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轶事》 灵妙偶遇 我曾遥想自己的夫君是如何的呢?犹如万千儿女一般坐在小轩窗下,或者在寂静无人的深夜,无数次的幻想着,那人可以不穿着金甲圣袍驾着七彩祥云,可是那人一定要有绝美的容颜,有温柔的性子,有体贴的情怀。我饿了端饭,热了打扇,渴了端茶,下雨打伞。虽说有点二十四小时全职女乃妈的感觉,可我就希望有一个人能包容着我。全心全意的爱我。 “小姐~”一位面目清秀的黄衣的侍女走了进来,她不耐烦的叫道:“这是第几次了,还不睡?”我低低的应了一声道:“就睡了,就睡了。” 看着我一脸花痴的样子,黄莺道:“小姐,再不睡怎么赶得上明日的庙会,你可是答应了太傅的千金说了一起的,要不我又要不停的叫你,而你怎么也醒不来。” 我长叹了一声道:“你啊,什么时候认了唐僧做师傅,唠叨的快赶上我女乃女乃了,看你以后怎么嫁人,就睡了,就睡了,你先离开。我一会就睡。” 若是问我为什么黄莺敢这么大胆子和小姐说话,我也只能说是我太懒散,或许是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有欠抽的因子,若是别人好好的和你说话就是不能听进去,就是要拖延,若是别人摆出雷霆之势我倒是只有从了她了,况且黄莺是和我一块长大的那感情也非比寻常,据我母亲说我一见她就一见钟情了,死活要买她。若说起为什么,因为玩的要好的沧澜买了一只鸟,如此一比我自然就赢了许多。 此时的黄莺已经热泪盈眶她道:“小姐你要再不睡觉,明日起不来你又要骂我了。”终于在再三的催促下我睡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我依旧没能醒来,在太阳刺眼的光照下我缓缓睁开了眼睛,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埋怨黄莺为什么没有叫醒我。黄莺给我的答案永远是一样的:“我叫了,你总说还想睡一会。”我急急的跳下床榻道:“不好了不好了,来不及了,沧澜一定会很生气。”我的脑海里闪现了她拧成一团的脸,如同欠了她多少钱似的。看了看身侧的黄莺我道:“我让你准备的侍女衣服呢?” 黄莺这才将衣服丢了出来,她不解的问道:“小姐为何如此打扮?”我看了看她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凡是个有身份的女子要不就是不外出当小家碧玉,要么就女扮男装,这些花样都过时,小姐我要换扮丫鬟,你想啊!丫鬟不值钱,没风险,咳咳,除了被我爸妈看见会痛打一通,完全是出行的良策。”说完这话我才发现黄莺一脸泪光的盯着我。我一把抱住了她道:“别误会我可当你是妹妹,哎呀,不说了来不及了。你也不想见着我被沧澜痛骂吧!” 一路通行无阻,万事都十分顺利,我和黄莺悄悄的从后门溜了出去,寺庙内香火鼎盛,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我就如一只无头苍蝇左找右看死活看不见沧澜的身影,我低低的叹了口气,果然沧澜不见了,完了完了,这下倒大霉了。她一定以为我放她鸽子,没准会几年都不理我。 黄莺看我焦头烂额的模样拉了我的手:“小姐不如将签求了,再带着礼物去赔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如何?”我戳了戳黄莺小巧的鼻尖赞赏道:“不愧是跟了我这么久的人!这样吧沧澜的签你求,要不求多了,佛祖会混乱的。” 我怀着十二万分的虔诚跪在了观音菩萨面前,在经殿香雾中,我蓦然回想起听过的诗句,那一月,我摇动所有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模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我淡淡的笑着是否我也能有此际遇,能在美好的途中与你相遇,相知相守,如同上天注定的缘分。我默默的祷告着: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你说我以后的夫君是什么样的。求你快点告诉我。摇了许久竹桶内终于出现了一个签,签上只有一个编码,我恨恨的想着该死的庙祝又想方设法的坑我钱,若是上边有了文字我也能看懂,没戏了谁叫我信这个呢?好吧其实我是好奇,就忍痛割爱了,去解签吧。 解签的老道士拿着竹签看了半天,似乎那个编号里有什么玄机,一边还伸出了手,我会意后递上了十文钱,良久他故作深沉的缓缓吐出几个字:“命里有时终于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一时没听懂问道:“我求的姻缘?”那人咳嗽了几声道:“信则有,不信则无。”这问了不等于白问吗!我终于怒了,提起鞋板就想拍人口里叫道:“神棍,还你女乃女乃的钱来?”黄莺终于忍无可忍的拉住了我口里还做贼似的小声道:“小姐,你可是相国千金,这是大庭广众。你怎能?”那一个道士模样的人看我如此大惊失色道:“本仙人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一边说一边收拾起自己的摊位,仓惶逃跑。临走时还骂道:“如此凶悍的夜叉,没人敢要,还敢来求签真是什么事都有。”我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奈何他已经跑远了,我平了平气息安慰自己到:大人不计小人过。下次再见着这神棍,我见一次打一次。在黄莺的催促下我决定向着太傅府走去,我买了一大堆糕点还有一枚沧澜喜欢了很久的发簪。 一路上我的心情大好,心想着不久就能见到她还能看见她转怒为喜的样子,我甚至在心里琢磨着如何摆出可怜娇弱的表情。她最吃这一套了,其实她是个老好人,只要我缠着她烦着她无论如何她都会原谅如此可怜的我。正想着一辆马车横冲了过来,黄莺奋不顾身的推开了我挡在了车前。我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道:“谁啊?这么不看路?” 突如其来 执马车的人很是骄横,他仰着头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不就是撞了你一下,有什么了不起。这马受了惊吓,你们快走吧,免得惹祸上身。” 我张大了嘴怒上心头,再看着一旁被撞得站不起来的黄莺我冲了上去:“你什么人,有你这样的吗?你撞了人不赔礼道歉还如此蛮横你有理了?你以为你长的帅就可以如此嚣张啊!”我的声音很大,故意嚷嚷着。四下的百姓被我的话给吸引了过来,人越来越多。一时间都同情起我们这2个弱女子起来。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男子走了出来,他相貌堂堂,器宇不凡,细长的眉宇下一双眼睛犹如黑不见底的深潭,高挺的鼻梁犹如鬼斧神工雕刻而成。他薄唇微启微微一笑:“这位姑娘,小生却有要事,能否先行离去,日后再登门道歉。”我痴痴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他扬长而去。 黄莺拍了拍我道:“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就让他走了?这不像你。”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激动道:“可是他真的很帅嘛!再说他也道歉了。”黄莺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姐你看东西都摔碎了,我们还去太傅府吗?” 我盯着一地散乱的东西道:“总有好的吧?你看那根发簪不就好好的吗?”我弯腰拾起发簪,那发簪立即裂成了两半。我低低的问道:“黄莺,我们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无奈我的衣裙也脏了,只得打道回府,就在我准备往回走的时候黄莺叫道:“这是什么?” 当我看见那颗如鸽子般大小的夜明珠时,我的眼睛都直了,上天果然是公平的,不枉我遇到了怎么多磨难。所谓天将赐宝珠者,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立马示意黄莺将东西好好收好,如此大的夜明珠,似乎我赚了,估模是随着马车的晃动掉了出来,我满意的笑笑今天我的人品还是好的。求神拜佛果然也是明智的。 刚推开门,管家张福就哭丧着脸道:“小姐,老爷四下里找你呢?别为难我们成吗?”我训斥道:“若是我被发现了有你好受的。”我蹑手蹑脚的往着屋内走去,谁知拐角的时候还是被人叫住了,那人声音颇大透着威严,直直的吼道:“去哪儿?”这声音我比谁都熟悉,一直严格教育我又百般疼惜我的爹,我怯生生的回头行了个礼到:“爹。”父亲额上的青筋直冒生气道:“你是堂堂千金大小姐,怎能四下乱跑,你就不怕有个万一?”我讨好的笑着:“这不是扮成丫鬟了嘛!没人认得出来。” 父亲道:“这还有理了,看来是我平时太娇惯你了,才养成你如此的性子,看来我今天非得教训你不可。”父亲的手举得高高的看样子似乎要打下来,我凭借着与生俱来的灵敏连连后退几步,母亲立马拉住了父亲的手叫道:“老爷,这是做什么?”哥哥也急急的跑了出来挡在了我的面前道:“父亲,茹儿还小不懂事,你就原谅了她这次把!”管家在一旁着急的递着眼色示意我服个软。大家也好有个台阶下。我立马拉住哥哥的衣角跪地,做出痛哭流涕状:“父亲我错了,再不如此了。” 二姨娘这才缓缓从角落走了出来,她磕着瓜子道:“这是闹的哪出,大夫人真是教导有方,女儿有错,全家维护。全然不把老爷放在眼里。”没错了,这就是我的二娘,父亲又再娶了,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凡是有个身份的人谁不是三妻四妾,况且父亲乃堂堂丞相没有妻妾成群就不错了,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妻,所谓女人如衣服自然是多一件是一件。我曾听闻大姑妈的妹妹的姐姐的姨夫的女儿的弟弟一连娶了六个,那直接从周一排到了周六,本想着周日能休息一天,没想到六个人集体争宠还大打出手,那男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个解决的方法,迫于无奈之下只好纳了第七个,不过最近得到的消息是他死了,死于肾衰竭,透支多了补也补不回来啊! 看着二姨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我着实来气,她自恃貌美如花其实比豆腐还渣,三天两头挑拨离间,整个人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真不知父亲看上她什么了。若是我以后的夫君敢纳妾,我一定叫他不能人道。父亲怒上心头皱眉道:“这么骄纵着迟早要出事。现在为父命你留在房内静思己过,不得踏出房门一步。黄莺你看着小姐,若是她又偷偷出府小心你的腿。”父亲这才气急败坏的由着二娘搀扶而去,我看着哥哥吐了吐舌头。 哥哥叹了口气模了模我头道:“你啊,太顽皮了,别老惹父亲不高兴,女孩子就该温柔贤淑以前给你取名还真是取错了,我们都叫你静茹,我看啊,叫你动茹差不多。” 是的,孟静茹这就是我的名字,大约名字都带有长辈的希冀在里边,而他们说娴静温婉,如意吉祥。名字终归是名字的原因大抵那也只是希望。就如我大抵也没那么顺心。回了屋子里软枕薄纱,我斜躺在贵妃塌上喝着雨前龙井,黄莺很是体贴的为我垂着腿,想着父亲命我不得出门,可是沧澜怎么办,她一定还在生气,若是因此和我绝交那才亏大了。千头万绪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困倦席上心头,我命了黄莺准备洗澡水, 可当我洗完出了屏风却看见一男子端坐在我的床上,他微微一笑:“姑娘记心真差,难道不认识小生了?”我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的视力,天上掉帅哥,还直直的掉在了我的床上,这真是艳福不浅。我若是男子就好了,到时候色心一起就可以先奸后杀,这样子干净利落。既可以不负责任又可以财色兼收。 命运的选择 但是,我似乎忘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我顿了顿收敛了神色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他笑而不语只看着衣衫不整的我。我大惊失色躲到了屏风后,只探出了头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深更半夜出现在女子的闺房,你就不怕我叫人捉拿你?” 他笑意更深:“既然你敢喊我也不怕,只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又衣衫不整,也不怕坏了你的名节,只怕你父亲一怒之下当真会把你许给我。”我心下恼怒,在他眼里我怎么都是占了下风,实在可气,明明是他理亏在先,我这是倒了什么霉了。 他看我不动微微一笑,似乎是料定我会如此,但在我眼里他明显摆出了一副小人奸计得逞的表情。他看着我慢慢的变得严肃:“把夜明珠还我,我即刻就走。” 他的语气里有一丝不耐,似乎还有一丝的厌恶。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却被我看了出来,再看看他穿着一身镶银丝的锦缎,腰间的羊脂白玉温润有光。如此穿着定不是平凡人家。再说凭着他的样貌一定不缺女人,既然他对我有些厌恶,那么我正好可以戏弄他一番。以报连番被他戏弄的仇。心里主意一定,我微微笑了:“公子这话就不对了,夜明珠上又没写你的名字凭什么就是你的,再说了捡的就是买的,现在珠子在谁手上就是谁的,凭什么你说还就还,若是我没有记错,今天你撞了我,还未经许可的擅闯女子闺房,我们这梁子可是结下了。” 他脸色微变:“你就不怕我一生气对你做出什么?”我笑着走了过去:“好啊,反正那珠子我收藏起来了,我要出了什么事,你一定找不到,不仅如此你得罪了丞相大人,这该如何是好。若是你以我的清白相逼~”我笑着抚上了他的脸抬起他的下巴,故作调戏道:“公子样貌绝色,出身不凡,定然不会亏待了奴家。”我故意放缓了声调作出一副饥渴难耐的表情,果然他面色一冷狠狠的将我推开,急着夺门而出,似乎我才是兽性大发的狼,而他成了纯洁的糕羊。看着他如此狼狈的表情我趴在床上笑了起来, 他的手趴在了门上迟迟没有动作,半晌回转身道:“你却是与传闻不符呢!”我笑着起身道:“怎么个不符?”他盯着我笑;“传闻相国府千金不仅花痴的厉害,想男人想疯了,还是一个夜叉,即凶悍又泼辣。可我见着的你既敢于理论,又聪明百变,真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我面色一顿:“明明人家这么可爱,这么单纯,这么有女人味。这些人凭什么黑我。” 他笑得弯下了腰连连摇手:“够了,没见过你怎么不知谦虚的女子,既然你如此聪明,应该知道我拿不到夜明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叹了口气,夜明珠似乎真得还,既然都找到家了,看来不是一个好打发的主,我犹豫道:“既然如此,我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若是你答应了,夜明珠我定然还你。”他面带疑色。我道:“一个夜明珠虽然珍贵,本小姐也不缺钱,说还就一定还。” 他看了看我似乎妥协道:“是什么条件?若是小事由你闹腾,若是大事恕难从命。”我看了看他笑道:“放心,虽然你长得不错,可是不是我的菜,不会让你娶我的。行了吧!只是一些小事,比如带我出府可好?”看着他一副急切的样子我补充道:“明日你若是带我出府,我就将夜明珠先还你如何。”他虽然吃惊于我的要求却什么也没问的答应了,经过一夜安眠我特意早起让黄莺摆了枕头放在床上做成人型的模样,又让黄莺在前面开路,他的武功极好挟着我左闪右避的出了院子。 太傅府门前我示意他等我,并且承诺道很快回来。我连着几步跃上了门栏微微一笑终于我还是来了,两侧的侍卫看见是我也回以一笑。前方管家挟着一众仆人急冲冲的走了出来,边走还边吩咐着什么,他见是我红润的脸颊上泛起笑意:“小姐在院子里呢!小人带小姐去偏厅等候如何?”我道:“我知道偏厅在那儿,自己去就好了。看冯管家似乎有事,就不打搅了。” 管家这才带着仆从快步离去,我心下却存了疑虑,管家搞得如此神秘,还让我在偏厅等一定有猫腻,我倒要偷偷去瞧瞧她到底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蹑手蹑脚的趴在院墙边向里打探。小院内繁花似锦,彩蝶翻飞,只见一女子发带飘飘,长长的蓝色纱裙及地,她面若芙蓉,眉如柳。此时正抿唇而笑,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的光彩。那不是沧澜吗?她的身边站立一男子,远远看去两人却似月老下的金童玉女般,我想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数,而他就是我的劫。 不知为何一见到他,我忽然觉得阳光明媚如三月开好的桃花,那层层的金光透过云朵扑洒下来,一片片天使的羽翼闪着夺目的光辉飘落人间,而他的出现就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 好吧,那一天没有羽毛也没有流星,究竟那一日为何我会出现幻觉,大抵是因为命,命这种东西可悬了,悬到你去赌博恰好就赢了,你不赚都不行,不知为何我觉得他就是我的良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子。世间上的一见钟情大抵都是我这样的吧!他似乎有所警觉向着我这边走来:“谁在那里?出来。” 沧澜见是我她温柔道:“静茹。你怎么来了?”我不好意思的拽着手里的发簪道:“昨天我迟到了,这给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可是为了你偷跑出来的!”沧澜盯着我老半天,心里似乎七上八下的打着鼓,犹豫了半晌她握着我的手道:“闹不过你,可不许有下次。”她的声音温婉动听如隔世幽兰。 破窗而入 我喜上心头抱着她闻着她发间的兰花香气道:“好姐姐,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不理我呢!” 那男子见我如此便到:“这是?”沧澜微微一笑:“忘记介绍了,这是孟静茹我的从小到大的玩伴,这是昊辰,我的远房表亲。”他再次打量我时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他面如冠玉,浓眉如墨,眼波如浩瀚的星辰,让人不知不觉的被他吸引。我呆呆的望着他直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疑虑,我自知失仪红着脸低下头转移话题道:“怎么以前没听说过你?” 他轻摇折扇:“实不相瞒在下为了一颗夜明珠而来,此次也算是初次造访。”我盯着他的眼想了想:“是不是鸽子蛋大小的。”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神采似乎鼓励我继续往下说,我道:“夜晚还能发光的。”他露出微笑连连点头激动的就差握住我的手热泪盈眶的叫同志了。他啪的一声将折扇收起:“你知道在那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面无表情道:“不知道。” 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他的表情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我微微一笑:“可是我对这里颇为熟悉,哪家首饰店的店主是谁,他们有哪些私藏我都知道。要不我带你去找吧?说不定还能问出点什么?”沧澜一听立即将我拉到一边小声道:“还想着出去呢?过几日就要选秀了,你也不准备准备。” 我作出毫不在意的表情看着她:“关我什么事?”她叹了口气道:“你还不知道呢!我听爹说名册已然报上去了,有你。所幸的是我们可以一起去。”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算什么,老天是在玩我吧,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却要我入宫选秀,这是闹哪出。难怪父亲禁了我的足,不行我要斗争。自古以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想要我乖乖的听话,门都没有。沧澜看向被撂在一旁的昊辰道:“这后边有亭子,站的久了我们去那里坐坐吧!”然后又吩咐一旁的侍女:“小兰去倒些茶水来。” 入了亭子,沧澜就与昊辰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了诗词,什么“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什么“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映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听着是好诗,我却一句也接不上来,只听得什么碧玉什么高的,二月春风似剪刀的!整个人越发的昏昏欲睡。可是我却不愿意走,若是能陪着他也是好的,心底低低的期盼着再多一会再久一会。猛然一下我的脚生生的疼,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惊醒,我向着脚踝看去,只见脚边多了一枚石子,我忍着想要叫骂的冲动四下张望却见房檐上他露出了半个脑袋不耐烦的皱眉看我。 沧澜见我如此问道:“哪里不舒服吗?”我心下一恼:“被狗咬了。”沧澜盯着我大惊失色道:“哪里有狗?”我郑重其事道:“来的路上,我告诉你啊,最近的狗太猖獗了。随随便便都能遇到,一不小心就会被咬。”就在我们说话时,小兰走了过来俯身道:“小姐,午饭已经备好了。”我大惊失色,心里念叨着完了完了,还说一会都正午了。我急忙一瘸一拐的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沧澜本想留我用过午饭再走可是看我心急火燎的样子怕我再闯出什么祸就由着我走了。快出院门时我依依不舍的扭头看向昊辰:“对了!明日一早我在烟波亭等你,你不来我可不走。”出了府我一见他就指着他的背猛戳:“喂喂喂,你也太损了吧,竟然用石子丢我,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他想了想道:“某些人的脸皮是比玉石还厚。”我正想骂他只听得他道:“别喂喂喂的,小生宇轩,再说了我可是帮了你大忙,有些人还不领情。” 我斜眼看他面无表情道:“有你这样帮忙的朋友,我可真是三生有幸!”他微微一笑道:“别不信,若不是我你早就流了一桌子口水,形象全无了。”我心里一惊立即用手模着嘴角。可是嘴角什么也没有,再看看他此时眼里满是笑意,我才惊呼上当,想要伸手打他,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道:“谁叫某些人在背地里骂人?”我盯着他好半晌:“你怎么变得这么的无赖了?”他眼里露出得意的神色:“跟你学的。如何青出于蓝吧!”我倒吸一口冷气道:“我这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啊!” 他的轻功很好,就在我纠结着他是如何飞檐走壁时,他却已安然的入了府。临走时我将夜明珠交给了他,他却给了我一只雪白的鸽子,说这鸽子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识路,只要有事将这鸽子放出去就好。最终我敷衍了他几句向着屋内走去,还没进屋却听见啪啪的拍门声,不用说一定又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我急忙向着最角落的一扇窗户走去,这是我和黄莺的暗号,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有这一扇窗户是没锁的。只见屋内的黄莺急的来回的踱步,我轻轻的唤了她,她见是我立即走了上来,她脸上湿漉漉的不知是害怕的流下了汗还是激动的流下了泪,总之模糊了一片。 当门被撞开的一瞬间,我被拦腰卡在了窗户上进退不得。想我这辈子排开小时候不算,这算是最尴尬的时刻了。我看着二娘的嘲讽,母亲的担忧,哥哥的着急。而父亲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你这是干什么?”我在脑海里想着各种各样的解释最终摆出一副特真诚的表情道:“我在试验这窗户牢靠不?若是不牢靠万一有贼人进来怎么办?” 父亲的脸色更加的深沉,摆出一副明显不信的表情:“为父不是说过不准踏出房门一步吗?”我讨好般的笑道:“可这是窗。” 脱困 我四下打量了一圈,转念一想既然别处出不去,那么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出去,我叫了他们二人道:“你们就用想着它的美味我又百般不舍的偷偷拿了一颗出来放入口中细细的品着它的味道,我咬了咬牙将蜜枣递给了他们:“我吃饱了,给你们把。”说完立即撇过了头去再不看它。 他们一股脑的吃完了,末了窝瓜侍卫还拿起口袋抖了抖看是不是有漏网之鱼。最后那个像豌豆的侍卫看了看昊辰道:“怎么就这么点,还不够我塞牙缝。”昊辰转过头来道:“你是该多留点。”本来在这里困着人就憋的慌,再加上听他那么一说我更是来气,这蜜枣本就不多,再说了我说自己吃饱了是为他们着想,怕他们不愿意接受,他们倒好不知感恩还埋怨起来了。 我怒上心头:“这本就是我的,你若不喜欢就别吃,我还没吃饱呢。”昊辰听我这么一说惊道:“我真不知道,若是如此我就让他们都别吃了。”我缓了缓心神,也知在这里呆着不好,我皱眉道:“算了,现在最该想的是怎么出去。再出不去真得饿死了。”手上的刀插进墙内爬了上去,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还能上去,到了上边你们二人合力将那机关顶开。若是出的去再抛绳子拉我们上去可好?”那个如窝瓜的人听了愁眉道:“我力能扛鼎,推个把机关不是问题。可是我太结实这刀估计撑不住。” 我想了想也是,别人都竖着长偏他横着长,所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也就是这样了。如豌豆的那人立即笑道:“我灵活轻便,我先在墙上挖好洞,到时你踩着上来便好。”我心下大喜,这样就成了,虽然想和昊辰再呆在一起,可是也盼着早早回去免得父母担心。只见那豌豆灵活的伸长了手臂在岩壁上攀来爬去,一点一点的挖着小坑。末了他轻轻一跃跳了下来拍着窝瓜的肩道:“就看你的了。”窝瓜拍了拍胸脯:“没问题。”说着就一点一点的踩着小坑爬了上去。终于到顶了,他单手用力推了几下也不见那机关动弹,他心底一急立即吼道:“螺丝你快上来护住我的腰,我现在这样使不出力气。” 豌豆一听立马纵身一跃如猴子般爬了上去,他用腰带紧紧勒住了窝瓜的腰然后死死的攀在墙上。这一次窝瓜拿出了吃女乃的力气双手用力推着,黑暗中我看着顶上的机关门露出了一丝缝隙不由助威道:“窝瓜加油!我看好你。”只听得窝瓜大叫一声机关门似回应他的力道般被掀翻了起来。我一时高兴跳起来抱住了昊辰,只觉得内心被满心满脸的欢喜占据。我道:“我们成功了。”忽然觉得他的身体有些僵硬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失礼了。只得怯生生的退到一边,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头道:“对不起。” 他只尴尬笑笑故作无事:“我们快上去吧。”转眼间窝瓜已经递了绳子下来,我们一起被拖出了洞穴,就在我准备冲出重围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的时候。只见一股股浓烟随着风飘了进来,我急忙踏出屋门,只见大门处火光四起,我心道不好,现下吹着东风火势越来越猛,眼见着就要燃了过来。昊辰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焰叫道:“没有时间了,螺丝你带静茹姑娘先出去。” 我拉住了他的衣袖皱眉道:“你走,我走。”眼看着火势步步逼近他道:“难道你想我们一起葬身火海吗?再说了大锤力道强,我可以和他破门而出。”在一旁犹豫的豌豆这才答了是,他身轻如燕单手抱着我如猴子般从这个树头跳到了那个树头。没几个来回便出了院子。我们一齐在屋外的不远处等着,心下却越来越急,只看着那火势越来越大,房屋轰隆轰隆的一寸寸垮塌。却一直见不着他们的身影,我默默的祈祷着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直到最后一块建筑物坍塌下去,我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似乎被抽空了般,直直的跌倒在了地上,不可能,他们不可能就这么死了。我的眼眶慢慢的湿润开来,他们一定一定在里边,我要进去,他们一定等着我呢,我迅速跑了过去直直的扑向了火海,那火舌翻天只觉得五脏六腑均被这烈焰所燃。 豌豆拉住了我叫道:“小姐你不能去,要去也是我去。小的答应了少爷要保护好你的。”我只觉得一滴滴冰凉的水珠滴在了我的脸上,这是我的泪吗,我竟然哭湿了脸,若是我的眼泪再多些是不是也能浇灭了大火呢,就如孟姜女哭倒长城一般,我傻傻的想着更是大声的哭了出来。 不对,这水滴越来越多只听得哗的一声,我才意识到原来是下雨了,我激动的扶住了豌豆:“有救了,有救了,我们快去看看,他们一定在里边。”熊熊的烈火在大雨的浇灌下没了脾气,只留下了滚滚的浓烟随着风儿飘向了远方。我和豌豆分头在这堆废墟中寻找他们的下落,满地烧焦的木块与碎石堆积,这对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来说却是最大的阻力,我不顾手指的疼痛拼命的找着,直到我的眼前出现了烧的焦黑的人头。 我吓得哇的一声跌倒在地,只觉得心跳快的无以复加,眼睛也花了起来,这是真的吗?是他们吗还是只是我的眼花?我吓得差点晕厥过去。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见死人,我的心里重重的似乎这所有的木屑碎石全转移了地方生生的压在了我的心口。只听得远处巨响,豌豆兴奋的叫道:“少爷。” 我被这喊声吸引看了过去只见一堆木块凸了起来,窝瓜裹着一块湿棉被站了起来。他佝偻着身子尽力的保护着昊辰,看他痛苦皱眉的模样应该是受伤了。我着急的跑了上去用手轻抚着他的脸,确认着他的存在。我不敢出声害怕这一切只是我的梦境。直到感觉到他温热而柔软的肌肤时才喜极而泣的哭了出来。 夜探 他道了没事便执意将我送了回去。夜已深沉,府外黄莺如雕像般站着,她见了我激动的哭了出来。她少有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样子,只红着眼道:“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老爷一直追问奴婢,奴婢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么晚了小姐还没回来这像个小姐的样子吗?害奴婢以为······以为·······”说着她打了自己的嘴:“瞧我在想些什么。”我看着黄莺道:“黄莺我真的太累了,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黄莺再不说话只扶了我进去,待到我回头时却已经不见了昊辰的身影,只余下了漆黑的夜色。若说人生最惬意的事情莫过于吃饱喝足之后泡在温暖的水中,如此一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如茶叶般舒缓了开来。一个字爽,两个字很爽,三个字非常爽。若是此时再来个按摩小姐,那是何等的惬意。正当我想要呼唤黄莺的时候,却瞥见了屏纱后似乎有人影幌动。心下一想暗道不好,这人如此高大又潜伏在屏风后难不成是刺客。看着一旁的蜡烛我计上心头,趁着他还没有闯进来,我急急的吹灭了烛火故作无知的喊道:“黄莺蜡烛灭了。” 我迅速的拿了衣服裹住了身子缓缓的爬出了浴桶,又将一些衣物放在浴桶内以做掩护。亏得我熟悉这里的环境,要不遇上这突如其来的黑暗非撞得满头是包不可。我模索着躲进了换衣间,只盼黄莺能发现屋里的异样赶来。果然,人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黄莺这丫头不知死到那里去了,迟迟不见她的身影,我若是就此身首异处变成厉鬼一定伏在她的床头夜夜和她谈聊斋。 黑暗中只听得那有力的脚步声吧嗒吧嗒慢慢靠近,尤其是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更加的清晰。我的心跳随着那声音的逼近越来越快越来强几乎呼之欲出。脑海里不知不觉间只浮现一个拿着凶器嗜血的男子。暗常理来说他一定会先奸后杀,若是我侥幸不死说不定他还会再奸再杀。如此反复直到我彻底没气再废物回收做了那人肉包子,如此一来我真是死的干干净净,常常听人说某些人吃人不吐骨头没想到竟然在我的身上应验了。 我越想越怕赶紧捂住了口鼻屏住了呼吸,害怕他如豺狼虎豹般嗅出一丝半点痕迹。那声音越来越近,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和我就只隔着几件单薄的衣服,若是他再一转身几乎就能对上我的脸。此时我的耳畔轰鸣只听到一阵强过一阵的心跳声只是不知这声音是他的还是我的。我的心里只乞求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屋外的月光似白霜顺着窗户洒了下来。我心头又浮现一个主意,没办法了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只有试一试了。我取下耳环用力扔出窗外,只听啪嗒一下掷地有声。只盼他会误以为我跳窗而出,老天有眼他顿了顿之后果然急速的追了出去。 我这才长叹一声放下心来,可是现在夜深人静我又担心他去而复返,只得蹑手蹑脚的向着床底跑去,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边跑边暗暗的咒骂这府里的侍卫,如此当差简直弱爆了,但凡是个能喘气的就能往府里闯,要他们来干嘛,最可气的是这些刺客老在半夜来我屋里,每天一个,如此进进出出当我这里是公厕啊。我若逃出升天一定让侍卫们卷铺盖卷走人。 床榻离我不过两步之遥,我面露喜色像狗狗般将手脚伸了过去,这时腰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拽了起来,我大惊失色想要叫喊出来,那人似料准了我的举动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当时我们的距离不超过零点零一公分,他的手扶在了我的腰间,尽管如此我还是不管不顾的拼死挣扎。 无论我是张牙舞爪还是呲牙咧嘴,我始终像一只无助的小鸡被他捏在了手心,而他用着带有磁性的嗓音在我耳畔道:“是我,宇轩!”这声音如此好听在这暗夜里显得格外的魅惑。不对,转念一想似乎我漏掉了什么,他是杀人抢宝珠的凶手,身怀绝世武功。我还差点给他害死,我像见了鬼一般挣扎的更加的凶猛。 万万没想到我们会在同一时间一起停下动作。透过月光我看见他的手掌竟然放在我的胸上,或许因为刚刚的挣扎我的衣服也似配合般敞了开来,他宽大而有力的手掌握住了我的胸,我几乎可以感觉到至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我只觉得他的呼吸渐渐深沉,一点一点的打在我**的肩上。我似乎可以感觉到他眼里燃起的火苗,冰冷的水滴顺着秀发滑落下来,落在肌肤与肌肤之间,竟然觉得无比的凉爽。 顿时我脑袋一蒙,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我不管不顾的一脚向他踢了过去,黑暗中只听得桌子倒地的声音。本以为万事大吉,可是他居然伸出了脚绊住了我的,我一个不稳,向着他的方向倒了下去。当黄莺拿着烧好的水和蜡烛进来时,却看见了这样的画面。一个帅气的男子四角朝天的摔倒在地。而作为她主人的我却衣衫不整如狼似虎的趴在了他的身上。 她大吃一惊差点将水桶打翻在地:“小姐,你玩的也太开了,亏我看着蜡烛灭了还特意去拿,早知道小姐好这口我就,我就不进来了,省的坏了小姐的好事。可是小姐你就要选秀了啊,怎么可以如此拐带娘家妇男玩囚~禁啊。” 我整理着衣物站了起来:“这算哪门子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囚~禁了,不对,黄莺你的词语也太丰富了吧,谁教你的?”宇轩听得这么一说故意做出了可怜状拉了拉衣襟:“没想到我一世清白竟然毁在了你的手上,以后还怎么见人?”我看宇轩终究因忍不住而笑了出来的脸怒道:“宇轩——!” 准备 黄莺忙着收拾东西连脸都没有抬一下:“小姐别胡思乱想了,早点歇息养好了精神才是王道。”我心里烦闷根本静不下来,只撇开了黄莺独自向着大门走去,我不顾侍卫好奇的眼光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侍卫们也不敢拦,只道我又要玩新花样了。 我只呆呆的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每一个人都是神色匆匆的来来往往,总觉得人如蝼蚁,在这尘世间慢慢的模索攀爬,辛辛苦苦的劳累。他们这么努力有想过他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吗?他们现在所追求的与真的想要的是一样的吗?或许每一个人都需要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 可是就我现在来说最想要的就是昊辰,总觉得若是能与他厮守一生那真是此生足矣,他是那么的好,好到我不想放开他。即便和他奔走天涯海角我也愿意。人说有情饮水饱,我想我就是这样,恍然间我才发现这么一下午了我竟然无时无刻的在想着他,难道我得了相思病了,这可如何是好?是病就得治,人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我果然适合囚~禁这条路吗?已然日落西山了,我竟然在门外坐了一下午,我开始佩服自己的毅力,若是寻常我定然半分钟都坐不住,用句哥哥的话说简直和猴子一般上蹿下跳跑的没影了。 时间真是不早了,可我不愿起身,心里却盼着他能来。只想最后再等等,再等等,不甘心的想着他一定不会这么快忘了我的,至少至少也得来道个谢什么的。对啊,他一定会来的,只要再等一会,或许下一秒就出现了也说不定。黄莺见我不在府内急的四下找了起来,当看见我独坐在相府门口时,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看我一脸落寞且又坐在风口只道:“小姐这里风大,回屋吧!”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街景,这里有我熟悉的一切,心里顿时感慨万千却又万般不舍但也无可奈何。 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准备跟着黄莺回去。只听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孟小姐。”我知是他来了,笑的无比灿烂转身道:“你来了!”说完不顾侍卫的眼光,拨开了黄莺的手冲了下去。他略带歉意:“本想早些来的,可是中途却遇上了些事给耽搁……” 还没等他说完我一把拉过他的手向着远处跑去,待得远了我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他点了点头跟在了我的身后,我带着他去了离这里最近的饺子馆,本以为可以毫无顾虑的胡吃海喝,可当点菜之时我才发现我竟然没带钱袋,只从袖口里模出了三文钱,我实在很想在一会结账的时候装晕,可是当他告诉我他没有带钱的习惯时我才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了不让老板将我们扣下当人质,我只点了一盘馄饨,看着冒着热气而洁白的混沌我食指大动做出一幅馋猫样:“听说吃了馄饨就能打破混沌开辟新的天地,说不定还能时来运转。因此就带你来,我们也试一试。”他点了点头,我一改往日狼吞虎咽的作风,故作淑女极尽克制的吃着,却发现他只看着我根本没有动过筷子,我奇怪道:“怎么不吃了。”他看着我:“你不是饿了吗?”我脸上一囧,这,其实我也没多饿,只不过,只不过是寻着由头多看看你,多和你呆在一起,可是这样矫情的话我怎么说的出口,我低下了头羞红着脸沉默着。半晌我赌气似的皱眉道:“你若不吃我也不吃了。” 他迫于无奈又夹了一些吃了起来。我心里一喜这人还真是学乖了知道谦让体贴了,值得表扬。我们吃着如此简单的食物犹如寻常的人家,心里只觉得一股暖流升起缓缓的流于四肢百骸之间。待到吃完之时他认真的看着我:“最后在下只想你问你一个问题?”我心里一喜难道他要和我表白了,这句话可是经典名言啊,没想到他居然知道,我顺着这句话的答案往下说:“爱过。” 他似乎吃惊于我的回答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末了他顿了顿:“我们连夜寻找终于在山庄内找到了夜明珠。只是不知姑娘为何知道夜明珠就在那里?”我心底一急又羞又囧,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丑出的也太过了,不过这句话的答案不就是爱过吗,那些说书的不是老说每当女主或者男主迫于无奈而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时候不都是这么问的吗,问完以后他们的答案也如开过研讨会般的一致,那就是爱过,那是多么的凄美,多么的荡气回肠,怎么到我这里就不灵了,果然不该听什么破说书的,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回过神来细细想着他的话我的心底又是一寒,他还是怀疑了,这一切是有些说不通,我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故作镇定:“你怀疑我?”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表情中寻得蛛丝马迹:“也不尽然,姑娘同在下出生入死,在下感激不尽,现在夜明珠是找到了,可是山庄已毁,庄内的人死了个干净,可谓死无对证,丝毫查不出是谁做的?” 我心里一惊宇轩真是可怕,做事如此干净利落,我反而帮了他的忙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脏物还了回去,从此再无线索可寻。可是我也尽力了,这毕竟不是我的事所谓事不关己关己高高挂起,况且他来无影去无踪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再说了他武功如此之好,我可不想以后夜夜担心有人来刺杀我。我道:“真是不知,那人只说了他叫百晓生便消失了踪影,现在更是无从找寻。” 他听后:“或许姑娘被利用了也说不定,不过姑娘可否告诉在下他的样貌?”我故作思索状:“他长的还行,穿的也还好,至于样貌有些记不清了。毕竟就那么匆匆的见了一面,只觉得谈吐气质不凡。”我的答案模棱两可,说的是事实,却也不点出那人关键所在,这下谁也不得罪吧!破案还是靠实力比较稳妥,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是不要参合为好。 询问 他听后起身道:“多谢姑娘相陪,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改日有机会定当道谢。”看他要走,我一时着急起来,这一别又不知何日能见。我真是不喜欢那种扭扭捏捏的感觉,一心只觉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更是羡慕那些敢作敢当的女子,她们豪迈不拘一格。或许是听说书的说多了,知道人世间有许多阴差阳错的佳偶,就因为不知对方所想,因此错过。那些无病申吟的人不是老念叨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在你的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我绞着手帕鼓起了勇气道:“若是我说我喜欢你。你待如何?”说完我的心就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脸也微微的发烫。只觉得整个人不是自己的,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天啊,我居然也会害羞,真难为情。他听后只呆站着不语。我低着头等他的回答,时间似乎有些长,长到连我这样迟钝的人都觉得尴尬了起来。我似乎从他冷漠的脸上知道了答案,于是打定了主意扯出一丝微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你怎么严肃。都不懂笑话的?”他面色严肃:“姑娘是要入宫的小主,且又是丞相的掌上明珠,未来必定不可限量。在下定然配不上你。所以这等玩笑切莫乱开。” 我知道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毕竟我要入宫。可我着急,我不仅心急还想吃了热豆腐。听他话的意思是有所顾虑,那么若是我落选了,那我就还有机会。既然如此这选我落定了。我看了看他道:“知道了,以后不开玩笑便是,只是若是以后有事想请你帮忙,怎么找你呢?”他看了看我犹豫再三终于开口:“若是有事去城西柳园山庄等在下便好。”仿若约定般我露出了笑颜:“那以后拜托你了。”屋内,黄莺看着行李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莫名的她觉得有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看得她毛骨悚然直打哆嗦。她一回头吓得差点叫了出来,她的身后竟然悄无声息的立着一个人,她含泪委屈道:“小姐你这不声不响的要吓死我啊?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刻意悄悄的进屋,看得黄莺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一股奸计得逞的快感席上心间,我笑着拍了她的肩以示安慰,随后坐上了床道:“明日就要入宫了,怎么办呢,我是逃跑呢,还是逃跑呢,还是逃跑呢?”黄莺立即规劝道来:“小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何跑得?”我想了想也是:“那黄莺你想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可以大发慈悲的让你替我。”黄莺一听更是着急的跪下道:“小姐你不坑爹,就想来坑我,你就不能老实本分的去选秀吗?”我定了定神心下已有了计较,屋外一个雪白的身影飞了进来,或许是已经和它熟络了,它乖巧的落在我的手上,用着小巧的头蹭我的手乞食。我抓了几粒干玉米放在手心,它便开心的吃了起来。我温和的盯着鸽子:“好吧。不过这鸽子交给管家,一定要他好生照料。”看着黄莺走后,我对着镜子照了起来。若说我不漂亮,这京城内漂亮的就更少了,若说我漂亮可没有到倾国倾城的地步。看着镜中自己那如桃瓣形的脸上一双杏仁般灵动的眼忽闪忽闪,顿时计上心头,我拿了菜叶贴在了牙上,脸上涂得惨白,红红的胭脂我全用在了眼上,如此一来我的装扮就算好了。 总得试一试效果啊,我特意将长长地头发一垂而下,小心翼翼的向着黄莺的屋子走去。心里暗暗猜想着黄莺的反应,我轻轻叩响了门。只听黄莺开门道:“谁啊?”我慢慢的靠近用着黯沉的语气道:“是我~”她见了我吓得立即关上了门,口里还惊叫道:“鬼啊。”我噗嗤一笑再一次敲门道:“是我,开门。”她这才醒悟:“小姐,我这小命啊迟早交代在你的手上。” 我笑道:“没怎么夸张,你说若是选秀时我扮成这样,一定能落选吗?”她定了定心神:“小姐若是你如此打扮要么被当成刺客,要么就被当成鬼,被打得永不超生了。”我模着下巴思索道:“看来还得改进改进。” 听闻有女子写诗白头吟:皑如山上雪.皓如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曾几何时自己是多么的羡慕别人坚贞的感情,如此坚决的女子,如此不妥协的性子,若是我入宫一定再不能潇洒肆意,任意妄维。要么争斗着分享别人的感情,要么白头空守寂寞荒凉。我绝不如此我要的夫君一定是一心一意,否者我宁可决绝的转身。第二日一早,选秀的车辆便停在了门口,我和家人寒暄了几句,便坐上了明黄的马车,临走时我看见母亲暗暗抹泪的模样,父亲运筹帷幄的眼神,哥哥担心我的目光,当然还有二娘一副幸灾乐祸送走瘟神的表情。不过无论如何,我走了,我轻轻的来,正如我轻轻的走。 大街小巷内行驶着各色的马车,车内又坐着怎样的佳人,人们争先恐后的猜测着,挤破了头想往马车内看。一些好事的人已经在街边便开始了赌博,猜测第一场能淘汰多少人,在他们的煽动下投机者们纷纷下注。花白胡须的老人叹气道:“昏庸啊,现在内有奸臣,外有强敌,还搞选秀,皇帝老儿又欲~求不满了吧。” 一旁的年轻人忙捂住老者的嘴:“不要命了,此等大事如何说的。你不知道皇上禁止我们谈论政事吗?”花白胡须的老者反而笑了:“老朽孑然一身,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如此掩耳盗铃,老朽巴不得这个国家毁灭了才好。”一时间若干的护卫冲了出来清理着拥堵的道路,如此人山人海的场景和过节无异,最终上百辆马车缓缓驶进了朱红色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