鞭子如何?” 话音落,凌空一声抽响,艳娘的手中登时多了一条软鞭,勾勒着金色花纹,宛若灵蛇划破空气带着嘶嘶声响,莫名透着几分阴狠。 沈璃下意识地又退了两步,拿齐钰挡在了身前,自顾嘀咕着,“师姐会被玩坏的!” “谁玩谁还不一定。”顾子焉面色一沉,一手提剑再度袭向艳娘,一道破空刺响,反手在身后挽了个剑花,将那红绫绞碎。随即飞身迎上那灵活软鞭,相碰之下竟发出震聋发聩的刺响,回荡在空旷大堂内,更显诡异。 艳娘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察觉出她的招式,眯起双眼,辨不清喜怒地问道。“你是衡山派的?” 听出她语调中暗含着的一丝轻蔑,顾子焉眸色一沉,剑势忽的凌厉起来。招式一变,剑刃拖起一道长虹,挟着锐啸之声向艳娘袭去。光芒一闪,剑锋已达对方咽喉。“今日杀了你这魔头,也算是为武林除害了。” 仿若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止不住的狂笑,艳娘眉梢处那抹嫣红花蕊如绽放一般勾起一抹妖冶风情。笑声戛然而止的瞬间,身姿飘移,竟挪开了一丈远,蓦地伏低了身子挥出手中的软鞭,夹杂着尖锐的银光扫向了顾子焉。 “小心。”趁二人打斗的空裆救出夏兴安与宋晴容的季慎一回身就看到了如此惊险一幕,纵身一跃,想也未想地挡在了顾子焉身前,挥舞长剑,几声轻响,暗器跌落在地的脆响。 顾子焉心下一怔,却是极快地反应过来加入了战局,叮的一声琴弦紧绷后的断裂之声响起,伴随着暗器没入身体的闷声,顾子焉一声轻哼,捂住了中了短箭的肩膀,鲜血急速晕染开来。眉头紧蹙看向一旁袖手的几人疾声道,“还不过来帮忙。” 沈璃与傅安见她受伤,变了神色,二人配合着出剑袭向了艳娘,后者却没了打斗的意图,轻松化解了二人的剑招后死死盯着季慎的脸,颤声问道,“洛川?” 季慎的视线落在顾子焉被染红了的衣服上,黯下了眸子,剑身呼啸着转了一周,径直射向了帷幕后抚琴之人,鲜血瞬时溅在了帷幕上,那人重重落在古琴上发出铮的声响。季慎回眸,周身的温度降至极点,怒极反笑道,“真是不想脏了这把剑啊。” 最后一个字节落,手中的剑再度出手,急速旋转着划破长空散着寒气逼至艳娘身前,而后者竟是连躲也未躲,生生受下了这一剑,仍是深情凝望着呐呐唤着洛川二字,连腰月复处划开的伤口都不甚在意。 忽的一阵地动山摇,怜荀一惊,大喊一声道,“不好,有人动了机关,这儿要塌了!” 顾子焉靠着沈璃,面上渐渐失去血色,肩口处的伤口泛起一抹黑色,显然是中了毒,撑着身子虚弱道,“带上人走。” 正欲补上一剑的季慎作罢,却被艳娘拖住了身子,竟是不顾腰间被刺穿了的伤处直挺挺地靠向了季慎,眼神中多了一抹可怖的执拗,低声道,“洛川,你与洛川究竟是什么关系?” 季慎闻言温和一笑,却在下一瞬封住了她的穴,噙着一抹冷笑道,“他跟我说,最后悔的是那一次竟救了你,恨不能从未相识。” “噗。”艳娘嘴角涌出一口鲜血,容颜扭曲,面上多了几股黑气起伏,犹如黑色虫子蠕动,看着甚是骇人。 季慎在拿过玉佩的瞬间,拍掌推开了她,而那天心玦被利落收入了怀中。漠然转身,似是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快步跟上了已经步入地道的顾子焉等人。 几人重新出现在庄园内,只听轰隆一声,脚下土地微微颤动,仿若塌下去了一些。在地宫里压抑感散去,众人松了一口气。季慎面色凝重地看着顾子焉的伤口,二话不说提剑搁在了怜荀的脖子上,冷声道。“怜荀姑娘好计谋,无论最后哪一方胜了对你来说都是少了一份威胁,按我说,你应该更希望我们都被留在地宫里好出口恶气是么?” “呵呵,这位夫人说的哪里话,不是你们逼着我来救人的麽,现如今人也救了,大不了我再救一个就是,顾公子身上的毒不碍事。”怜荀觑着那泛着寒光的剑刃,转了转眼睛,急忙从腰间的袋子里取出一颗药丸,“立马就清!” 季慎不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将信将疑道,“若是有半点差池,你那些东西便会化为灰烬。” “……”拿捏人家死穴神马的最讨厌了!怜荀在心底默默吐槽,垂着的眼眸中划过一抹精光,抬起头却是一副可怜模样,弱弱道,“不过顾公子方才吸入了欲孽,怕会……” “这个你不必担心。”季慎就着水喂顾子焉服下药丸,面不改色道。 怜荀点了点头,心下了然,禽兽啊…… 回医馆的途中,马车摇晃,季慎一直抱着顾子焉生怕颠着,而顾子焉似乎是因为药效的关系陷入了沉沉昏睡,这画面看着委实美好,以至于其他人不忍打扰纷纷选择步行。 马车内,丝毫不受季慎低气压影响的怜荀百无聊赖地掰着手指头,暗暗数着数儿。 “你那春/药好不好用啊,怎么她到现在还没发作?”季慎终是忍不住问了。 “这个……看个人体质。”怜荀没好气地答道,心里还惦念着她那些宝贝,以及回去后让那二缺伙计收拾包袱滚蛋! “……”季慎默。 怜荀瞥了一眼,恶趣味道,“你师侄看着体质挺好的,或许……免疫呢?” “那再加量吧。”季慎抿唇,毫无节操道。 “……”这位,您乃真禽兽是也! 1919春/药后续 回到医馆,空荡荡的屋子不见了伙计的踪影,只留下木桌上一封信笺,小伙计表示去寻找出走的三观了。 傅安笑了脸色青白的怜荀一阵子,眼角余光瞥见了正朝着二楼移动的某人,倏地移动身形截住了去路,圆乎乎的眸子闪烁着某种精光。 “师叔,师姐受了伤让沈师姐照顾就行了。你看你身上的衣裳都脏了,我们一起去洗洗,我帮你搓背!” 其他几人从崩坍的地道逃月兑时都受到了冲击,稍显狼狈。齐钰因护着夏世子擦伤了右臂,正是不方便的时候,也插话道,“我也一起。那谁,这儿是一百两,去给我弄桶热水来,好好服侍小爷。” “……”那谁觑了他一眼,一撇嘴道,“我不是那种随便出卖肉/体的人。” “他中看不中用的!”沈璃亮起了眸子,一把挥开了碍事的傅安,伸手飞快拽过了那张一百两的银票,谄媚着说道,“大爷,您用我吧,绝对让您物有所值,用的舒心!” “……”这个用绝对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绝对不是……傅安被迫退远了两步,为脑海中冒出的十八禁画面羞红了耳垂。对于浑身散发着为五斗米折断小蛮腰的师姐很是不齿,转过了脑袋却发现师叔不见了,连带着师姐也不见了! 傅安的眸子顿时瞠圆,紧张问道,“他们人呢?” “哦,在你说随便出卖肉/体的时候上去了。”怜荀为自己倒了杯茶,悠哉说道。 “……”傅安瞪着兔子眼,忍不住呲牙道,“你敢说得完整点么!” 怜荀耸了耸肩,淡然地从腰间坠着的布袋中取出了一颗药丸,溶于水中后端着喂小灰。而一旁某朵蘑菇开始坐立不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保卫师姐的贞操师弟有责,不然会被长老玩坏的,师姐受伤了师叔不至于那么禽兽吧巴拉巴拉的。 倏地一顿,傅安扬起脸,眼巴巴地看向了怜荀,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快赞同我说的吧的可怜讯息。 “……”怜荀默,内心月复诽:小盆友,你别自欺欺人了,你师叔把我剩下的药粉都带进去了,你能指望他对着一坨肉不禽兽?你是低估了他的兽/性,还是高看了他的节操? 啪的一声二楼的过道里响起一道急切地关门声,底下的人一怔,却见一柄长剑斜着从再度拉开的门缝里飞出,直直插入楼道口那块地板的正中央,从窗子外头洒落进来的阳光照着剑身,折射出一抹寒光,剑柄上苍寻二字是无人敢上前一步的主要原因。再者……除了傅安也没人想阻拦。 眼见于事无补的傅安突然对着上天跪拜,十分虔诚道。“师父啊,你可得保佑着师姐,让那凶器年久失修吧!” 二楼的某间厢房内,听到楼下那阵动静的季慎勾起了唇角,狐狸眸中闪过一抹算计,低哼了声年久失修便感受到了自家老二的强烈抗议,眼眸愈发深沉,暗哑着嗓音道,“师侄,你关门做什么?” 顾子焉昏沉的脑袋闪过一抹理智,随即被身体腾起的一股热意冲散,抵着门背嘤咛了一声,白净的脸上染上了绯红之色,似乎想要竭力稳住身子,却摇摇晃晃地倒向了季慎,咬着唇似是难耐道,“师叔……我……好热……” 季慎看着因为燥热扯动衣裳而露出精致锁骨的顾子焉,慢慢贴住了自己的身子蹭了蹭,那经过情/欲渲染而更加低沉娇媚的声音道,“师叔好凉快,唔……舒服。” 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喉结微微滚动,快速地涌起一股燥热,席卷全身。季慎不由溢出一声苦笑,这到底是谁中了春/药,心底却是清楚知道顾子焉对于他来说那是比欲孽还要烈性的春/药,一触即发,百试百灵。 不明白他为何轻叹的顾子焉眨着迷离的眸子,凑近了些,犹如沉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水潭,随时有被倾覆的可能。 “唔,热……”顾子焉贪凉快把爪子伸进了季慎的衣物内,不安分地游走,攫取凉意。忽的刮到了一点突起,疑惑得蹙起了眉头,然后在季慎静观其变的目光中,刷拉一声扒开了白色长袍,诧异道,“师叔,你的怎么那么小?” “……”因为我是男的。季慎默默,却觉得对自己身体充满好奇心的师侄很是有趣,也更方便……轻咳了一声开口道,“小时候受了伤,没钱治,就变成这样了,听阿荀姑娘说可能多揉揉会慢慢复原的。” 顾子焉迷迷糊糊地点头,伸出了爪子抚上那两颗茱萸,呐呐道,“是这样揉麽?” 这双手生得十分漂亮,手心处因为常年练剑起的茧子,看着并不明显,却在刮过胸口那脆弱两点时能感受得到,惹起一阵颤/栗。季慎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俊美的脸上亦快速染上了一抹情/欲之色,凝视着顾子焉似是嬉闹般的动作,胯间的某物愈发肿/胀难忍。 季慎眸色一暗,单手捞起了人,朝着屋子里的床铺走了过去。顾子焉受惊猛地勾住了他的脖子,紧紧攀住了人,体内涌起的巨大空虚及纾解不得的痛苦使得她嘤咛出声,无意识地呢喃着。“要……想要……” 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间,混着她身上熟悉的清雅气息,季慎再也抑制不住地低下头,吻上了那嫣然的红唇。微启着口的顾子焉被他乘隙咬住舌,不断技巧的挑/逗着,已然被春/药侵袭了的神智早就烟消云散,现在剩下的唯本能而已。 灵巧的舌沿着顾子焉小巧精致的耳廓轻轻的啃/咬,随着轮廓轻轻的舌忝/吮。季慎满意地听到了顾子焉口中不自觉溢出来的呻/吟。薄唇复而又含/吮着下唇,蛮横的闯进湿/热的口腔内,撕去了温柔表象是带着一丝急切渴求的霸道。 太过强烈的侵袭使顾子焉感到一阵昏眩,酥/麻的感觉令她不自觉地响应着季慎的亲吻。唇舌交缠之间,季慎趁势撩起了顾子焉的衣衫,手抚上她胸/前敏感的突/起,在感到她身子猛然一颤的刹那间将她压在了宽大的床榻之上。 炙热的唇游走在她的肌肤上,似吮/似/咬,惹得顾子焉难以抑制的轻颤,放任内心的渴求环上了季慎结实劲瘦的腰身,凑了凑身子。 季慎缓缓睁开眼低头看着她,额上因过度克制已经生出一层薄汗,润湿的眼睫下一双深色的眸子妖魅得近乎邪气。 一只手扯落她腰间的腰带,瞬间顾子焉的衣裳松散开来。原本已布满欲/火的黑眸,此时更是火焰大炽的凝住她赤/luo的曲线毫不放松。顾子焉白皙结实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与那暗红凝固的鲜血形成鲜明对比。 季慎倏地停下了动作,轻柔地解开了那粗糙的包扎,沉着眸子取来干净的白布拭去了微微渗出的血液,眸中闪过一抹自责,指尖轻点着白色瓷瓶洒落一些粉末在伤口处,不多时便止住了血,重新包扎了一番。 那份舒爽凉意被抽离,顾子焉的身子因渴求而微微弓起,肌肤浮起淡淡的粉红。不满地呼噜了一声,伸手似是急切地去扯季慎身上的衣物。 季慎呼吸一促,幽深的眼眸里泛起一抹狼光,低沉着嗓音道,“我真的……是等不及了。” 俯身对着她的颈贪/婪地吸/允下去,随后顺着白皙的颈部一路下滑,一连串炙/热的吻游走在她白净的身子上,印下属于自己的斑斑痕迹。唇舌加重力道的吸/吮她的ru房,两只大掌也不住的搓/揉,流连在她柔女敕如丝的肤触下无法放手。 顾子焉的背脊处升腾起一种麻痹一般的电流,浑身都不知被什么击中般酥/软无力,似乎意识到此刻正在做的事,面上的神情闪过一抹慌乱,突然地挣扎起来,无措地喃喃道,“师叔?” 脸上隐忍羞愤的表情显得十足的性感诱人,白皙的皮肤因为羞怒微微泛着粉色,还有胸/口的两抹红点因为被季慎轻轻啃/咬了一番,略微坚/挺了起来。而被手指轻滑的地方泛起一阵酥/麻,忍不住轻颤着。 “师侄,真想做你一辈子的解药啊。”季慎着迷的看着她酡红的脸颊因情/欲的撩起而呈现出的撩/人娇态,幽幽喟叹道。修长十指沿着那曼妙曲线渐渐滑到了下/月复,愈发往下…… 忍着想直接冲入她体内的冲动,大掌火/热的往下滑移,大胆的抚上她两/股间从未被人碰触过的禁地,拇指勾撩的搓/揉她si处粉/瓣中的花蕊,熟稔的撩/拨,点燃她的欲/火。 情/欲的冲击令顾子焉全身一阵阵抖/颤,下/月复间火焰高燃,不满足的空/虚感笼罩全身,更逼出体内一阵又一阵急涌而出的热/潮。 花/径内的指头慢慢地移动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刺/戳/进入她,拇指不放松的流连在花蕊上左右揉/搓摩/挲。季慎感觉到她双腿窜过的战栗及花/径中更加泌/出的热浪。毫不迟疑的将大掌覆上她柔女敕如丝的赤/luo娇躯上,将她的身子翻正,俯首咬啮起她粉女敕的ru房,缓缓地吸/吮/舌忝/弄着。 恍惚中,顾子焉感觉下半身传来一阵阵热潮sao动,忍不住嘤咛出声,被引发的情/欲令她无法自主地扭动着身子。 季慎难以抑制地将胯/下灼热的男/性象/徵抵/在她的si处,用坚/硬的硕/大蓄意厮/磨她,让她感受他的bo发欲/望。 本以为水到渠成之时,顾子焉蓦地白了一张脸,使劲了全力推开了身上的人,蜷缩起身子捂着月复部疼痛难当的模样。 “怎么了?”季慎一惊,伸手撩起地上的外袍急促穿戴后,用被子卷起顾子焉飞快冲下了楼去,怒喝道,“怜荀!” 被点名的某人正坐在大堂内悠哉地磕着瓜子,瞅着这状况,露齿一笑道,“八千百八十八,这数儿真是吉利,药效发作的有些慢见谅见谅。” “什么意思?”季慎敛眸,浑身散着黑雾,脸色极差地问道。 “唔,清毒素麽,总要排出来的,让她上一趟茅房就好了,连春/药都一块儿解了。”察觉到季慎似要杀人的视线,怜荀收敛了些情绪道,“是你要求快的,这个法子就是这样了。” “你……”季慎正欲发作,顾子焉扯着他的衣角又是难受地哼了一声,便也顾不得其他,抱着她奔着茅厕的方向而去。 在他转身离开的刹那,怜荀捶着桌子大笑了起来,可算是出了个恶气了!哎,或许该研制点壮/阳/药了,那玩意儿禁不起折腾的吧? 怜荀微眯起眸子,盈盈笑道,“我果然是个妙手仁心的大夫啊!” 正从厨房叼着萝卜糕出来的傅安犹如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抖了抖身子,默默找了个看上去安全的角落蹲蘑菇。 这个世界很危险,还是做一株植物比较好。 2020吃干抹净后 一条无人的小道上,近乎重叠的两道身影缓缓移动着,衣上是斑斑血迹,看着极为骇人.一袭艳红薄纱的女子蓦地咳了起来,停住了脚步,扶着路旁的大树靠了上去,暗沉的眸子死死凝视着身边的人,神色复杂。 “为什么要救我?”艳娘顿了顿,见他未作回答又接着自讽道,“如果我死了,你的仇也报了。” 那人一直未说话,半晌艳娘一声轻叹,敛下了眸子,低语道,“何必呢……” 身上的蛊虫蠢蠢欲动,牵扯神经,一阵阵的巨冷寒意窜起,游走四肢百骸,几乎要将人冻住。艳娘变了神色,过度疼痛使得表情渐渐扭曲,却是硬撑着没有一声吭气,而那眼睛蒙着纱布的男子准确无误地走向了她,紧紧拥住。 “我被你关了十年了,你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找我喝酒,喝醉了就喊着洛川,又笑又哭的哪里像江湖上传闻那般。”下颚抵着她的脑袋,燕宇顿了顿低声呢喃道,“可你从不在清醒的时候碰我。我记得最初强忍蛊毒发作时的模样,不愿与人**,是听到那人的死讯后才变成现在的模样吧……那个人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艳娘的身子几不可查的一颤,嘴角浮起一抹幽笑,“无可取代。” 燕宇一怔,缓缓松开了手,被剑刺伤的胸口不断渗出殷红的鲜血,凝视了她半晌,呐呐开了口,“既然不相信他死了,那就去找吧。” 十年的朝夕相对,最初的怨恨消退后,唯有空旷的失落,这个人……爱的只有他这张脸而已。 燕宇慢慢靠上了树,抵住了后背,白衣上的殷红,犹如盛放的花朵,妖冶多情。闭上眼,一声轻叹,似是告别道,“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林嫣。”话落,捂着胸口的手陡然失力地滑落,不再有生息。 艳娘站在了他对面,眸中的暖色消失殆尽,染上了薄霜,低喃着,“林嫣……么。”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久到她都快忘了,那人曾站在桃树下轻轻唤着的名,林嫣…… 一声轻笑溢出,到最后变为狂笑,扯动伤口抽了口冷气停了下来,走近了两步,对着燕宇似是情人之间的呢喃道,“不该爱上我的啊,燕宇。不过你说的对,洛川没有死我该去找。” 眸色倏地一冷继续道,“顺道找些人算算当年那笔帐!”语毕毫不犹豫地转过了身再未看他一眼,慢慢离去。红衣萧条的背影,涌现出极大的煞气…… …… “怎么可能会没有尸体?都翻了看了么,她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傅安在听完捕快说的,立马惊诧地跳了起来,扯着人问道。 捕快没有理会他的大呼小叫,反而是冲着顾子焉季慎二人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那儿的?” “我带去的。”怜荀哭丧着脸道,没死……艳娘居然会没死,那死的不该就是她了?一想到这儿,怜荀愈发觉得头疼。 “唉哟祖宗你可得小心点儿,以艳娘的个性绝对会找你算账的,自求多福吧。”那捕快说完颇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摇着脑袋走了。 怜荀一脸的欲哭无泪,这趟浑水,是怎么都趟不干净了,神色染上一抹焦灼。 “看来帷幔后头的人还没死透。”季慎拧着眉,依旧淡然的模样,对着顾子焉开口说道,“艳娘身上有万情蛊,而唯一能抑制毒性的知更草只有厉城有,这也是这么多年都隐居此处的原因。如果你是艳娘,此刻你最想做什么?” 顾子焉瞥了一眼愈发紧张的怜荀,斩钉截铁道,“把罪魁祸首宰了。” “……”怜荀默。咬了咬牙暗自思虑半晌后,可怜兮兮地开了口,“求大侠收留,鄙人会医术,会暖床,能掉节操秀下限!” “暖别人的就行,师侄就不用了。”季慎悠悠开了口,看向了顾子焉蹙眉问道,“你真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儿了?” “去救大师姐和夏公子啊。”顾子焉愣愣的回应道,她的记忆停留在救出二人后回医馆的路上,可能是因为中毒了的关系,后面就都不记得了,不过也没有担心的必要。 “还有呢?”季慎犹不死心地问。 “睡觉。” “和谁?”某人循循善诱,抱以期待的眼神。 “……床。”顾子焉一脸呆样,犹豫着说道。 “噗……”怜荀正喝着茶,一口就喷了出来,娘啊,这解药太猛了,强力清除啊!看着季慎那张郁闷的脸,以及顾子焉呆滞的表情,忽然找到了新的人生乐趣,跟着这么有趣的人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一辆马车忽的停在了医馆门前,陈远从前头跳了下来,走进了医馆对着众人抱拳道,“几位,这路上时间有些耽搁,宋公子身上毒也解了还是及早出发去洛城的好。” 顾子焉闻言点头,顺道关心地问了一句,“夏公子还好吧?” 陈远笑笑,回道,“公子的人格是独立的,不会窜了记忆。不过兴许这次的刺激比较大,保持本尊会久一些。” 正要往夏兴安那辆马车走去的傅安立马停住了脚步,讪讪回身往另一辆马车走去,对本尊有非常大的心理阴影,哎,还想探讨一下直面春、宫的感想,可惜了。 帘子被撩起了一截,露出夏兴安苍白的脸庞,掩唇咳嗽了两声说道,“此处不宜久留,早些走吧。”话落视线与季慎相对,多了一抹探究。 季慎勾了勾唇,撇开了视线跟着顾子焉上了马车。夏兴安收回了视线,对上沈璃好奇的目光,冷静自持的模样有了一丝裂痕,轻咳了一声转开了视线。 “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么?哎,我们再晚点进去,你就要沦为女魔头的玩物了,这种大恩……咳咳……”沈璃重重咳嗽了一声瞟向了旁边的人,挤眉弄眼。 “当然是要涌泉相报,重金相酬的!”齐钰很快接上,然后两只一起眨巴着眼瞅着最大的金主。 “……”夏兴安默了一瞬,向后头的软垫靠了靠,寻了个闲适的姿势淡淡开口道,“找陈远要就行。” 两只兴奋的扒开了帘子七嘴八舌地跟在前头驾车的陈远说着,夏兴安坐在后头,一侧眸看着超过了他们的马车嘴角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果然……如他所料,季慎是那人的孩子,衡山派宋掌门还真是大量。眼眸一黯,夏兴安唇角的笑意扩散,他的人格虽然独立,可昨日出现的并非是那个傻儿,而是他本尊…… 从厉城绕道去洛城,比原先多了一天,马车疾驰,四日后众人抵达了洛城,一入城门便被这满城的花海迷了眼。而一直男扮女装的季慎与傅安二人,为了衡山派的面子还是换回了装束,刚入城,便惹起几声惊呼。 “果然是春城,真是漂亮,师叔你有来过这儿么?”傅安看着眼前美景感慨道,随即问出了重点,“哪儿有好吃的?” “……”季慎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外头涌动的人潮,蹙了蹙眉道,“有的是吃的,现在还是找个落脚的地方,正逢武林大会,说不准会没有空房。” 夏兴安的马车停在了路边,顾子焉随即下了马车,大老远就听到沈璃兴奋的声音,不由蹙了蹙眉,与那世子……相处的那么融洽么? “师姐,你看这是我赢的!”从窗子看到顾子焉的沈璃撩起帘子,晃了晃手中的钱袋高兴道,“那俩肥羊一点都不会玩啊!” 俩肥羊保持沉默,这种凌乱且崩坏的规则是谁定的…… 顾子焉有些歉然地看向了马车里坐着的齐钰,开口道,“师妹不懂事,见谅。” “对了师姐,我要送夏公子去退亲!”沈璃一模脑袋忽然想起刚才玩的时候应下的事儿,眨着星星眼看向了顾子焉道。 “嗯?”顾子焉讶异,联系那钱袋子却是很快想到应该是被诱惑了,面上闪过犹豫之色。 “听说是大户,万一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是夏公子吃亏。”沈璃接着说道,“武林大会还有两日,到时我们就在比武场见!一天就是一百两,两天就是两百两,师姐啊,回衡山派的时候我就是最富有的了!” “……”感情你都打算好了,顾子焉扯了扯嘴角,随即看向了一直闭目休憩的夏兴安。后者悠悠睁开了眼,对上了顾子焉颇为警戒的视线,浮起一声轻笑。 “我不吃人,顾公子不必这么看着我,齐钰也是要参加武林大会的,届时比武场上见。” 沈璃怕顾子焉不放心跳下了马车,看着从远处走来的师叔,匆匆跑了过去,附到季慎耳边道,“有个方方的牌子上面刻着盟主令,是那个能号令天下同盟的东西么?” 季慎一愣,点了点头。 沈璃面上浮上一抹喜色,“那东西在夏兴安身上,如果我弄到了手,是不是可以卖一大笔钱?” “……”季慎看着沈璃异常兴奋的小脸,失语了片刻,才正色道,“那东西虽是无价,但若不是上一任的武林盟主亲自颁发是无效的……不过,要是丢了会让穆霸天苦恼,说不定会发悬赏令什么的,就有了。” 沈璃原本失望的眸子燃起了希望,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师姐那儿你搞定了,我走了。” 正要走的刹那,手心里忽然被塞了一包东西,沈璃有些诧异地回头,却看季慎郑重的神色,有些明了的挥了挥手,快速地跃上了马车,一抽鞭子,扬长而去。 “……”顾子焉望着那扬起的尘土,睁圆了眸子,“她……” 季慎站到了她身旁,摩挲着下巴断定道,“夏世子会带走沈璃,不是她身上有他所图的东西,那就是我们身上有,想用沈璃来牵制我们。” 顾子焉闻言蹙起了眉头,直言道,“那我去把人追回来。” 季慎伸手拦下了她,噙着抹算计的浅笑道,“以沈璃那坑爹的性子,说不准谁坑谁呢,你大可放心。” 2525禽兽中勿扰 饭桌上有傅安这吃货在,场面也不显冷清,因为……一直在吧唧作响啊喂!怜荀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把位子挪远了些,继续斯文地抢食,好吧,这也是只吃货。 穆晚瑾倒是没什么小姐架子,反而觉得傅安这样子是种豪气,冲着候在不远处的丫鬟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有人端着酒上来了。 “这是洛城有名的桑落酒,口感清醇,不容易醉。”穆晚瑾腼腆地笑了笑,拿了其中一壶替顾子焉斟上,只是这斟酒的手有一丝颤意,险些洒了出来,禁不住面上一红闪过一抹慌乱。 这一细微变化没能逃过季慎的眼,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搁在顾子焉面前的酒杯,唇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慵懒弧度。 “穆姑娘,我师兄不吃人,你不用紧张。”傅安叼着鸡腿,打趣她道,化解了些尴尬。 穆晚瑾闻言愈发羞红了脸,重坐回椅子上,有一丝不知所措。 “吃你的。”顾子焉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瞅着酒杯发了愁,她那点酒量…… 一只修长骨感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拿走了她的酒杯,淡然道,“我家师侄酒量尚浅,这杯就由我这个长辈代劳了。” 说完,在众人反应不一的注视下一饮而尽,笑得妖孽味儿十足。 你妹的,师姐才不是你家的。 绝对有猫腻。 呜呜呜,那个酒……酒…… 最后那一道心声是穆晚瑾的,伸到半空的手已经来不及制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慎全部喝完,不由傻愣在了原地。 顾子焉亦是一愣,随即想起某人不堪的酒品,连忙将酒杯夺下了,正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动静,是几名仆从奉二爷的命送来了衣物。 穆晚瑾敛了敛神,收下衣物后强作镇定地开了口,“我带顾大哥去换衣服吧。” 季慎悠然地掏出帕子擦了擦唇角,起了身,面向穆晚瑾问道,“可是特意准备了房间?” 穆晚瑾一惊,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解释道,“楼……楼上的房间都空着,你们要是累了可……可以上去休息一会儿……” 发觉她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地瞥向靠近楼梯的那间,季慎抿唇笑了笑,打断道,“只是换个衣服而已,不麻烦穆姑娘了,我们很快就下来。” “……”穆晚瑾张着嘴儿还想说点什么,就看着季慎带着顾子焉朝楼上走去。 顾子焉跟着季慎上了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师叔你笑得这般荡漾是为那般?只是换个衣服而已,你为毛要跟上来? “酒里有毒。”似乎是知道她所想,在拐角处季慎贴近了她的耳畔低语道,一股淡淡酒香萦绕。 顾子焉蓦地抬眸看向了他,只见那墨黑的眸子里不见一丝玩笑之意,心下一紧,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一楼大厅内正向着他们方向望着的穆晚瑾,表情透着一丝古怪。 偎向自己的身子带着一丝滚烫,连面色都染上不同寻常的潮红,顾子焉果断推开了房门,带着季慎入内,沉声道,“我去找怜荀上来。” “先别打草惊蛇。”季慎拉住了她,大半的身子倾在了她身上,开口道,“我们才到洛城就让人盯上,难道不想知道是什么人?” 顾子焉眼眸一黯,闪过一抹犹豫之色。 “上回从怜荀那儿拿的,应该能撑一时半会儿。” 顾子焉看着他服下药丸,心思微动,先扶着季慎朝着房内的床榻走去。 房间内的布置显然是花了心思的,说是王公贵族的寝居都不为过,金丝软垫,青瓷摆件,处处透着精致。软榻旁,一张紫檀木小几上精雕的银质熏香炉薄烟袅袅,散发出温暖暧昧的香氛。水墨色绣帐以金钩绾起,并未垂下,季妖孽躺了上去,一个不稳绊了一下将扶着他的顾子焉压在了身下。 这香气……季慎只觉得下月复处一阵悸动,腾起一股难以控制的*,额上渗出薄薄汗液,险些失了控。 “唔,师叔……好沉!”顾子焉闷声道,奋力推开了他。 “……”季慎顺势离开了她的身子,喘了口粗气,努力压下了那股冲动,眸色渐深。 暗暗咬牙在心底补充了一句习惯就会好的…… 外头蓦然响起的细微动静,顾子焉警觉地起了身,重新回到了门边,果然发现几名丫鬟鬼鬼祟祟地靠近。微微眯起了眸子,几枚铜钱在她抬手之时飞速扫了过去,几人未来得及呼救就已经倒下。 季慎轻咳了一声,视线落在了门口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身上,顾子焉立马会意,将人弄到了隔壁的屋子,这一趟下来倒是出了不少薄汗。 “去那儿洗洗,顺道把衣服换了。”待她回来,季慎指了指不远处的浴桶开了口,又很是正人君子地补充了一句,“把屏风拉好。” 顾子焉看了一眼瘫在床上的季慎,一抿唇,抱着衣物去了。 …… 大厅内。 “我师兄换衣服有点慢,姑娘不用急。”傅安看着颇有些坐立不安的穆晚瑾安抚道,唔……就是去的好像有点久? 穆晚瑾轻轻应了一声,脸上的忧色却不见褪去,时不时的瞥向二楼,而那几个被派上去的丫鬟也不见下来,头一回做坏事儿的穆晚瑾有些慌神。 忽然,怜荀皱了皱鼻子,察觉空气里多了一抹极细的药香,是邢春?那不是……蓦地看向了穆晚瑾,神色讶异,没想到这位小姐如此大胆,敢用春/药勾引? 不过对象却换成了季慎……怜荀的表情囧了又囧,这算不算是替他人做嫁衣裳,不由向这位可怜姑娘投去一抹同情的眼神。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穆晚瑾一回眸发现看到怜荀怪异的眼神,不由伸手抚上了脸颊,呐呐问道。 怜荀摇了摇头,瞥向了正大快朵颐的某人,托着腮帮子凉凉问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岂不是*,你就不担心……” 傅安还在往嘴里塞着东西,听到这话顿了一下,咽下了食物后信誓旦旦地说道,“师叔虽然很禽兽,但是师姐在清醒的时候防御技巧是极高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师姐?”穆晚瑾一愣,扯着关键词疑惑问道。 “唔。”傅安见自己说漏了,模着脖子不好意思道,“那个……忘了说,你口中的顾大哥我师兄其实……也是女扮男装嘿。” “什么?!”穆晚瑾猛地站了起来,紧紧拽住了桌子,不可置信地瞪向了傅安。 怜荀见状一抬手,轻轻吹了一口气,白色粉末飘向了穆晚瑾洋洋洒洒落下,后者不甘心地瘫软了身子昏倒在了地上。 “……”傅安心惊胆颤地看着这一幕,舌忝了舌忝下唇,为自己捏了把冷汗道,“呃……要是我不小心得罪了你,你会不会也这么给我来一下?” 怜荀歪着脑袋看向他,悠悠勾起一抹笑道,“不会。” 在傅安松了一口气时,又道,“你得罪我的次数多了,我准备着最后来个猛的,让你直接见阎王。” “……”傅安抖了子,默默找了个角落蹲了起来,“我是朵蘑菇,听不懂人话,呵呵,呵呵呵……” 怜荀听着那略带悲催感的干笑,心底暗爽了下,回眸看向了地上倒着的穆晚瑾,难得的动了侧影之心,决定将人放到二楼的房间去。 上前搀起人时,有个东西突然从穆晚瑾身上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傅蘑菇正瞅着机会要搭把手来挽救自己的小命,一见地上的沉木牌子,先怜荀一步捡了起来,逐字念道,“华山派?” “姓穆的?”怜荀看向扶着的人,蹙了蹙眉,“华山派姓穆的,可就只有……” “穆霸天!”傅安抢着答道,随即怔了怔,瞠圆了眸子暗哑道,“我们这是在人家的地盘欺负人家的女儿,还是人家的死对头,你说……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怜荀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笑,对于傅安小盆友每次戳中要点的提问很是欣赏。随即二话没说就把人撂在了椅子上,戳了戳旁边呆滞了的蘑菇道,“看什么看,在人醒来之前赶紧撤呗。” “那我去叫师叔和师姐……”傅安回过了神,突然想到楼上还有两只,作势要上楼。 怜荀连忙拽住了人,嫌弃他的智商道,“一般出了事儿被抓的总是小喽喽,比如你我这样的!他们那是主角儿,主角知道麽,就是掉下悬崖也不会死然后还能发现绝世秘籍接着回来称霸武林的那种,懂么?” 傅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已然给绕晕了。怜荀一咬牙,索性就拽着他一道跑路了。 季大爷,小的仁至义尽了,您慢用! 2627春风入罗帷 出了尚春园,迎面来的风夹杂着寒意让顾子焉打了个寒颤,愈发抱紧了季慎,身上仅着一件单薄的春衫,因为匆忙松垮地挂在身上,诱人的风情若隐若现. 季慎身子一顿,将人带着拐入了街道边的一条无人暗巷,压着轻喘着的顾子焉抵在了墙上,热切地吻上了殷红唇瓣。一吻绵长,他的舌灵活,钻入她的口腔,细细勾勒着她的贝齿,唇齿间沾满了她的味道,溢出一声低吼道,“忍不了了。” 忽的露出诡谲的笑容,手指轻松拉下她衣服上的带子,转眼间,她前襟微露出红色抹胸,眼眸变得更深沉,手伸入衣服内ai抚光滑细致的肌肤。 手掌抚过她挺立的双峰,夹住两颗红艳的小野莓,舌头凑上xi吮着,一阵快感让顾子焉双脚瘫软下来。 “啊……”顾子焉难以忍受地发出微弱呻、吟,却听到有道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别叫得太大声,小心被人给发现了。” 顾子焉紧紧咬着红唇,不敢再逸出一丝呻、吟,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呜……嗯……” 耳中蓦地传入一道叫卖声,近在咫尺,惊醒了意乱神迷中的顾子焉。一想到二人是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的事……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可身子却泛起一抹奇异的兴奋感,使了全力将身上压着的人推开了些,咬牙道,“会……会有人的!” 季慎微微眯起了眸子,只觉得火热的yu望胀得发疼,一双黑眸紧紧凝视着她,只听她抿着唇角继续道,“至少……别在这儿。” 眸子里燃起一道亮光,突地扯上半褪下的衣衫将人裹住,季慎二话不说抱着人儿施展轻功,回到了客栈。 风吹起红色纱幔,撩动一室风情,顾子焉被放到了柔软的床上,额上冒出细细薄汗,再也抵不住春、药侵袭,伸手迷恋地抚上了师叔结实光滑的肌肤,情不自禁的往他身上靠去,冰凉的触感消退了体内涌起的躁意,只是……远远不够,想要的……更多了。 唇上一热,被含住了,慢慢的吸吮,再重重的撩拨。她的身体好烫……好热…… 火热的yu望烧得他的硬杵更加坚韧,季慎微眯起眼睛,身上散发出诡谲的气息,就像一头蓄势待发准备扑上来的饿狼。舌忝着她细滑的颈后,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吮出淡淡的红晕,粗指在她已经沁出湿液的花rou间滑弄,企图引出她更热情且滑腻的蜜汁。 完全被他掌控的身躯因为初尝情yu而颤抖着,理智也被他的轻薄放肆给迷惑了,让她浑然忘我,只能感受到他火热的爱、抚及玩弄,无暇顾及其他。 顾子焉喘息,感受到手指无情的戳ci着她的体内,hua径经由刺激正紧紧包围着修长的手指,蜜jin不断从幽、谷中泌、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汗水与花ye交织的香甜味。 季慎突然扯开了她的裤头,丢落在地,接着捧起那修长双腿缠上他的腰,用他宽大的外袍遮掩住两个人的身。 在她si处肆虐的手指及亲吻着她颈背的火热唇瓣,让顾子焉额上沁出细薄的汗珠。“啊嗯……呃……不要……” 手指开始在密径中慢慢cha动,带来一阵异样的感觉,酥麻感传到身体每一处,顾子焉微颤着身子,下面空虚得发疼。 “求求你……我……”面上染上一丝迷乱神色,张口喃喃着,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难以忍受地呻、吟出声。 像猫儿似的细咛勾得季慎情yu高涨,胯、间的男性高昂挺立,季慎将手指抽出,有些坏心的将已经开始硬挺的肉、刃,隔着自身的衣物抵在她圆翘的tun肉上来回磨蹭。 顾子焉感到体内强烈的空虚感,但仍是不肯承认,贝齿咬着朱唇,快感驱使自己拱着身子引导他进人体内填满空虚感,但他却只是略微进入。 小月复一阵紧缩,顾子焉红着眼眶,指甲刺人他的肩胛骨。这求而不得的感觉……让她快要疯了,美眸里泛起雾气,身体不停发颤。被折磨得全身都要融化点一般,软绵绵如一汪水。柳腰轻摆,似乎唯有此,她才能减少那难耐的燥热。 季慎目不转睛地看着,从未见过的美妙风情,却深知不能太过,更何况自己的老二才是最受苦的那个。见她已经准备好接纳自己,□猛然一个挺进,整个贯穿了她纤细的身子。 一股可怕的撕裂感从那原本灼热湿润的地方传来,突如其来的巨大又热又硬,疼痛弥散开来,以深埋在她体内的他的前端为中心,向四肢百骸侵袭着。顾子焉忍不住发出哀号。“好痛!” 身体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灼热与锐利的痛楚贯穿了整个身体,眉头皱得不能再紧,本能地扭动着推拒他的进入,柔女敕的hua径被撑到了极致。 季慎亦是冷汗涔涔,那灼热紧致的包裹几乎让他发狂,亦是备受煎熬,看着她含泪的眸子俊美的面容闪过一丝不舍,压抑着自身的yu望柔声哄道,“乖,放松些,很快就不疼了。” 细细吻着她的身子,撩拨起她的情yu,待察觉她的呜咽声小了下去后,忍不住慢慢抽动起来。 rui心被粗壮的硬首捣弄得露出细缝让那霸道的狂物进犯得更深,敏感的内bi被重重摩擦,每一处敏感点都不被放过,惊人的快慰疯狂涌起,顾子焉将脸埋入他肩窝,用力咬着他的衣服好忍住尖叫的渴望。花液开始慢慢从幽深的小径中泌出,她微曲着脚趾,拱起身子。 他用力冲上前,肉、刃完全进入她的密xue,hua径紧紧包住那根炙灼的铁烙,两人同时发出难以压抑的呼喊。 如此契合……季慎低笑,钳制住她的腰身,“抱稳我,焉儿。”他开始强悍的往上冲刺,每一下都会硬生生的挤入那蕊心被强迫冲开的软窝儿里,渐渐累积的快感,到最后仿若冲破云霄的巨大高、潮席卷全身,让顾子焉尖叫出声。 那刻间,灵魂都超月兑般的失去了联系,只有*上源源不断的尖锐兴奋与快感,每一寸肌肉都在紧缩又放开,再紧缩,几尽痉挛。在可怕的快慰间,竟然还清晰无比的感受到被用力chou搐的小xue里师叔接近残虐的chuo顶,一下又一下,飞快又狠力。 当顾子焉的神智快在高、潮中涣散了,季慎才咆哮着紧紧抵压住她的幽处,剧烈颤抖起来,把所有的热力全注人她体内,两人紧紧相拥到达云端。 淡淡的红线,缓缓滑过,在床榻上滴出一团殷红。 顾子焉瘫软了身子,平复着这波欢愉的冲击,却觉得身下有什么不对劲的。一伸手,模出了一本书籍,好奇心驱使下翻开了书页。季慎瞥了一眼蓦地勾起了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请君十八模,是好物啊…… “唔……”顾子焉看着画册里交叠的身影,像是他们方才做的那样,可越到了后头越是奇怪。不由睁圆了眸子,不可置信道,“还可以这样?” “当然可以。”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顾子焉没来由的一颤,下意识地想要把书藏了起来,却被钳住了腰月复被迫翻转了身子。 “师叔?”赤、luo的肌肤接触到他的碰触,还是惹起一阵轻颤,勾起心底按捺下的情yu,又一轮来袭。 “抓牢了。”一双大手牵着她的手捉紧了床头的栏杆,被摆成了双腿大张跪在床头的姿势,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沿着她自然的曲线在轻快地游走,点起一簇一簇火苗。 顾子焉弓着细腰脆弱的喘息着,为那自后方粗鲁chuo入幽xue内的硕长巨物而颤抖娇喊。狭窄的xue儿被硬生生的撑大摩擦,顾子焉仰起头,无力的靠在紧贴身后的师叔宽肩上,“啊啊啊,师叔……轻一点儿……” 季慎呻、吟,忍不住抬腰前后挪动,用她的花瓣暂时慰藉渴望得疼痛了的硕大。她无法并拢腿儿躲避,被结实磨压着的花xue敏感的湿润起来,奇特的快感聚集小月复,叫她不禁皱起眉,低哼了一声。 “嗯……啊……”那从尾椎上升的酥麻的感觉逐步加强,季慎渐渐轻狂起来,修长的手指插入她濡湿的发丝,他双眸一暗,低低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轻微的喘息声和粗重的呼吸混在一起,湿凉的空气里,不断流动着暧昧不明的情愫。 锐利的快慰自她小月复冲上脑门,让她情不自禁地弓起腰,手抓紧身下床单,浑身绷得如同满满拉开弓的弦儿。小脸红艳似火,额前的乌发都被薄汗打湿,已经尝到甜头的身子却想要得更多。 她娇呼,双眼已经开始失神,她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从腰眼儿升腾起酥麻,令人昏厥的快意很快取代了之前的痛。“慢……啊慢一点……” 顾子焉低泣着求饶,可那软软似猫儿般的声音,却只是让他的动作更加粗暴起来。更何况忍了好些年的人呢…… 一室暗香浮动,先前似乎燃了熏香,此刻混着他和她的味道,还有那粗喘轻吟,沉浮许久,终于平静下来。初识情、爱滋味的季慎却仍不愿退去,炙热的分、身仍深埋在她体内,感受着那丝丝缕缕的余韵味道。 他将顾子焉黏在小脸上的墨发拢入耳后,细细亲吻着那略显疲倦的容颜,脸上带着浓浓的满足。顾子焉嘤咛了一声,只觉得身下酸涩不已仍被侵、占着,轻扭着想要让它退出去,却不料唤醒了休憩中的老二,重振起了雄风。 “唔……”顾子焉一慌,却见季慎噙着抹浅笑,在下一瞬再度化身为狼。 “师侄,邢春要解很多次……很多次才行。”感受到软柔的小血包裹着他的炙热,季慎双手绕上前,一只抓住她的ru房,另一只扶着她的柳腰,男xing又开始在她体内chou放起来,拍打出暧昧的肉、体交he声。 那一声声拍打,谱出令人脸红心跳的乐曲,她无助的躺在他怀中,任他一遍遍深入,直到把她整个人掏空为止。 顾子焉目光涣散,喊声已经有些口齿不清,如潮的快感从发梢至脚尖来回流窜,身体每一处细微都禁不住狠狠颤栗,紧绷的娇躯剧烈chou搐着。 两人的肌肤轻拍打着,寂寥的夜色中,格外诱人。纱帷浅浅,曳地静垂,靡靡的香味似乎愈发浓郁。 作者有话要说:卡肉,卡了一天的,嘤嘤嘤嘤,觉得不错的留个爪子让某苏宽慰下。 还会有两章,就是有点慢,羞愧掩面.还有我不是在伪更,是为了解锁,不过一直解不开,嘤嘤嘤嘤…… 2728吃了要认账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子,不偏不差的洒在顾子焉低垂的睫毛上。她翻了一个身子觉得有些不对劲,浑身犹如被碾压过一般。惊觉地醒来,双眼愣直地僵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逸脸庞,呼吸骤停。 “一定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对。”顾子焉喃喃着,又闭上眼躺了回去。 一声轻笑,耳畔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接着响起,“嗯,咱们再多睡会儿。” “……”顾子焉心肝儿陡的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看着眼前含笑望着自己的人颤巍巍道,“师师师师……师叔?” 季慎luo着上半身,能看清精致锁骨下无数□残留的痕迹。顾子焉瞄了一眼,随后瞪着自己的爪子出了神,貌似……很吻合。 “我们……昨晚……” “做了。” “……”顾子焉噤声,脑海中划过零星片段,皆是自己饿虎扑食般的画面,一阵无语。 身上穿着的亵衣略显宽大,隐隐有下滑的趋势,察觉他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顾子焉心底一颤,咽咽口水,往上扯着衣服的双手由于紧张而有些发抖。 季慎眼眸一黯,伸手一捞将人重新抱进了怀里,隔着单薄衣料仍是能感受到那温软触感,彼此的呼吸都重了。 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呼出的热气全喷了过去,笑着低声提醒道,“师侄,吃了要认账。” 细小的电流从耳边散开,一抹嫣红在她的脖颈迅速蔓延,眸子里闪过一抹慌乱。顾子焉垂下了脑袋兀自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让季慎一瞢,忽的抬眸直勾勾地望向了他。 “……”季慎心底没来由的一颤,这神色……看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这是因为春、药的缘故所以我们……对吧?” 季慎点头。 “这种事也叫做双修吧?” “……算是吧。”季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迟疑道。 顾子焉点头,然后恢复了淡定神色下了床,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正色道,“师父说双修是门邪门的功夫,少练为妙,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 季慎脑海里炸开一道响雷,雷得是外焦里女敕,含恨咬着被角将它当作了某个误人子弟的魂淡师兄,邪门你妹啊,你这个一辈子都没双修过的二货青年懂毛线啊! 而这厢顾子焉穿戴整齐,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纠结打滚的师叔抽了抽嘴角,无奈道,“师叔别玩了,下去用早膳吧。” “……”你妹啊,这么云淡风轻的语气是肿么回事啊!掉的是贞操又不是节操为毛这么淡定啊,为毛他会有被强上的自己,被始乱终弃的也是自己的错觉啊!这是肿么回事啊……季慎内心凌乱万分,不甘心地咆哮着。 蓦地眼角余光瞥见顾子焉朝着门口走去,季慎一顿,蹭的一下从床上起了,急急忙忙地往身上套了件衣服追了上去,万分荡漾道,“官人,你去哪儿,等等奴家啊……” 顾子焉的身子一僵,攥紧了袖中藏着的十八模,愈发加快了脚步。 一楼的大厅里,两个正啃着包子的不约而同被噎着了,抢着茶壶倒水喝。待顾子焉入了座,傅安才抚着胸口缓过来,颇有些奇怪地瞥了一眼随后到的师叔,开口道,“师叔你的眼神好□……” “不是一直都这样?”怜荀来回瞅了几眼,再看季慎春风得意的模样自然知道是得手了,作为同党,颇有些愧疚啊。 傅安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开口解释道,“是比往日还要□。” “是么?”季慎挑了挑眉,在顾子焉身侧入了座,绽出一抹妖孽笑,视线直勾勾地盯着顾子焉,惹得后者不自在地退了退,埋头啃包子。 傅安说不出这二人有哪里古怪,但就是不对劲儿,就多看了两眼,随后突然想起昨晚听到的动静,凑近了顾子焉低声道,“师姐,这客栈不能住了,大晚上老是有老鼠吱吱叫,还有猫儿□的声音,动静也太大了。” “噗……”顾子焉猛地被呛着,喷了傅安一脸的包子屑,不停地咳嗽着。没记错的话,傅安的屋子在后院临近他们那间房…… 季慎眯起眸子,唇角笑意愈发深厚,淡然道,“人在江湖走,就要适应江湖的环境,咳咳,你们迟早会习惯的。” 顾子焉眼疾手快拿起个包子立马堵住某朵好奇心泛滥的蘑菇,岔开话题道,“这外头怎么那么热闹,你们想好今儿个做什么没有?” “唔唔唔。”傅安嘴里塞着包子,挣扎着开口道。 怜荀较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将桌子上的包子挪了位,免得被殃及。视线一转,落在外头又一次巡逻而过的士兵,叹了口气道,“听说昨儿个有艘画舫着了火,整个都烧成了灰烬,画舫上的是嵩山派的人,连骸骨都找不着了。现在全城戒备,哪里还能出去玩儿呢?一些名门正派的头头都收到了风声,是有预谋的暗杀,人人自危。” 季慎与顾子焉皆是神色一变,只是季慎迟疑了一瞬,想着是那二人之中谁下的手。在尚春园听到的零星字眼,追缉凶手怎么会到那儿? “我去看看。”顾子焉沉不住气,提剑就要往外走,却被季慎一把拉住。 “照怜荀所说画舫都烧没了,你过去看也于事无补。依我对萧掌门的认识绝没那么容易就死了,目前能伤的了他的没几人,画舫被烧了,说不定人逃出来了呢。”祸害遗千年,季慎心底暗忖着那老家伙不会这么快就被折腾死了吧? 忽然一个衣衫褴褛的乞儿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客栈,小二高声嚷嚷着要赶人,却被他灵巧闪过径直到了顾子焉那桌前,抓起桌上的包子就啃了起来。 “哎,你这人……”傅安一下跳了起来,看着那一盘子包子都沾上了黑乎乎的爪印,炸了毛。 季慎倏地按住了傅安,细细打量着这人,眼中掠过一抹暗光。在小二上来赶人前出了声,“这位小兄弟只是饿了,就让他吃吧。” “可是这……影响我们生意啊。”小二不满地嘀咕着,狠狠瞪了那乞儿一眼。 一屉热腾的包子从厨房端了出来,那乞儿忽的跳了起来,伸手夺过厨娘手中的笼屉冲着外头奔了出去,季慎随之动了身子,在小二的叫骂声中追了出去。 顾子焉一愣,察觉那人的身形有一丝眼熟,眼眸一黯,一道追了上去。 那乞儿身法灵活,七弯八拐入了巷子,尽是挑着没人的地儿跑着,没多久来到了一处荒废的庙宇。蓦地停下了脚步,把手里的包子递给了从里面跑出来的人,转身对上季慎顾子焉二人。 一抹脸上的污灰,露出元一沉稳的脸孔,抱拳道,“出于无奈只能用这法子引你们来,如今外界都当我们成了死人,我们也想借此机会暗中调查找出那日纵火之人,还望两位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顾子焉扫了一眼同样灰头土脸的几人,闪过一抹诧异,呐呐问道,“怎么……还少了几个?” 正蜷缩在角落啃包子的一人突然哭了起来,呜咽着,“师兄……师父……呜呜……” 元一面上染上一抹悲痛之色,咬了咬牙,艰难地开口道,“昨天入了夜,我们几个晕了船,就到底舱去休息了,却听到上头传来一阵打斗声,待我们出去看时,师父正与人搏斗,几位师兄弟身上也受了伤,怎奈对方人多,且蒙着面不知道来路,最后师父为保我们几个打翻了烛火,浇了酒,截断了追兵。” “我们被踹进了水里,眼睁睁看着师父被那几名黑衣人劫走。那些人是冲着我们嵩山派来的,招式狠戾,直取性命,唯独活擒了师父,故此我们上岸后就换了衣服,扮作乞儿,在洛城里打探消息。” 季慎对元一投去一抹欣赏眼光,倒有几分头脑,随后道,“那引我们过来,是有什么想让我们做的?” 元一一咬牙,沉声道,“我们散了银子让城里的乞儿四处打听,却没有一点蛛丝马迹,能做到如此的……唯有华山派,师父说过穆霸天野心太大,迟早会为了当年的事对几大门派下手,所以我怀疑这次武林大会是契机,师父很有可能就是在他的手里!” “当年之事?”顾子焉拧眉,问出了心中疑惑。 元一顿了顿,解释道,“我也不知是什么事,只是师父偶然提起过。” 季慎抿唇,挑眉问道,“你可是想让我们替你们去一趟华山派?” 元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道,“如此是再好不过,一看季掌门就是侠义之士,朋友有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还望季掌门速去速回,好安了众位师兄弟的心。” “……”季慎扭过头问顾子焉道,“我刚才说了我要去华山派?” 顾子焉摇了摇头。 季慎露齿一笑,幽幽道,“与萧掌门情同兄弟的是我派前任掌门宋青山,而我麽……我怎么记得这儿还有萧掌门的凌霄掌印子呢?” 顾子焉闻言蹙起了眉头,回想着季慎胸前……似乎是有些不一样的。师叔他……来衡山派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恐怕除了师父没人知道,也无从得知了。 “怎么会……”元一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眸子,呐呐道。 “让我找也不是不可以。”季慎眼目一沉,忽的转了话锋,在元一殷勤地点头下缓缓说道,“承了我的人情,自然要让你们掌门还,如何?” 元一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了,只要有机会能救出掌门,怎样都行,反正还人情的还是掌门! 季慎颔首浅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月兑口问道,“之前与你们一道的那位柳儿姑娘呢?” “唔,她和师父一道被抓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第二更奉上 前面那章很黄很暴力,据说五天后要锁,泪目。 今天愚人节,跟某个二货发短信调戏。 二苏:二货,今儿晚上赏肉,十八模喜欢不? 二货:不上当…… 你妹啊…… 2929撞破jq 跌宕的脚步声幽深曲折的地牢里回荡,过隙的微风带动烛火摇曳.走侍从身后的眼里浮出的笑意味深长,闪烁的烛火融进他幽深的眸子里,明灭不定。 “二爷,就里头了。这老头子嘴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领路的侍从弯着腰,极为恭谨道。 来一袭白色绣纹长袍,袍边滚着金线织成的金边,脸上带着如同春风般的淡笑,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长指撩起门上沉重的枷锁,哗啦啦的响动回荡走道上,回音绕耳。 “行了,们下去吧。”那挥退了身后随行的,温润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转身的刹那隐去。 “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一会儿走道上便空了,都退到了门口把守着。 轻轻一用力,那锁铿的一声碎裂了,落下几缕尘屑,男子蹙了蹙眉,伸手掸了掸长袍随后入了阴寒湿冷的牢房。木架上用铁链拴着一个,面容隐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 “萧掌门对不住,门下的弟子不懂规矩,怎么能如此待请来的贵客呢?”男子蹙着眉说道,却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走到了木架跟前站定。 蓬头垢面的男子动了动,微微抬起了头,看着来闪过一抹诧异,随即敛下了眸子,扯起一抹嘲讽笑意道,“当是谁,当年的阴险小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慕华山庄的二爷,果然是穆霸天养的狗,涨了身份也还不是奴才的命。” 穆彦林闻言长睫微颤,唇角的笑意不减,置若罔闻道,“一别多年,萧掌门损的功夫有增无减,只是还学不会识时务。” 话音落的一瞬,穆彦林轻扯了下木桩边上的绳索,勒萧宏生身上的铁链再度收紧,一声闷哼响起,伴随着隐忍的粗喘。 “如今落到了的手里,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受这份皮肉苦。”穆彦林勾起一抹轻笑,持着绳索的手一松,紧缠着萧宏生的铁链松开了些,露出一道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混着一抹湿冷,侵袭着的神经。 萧宏生竭力仰起头,禁不住咳嗽了两声,突兀地笑出了声,渐渐转为了狂笑,直到咳出一口淤血,止了笑声肃然道。“难怪世常说咬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当初是穆霸天派潜入万魂谷阎皇身边做内应,为何中途随阎君离开万魂谷,还误导们杀了阎君。” “要不怎么说武林中都是有头无脑的粗,仅凭着的一句话就认定阎君便是阎皇,若论心狠手辣,可比不上们呐……”唇边勾起一抹轻嘲,穆彦林凉凉道,“只想知道当年那个小孩儿的下落。” 萧宏生一怔,随即咧开了嘴角,却因牵扯到伤口疼得皱起了眉头,“咳咳,怎么穆二爷也有怕的麽,出卖阎君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一天,因果报应,屡试不爽啊。” 话说到一半却蓦地戛然而止,蓦地被扼住了咽喉,萧宏生困难地呼吸着微薄的空气,微弱地咳嗽着。冷寒之意源源不断的自那俊挺的身上逸出,穆彦林忽地露出一抹冷笑,手猛地一抬,暗红色的药丸顺势落入那微张的嘴。 穆彦林倏地松了手,满意地笑望着那颗药丸顺着那喉结的滑动一下滑下了咽喉,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那孩子就衡山派,依宋青山对林玉羡的旧情,必然会当成亲生儿子。说说的对不对?” 萧宏生不停地呕着,想把喉咙里的药丸吐出来,突然听到他说话目光闪烁了一下,放弃了挣扎,咧着嘴笑得十分欠揍对着穆彦林说道,“猜。” “……”穆彦林敛下眉眼,眸子里凝聚起一抹深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再次抬眼的时候已经不见狠戾之色,笑言道,“萧掌门果真生性乐观,那们就来打一个赌,看究竟谁能笑着到最后吧。” “这能笑到最后的也就只有老天爷,哦不对,还有乌龟王八能活个千把年的,是相当乌龟呢,还是王八,一起那就是龟鳖,好东西啊!”萧宏生笑呵呵地说道,心里暗忖着虎落平阳被犬欺,还气不死。 穆彦林垂下了眸子,让看不清情绪,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透露他此时的不平静,手中的令牌折成了两端,清脆声响回荡牢房内,让萧宏生那猥琐的笑声戛然而止。 “暂且留着这条命,等着和顾子焉一道上路吧。”一扬手,折断了的令牌落地,穆彦林蓦地抬起眸子,视线射向了他,犀利的眸子如毒蛇一般冰冷寒凉,冷冷说道。 萧宏生惊诧的表情定格脸上,穆彦林只当他震惊过度,头也不回地退出了牢房。 “为毛要和那个毛丫头上路,那姓季的小子不得找拼命啊?喂,把话说清楚再走啊……”萧宏生望着那道飞快离去的背影模不着头脑,蓦地闪过一抹灵光,小声呐呐道,“他该不会是把顾子焉当成……不会……那么蠢的……吧?” 走出地牢的穆彦林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是手下搜集回来的情报,宋青山捧手心里疼爱的徒弟,从未涉足过江湖,可谓是让宋青山保护地滴水不漏,如今宋青山不了,他不妨好心送他去阴曹地府与他的爹娘相见。 “二爷,二爷?”迎面走来的小厮站了他身侧,看着他勾起的笑容颇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立马移开了视线通禀道,“二爷,掌门文竹苑见客,让小的来请二爷劝劝大小姐,见见这未来夫婿一面。” 穆彦林颔首,拧起眉问道,“大小姐还没出过房门?” 那小厮点了点头,紧张道,“厨房做的吃食送进去都给扔了出来,连掌门都不给进了。为了让大小姐消气,大家都使尽了法子,没半点用处,掌门说平日里她比较听的话,兴许劝得动。” 穆彦林摆了摆手让退下了,瞥了一眼花红柳绿簇拥着的亭台楼阁,眯起了眸子,随后转身朝厨房走去。 叩叩叩—— “都说了不吃不吃不吃,听不懂啊,不要来烦!”啪的一声瓷器摔门板上碎裂的声响从屋子里传出,夹杂着穆晚瑾怒火四溅的吼声。 穆彦林模了模鼻子,站门外温和地开口道,“是二叔,带了最爱吃的豆面饽饽,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屋子里突然没了声响,就穆彦林以为她不会开门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穆晚瑾抽搭了两下鼻子,十分委屈地唤了一声二叔。 穆彦林伸手安抚似地模了模她的脑袋,进了屋子,将碟子搁了桌上推至她面前,“听下说一天都没吃东西,这不是让爹担心麽。” 穆晚瑾瘪了瘪嘴,鼻尖泛酸,带着哭腔道,“二叔,没脸见了。” “没会说们家瑾儿的闲话,更何况尚春园事先包下了的,没知道里面的是,不会影响的名声。”穆彦林宽慰道,对于穆晚瑾被迷昏了后送回慕华山庄的事儿他也是后来才知道,之前忙着处理萧宏生的事儿,到现才有功夫过问。 穆晚瑾闻言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可是一想起自己表错了情,不由得咬紧了压根,脸上一阵青白交错,恨声道,“可是咽不下这口气,二叔,他们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事情要是传出去,要让华山派的面子往哪儿搁!那个顾子焉……她跟他师叔……她……” 顾子焉与季慎?穆彦林眸子里闪过一抹诧异,看着穆晚瑾憋红了一张脸,猜测到她话里的意思亦是大惊。疾声问道,“说的可是真的?” 穆晚瑾点了点头,想起今日早上派出去的手下回报,可是连那张床单都给带了回来。房间里有邢春燃过的痕迹,那位师叔又喝下了动过手脚的酒,偏生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等于是送着那二上了床,这不是甩了自己一耳光,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这倒是衡山派的一桩丑闻。”穆彦林沉吟道,眯起了细长的眸子闪过一抹暗色,扯了扯嘴角,对着穆晚瑾道,“瑾儿放心,二叔一定让好好出了这口恶气。” 穆晚瑾抿着唇,抽了抽鼻子,有了穆彦林的保证平复了情绪,有了些食欲,慢慢拈起碟子里的糕点小口地吃了起来。穆彦林拿着帕子替她拭去了嘴角的碎屑,温情脉脉。 “啊……”门口蓦地磕着柱子的动静,只见一名女子捂着脑袋惊慌失措地看着屋子里的二,支支吾吾道,“那个……什么都没看到,们继续……继续。” 说完立马转身顺着原路跑着回去,身后一道劲风袭来,沈璃咬牙踩着栏杆堪堪避过,招架住穆彦林凌厉的招式,急急解释道,“是夏世子的,打狗也要看主啊!” 穆彦林倏地收了势,一双寒眸冷冷扫视着她,视线突地一转,看到她腰间佩戴着的信物时,面上浮起了笑意,温和地开口道,“这是个误会,若是伤了姑娘还请见谅。” 沈璃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若没看错,他刚才分明是想取了自己性命的。都怪自己一时新奇,跑来看金主未来的夫长什么样,才撞破她和别的□,好奇心害死猫啊! “咳,下次……偷情的时候麻烦把门关上,利利己。” “……” “……”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撸完了,承诺的三更!!! 满十五字送积分嗷嗷,某苏大把的积分求送=0- 周四双更!! 35章 因着即将召开的武林大会,聚集在洛城的江湖人士也比平日里多了许多,各门各派都一窝蜂似的,提前赶来探风声,使得这里的生意异常兴隆,酒楼客栈皆是客满,满城物价飞涨,东西都贵的离谱,已经到了一铺难求的地步。 “师姐,我饿了。”望着远处冒着热气的牛肉面,傅安咽了咽口水,眨巴着水润的眸子看向了顾子焉,肚子亦是应景的咕噜了一声,不改吃货本色。 “路上的时候沈璃那馒头你都一并吃了,又饿?话说那么能吃,怎麽就不见长肉呢,你都吃哪里去了?”顾子焉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看着小师弟那小身子板咂舌道。 傅安羞射地一低头,弱弱道,“自然是长在该长的地方。”壮大我小老二哉! “……”怜荀正四处观望着,听到这话转过了脑袋,视线往某人胸前一瞟,不厚道地笑道,“是扮女人久了,小馒头变肉包子了麽?” “……”兔子眼瞪,傅安磨了磨牙还击到,“也总比某人一直小馒头的好。” 顾子焉扶额,馒头和肉包子也能互相攻击麽,这世道肿么了?不由咳嗽了两声,上前拉开了火药味渐浓的二人提议道,“先找客栈落脚,待会儿一块儿去吃肉包子和馒头,随你们怎么吃。” “……”傅安&怜荀,这位你赢了! 巷尾的同福客栈。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吃饭呐?”忙得一头汗的小二一看门口伫立的几人,挂上职业笑容道,“如果吃饭就里边请,如果投宿的话,还是请您另找它家吧,小店已满了!” 傅安哀叹了一声,忍不住猜测道,“你说师姐是不是早就预料到才跟着夏公子走的,已经询问了好几家都是客满,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顾子焉抿唇,望着周边来往的人蹙了蹙眉,亦是没想到会是这般盛况。倒是在旁边的季慎开了口,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片金叶子,“两间上房。” 一直站在柜台后算着账簿的掌柜一看,忙堆起笑脸从里头走了出来,迎上前作揖道,“几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过两日就是武林大会了你们这会儿来肯定是难找到住的地方了,不过我这儿还能腾出一间上房,这几位就……” 掌柜的看着顾子焉身后站着的那三人,犹豫了片刻道,“三位少侠要事不介意的话后院还有两间就是简陋了点,不如几位委屈些?” “成。”季慎应了下来,侧头对着傅安低声道,“这客栈里龙蛇混杂的,你大师姐和阿荀姑娘虽然作男装打扮,可也得有个武功高强英武不凡的人护着,以防万一。师叔想过了,唯有你能担当此大任,你大师姐和阿荀姑娘的安危就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傅安小盆友已经被一堆不符实际的夸赞给绕晕了,晕陶陶地点了点头,拍着胸脯道,“师叔且放心吧!” “……”离傅安最近的宋晴容听得清楚,眨了眨眼,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正要开口说话,就被怜荀搀住了,扶着往后院走去,还提醒她当心脚下,一打岔便错过了开口的时机。 傅安眨巴眼崇拜地望向了季慎,“师叔你真是太厉害了!总算是有落脚的地儿了!” “哪里哪里。”季慎客气地应承,眸子里却掠过一抹不怀好意,而站在他身侧的顾子焉莫名感觉到背脊窜起一抹寒意,打了个寒噤。 掌柜的收了金叶子,办事效率极快,很快将屋子收拾了出来,还吩咐小二上了一桌的好酒好菜,让他们慢用。随后傅安与怜荀从后门走了进来,见着食物很是兴奋的傅安二话不说扫荡了起来。 “宋师姐呢?”顾子焉没见着宋晴容的身影,蹙着眉头问傅安道。 “宋姑娘身子还未痊愈,说想在房里用,我就让小二另外煮了点药膳粥,和汤药一块儿送过去。”怜荀在旁边解释道。 顾子焉这才松开了筷子,放任傅安饿虎扑食。风卷残云之后,傅安拍着圆满了的肚子往后一瘫,十分懒散道,“爱妾,给小爷捶个腿。” “……”怜荀默了一瞬,随即伸手指了指自己问道,“我?” 傅安小盆友瞅了她一会儿后,放弃道,“算了,这日子会过不下去的。” “……”怜荀磨着牙,阴测测道,“我也会想谋杀亲夫的。” 顾子焉暗暗扯了扯季慎的衣角,凑过了脑袋低声问道,“他们什么时候上升到夫妇的高度?” 季慎抿唇,但笑不语。 或许是察觉气氛有些怪异,傅安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眼骨碌一转,转到了师叔与师姐身上,蓦地奸笑道,“师叔,今儿晚上我一定会给你留门的。” “……”季慎嘴角的笑意一僵,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悠悠开口道,“好歹我也是一派掌门,住后院小厮的屋子,岂不有*份。” “嗯。”顾子焉附和着点头,她可没忘了师叔祖们临行前的交代,这不靠谱的师叔是衡山派的门面,绝对不能有差池。 傅安砸吧了下嘴,皱了皱眉头道,“那师姐同大师姐她们住会不会太挤了?” “咳咳……”季慎故作咳嗽了两声,眼眸一黯,反驳道,“你宋师姐身子未好,有阿荀姑娘照料正好,让你师姐过去挤着怎么成?” “也对。”傅安点了点头,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玩笑道,“那师姐不是只能跟师叔一间了?” 季慎斟茶的手一顿,视线一转忽的看向了外头,听着那热闹的乐声,似是无意识地说道,“洛城最有名的春日宴,正是这个时候开始的,去晚了就尝不到了,下回就得等一个月了。” 一道青墨色身影迅雷一般窜出了客栈。 怜荀抽了抽嘴角,在季慎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磨磨蹭蹭地起了身跟了上去,“我也去凑个热闹,呵呵,慢用慢用。” “师叔,我去和师姐打个地铺就成。”顾子焉起先以为师叔会与小师弟一间房,如今成了这样,总不能真和师叔睡一道吧? 季慎摩挲着茶杯的杯沿,勾起唇道,“你有早起练剑的习惯,在我那儿打地铺还不会扰了你师姐,岂不更好?” 顾子焉闻言一顿,稍一犹豫后点了点头。毕竟师父只教了凶器,没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些个常识,更何况小时候没少睡师叔,谁让师叔那张床是全衡山派最舒服的呢。 季慎敛眸,隐去眸中那抹得逞后的笑意,端起茶杯继续喝着,一派端庄的模样,心下却开始幻想着到了夜里后……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只听到有人大声吼道:“让开,快让开!”伴随着阵阵惊呼声传入了顾子焉耳中,视线往外头移去。一下就看到一名孩童正站在街上,而疾驰着的马匹显然没有停下的意图,众人皆倒吸了口凉气不敢看接下来的一幕。 顾子焉纵身一跃,飞身冲出了大堂,在马蹄要踩上那小孩之时,抱着滚到了一边,险险避过了。在众人的抽气声中又蓦地跃起,朝马背上的人掠去,足尖一点,将人从马上安然带了下来。 似是放慢了动作,顾子焉揽着身材娇小的……少年?翩然落到了地上,而不远处季慎牵着陡然安分下来的马匹走了过来,马脖子上多了一枚银针。 “多……多谢少侠相救。”惊魂未定的少年颤着声音道,看着顾子焉的脸蓦地红了脸颊。 “这马不好驯服,还是找师傅好好驯化下,贸然上街会伤及无辜。”顾子焉蹙了蹙眉,神色肃然道。 那少年闻言,面色又红了几分,十分难为情地懦懦应了声。 季慎站到了顾子焉身旁,视线滑过少年光滑的脖颈无声勾起了笑,再看那神色有些失语。师侄…… “还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那少年鼓足了勇气再度开了口,十分腼腆的模样。 “顾子焉。” “衡山派弟子?”那少年惊呼了一声。 顾子焉顿了顿,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抹深意。那少年马上意识到自己似乎引起误会了,紧张地搭住了顾子焉的手腕,焦急解释道,“这不要召开武林大会了,灵雾山庄都贴出名单来了,衡山派可是名列前位啊!” 季慎瞥过那只搁在师侄手腕上的爪子,不着痕迹地抽了出来,作势替顾子焉拍了拍方才染上了尘土,和善地问道。“还未请教小兄弟大名。” “穆……穆晋!”少年报出名字时停顿了一下,羞赧地垂眸,似乎还想着继续和顾子焉一道,却听到后头蓦地传来呼喊,变了神色。 “小……小……少爷啊……”几名侍卫大老远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模样,焦急道,“你这么偷着跑出来,老爷发了脾气,您可早些回去吧!” 穆晋咬了咬下唇,面上闪过一抹为难,最终还是妥协了,冲着顾子焉二人抱拳道,“今日实在多谢两位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季慎看着那抹负气背影,以及身后随行的人,黯下了视线,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剑柄上刻着的是华山二字? 36章 因着即将召开的武林大会,聚集在洛城的江湖人士也比平日里多了许多,各门各派都一窝蜂似的,提前赶来探风声,使得这里的生意异常兴隆,酒楼客栈皆是客满,满城物价飞涨,东西都贵的离谱,已经到了一铺难求的地步. “师姐,我饿了。”望着远处冒着热气的牛肉面,傅安咽了咽口水,眨巴着水润的眸子看向了顾子焉,肚子亦是应景的咕噜了一声,不改吃货本色。 “路上的时候沈璃那馒头你都一并吃了,又饿?话说那么能吃,怎麽就不见长肉呢,你都吃哪里去了?”顾子焉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看着小师弟那小身子板咂舌道。 傅安羞射地一低头,弱弱道,“自然是长在该长的地方。”壮大我小老二哉! “……”怜荀正四处观望着,听到这话转过了脑袋,视线往某人胸前一瞟,不厚道地笑道,“是扮女人久了,小馒头变肉包子了麽?” “……”兔子眼瞪,傅安磨了磨牙还击到,“也总比某人一直小馒头的好。” 顾子焉扶额,馒头和肉包子也能互相攻击麽,这世道肿么了?不由咳嗽了两声,上前拉开了火药味渐浓的二人提议道,“先找客栈落脚,待会儿一块儿去吃肉包子和馒头,随你们怎么吃。” “……”傅安&怜荀,这位你赢了! 巷尾的同福客栈。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吃饭呐?”忙得一头汗的小二一看门口伫立的几人,挂上职业笑容道,“如果吃饭就里边请,如果投宿的话,还是请您另找它家吧,小店已满了!” 傅安哀叹了一声,忍不住猜测道,“你说师姐是不是早就预料到才跟着夏公子走的,已经询问了好几家都是客满,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顾子焉抿唇,望着周边来往的人蹙了蹙眉,亦是没想到会是这般盛况。倒是在旁边的季慎开了口,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片金叶子,“两间上房。” 一直站在柜台后算着账簿的掌柜一看,忙堆起笑脸从里头走了出来,迎上前作揖道,“几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过两日就是武林大会了你们这会儿来肯定是难找到住的地方了,不过我这儿还能腾出一间上房,这几位就……” 掌柜的看着顾子焉身后站着的那三人,犹豫了片刻道,“三位少侠要事不介意的话后院还有两间就是简陋了点,不如几位委屈些?” “成。”季慎应了下来,侧头对着傅安低声道,“这客栈里龙蛇混杂的,你大师姐和阿荀姑娘虽然作男装打扮,可也得有个武功高强英武不凡的人护着,以防万一。师叔想过了,唯有你能担当此大任,你大师姐和阿荀姑娘的安危就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傅安小盆友已经被一堆不符实际的夸赞给绕晕了,晕陶陶地点了点头,拍着胸脯道,“师叔且放心吧!” “……”离傅安最近的宋晴容听得清楚,眨了眨眼,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正要开口说话,就被怜荀搀住了,扶着往后院走去,还提醒她当心脚下,一打岔便错过了开口的时机。 傅安眨巴眼崇拜地望向了季慎,“师叔你真是太厉害了!总算是有落脚的地儿了!” “哪里哪里。”季慎客气地应承,眸子里却掠过一抹不怀好意,而站在他身侧的顾子焉莫名感觉到背脊窜起一抹寒意,打了个寒噤。 掌柜的收了金叶子,办事效率极快,很快将屋子收拾了出来,还吩咐小二上了一桌的好酒好菜,让他们慢用。随后傅安与怜荀从后门走了进来,见着食物很是兴奋的傅安二话不说扫荡了起来。 “宋师姐呢?”顾子焉没见着宋晴容的身影,蹙着眉头问傅安道。 “宋姑娘身子还未痊愈,说想在房里用,我就让小二另外煮了点药膳粥,和汤药一块儿送过去。”怜荀在旁边解释道。 顾子焉这才松开了筷子,放任傅安饿虎扑食。风卷残云之后,傅安拍着圆满了的肚子往后一瘫,十分懒散道,“爱妾,给小爷捶个腿。” “……”怜荀默了一瞬,随即伸手指了指自己问道,“我?” 傅安小盆友瞅了她一会儿后,放弃道,“算了,这日子会过不下去的。” “……”怜荀磨着牙,阴测测道,“我也会想谋杀亲夫的。” 顾子焉暗暗扯了扯季慎的衣角,凑过了脑袋低声问道,“他们什么时候上升到夫妇的高度?” 季慎抿唇,但笑不语。 或许是察觉气氛有些怪异,傅安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眼骨碌一转,转到了师叔与师姐身上,蓦地奸笑道,“师叔,今儿晚上我一定会给你留门的。” “……”季慎嘴角的笑意一僵,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悠悠开口道,“好歹我也是一派掌门,住后院小厮的屋子,岂不有*份。” “嗯。”顾子焉附和着点头,她可没忘了师叔祖们临行前的交代,这不靠谱的师叔是衡山派的门面,绝对不能有差池。 傅安砸吧了下嘴,皱了皱眉头道,“那师姐同大师姐她们住会不会太挤了?” “咳咳……”季慎故作咳嗽了两声,眼眸一黯,反驳道,“你宋师姐身子未好,有阿荀姑娘照料正好,让你师姐过去挤着怎么成?” “也对。”傅安点了点头,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玩笑道,“那师姐不是只能跟师叔一间了?” 季慎斟茶的手一顿,视线一转忽的看向了外头,听着那热闹的乐声,似是无意识地说道,“洛城最有名的春日宴,正是这个时候开始的,去晚了就尝不到了,下回就得等一个月了。” 一道青墨色身影迅雷一般窜出了客栈。 怜荀抽了抽嘴角,在季慎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磨磨蹭蹭地起了身跟了上去,“我也去凑个热闹,呵呵,慢用慢用。” “师叔,我去和师姐打个地铺就成。”顾子焉起先以为师叔会与小师弟一间房,如今成了这样,总不能真和师叔睡一道吧? 季慎摩挲着茶杯的杯沿,勾起唇道,“你有早起练剑的习惯,在我那儿打地铺还不会扰了你师姐,岂不更好?” 顾子焉闻言一顿,稍一犹豫后点了点头。毕竟师父只教了凶器,没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些个常识,更何况小时候没少睡师叔,谁让师叔那张床是全衡山派最舒服的呢。 季慎敛眸,隐去眸中那抹得逞后的笑意,端起茶杯继续喝着,一派端庄的模样,心下却开始幻想着到了夜里后……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只听到有人大声吼道:“让开,快让开!”伴随着阵阵惊呼声传入了顾子焉耳中,视线往外头移去。一下就看到一名孩童正站在街上,而疾驰着的马匹显然没有停下的意图,众人皆倒吸了口凉气不敢看接下来的一幕。 顾子焉纵身一跃,飞身冲出了大堂,在马蹄要踩上那小孩之时,抱着滚到了一边,险险避过了。在众人的抽气声中又蓦地跃起,朝马背上的人掠去,足尖一点,将人从马上安然带了下来。 似是放慢了动作,顾子焉揽着身材娇小的……少年?翩然落到了地上,而不远处季慎牵着陡然安分下来的马匹走了过来,马脖子上多了一枚银针。 “多……多谢少侠相救。”惊魂未定的少年颤着声音道,看着顾子焉的脸蓦地红了脸颊。 “这马不好驯服,还是找师傅好好驯化下,贸然上街会伤及无辜。”顾子焉蹙了蹙眉,神色肃然道。 那少年闻言,面色又红了几分,十分难为情地懦懦应了声。 季慎站到了顾子焉身旁,视线滑过少年光滑的脖颈无声勾起了笑,再看那神色有些失语。师侄…… “还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那少年鼓足了勇气再度开了口,十分腼腆的模样。 “顾子焉。” “衡山派弟子?”那少年惊呼了一声。 顾子焉顿了顿,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抹深意。那少年马上意识到自己似乎引起误会了,紧张地搭住了顾子焉的手腕,焦急解释道,“这不要召开武林大会了,灵雾山庄都贴出名单来了,衡山派可是名列前位啊!” 季慎瞥过那只搁在师侄手腕上的爪子,不着痕迹地抽了出来,作势替顾子焉拍了拍方才染上了尘土,和善地问道。“还未请教小兄弟大名。” “穆……穆晋!”少年报出名字时停顿了一下,羞赧地垂眸,似乎还想着继续和顾子焉一道,却听到后头蓦地传来呼喊,变了神色。 “小……小……少爷啊……”几名侍卫大老远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模样,焦急道,“你这么偷着跑出来,老爷发了脾气,您可早些回去吧!” 穆晋咬了咬下唇,面上闪过一抹为难,最终还是妥协了,冲着顾子焉二人抱拳道,“今日实在多谢两位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季慎看着那抹负气背影,以及身后随行的人,黯下了视线,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剑柄上刻着的是华山二字? 作者有话要说:防盗章节,晚上九点前把内容换掉 37章 因着即将召开的武林大会,聚集在洛城的江湖人士也比平日里多了许多,各门各派都一窝蜂似的,提前赶来探风声,使得这里的生意异常兴隆,酒楼客栈皆是客满,满城物价飞涨,东西都贵的离谱,已经到了一铺难求的地步。 “师姐,我饿了。”望着远处冒着热气的牛肉面,傅安咽了咽口水,眨巴着水润的眸子看向了顾子焉,肚子亦是应景的咕噜了一声,不改吃货本色。 “路上的时候沈璃那馒头你都一并吃了,又饿?话说那么能吃,怎麽就不见长肉呢,你都吃哪里去了?”顾子焉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看着小师弟那小身子板咂舌道。 傅安羞射地一低头,弱弱道,“自然是长在该长的地方。”壮大我小老二哉! “……”怜荀正四处观望着,听到这话转过了脑袋,视线往某人胸前一瞟,不厚道地笑道,“是扮女人久了,小馒头变肉包子了麽?” “……”兔子眼瞪,傅安磨了磨牙还击到,“也总比某人一直小馒头的好。” 顾子焉扶额,馒头和肉包子也能互相攻击麽,这世道肿么了?不由咳嗽了两声,上前拉开了火药味渐浓的二人提议道,“先找客栈落脚,待会儿一块儿去吃肉包子和馒头,随你们怎么吃。” “……”傅安&怜荀,这位你赢了! 巷尾的同福客栈。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吃饭呐?”忙得一头汗的小二一看门口伫立的几人,挂上职业笑容道,“如果吃饭就里边请,如果投宿的话,还是请您另找它家吧,小店已满了!” 傅安哀叹了一声,忍不住猜测道,“你说师姐是不是早就预料到才跟着夏公子走的,已经询问了好几家都是客满,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顾子焉抿唇,望着周边来往的人蹙了蹙眉,亦是没想到会是这般盛况。倒是在旁边的季慎开了口,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片金叶子,“两间上房。” 一直站在柜台后算着账簿的掌柜一看,忙堆起笑脸从里头走了出来,迎上前作揖道,“几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过两日就是武林大会了你们这会儿来肯定是难找到住的地方了,不过我这儿还能腾出一间上房,这几位就……” 掌柜的看着顾子焉身后站着的那三人,犹豫了片刻道,“三位少侠要事不介意的话后院还有两间就是简陋了点,不如几位委屈些?” “成。”季慎应了下来,侧头对着傅安低声道,“这客栈里龙蛇混杂的,你大师姐和阿荀姑娘虽然作男装打扮,可也得有个武功高强英武不凡的人护着,以防万一。师叔想过了,唯有你能担当此大任,你大师姐和阿荀姑娘的安危就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傅安小盆友已经被一堆不符实际的夸赞给绕晕了,晕陶陶地点了点头,拍着胸脯道,“师叔且放心吧!” “……”离傅安最近的宋晴容听得清楚,眨了眨眼,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正要开口说话,就被怜荀搀住了,扶着往后院走去,还提醒她当心脚下,一打岔便错过了开口的时机。 傅安眨巴眼崇拜地望向了季慎,“师叔你真是太厉害了!总算是有落脚的地儿了!” “哪里哪里。”季慎客气地应承,眸子里却掠过一抹不怀好意,而站在他身侧的顾子焉莫名感觉到背脊窜起一抹寒意,打了个寒噤。 掌柜的收了金叶子,办事效率极快,很快将屋子收拾了出来,还吩咐小二上了一桌的好酒好菜,让他们慢用。随后傅安与怜荀从后门走了进来,见着食物很是兴奋的傅安二话不说扫荡了起来。 “宋师姐呢?”顾子焉没见着宋晴容的身影,蹙着眉头问傅安道。 “宋姑娘身子还未痊愈,说想在房里用,我就让小二另外煮了点药膳粥,和汤药一块儿送过去。”怜荀在旁边解释道。 顾子焉这才松开了筷子,放任傅安饿虎扑食。风卷残云之后,傅安拍着圆满了的肚子往后一瘫,十分懒散道,“爱妾,给小爷捶个腿。” “……”怜荀默了一瞬,随即伸手指了指自己问道,“我?” 傅安小盆友瞅了她一会儿后,放弃道,“算了,这日子会过不下去的。” “……”怜荀磨着牙,阴测测道,“我也会想谋杀亲夫的。” 顾子焉暗暗扯了扯季慎的衣角,凑过了脑袋低声问道,“他们什么时候上升到夫妇的高度?” 季慎抿唇,但笑不语。 或许是察觉气氛有些怪异,傅安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眼骨碌一转,转到了师叔与师姐身上,蓦地奸笑道,“师叔,今儿晚上我一定会给你留门的。” “……”季慎嘴角的笑意一僵,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悠悠开口道,“好歹我也是一派掌门,住后院小厮的屋子,岂不有*份。” “嗯。”顾子焉附和着点头,她可没忘了师叔祖们临行前的交代,这不靠谱的师叔是衡山派的门面,绝对不能有差池。 傅安砸吧了下嘴,皱了皱眉头道,“那师姐同大师姐她们住会不会太挤了?” “咳咳……”季慎故作咳嗽了两声,眼眸一黯,反驳道,“你宋师姐身子未好,有阿荀姑娘照料正好,让你师姐过去挤着怎么成?” “也对。”傅安点了点头,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玩笑道,“那师姐不是只能跟师叔一间了?” 季慎斟茶的手一顿,视线一转忽的看向了外头,听着那热闹的乐声,似是无意识地说道,“洛城最有名的春日宴,正是这个时候开始的,去晚了就尝不到了,下回就得等一个月了。” 一道青墨色身影迅雷一般窜出了客栈。 怜荀抽了抽嘴角,在季慎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磨磨蹭蹭地起了身跟了上去,“我也去凑个热闹,呵呵,慢用慢用。” “师叔,我去和师姐打个地铺就成。”顾子焉起先以为师叔会与小师弟一间房,如今成了这样,总不能真和师叔睡一道吧? 季慎摩挲着茶杯的杯沿,勾起唇道,“你有早起练剑的习惯,在我那儿打地铺还不会扰了你师姐,岂不更好?” 顾子焉闻言一顿,稍一犹豫后点了点头。毕竟师父只教了凶器,没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些个常识,更何况小时候没少睡师叔,谁让师叔那张床是全衡山派最舒服的呢。 季慎敛眸,隐去眸中那抹得逞后的笑意,端起茶杯继续喝着,一派端庄的模样,心下却开始幻想着到了夜里后……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只听到有人大声吼道:“让开,快让开!”伴随着阵阵惊呼声传入了顾子焉耳中,视线往外头移去。一下就看到一名孩童正站在街上,而疾驰着的马匹显然没有停下的意图,众人皆倒吸了口凉气不敢看接下来的一幕。 顾子焉纵身一跃,飞身冲出了大堂,在马蹄要踩上那小孩之时,抱着滚到了一边,险险避过了。在众人的抽气声中又蓦地跃起,朝马背上的人掠去,足尖一点,将人从马上安然带了下来。 似是放慢了动作,顾子焉揽着身材娇小的……少年?翩然落到了地上,而不远处季慎牵着陡然安分下来的马匹走了过来,马脖子上多了一枚银针。 “多……多谢少侠相救。”惊魂未定的少年颤着声音道,看着顾子焉的脸蓦地红了脸颊。 “这马不好驯服,还是找师傅好好驯化下,贸然上街会伤及无辜。”顾子焉蹙了蹙眉,神色肃然道。 那少年闻言,面色又红了几分,十分难为情地懦懦应了声。 季慎站到了顾子焉身旁,视线滑过少年光滑的脖颈无声勾起了笑,再看那神色有些失语。师侄…… “还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那少年鼓足了勇气再度开了口,十分腼腆的模样。 “顾子焉。” “衡山派弟子?”那少年惊呼了一声。 顾子焉顿了顿,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抹深意。那少年马上意识到自己似乎引起误会了,紧张地搭住了顾子焉的手腕,焦急解释道,“这不要召开武林大会了,灵雾山庄都贴出名单来了,衡山派可是名列前位啊!” 季慎瞥过那只搁在师侄手腕上的爪子,不着痕迹地抽了出来,作势替顾子焉拍了拍方才染上了尘土,和善地问道。“还未请教小兄弟大名。” “穆……穆晋!”少年报出名字时停顿了一下,羞赧地垂眸,似乎还想着继续和顾子焉一道,却听到后头蓦地传来呼喊,变了神色。 “小……小……少爷啊……”几名侍卫大老远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模样,焦急道,“你这么偷着跑出来,老爷发了脾气,您可早些回去吧!” 穆晋咬了咬下唇,面上闪过一抹为难,最终还是妥协了,冲着顾子焉二人抱拳道,“今日实在多谢两位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季慎看着那抹负气背影,以及身后随行的人,黯下了视线,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剑柄上刻着的是华山二字? 38章 因着即将召开的武林大会,聚集在洛城的江湖人士也比平日里多了许多,各门各派都一窝蜂似的,提前赶来探风声,使得这里的生意异常兴隆,酒楼客栈皆是客满,满城物价飞涨,东西都贵的离谱,已经到了一铺难求的地步。 “师姐,我饿了。”望着远处冒着热气的牛肉面,傅安咽了咽口水,眨巴着水润的眸子看向了顾子焉,肚子亦是应景的咕噜了一声,不改吃货本色。 “路上的时候沈璃那馒头你都一并吃了,又饿?话说那么能吃,怎麽就不见长肉呢,你都吃哪里去了?”顾子焉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看着小师弟那小身子板咂舌道。 傅安羞射地一低头,弱弱道,“自然是长在该长的地方。”壮大我小老二哉! “……”怜荀正四处观望着,听到这话转过了脑袋,视线往某人胸前一瞟,不厚道地笑道,“是扮女人久了,小馒头变肉包子了麽?” “……”兔子眼瞪,傅安磨了磨牙还击到,“也总比某人一直小馒头的好。” 顾子焉扶额,馒头和肉包子也能互相攻击麽,这世道肿么了?不由咳嗽了两声,上前拉开了火药味渐浓的二人提议道,“先找客栈落脚,待会儿一块儿去吃肉包子和馒头,随你们怎么吃。” “……”傅安&怜荀,这位你赢了! 巷尾的同福客栈。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吃饭呐?”忙得一头汗的小二一看门口伫立的几人,挂上职业笑容道,“如果吃饭就里边请,如果投宿的话,还是请您另找它家吧,小店已满了!” 傅安哀叹了一声,忍不住猜测道,“你说师姐是不是早就预料到才跟着夏公子走的,已经询问了好几家都是客满,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顾子焉抿唇,望着周边来往的人蹙了蹙眉,亦是没想到会是这般盛况。倒是在旁边的季慎开了口,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片金叶子,“两间上房。” 一直站在柜台后算着账簿的掌柜一看,忙堆起笑脸从里头走了出来,迎上前作揖道,“几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过两日就是武林大会了你们这会儿来肯定是难找到住的地方了,不过我这儿还能腾出一间上房,这几位就……” 掌柜的看着顾子焉身后站着的那三人,犹豫了片刻道,“三位少侠要事不介意的话后院还有两间就是简陋了点,不如几位委屈些?” “成。”季慎应了下来,侧头对着傅安低声道,“这客栈里龙蛇混杂的,你大师姐和阿荀姑娘虽然作男装打扮,可也得有个武功高强英武不凡的人护着,以防万一。师叔想过了,唯有你能担当此大任,你大师姐和阿荀姑娘的安危就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傅安小盆友已经被一堆不符实际的夸赞给绕晕了,晕陶陶地点了点头,拍着胸脯道,“师叔且放心吧!” “……”离傅安最近的宋晴容听得清楚,眨了眨眼,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正要开口说话,就被怜荀搀住了,扶着往后院走去,还提醒她当心脚下,一打岔便错过了开口的时机。 傅安眨巴眼崇拜地望向了季慎,“师叔你真是太厉害了!总算是有落脚的地儿了!” “哪里哪里。”季慎客气地应承,眸子里却掠过一抹不怀好意,而站在他身侧的顾子焉莫名感觉到背脊窜起一抹寒意,打了个寒噤。 掌柜的收了金叶子,办事效率极快,很快将屋子收拾了出来,还吩咐小二上了一桌的好酒好菜,让他们慢用。随后傅安与怜荀从后门走了进来,见着食物很是兴奋的傅安二话不说扫荡了起来。 “宋师姐呢?”顾子焉没见着宋晴容的身影,蹙着眉头问傅安道。 “宋姑娘身子还未痊愈,说想在房里用,我就让小二另外煮了点药膳粥,和汤药一块儿送过去。”怜荀在旁边解释道。 顾子焉这才松开了筷子,放任傅安饿虎扑食。风卷残云之后,傅安拍着圆满了的肚子往后一瘫,十分懒散道,“爱妾,给小爷捶个腿。” “……”怜荀默了一瞬,随即伸手指了指自己问道,“我?” 傅安小盆友瞅了她一会儿后,放弃道,“算了,这日子会过不下去的。” “……”怜荀磨着牙,阴测测道,“我也会想谋杀亲夫的。” 顾子焉暗暗扯了扯季慎的衣角,凑过了脑袋低声问道,“他们什么时候上升到夫妇的高度?” 季慎抿唇,但笑不语。 或许是察觉气氛有些怪异,傅安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眼骨碌一转,转到了师叔与师姐身上,蓦地奸笑道,“师叔,今儿晚上我一定会给你留门的。” “……”季慎嘴角的笑意一僵,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悠悠开口道,“好歹我也是一派掌门,住后院小厮的屋子,岂不有*份。” “嗯。”顾子焉附和着点头,她可没忘了师叔祖们临行前的交代,这不靠谱的师叔是衡山派的门面,绝对不能有差池。 傅安砸吧了下嘴,皱了皱眉头道,“那师姐同大师姐她们住会不会太挤了?” “咳咳……”季慎故作咳嗽了两声,眼眸一黯,反驳道,“你宋师姐身子未好,有阿荀姑娘照料正好,让你师姐过去挤着怎么成?” “也对。”傅安点了点头,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玩笑道,“那师姐不是只能跟师叔一间了?” 季慎斟茶的手一顿,视线一转忽的看向了外头,听着那热闹的乐声,似是无意识地说道,“洛城最有名的春日宴,正是这个时候开始的,去晚了就尝不到了,下回就得等一个月了。” 一道青墨色身影迅雷一般窜出了客栈。 怜荀抽了抽嘴角,在季慎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磨磨蹭蹭地起了身跟了上去,“我也去凑个热闹,呵呵,慢用慢用。” “师叔,我去和师姐打个地铺就成。”顾子焉起先以为师叔会与小师弟一间房,如今成了这样,总不能真和师叔睡一道吧? 季慎摩挲着茶杯的杯沿,勾起唇道,“你有早起练剑的习惯,在我那儿打地铺还不会扰了你师姐,岂不更好?” 顾子焉闻言一顿,稍一犹豫后点了点头。毕竟师父只教了凶器,没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些个常识,更何况小时候没少睡师叔,谁让师叔那张床是全衡山派最舒服的呢。 季慎敛眸,隐去眸中那抹得逞后的笑意,端起茶杯继续喝着,一派端庄的模样,心下却开始幻想着到了夜里后……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只听到有人大声吼道:“让开,快让开!”伴随着阵阵惊呼声传入了顾子焉耳中,视线往外头移去。一下就看到一名孩童正站在街上,而疾驰着的马匹显然没有停下的意图,众人皆倒吸了口凉气不敢看接下来的一幕。 顾子焉纵身一跃,飞身冲出了大堂,在马蹄要踩上那小孩之时,抱着滚到了一边,险险避过了。在众人的抽气声中又蓦地跃起,朝马背上的人掠去,足尖一点,将人从马上安然带了下来。 似是放慢了动作,顾子焉揽着身材娇小的……少年?翩然落到了地上,而不远处季慎牵着陡然安分下来的马匹走了过来,马脖子上多了一枚银针。 “多……多谢少侠相救。”惊魂未定的少年颤着声音道,看着顾子焉的脸蓦地红了脸颊。 “这马不好驯服,还是找师傅好好驯化下,贸然上街会伤及无辜。”顾子焉蹙了蹙眉,神色肃然道。 那少年闻言,面色又红了几分,十分难为情地懦懦应了声。 季慎站到了顾子焉身旁,视线滑过少年光滑的脖颈无声勾起了笑,再看那神色有些失语。师侄…… “还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那少年鼓足了勇气再度开了口,十分腼腆的模样。 “顾子焉。” “衡山派弟子?”那少年惊呼了一声。 顾子焉顿了顿,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抹深意。那少年马上意识到自己似乎引起误会了,紧张地搭住了顾子焉的手腕,焦急解释道,“这不要召开武林大会了,灵雾山庄都贴出名单来了,衡山派可是名列前位啊!” 季慎瞥过那只搁在师侄手腕上的爪子,不着痕迹地抽了出来,作势替顾子焉拍了拍方才染上了尘土,和善地问道。“还未请教小兄弟大名。” “穆……穆晋!”少年报出名字时停顿了一下,羞赧地垂眸,似乎还想着继续和顾子焉一道,却听到后头蓦地传来呼喊,变了神色。 “小……小……少爷啊……”几名侍卫大老远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模样,焦急道,“你这么偷着跑出来,老爷发了脾气,您可早些回去吧!” 穆晋咬了咬下唇,面上闪过一抹为难,最终还是妥协了,冲着顾子焉二人抱拳道,“今日实在多谢两位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季慎看着那抹负气背影,以及身后随行的人,黯下了视线,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剑柄上刻着的是华山二字? 第43章 剑刃入鞘,掩月漠然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视线触及穆霸天时微微颔首,带着受了伤的穆彦林纵身一跃跳过墙头离开。 “杀了他为掌门报仇!” “铲除魔教余孽,杀啊……” 比武场四周杀声震天,誓要为死去的同道报仇。 顾子焉捏紧了手中的青鸾,察觉身后有道劲风袭来,蓦地闪身提剑一挡,右腿扫过,身后之人错愕的一瞬连武器带人一道被踢飞一丈远,重重跌落。 一抬眸,恰巧瞥见穆霸天嘴角扬起的诡笑,拧眉道,“我师叔与魔教无关!” “无关?你看这二人的长相,说没有血缘谁信!”当即有人反驳,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阎皇忿忿道。 顾子焉握剑胸前,目光冷冽地扫过众人,声音异常沉稳道,“我只信我师叔不会与魔教同流,是我顾子焉誓死追随的衡山派掌门!” 随即身子一折,将还在呆愣中的季慎护在身后,右腕一振长剑急点而出,直面迎向众人的围攻。素剑雪芒闪闪,刹那间漫空冷光如带,纵横交错。 当当当当当…… 金属的交鸣之中,一干人等又被她一招逼退。她真的不想伤人,虽然这些人以大义为名,步步紧逼。围攻上来的众人各挺长剑,将二人围在核心。长身剑士剑锋一转,剑势轻灵,偏锋侧进,一时不察剑刃擦过顾子焉臂弯,拖出一道狭长伤口。 顾子焉正欲还击,突然被一双修长的手按住了肩膀,诧异抬眸便望见季慎双眸几乎喷出的怒火。四目相对,她一时弄不清这怒火究竟是冲着谁的,干脆细细看他的脸。紧绷的下颚刻画出锐利的寒意,双目的火焰却能连冰霜都融化。她如今才知,冰火相映,收敛到极致,竟也成为一种耀眼的张扬。 季慎微微冷笑,眼见剑尖再度刺到,食指扣在拇指之下,对准剑尖弹出,嗡的一声,那剑士把捏不住,长剑直飞上半空。青墨不等那剑落下,铮铮铮连弹三下,嗡嗡嗡三声,余下三人也同时手腕一震,长剑把捏不住,跟着飞起。 几名剑士同时大惊失色,却见空中飞舞四剑在倏的一转,竟象有人舞动般,刺回他们。待要侧身让开,却身却如灌铅般,难以移动分毫。先前那长身剑士猛得倒在地上,勉强作了滚地葫芦才堪堪躲过这一剑,但听得连声惨呼,皆是受伤倒退。 “师叔?”顾子焉被季慎揽在怀里,颇有一丝不自在地开口唤了一声。 “多说无益,走。”话音刚落,长剑在空中一挥,剑气斩风,声音嗡嗡然长久不绝。众剑士各挥长剑,数十柄剑刃披荡往来,登时激起一阵疾风,剑光组成了一片光网,绚光爆舞,寒气迫人。 季慎足尖一点,身子惊空而起,借力掠向场外。 “哪里逃!”众人施展轻功,或纵或跃或跳,纷纷追了上来。 季慎专拣偏僻的小道,带著顾子焉兀自疾行如风。不多时,便穿过竹林来到一处简陋木屋,闪身入内。外头的追兵被季慎放出的暗器干扰,未作怀疑继续追着向前。 动静一过,顾子焉挣开了季慎,触动了伤口,俊秀的面上掠过痛楚的神色。季慎低头看了看她,目中怒意尽数消散,化作一声叹息,“这么做可是把整个衡山派都拉下了水,你不后悔?” 季慎的手始终覆在她的手上,带着些许凉薄,顾子焉翻过掌心,与他僵硬的手十指交握。定定看着他开了口,“师父把掌门之位传给你并非是为了困住你,而是像今日,在你所需之时能够成为你的依靠。不论如何,我一定会站在你……” 顾子焉的声音戛然而止,却是季慎忽然俯身吻住了她。顾子焉瞪圆了双目,那只手在季慎掌中乱挣,却始终被牢牢按住。 这一吻持续得并不久,季慎浅尝辄止,松开顾子焉下巴,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注目凝视顾子焉,喃喃道,“我以为……你会顾全大局。” 意外之喜。 顾子焉猛然一缩脖子,竟是季慎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本就被他揽住,一时整个人躺在他臂间,面孔上方季慎的脸慢慢贴近,昏暗中惟有目如寒星,微光流转。 空气仿佛一瞬间静止了,胸膛跳动的声音在不断扩大,最后她好像只能听到自己似乎要蹦出胸膛的心跳声,霎时慌乱了手脚,猛地后退,一下撞在了墙上,疼得呲牙。 一声闷笑自头顶上方响起,顾子焉抬眸便看到某人嘴角噙着的促狭笑意,颀长身姿半倚着墙,细长的眸子带着几分慵懒道,“师侄,我不过检查你的伤势,这般紧张做什么?” “……”顾子焉默,我受伤的是胳膊,你搂着我腰做什么! 一把将人从身上推开,顾子焉敛神正色道,“穆霸天让人假扮阎皇,借由这次武林大会除掉了玉钟子邱掌门等人,又陷害于你,武林盟主之位毫无疑问归了他,可谓是一石三鸟。” 季慎轻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能指证他的都被灭了口,死无对证,接下来就该是通缉我给武林同道一个交代了。” 顾子焉闻言蹙眉,蓦地想到了一个人,舒展了眉头道,“还有一人可以证明。”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萧宏生。” “我让傅安和沈璃去救萧掌门,比武场那边那么大的动静,外头还有嵩山派的弟子做接应,应该得手了。我们这就去破庙与他们会合。”顾子焉起身,一边催促他道。 温香软玉突然离开了怀抱,让季慎顿时有种失落的空虚感,却清楚的知道现在不是好时候,遂起身与她一道离开。 稍作掩饰后,顾子焉看着身侧的人,一身粗布麻衣掩盖不住他的风华,那双狭长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眸子里映出她失神的模样。 “哎,对上这么个妖孽,师父完败啊。”顾子焉一声干咳,突兀地感慨道,借此掩饰内心的悸动。 季慎微愣,嘴角漾开的笑意倏地僵住了,原来师侄透过自己看的是……他老爹麽! “小时候师父有因为你和你爹酷似的容貌而狭私报复过麽?”顾子焉眨巴了下眼,以师父那小肚鸡肠的个性,不做点什么就不是他了。 “……”季慎望天,你是指饭里洒巴豆,还是把他第一次那啥了的床单当尿床的证据晒在衡山派门口种种种种。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先前嵩山派弟子避难的破庙,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脚底下踩着枯叶的声音在沙沙作响。 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季慎一下拽过顾子焉堪堪避过,拔剑挡住来人下一招的攻势。顾子焉看到那人的正面倏地扯下了帷帽,出声制止道,“元一,是我们。” 后者身形一顿,及时收回了剑势,面上闪过一喜。“可有了我们掌门的下落?” “方才没有衡山派弟子来过吗?”顾子焉心底浮起一抹不祥预感,蹙眉问道。 元一摇了摇头,看到顾子焉身后并无一人,黯下了眸子开口道,“之前救了个神医门的姑娘说你们有危险,十三他们就送她去了慕华山庄,我留在这儿以防不测。” 顾子焉听完心下一沉,正欲开口,便听得外头突然传来细微的动静,似是有人疾步而来。围墙内的三人俱是凝神戒备的姿态,接着便看到一人冲到了破庙,神色慌乱绊倒在门槛上,跌了进来。 “怜荀?”顾子焉一声惊讶的低呼,箭步上前,将人带进了破庙里。 季慎看着她血迹斑斑的衣裳,却没发现伤口,蓦地沉下了眸子,“怎么回事?” 怜荀瞪大了惊恐的眸子,视线渐渐聚焦在顾子焉季慎二人身上时闪过一抹狂喜,紧紧地抓住了顾子焉的衣袖,喘了两口粗气道,“我们还没靠近地牢救中了埋伏,那儿是个陷阱,有人故意设计引我们去的。” “那他们呢?”顾子焉呼吸一促,蓦地反握住她的手急急问道。 “……”怜荀垂下了眸子,有一瞬的恍惚道,“被抓了。” 神医门的人,活下去是本能,医者必先自救再谈救人,故此在察觉不对时,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可是有个人却在危难时刻护住了自己,刀光剑影,衣袂翩飞,混沌了意识,只听到一个声音说跑得越远越好…… 血迹温热,晕染。 作者有话要说:不用防盗章了,用了也没用,只求盗文者手下留情。 最近事情有些多,雅安祈福,姑妈也早日好起来吧发现的是早期,在上海动手术,所以某苏这两天有点忙 唫銫姩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4-2101:05:26 唫銫姩蕐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3-04-2102:22:27感谢年华姑娘的地雷火箭炮!砸晕某苏了敬请期待第二更~ 不要脸是一个形容词,在特定时候,它又是一个动词。——摘自师叔语录 默默看着乃们这些个磨人的霸王~ 第44章 夜深有静,月挂枝头,慕华山庄一片寂静,时不时地有巡逻的华山派弟子走过,隐藏在墙上的黑影伏低了身子,静待时机,潜入山庄内。 “今儿晚上都给我打起精神,白日里抓了两人这晚上肯定不会太平,你们把招子都放亮些,要是出了差错,盟主那儿可不好交代!”站在最前头较为年长的弟子开了口,身后众人齐声应和。 忽的一道黑影窜过矮丛,惹得那人一声疾喝,“什么人?” 草丛里的动静忽然止住了,闪出一只黑猫,两只眸子泛着绿幽幽的光,扫了那些人一眼后咻的一下窜走了。 “是二爷养的猫。大师兄你也不必这么紧张,就算真有同伙来,咱们不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麽?”其中一人宽慰道,脸上闪过一抹算计神色。 为首的大师兄点了点头,继续巡视。 在那些人走远后,一抹黑影从墙头悄然跃下,贴着墙暗中潜行。随后另一人跃下,紧紧跟随,不远处,有人提着灯笼,一团昏黄的光亮渐渐地移了过来,夹杂着几道细弱女声。 “听下人们说二爷只是轻伤不碍事,小姐这么紧张,老爷那儿又得打翻醋坛子了。”有丫鬟打趣道。 “只是炖了点滋补汤就惹得你们那么多闲话,爹那儿早就让鸢儿送去了,武林大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爹这会儿估计忙着呢,我去了反而添乱。二叔是为了救爹才受伤的,我自然要去瞧瞧了。”穆晚瑾拢了拢披肩,嗔怪的觑了自己的两个丫鬟一眼。 “是是是,小姐打小就与二爷亲,二爷前两天还说要给小姐寻门好亲事,这最佳人选啊就住在西苑。我和鸢儿偷着去看了一眼,比二爷年轻的时候还要俊上几分,气度非凡,与小姐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那丫鬟暗中扯了扯身旁另一名丫鬟的袖子,使了个眼色道。 看上去有些呆的丫鬟用力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嗯,采儿说的对,夏世子长得好,人也好。不过……听说昨天夜里受了凉,病了一天了,小姐……咱们要不要也去看看呐?” 这提议立时被名叫采儿的丫鬟否决了,点着她脑袋道,“这夏世子身边伺候着的人多了去了,小姐哪能这时候名不正言不顺地去啊!” “你们肯定收了我爹的好处,这么替那世子说好话,我才不上当,待会儿我自己问二叔。”穆晚瑾轻轻哼了一声,眼眸里却透着一丝期待。 主仆三人说说笑笑穿过了回廊,朝着穆彦林的别院走去。跟在最后的丫鬟陡然转过了身子,望着身后黑漆漆的廊道,嘀咕道,“我怎么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呢?” “我胆儿小,大晚上的你别吓我!”采儿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蓦然拔高了音调。 那丫鬟又往后看了一眼,咬着下唇迟疑着说道,“是真的……” “小姐你看她……”采儿一下挨在了穆晚瑾身侧,咬牙忿忿道。 “好了,别闹了,再耽搁下去汤都要凉了。”穆晚瑾微微动怒道,那两名丫鬟也不敢再逾矩,提着灯笼加快了步子朝前头走去。 暗影中,顾子焉吁了口气,那丫鬟看起来呆呆的直觉却是敏锐,方才她直勾勾地望过来时差点以为是被发现了。 “继续跟着。”顾子焉忽觉耳根一热,有道压得极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险些惊得她跌了出去,被季慎及时扶住。 顾子焉狠狠瞪了他一眼,暗中尾随着穆晚瑾入了穆彦林的别院。门吱呀一声的开合,一名女子从屋子里退了出来,与门口处的穆晚瑾打了个照面,鼻子轻轻嗅了嗅,勾起唇角道,“这么一碗的黄鱼汤喝下去,二爷那伤口怕是好不了了。” “你说什么!”采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怒视道。 那女子笑笑,并未理会,反而淡淡扫了穆晚瑾一眼,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悠然离开。穆晚瑾握紧了拳头,听到里头传出的声音,又松了开来。 “二叔,伤口还疼吗?”穆晚瑾入了屋子,给身边的采儿递了个眼神,后者不甘心地把食盒藏在了身后。 “只是皮外伤,养两天就没事,别担心。”穆彦林面色略显苍白,但一双眸子在夜色的掩护下却清亮夺人,烛火跳跃柔和了轮廓,虚弱地笑了笑似是宽慰她。 一抹食物香气混在了药香中,穆彦林瞥向了桌子边上干站着的两名婢女,再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委屈的穆晚瑾,轻咳了一声似是失落道,“唉,我这这一天都没吃东西,还以为有人会给我送点吃的,竟是空手来的啊。” “不是的,我熬了鱼汤,不过……”穆晚瑾想起了那女子的话,再傻都听出那话里的意思了,她的确没想到需忌口。 “哪有那么多讲究,你二叔身体好着呢。采儿,盛一碗过来。”穆彦林眯起了眸子,掠过一道暗色,“刚才那人是你爹的客人,今天也多亏了她我才保住一命。” 穆晚瑾愣了愣,二叔是在……向她解释,莫名暖了心,绽出一抹笑道,“这东西填不了肚子,我让采儿再去熬点粥。” “嗯。”穆彦林喝了几口,搁在了桌上,靠着床头显然是有话要对她说的样子。 穆晚瑾随即挥退了两名丫鬟,自己着手替他垫高了枕头,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开口道,“幸好只是小伤,你和爹都不让我去看,害得我担惊受怕。” “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看的,我和你爹当初不赞同你学武就是想让你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嫁个良人,相夫教子就足够了。”穆彦林目光祥和地看着她,这是他手中最重要的一步棋子,也是唯一能制衡穆霸天的底牌,他必然要善待。 “顾子焉中了黛眉,不过还是让她逃了,她师叔季慎乃是魔教欲孽,二人现在潜逃,迟早一日落到正道手中届时下场更惨。这样,瑾儿心里可消气了些?” 穆晚瑾摇了摇头,有一瞬的沉默,当日说的不过气话,听到顾子焉死了的消息她就不恨了,现如今听着也没什么感觉,反而……心里记挂的是还有一人。 “二叔,听鸢儿说爹想把我许配给那夏世子可是真的?”扭捏了半晌,穆晚瑾还是问了出口。 穆彦林一愣,倒是没想过她会主动提及,心里忽然掠过一抹了悟,笑着问道,“若是真的,瑾儿打算如何?” 穆晚瑾错愕的表情定格在了脸上,呐呐道,“会为了权势强迫我嫁给不喜欢的人吗?” 闷声笑了起来,却因扯动了伤口穆彦林皱起了眉头,极力忍下那股痛楚,咳嗽着掩饰道,“你爹舍得二叔都不舍得,瑾儿未来的幸福自然是要自己选的,那夏世子人挺不错,有机会见见你就知道这庄子里的传言不虚了。” 屋子里叔侄女对话温馨,屋外顾子焉拧眉看着季慎,不明白他为何非要跟着穆晚瑾来这儿,冒着被穆彦林发现的危险,还耽搁了救人的时机。 季慎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两名婢女,带着顾子焉往阴影中缩了缩,递了个眼神示意她继续听着。 “接下来几日你爹要忙着收拾这次武林大会的残局,安抚各大门派,你若没事就别去烦扰了。你喜爱下棋,夏世子精通棋艺,不妨找他讨教讨教,也免得说我们慕华山庄怠慢了。”穆彦林交代道。 采儿叩了叩门,得到同意后入了屋子,将手里的食盒交给了穆彦林身边的随侍,对着穆晚瑾道,“天色已晚,小姐我们该回去了,让二爷好好休息养伤。” 穆晚瑾点了点头,福身行了礼后退出了屋子。 只是还未走出几步,便被躲在暗处的顾子焉季慎二人点住了穴道,顾子焉换上采儿的服饰,将那两名婢女安置在矮丛中。手持着短刃贴上了穆晚瑾的脸庞,低声威吓道,“要想活命最好按照我说的做,若敢轻举妄动我就划花你的脸。听到没?” 穆晚瑾眼珠子乱转,神色惊慌至极。 季慎随即解开了她的穴道,仍是不放心地看了顾子焉一眼,提醒道,“我就在暗处,一有不对的地方就给我打个暗号,别冲动。” “嗯。”顾子焉应了一声,最后解开了穆晚瑾的哑穴,短刃抵在她的腰间,令她刚想出口的呼救哽在了喉咙里,身子瑟瑟发抖。 “帮我问到今日抓的那两人被关在哪里,就说……是穆彦林托你有要事询问。”顾子焉驱使着她前行,一边在她耳畔低低说道。 “嗯……”穆晚瑾僵硬地点了点头,声音染上一丝颤意,手脚不自然地朝前走着。 忽然有人走了过来,正是之前巡逻的头领,那位年纪稍长的弟子,看到是穆晚瑾行礼道,“穆小姐,今天这么晚还……” “救……”穆晚瑾刚一出口,便感觉腰间的匕首近了一寸,顿时吓得转了话道,“就是去了趟二叔那儿晚了些,这几日连着巡视你们辛苦了。” “不能让有心人有机可趁嘛……小姐,你脸色怎么不大好?”那人看着穆晚瑾月色下略显苍白的面色,疑惑道。 “可能是吹夜风受凉了,无碍。”穆晚瑾干笑了一声道,察觉身后那把没了耐心的匕首,切入主题道,“听二叔说白日里抓了两人,还有问题没问,不过他受了伤便让我代劳,你们带我去关押的地方。” “这……”那人有些迟疑。 穆晚瑾竭力稳住声线道,“还要我二叔亲自来知会你不成?” 那弟子一看穆晚身后的路线,的确是从穆彦林房内出来的,心下虽有一丝疑虑,却还是遵从她的意思走在前面为她引路。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要上七天的班,苦逼的同志们有某苏的日更陪着!!双更奉上,求表扬~ 第45章 “阴暗潮湿的地牢,意外闯入的少年,被铁链禁锢的老头身怀绝世武功,而他的这辈子已经耗尽在了这地牢内,出去无望,遂将一身武功传给了这个根骨奇佳的少年并嘱咐他将来要是遇到姓穆的,一定要用这绝学狠狠地打败他……”一个絮絮叨叨的声音说着,说到了最后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忽然一道干咳声响起打断了说话声,萧宏生张了张嘴,呐呐说道,“呃……身怀绝世武功这点我不否认,可什么叫耗尽了这辈子,你是哪里看出我出去无望了!” 傅安抬了抬眼皮,视线凉飕飕地扫了过去,“有本事就先把自己弄下来。” “……你继续编。”萧宏生被噎了一下,默默泪,他不就是在醒来发现地牢房间内多了两条人表达了一下欢迎之意…… 傅安捡起地上的一根干稻草,拿在手里把玩,叹了口气道,“现在只能等师姐来救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师叔最后一场赢了穆霸天,当了武林盟主咱们出去是不是容易多了。” “已经要决出盟主之位了么?”萧宏生蹙眉,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喃喃道。 沈璃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道,“萧掌门可是知道什么?” 萧宏生一反常态地嚷嚷了起来,“穆霸天你个龟孙子,你把老子关在这儿就以为没人知道你那点儿破事了么,五岳少了我嵩山还有恒山泰山,你那武林盟主之位不会坐安稳的!识相的就快放老子出去!” 过道上响起钥匙相撞的清脆声,一名华山派弟子出现在了牢房外,不耐烦地踢了一下铁栏,喝道,“吵什么吵,你口中的那几人都不是掌门的对手,早就败下阵来,不过时运不济,让魔教的宵小给暗害了,这么说来你还躲过一劫。” 傅安一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跑到他跟前急急问道,“那我师叔呢,衡山派掌门呢?” 那名弟子冷哼了一声道,“就是衡山派勾结魔教残害武林同道,眼下正被正道追杀,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在这儿团聚了。现在……都给我老实点呆着。” 不远处有人叫唤了个名字,那人应了一声,最后警告似的瞥了一眼萧宏生的方向匆匆走了。牢房内出奇的安静,萧宏生颓然靠在了木架上,牵起锁链哗啦啦作响,极为刺耳。 “师姐,刚那人说什么?”傅安愣了半晌才回过神,下意识地看向了沈璃,忽的端正了神色道,“魔教什么的肯定是编来骗人的,我们衡山派怎么可能和魔教扯上关系,师叔一定是被穆霸天那奸人陷害了!” 沈璃抿了抿唇,因着萧宏生的反应心下有了一丝不确定,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萧宏生忽然笑了起来,半张脸隐在光线的暗处,叫人看不清神色。虽说是笑,但这笑声却透着一股苍凉悲锵之感,却是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咳咳咳,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早该料到的,冯唐死的时候就该预料到的……” “冯唐?”沈璃莫名觉得这名字耳熟,月兑口道,“二疯子?” 听到这个称呼萧宏生一顿,定定看着沈璃良久,溢出一声苦笑道,“叫二傻子更贴切,那人说什么他都信,到最后却落了个偷剑谱自食其果的恶名。” 沈璃愕然,这说的还真是恒山派的前任掌门? “当年围剿阎皇,得到九霄剑谱,后发现此剑法邪气太甚,不应存于世,便提议毁去。剑谱却在那时候失踪了,等查到是冯唐时他已走火入魔暴毙了,而那本九霄剑谱再度下落不明。”萧宏生似是陷入了回忆,蹙着眉接着说道,“当时青山便怀疑剑谱又回到了穆霸天手中,只是没有证据,便放出谣言剑法的第九式需要极大的内功心法支撑,论心法乃是我嵩山强项,便想借此诈一下穆霸天,谁知这一等就到了现在。” “穆霸天可真沉得住气。”傅安听完咂舌道,遂又忿忿不平地开了口,“这次还想栽赃我们衡山派实在是阴险!” 萧宏生轻咳了一声,面上闪过一抹犹豫,“青山顾念旧情,又因为错杀十分愧疚,下山寻找玉羡和阎君的孩子带回了衡山。” “你是说师叔……”沈璃倏地睁大了眸子,诧异地望着萧宏生,却见后者点了点头。 “穆霸天想从我这儿得到心法故此才留着我这条老命,虽然当初是诓他的,但……”萧宏生话未说完,过道上复又响起一阵脚步声,来人颇多。 沈璃正想走到萧宏生身边,却因着地牢外站着的人儿停下了动作,颇为诧异地看着穆晚瑾及她身后莫名有一丝熟悉的侍女。 “我就在这儿问几个问题,你们去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穆晚瑾沉声吩咐道。 “可是……”那人始终有些不放心,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人在里面关着还能怎么样不成,再说二爷不喜外人知道太多。”穆晚瑾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扫过身后跟过来的那些华山弟子加重了语气道。 “是。”那人无奈,只好应声退出了地牢,远远的传来一声厚重的吱呀声,是外头的那扇大门被关起来的声响。 穆晚瑾脸上的笑意随之消失,冷冷看着身后的侍女,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弧度,“这间牢房早就布下了机关,就算知道了人在这儿,你也带不走他们。” 一抹身影自暗处慢慢走了出来,身着华山派的服饰,顾子焉一惊,立时把匕首架在了穆晚瑾的脖子上,却在看清楚来人的面孔时松了一口气。 “带不带的走那就要请穆大小姐帮个忙了。”季慎走到了顾子焉身侧立定,嘴角依旧噙着那抹惯常的狐狸笑,眼底掠过一抹精光。 穆晚瑾心下一凛,莫名觉得危险,不由紧张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季慎飞扬的剑眉下眼眸深邃,晃了晃手指勾着的钥匙,递到了她眼前,眼神传递着明显的意图。 “……”穆晚瑾暗暗咬牙,感觉到脖颈处那抹冰凉贴近了一分后不得已才接过了钥匙。秉着呼吸,拿着钥匙的手微微颤着几次都从钥匙孔旁划过。 最终咔哒一声,门开了,没有一丝意外发生。傅安微微迟疑了一下后率先出了牢房,随后季慎拿着苍寻砍断了铁链救出了萧宏生。顾子焉察觉沈璃的异样,上前查看,却发现她右腿上一道很深的伤口,顿时黯下了眸子。 瘫软着身子倚铁栅栏上的穆晚瑾倏地拼尽了力气奔向了大门,那扇大门同时开了,涌进众多的华山派弟子,堵住了去路。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我慕华山庄,受死吧!”一声暴喝,一声暴喝便有银光挥舞,直刺而来。 季慎手按长剑,身子一侧,避过来人。随即苍寻出鞘,发出尖锐到了极点的破空之声,掠过人刚才站立的地方,素剑与铁剑相撞,那人只觉得虎口震裂,长剑月兑手远远飞出。锵的一声,插在地上,剑身嗡嗡震动。 顾子焉的视线落在了那垂下的锁上,这才发现一丝异样,里头内藏玄机才惊动了外头的人。随即敛眸,将沈璃交给傅安照看,提剑上前与季慎并肩而战,意欲杀出重围。 怎奈双方人数悬殊太多,又要护着身后受了伤的人,时间一长,顾子焉与季慎二人应付起来便有些吃力。 “哼,不过是些华山派的兔崽子,使得个花拳绣腿,就让老夫来对付。”萧宏生休憩了半晌,恢复了些许精力,徒手解决了挥剑向他的华山派弟子,夺过其手中的剑,纵身跃到季慎二人前头,冲着二人疾喝道,“带着他们走。” 季慎拧眉,稍一犹豫便做出了取舍,与顾子焉二人配合着萧宏生直直杀出一条血路来。逼近门口时,萧宏生手中的长剑倏地闪起一道青芒,陡然爆涨,鼓舞怒射而出,凝成一抹冲飞,气剑互御,刹那间人剑合一。 登时震飞了周围一圈的人。 “快走!”萧宏生运气将困难前行的傅安一下推到了顾子焉身旁,随即剑气全开,一人迎上。借着身后的拱门阻断了他们的去路,浴血奋杀着。 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赶,顾子焉护着沈璃傅安二人寻找出路,却发现都被断了,一道道剑光在月光下闪烁寒光,几人一时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一道黑影蓦地出现,扬手长剑划过,化解了沈璃左侧的危机,一抹低沉的嗓音道,“跟我走。” 沈璃听到声音微微愣神,一下拽紧了傅安的袖子,附和了一声道,“走。” 有了黑衣人引路,他们很快冲出了重围,逃出慕华山庄。一声清啸自身后响起,顾子焉回头望去,萧宏生一身血衣,架着那十几柄剑刃直直逼退数步后震开,清瘦的身子猛得一晃,咳血不止,陡然跪倒在地,下一瞬便被数把刀剑贯穿而过。 月光凉薄,涌起了彻骨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唫銫姩蕐童鞋扔的手榴弹,嗷~好激动,想以双更回报,怎奈被报表压垮,迟早会有的,不是在明天就是在后天,嗷!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分身术神马的! 此作者已精尽人亡,是否使用道具将其救活,回复a:留言,b:好多留言,c软妹的诱惑d:放任其自生自灭。 我能说我已经好久好久没看到前台有留言粗线了麽,一直都是小菊花啊有木有! 第46章 宽大奢华的寝殿,端坐着一名华服少年,面目精致,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沿着杯沿来回的滑动。似乎是走了神,低垂着眼睫,在脸上落下两道扇形阴影,一室茶香萦绕,意外的宁静祥和。 少年身后站着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浑身散发着冷峻的气息,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不由蹙起了眉头。 进了洛城后一直靠药物压制,公子的身体似乎越来越…… 倏然一道墨影闪入房内,陈远垂首半跪于华服少年跟前,抱拳沉声道,“有人夜闯慕华山庄地牢,救走了沈璃和傅安。” 夏兴安似是没听到一般,将杯子里的茶倒了重新注入了水,是第二道的工序。许久,轻轻一哼,算作回答。 陈远微愣,继续道,“萧宏生为了保他们死了,若不是最后出现个蒙面人,或许现在都被一网打尽了。” 夏兴安似是一怔,轻微的不着痕迹,眼中有一瞬间的光芒划过,了无踪迹。半响,勾唇一笑,意味不明的沉吟道,“齐钰还没回来吗?” “……没。”陈远稍顿,一时模不着头脑,遂眸光一转,回想起方才那人的身形路数眼底浮现明了的神色。 又一阵低低的咳嗽从少年唇间溢出,长长的睫毛微颤,衬得脸色愈发的苍白。将泡好的茶推至了一边,敛眸道,“在他回来后带着来见我。” “是。”陈远应声,望着他欲言又止,最终似是下定决心似地开口道,“既然穆霸天已经知道公子有疾,不如……” 后面的话在夏兴安冰冷的注视下自动消音,略为僵硬地杵在原地。 “老虎病久了都会被人当猫,更何况是人。”夏兴安眼底浮起一丝冷意,冷声道,“若是有人求见,便说我身子不舒服不见客。” “属下明白。”陈远恭敬地跪安,与陈赫一道退了出去。 西苑外,多了一道身影,正是这慕华山庄的主人穆霸天,一脸隐忍不发的怒意。陈远看了一眼门口伫立着的侍卫,相比之下的漠然,遂走快了两步,拱手道,“穆盟主深夜造访,多有怠慢,还请见谅。” “老夫有事与世子相商,还请通禀一声。”穆霸天见是夏兴安身边的随侍,收敛起外露的情绪,谦和道。 陈远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这才想起公子最后那句话原来是……随即歉然一笑,颇为为难道,“实在不巧,公子自那日夜里染了风寒后一直卧病在床,恐怕不方便见客,若是事情紧急小人可代为转达。” 穆霸天蹙眉看了他半晌,心下一时模不准这夏世子的态度,权衡左右,也只好说改日再来拜访。眼下盟主令还在他手中,让他这盟主做的多多少少有些不便,只是这时候不能同他撕破脸,说是合作,却又互相忌惮。 人走茶凉,夏兴安有些微倦怠地阖上眼,纤长的十指舒展着却又一下紧紧攥住,似要抓紧什么,再次睁开眼时神色已是一片清明,无喜无悲。 没多少时间了,皇叔。 夜风飒飒作响,吹得巷子里宅户门口悬着的灯笼摇摇晃晃,映得两边暗影如巨兽一般,颇有些可怖。几道人影疾疾掠过,隐入了巷子内,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这片夜色中。 怜荀伫立在破庙门口观望,一见来人立刻迎了上去,看到顾子焉身后安然无恙的傅安等人微微松了口气。 元一察觉十三他们难看的面色,再看后面没有萧宏生的身影,声音一紧道,“师父呢?” 顾子焉身形一僵,对上他幽亮的眸子倏地失了声。 “师兄,师……师父他死了……”元十三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紧紧咬住牙打着颤道,“师父就死在门口,差一步……死在那群人的剑下!” 季慎嘴唇抿的更紧,眸色沉痛,暗哑着嗓音道,“是季某有负所托。” 破庙内的气氛死一般沉寂。 蒙面人轻咳一声,打破僵局道,“穆霸天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明日一早定会在洛城搜查你们踪迹,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及早离开为妙。” 听到他说话,沈璃倏地抬起了眸子,直直看向他道,“这回也是夏世子授意的?” 后者稍顿,苦笑了一声扯下黑巾,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不是齐钰还有谁?“死鬼,我就不能为了你麽?” “……”沈璃定定地看着他,心下划过一抹复杂,道不明那抹怪异情绪索性撇开了视线不作理会。 另一侧元一沉下了眸子,喉头哽咽,压抑着悲痛的情绪道,“我去把师父的尸体带回来。” 话音落,作势便要冲出去,齐钰急忙出招制住了他,将人拦在门口拧眉道,“你现在去是送死,也不能替你师父报仇。萧掌门的事穆霸天必然会隐蔽处理,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口舌,多死一个也是枉然。” “师兄……”元十三低低唤了一声,扯住了他的袖子,亦是认同了齐钰的话。“泰山恒山两位掌门也未能幸免于难,穆霸天这卑鄙小人是想破了五岳鼎立的局面一家独大。” 元一默,忽然想起师父那日的玩笑话,却不想一语成谶。 “眼下穆霸天士气正旺,不宜与之正面交锋。”齐钰蹙了下眉,看向季慎道,“穆霸天发了赤杀令,一口咬定你与魔教有染,煽动武林同道与你们为敌,回衡山怕是会挑起更大的争斗。” 顾子焉抿唇,亦是想到了这点,神色稍显凝重。而从萧宏生口中知道真相的沈璃傅安二人看着垂眸不语的师叔,不知如何开口。 良久,元一动了身子走至顾子焉跟前,拱手正色道,“这位兄台说得对,不如几位与我们一道回嵩山暂避,再商对策。” 顾子焉咬唇,闪过一抹犹豫,却听得耳畔一抹低沉声音道,“那就多谢元兄,能否让我和师侄单独说两句话。” 几人便腾出了地方,怜荀提着药箱扶着傅安朝后面的空屋走去。 庙里只余下二人,月色透过屋顶残破的砖瓦笼下,一缕缕细微的光束下,如玉静好的容颜看上去是那么的不真切,那双狐狸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渐渐暗了下去。 顾子焉心底莫名闪过一丝不安,低低唤了一声师叔。 季慎敛眸,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视线,从怀里取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她眼前,却是衡山派历任掌门的信物。 在顾子焉错愕的注视下缓缓说道,“这东西便由你收着罢。” 顾子焉脸色倏地一变,眼睛猛的睁大看向了他,季慎接着掏出一块玉佩,勾起唇角道,“那日在水榭夏兴安说的都是真的,如有必要天心诀可以……” 只是话还未说完,递出的信物和玉佩被一道甩了回来。顾子焉看向季慎,美眸中浮现一层薄怒,咬着牙道,“你这是在临终托孤么,师叔!” 季慎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抽了抽嘴角,颇有些哭笑不得道,“临终托孤不是这么用的……”余下的话,被顾子焉一个眼刀剜过,自动消音。 半晌,顾子焉倏地叹了口气,似是无奈道,嘴角却弯起了一丝弧度。“你想留下我陪你一块儿,反正帮你收了那么多次烂摊子,也不差这一回。” 殊不知这抹极淡的笑意,轻易勾起了季慎心中最深的悸动,伸手将她拥入怀中,那一句折尽他所有离愁与纵容的“好”湮没在唇与唇融合的一刻里。先是浅尝,随后便是深情的掠夺。 顾子焉不由心惊,深情而绵长的细吻,象是饱含永生永世的爱恋,莫名的情愫溢满胸腔,只不过一瞬的失神便是彻底沉沦。季慎的手指骨节慢慢的收紧,用力搂紧她纤细的腰身,力气之大,像要将她揉入身体里一般,骨血相依。 “这下子再也不会放手了。”把下巴窝进顾子焉的肩膀上,声音暗哑地咕哝了一句。就算是地狱,也一起下吧。 “什么?”顾子焉没有听清,反问道。 季慎放开了她,深邃的双眸里尽是柔情笑意,执起她的手再度将天心诀搁在了她手心里,握紧。“这不止是宝藏,也是我爹给我娘的定情信物。” “不论我爹是阎君,还是季川,在我娘眼里只是她的夫君,入万魂谷也好,离开也罢,她只想跟着这个人白头到老。而我爹为了我娘月兑离魔教,隐居山林,也只是想许她平淡幸福的一生。我一直很羡慕那种感情,也期望……这辈子能有一人于我不离不弃。” 光影落在他幽深的眸中,明灭回转,让人不由看痴,手心里的玉佩似乎有了热度,顾子焉直觉想要退回去却像被施了法术,动弹不得。 他微微俯□,薄唇几乎是贴着她的耳际,低声诱哄道,“喜欢吗?” 顾子焉呆滞地看着眼前妖气倍增的男子,那微微luo|露的精致锁骨,似乎视线稍稍往下便还能窥见更多的风情,不由吞咽了口口水,细若蚊声道,“喜……欢。” 季慎满意地看到她眼中那抹痴迷,心底却陡然涌起一个疑问,钳住了她的肩膀极为认真道,“你是喜欢我的*,还是我的人?” “……”顾子焉回过神,满头黑线。 还未等季慎继续追问,破庙后头骤然响起一阵凄厉惨叫,好似傅安的声音,极为悲愤道,“禽兽,你捅我菊花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卡……文……了。最痛苦的不是上七天班,而是上七天班的同时还卡文啊啊啊啊啊!不如自挂东南枝,一死以谢天下!此货已经入院 来送福利,这是《捕头大人,上!》这本金唐妹纸画的人设,定制书出了点问题,木有彩色插页了,于是当当当就有了明信片,想要的妹纸给可以给我发邮箱,某苏的扣扣邮箱是:数量有限哈,ps这货字很丑==|| 第51章 五月初八,宜出嫁,上梁,忌动土。 晨光破晓之际,慕华山庄已是一片火红颜色,庄子里忙碌着的人面上皆是一片喜色。红绸满地,俨如十里桃花,锣鼓喧天,冲天的喜气驱散了武林大会带来的阴翳。 华美的闺房里,紫檀桌上掐丝珐琅的八宝香炉中燃着上好的香料,香气袭人。铜镜里的穆晚瑾穿着嫁衣,对襟宽袖大红中袍,收束腰支的玉带垂下两条带纱垂直到膝,外面着一袭红色纺纱外套,袍镶了璎珞、琉璃、珍珠等宝石,如星光一般美奂绝伦。 采儿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玉缠金绕的凤冠,前头的细细珠帘被被分挽在两侧,露出姣好的脸庞,忍不住惊叹,“小姐穿着这身嫁衣真好看,姑爷一定会很喜欢!” 穆晚瑾望着那面镌刻着复杂花纹的铜镜怔然出神,听着外头喜乐喧天,秀眉蹙得越发的深。前日,她去爹的书房寻人,却听到什么别苍门,成王败寇…… 谁是王,谁是寇? 为何又要人防着二叔…… “小姐,选一支吧?”采儿拈起首饰盒里两枚别致的珠钗,递到了穆晚瑾眼前。 穆晚瑾骤然回神,扫了一眼房内来来去去的丫鬟婆子,发话道,“你们都先出去,留采儿在这儿陪我就够了。” “小姐这吉时……”喜婆的后半句话在穆晚瑾的冷眼注视下消了音,不得已只能领着那些个丫鬟们退了出去。临到门口,还欲言又止地回头望了一眼,示意采儿别误了时辰。 采儿微微诧异,这时才察觉穆晚瑾的异样,不禁问道,“小姐不愿嫁给世子吗?” 屋子里忽然闪过一道黑影,穆晚瑾正要开口,忽觉颈后一痛,一声闷哼倒在了桌上。采儿瞠圆了眸子,呼救声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来人点住了穴道。 外头传来喜婆不确定的声音,询问着出了什么事儿。说时迟那时快,季慎两指捏住穆晚瑾的下颚,把一颗棕色药丸送进了她嘴里。 顾子焉随即配合道,“打发她走,不然你主子就没命。” 采儿惊恐万分地瞪着她,与那夜偷袭者重叠,穴道解了后一个腿软差点摔在了地上,竭力稳住声线道,“没……没事儿,小姐有些舍不得出……出嫁而已。” “小姐嫁得好,是福气。轿子快来了,好生准备着,可别弄花了妆。”喜婆再次交代道,门外渐渐没了动静。 屋子里气氛凝滞。 视线扫过那名瑟瑟发抖的婢女,季慎挑眉低声道,“这颗就是解药,你家主子活不活的成在你。” 顾子焉拧眉打量着昏过去的穆晚瑾,伸手触到了她头上的凤冠,采儿惊慌地拦在了她面前,略带哭腔道,“我会照着你们说的做,不要伤害我家小姐!” “……”顾子焉默。 “倒是挺护主的。”季慎勾起嘴角,走至顾子焉身旁,“时间不多,把她那身换给我。”随后背过了身。 采儿冲上前制止顾子焉的禽兽行径,却看到她褪去男装后缠着布条的身子……一时忘了反应。 小姐,有胸器的算不算……禽兽? 顾子焉极快换好了衣裳,简单地绾了个发,掩在凤冠下也未有不妥,走近了发愣的婢女,低声问道,“这样可有破绽?” “仙……”采儿未曾想过这‘男子’化作女儿身竟是如此绝色,一时缓不过神来,差点月兑口而出仙女二字。 季慎下意识地转过了身,却在瞧见那抹红色身影时怔在了原地。长裙自腰际间拖地,勾勒出腰身柔美的线条,白皙如玉的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一层红晕,顾子焉有些难安地轻扯裙裾,呐呐问道,“可是哪儿不妥?” “……”季慎狭长的眸子闪过难辨神色,细看时,已微微垂了头,片刻暗哑着嗓音道,“我去敲昏夏兴安。” “……”顾子焉默。 采儿莫名觉得屋子里的温度在升高,默默注视着那一对,这是……来蹭成亲……的麽? 外头骤然响起一连串噼啪响,刚开始响声还较远,渐渐的传入耳中时已噪杂清晰,顾子焉敛神,对上季慎憋屈的模样,忽的勾起一抹莞尔,“师叔,待回去后你的那套红妆送我罢。” 红妆,待嫁,允的是……季慎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涌出狂喜之色。喜婆推门而入的刹那,急忙隐去了身形。 顾子焉暗中扣了住采儿的手腕作出被扶着的模样,步出了闺阁。 拐角处极快掠过两道鬼祟影子,被这热闹氛围掩盖,无人察觉。傅安躲在角落捂住了胸口心有余悸道,“我听过抢婚抢新郎或是新娘的,还没听过抢岳丈的。” 沈璃斜了他一眼,正色道,“让你埋的东西都埋好了?” “嗯!”傅安郑重其事地点头,忽然觉得手里头沉甸甸的,微微迟疑了一下,“好像……还多了一个?” “……”沈璃默。师姐,祝你平安。 元华殿前,铺天盖地的大红喜色,到处可见写着“喜”字的大红锦缎,宾客络绎不绝,既有武林人士,也有一些大小官员,纷纷恭贺穆盟主喜嫁女儿。 一名小厮匆匆走到了招呼宾客的穆霸天身侧,附耳道,“老爷不好了,姑爷不见了。” 穆霸天动作一顿,让手下弟子继续招呼着,走至人烟稀少处冷下了神色道,“怎么回事?” “小的服侍世子穿戴,中途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就见世子的贴身侍卫倒在地上,世子不知所踪,是……是让人劫走了罢?”小厮战战兢兢地回禀道。 穆霸天眯起的眸子闪过一丝疑虑,面上浮现一丝狠戾,扫过这宾客满棚的场面,似乎在认真地权衡丝毫,半晌之后才开口决断道,“婚事……照办,速让陶溪顶替。” “……是。”小厮应声而去。 不论如何,瑾儿都会是平阳王世子妃,他才能……免了后顾之忧。 宽阔的大街上人声鼎沸,叫卖声不断。此时一顶华丽的轿子出现在这喧闹的大街,疾行而过,抬入了某处大院。 黑衣劲装的男子掀开了轿帘,里头坐着的正是今日慕华山庄的姑爷夏兴安,双眼被黑色布条所缚着,双手双脚亦是捆上了绳索,身子靠着内壁神色自若。 却在被腾空抱起的那刻变了神色,一股淡淡龙涎香充斥于鼻尖,夏兴安僵着身子任由那人抱着进了屋子,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倏地眯起了眸子,紧抿的唇角上扬了一个极为浅淡的弧度,薄唇轻启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开了口。 “别来无恙啊,皇叔。” 身着明黄色锦袍的男子沉沉看着他,指月复拂去他喜服上沾染的灰尘,一丝不苟地擦着,一时屋子里寂静无声。 偌大的屋子里,红色轻纱丝绸挂满整个房间,桌上燃着熏香,香气弥漫。八支大红龙凤烛燃着火光,将周遭映照的喜气洋洋的,落在夏兴安眼中成了莫大的讽刺。 “皇叔这是何意?” “你那院子里的木笔花今年开得最好,随我回宫吧。”那人微微抬起眼看他,却没有正面回答,眼底有清色的隐忍沉延。 夏兴安忽然向前倾了些,凝视着他的双眸,似乎是在看那瞳孔里的倒影,那一瞬二人贴得极近,却在那人伸手的片刻退开了身子,眼底泛起一丝诡异的神色,“这回又以什么样的借口囚禁三年呢?” 男子面色微滞,原本笑意融融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寒霜,抿唇道,“是寡人……太纵容你了麽。” 话音落的瞬间锁住了他的咽喉,稍一用力,便能送他归西。 夏兴安垂下了眸子,还怕他下不去狠心似地仰起了脖子,极为服帖。唇上蓦地一痛,血腥之气涌入口中,一股恶寒从心底窜出,猛地出手推开了覆在身上的人一阵干呕。 下颚突然被捏住,强行抬起,黄袍男子的眼梢飞斜,使得他眼神凌厉之中又兼带了一丝阴柔,语气森然道,“你愿意也罢,不愿也罢,这辈子休想逃离寡人身边。” 夏兴安抬手抹去唇上的那片猩红,淡淡的血腥气萦绕鼻尖,唇角弧度不由加深,笑得意味不明道,“那倒未必。” 淮宗蓦地捂住了胸口,一阵绞痛,招式被他轻而易举的化解,局势颠倒。而手下早已被自己驱逐出院子,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一双眸子倏地黯了下来。 “虽然猜错了皇叔到的时机,不过这过程却没出错。炼心,只要沾上了血毒意更甚百倍,钻心噬骨之痛。”夏兴安拢了拢身上的喜服,缓缓直起了身子,俯视他道,“不过皇叔不必太过担心,侄儿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了。” “如果一个人时日无多,你猜他最想做的是什么?”夏兴安饶有兴致地问道。 淮宗一脸冷色,直直看着他,这才发现这少年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魔,而造成这一切的……是自己。 “一起下地狱吧,皇叔。” 淮阳宫鹅毛大雪,一名男童步履蹒跚地走在雪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着,神色已然不寻常。 要变得足够强大,足够保护自己。 身上好疼,要是会医术就好了。 娘,你在哪儿,安儿好怕…… 作者有话要说:剧场: 齐钰:我有个敛财大计! 沈璃:$_$ 齐钰:成亲可以收好多的红包(坐等小白兔掉坑里的萝卜) 沈璃:(﹃)口水,那我可以多成亲几回麽? 齐钰:……对象只限于我。 沈璃:…… 齐钰:我又有了个敛财大计! 沈璃:=口= 齐钰:满月酒可以收很多红包(继续等小白兔掉坑) 沈璃:=口= 没等着小白兔的齐钰自己圆场道:那我们可以多生几个! 沈璃摊手:……生的对象也只限于你。 齐钰:…… 忽然发现黄瓜金针菇这是个灰常邪恶的凉菜!!!烫了爪子,摔了腿,还差点出了车祸,明明不是本命,这是要闹哪样? 更新有点对不住大家,于是为了补偿来发放福利,留言前十位,留言+客户号,即可获得某苏转账的五百点123言情币,要的举手啦~~~ 第52章 一双乌金丝线滚边的靴子忽然停在了轿前,轿帘被从外面掀开,听喜婆唤了一声,顾子焉的手里被塞进一条红绸,感觉到红绸那端的重量,知那边该是夏兴安了。 红绸铺地,绵延一路,两旁宾客满座,纷纷行着注目礼。 顾子焉怕露了破绽,只让采儿贴身跟着。脚上穿的鞋子是平时不惯穿的花盆底,稍有不稳就倾了身子。 一只大手赶在采儿之前扶住了她,顾子焉隔着细帘看到的是夏兴安的精致面庞,只是脸上笑意稍显僵硬。 “小姐莫怕。”夏兴安趁势低语。 顾子焉乍然听出声音的不同,猛地抬眸,却听他继续道,“陶溪奉掌门之命保护小姐,成亲大典之后世子便会出现。” “……”顾子焉又是一阵沉默,视线扫过了坐上主位的穆霸天,思绪千转,忽然神色一变想到了一种可能。 据说此事还惊动了当今圣上,三日后二人举行成亲大典,届时那位会亲自来主持婚礼……那日怜荀说的划过脑海,天心诀,盟主令……顾子焉心下骇然,万万没想到他们竟是想对那人下手。 “吉时已到,新人行礼。”典礼官高声喊道。 众人便顿时安静下来,目光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一对佳偶。穆霸天面上笑意更浓,举杯与身旁之人,态度略为谦卑。 “嗖……”天空之上,一声尖锐无比的破空之声传来,无边气浪之中,肉眼可见一道银色流光飞弛破空,纵贯而来。叮的一声擦过穆霸天手中挽着的金樽,斜斜钉入主座右侧,距离不过一寸。 “穆盟主嫁女这等喜事,本尊就是在阴曹地府也要赶来送上一份贺礼。”来人一袭玄黑缎面锦袍,狭长凤眸中闪了一丝敛尽天下的光芒,深浅难辨。 黑色的袍子在风中扬起一角,眼角眉梢无一处不是阴沉杀戮,五指拢起,那枚六星飞刺赫然收入他的手中。 身畔伴着一名红衣女子,面色冷峻,以守护者的姿态而立。忽而一丝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察觉的肃杀。 穆霸天身子一僵,轻轻冷笑开来,厉声开口:“来者何人,竟敢冒充魔教教主来我慕华山庄捣乱!” 阎皇闻言却只是唇角微掀,半垂下了眸子,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道,“那你……便当本尊是来索命的罢。” 视线一一扫过礼台,却在一人身上停住了,眼中倏地爆出一抹亮色,随即加深了眸色,那阴森的黑浓浓地沉淀了下来。一抹讥诮跃然于唇上,下一瞬却是六星飞刺疾点的破空之声,直冲穆彦林而去,尽显杀机。 四下宾客早已在阎皇出场的时候便纷乱出逃,不一会儿偌大的礼场仅余下一些武林人士与华山派的人。顾子焉被陶溪当作手无缚鸡之力的穆大小姐护在身后,视线却牢牢锁在了礼场,暗寻契机。 穆彦林伤势未愈,招架阎皇的攻势稍显吃力,十二暗卫皆是现身相护,也只是与他二人战个平局,僵持不下。 主座上,穆霸天微微蹙眉,眸色中染上几许暗沉,却只是开口安抚身边之人,丝毫未有出手的意图。 略一垂眸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流光。 霞光渐收,澹月琉璃,落日熔金抹了几缕重彩悬在天边,淡淡洒向大地,也落向了山庄的亭台楼阁,层叠交错间,如同波涛骇浪连绵起伏。 光晕的那头,阎皇一身黑衣负身而立隐匿在其中,忽明忽暗的光影间,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有几许身姿凛凛。 九霄剑法相对,显然阎皇更甚一筹,穆彦林渐渐败下阵来,申时的钟响回荡林间,蓦地涌起白色浓烟,顺着风势弥漫开来。 顾子焉瞅准时机,迅猛出招袭向了穆霸天,后者未有防备被她拿捏住了先机,招招受制。几番交手,险些被擒。 穆霸天看着凤冠之下露出的面容大惊,怒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想要救回你女儿,不如先还我们衡山派一个清白。”顾子焉一柄青鸾使得极快,借着浓雾走势的便利直攻穆霸天的要害。 银光闪烁,一道凌厉锋芒的剑气从剑锋陡射而出,穆霸天向后急退,随手抓了个替死鬼,顶替自己而上。 剑刃没入那人胸膛,那人不甘地瞠圆了眸子重重倒下。顾子焉收回剑势,眼眸中闪过一抹暗光,却发现四周已然不见穆霸天的踪影,神色一凛,不敢有丝毫轻心,运功凝神戒备。 蓦地身后一道劲风袭来,顾子焉连忙屏息侧身,提剑格挡。剑刃交接发出清脆声响,两人各自错身而过。穆霸天备了暗招,并未给她喘息的机会直逼她命门,局势陡转,顾子焉渐渐落于下风。 下腰避过穆霸天的玄龙掌,顾子焉只觉眼前闪过一抹橙色莹光,定睛一看,在穆霸天的衣襟内发现玉佩状似麒麟一角,心思一动,稳住下盘趁势袭向他的胸口,一抓一放间手中蓦然多了一样东西,疾步而退。 烟雾变薄,快要散尽。 阎皇在烟雾涌起之时中了穆彦林的偷袭,失了先机,视线一扫,蓦地发现元华殿前涌出一批的弓箭手。遂一声令下,于雾中极快撤离。 顾子焉纵身一跃,立于碧瓦之上,举起了玉佩冲着穆霸天道,“想要回盟主令,你知道该怎么做!” “放箭!”穆霸天陡然收紧了拳头,狭长的眸子蕴出一抹嗜血,厉声道。 箭雨落下,顾子焉身形一闪,消失于墙头。“三日后,敬候佳音。”风中余音袅袅,一抹霞帔翩然落在了墙内。 穆彦林捂着胸前的伤处,缓缓走到了穆霸天身侧,忽地轻咳一声笑道,“没想过能从他手里活下来,这算不算运气大哥?” 穆霸天一怔,视线回落,触及穆彦林身上一片血色时连忙唤道,“来人,赶紧去请大夫。”微微敛眸,眼底情绪难辨。 手底下的人收拾喜宴现场的残局,穆霸天这才看清方才被自己当了替死鬼的人是……面上闪过一抹意外之色,眼底却没有一丝波澜。 随行的黑衣侍卫没有一个存活,而地上那人身下一滩血迹,溅在脸上却显出不正常的颜色。穆彦林拧眉蹲下了身子,沿着他脸颊的侧边一用力,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与之前站在他身后的那名随侍长相无异。 “是假的。”穆彦林起身肯定道。 穆霸天看到这一幕,默了半晌,突兀地笑出了声,“好一招金蝉月兑壳,夏世子失踪之事怕是与他月兑不了干系。” 正说话间,采儿忽的冲上了前,声音染上了一丝哭腔,焦急道,“老爷,小姐被人下了毒,快救救她啊!” 二人闻言变色,立马赶去了穆晚瑾的闺房。 山庄别院,一抹人影疾速掠过,闪身入了屋内。深褐色核桃木书架之上陈列着满满当当的书籍,那人一通翻找并未找到自己想要的那本。 屋外骤然响起的细微动静,季慎敛眸,微微侧身隐入了书架的凹缝之中,伺机而动。 “季师叔?”紫衣女子蓦然出现在房内,一声低唤,手中的长剑划过一抹寒光。 却是故人。 季慎嘴角衔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浅笑,悠然步出了暗处,一眼便发现了她领口处绣着的标志,眼底掠过一抹深意,淡然开口道,“这一声师叔在下担不起,不合……身份。” 寥寥一语,极尽疏离。 宋晴容紧咬着下唇,脸色不自然地变了几变,垂下了眸子,声音晦涩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季慎未理会她语调里的幽怨,突地想到一人沉声道,“阎皇也来了?” “他是这世上你唯一的亲人!” “我爹娘死了十年,不劳惦念。”季慎嘴角勾起一抹嗤笑,显然是为那二字隐隐动了怒意。血缘……阎皇那人为了留下爹,不惜对他和娘赶尽杀绝,何来的亲情可念。 宋晴容神色一滞,呐呐道,“可你是阎君之子,这层身份不会让你……” “那又与你何干?”季慎漠然地扫过她,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是谁有什么重要?那个人唤他一声师叔,他就只做她的师叔,守着小小的衡山派与她一起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他的铺子足以维持整个衡山派的生计,那套红妆已经让人赶制,甚至飞鸽传书让大长老他们不要整日痴迷于麻将,该考虑考虑主持他二人的人生大事。 说不定此时,衡山派已人仰马翻了罢。 宋晴容笑意僵在了嘴角,脸色阴霾,攥紧了手,指甲狠狠刺入掌心,却麻木不觉。注视那道背影直至消失,眼底的眷恋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妖娆艳丽的脸上霎时淡出一抹狠绝。 “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师叔。” 作者有话要说:剧场_美人鱼之傅安版 传说美人鱼是以腰部为界,上半身是美丽的人身,下半身是披着鳞片的漂亮的鱼尾,整个躯体,既富有诱惑力,又便于迅速逃遁。 美人鱼安*着上半身晃了晃尾巴,风骚道,“阿荀是喜欢这样的?” 说话间陡然间变幻了身体,两腿之间拿了片树叶挡住,鱼的上半身,鱼嘴一开一阖道,“还是这样的?” 怜荀无法直视,捏紧了手中的银针,森然一笑道,“我喜欢做成标本那样的。” 傅安倏地变回了人形,下意识地退开了好几步远,眨巴眼天真道,“其实……我是菌类。” “……” 第53章 混乱的场面在陈远从画舫里走出来并掏出一锭金子的时候得以控制,用一句都是自己人化解了矛盾。沈璃和齐钰俩见钱眼开的二话不说扔下了众人,越到了对面画舫,乐颠颠地奔着金主而去。 解决了金钱危机的萧宏生终于不用受制于人,自然是乐得眉开眼笑,对着季慎笑得那叫一个开怀,随后想起画舫里还有个需要照顾的美人儿,急忙掀开了帘子柔声问道,“柳儿你没事吧?” 落入众人眼中的是一袭黑斗篷的女子,娇俏的脸蛋,似乎有一种羞于见人的感觉,躲到了萧宏生身后紧紧拽着他的衣服,摇了摇头。 顾子焉瞧见这幕,倒是放下了心,是自己多想了,这副柔弱的身子与厉城地宫里嗜血狂傲的女魔头也相差太远了。 “柳儿有哑疾,说不了话,你们吓着她了,出去出去。”萧宏生察觉到那扯着自己衣袖的人儿在微微颤抖,想起她之前的遭遇不由心生爱怜,遂毫不客气地赶人道。 季慎替顾子焉掀起了帘子,正想同萧宏生道别,回眸的一刹对上了柳儿姑娘的视线,分明见到对方沉如古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光芒,嘴角还有一丝未来得及收起的古怪笑意。 “萧掌门,不送。”季慎抿唇,嘴角有微末的笑意,意味不明道,“保重。” 帘子被搁下,二人在萧宏生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离开了画舫,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嘀咕声。也不知说了什么逗得柳儿姑娘抿唇浅笑,只是那目光就再也没离开过季慎的背影,弄得萧宏生挺不是滋味。 回到客栈,已经时至傍晚。小二见着二人从身上模出了一封信函递上,说是受一位锦衣公子所托,务必让顾公子亲启。 顾子焉诧异地接过信,一看便明了,落款的二字是穆晋。字迹稍显清秀洋洋洒洒写了一纸,大致意思是为了答谢今日救命之恩,约在尚春园一叙。 “这少年郎倒是有趣。师叔,去吗?”顾子焉浏览完抬眸看向季慎,询问他的意见。 “尚春园呐,洛城最有意思的地方,哪有不去的道理?”季慎勾唇笑了笑,眼眸中闪过一抹玩味。 刚从外头回来的傅安只听到几个词,腾地一下窜到了二人身边好奇道,“去哪儿啊,带我一个。” “尚春园。”季慎又说了一遍,后脚跟刚迈进客栈的怜荀顿了一下,抬眸看向季慎发现后者也正在看她,默默缩了缩脖子,模了模腰带上系着的布袋,回以一个肯定的眼神。 各种春、药……存货尚足,百两起卖。 成交。 两道视线在空中噼里啪啦的交缠,火花乍现,二人面上皆露出满意笑容。 “一听名字就觉得是个有名的酒楼啊,肯定有好多吃的!”某只吃货因为一下午的玩乐又觉着饿了,听到这名字浮想联翩。 顾子焉附和的点了点头,毕竟是到了晚膳的时刻了。 知道真相的怜荀在心底默默摇头,月复诽道:没出来混江湖的孩子啊,真是太单纯了,那地方不止能填饱人的肚子,还能填饱禽兽的…… 尚春园,乃是洛城最富盛名的歌舞坊,也并非是寻常人能去得起的地方。 一行四人很快就到了尚春园的门前,红灯笼高悬檐角,折射出来的明黄灯光映着每个锦衣而来的人,淡淡脂粉香弥漫了夜色。顾子焉等人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些人都让门口站着的华衣妇人陪着笑打发了,心下诧异。 傅安本就饿了也没顾忌许多,走上了前,那妇人一见忙拦住了,高声道:“这位爷,对不住今儿个尚春园让人给包了,你要是想寻乐子明日再来,到时候让春香好好给您舞一段。” “包了?”傅安瞪圆了兔子眼,看向了顾子焉瘪着嘴道,“那不是吃不上饭了,顾师……师兄,那人也太不厚道了,下回别救了。” 看着顾子焉那一身男装,傅安到嘴边的一声顾师姐转了弯儿,却让一直杵在门口的妇人亮起了眸子,追问道,“衡山派的,顾子焉是吗?” “正是。”莫名被点了名儿,顾子焉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热情迎上来的妇人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可算是等着了,穆小……公子等了老半天了,快请进请进。”妇人自称刘妈妈,热切地招呼着几人进了楼,一进门就开了嗓子让几名丫鬟去备酒菜,自己领着几人坐上了大厅正中央的桌子。 “几位先用些茶,这些个果子都是外邦运来的,市面上都没有,今日特意拿给几位尝鲜,可见穆公子对几位很上心啊。”刘妈妈笑呵呵地说完,便退下了。 季慎轻扯了下嘴角,看向了顾子焉碟子中满当当的红果,不由失笑。这场答谢宴,醉翁之意怕是不在酒啊,上心的也只有一人吧? 不远处圆形的红色舞台,撑起几根栏杆,外用纱缦遮掩着,此刻望去倒像是当地哪个大户人家婚嫁迎娶。二楼的阁楼敞着窗子,铜镜前一名女子轻抿薄纸,点绛朱唇,一身嫣红缦纱舞衣配以上好丝缎束腰,姿态婀娜,娇艳动人,螓额间勾勒的花钿如莲花绽放,更显风华绝代。 傅安正吃得欢快,蓦地瞥见这一幕,红果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喃喃道:“这还有助兴的节目,天仙下凡?” 卡擦卡擦,某人欢快的咬着果子。 傅安难以忍受地看向了啃光了一盘果子的怜荀,鄙视道,“真是没有一点可比性!” 后者耸了耸肩,一脸无谓的表情,开始啃刚才从傅安那儿抢过来的一盘,只是多了一抹咬牙切齿的意味。 钟鼓之乐响起,现场突然变得静寂一片,众人皆屏息望向骤然陷入漆黑的舞台。数盏红莲花灯倏然亮起,暗香隐隐浮动,仿佛宫廷水榭的舞台中央,一袭殷红裙裾轻扬,翩然落在了舞台中央,隔着纱幔身姿若隐若现。 女子舞姿轻盈曼妙,罗衫纱袖随着丝竹乐声划过空中,目中秋波盈盈,红唇微翘,一举一动间柔媚入骨。忽见她红袖微动,菱纱缠绕上二楼栏杆,带起遮盖在栏杆外的薄纱,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惹得顾子焉一声惊呼。 这不是……不是今日救的那个少年? 舞毕,那女子盈盈走下了圆台,来到了顾子焉身旁,福了福身子脸上腾起一抹红云,“穆晚瑾见过顾少侠。” “不必那么拘礼,姑娘唤我子焉就是。”顾子焉敛去了讶异之色,毫不掩饰眸中的惊艳。初时就觉得那少年有一丝女气,如今这么看着倒是愈发好看,难怪刚开始之时没有认出来。 许是被顾子焉这么直白地看着觉得羞涩,穆晚瑾红了一张俏脸低下头,低低唤了一声顾大哥。 顾子焉一愣,瞥了眼身上的男装笑着没解释什么。 “顾大哥身手好,功夫厉害,我想与你们结交,却又怕唐突。这是二叔给我出的主意,想要成为朋友,必然要坦诚。这支舞既是用来答谢,也是赔礼,还望见谅。”穆晚瑾绽出一抹羞涩的笑,眨着晶亮的眸子直直看向了顾子焉。 “顾某很愿意结交你这个朋友,其实我也是……”女的。最后二字未出口,便让季慎打翻了的酒杯给打断了,酒液洒在了顾子焉的裤子上,很是尴尬的位置。 穆晚瑾正拿着绣帕要擦,在看到那位部位后羞红了一张脸,搅着帕子不知所措。 “师侄对不住啊,我好些年没碰酒了有些激动。”季慎自若地从怀里掏出了帕子,不顾顾子焉的推让埋头擦着。 在穆晚瑾看来师叔侄很是和谐的一幕,落入傅安眼中那就是猥琐了,无奈被怜荀眼疾手快塞了个果子,“呜呜,嗷呜呜呜呜呜……” 师叔,你个不要脸的,放开我师姐啊啊啊…… “这是怎么了?”一道温润地声音响起,正俯身为顾子焉擦拭的季慎身子不自觉的一僵,就听见穆晚瑾如实答了。 “小事,待会儿就让人送一套新衣过来。方才庄主有事找我回去,就不能陪你了,我留了马车在外头,别玩的太晚。”那人接着说道,看了一眼顾子焉眸中闪过一抹满意,“二叔教你的,可别忘了,楼上的房间都空着,待会儿带人上去换。” “知道了,二叔~”穆晚瑾嗔怪一眼,神态染上了一丝小女儿家的娇羞。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季慎抬眸,注视着那道背影离去,眸中一片寒意。绝对是那个人没错,连背影都与当日离开时的如出一辙…… “师叔,你的手……”顾子焉稳重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狠狠瞪着滑向了两股之间的东西。 季慎回过了神,磨磨蹭蹭地收回了爪子,端着一脸的正经神色道,“师侄,我只是担心渗漏。” “……”渗漏你妹啊!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明天会换掉内容的~这货被编编关进小黑屋了,默哀…… 第54章 一声沉重地木质闷响,穆霸天蓦地拍案而起,掌下动静震得案上的釉蓝缥瓷茶盏都晃了一晃,清厉的眸光直逼向堂下跪着的人,冷声道。“你说什么?” “……属下无能,并未发现那一行人的踪迹。先前窝藏过他们的妇人家也搜遍了,没有任何线索。”跪在地上的人微微一震,察觉到落在身上的那道目光说不出的阴狠,莫名打了个寒噤,惧意大起,垂着脑袋等候发落。 “一群废物,今日已是期限,竟连几个活人都找不到,养你们何用!”穆霸天攥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毕现,隐隐透着一股焦躁之意。 一丝冷风破户而进,带动了坐着喝茶的人几声轻咳,将这紧塑的氛围给拂了些去。穆彦林搁下手中的茶盅,出声道。“大哥毋需上火,想让衡山派与那魔教撇干净关系,我倒是有个主意。” “要如何?”穆霸天闻言顿时惊喜地抬眸,直直看着他,松了松手间的力道急急问道。 穆彦林半眯起眸,轻挑了下唇角,睨向仍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人不言语。穆霸天登时会意,挥手让众人都退了出去,自己坐到了穆彦林身边,一时屋子里只剩了兄弟二人。 一声低叹响起,穆霸天拧着眉头许久,一脸深沉道,“那日衡山派小儿如此挑衅,不少正派都亲眼见到,我若真拿出什么证据,难免落了有心人的口实,日后恐难以服众。” 符山派姓叶的一直对盟主之位虎视眈眈,暗中造谣中伤他,他怎能称了那小人的心意。十年前与阎皇交手,他就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但因本身名望巨大,所遇之人又为一些武功平凡之辈,他不败的名声才能一直流传下来。 愈是如此,就愈容不得有半点差错,毁了他苦心经营的江湖地位。 “大小姐,盟主正和二爷商量要事,不便……”门外骤然响起随侍阻拦的动静,一道安静温婉却没有丝毫感情起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我特意为爹熬了一早的大骨汤,凉了就不好喝了,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穆霸天一怔,脸色稍缓,眼中闪过一抹欣慰的光芒。瑾儿中毒的事虚惊一场,倒让夏世子愈发怜惜,一想到二人明日便要启程回平阳王府,生出几许离别惆怅。 敛眸,朝着外头吩咐道:“让她进来罢。” 门被轻轻推开,穆晚瑾端着一盅汤,笑意盈盈地端到桌案前开口道,“这汤是吴妈教我熬的,味道可能比不上,却是女儿的一片心意,爹可要全都喝完。” “的确是有了点为□媳的样子。”穆霸天顺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瓷碗喝了一口,眼角笑意更甚,“明日跟着世子回府,爹交代的可记下了?” 穆晚瑾轻轻颔首,将昨日他说的话一板一眼地复述了一遍。只听穆彦林一声轻笑,低语道,“瑾儿有世子照顾,日后就是平阳王府当家主母,不会受委屈的,大哥尽可安心……” 说完,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诡秘。 穆霸天喝着汤心中感慨万千,成了亲之后,瑾儿好似变了一个人,褪去了小孩心性,添了几分端庄,愈发得像她娘了…… 一旁的穆彦林注视着这父慈女孝的一幕抿起了嘴角,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端起了茶盅借以掩饰。 伽弥腻伽伽那枳哆迦隶娑婆诃。 一道密语突然传入穆晚瑾耳中,后者瞳孔无意识地一缩,倏地划过一抹妖异惊心的红光。浅笑着伸手去接空碗的间隙,匕首从袖口滑落,银光一闪,精准无误地刺入毫无防备的穆霸天心窝。 横拉,而后用力一挑,鲜血飞溅中,穆霸天堪堪后退了两步抵住了桌案,难以置信地抬眼朝她望去。 鲜血沿着匕首雪白的利刃滴落,穆晚瑾双眼空洞地注视着这一幕,默默退回了穆彦林身侧,宛若被其饲养的一只猫。 “你……你对瑾儿……做了……什么!”穆霸天一瞬便明白了过来,一手捂住胸口,猛烈地喘着粗气,怒斥道。 穆彦林起身,缓步踱到了他跟前,嘴角微微向上弯,看上去很像是微笑,可低垂的眼眸里尽是一片冷霜。“这一幕比我预想的要来得早一些,本想亲自动手,不过……哪比得上这样有意思呢。” “卓易发现九霄剑谱在我手上,死前还是给你留了讯息,你才对我心生戒备,想暗中除掉我,可惜都让我侥幸逃月兑。是大哥教的我,要想好好生存就必须心狠手辣,不然死的……就是自己。”字字句句都透着轻蔑与讥讽,穆彦林唇角的笑意愈发森冷。 “这些年我把你当做亲兄弟,待你不薄,竟没想到是养了一条狼!”穆霸天咬牙恨声道,只感觉力气在渐渐流失,却是怎么都不甘心如此终结。 “亲兄弟?”穆彦林嗤笑了一声,转而阴郁地开口道,“当年你为了得到华山派掌门之位,迫害同门害死我爹,我娘才会受不住打击冲上街被你的人乱马踩死!” “你……你是阮师兄的孩子?!”穆霸天面色几变,惊疑道。 穆彦林一晃神,阴鸷的眼神倏地闪过一丝恨意,似是回忆道,“那个孩子因为体弱多病,几乎没出过院子,厨娘的孩子来给我送吃的,却被你的人当做是我给杀了,而我侥幸活了下来,被厨娘带出了华山派。而后费尽心机地接近你……杀了你。” 随后似是想起什么,笑着补充道,“这就是我想的法子,你死了,便毋须向衡山派交代。一块盟主令而已,没有了盟主便什么都不是!” “你……”穆霸天不由得喉头一甜,嘴一张,一口鲜血便吐在了身前的地上,再也支撑不住地滑下了身子。 穆彦林一阵快意的大笑之后,走回穆晚瑾身旁喂她服下了解药,似笑非笑地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穆霸天,玩味道,“好好享受你们父女最后相见的时刻,只是不晓得瑾儿清醒后发现自己弑父承不承受得住呢?” “不要……别让她知道……”穆霸天看着女儿渐渐恢复清明的双眼,神色陡然慌了起来,竭尽全力地喊道,却唤不回那人离去的步伐。 一抹凄厉的叫声自屋子里传出,穆霸天不甘心地睁大了眸子缓缓垂下了手,纷乱的脚步声响起,整个慕华山庄陷入一片混乱。 “穆二爷好手段,哦不对,应当称呼阮公子才是。”走廊暗处闪出一抹身影,身着绛紫色锦袍的俊美男子立在了他面前,上头精工绣着的张牙舞爪的巨莽亦随之一顿,显然对方才屋子里头发生的事一清二楚。 穆彦林眼眸一暗,恭敬地低着头行礼道,“小民参见世子。” 夏兴安微微地眯起眼审视著对方,眸色倏地黯了几分,冷下了语调,“你扰了本王的计划,还连世子妃一道搭了进去,你可知罪?” “只要最终达成的目的一致,这些都不算是节外生枝。”穆彦林迎上夏兴安那压迫意味十足的目光,依旧是不卑不亢道,“况且……我不像穆霸天那般要求得多。” 夏兴安不由蹙了蹙眉,有些捉模不透他的意图,沉默片刻,沉下声音道,“那你想要什么?” “想要这江湖归顺朝廷,天下归一。”穆彦林缓缓勾起嘴角,抬眸眺望天际轻卷轻舒的浮云,神色淡淡,语气中却隐隐有不容置喙的气势。 竟……让人辨不出真假。 夏兴安紧抿的薄唇一扯,眸光幽暗,半晌才开口道,“本王拭目以待。”说完,便拂袖离开,陈远紧随其后。 幽静的长廊内一道颀长的身影直直矗立,失神地凝望着远处门楣上悬着的匾额,华山二字遒劲有力,末梢处似乎还有一个小小的墨点,在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化成一点一点的鲜红晕染了开来。 “穆霸天你罔顾师父遗愿,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不配做华山派的弟子。有我在,你休想坐上掌门之位!” “自古以来,强者居上。阮师兄,我敬你一声师兄,但若再敢阻我,就休怪我手下无情。” 刀剑相击,一抹殷红溅在了那块华山的匾额上,那个忠厚老实的男子一时不察,中了对手的暗算,拼死守护的华山派落入了小人之手,死不瞑目。 江湖恩怨,没了江湖,何来的恩怨,皆毁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年华妹纸的手榴弹,到我这儿就是250,森森地怀疑乃是故意的!! 打再多的鸡血都无法拯救一个颓废的苏子,从早上写到现在,一脸血啊,时速被节操带坏又被下限吃掉了啊啊啊啊!! 困死我了,明天回留言教乃们!!培训xxoo神马的这么邪恶的事情,不符合我cj的气质!!! 第59章 申明:内容部分被河蟹,想要看完整舒畅版本的就留邮箱吧↖(^w^)↗ 红帐低垂,暧昧的气息在室内慢慢流转。 齐钰略带微凉和温润的嘴唇覆上她的额头,一点一点厮磨着,沿着鼻梁骨吻上了她绷紧的唇角,好像要磨尽一切的温软与缠绵。 沈璃下意识地想挣月兑,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感觉到抵在她腿间的硬物,不由心底哀嚎了一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你想吃一条活鱼还是死鱼?”趁着他喘息的空隙,沈璃犹不死心地问道。 齐钰眯起了眸子,缓缓勾起了唇角,重重咬上她的唇贴着逐字道,“都是被吃的命。” 沈璃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舌被他侵|占着,连话也说不清楚,只能呜咽着发出可怜兮兮的哀鸣声。 “……” 最后一丝神志被湮没在那无限眷恋柔情的吮|咬中,沈璃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眼前欺负自己的魂淡,对象是他的,算不算财色兼收? 齐钰莫名打了个寒噤,背脊窜起一股凉意,捏起她小巧的下巴,猛地咬住她的细颈,贪婪地吸|吮。 默默看编编的签名,从淡定的注意尺度,到连kiss都锁了浑蛋,注意尺度,森森有一种灰常明显的指向感,编~在乃心里我一定是只河蟹了t^t 强势插入一百问。 01.可爱的苏大妈:请问您的名字是季慎:斜眼,不会看关键字那一栏啊,主角有木有!顾子焉:老实状,顾子焉。 尼玛猪脚了不起啊,劳资作者一脸血啊!信不信我让你领便当啊!! 傅安竖耳朵,眼冒星光的凑上来,咽着口水道,“便当??我要鸡腿便当!” 某苏阴测测一笑,“你真的想要?” “……”随后单纯的蘑菇被某医术高超的女子敲晕拖走。某苏失落望……头一次有配角自愿领便当的说。 02.暴躁的苏大妈:请问两位的年龄是……季慎:……顾子焉:十七,我比师叔小五岁。 苏恍然大悟状:三年一代沟啊,你俩都一条半了啊! 眼刀子唰唰飞了过来。 03.扳回一城的苏大妈:性别是…… 季慎:……你猜?顾子焉:虽然偶尔女扮男装,但本质是个女纸,旁边这个就不好说了,因为他喜欢称呼我相公。 季慎侧头,笑得温柔:相公,晚上你就知道了。 顾子焉:……当我什么都木有说! 苏:撩牙,公众场合,禁止秀恩爱! 季慎邪魅一笑:自己吃不上所以嫉妒么? 苏大妈阵亡。 04.陷入萎靡的苏大妈: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季慎:挺好。 顾子焉:正直。 某苏猥琐地看向顾子焉,弱弱问道,“如果很正直的话,那么你师叔在勾引你做离经叛道的事情时你怎么不义正言辞的拒绝呢?” 顾子焉愣,转头看向季慎:“离经叛道的事?” 季慎很是好心地为其解惑,“就你中了春|药玷污我清白的事儿。” “……” “……” 顾子焉亮剑。 季慎亮……贱! 都极具杀伤力! 05.对方的性格呢? 季慎侧头看顾子焉挑眉笑而不语。 顾子焉默然回视…… 唰唰在本子上写上一个傲娇一个呆╮(╯▽╰)╭ 0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季慎:在衡山派。十二岁。 顾子焉:衡山。七岁的时候。 0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季慎:粉团子。 顾子焉:是个人。 季慎挑眉,哼声道,“只是个人?” 顾子焉默默:难道还是狗吗?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吗? 顾子焉纳闷:啥叫想性? 季慎沉吟:就是想不想修炼圈叉宝典? 顾子焉鄙夷的眼神扫了过来,赤果果写着作为一名作者实在太没节操了! 苏大妈:……(黑线ing) 11.怎么称呼对方? 季慎:师侄。 顾子焉:师叔。 苏诧异:居然没有爱称? 季慎摩挲着下巴笑得yin|荡:这称呼充满了禁欲气息,比较喜欢在吃肉的时候喊子焉。 顾子焉木着脸,冷声道:师叔,你的确该禁欲了。 12.希望被对方怎样称呼? 季慎瞬间亮起了眸子,笑意盈盈地看向顾子焉:相公。 顾子焉蛋定状:嗯。 “……”季慎与某苏一道默了。 13.如果以动物比喻的话,觉得对方是? 顾子焉:狐狸。 季慎:豚鼠。 某苏画外音:跨物种的爱恋。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选择? 季慎一本正经:其实圈叉宝典这类的书市场上很难弄到,是很稀有的。 顾子焉:抑制禽兽随时发情的药丸,骗他当糖吃。 苏大妈:……(姑娘你已经说粗来了) 季慎噙着抹邪笑模了模顾子焉的脑袋:乖,师叔带你去看母猪上树。 顾子焉:母猪会上树? 这一走就是几个时辰,戳笔头叹气,不和谐也要等问完问题啊魂淡! n久后回来继续…… 15.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季慎:顾子焉! 顾子焉:天下太平,师叔能放我早起练武。 某苏瞪圆了眼,信息量略大阿喂!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吗?一般是怎样的事情? 季慎:非常满意,尤其是……呵呵呵……笑容yin|荡 顾子焉蹙眉看向季慎:能把花在床上的时间花在建设衡山派上吗? 17.您的毛病是? 季慎斜眼:你才有毛病…… 顾子焉默默举了个牌子:强排。 夏神医抚着鸡毛掸子当做胡子,打酱油路过停了下来,拽过某苏的手腕把脉,默了半晌后道,“需要隔离,神经病是会传染的。” “……”某苏一口老血,我让你个精神病患者诊断! 18.对方的毛病是? 季慎护犊地冷哼:你才有毛病…… 顾子焉迟疑地问:不要脸是病吗? 某苏顶住压力默默点头强排。 19.您做什么事会让对方不快? 季慎:毁坏衡山派名声的事儿。 顾子焉:不信任他。 20.对方做的什么事情会让您不快? 季慎:跟别人亲近。 顾子焉:跟我太亲近。 季慎:…… 21.你们的关系到了哪种程度? 季慎笑得高深莫测,半晌:你猜? 顾子焉淡定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耳垂染上红晕,垂首不语。 某苏冷哼一声:当我没看过啊╮(╯▽╰)╭ 22.经常去的约会地点是? 季慎:床上。 顾子焉磨牙:禽兽。 某苏:渣! 23.是由哪一方告白的? 季慎:她。 顾子焉错愕。 季慎:她趁我洗澡的时候…… 某苏脑海里浮现某只年幼时的鸟儿…… 顾子焉抽出了剑,欲实行人道毁灭。 24.你有多喜欢对方? 季慎的神色从未有过的认真,直直注视着顾子焉道:就算*消亡,灵魂也会一直爱下去。 顾子焉怔愣,浮现一丝害羞神色,半晌后才正色回应道: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多,不知不觉就已经深陷其中,抽身离开的话这里会很疼吧? 某苏狂躁:尼玛一个演的是惊悚片吧,后面那个是韩国爱情片吧,你们够了! 25.那么,这是爱么? 季慎:请看上面那个回答。 顾子焉红着脸别开了视线。 26.对方说什么会让您觉得很没辙? 季慎:亲戚拜访她的时候。 顾子焉:脆弱的时候。半晌后愣愣问季慎道:师叔,我是孤儿,没有亲戚? 这个反射弧……有点……长……绕地球三周了么! 27.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嫌疑,你会怎么做? 季慎沉下了眸子:我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的。 顾子焉十分肯定道:他不会的。 异口同声。 某苏邪魅一笑:用你的*色|诱么亲? 28.能原谅对方的变心吗? 季慎冷冷一笑:勇气可嘉。 顾子焉默默退至一旁,苍寻剑出鞘。 抹汗: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跳过! 29.您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一部分? 季慎敛去了戾气,抿唇慵懒道:全部都喜欢。 顾子焉:腰月复。 季慎笑得愈发得瑟:因为强劲有力么? 某苏下意识地往某人腰月复瞟了瞟,据说练武之人……(﹃)口水 30.对方性感的表情是? 季慎:在快要达到的时候咬着唇压抑呻|吟时的表情。 顾子焉想了半天后:半眯着眼眸,沉沉看着你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挑。 季慎摆出如上姿态,沉声道:是这样吗? 二人周身冒起了粉色泡泡,某苏凉凉地煞风景道:我家楼下那阿公看不清东西也是这个样子╮(╯▽╰)╭ 31.两人在一起时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事情? 季慎:当然是吃肉! 顾子焉:亲吻。 这就是程度差别啊!禽兽! 32.做什么事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季慎:做最喜欢的事情的时候。 顾子焉:做最喜欢的事情的时候。 某苏:我敢打赌这两人说的不是一件事儿!且猥琐程度前者完胜! 33.两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吗? 季慎默:……没有。 顾子焉毫不犹豫:没有。 34.你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持续到永远呢? 季慎抬手覆在了顾子焉的手背上,牢牢握住:只要我活着,永远都不会放开。 顾子焉翻转手心,与他十指相扣贴在了心房:这里就是永远。 35.两人在一起时最让你觉得心跳的事情是? 季慎:她主动要…… 某苏顿时泛起猥琐目光:子焉有这么不矜持? 顾子焉撩牙。 季慎悠哉补充道:是就算被世人不容,她也会收留我。 某苏很不屑的剔牙,煞风景道:我家子焉善良,阿猫阿狗都会收留的╮(╯▽╰)╭ 劲风扫过,额前的刘海飘了飘,牙签骤然端成了两截。 “……”救命!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吗? 顾子焉纳闷:啥叫想性? 季慎沉吟:就是想不想修炼圈叉宝典? 顾子焉鄙夷的眼神扫了过来,赤果果写着作为一名作者实在太没节操了! 苏大妈:……(黑线ing) 11.怎么称呼对方? 季慎:师侄。 顾子焉:师叔。 苏诧异:居然没有爱称? 季慎摩挲着下巴笑得yin|荡:这称呼充满了禁欲气息,比较喜欢在吃肉的时候喊子焉。 顾子焉木着脸,冷声道:师叔,你的确该禁欲了。 12.希望被对方怎样称呼? 季慎瞬间亮起了眸子,笑意盈盈地看向顾子焉:相公。 顾子焉蛋定状:嗯。 “……”季慎与某苏一道默了。 13.如果以动物比喻的话,觉得对方是? 顾子焉:狐狸。 季慎:豚鼠。 某苏画外音:跨物种的爱恋。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选择? 季慎一本正经:其实圈叉宝典这类的书市场上很难弄到,是很稀有的。 顾子焉:抑制禽兽随时发情的药丸,骗他当糖吃。 苏大妈:……(姑娘你已经说粗来了) 季慎噙着抹邪笑模了模顾子焉的脑袋:乖,师叔带你去看母猪上树。 顾子焉:母猪会上树? 这一走就是几个时辰,戳笔头叹气,不和谐也要等问完问题啊魂淡! n久后回来继续…… 15.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季慎:顾子焉! 顾子焉:天下太平,师叔能放我早起练武。 某苏瞪圆了眼,信息量略大阿喂!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吗?一般是怎样的事情? 季慎:非常满意,尤其是……呵呵呵……笑容yin|荡 顾子焉蹙眉看向季慎:能把花在床上的时间花在建设衡山派上吗? 17.您的毛病是? 季慎斜眼:你才有毛病…… 顾子焉默默举了个牌子:强排。 夏神医抚着鸡毛掸子当做胡子,打酱油路过停了下来,拽过某苏的手腕把脉,默了半晌后道,“需要隔离,神经病是会传染的。” “……”某苏一口老血,我让你个精神病患者诊断! 18.对方的毛病是? 季慎护犊地冷哼:你才有毛病…… 顾子焉迟疑地问:不要脸是病吗? 某苏顶住压力默默点头强排。 19.您做什么事会让对方不快? 季慎:毁坏衡山派名声的事儿。 顾子焉:不信任他。 20.对方做的什么事情会让您不快? 季慎:跟别人亲近。 顾子焉:跟我太亲近。 季慎:…… 21.你们的关系到了哪种程度? 季慎笑得高深莫测,半晌:你猜? 顾子焉淡定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耳垂染上红晕,垂首不语。 某苏冷哼一声:当我没看过啊╮(╯▽╰)╭ 22.经常去的约会地点是? 季慎:床上。 顾子焉磨牙:禽兽。 某苏:渣! 23.是由哪一方告白的? 季慎:她。 顾子焉错愕。 季慎:她趁我洗澡的时候…… 某苏脑海里浮现某只年幼时的鸟儿…… 顾子焉抽出了剑,欲实行人道毁灭。 24.你有多喜欢对方? 季慎的神色从未有过的认真,直直注视着顾子焉道:就算*消亡,灵魂也会一直爱下去。 顾子焉怔愣,浮现一丝害羞神色,半晌后才正色回应道: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多,不知不觉就已经深陷其中,抽身离开的话这里会很疼吧? 某苏狂躁:尼玛一个演的是惊悚片吧,后面那个是韩国爱情片吧,你们够了! 25.那么,这是爱么? 季慎:请看上面那个回答。 顾子焉红着脸别开了视线。 26.对方说什么会让您觉得很没辙? 季慎:亲戚拜访她的时候。 顾子焉:脆弱的时候。半晌后愣愣问季慎道:师叔,我是孤儿,没有亲戚? 这个反射弧……有点……长……绕地球三周了么! 27.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嫌疑,你会怎么做? 季慎沉下了眸子:我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的。 顾子焉十分肯定道:他不会的。 异口同声。 某苏邪魅一笑:用你的*色|诱么亲? 28.能原谅对方的变心吗? 季慎冷冷一笑:勇气可嘉。 顾子焉默默退至一旁,苍寻剑出鞘。 抹汗: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跳过! 29.您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一部分? 季慎敛去了戾气,抿唇慵懒道:全部都喜欢。 顾子焉:腰月复。 季慎笑得愈发得瑟:因为强劲有力么? 某苏下意识地往某人腰月复瞟了瞟,据说练武之人……(﹃)口水 30.对方性感的表情是? 季慎:在快要达到的时候咬着唇压抑呻|吟时的表情。 顾子焉想了半天后:半眯着眼眸,沉沉看着你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挑。 季慎摆出如上姿态,沉声道:是这样吗? 二人周身冒起了粉色泡泡,某苏凉凉地煞风景道:我家楼下那阿公看不清东西也是这个样子╮(╯▽╰)╭ 31.两人在一起时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事情? 季慎:当然是吃肉! 顾子焉:亲吻。 这就是程度差别啊!禽兽! 32.做什么事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季慎:做最喜欢的事情的时候。 顾子焉:做最喜欢的事情的时候。 某苏:我敢打赌这两人说的不是一件事儿!且猥琐程度前者完胜! 33.两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吗? 季慎默:……没有。 顾子焉毫不犹豫:没有。 34.你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持续到永远呢? 季慎抬手覆在了顾子焉的手背上,牢牢握住:只要我活着,永远都不会放开。 顾子焉翻转手心,与他十指相扣贴在了心房:这里就是永远。 35.两人在一起时最让你觉得心跳的事情是? 季慎:她主动要…… 某苏顿时泛起猥琐目光:子焉有这么不矜持? 顾子焉撩牙。 季慎悠哉补充道:是就算被世人不容,她也会收留我。 某苏很不屑的剔牙,煞风景道:我家子焉善良,阿猫阿狗都会收留的╮(╯▽╰)╭ 劲风扫过,额前的刘海飘了飘,牙签骤然端成了两截。 “……”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齐钰扒沈璃衣裳时最想唱的是……洋葱。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尼玛有完没完呢,怎么剥不完了呢!qaq 感谢杯杯开心1011扔了一个地雷~o(n_n)o~ 强迫症患者,一排看下来123言情独发突出一个番外好不爽,给改过来了╮(╯▽╰)╭ 第60章 天色未亮,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罕有人影,显得分外寂寥。 青衫的店小二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大大伸了个懒腰,眼角余光瞥见身旁突有人影出现,想也不想地就堵在了刚卸下两块门板的缺口,略没好气道,“唉唉唉客官,这还没到开业的点儿呢,要不您去别处……”。 撵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红衣女子从兜里掏出了十两银子,晃了他的眼。小二咽了咽口水,立马堆起一脸热情讨好的笑容,乐颠颠地给她们让了道。“客官里边儿请。” 跟在红衣女子身边的人蹙了蹙眉,视线亦是落在了小二身上,后者打了个寒噤,直觉那俊美的公子看自己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肥羊,这……是错觉吧? 红衣女子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推门而入,翘脚兽檐上一团漆黑的东西突地被惊动,扯着难听的叫声扑棱棱飞走,这才看清是只乌鸦。 小二跟在二人身后低低啐了声晦气。 顾子焉看着屋子里熟悉的摆设,不由在心底附和了一声,的确晦气。好巧不巧恰是前几日约见穆彦林的地方,眼前突然浮现出当日的场景,莫名觉得有一丝不舒服。 “两位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沏壶好茶。”小二见二人没有异议,一甩手中的毛巾打了个千,识趣地退了下去。 东方已经微亮,街上还是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一点细微的动静都显得格外的明显,透过原木雕花窗棂传了进来。 顾子焉很快敛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一抬眸便看到宋晴容手腕内侧的暗紫色刺青,不由蹙起眉头道,“师姐,你入了魔教?” “唔。”宋晴容略略颔首,算是供认不讳,用食指轻点着下颚若有所思地瞅着她。原以为这个直性子的师妹会当下和季慎闹翻,没想到空守了两天……眼睑微垂,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精光,猜测道,“看来季慎还没有告诉你实情啊。” 实情?顾子焉想起忘了这茬的缘由,一时哑然。没有节制神马的太可怕了,原来节操会一起私奔的!对上宋晴容略有些怀疑的眼神,顾子焉默不支声地点了下头,耳根子微微泛红,隐有些心虚。 宋晴容显出一抹不出所料的神色,轻嗤一声道,“想也是。” 茶楼的小二适时地端着茶盘来到二人桌前,麻利地放下两盘精致诱人的点心便退了出去,临走前还带上了门。 话题中断,屋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轻风撩动着如云的帘幔,方才使人觉得时间尚在流动。宋晴容抬眸静静地凝视着顾子焉姣好的侧脸,目光深沉晦暗。良久嘴角缓缓扬起了一抹寂然的笑意,淡得没有丝毫弧度,声音带着略微的暗哑道,“我喜欢师叔,喜欢很多年了。” 顾子焉不小心让手里端起的茶杯给烫了下,搁回了桌上,低低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自从跟师叔败坏门风后,这些之前不懂的现在也都明了,难怪师姐对自己的敌意越来越明显……不自在地模了模鼻子。 连尴尬时手上的小动作都如出一辙,宋晴容只觉得分外刺目,微微低垂下眼眸来隐去眼底的酸楚与妒嫉。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宋晴容压下心头的不快,凝着一脸呆然的顾子焉轻笑了一声,似是陷入了回忆中。 “你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师父就会把所有好的捧到你面前,而我想要的就算再努力师父也会说少执念、多修心。每回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师父背个身你就给了我,明明是我可以得到的,最后却只能靠施舍。” “师姐……”顾子焉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师姐你是认真的吗?师父每次带回来的那些奇怪的东西真的是好东西么,包子脸定型神器这种东西真的没问题吗? 宋晴容自顾说道,“论辈分明明该是我当这个衡山派的首席弟子,师父却指定了你。” “这……”明明是师父觉得她话少面瘫扮得了高深莫测,做的了镇派神兽。 “后来多了个师叔,明明谁都不搭理却愿意抱你。” 顾子焉依旧默然,当人肉垫子暖手神马的这种悲催的事情不是一般人都够体会的。 看着顾子焉微开着口无从反驳的模样,宋晴容抿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直勾勾地看着她道,“这一回,把师叔让给我吧。” “!”顾子焉倏地瞠圆了眸子望着她,却找不到一丝玩笑的意味,师姐是认真的。顾子焉被她这样看着,登时感觉不自在起来,不一会儿就挪开了视线,轻咳一声道,“师叔他不是东西。” “……”宋晴容被茶水噎了一下,表情诡异。 “……”顾子焉默默用头磕了下桌子,然后直起了身子淡定补充道,“师叔有自己的意愿,又谈何让与不让。” 宋晴容忽然低低笑了起来,摇摇头,嘴角泛起一丝嘲弄,神情落寞道,“那我岂不是永远都没有机会。” 顾子焉本就不善言辞,半晌才磕磕绊绊地安慰道,“节哀顺变。” “……”宋晴容脸色微变,暗暗捏紧手中的茶盏,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翻腾的情绪,竭力维持平静道,“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我做了那么多他却这般待我。像师父一样,不论待他再好,最后还是落得个惨淡收场。” 顾子焉心口猝然一颤,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对面之人,闷声问道,“什么像师父一样?” 宋晴容似乎是意识到什么,眸子在片刻的恍惚后恢复了清明,闪过一丝犹豫,“我……” “和师父……又有什么关系?”顾子焉皱眉,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下意识地回避着这种感觉,却敌不过师父那两个字在心里的分量。 “我本想为他永远守着这个秘密,就算只是留在他身边也好,可对他来说我始终是个威胁,容不下。在客栈那天夜里他在粥里下了药,我侥幸逃了出来却遇上阎皇。衡山派与魔教因为阎君的死结了仇,我落在他手里能留下条命已经是万幸。” 宋晴容轻轻地抚模着那枚刺青,目光中透着一种复杂的意味,喃喃道,“我担心师父最疼的人步上我的后尘。” “你是说师叔要杀你灭口?”沉默许久后顾子焉才低声开口,声音低沉冰冷,虽然语调平缓却还是可以听到尾音处带着少许颤抖。 “还记得师叔和师父相处时候的样子吗?师父因为阎君的事自觉对他有亏欠,总是把还债挂在嘴边,还的是一条命。”宋晴容从怀里模出一样用布包着的东西,搁在了桌上,“你看了就知道。” 顾子焉伸手揭开了粗布,里面赫然放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刀鞘上镶嵌着指甲大小的四五颗蓝宝石,曾一度让某个钻钱眼里的姑娘垂涎不已,被告知遗失时更是肉疼的几天几夜没吃下饭,现在却出现在眼前。 如果沈璃知道,一定会很高兴。顾子焉脑海中突然冒出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抬眸看向宋晴容哑着声音问道,“师叔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如果我说这是从师父身上取下来的呢?”宋晴容缓缓摩挲着杯沿,似真似假地开了口。 话音落,顾子焉极快出手,撩起匕首抵在了宋晴容的脖子上,眉宇间泛起一丝杀气。后者不见慌乱地对上她的眼,勾起一抹莞尔,继续道,“我亲眼看到师叔握着这把匕首插入师父的心口。之后柳师弟来个师父送饭,我怕他发现被杀索性劈晕了他,在师父房里看到被师叔遗落的匕首就藏了起来。” 看着顾子焉发红的眼,宋晴容敛眸闪过一抹得逞,神情却愈发愧疚。劈晕柳师弟不假,季慎当时却还在屋里,只是不知为何也是昏迷着。 顾子焉攥紧了匕首,暗暗审视她的神色,想起朦胧月色下二人并排躺在屋檐上,那人在耳畔低喃宁负天下也不愿负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杀了她最亲的人,怎么舍得……沉默了半晌才涩然地开口,“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你已经爱上他了。”宋晴容牢牢地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悲悯,凑过身子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他留在衡山,当上掌门为的是嵩山派的心法,有了心法他才能练成九霄剑谱。是否真心,你且看着吧……” 且看着他会如何待你。 顾子焉魂不守舍地走出了茶楼,宋晴容的话如鬼魅般缠绕耳边,挥之不去。怀里的匕首更像是插在了她胸口上,一阵一阵的钝痛。她说的一个字都不想相信,可字字敲进了心里,带出几分惶惑。脑海里唯有一个声音在说尽快,尽快回去找到师叔证明这些都不是真的…… 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冷不防撞到了人,脑袋一下轰然。 “你……师姐?”略带不满的声音转为惊喜,正是出来觅食的傅安,此刻揉着胸口嘶了一声道,“不是和师叔一块儿出去的,怎么就你一个人?” 顾子焉怔楞地看了他一会儿,回过了神,僵硬地冲二人点头招呼之后匆匆离去。 傅安站在原地,看着那抹透着古怪的背影皱着眉道,“师姐好像有点不对劲呐。” 倒是怜荀默在一边,视线敏锐地捕捉到前方茶楼里一抹熟悉的身影,四目相对,那人缓缓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极富挑衅。联系顾子焉的失常,约莫能猜出个大概,不过有季慎那老妖孽在,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儿便也没再在意。 宋青山将你们保护得太好,这个世道并非我们所想的那般纯良,人心最为难测。 作者有话要说:对手指,太久没更粗不来了,掩面愧对。 前天收到的消息这篇文有出版编辑要了,嗷嗷~好振奋!不过苦逼的是我要写双结局,但是某苏不擅长一心二用,习惯写完一个再写另一个,为了进度,会先完结网上的,应该会加快(这话肿么那么耳熟,顶锅盖逃。) 一想到实体书就想大派送肿么破! 第61章 屋内,绯红的花瓣零碎地洒满了一地,半掩住了床下交叠凌乱的衣装。晨熙透窗而入,在青砖的地面洒落清淡的白影,青纱床幔里,一人早已醒来。 齐钰一手支着头,看着还在熟睡中的人不由微微翘起唇角,噙着一抹满足的浅笑,双眼愈发明亮。后者朝着温暖的地方挪了挪,一骨碌滚进他怀里,满意的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蹭了蹭,,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这一动,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微微下滑,长长的青丝如缎子般顺着光滑的背部滑下去,□在外的肌肤满是青紫的瘀痕,暧昧至极。 齐钰目光霎时一暗,呼吸略略急促起来,只觉体内有把邪火越发烧得厉害,脑海中不自觉开始回想起被自己压在身、下辗转承欢哭泣求饶时的旖、旎场景,愈发口干舌燥起来。 浑然不知自己这小身子板儿被头狼给惦记上了的沈璃还往里凑了凑,一只贼手悄然探上齐钰的腰,戳了戳后似乎颇为满意的样子,挑挑拣拣地大吃着豆腐。 齐钰呼吸一紧,身子倏地僵住了。垂眸一看,自家老二正被这小妞握在手里,撩、拨地起火。瞧着她的表情却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老板,今儿的腰子不错来二两,就是这羊腿有些瘦了吧?”沈璃略带嫌弃地戳了戳,察觉触感时露出一抹犹豫,“不过很有弹性。” “……”齐钰一抖,脸上显出一种颇为微妙的表情,他该高兴么? 罪魁祸首咂巴了下嘴,含糊了一声炖汤给师叔补补。 齐钰身子一僵,脸色青了又黑,黑了又青,瞪了人一会儿最终沉着脸走到桌子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降火。凭什么是给那家伙补啊,又不能把节操补回来,你个养不熟的……越想越冒酸气的齐钰完全忽略被炖的……是他自己啊! 几杯凉茶下肚,齐钰冷哼了一声,不就是想抱大腿么,给爷等着,爷一定能比季慎的粗。 一股冷风突兀的拂过肩头,齐钰感到自己肩胛一冷,微一挑眉侧身避过身后刺来的长剑,对上神色阴郁的陈赫似笑非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打算过河拆桥了?” 陈赫一转手腕,剑刃停在离他咽喉处三寸的位置,眸中渐渐凝聚起寒芒,森然道,“昨夜世子被劫,府里的动静不小,齐公子还有闲心沉迷花月?” 齐钰搁下手中的茶杯,微微挑起嘴角笑了笑,“这种事中途打断是很不人道的。” 陈赫面色一僵,视线向里头扫去,继而深沉地落回了齐钰脸上,眼中神色晦暗不明,“这人可能与世子被劫的帮凶有关联,齐公子应该懂得分寸,若有动静,还请及时知会于我,那我就不打扰了。” 临走之前,将门微微拢上。齐钰维持着喝茶的动作,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门并未加上锁,而他也不会认为这是他们对他降低戒心的表现,恐怕对这里的监视更严密了。 杯子里的茶凉了,入口微苦,平缓的呼吸声传入耳中,床上的人仍旧睡得安稳。齐钰走到了床畔,看了一眼沈璃的睡颜,从挂在衣架上的衣衫里取出了一张字条。 不过一纸空白而已,若她知道会想杀了自己吧。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弧度,随即凝住,他们来了却没有带走她,季慎……究竟在想什么? “为什么?”手心里多出的玉玦带着一丝沁凉,手感温润。 “我以为……你会很想要。” “……” “我帮你月兑困,不过有朝一日,帮我一个小忙而已。”暮色中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眼中说不出是种什么意味,“譬如……替我收尸?” 良久,他收下了那块玉玦,露出一抹嗤笑,对着那人道,“也许你要考虑换个条件,我知道句古话,叫祸害遗千年。” “……说的也是。” 有顾子焉在,应该也只能祸害衡山派了吧……齐钰将那张字条搁在了烛台上,很快燃成了灰烬,并不以为然。 时令已过霜降,秋末。顾子焉坐在屋顶上,看着远处白鹭掠过水面,晕开一圈又一圈的水纹,身上覆着一层厚重寒意,不知坐了多久。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师叔不在房里。 天快亮的时候,一抹赭色身影渐行渐至,临近门口时似乎发现了她,微微仰头,遥遥地与屋顶上的人对视,忽然扬唇,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得极尽灿烂。 “师侄,这是在等我?”季慎跃上屋顶,察觉到她身上的寒气时皱起了眉,将人带了下来,裹上了外衣,“下次要等也该在屋子里等,外头寒霜重,会受凉。” “师叔。”听着那人关怀备至的温柔语调,顾子焉哑哑地开口唤了一声。 矮桌上的烛火忽明忽灭,已经燃到尽头,倏地熄灭,屋子里半明半暗的光线,让人看不真切。季慎偏着头似乎在等她后面的话,嘴角弯着的弧度不减,看向顾子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宠溺,几分未明。 似是犹豫良久,顾子焉仍未抬眸,定定的声音道,“我又见到师姐了。” “嗯。”得到的是季慎一声淡淡的回应。 “师叔想要九霄剑谱做什么呢?”顾子焉眯起了眼,烦躁了一夜的心在这一刻静如止水,或许她该多信一分师叔? “她跟你说这个了。”季慎顺势在她旁边坐下,握住她有点冰冷的手,让它重新暖和起来,却是收效甚微。 顾子焉并不答话,也不回避,直勾勾地看着他。 季慎在她的目光里节节败退,微微退开了些身子,颇为无奈道,“她说的话不可尽信,至于别的……终有一天我会全部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不可尽信?顾子焉垂下了眸子,掩去了眼中复杂的神色,也就是说是有一部分真实,那是…… “她说我不爱你那一定是假的。”季慎毫无血色的双唇勾出一贯的弧度,紧贴着她嘴角,低低地呢喃道。 咕咚一声,一抹圆弧形状的白色一头栽进了茶碗里,滚了两圈后发现空无一物,抬起脑袋小黑豆的眼睛满是控诉地瞪着主人。 顾子焉一愣,却仍是反应极快地抓住了它,摘下鸽子腿间的小细竹筒,白色小卷掉了出来。鸽子挣扎,顾子焉一松手便逃也似地飞走了。 这鸽子师叔养了多久了?顾子焉默默想着,应该说它从她手里死里逃生几回了,每次寄回来的都是账单,这次会是什么? 季慎伸手,却被顾子焉反握住,另一只手一点一点推开了小卷。端正的楷体一如字迹的主人,歇着嵩山派几名师弟遇难的事,还有心法…… 这算是为了复仇所付出的代价么,师叔,你又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为什么会让嵩山派双手奉上心法。 季慎握了握她似乎更冷的手,眨了眨眼无辜道,“如果我说只是暂时借来用用,你信不信?” “……”顾子焉蹙眉,突然有一种无力感,眼前这个人很能惹麻烦,可又似乎把事情都控制在股掌之间,罢了。 “师叔,你知道我是个弃婴,师父对我来说就好像爹一样。” “……嗯。”季慎因着话题的转换有些微的错愕,看着顾子焉微微仰头似乎在等他的回应,便应了一声。 “下山总记得给我买东西,还会亲自下厨做饭,虽然你们都嫌弃做的不好吃,可我真的觉得很好。师父很好,怕我笨被欺负,总是护着。” “……”季慎不再说话了。 “很小的时候,师父总说养着我是为了能给他养老送终,现在好像已经做到了,可是心还是停不下来,我很想师父……” “师叔,杀了师父的人是不是特别恨他啊,灰飞烟灭,什么都没剩下。”顾子焉抬眸已是泪眼迷蒙,拿出了匕首,执起他的手,搁在了他手心里。“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 越听越明朗的季慎低头看着她,似是恍然地喃喃道,“原来是被她拿走了。” 顾子焉的身子一僵,指尖止不住的颤栗,便听到带着颤音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想想我? “他欠我们季家的已经还清,因果报应罢了。”季慎抚了抚匕首上的纹路,熟稔地如同挚友。 “因果报应?”顾子焉呐呐地重复了一遍,忽的笑了,凑近了季慎,发丝划过匕首边缘,锋利地割断了一缕青丝,在坠落之前被她握在了手心,“那我们之间呢,你欠了我的,永远也还不清了。” 季慎的目光一凝,将匕首收回了鞘里,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缕青丝。 良久,顾子焉似乎缓过了神,视线落在他身上,声线毫无起伏道,“你走吧,再见面我怕会对你刀剑相向,那就后会无期。” 不,还得清的师侄。季慎动了动嘴,却是没有说出口,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走出了屋子,衣袂一闪,失了踪影。 顾子焉坐在屋子里闭上了眼,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但愿今生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装修完了某苏终于可以闲下来,加上改之前的三本所以这篇的更新停下来了,还有一本师父劫个色还有一部分要改,再向各位请假半个月,顶锅盖遁走。 第62章 一念生,一念灭。 彼时年少,经不起那人两三言语相激,把心意吐露个干净。孰料那人并未出言反对,反是笑意淡然地问他,“喜欢到能为她放下执念?” 少年闻言,嘴角微不可察的撇了撇,清俊的脸上浮起一丝嘲讽,“你想以此留着你的那条命?” 瞧着那人露出的不认同神色,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放心,你的命我现在还不想要,只不过……” 只不过……难保以后。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宋青云,身处江湖,又哪能没有点意外呢? 似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青衫客的双眸黯了下去,低低叹了口气,视线掠过少年望向远处那一抹酣睡的身影,“倘若有朝一日,你二人为敌,你当如何?” 风拂过荷花池,吹起一池涟漪,飘飞的衣襟之间,那道年轻的声音再次响起,志得意满地说着绝不会有那一日,他季慎定会护顾子焉这一世安乐无忧。 那人怔怔地看着他良久,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忽然勾起了嘴角,“我欠你们季家的定会有还的那日,亦信你是真心爱护子焉,若真的到了那一日,连子焉都不能让你放下,你……该知道如何。” “……好!” 凄风萧肃,枯叶伶仃,秋雨忽如而至。季慎恍若未觉似地走着,不徐不急,那些怨恨早已被时间消磨所剩不多,宋青云那一刀下得狠,了断了过往恩怨,可他却是欠了顾子焉…… 他怎舍得伤她分毫,既然无法避免,便用这武林……偿还罢了。 雨水沾湿了衣,沾湿了眉宇,从那俊朗冷漠的脸部线条上滑下水线,双眸暗如浓墨。季慎忽然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就那样站着,身躯挺直,一贯清冷的声音遥遥传来更添了几分震慑力,“出来。” 距离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艳红身影,来者微垂着眼,恭敬地跪在地上,“少主,阎皇命属下来接您。” 话音落,宋晴容倏地睁大了眸子,身子被一股无形的气浪掀飞出去,踉跄了几步抵在树干上才稳住了身形,便听到那人冷冷说道,“多事。” 宋晴容抿了下嘴角,咽下喉间涌上来的腥甜,脸上勾起一抹自嘲道,“不知少主怪罪的是哪件?” 乌黑的发丝衬得他脸色更加如玉般精致白净,季慎沉静的目光缓缓落在她脸上,薄唇轻启,声线没有一丝起伏,也察觉不出任何一分情愫来,“若不是她会伤心,你早就该死了。” 宋晴容身子一颤,只觉得彻骨的寒意从心底翻涌出来,被伤到的地方愈发疼得厉害,却仍维持着浅笑道,“自古正邪不两立,少主既然有意离开,不如见一见阎皇,毕竟他与你身上流着一脉的血,不会袖手旁观。” 季慎不置可否,视线越过她看向了她身后的某处,淡然的神色有了一丝轻微的波动。隔着绵延不断的雨帘静静地凝望着陈旧漆黑的柴扉,窄小的缝隙中透出一抹淡青色,入了眼。 喧嚣的雨声仿若消匿于耳,唯有那一年小孩儿女乃声女乃气地唤着师叔,说会努力长大将来照顾师父和师叔。多了一个宋青云,真是……讨厌啊。季慎唇角掠过一丝苦涩的笑,敛下眸子,再度开口,声音中略带了一丝的沙哑。 “带路。” 同望着一处出神的宋晴容蓦地一怔,阴沉难辨颜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亮光,迅速垂眸掩下,轻应了一声后恭敬地上前领路。 顾子焉,这是你自己选的,也是你逼着他选的。为正道所不容又如何,我会伴着他走接下来的每一步,从今而后,站在他身侧的,只会是我。我更希望看到的……是你们俩兵戎相见的那日。像宋青云那个傻子一样,被那些所谓正派利用,彻底地断了情谊才是最好。 冰凉的雨丝一直密密不得停歇,洒在屋顶上,顺着檐边零落滴下,一重又一重的凄清寒意伴随着水汽漫卷了大地。檐下顾子焉一人持剑而立,薄绿色的衣衫已经全部浸湿,几缕发丝紧贴在脸颊上,衬得她的眉眼越发清俊。 傅安用衣袖遮着雨,急匆匆地推门而入,看到便是这么一副画面。只不过看着,便觉得有一丝伤心。 随后走入的怜荀看了一眼顾子焉,微微摇了摇头,掂了掂手里的纸包,往烧水的地方走去,空气里忽然多了一股子姜味。 “师姐,你回来了?”还是傅安先回过了神,瞅着她湿漉漉的模样,蹙起了眉头道,“这下雨天的就别练剑了,虽然我们这儿有个不要钱的大夫,也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正抡着菜刀切姜片的怜荀手一歪,差点切着了自己,扫了那边一眼,暗暗磨牙。是了,她这个不要钱的便宜大夫是哪根筋抽了,非得留在这熊孩子身边…… 顾子焉似是这时才察觉跟前站了个人,慢慢聚焦了视线,落在了来人身上,“傅安?” “唔,一大早的发现你们都不在,我和怜荀寻你们去了。”傅安四下张望了一番,没瞧着其他人影,诧异问道。“咦,沈师姐和师叔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师……叔?”顾子焉喃喃重复了一遍,阖上了眼,“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哎?那……”傅安还想接着问,就被一碗姜汤堵住了嘴,被呛得直咳嗽,一双圆溜的眸子愤怒地瞪向了罪魁祸首,活像只兔子。 怜荀手里端着另一碗递给了顾子焉,开口道,“这天儿变来变去的,莫着了凉。这两日城里多了许多官兵驻守,留在洛城的武林人士有几人遇害,现场留下的墨莲香气据说与穆霸天房里的一样,而那味道在武林大会也出现过。” “阎皇?”顾子焉想起武林大会那日,闻到的……明明是一股药味。 怜荀点头,继续道,“总之三者被串联在一起,城墙上贴满了缉拿阎皇的公告,反而不见了我们的。奇妙的是穆彦林的态度,似乎是默认了阎皇就是凶手,还下令封了城,说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阎皇。” “那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嫌疑了,不用躲躲藏藏了?”傅安凑了过来,从衣裳前襟滑落一根羽毛,“那什么……大长老飞鸽传书,让我们速回,好像是说商量掌门之事。” 顾子焉端着姜汤的手一顿,那一口便再也喝不下。长老们这么快就知道了,还是……一旁傅安还在念叨着肯定是要逼师叔从良了,代理掌门那么多年的该给名分了巴拉巴拉好不啰嗦。顾子焉却是想起了,那人似乎是因为……代理掌门能随意出入弟子寝居才应下的职务,名分……是那人从未想要的东西。 “既然已经封城了,在局势未明朗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暂且滞留几日,待……找回你沈师姐后再说。”顾子焉沉吟道。 穆彦林此番举动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隐在这洛城里的何止阎皇。而那人离开后的去处,忽而明了,手里捧着的热姜汤,那热意却怎么都传不到心底。 顾子焉抬眸,仰望头顶那一片暗沉的天。师父,您似乎没有给徒儿选择的机会……肿胀的酸涩在心底微微发酵直抵眼眶,氤氲了眼前,融进了这漫天雨势中。 作者有话要说:这货结婚蜜月去了,玩得太嗨心,把更新君给丢了,掩面,别的不说了,把节操捡起来回来更新了~ 时间隔得太久,找感觉ing,顶锅盖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