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宠爱》 1.死去6年的妻子(大修) 午后的阳光从巨大而厚重的咖色窗帘缝隙中透进来,成为昏暗房间里的唯一光线。 细长的一条,将整个空间劈成两半,微小的尘埃在光线中悬浮,入冬以来最动人的碧穹暖阳,就这样被房屋的主人冷漠的拒绝在窗外。 午休时间很短暂,可chuang上的男人睡的并不安稳,软薄的羽绒被只盖到腰身,身上的白色居家睡衣慵懒的卷起,露出一小片白希的腰侧皮肤,以及一个极致简约的线条风筝刺青。宽松的领口之下,是他起伏的精致锁骨,颈间覆着薄薄的汗,胸口急促的起伏,紧紧阖在眼睑上的长睫毛,此刻正不安的颤抖着。 修长雅致的手指在羽被上无意识的抬起,最后,竟然一把死死抓住被子猛的从枕上弹起,涔涔冷汗顺着他的脖颈锁骨缓慢的没入单薄的居家服里,澄澈的眼眸有片刻的失焦,回神后,他抬起手掌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额前的碎发被搓乱。 掀开被子,他迈开长腿下chuang,赤脚踩在柔软的米白地毯上,脱掉上衣甩到一旁,赤/裸着上身,腰间松垮垮的吊着长裤,在昏暗中走向房间里的浴室。 打开灯,突如其来的明亮让他不适应,浓墨般的眉头紧紧皱起,站在洗手台前的半身镜前,打开水龙头,用冬日的冷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他尖削的下颏滴下,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视线落在镜子里,自己腰间那一枚小小的刺青上。 又梦到了死去了6年的人,梦到她像从前一样如同顽劣的小孩,不顾湿漉漉的双手是否还沾着泡沫就跳进他的怀里,勾着的脖颈的索吻,湿凉的小手钻进他的衬衫里,细细的摸索着他肌肤的纹理…… 死了6年的人还是经常出现在梦里,她是有多不想离开自己。 卧室外面传来叩叩的敲门声,他全然不理,关上浴室的门,脱掉居家长裤,走进淋浴间洗澡。 出来时穿着雪白的浴袍去衣帽间翻衣服,找出一身休闲运动服套上,拿起放在chuang头上的方形金属吊坠戴在身上,走到门口,旋动门把手,打开房门。 “爸爸,我们有必要再协商一下,关于送我去姑姑家的事。”男孩闪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白白净净,刘海整齐,跟他/妈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乔谨则拍拍儿子的小脑袋,穿过客厅走进他的儿童房,拉出他的行李箱和书包,开始动手给他整理行李,“昨天给你买的变形金刚你放到哪里去了?拿过来装上。” “爸爸!”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一边叠着儿子的睡衣一边说,“给我一个你不想去姑姑家的理由,我又不是送你去孤儿院,有什么可值得你抗议的?” “姑父的脸像铁板一样,我不想跟铁板生活在一起……”他抱着玩具跪在爸爸面前,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希望得到赦免。 乔谨则劈手夺走他怀里的东西,塞进皮箱里,十分义正言辞的对他教育道,“你姑父,就算是铁板,也是一块英俊成功的铁板,将来你长大能有他那么出色,你/妈妈会很开心。” “我长成一副铁板我妈妈会开心?” 乔谨则眯起眼睛一脸警告的意味,“给你半分钟考虑你到底要不要去姑姑家。” 小家伙犹豫片刻,怯怯的问,“不去有什么后果吗?” “后果就是,我揍你一顿,然后再把你送去。” “所以我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对。”乔谨则点头,“你自己乖乖的、兴高采烈的去,或者是我揍你一顿,你哭得像个娘们儿似的被我塞到你姑姑家去,你选哪个。” 半小时后,小家伙坐在乔谨则的路虎副驾驶上,兢兢战战的问,“爸爸,我要是打了姑父家的花瓶,他会揍我吗?” 乔谨则斜眼瞟他,一派正经道,“不好说,要看你打碎的是多少钱的。” 小家伙垂头丧气的趴在车窗上哈气,委屈至极,“爸爸,我特别爱你,我不想这么年轻就跟你分开,我舍不得我们之间的父子感情,妈妈已经不在了,现在我又要失去爸爸,寄人篱下,孤苦无依……” “从美国回来之前我让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还记得吗?”他面色严肃的看向身边的小儿子。 “记得。”小家伙沉默下来。 “说说。” “绝对不拿没有妈妈这件事来装可怜。” “ok,下不为例,别再让我听到。” 黑色越野停在庄重的祝家别墅门前,乔唯一家人在大门外列队欢迎,乔梓遥背着自己的mcm双肩包跳下来,十分恭敬的给姑父祝煜城鞠了一躬,“姑父晚上好!” 祝煜城愣了片刻,拍拍他的头,“你好。” 晚饭时,姐姐乔唯一边给他和梓遥夹菜,一边低声问他,“你能确保你的工作是安全的吗?会不会接触那些穷凶恶疾的杀人犯?” 乔谨则扬起眉头,一副听到天方夜谭的表情,“当然不能保证,不然我为什么把梓遥送到你家里。” “要不你还是别接受这份工作了,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安排,总之我不想你发生危险,你又不是警察,连起码的防身术都没学过,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会尽量注意保护自己,我不会直接参与他们的抓捕行动,如果与罪犯面对面,除了抓到他审讯,基本就是他来打击报复,梓遥放在你这里我放心一些。” “我会好好照顾他,把他养得白白胖胖。” 乔谨则撇撇嘴,“不要,白可以,不要胖,现在的小女生不喜欢胖子。” 晚饭后,他跟姐姐聊了会天,原本不愿来这里的小儿子现在跟两个哥哥玩的正欢。 10点半时,朋友来电话让他去夜店接一下,他就没在祝家留宿,打算接完朋友直接回家。 临走之前,给儿子留下一点现金,让他请小伙伴吃甜品,小家伙眼泪巴巴的,正要感激涕零,硬是被他横眉立目的瞪回去,“别给我像个娘们。” ※※※ 灯影错落装修豪华的夜总会一楼大厅,一身灰色制服的帅气保安推门进来, “哪位先生小姐叫了代驾?” 身边几个满身酒气的年轻人纷纷走出去,阿笙也从角落的沙发里站起来往外走,寒凉冷风迎面袭来,将她仅有的清醒也吹散,眼前顿生一片朦胧的白光,笼罩在一片光怪陆离的建筑之外。 她不记得自己被灌了多少酒,反正她出来的时候,包房里已经放倒半个班级的人马。 眼前所见的所有灯光都变成一个原点,风情万种的摇曳着,凭着直觉和记忆,她朝自己的停车位走过去,离近了,才看到车前站着一个高个男人,穿着一身灰色运动服,外面还有一件花色羽绒马甲,正朝着夜总会的方向张望。 阿笙步伐虚浮,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去看清眼前人,却只能勉强辨认出,这是一张极为端正的面孔。 她扶住车门掏出车钥匙,按下解锁键,含糊不清的问道,“怎么收费的?” 乔谨则微微开启的双唇中间含着一股薄烟,慢慢吐出,随即在风中消散,他眯起双眼,安静的打量她片刻,“嗯?”了一声。 ———【大修,继续看】——————————————————————————— 开篇全部重新调整了,再撸一遍吧大家。 2.非他小人之心,只怕人心不古(大修) “我问你怎么收费?”她捂着嘴巴打了一个酒嗝,半眯着眼睛看他。 看出她是酩酊大醉不分是非,乔谨则又抽了口烟,言语间飘散出淡淡白雾,“你想怎么给?按次还是过夜?还是包月包年?” 阿笙低头从包包的夹层里摸索半天,掏出一张五十块的人民币,“要问我怎么给,就50块,苍澜路220号山语湖。” 她扶着自己的天旋地转的脑袋把钥匙往他怀里一塞,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手指在空中胡乱的勾了两下,没有抓到车门,便朝立在车旁的乔谨则说,“麻烦帮我关一下车门。” 乔谨则握着她的捷豹钥匙,怔忪片刻,转过身,手掌撑在车顶弯腰看她,发现她的右腿没收回去,就在她的高跟鞋尖上踢了踢,“你清醒一下,我不是代驾。” 阿笙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袋,好像里面有一笔巨款一般,头部抵在座椅里,再次含糊的重复道,“苍澜路220号山语湖……” 乔谨则深吸口气,无奈的撇撇嘴,亲自动手将她搁在车外的右腿抬起来放进去,浅灰色的尖头高跟鞋从她的脚上脱落,掉在地上发出“哒”的一声。 他捡起她精致的鞋子,随意扫了两眼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他将身体探进车内,帮她把鞋子重新穿回脚上,又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本想去夜总会里找来两张代驾的名片,再帮她打个电话,可是垂眸看看她的漂亮模样,又放弃了这个决定。 这样明眸皓齿的女孩子,万一碰上心怀不轨的司机,是要吃亏的,并非他小人之心,只怕人心不古。 他坐上驾驶位,用手机导航找出去往苍澜路的方向。 在这里生活二十几年,不过离开七八年的光景,就凭空多了许多他不知道的地方。 沿途熟悉的街景已经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那些拔地而起的陌生建筑,那些轰然倒下的古老街道,每一处景致,都在提醒他,离开这里太久太久了。 等红灯时,乔谨则偏头看向在身边叽里咕噜的说着不清晰的梦话的年笙歌,长发如同黑色的海藻,在肩上颈间凌乱的缠绕,露出她白希的脸颊,自然上翘的唇,他忽然觉得贴在肌肤上的金属吊坠在微微发烫,热量在源源不断的涌向他心脏的方向。 他认得这个女孩,知道她叫年笙歌,原来整日被他太太放在钱夹里,只是照片有些久远,那时的年笙歌青春飞扬,还不像现在出落的这般别有味道,这样好看的女孩,任谁看上一眼都不容忘记,就算与照片的年纪颇有出入,他还是轻易认出。 他的太太总是说,年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只有她的小妹妹阿笙是个干净剔透的好人,不知道她在泉下有知她最喜欢的小妹妹,已经成长到可以单独一人喝的烂醉,会不会上火到牙痛。 大概是觉得睡的不舒服,阿笙踢掉鞋子,蜷起双腿在安全带与座椅的禁锢之间重新寻找安睡的姿势,带着微醺酒气的身体忽地一歪,一头栽在乔谨则的肩膀上。 乔谨则抬眸看了一眼前方车外倒数的红灯计数。 14秒,13秒,12秒,眼看她就要顺着他的手臂滑进他的怀里,乔谨则快速的伸出左手托住她下滑的小脑袋,掌心触在她温热细滑的脸颊上,右手扳住她的肩膀,低声叫她,“年笙歌?” ——【本章已修】—————————————— 作者是个精神病 3.你能放开我吗?(大修) 绿灯亮起,乔谨则将阿笙扶正,让她靠回座椅里继续睡。 苍澜路的山语湖是开发区最高档的一片社区,有高耸入云的电梯洋房,也有绿水环绕的独栋别墅,这一路年笙歌的睡姿千变万幻,他要一边开车一边按着她,以免她不停的用脑袋去撞车窗。 他将阿笙拎下车,用力的捏了捏她的脸颊,直到她睁开惺忪朦胧的双眸,嘟着无辜的嘴巴不悦的瞪着他。 饶是醉酒,她仍漂亮得让人心如鹿撞。 乔谨则移开视线,甩上车门,将车钥匙塞回她的手袋里,半搂半抱着她问,“你还能找到家吗?” 阿笙笔直地挥出手臂,指向远处一栋三十几层的高楼,刚迈出一步,就腿脚一软往地上坐去,乔谨则无奈的将她打横抱起,她的个子不算矮,但是站在他面前似乎就显得高得有些牵强,而且很瘦,病态的瘦,抱在怀里,像一朵浸了水的云朵,软绵绵的下坠着。 跟一个醉鬼交流无疑是十分艰难的事情,乔谨则好不容易把阿笙抱进家门搁在chuang上,以为这就结束了他的好人好事之旅,万万没想到,他虽心如止水,无奈红颜太易成祸水,就在他要给阿笙盖上被子的一刻,醉得不省人事的年笙歌好似诈尸一样突然睁开眼睛,蜷起双腿,猛的朝他踹过来! 这一脚直接踹在了乔谨则的胃部,他猝不及防地倒退好几步,疼得直皱眉头,这身手可也怪好的,小时候应该没挨过欺负。 把他踹开,阿笙安心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乔谨则有些来气,正要离开,却见阿笙又忽然翻身起来,她要吐,在胡乱地抓着东西,慌乱之间,乔谨则一步迈上前,抓起她的名牌手袋,迅速塞到她面前。 结果,她一半吐在手袋里,一半吐在他的小臂上。 别人是两袖清风,他是两袖恶心,要不是他胃里空空没什么东西,就这副恶心的场面,足够热爱让他趴在这里跟她一块儿吐了。 大概忘记刚刚已经给过钱,阿笙闭着眼睛在手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张沾着呕吐物的百元大钞塞进乔谨则手里,“说好五十块,找钱……” 乔谨则被恶心够呛,脱手甩开她,眉头紧紧皱着。 阿笙以为他不想找钱,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硬生生把他扯回来,两人一起跌倒在柔软的大chuang上。 乔谨则是半点风花雪月的心情都没有,并且深刻地认识到,言情小说都是骗人的! 以前他看乔唯的那些小言,但凡有个女主醉酒,都应该与他这样一位俊雅不俗气质非凡的男主睡上一觉,一/夜恩爱缠/绵的疯狂后,他洗一个神清气爽的澡,出来时迎上chuang上yi丝不gua的小美人惊尖两声,三年后,他就能捡回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宝贝,弄不好还能捡回一对儿双胞胎。 故事很美好,现实却很糟糕。 他不仅没睡到漂亮姑娘,还被姑娘踹了一脚吐了一身。 “你能放开我吗?我一毛钱都不会要你的!”他耐心耗尽,提高音量生气道。 阿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觉身上压着个男的,立即要用手肘去袭击,乔谨则这次反应够快,抓住她的手腕狠狠扣在她的头顶,怒火升温,他大声训斥,“你够了啊!再没完没了的折腾我就把你绑起来!” 阿笙哼唧两声,不知是醉是醒,同样大声却又口齿不清的吼了回去,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怨痛苦的气息,“聂京远你个大变/态!你喜欢s/m我才不要奉陪!” 聂京远? 乔谨则挑了下眉头,冷言冷语,“我也没兴趣当别人的替身,更加没这恶趣味。” 撇下阿笙,乔谨则一个人去浴室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衣袖,出来后看到*上地上的一片狼藉,嫌弃至极,不再管她,独自离开。 ———————— 继续修下一章 4.一把年纪嫁不出去(大修) 次日上午,阿笙是被明晃晃的太阳光照醒的,她爬起来后发现自己和衣而睡,chuang上地毯上脏得不忍直视,惊讶至极。看到自己吐在手袋里的第一反应是想再吐一边,她用指尖捏着包包跑向洗手间,砰的一声扔进洗手池里。 “怎么吐到包里了,啊……上周才买的,这味道……”她自言自语的捶了捶头。 她发誓,再也不去参见什么狗屁同学聚会,尤其是那些八百年不见一次的初中小学同学聚会,女人的话题永远是婆婆儿子,男人则永远在不着边际地吹牛,插不上话就算了,还非要追着问她扫黄的趣事。 扫黄有什么趣事?无非是看见一堆白花花赤条条的柔体,再说又不是多好看的,多半不能入眼。 长假的最后两天,她决定把家里彻底打扫一遍,所谓的彻底打扫一遍,就是给家政公司打一通电话,叫两名钟点工来,她腾出一些时间来指挥。 这房子将近180平,只有她一个人住,要她亲自打扫那会要了她的命。 当初哥哥决定买这房子给她时,她还小小的抗议了一下,以不好打理为由,不过胳膊没能拧过大腿,付钱的才是真正的大爷,她的抗议被无情驳回。 等她洗好澡换上清爽干净的衣服,家政也到了。 “我的卧室,昨天吐过了,帮我把chuang品换掉吧,地毯也要清洗。”她一身浅灰色的套头运动服,长发松散在肩后,抱着双臂用脚尖踢开/房门。 “还有。”阿笙指了指房间相连的浴室,“我的包包在洗手池里,被我吐了,也帮我处理一下,那里面有钱,钱就……”她顿了顿说,“洗一洗吧,晾干了再用。” 她转身走回客厅,盯着另一个中年阿姨半天,问,“阿姨,你会做饭吗?” 一个小时后,年笙歌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捧着细瓷大碗和小钢勺,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喂饱自己。 女人果然是要历经一定时光岁月才能做出一手好饭。 钟点工阿姨的照烧猪排饭真是好吃极了,海带汤也好喝极了,太适合她这种宿醉后身体不适的少女。 “你自己一个人住这里啊?没结婚吗?”在她身后擦花瓶的阿姨突然开口问。 阿笙扭头看她一眼,笑笑,声音清脆得仿佛落在窗棂上的鸟儿,“我才18岁,不着急结婚。” “哪能18,我看你怎么也得有28。” 被人揭穿真实年龄的年笙歌面露不爽,果然,这阿姨这辈子只能靠双手给自己制造财富了,见过不会说话的,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 “阿姨,我长的像28吗?” 阿姨笑米米的仔细端详了她片刻,“我不是说你长的成熟,我的意思是,你要一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怎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肯定是女白领。” “白领啊……”阿笙舀起一勺饭塞进嘴里,鼓着腮帮说,“我不是女白领,我是富二代,哈哈哈……” 刚说完自己富二代,土豪哥哥就来电话了。 她嚼着猪排含糊的接起,咬字十分不清晰,“想请女主人吃饭,请说你好漂亮,想请女主人看电影,请说你好苗条,想请女主人喝酒,请挂电话。” 对方低笑两声,“听起来你心情不错,自己在家也知道在按时吃饭了。” “没有按时,我吃的是早饭,你想请我吃饭吗?” “不是我想请你吃饭,是爸妈,他们觉得有必要找一位英俊潇洒的男士陪你吃饭,席间你们可以进行友好有爱的沟通交流,饭后你们可以进行彼此感兴趣的娱乐活动亦或者其他什么你们想进行的活动。” 阿笙把大碗往桌上一搁,不悦道,“ 说人话。” “他们给你安排了相亲。”对方说,“还有,我说的一直是人话,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哥哥这样没大没小?” “为什么老是让我去相亲!”她咆哮着在沙发上站起来,抓起一旁的抱枕狠狠摔出去,“我长的像嫁不出去得吗!我是一个警察!一个刑警!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花!相亲会不会太丢人了!” 哥哥沉默片刻,温柔的安慰,“别这样阿笙,冷静一下,爸妈可能觉得,你一把年纪还嫁不出去,更丢人……” ———————————————————————————— 明天最后一修,接着继续更新 5.婚姻就是一座坟,我也要跟你埋一块儿(大修) 阿笙有些气不过,自己明明美艳的像一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怎么到了爸妈嘴里就成了一把年纪嫁不出去的大龄剩女。 难道就是因为她的同学朋友们都当妈了吗? 按理说,她爸妈均是大学教授,有知识有文化有眼界,怎么会如此传统迂腐,觉得女人一旦过了30岁就成过期减价产品,整个后半截人生都亮起红灯,十分危急的样子。 人生苦短,她绝对不会将宝贵的分分秒秒浪费在与一个不爱的人将就着谈情说爱上。 挂断哥哥的电话,她赌着气吃完剩下的饭,后果就是,胃疼的满地打滚。 阿姨清理好卧室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小姐,这是我在chuang下看到的,你要不要收起来?” 阿笙接过照片端在面前看了许久,久到两位阿姨将整个家都打扫的锃亮,她才回过神,放下照片掏出现金给她们结算。 等到阿姨们离开,她又拿起茶几上的照片走回卧室,关上门,拉上窗帘,把自己封闭在黑暗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台灯,用葱白的指尖一点一点,细柔轻缓的描绘着相片上的人影,仿佛此刻她的温柔暖意,照片里的人可以清晰感觉到。 忽然之间,她又觉得照片上的人很陌生,好像自己从来没认识过这样一个优秀俊美的男人,一切只是她的幻想,大梦醒来,逝去梦里的美景,她便觉得心头失落。 ——年笙歌!只要我聂京远活着一天,我就不允许我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觊觎你,不然老子就算知法犯法,也要跟丫拼了! ——我告诉你年笙歌!在老子眼皮底下你就安安分分的给我做木乃伊,穿警服都得比别人多缝两个暗扣!你的风/骚只能跟你聂爷我一人卖弄!不然我抽你筋喝你血!你听到没有! ——阿笙,等这个案子结了我们就结婚,我想好了,就算婚姻是坟墓,我聂京远也只跟你埋一块儿!你爸妈要是不让你嫁给我,我就把你抢回家! 这样飞扬跋扈的帅气男人,现在只能在她的枕下被回忆,只能在照片里被触及,眼前一闪而过他离开时的决绝与不舍,阿笙飞快的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团,海藻一样的长发一直散到腰间,像黑色的丝网,将她整个人笼罩包围。 过了好一会,她才抽出枕头下的英文书,把照片夹进去,又将书籍重新塞了回去,轻巧的跳下chuang,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从chuang头的抽屉里拿出一粒药,仰头吃掉,连晚饭都省去了,直接一觉至天明。 周一复职,她因为睡得早显得精神饱满。 办公室里的腊梅开得正好,满室幽香,她推门而入时,办公室里只有怀君封一人。 “好久不见!”阿笙晃了晃手里的三明治,朝他笑笑。 “好久不见。”君封也笑了笑,温润如玉的样子。 这只是一个象征性的问候,她休假的这三个月来,几乎每周都会跟同事一起吃饭聊天,只是他们约定好了私下里不谈和警局有关的事情,上班是很倒胃口的一件事,休闲娱乐的时候谈工作,更倒胃口。 “其他人呢?”阿笙问。 君封不客气的打开她手里的袋子,拿出一个三明治,“各种任务进行中。” “这么忙……” 君封把三明治的包装扒好,放进阿笙手里,自己又拿起一块新的。 他总是这样温柔体贴,全局出了名的好男人,一表人才却活了30年没谈过恋爱,每天下了班就回去陪父母,办事利落工作认真,不多言语也不过分沉默,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当然出色的外表也是他讨人喜欢的原因之一,他们领导选人一向只有两个标准,一是有能力,二是有长相。 阿笙已经习惯了君封的照顾,没说谢谢,直接在三明治上咬了一口,垂眸看向他的办公桌面,“你在看什么?新案子?” “嗯。”怀君封拿起桌上的照片,给她看,“我在看,一对女人的胸,切割得跟艺术品一样的女人胸。” ———————————————————————————————— 修稿结束,接下来,就是正常进行了昂!日更! 6.假扮女友未婚妻老妈子小姨子 阿笙好奇的拿起他手里的照片看了看,“以女人的角度来看,这胸本身长的就很艺术。” 怀君封浅浅的微笑了一下,稍显羞赧,“以前都是看她穿衣服的样子,突然变成裸着的,还有些不习惯。” 阿笙英气的眉角下意识的扬起,疑惑道,“谁啊这是?” “2013年媒体票选最佳东方美人,外号梁小仙儿的名模梁沁。”君封找出在抛尸地拍摄的现场照片,“一周前我们接到你的老同学沈沉的电话,说他太太与他失联30天。” “失联三十天?”阿笙诧异不已,将照片甩回桌面,继续咬着自己的三明治,“失联三十天才想起来找,这沈沉的反射弧比香飘飘奶茶还厉害,能绕地球三十圈了吧!” 君封扬起唇角微笑,“香飘飘奶茶放了三十天也不能喝了。” 阿笙立马伸出手掌挡住他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温润的桃花眼,君封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就听阿笙说,“你别笑,我现在感情空窗期,你对我放电我容易爱上你。” “很巧,我也是感情空窗期。”君封推开她的手腕,声音柔和道。 正要继续给阿笙讲案情,就听外面有人敲门,不等他们说请进,外人已经不客气的推门进来,经侦组的一个帅哥拎着麦当劳的纸袋满面春风的走进来,见到阿笙,不由的愣了一下,“阿笙回来了。” “干嘛?”阿笙没有好眼色的看过去。 帅哥举起手里的早餐纸袋,笑着说,“那什么,听说这几天你们刑侦组的特忙,好几次碰见君封问他吃饭没他都说没吃,我早上就顺路……” 怀君封友好的微笑着,举起手里的三明治,又拍了拍身边一整袋没人认领的三明治,“我今天有早餐了,谢谢你。” 阿笙看看君封又看看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的小帅哥,一把将身边的君封搂住,还亲昵的在他头顶拍了拍,对外人道,“麻烦你了啊,以后他的早餐我会亲手做好给他带来,再说我们君封注重保养,不喝咖啡不吃油炸食品。” 怀君封始终保持着微笑,直到对方遗憾的离开,才尴尬的拿起一旁的水杯喝水,“谢谢。” “举手之劳!”阿笙说,“我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左一刀右一刀,但凡你们谁有需要假扮女友未婚妻老妈子小姨子保镖保姆厨娘都没问题。” 她一口流利的慷慨仁义,掐着腰拍胸脯,拍完了又眨了眨眼,“等等,厨娘不行,这一条去掉,放火还是比较现实,做饭不现实。” 怀君封对她的条件补充表示了一下赞同,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案子上,“你看,这是在抛尸现场拍的,这个尸体的摆放,整齐的跟给亲人下葬一样。” “还真是。”她看着照片点头。 “尸体是在沈沉报案后的第三天发现的,就在沈沉私人别墅后面的矮山顶,经确认就是失踪的梁沁,跟她的尸体一起被发现的还有这张照片。” 照片里,两个不足月的胎儿被做成标本装在玻璃罐里,玻璃罐旁边还放着整齐的卡通绒毯和婴儿用品衣物。 “报纸上没有梁沁遇害的消息。”阿笙说。 “这几天应该会对外宣布吧,应该是经纪公司方面的问题,我看那个沈沉,对他太太遇害这件事表现的有些过于冷静了,按理说应该十分悲痛,但是他的表现看起来就是他们已经没什么感情,只是象征性遗憾了那么一下,呃……一小下。” “这个婴儿标本有什么头绪吗?” “暂时还没有,等顾祁他们的消息。” 阿笙没再说话,拿着梁沁胸部的照片和抛尸现场拍摄的照片仔细对比着看了一会儿,小声嘀咕着,“按理说我应该去慰问一下沈沉,但是我怕一敲他们家大门就看到他在那歌舞升平,那画面太心寒我不敢看。” 她嘟了嘟嘴巴,又说,“凶手是个高手啊,这刀法……” ———————————————————————— 看书不说话,吃饭掉下巴。 看书不留言,做菜忘买盐。 看书不投票,手机坑里掉。 给大家推荐美男子杨兴x的新文《入骨心尖chong》,chong爱的chong,抱歉这个字只能打拼音,因为审核问题,打成汉字,会出现一个*,也就是《入骨心尖*》,律师文,挺逗。 7.儒雅又不羁 电话铃响惊扰了办公室内的沉静氛围,阿笙抬头望去,君封已经起身去接。 寥寥几句,挂断电话,他开始着手整理办公室,他的办公桌跟另外一名叫曲儿的女刑警相对,那一整桌子凌乱的仙人球让人无从下手,这世上爱好什么的人都有,有人喜欢娇嫩的花花草草,就有人喜欢仙人球仙人掌。 “申队的电话,一会有新同事来,是美国请回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跟申队是发小,在业界相当有名气,据申队夸张的说,是他打碎了好几个诺基亚才磨回来的人。” 阿笙撇撇嘴,局里之前也请过这方面的专家,作用并不大,纸上谈兵的功夫倒是了得,她并不看好。主要是她的情况比别人特殊,父母本身是心理学教授,哥哥是国际上名声远扬的心理医生,她对所谓的专家,要比一般人的评判标准高出许多。 现在啊,是个人长两双手能炒三个硬菜,就敢说自己是大厨,写过两篇论文见过几次报纸,就敢说自己是专家。 办公室里充斥着三明治的香味,阿笙将窗推开,吹了一会冬日清冽的晨风。 阳光正好,不过分明媚也不过分阴郁,暖暖地镀在身上,她杵着尖尖的下巴向下张望,楼外几棵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大树,快有四五层楼那么高,她们的办公室在二楼,越过层叠的翠绿屏障,阿笙远远的看见警局大门处驶入三辆白色丰田越野车。 她的视线一路跟随车辆停在办公楼前。 先下车的是几名局里的司机,接着是领导,副局和她们队长申特,最后,中间那辆车的后门打开,下来一个身着驼色呢料大衣的高个男人,肩领挺括,身形颀长,鼻梁上驾着一副黑色太阳镜,微敞的领口处露出黑色围巾,恰到好处的抵在他尖削的下颌。 简约至极的气派打扮,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极不平凡,下车后,他反手甩上身后的车门,举手抬足间,尽是一股恢宏气势。 她最讨厌丑八怪还把自己打扮得很骚包,人丑不是你的错,给人造成美男子的错觉,就是你的不对了。 那几个人在楼下简单的说了几句,就一起进入办公楼,再几分钟,她们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一向雷厉风行的申队一脚踢开。 是的,因为门是虚掩的,所以一脚踢开,自打阿笙认识申特以来几乎就没怎么见过他用手开门,除了上锁的。 要不是他天生模样端正,就凭他平日里的行事作风,谁都看不出他是个警察,整个一流/氓头目。 “诶?阿笙回来了。”申特挑眉一笑,神采飞扬,他废话不多说,直入主题,“这是我们局里特聘的专家乔谨则,以后大部分时间会随我们活动,谨则不是刑警出身,你们对他稍微照顾一下,一般书生都是弱不禁风……” 申大队长的话没说完,乔谨则就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说,您看我哪里弱不禁风? 申特也意味深长的看着乔谨则,笑了两声,拍拍他的肩膀,乔谨则回身,主动向怀君封伸出右手,“你好,我是乔谨则,叫我谨则就可以。” “我是怀君封。”君封也十分礼貌的伸手上前跟他寒暄。 怀君封是天生的温柔,笑容十分治愈,他朝乔谨则笑笑,乔谨则紧绷的脸立刻就柔和下来。 只是目光转向阿笙时,又变得极犀利。 原来摘掉墨镜的他是这副模样,谈不上帅得人神共愤,但乍一看还有些别具一格,鲜有人能把儒雅与不羁完美的糅合,刚刚好这两种气质在他的身上都体现了出来。 年笙歌主动跟他握手,嘴角上扬,“你好,我是阿笙,今天刚刚复职,勉强也算半个新人,希望我们能相处愉快。” 乔谨则的视线在她脸上缓缓扫过,从英气的眉梢到天生上翘的嘴角,最后目光落在她嘴旁那一颗小小的美人痣上,“你好,阿笙,我觉得,你最近应该少吃一点生冷辛辣的东西,也注意不要暴饮暴食,少喝酒和咖啡。 ” 他的语气冷冰冰的,细听起来,似乎还有一丝嫌弃。 阿笙愣了一下,不知他这算是友好的问候还是别有意味的提醒。 乔谨则继续不紧不慢道,“你可能胃火过旺。” “这是犯罪心理学的一部分?”她反问。 “不,无关任何。”他狡黠的微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口气不怎么清新。” —————————————————— 蠢萌的作者昨天把推荐的小说的名字写错了,今天再来一遍,它叫做《入骨心尖chong》,我检查过了,今天没错!嗯!就酱!我去睡了! 8.口气不清新,亲不下去 晴天一个霹雳,咔嚓一声劈在了阿笙的头顶,她感觉自己头上在冒烟,灰青色的袅袅上升着。 年笙歌尴尬了片刻,为了构建和谐办公环境,她硬是把肚子里的小火苗吹灭,又硬是一块大石头砸在头顶压灭青烟,咬牙切齿的仰头微笑着,“我口气不清新?你怎么知道的?你亲过?” 乔谨则笑了两声,笑声沉着,嗓音却十分清澈,“口气不清新,亲不下去。” “……”阿笙一个大步跨到他面前,站得距离极近,要不是她仰着头,额头就可以直接接贴在他的下巴上,乔谨则身上有一股浅淡的香水味,这是她周围的男人们都不具备的,“为了让我们以后能相处的更融洽,我还是站你近一点,让你尽早适应。” 乔谨则倏地垂下头,双眸漆黑明亮,干净得不染尘杂,仿佛一支透明的利箭,轻易将人的灵魂穿透,阿笙忽然听到自己心里发出“咚”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被猛的撞了一下。 乔谨则微微俯头的动作让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由针锋相对变成了莫名暧/昧,她不由的后退半步,“看来你也是很愿意为构建我们和谐办公环境而付出努力的。” 乔谨则双手插进大衣口袋,再次低笑,“你不用这么虚伪,说你想说的话就好。” “我没什么想说的。”阿笙回道。 “你对我的专业程度抱有怀疑态度,从我进来开始到现在,一直,在怀疑,不是吗?”他眼底带着三分礼貌的笑意,“我可以理解,毕竟大部分人都认为所谓专家的资历一定要建立在年纪与朴实的外表之上,长得英俊又年轻的男人,不该在学术界有所成就。” 阿笙掐着腰咬着下嘴唇向上翻着白眼看他,“哈!哈!哈!谁告诉你大部分人是这样想的?你做过群众调查?” 气氛愈发微妙,就在怀君封和申特以为这两个人要纷纷拔剑来一场血腥的厮杀之际,乔谨则忽然皱着眉头撇了撇嘴,故作思考状,半开玩笑道,“那倒没有,只是我常听别人说‘人丑就该多读书’,所以,丑的人一直在读书,最后功成名就,而英俊的人,都被自动归类为不学无术。” “你还别说,你在我眼里真就长了一副理所应当不学无术的模样。”阿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不奇怪。”他点头,“很多人说我,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靠才华。” 阿笙:…… 申特:…… 怀君封:…… 这个人,也真是好意思如此不低调。阿笙呵呵两声,惹得乔谨则皱眉。 身后有打火机发出“叮”的一声,乔谨则立刻转头看向他身后的申特,二话没说,劈手拿走他手里的香烟,从中间折断后,将点燃的一段扔到地上踩灭,剩下的还给了他,“你跟我保证过,不办案的时候不抽烟。” 申特皱眉抱怨,“浪费可耻啊你!” “呦,呦呦呦……”阿笙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瞟着他们俩,“基情满满啊……” 乔谨则又看回阿笙,平静的陈述,“我不是gay。” 阿笙拿鼻孔出气,继续翻着白眼嫌弃道,“你是不是gay关我屁事!” 乔谨则也直白的袒露出自己的嫌弃,“我也想问,我搞不搞基,关你屁事,你呦呦呦,你还要唱一段儿吗?” “我……”她的话没等说完,乔谨则突然伸出手指,十分不客气的在她嘴角弹了一下,好像他们多熟络一样,“闭嘴,口气不清新就少说话。” ———————————————————————— 前五章大修过,变动很大,手机看书的朋友要删掉缓存再下一次,不行就到网页上看吧,或者用手机百度搜言情,找到这个也能看到完整的新版 9.找不到女朋友,也找不到男朋友 年笙歌真是被他气得忍不住要拔地而起再加一个侧踢将人踹出去,幸好申特在这时当起和事佬,他拍拍乔谨则的肩膀,十分正经的训斥道,“你行了啊你,别欺负一小姑娘,怜香惜玉懂不懂?你那种开玩笑的方式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适当调整一下。” 这是个玩笑?阿笙瞪大眼睛瞪着面前的两人,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开着小火车呜呜的呼啸而过。 这要多缺心眼儿的人才这么开玩笑啊? 看乔谨则的样子也不像开玩笑,不过是申特给他解围的说辞罢了。 阿笙想不通,申特这种随时随地都似燃烧着的火把一样立在人眼前的血性男人,怎么会跟乔谨则这种端庄的怪物成为好朋友,看样子感情还不错,难不成真的是gay? 万事皆有可能,认识申特好几年都不见他找个女朋友,整天跟一群老爷们和女汉子混在一起,说不定就好这口。 想到这里,阿笙顿时觉得自己应该用崭新的视角来重新审视乔谨则,比如,她私下里跟申特叫申哥,万一将来,乔谨则成为她的嫂子呢? 发觉自己脑洞开得有些大,她立刻找回现实来补一补,不再理会乔谨则,双手插进屁股后面的口袋里,一副深明大义不计较的样子,看向一旁的申特,“寒暄完毕,今天我的任务是什么?” “梁沁的案子君封给你说了没有,你和沈沉有没有联系过?”谈到工作,申特身上的痞气稍微收敛的几分,算是正经的问道。 “说了一点,不过沈沉我是没联系的。” “顾祁跟曲儿去了梁沁的经纪公司,君封一会儿跟我走一趟,至于你。”申特指了指年笙歌,“今天才刚刚回来,先和谨则一起把这个案子进一步了解一下,下午你带他去见沈沉,注意观察一下他的反应,他老婆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 “君封说他见过沈沉了。”阿笙说。 “啊……”申特苦着一张帅气的脸不耐烦的点头,“君封吃过饭你还不吃了呗?沈沉是什么人啊?一个连的怀君封去了能问出来他个什么东西?老!歼!巨!滑!这四个字就该给他贴脑门上!” 阿笙撇嘴,“您能不这么澎湃吗?” “我生来就澎湃,冷静的主在这。”他拍拍乔谨则的肩膀,“没事儿就别闲扯了,该干嘛干嘛去,你们两个要注意保持同事间的和谐关系,知道吧?敢在办公室打架我就让你去整理一年档案!” 阿笙挥挥手,走到柜子里去翻这次案子的相关卷宗,“知道了!要打架我会拉他出去打的,我保证,不在办公室里给您添堵!” 怀君封向来响应领导号召积极,此时已经穿上外套跟随申特一起往外走,阿笙以为他们都离开了,兀自抱怨,“一天到晚就知道送人去整理档案,您当我们这是人事局啊?这么暴躁难怪找不到女朋友,连男朋友也没见找一个……” 嘭的一声,申特又一脚踹开门,“你说什么?大点声,走廊风太大我没听清!” 谁想到他还能撒个回马枪!阿笙刚要开口辩解,想随便撒个谎圆过去,就听乔谨则在一旁慢条斯理的脱着大衣摘着围巾,悠悠的提高声音替她回答:“她说你头脑不清晰,分不清人事局和警局,性格暴躁找不到对象,还搞不到基。” 阿笙:……!! 10.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半敞开的窗口吹进冷风,掀动桌面上的书籍哗啦作响,办公室里只剩阿笙跟乔谨则两个人,气氛由原来的尴尬升级为特别尴尬。 阿笙想一本子拍死这个男人,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赐他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就不会赐他一张风情万种的嘴。 她翻动着手中的卷宗,似笑非笑的问,“诶?乔谨则?你小时候是不是总被同学揍啊?” 乔谨则慢悠悠的抬起头,看了她两秒,没回答,反倒注意到了放在她手边那两盒没打开的三明治,身体往前倾斜,伸长手臂,屁股都没挪一下,直接把三明治拿过来,然后开始低头专注的拆包装,吃东西。 “我给你吃了吗!自来熟也有个限度好不好?”她立马拉开抽屉把另外一盒三明治塞进去。 乔谨则不屑的轻哼,全当她是小姑娘的幼稚举动,爱理不理的反问,“你一个人吃得完这么多吗?” “我不会留着当午餐当晚餐啊?”说完,她干脆把抽屉锁上,好像乔谨则真的会无耻到去开一个女同事的抽屉拿东西吃。 “你是铁公鸡吗?你又不缺钱,至于为了一个三明治在这里跟我咆哮?不然我吐出来给你?”他落落大方的吃,说话间,三明治已经没了一半,举起手里的小半块三明治问,“先还你一小半?” 阿笙翘着二郎腿往办公椅里用力的一靠,用档案袋啪啪的敲着桌角,“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不缺钱?你知道我一个月薪水多少钱?付房租都不够……” 乔谨则收回手,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全塞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嚼着,她那套奢华的山语湖公寓如果是租来的,那她的薪水还真不够付房租,估计也不够她买那辆两百万的捷豹,可能…… 连她身上那件毛衣也买不来。 “你的靴子不错。”他突然开口说。 阿笙放下二郎腿,猛的一抬,一条笔直修长的大腿就架在办公桌上,抱着手臂一脸帅气的看着他,“算你有眼光,我这皮靴……” 她突然顿住,话锋斗转,“是真皮的呢……” 乔谨则没忍住,忽地笑出声,但也没有反驳什么,他看到了她的鞋底印着“z”字标,是国际上一位相当有名气的祝姓设计师的标志,别说是真皮,就算是纸糊的,也是昂贵的离谱。 “严肃点,警察同志在问你话!”阿笙用力的用档案袋拍桌子,一脸肃穆。 乔谨则收敛笑容,淡漠的看着她,“何以见得?” 阿笙被他问懵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瞪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他,一张妩媚的小脸儿此刻显得萌呆无比,乔谨则也就默默的看着,不说话,过了好半天,他才无奈的开口提醒,“你刚才说,我上学的时候一定经常挨揍,我问你,何以见得?” “你看你嘴巴这么欠抽,一把年纪还爱打小报告,估计这毛病是你天生带来的,这么多年了,人长高了褶子长多了,就是嘴巴没长好,我掐指一算,你小时候一定是班级的小歼细整天给老师打小报告,天天被人放学堵在后院揍。” 乔谨则不再搭理她,开始投入工作。 “被我猜对了吧?”阿笙笑得花枝乱颤,想到乔谨则现在一副牛哄哄的样子,小时候是个受气包,她心里一阵暗爽。 乔谨则抬眼瞥她,就是这一眼,险些让阿笙从椅子上掉下去,他不是很高冷的吗?为什么她却在他此刻的眼眸里发现了“chong溺”和“包容”这两种东西? 乔谨则说,“你猜错了,我上学的时候,就是现在的申特,况且,长的好看的人,通常就算讨人厌,也不会被揍。”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11.你瞎吗?看不出来我在看你? 相关卷宗看得差不多,乔谨则一手拿着钢笔一手杵着下巴,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着 。 阿笙用力在地上一蹬,滑动着座椅蹭到他的办公桌旁。 这是一张有故事的办公桌,尽管它是这办公室里唯一一张全新的办公桌。 原来这个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棕色长桌,不知局里用了多少年,反正看起来十分斑驳,上面压着一块大玻璃,玻璃与桌子之间又夹着一些生活照片,大部分是这张桌子当时的主人,也就是聂京远本人和同事们以及家人们的合照。 聂京远是个十分爷们儿甚至有些粗鲁的人,以前经常和顾祁在办公室打闹,有那么一次,闹得过分,撞倒了窗台上的花盆,掉在桌面上,生生将一块好玻璃砸出裂纹,聂京远觉得那一个小角落不会影响美观也不影响工作,就拿来透明胶直接粘住,使得那张桌子更有历史感。 后来聂京远死了,阿笙发了三天高烧,第四天,烧还没退,就从医院偷跑回来,她站在聂京远的桌子前一言不发,眼也不眨,谁也拉不走,谁都说不听,好像她变成一棵树长在这桌子旁,聂京远就能复活过来,他就能像往常一样,端着红色的小洒水壶,给办公室里的花花草草浇水,还会在阿笙买来的那两盆绿植前,站得格外久,甚至会细心的用纸巾擦掉叶子上的浮灰。 如果阿笙是一株绿植,那聂京远,也是愿意跟一株绿植过一辈子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阿笙自己亦是。 人们表达喜悦的方式,十有八/九都是咧开嘴笑,而表达悲伤的方式,却不尽相同。 她若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一顿,或许旁人还能给予一个温暖的拥抱,可她真的变成一株巍然不动扎进地砖里的绿植,别人不会去给她浇上一壶水。 她沉默的心痛让周围的人惶恐,阿笙是多么鲜活的一个小姑娘,风情万种又俏皮活泼,雷厉风行又聪明能干,却因为聂京远的离开变成一具没有喜怒的行尸走肉。 那天之后,申特就让人换掉了那张属于聂京远的桌子,原来他留在办公室里的一切记忆,就化成随风的尘埃,轻轻一吹,消散在人们的视线里。 阿笙被强制放假三个月,她恍惚的状态没有办法做这份工作,她的心不在焉,有可能会影响所有人的进度,甚至可能会在工作中发生意外。 三个月,她再次把自己变成迎风招展的鲜活姑娘,走到哪儿都能和熟人嬉笑言谈,她又回来了,就像从未拥有过聂京远,也像从来没失去过聂京远。 新办公桌是白色,看气质是很符合乔谨则,桌上摆着台式电脑,和两盆装饰绿植,应该是曲儿拿过来的,因为是两盆仙人球。 阿笙学着他的样子,在桌子侧面摆出同样的杵着下巴的姿态,“法医确定了梁沁的死亡时间是在梁沁离开家后的一周左右,但是经纪公司却一直能联络到梁沁,应该是凶手拿走了梁沁的手机,企图制造梁沁还活着的假象,拖延梁沁被发现的时间。” 乔谨则对她的突然靠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阿笙的眼睛又圆又亮,本是纯情的一双眸子,却因为上挑的眼尾而显得有些妩媚。 别人常说的狐媚相,也许就是她这副样子。 “我在跟你说话,你在看什么?”阿笙不满他的态度,语气严肃了些。 乔谨则仍旧没有反应,似乎正在她晶亮的眼眸里读取破解案情的密码,过了好半天,他才冷冷的回答道,“你瞎吗?看不出来我在看你?” 12:不要总是费尽心思跟我聊些有的没的 阿笙简直要气炸了,她一肚子火,要是生吃一把白米,肚子里就能闷出一碗熟饭。 刚刚他跟君封说话的时候明明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跟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冤家似的? 莫不是他真的喜欢男人,所以对女人都这么不友好? 她半眯着眼,斜视着乔谨则,坏笑着问,“诶?乔谨则?你是不是……” “不是。”不等她说完,乔谨则当即打断,“我不是gay。” 阿笙愕然,这都被他看穿!她恹恹的撇嘴,“真巧了,我也不是。” 乔谨则不再说话,继续低头专心致志的摆动钢笔。 “梁沁的人际关系有很大的问题,看她身边的人对她死亡的态度就知道,这个人嚣张跋扈,仗着自己有几分人气和她老公沈沉是个人物,就对人颐指气使,单是助理,一年就换掉四个。”阿笙用手指挑开他的笔尖,指着他笔下的记录,“其中有两个助理,也就是现任和上一任,听到我们的人问有关梁沁的事情,当即表现出反感的态度,你说这人,得多讨人厌啊,爹爹不疼奶奶不爱的……” 阿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保温杯倒了半杯热水,坐回乔谨则旁边,一边吹着热气一边说,“尸检报告里说明了她没有被侵犯过,如果是疯狂的粉丝爱慕者,总不会只对她的胸感兴趣,毕竟那就是个整容产物,谁整谁都美,仇杀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 乔谨则不搭她的话,阿笙又说,“我跟梁沁的老公沈沉有些交情的,下午我们去见他,这人特别阴暗狡猾,特别特别,等你见到就知道,整个人的气场就会令人不寒而栗,一看就是混黑道的主,要不是他家底殷实,现在指不定歪成什么模样。” “嗯。”他不冷不热的,算是一个简单的回应。 可能是因为不喜欢自己,阿笙很明显的感觉到乔谨则不爱搭理她,阿笙也不讨没趣,除了和工作相关的事情,别的话题一律不对他开口,一直到中午下班,两个人之间都没能像真正的同事一样和谐起来。 主要原因在于乔谨则,英俊的男人一旦板着脸,就会比丑陋的男人看起来高冷许多,尊贵得好像谁跟他说句话都在玷污他的耳朵一样。 “吃食堂还是去外面?”阿笙穿上自己的黑色长款羽绒服,偏头看向他,顺便将自己的头发从衣领里拉出来。 “都可以。” “别啊,别将就,您是专家,特聘的,怠慢了您我怕申队罚我去整理档案。” 乔谨则也起身开始穿大衣,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先一步出门,“不要总是费尽心思跟我聊些有的没的,就算我们两个不说话,我也感觉不到半点尴尬。” “我……”阿笙对着空荡荡的门口竖起中指,“你/妈一定后悔死把你生下来把胎盘扔了,胎盘好好培养一下都比你讨人喜欢!” 她拿上钥匙和手机,随后出门。以为他已经走远,不会等自己,没想到他竟然一言不发的靠在冷冰冰的走廊墙壁上,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阿笙没想道歉,骂都骂了,大不了撕一架,他一介书生,能有多大能耐,还不是她轻轻松松一脚就可以放倒? 她冷静的从乔谨则面前走过,等待他对自己发起毒舌进攻,然而,乔谨则只是沉默不语的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阿笙满眼疑惑的转过头,“你想偷袭我?” “不是。”他淡定的否认,“我只是找不到去吃饭的路,而已。” 13:别站在那丢人现眼 食堂人满为患,几乎不剩几张空桌,嘈杂的大厅里,她的声音清亮得好像能穿透一切杂质,轻而易举的传入乔谨则的耳朵里。 她说,“我还没毕业那会儿,我就想,将来我要找个一个有食堂的单位来上班,民以食为天嘛,有食堂的话就解决了我天大的问题啊,你看那些白领啊,每天最难的一个问题就是——下班吃什么!” 她走到热菜区域,隔着玻璃柜台对里面的人眯着眼睛笑,“阿姨,我要樱桃肉,只要樱桃肉。” 樱桃肉只剩两勺的量,阿笙端着一个方形的餐盘,扫荡走最后两勺樱桃肉。 乔谨则刚好收到儿子的短信,正在低头看信息,没抬头,只将手里的餐盘放在玻璃柜上,闷声说,“和她一样。” “没有樱桃肉了,吃别的行不,都让阿笙盛空了。”阿姨为难的笑着,又问阿笙,“你新来的同事?” 阿笙点点头,“对,新进职员,跟我混的,我带他。” 乔谨则看了看柜台里空荡荡的巨大的方形餐盘,又看了看阿笙托盘里满满的樱桃肉,皱了一下眉,“那就麻烦你帮我随便来一点口感软一些的东西。” “行!”阿姨接过托盘,给他打了一份熘肝尖和一份清炒紫菜薹。 阿姨在这里做了很多年,跟大家都很熟络,稍微有些自来熟,把托盘还给乔谨则的时候笑着打探道,“你有对象没呢?” 阿笙也突然扬起眉头瞥过来,好奇的瞄着他。 乔谨则礼貌的对食堂阿姨微笑,“我结婚了。” 阿笙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哇!你居然能娶到老婆!你老婆真是好样的,人中龙凤,女中豪杰,居然受得了你这种嘴……” 乔谨则端着餐盘转身,经过她身边时,嗓音低沉的陈述道,“她是很好,可惜去世了。” 阿笙张大的嘴巴来不及合上,呆呆的愣在原地好半天。 原来,碰见一个和自己境遇相同的人,是这般简单。 莫名的,她为自己心疼了一瞬,也为乔谨则心疼了一瞬,因为这一瞬的心疼,她对乔谨则的好感也多100分,现在刚好是0,在这之前,好感度已经下降到-100。 她跟在乔谨则身后找空位,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乔谨则的名字,阿笙看过去,是林副局,大概是乔谨则挡住了她的身体,林副局没有注意到阿笙。 “谨则,来这边坐,刚好有个位。”他指了指桌对面的空位。 阿笙在他身后阴阳怪气的啧啧两声,“专家哈,非一般的待遇哈,局长叫你拼桌哈,好了不起的样子呢,哈!哈!哈!” 乔谨则默默的抿了下薄唇,有些无奈,侧身让出身边的阿笙,在她的头顶轻轻拍了一下,婉言拒绝了局长的好意,“不了,我这还有一个小姑娘跟着。” 说完这句话,他又径直朝前走,阿笙却不知所措的呆住了,好像突然之间,时光停滞不前,她的面前又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他曾笑容邪气,霸道专横的按住她的头顶,他说,阿笙姑娘,你给我跟住喽,别总让我回头来找你! 乔谨则找到了空位,回头却发现阿笙不见了,他从容的坐下,拿起筷子反着在桌上敲了两下,饶有兴趣的盯着傻瓜一样望着他出神的阿笙。 过了一会,他突然玩味的朝她眨了一下眼,调皮又勾人,一闪即逝,都不等阿笙去确认那个眉眼是不是他真的抛过来还是她自己晃神了,乔谨则已经恢复一脸平静,偏了偏头,叫她,“那个小痴呆,过来坐,别站在那丢人现眼。” 14:喜欢吃软饭的老男人 小姑娘?小痴呆? 阿笙走过去坐到他对面,一只脚踩在椅子边缘,一副典型的女汉子样,瞪着他,“我哪里小?” 乔谨则慢条斯理的吃东西,沉默了一会,说,“大姑娘,大痴呆?” 阿笙翻着风情万种的白眼不屑的瞅他,“首先你这个……” “ok.”他突然擅做主张的结束她的话,“老姑娘,老痴呆,这样可以了吗?” 要不是我喜欢吃樱桃肉我非一盘子把你闷死在这! “老男人……”她咬着筷子恶狠狠的嫌弃道。 乔谨则没生气,也没再接话,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吃完这顿午餐。 饭后,阿笙在食堂拿了两个苹果,乔谨则以为她是给自己的,正想伸手去接,就见阿笙嘎嘣脆的一口咬住手里那一个,另一个,揣进了她的羽绒服口袋里,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的从他面前走过。 她连口头上的面子都不想卖给他,更别说行动上了。给他送苹果,有明显讨好他的嫌疑,她为什么要向一个莫名其妙喜欢捉弄她的人妥协? 她是人民的公仆,又不是公民的奴隶。 他们共事的第一天,问题不仅仅出现在性格上的不合,更严重的问题是,阿笙开车带乔谨则去沈沉家里,并没有见到沈沉本人。 她一路都在打电话联系沈沉,1:30分的时候,沈沉声称自己在长景路的西餐厅,等他们赶到时,沈沉又声称自己到达私人会所,整整一下午,阿笙跟乔谨则就一直奔走在寻找沈沉的路上。 下午六点,阿笙彻底发飙,抓起手机拨通沈沉的私人手机号码,就听那边的人不紧不慢的说,“我现在在绮云四季参加一个婚宴,你要来吗?” 阿笙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气冲冲的怒吼道,“姓沈的你tmd在跟我玩打地鼠吗!你在搞什么花样!” “我哪里有时间陪你玩花样,我今天是真的很忙,我明天才有空,你明天上午来我家里就好。” “姑奶奶是tmd在办案你知道吗!不是找你喝茶聊天还得预约!你老婆死了你知道吗!你还有心情参加宴会!你就是狼心狗肺也该象征意义的紧张焦急一下吧!” “呦……”沈沉在电话另一端低笑,“年姑奶奶,您在办案,我又不是犯人,就是你们局长到我们家门口想进来还得敲敲门,您这是干嘛呢?” “你给我等着!”她气愤的挂断电话,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乔谨则正要说话,她又恶狠狠的瞪过去,“别说话!我想要静静!” “静静是谁?”他无辜的反问。 “!!”阿笙崩溃的一头磕在方向盘上,乔谨则不仅有办法让她抓狂,火上浇油的本事也是十分了得,“我警告你,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踹你下车!” 乔谨则张了张嘴,阿笙立马咬牙切齿道,“闭!嘴!留着你的伶牙俐齿啃肉吧!喜欢吃软饭的老男人!” 乔谨则坐直身体,静静的看着前方,车窗上有一道巨大的扇形,是雨刮器扫过后留下的,他们在路边停着,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似乎,应该,可能,又要一起吃晚餐了。 阿笙的火气下去了几分,自我感觉愈发良好,看来对待乔谨则,她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如果他不傻,他一定想象到动起手来,他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调整自己不冷静的情绪,刚要启动汽车,便听到乔谨则在一旁很悠哉的开了口,“男人都喜欢吃软的东西,女人才喜欢吃硬的。” 15:小鸽子,好久不见 冬雨整整淅沥的滴了整夜,清晨的天空灰蒙蒙的,仿佛一块破旧的灰布,冷风轻轻一吹,路上的行人就纷纷将下巴收进大衣的领子里,街上飘动着五颜六色的雨伞,车辆驶过,溅起一片片水花,发出哗哗的声音。 阿笙从超市出来,手里拿着两盒热牛奶和两个三明治,没有打伞,只是用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上一路踩着雪地靴踮着脚小跑回车上。 乔谨则靠在座椅里安静的倚着车窗,视线一路追随着奔走在细雨里的小姑娘,就算不耐烦的皱着眉头,也是十分好看,大概是嘴角天生上扬的缘故,让她看起来格外的赏心悦目。 阿笙拉开车门钻进来,把其中一份早餐递给他,然后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乔谨则调高空调温度,开口时鼻音有些浓重,“小心感冒。” 阿笙撇撇嘴,心里稍有感激。 她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怎么看怎么想笑,好端端一张英俊的脸,这会儿鼻子却贴了一条碍眼的创可贴。 他们从局里出来之前遇到英明神武的申大队长,看见乔谨则跟她混了半天居然混受了伤,一口咬定就是她把乔谨则揍了,无论阿笙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最后是乔谨则自己面子上挂不住,惜字如金的对申特说,“我看起来就那么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人吗?会被一个女孩子欺负?” 申特说,“一般女孩子是不会的,但是女汉子就保不齐了。” 大家一致认为,申大队长的话十分有道理,乔谨则一定是碍于面子不想承认他跟阿笙相处的不愉快导致被打。 而事实上,是昨天晚上,阿笙与乔谨则共进了一顿十分不愉快的晚餐,所谓不愉快,就是相互看不顺眼但是还必须忍受着为共建和谐工作环境而努力。 从小餐馆出来,阿笙一边在数落乔谨则讨人厌的几宗罪,一边心不在焉的往前走,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一辆载着两大桶饭店泔水的小三轮从侧面的巷子里开出来,乔谨则在紧要关头拉了她一把,阿笙却反以为他要动手干架,一记干脆利落的过肩摔,把乔谨则从背后捞了过来,然后就…… 把他摔在了泔水车上半挂着,鼻子刚好撞在一个铁皮桶的边缘。 再然后,就…… 再然后阿笙就跑掉了,反正当时没有看到乔谨则的怒火中烧,早上上班看到他,又是一副爱理不理半死不活的样子。 阿笙想了想,不记仇大概是她发现得乔谨则除了颜值高以外的唯一优点。 两人一路无话的抵达了沈家大宅,早些年这是这座城市里最气派的洋房,现在,则是这座城市里最有复古味道的洋房,至少他的外观,从民国以后就没再修整过,看起来斑斑驳驳,倒也很神秘。 房子的内部装修可谓奢华之气,细微到一个待客的茶杯,都是昂贵到令人咋舌的高档货,阿笙跟乔谨则在楼下坐了将近半个小时,沈沉才磨磨蹭蹭的穿着睡袍从楼上下来,指尖夹着雪茄,懒洋洋的样子俨然没有睡醒。 “早上好啊,小鸽子,好久不见。”他笑容轻浮的向阿笙打招呼。 年笙歌不屑的哼了一声,倒是乔谨则,握着茶杯的手指不经意的抬了一下,视线慢慢从茶杯上升起,落在沈沉身上。 —————————————————— 我可没断更昂,也没要断更昂,别在内心深处用小皮鞭抽我昂…… 16: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沈沉也注意到了乔谨则,只是不疑惑也不友好,仿佛他是个透明的人。 保姆从厨房端来早餐,沈沉挥挥手,“倒杯酒。” “大早上你就准备开始醉生梦死了?”阿笙问。 “这是我的自由啊……”他回答得理所当然,优雅的在阿笙对面坐下,向后伸出手,接过佣人递来的酒杯,“你还打算继续做刑警吗?” 阿笙学着他的语气他的姿态,优雅的把双腿一叠,“这是我的自由啊……” 沈沉那一双迷人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笑得开心,“那我只能好心的提醒你一句,别再跟同事谈恋爱,想谈,也要找个命大的。” 阿笙沉默片刻,释怀的笑了笑,“你也是,再娶的时候,要记得找个命大的。” 沈沉含着一口洋酒狡黠的笑,半点丧偶的失落表现都没有。 阿笙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人走茶凉,看了一眼身侧的乔谨则,开始切入正题,“我想了解一下关于你太太失踪前的事情。” 沈沉偏了下头,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你太太在离家旅行之前,你们吵过架吗?” “吵过。” 阿笙忍不住在内心翻白眼,就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怀君封来了三次都没问出个所以然。 “吵得多凶?因为什么吵架?” “很凶,动手打了她一巴掌,具体因为什么……”沈沉眯起眼睛回忆了一会儿,摇摇头,“不太记得,稀疏平常的小事吧。” “小事你就动手?”阿笙提高音量,凶巴巴的瞪着她。 “她跟其他男人暧/昧,在我们家来说,这就是稀疏平常的小事。”沈沉毫不在意的冷笑着,视线扫过安静坐在一旁尽职尽责扮演路人甲的乔谨则时,表现出了一丝戒备。 “梁沁不是一个普通的富太太,也不是普通的明星,她出门身边总该跟着个人,她的保镖助理司机呢?当时跟在她身边的人都是哪些人?” 沈沉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哈的大笑着,“谁他/妈出去偷/情要带着保镖助理司机啊?她身边的哪个人都是我沈家的,她敢带着谁?” 阿笙皱了皱眉头,猛一拍桌子,“你给严肃点!昨天把我当鸟遛了一下午我还没跟你算账,我在问话,你老婆被谋杀肢解,你居然还能哈哈得出来!” 沈沉收敛了笑容,嘴上依旧不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阿笙狠狠的瞪他一眼,又问,“就你了解,你太太平日里与她结过怨的人都有谁?” “你应该问我她跟谁没怨,我太太为人耿直,嘴上功夫十分了得,连自己爸妈都瞧不上的主儿,您指望她跟谁和平共处?” “为什么你太太跟你失联整整一个月你才发现?” 沈沉无辜的耸耸肩,“我和她经常一两个月不联系,这有什么奇怪的?”他笑着向前倾身,目光紧紧锁定在阿笙精致的面容上,整个人都在散发着一种吸引异性的磁场,“阿笙宝贝,你不会真的相信那些荒谬的新闻吧?我跟梁沁……” 他说着话突然站起来,拿着酒杯绕过半个茶几,站到乔谨则面前,笑容说不出的阴森,“我刚注意到这还有另外一个活人,这你新同事吗?阿笙宝贝?还是你新相好的?你怎么好意思嫌弃我无情无义的,你看你,阿远不过才走……” 不等他说完,乔谨则便站了起来,“我是年笙歌的同事,你好,久仰大名了,沈先生。” “大名?”沈沉戏谑的笑,乔谨则的身高颇有优势,两人面对面,沈沉淡定的微扬着下巴。 “是。”乔谨则点头,“传闻你老歼巨猾,今天见到本人,发现不完全属实,至少,你不老。” 沈沉冷笑着向他面前靠近一步,阿笙却突然两步跨到沈沉面前,用单薄却十分有力量的小身板挡在乔谨则身前,警惕道,“沈沉,你想袭警吗?” ———————————————————————————————— 这本书呢,破案的部分呢,不多,主要还是言情,说看不懂的那些个可人儿啊,可以闭上嘴闷死自己了,我特么还没开始悬疑呢你就看不懂了,是不是sa?我就问你,是不是sa?是!还是不是! 还有啊,本书首发“言情”,手机电脑都可以搜“言情”,360和苹果商店里都可以下载,麻烦你们不要再去看盗版了好吗?别跟我说什么有免费的谁要看收费的,吃屎免费你不还是要花钱买菜来吃吗? 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博原城大总裁,总裁爱你们么么大! 小剧场等过段时间会写吧,等字数多一些,再来装逼和卖萌,再来一个么么大! 17:没有人比我更配 乔谨则与沈沉同时愣住,大概谁都没想到她会主动站出来保护一个比她高大许多的大男人。 沈沉立即收敛起他那副纨绔公子哥的模样,一脸不爽的瞪着阿笙,“我为什么要袭警?我是一个守法公民,对警察充满了敬意,每一位警界朋友都是值得我尊重的。” 阿笙仍旧提防,“你有前科。” 沈沉生气的闷掉杯中酒,握着酒杯的手指抬起,指向阿笙,脸色憋得通红,“我那不叫袭警!我!” 他我了半天,到底没说出来当初为什么三番两次的跟聂京远大打出手,只是气愤的坐回沙发上,连抽雪茄时的手腕都在发抖,冷冰冰的盯着对面墙壁上挂着的名画,“梁沁不是我杀的,虽然我很早就想弄死她,至于关于她别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我们每次见面不是作秀就是吵架,去年她休息半年,我们只打过几通电话,连面都没见过,不是我不愿意配合你们,是关于她我实在没什么可讲。” 阿笙也生气的抿了抿唇,“没怎么可讲不代表你就可以不讲,这个案子会持续调查,再有新线索会由我同事联系你,你别给我耍花样!” “换你同事来?”他阴沉着脸挑眉,“有种你就把我当凶手抓起来,否则,迈进我沈家大门的是谁,我沈沉都不配合!”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你必须这么做!” “哦?”沈沉冷笑,“我偏不,你来拷我啊?”他晃了晃手腕,不屑至极。 乔谨则在阿笙的身后拍拍了她肩膀,用十分自信的眼神告诉她:我们可以离开了。 阿笙不确定的看着他,乔谨则很确定的点点头,于是阿笙立马甩过头,送给沈沉一记“今天姑奶奶暂且放你一条生路”的霸气眼神,跟着乔谨则准备离开沈家。 沈沉却在这时突然站起来扑到她身边,大手仿佛铁钳一般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喂!小鸽子!” 阿笙正要一脚飞过去,就见乔谨则迅速转身迈回她身边,一记迅猛的手刀敲在沈沉的小臂,将阿笙从他手里抢回来,反手将她藏到自己身后,面容冷峻满,眼的警告意味,“别碰她!” 沈沉的小臂被他打到麻痹,却从容的揣进睡袍口袋里,嘲讽的勾起嘴角,“呦,刚才不说是同事吗?这位同事,您到底有没有眼力价儿?看不出我找阿笙宝贝是私事,私事是什么懂吗?私事就是轮不到一个普通同事来插手的事!” 阿笙担心沈沉会对不起他的名字,再次跟她身边的人发起冲突,总想站到中间来和解,无奈乔谨则比沈沉还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牢牢锁定在他的背后。 乔谨则也很从容,点点头,“这位沈先生,您到底有没有眼力价儿?难道你看不出,我不是以同事的身份在插手你的阿笙宝贝的私事?” 沈沉蹙着眉头看看他,又看了看被他护在身后的阿笙,“不是同事,是什么身份?” “谁知道呢……”他若无其事的在客厅里扫了一眼,“没人规定阿笙只能是你一个人的宝贝吧?” “你也配?” 乔谨则平静的看着他,语气坚定,“当然,没人比我更配。” —————————————————————————— 我刚才想说啥来的,很重要的一件事,不过我忘了,就先不说了,明天想起来再说。 啊想起来了,季节交替,大家注意增减衣物,小心感冒,记得:多喝热水,来大声跟我说一遍:多!喝!热!水! 18:他像有病 从沈家出来回到车上,两人一言不发的系安全带,乔谨则扭头看向窗外,沈沉站在洋房的落地窗前看着他们,带着烈火般的恨意。 乔谨则收回视线,在阿笙启动汽车时开口,“沈沉没有说谎,他和他太太的感情有很大的问题,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对梁沁只有占有目的,并不爱她,与其说是他的太太,不如说梁沁是他的一条狗,打狗要看主人,他并不心疼死掉的狗,只是怨恨有人把魔掌伸进了他的家里。” 阿笙说,“你不该激怒他,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但他一身硬脾气,别说你是专家是警察,就是天王老子他也不怕,蹲监狱挨枪子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乔谨则没理会阿笙的话,自顾地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很明确的排除掉沈沉是凶手,他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在你提到有关梁沁的问题时,他表现出了厌恶憎恨以及不屑,却没有丝毫的忐忑不安与畏惧,而且思维清晰言语明确,没有过分暴躁等明显的病态表现,亦没有表现出变/态杀/手在杀人后所掩饰不住的胜利感和喜悦,除非……” 他顿了顿,“他是个惯犯,他受过专门的特训,不然,不可能没有任何神态与肢体上的破绽。” 阿笙微微愣了一下,“按着你这样的分析,岂不是让犯人坐在你面前跟你聊聊天你就可以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凶手了?” “很难吗?”他反问,又说,“他家境殷实,家里几代人都是从商,应该没有机会去接触这类特训,况且,如果他接受过特训,至少能在你面前保持冷静,你看他爱你爱得那副样子……” 阿笙扑哧的笑出声,斜着眼睛瞟他,“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酸呢?我小时候上幼儿园就是园花,小学到大学一路是校花,进了单位就是警花,这叫什么你懂吗专家?这是名副其实的貌美如花,他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不是应该吗?没有点实力怎么敢叫万人迷呢……” 乔谨则低笑两声,“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你酸,万一我是为了沈沉酸呢?” “什么意思?” “意思就说,毕竟你总觉得我是一个gay,按你的剧本安排,我不应该对沈沉这种英俊挺拔家境殷实有痴心一片的精英男一见钟情吗?” 他的话呛得阿笙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真是搞不懂这个人,一下讨厌她讨厌得要死,说一句呛一句,就跟她抱着他老婆跳井了一样,一下又像成熟体贴的暖男,关心她会不会感冒,是否被别人欺负。 搞心理学的自己本身就会有心理问题,这话在他身上真是表现的淋漓尽致,她也觉得——他像有病。 不过怎么办呢?就如乔谨则自己所说,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就是精神病,他也是个英俊的让人讨厌不起来的精神病。 “你说沈沉不会是凶手,那不代表他太太的死就一定和他无关。”她说。 “我只说了他不会是凶手,没说梁沁的死一定与他无关,相反,我觉得,梁沁的死可能跟他很有关系。”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给自己点燃一支,又将车窗放下一条缝隙驱散烟味,“介意吗?” 不等阿笙回答,他就自问自答道,“介意我也会抽完的。” “……” 19:你的嘴是不是在坟地开过光? 阿笙是不介意的,整日跟一群粗糙的大老爷们混迹在一起,尤其有他们领导申特这个头号大烟鬼,她早就习以为常,只是她愈发得觉得,乔谨则身上不只有那么一点明显的高冷气质。 还有另外一种叫做无耻,噢,也就是我们俗话所说的“不要脸”的气质,正在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向外渗涌。 阿笙说,“你不让申队抽烟,自己抽烟,你没听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吗?” “听过。”他吐出白色的烟雾,舔了舔下唇,“我这点烟量抽不死人,我怕他抽死。” “你这嘴……” “我的嘴开过光。”他说。 “这么恶毒讨人厌的嘴还开光?你开光不是在寺庙是在坟头吧?” 乔谨则忽地转头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的看向前方,继续刚刚工作上的话题,他总是在不想同她闲聊下去的时候自动进入工作状态,“你跟沈沉看起来不是泛泛之交,他的人品怎么样你应该清楚,我的意思是说,他对感情的态度,比如,是否*。” “他啊,他的感情上是很专一,身体上,就比较放纵,跟梁沁在一起外面应该也会有女人。” 乔谨则弯起唇角笑了一下,“对,一定是这样,如果不是在外面有女朋友,那就是在外面有男朋友,总之,从他今早的面色和神态来看,有明显的纵欲过度的迹象,他的情/人是谁?是干什么的?梁沁是否知道这个人?她跟梁沁是否有交集?这个小*,比沈沉来得重要得多。” 两人正在开车回局里,不到半路,阿笙的手机响起来,上车时羽绒服被她坐在屁股下面,摸了半天没找到口袋掏手机,乔谨则很不客气的揪住她屁股下面的衣服用力一扯,拉开羽绒服口袋处的拉链,把手机掏给她。 阿笙扫了一眼号码,皱眉,“申队……” 她接起电话,正想贫一会儿,就听申特用典型的痞子式命令在电话另一边询问道,“在哪?” “回局里的路上啊……” “来一趟仓北路老七中后面的人工湖,梁沁的案子要升级了,这埋了一个比她还漂亮的美人儿。” “好。”她立刻打着转向准备调头,挂断电话对乔谨则说,“申队说,梁沁的案子要升级了,仓北路那边发现新的尸体。” 乔谨则目光深远的看着窗外,波澜不惊的点了下头,“先去看了现场再说。” 仓北路距离他们的位置并不远,但是开发时间较晚,算是这座城市里为数不多的比较败旧的贫困区,原来后面有两个化工厂,由于工业污染,附近区域的人差不多都搬走,后来工厂被强制迁址,工厂工人撤离,工厂的附属学校也随之倒闭。 仓北路,在繁荣拥挤的市区中心,就像一块烫伤落下的疤,还是烟头烫出的疤,很不起眼,却也很碍眼,就像另外一个被遗忘的灰色世界。 阿笙对这里很熟,乔谨则也不陌生,毕竟这条路是他离开的这几年里唯一没有任何发展的路段。 车子开到七中门口就再也开不进去,因为老旧的电子大门已经无法启动,想要推开也十分困难。 只有一个可以走人的侧门敞开着供人通行。 “你……”阿笙犹豫的看了看乔谨则,“待会会看到尸体,你有没有问题?会不会吐得要死要活,再晕倒什么的,可够丢人。” ———【晚安明天见】————————————— 其实我没什么想说的,但是我觉得你们一定想看我说点什么,毕竟这也算我在跟你们沟通,好吧,这也说了好几句了,就到这里,晚安宝贝们,谨则睡你们。 20:你暗恋我吗? 乔谨则全然不理会阿笙这份多余的担心,原来给老师做助理时,接触过多少令人发指到无法直视的变/态凶杀案,开始也会恶心呕吐,当然那也只是单纯的反胃而已。 校园操场空旷萧条,白日青天下,教学楼上仍旧覆着一层说不出的阴森,尤其是昨夜下过雨,雨水顺着老旧的土黄色外墙一行行流下,有深有浅,经年积攒,变得好像有一道道的沟渠,十分肮脏。 雨后的天空仍是灰蒙蒙的,因为偏远僻静,这里的空气中只弥漫着雨水冲刷过的清冽味道,只是,从教学楼方向吹过来的刺骨冷风,会让人禁不住打冷颤。 申特一行人在教学楼背面,充满水洼的黑色操场上只有阿笙和乔谨则匆匆走过的身影,如果他们两人都不说话,便只剩鞋子踩进水洼里的声响。 早上还很在意自己名牌翻毛靴子的阿笙,这会儿也不矫情的垫着脚尖走路了,大步流星的跟在乔谨则的身边。 但还是有些来气,气他腿长,虽步履匆匆,他却优雅从容,而她呢,简直就是拉开胯狂奔在他身侧。 你有没有见过一种男人,明明你的头顶可以到他的下颏,可你却偏偏觉得他的腿已经长到了你的腋窝。 乔谨则大概听到她奔走在自己身边的呼吸声,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然后又下意识的放慢脚步,“你应该多去健身房。” 阿笙翻了个白眼,“闭嘴,没多余力气跟你说话!” “我没让你说话。”他语气轻松道。 “你在勾/引我说话!” “我不瞎。”他正视前方,继续走着,只是速度慢下来许多。 “你一点都不可爱!” 乔谨则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阿笙不得不承认,长得好看的人,翻白眼都耐看,他说,“可爱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形容我儿子还差不多。” 阿笙诧异的瞪大眼睛,“你还有儿子?” “怎么?你很在意我有儿子吗?先是在意我结婚,听到我丧偶所以放心,听到我有儿子又开始紧张,你暗恋我吗?” 要不是马上就要进入紧张的工作状态,阿笙真是忍不住要仰天狂笑,她呵呵两声,点点头,“对,我暗恋你妈。” 有一点乔谨则说对了,她真的应该多去健身房,休假三个月,她167的身高从104斤瘦到92斤,c罩/杯瘦到了b罩/杯,作息不规则,饮食不规律,整天窝在家里看电视,不然就是去聚会被灌得烂醉,有时甚至会低血糖,虽然没有过得昏天暗地,但也着实算不上朝气蓬勃。 换做别人劝她去健身,她一定会很友好的说,改天我们一起办卡。 但是乔谨则,她就莫名想要唱反调,越看乔谨则,越有冤家路窄的感觉。 教学楼后面的人工湖岸上,一群黑压压的人影来回走动着。 灰色的天空下是枯萎的黄色草坪,后面便是一片飘着落叶和垃圾的人工湖,远处老化工厂的巨型烟囱成了视线里最近的高楼建筑,剩下的是清一色的废弃二三层民宅,其中也有一些住着不愿意离开家的贫困老人。 为了抄近路,阿笙跟乔谨则直接从杂草丛生的围栏处跨过来,落地时阿笙趔趄了一下,被乔谨则扶住,她不领情的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乔谨则感觉自己遇上狼心狗肺,就在她头上按了按,结果阿笙愣住了,站在几米之外的申特也愣住了。 ————【晚安,美男子要睡了】—————————————— 我跟你们说,我手里,有杨兴x的《入骨心尖chong》的前40章,你们追他文的是不是都特着急?来抱我大腿啊,来给我唱征服啊,来赞美我一小时啊,我就给你们看…… 21:我上辈子刨过他家祖坟 乔谨则看了看她,眼神有些无辜,“怎么?按疼你了?我没用力。” 想起自己在被她吐了一身后又踹上的那一脚,他就忍不住胃疼,现在身上还有一大块瘆人的青紫,好似被车撞过似的。 阿笙摇摇头,“没有,想起一些事。” 乔谨则盯着阿笙看了两秒,收回视线,“走吧。” 两人走近后,靠在一棵光秃秃的树干上的申特用夹着香烟的手指指向尸体,“第二个梁沁。” 黑色的裹尸袋敞开着,里面躺着一个面容清丽的漂亮女人,脸上甚至化着精致的妆容,双手平整的放在身侧,全身赤/裸通体雪白,胸前被残忍切除,空洞洞的,让人一阵头皮发麻,饶是如此,她的周身却十分干净清洁,埋尸的坑也很明显的看出不是在慌乱间挖好的,就像一个没有木板的棺材,从被翻动的土质的松软度来看,凶手还有闲情逸致挖了一个有棱有角的长方形。 怀君封带着白手套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透明自封袋,里面装着一块颇有年头的男士金表,“和梁沁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梁沁手里拿着一张胎儿标本照片,而这名受害人的手腕上带着这块男士金表。” 乔谨则接过来仔细地观察,又抬起手腕对照了一下自己的手表,“这么老的手表,居然走的这么准时,表链之间连点灰尘都没有,它的主人很爱惜它……” “名牌金表,当然要爱惜。”阿笙看了两眼后开口。 乔谨则看了看她,没接话,径直走到申特面前,举起手里袋子,笑着说,“你觉不觉得,梁沁和这个女人,好像被奉献给某种祭奠的仪式,明明就是谋杀,却要做得高尚完美有计划。” 申特递给他一只烟,被拒绝后自己点上,“凶手精通人体解剖,刀口简洁刀法精确,却在被害人的尸体上留下这么名贵的一块表。”他抬手弹了弹袋子,好似自言自语道,“几十万不止吧?……” 乔谨则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跟法医交流的阿笙,深吸了一口混淆着泥土气息的雨后空气,低声陈述,“从这两个受害人被分尸抛尸的方法来看,这是有计划的犯罪,两名受害人身上除了胸部被切除,没有明显的外伤,他一定有办法很好地引诱被害人到自己的地盘来,进行操控,最后实施谋杀,并且,他两次均转移了被害人尸体到达一个他认为合理的地方,依山傍水的公园,静谧空旷的湖边,很明显,这是有组织的犯罪。” “两个受害人均是浑身赤/裸,那梁沁手里那张照片和这个美人儿戴着的手表,似乎也谈不上伪饰,所以……”申特皱眉道。 “所以,”乔谨则不急不缓地接过他的话,“如果不是用来伪饰犯罪和转移警方视线,就是在做抵消行为,凶手企图通过这种为受害人再做一些什么的想法,从心理上抵消自己已经实施的谋杀,如果凶手不是与两个受害人有亲密关系,就是他本身是一个比较有教养有素质的‘好人’。” 申特抬手拍拍乔谨则的肩膀,对站在他身后一脸崇拜状的女孩子招手,“过来膜拜一下,这是新来的专家乔谨则,你还没见过吧?” 待乔谨则回头,看见一个长相特别喜庆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牛仔,外面披着一件宽松的灰色羽绒服,申特给他介绍,“这是曲儿。”他又指了指远处跟阿笙站在一起的男孩,冻得鼻尖发红,正好也朝他看过来,申特说,“那是顾祁,情报小能手。” 顾祁跟他笑笑,乔谨则也很礼貌友好地笑笑,阿笙在一旁十分不爽地翻白眼,跟怀君封说,“我上辈子刨过他家祖坟,整天跟我板着脸,跟我欠他钱似的……” 22:斯文野兽派 尸体是被一个流浪汉牵着他的流浪狗发现,说来也是很巧的一件事。 7中后面的人工湖原来死过两个人,一名学生因为早恋和学业的双重压力在这里跳湖自尽,这种事情似乎并不稀有,湖水并不深,但对于那名矮小的初中生却足以要了他的命,当然这里原来也有很高的铁栅栏,在学校倒闭以后被人野蛮盗取了,而当时有一名女老师跳入湖水里救人,结果学生和老师两个人,一个没活下来。 学生是流浪汉的儿子,女老师是流浪汉的妻子,而这名流浪汉是原来化工厂的工人。 心尖人成亡魂,我愿一生心无所栖,家破人亡,我愿一生与回忆飘荡流浪。或许很多人觉得这是童话里的公主看的书里才会有的爱情故事,而它却活生生的出现在我们不曾触及的现实世界里。 以上只是题外话,跟本案没有太大关系。 流浪汉不仅外在犀利不羁胡子拉扎,内在也十分混乱,和外表比起来简直有过之无不及,他唯一能说清楚的大概就是他为什么会流浪,以及他是如何巧合的发现了这具尸体的。 在这样空旷的废地里发现尸体对谁来说都很刺激,就算他是一个精神失常的流浪汉,也不能幸免。 这会儿,他正在角落里接受警员的问话以及十分不专业的情绪安抚。 而从流浪汉身上得出的唯一可用信息,大概只有,抛尸时间一定不是在白天,这个信息相当于没有信息,如此精心策划的谋杀,要是凶手能选择在光天化日来掩埋尸体,那不是傻~逼吗?高智商的人通常不会犯这种低智商的错。 申特帅气的朝顾祁和怀君封勾了勾手指,嘴角叼着烟,眉头微微皱着,两缕碎发被风从头顶掀翻垂在额头上,这个人有着极深的轮廓,仿佛鬼斧神工般的雕刻,剑眉斜飞,亦正亦邪,穿上铠甲就是将军,拎起砍刀就是黑/社/会。 正如所有同龄的美男子一样,申特也十分重视自己的形象,大概意识到自己走斯文路线拼不过乔谨则,多年之前开始,他就把自己定义为野兽派。 斯文的乔谨则,在看到神志错乱的流浪汉瑟缩在角落里时,不禁觉得有些可怜,失去至亲之人,确实会令人痛不欲生,那种天昏地暗的痛处,仿佛置身一场无望的灭顶之灾。 从被亲生父母抛弃,到养育自己18年的乔爸去世,到六年前妻子的离开,再到两年前母亲突发脑出血去世,他变得愈发珍重每一个活在他身边的人,医生也好,学者也罢,就算他是国王,也主宰不了命运,这让他这个有着极高的自尊心的男人产生了很大的挫败感。 申特从乔谨则的眼神里看出他似乎联想到了自己身上那些不开心的事,蹙了蹙眉,用夹着烟的手指挑起额头的碎发顺到头顶,在发号施令之前,指着乔谨则的脑袋,说,“你用什么牌子的发胶,发型怎么都不乱的?” 乔谨则回神,没注意他的话,面露疑惑。 阿笙要比其他人跟乔谨则混得熟,听到申特的话,她立马跳起来在乔谨则的头顶抹了一把,“报告队长!这厮就是头发硬!没喷发胶!” ———————————— 今天两更,继续看。 23:搞基快乐 乔谨则斜着眼睛瞄了阿笙一眼,一副不屑于计较的模样。 申特将烟头弹进身后飘满杂物的人工湖里,成功的为污染环境做出添砖加瓦的重大贡献,“君封和阿笙一会在这附近观察走访一下,寻找一下潜在的目击证人,虽然这块地皮鸡不生蛋鸟不拉屎,但喘气的人总会有的。” “顾祁曲儿,负责跟进法医,确认死者身份,她的工作环境情感经历和家庭情况都要详细了解一下,要特别的详细,你要能了解到她的生理周期我也不会批评你。” “谨则跟我回局里聊一下案情。” 阿笙不知死活的在后面补刀,“祝你快乐,搞基快乐,你再也找不到女的……” 申特正要跟乔谨则一起迈开长腿离开,听到阿笙调皮,便回头朝她痞痞地笑了一下,“想去整理档案啊?对了,你跟沈沉沟通的怎么样?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没?你应该用你的色相征服他,让他主动开口全盘托出他所知道的一切事实。” 阿笙掐着腰,看看申特,又看看准备被运走的尸体,又看回申特,面无表情的说了三个字,“呵呵哒。” “你真想整理档案吧?”还呵呵哒。 阿笙无辜的摇头,下巴一扬指向乔谨则,“我说的明明是‘你问他’。” 玩笑归玩笑,申特还是十分重视大家的工作效率,行动起来要分秒必争。 邪恶的强大永远无法用正义根除,谁知道下一秒,又会有哪个鲜活的生命,会丧生在这扭曲的套索之下。 入夜,灯火明亮的办公室内,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扒拉着由乔谨则那个富得流油的姐夫家里送来的高级外卖,一边讨论着各自的工作进展。 阿笙不吃青椒,不停的把自己面前的青椒挑出来放进曲儿的饭盒里,“申队,您还真别说什么鸡不生蛋鸟不那啥的地方就有人喘气,您考虑到喘气儿的人他们有可能瞎吗?” “说人话。”申特哐当一声把茶杯搁在桌子上。 怀君封温润平静的解释道,“我们走访了附近可以看到7中的所有住宅区,那些老街上确实有一些居民,虽然他们对外来的人非常敏感,不过,这些年纪大的老人,几乎没有视力好到会注意到有人在这么远的地方走动,平时他们也不会到这附近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乔谨则也突然开口,目光深沉,饭盒和筷子整齐的摆放在面前,一动未动,一直盯着窗台上那一盆被饭香覆盖了香气的素心腊梅,若有所思道,“凶手不是一般的精明,也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她既然杀了梁沁,就一定会关注梁沁失踪后的新闻,在了解到警方已经介入失踪案后,仍然不慌不乱的继续自己的杀人计划……” “可是汤臻与梁沁之间几乎不可能存在任何关系,况且她们两个人的性格也大相径庭,要说谋杀梁沁是仇杀是很有可能性,但汤臻呢?一个活泼又讨人喜欢的小/护/士,怎么会落得跟梁沁一样下场?”顾祁说。 汤臻,就是第二个被挖去胸部的受害人,皮肤瓷白的小女孩儿,才刚刚过了23岁生日。 申特正要回应,就听有人在外面敲门,他说了一句请进,办公室门便被嘭的一声撞开。 ———————————————————————— 很多人发现了,哇塞原城你昨天怎么断更了呢?你不是说好了不断更的吗?相信的我的话,你们就太天真了,好像我说话算话过似的。 我断更的原因,肯定不是因为我有朋自远方来啊,一定是因为我对章节不满意,重新修改了一下啊,这还用想,我就是这样精益求精的人。 不用赞美,应该的。 所以,今天更新两章,补上昨天的。 24:你是我妈妈 除了率性不羁的申大队长,还从来没有人这样粗鲁的对待过他们办公室的大门,因为谁都不想承担下损坏公务的恶劣名声,门是很重要的东西,它能防盗能隔音还能遮丑,别人办公室的门十年如一日,他们办公室,一日如十年,每开一次都岌岌可危。 申特很不高兴的皱起眉头,刚想骂这是哪个脑残这么用力的撞门,这都换第四个了。 就见门外飞进来一个白白净净秀秀气气的小炮弹, 整齐的刘海,肉墩墩的脸颊,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格外明亮,还有纷嫩/嫩的小嘴巴和尖尖的小下颌,长得真是漂亮极了。 可能是没想到办公室里会有这么多人盯着他看, 往前冲的步伐猛地顿住,脸上的两坨肉就跟着颤了颤,惊讶的瞪大眼睛。 小炮弹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笑容明媚的漂亮女人,一身低调却极为精致的名牌,很礼貌的站在门口,甚至有些害羞的朝大家招了招手,“嗨……” 乔梓遥回头看看姑姑,又看看乔谨则,站在原地一动没敢动。 乔谨则没想到乔唯会带着梓遥来自己的单位,诧异了好一瞬,本来晚上是约好跟乔唯一起吃饭,他发了信息告诉她加班,她应该是担心自己了,才刚刚工作就要加班,所以让人送来晚饭,这会儿又亲自来看。 他拍拍大腿,示意儿子来自己怀里,“过来。” 乔梓遥又如同一枚秀气俊美的小炮弹冲进了老爸的怀里,呲着一排整齐的小白牙看着周围的叔叔阿姨们笑。 虽然申特从来没对大家说过乔谨则的私生活,但是他们还有情报小能手顾祁啊,大家都知道他有儿子,阿笙,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乔谨则把乔唯也叫了进来,给大家介绍了一下这是自己的姐姐,问她,“姐夫呢?” “在外面等我们,梓遥说想看看你,我就带他来了。”乔唯笑起来像个小姑娘,任谁看了都觉得可爱。 乔谨则盯了她两秒,说了两个字,“撒谎。” 乔唯撇撇嘴,没说话,只是四周环视着办公室的环境。 申特拍了拍乔梓遥的小脑袋瓜,问他,“你知道跟我叫什么不?” “那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啊……”梓遥笑米米的问。 “呦。”申特抬头瞅瞅大家,笑了起来,“我叫申特,敢问这位英雄您怎么称呼啊?” “你叫申特,那你一定就是我二爸,我是英雄,你一定就是大英雄。”乔梓遥回答的嘎嘣脆。 一群人哄笑,乔谨则捏捏他的小脸蛋儿,眼中泛起无限的chong爱。 顾祁问,“那我叫顾祁,我是谁啊?” 乔梓遥又笑米米的嘎嘣脆回答,“你叫顾祁,那你就是我三爸呀!” “那我呢?我叫怀君封。”怀君封温柔的笑着问,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糖递给他。 乔梓遥接过来立马揣进兜里,说,“怀君封嘛,我四爸。” 曲儿在一旁捧着饭盒笑得前仰后合,“孺子可教啊……真是你爹的亲儿子,将来娶媳妇不用亲爹花钱了……” 阿笙咬着筷子双眸流转,在柔和的白炽灯下顾盼生辉,长长的卷发绕过肩头垂在胸口,像灵动的小妖,“小家伙,我叫年笙歌,我是你几爸爸?” 乔梓遥盯着她看了两秒,义正言辞道,“你不是我爸爸呀,你是我妈妈。” 25:有奶就是妈,没奶就是爹 所有人都在笑,只有阿笙一个人心里泛酸,仿佛塞进一颗被扎了上百个洞的柠檬,酸浓的汁液一滴一滴的渗透进心里头,一寸都不放过。 聂京远还活着的时候,夜里收工回家,她窝在京远那个30多平的小窝棚里,被他搂在怀里看着一台20寸的小彩电,聂京远会一边咬着她的耳朵一边说,以后你要给我生四个小孩儿,三个哥哥一个妹妹,斗地主妹妹能端茶倒水,打麻将正好凑一桌,出门爱挨欺负了,兄弟们全上。 阿笙嘲笑他,说,别做梦了,就咱俩这工资,养四个小孩儿,还斗地主打麻将,长大了都去当流/氓啊?三个儿子得娶三个媳妇买三套房子,这辈子光给他们拼命了。 聂京远把她搂紧,说,你傻吧你?等他们到了结婚的年纪,我跟申特顾祁他们的关系得多瓷实啊!20来年的友谊那都跟亲哥们儿似的,我打小就要教我的宝贝儿们认爹妈,逮着男的就叫爹,逮着女的就喊娘,一叫就叫二十年。到结婚了,得,爹妈不能白叫吧,给娶媳妇儿吧! 当时阿笙嘲笑他,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聂京远也笑,说,要脸干嘛?要你就行了,你就是我的脸,你不丢,我就不丢脸。 现在,阿笙的面前就站着一个这样伶牙俐齿的小孩儿,按着当初京远喜欢的方式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逮着男人就喊爹,逮着女人就喊妈。 可是,这小孩儿不是她跟聂京远的,她跟聂京远,也永远没有机会再拥有这样一个小孩儿。 乔梓遥的面孔让她有几分似曾相识,仔细看看,除了尖尖的下巴,似乎没有地方像乔谨则,她咬着筷子沉默的思考着,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乔梓遥。 越看越像自己。 怀君封心思细,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笑着说,“你们两个是很像母子,长得有几分相似。” 大家一起转头看向阿笙,“是像。” 阿笙把筷子往饭里一插,向后靠去,“这叫巧合,你们没听过一句话啊,这世上总有另一个人在另一个陌生的时间空间地点里,是跟你重叠的。”她摆摆手,一副不屑的样子,“再说了,还有我哥,别人都说我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准儿专家的儿子是像我哥呢……” 乔谨则本来正在低头给儿子剥橘子,闻言抬头,看了看阿笙,没同她讲话,倒是掷地有声的对怀里的乔梓遥交代着,“这个女的,你可不能叫妈。” 乔梓遥抬起头看向爸爸,一脸疑惑,“为什么?你不是说有奶就是娘,没奶全是爹?”他转头,仔细的盯着阿笙的胸部看了好几秒,周围一群人都要笑得趴在地上。 阿笙不是20出头刚步入社会的娇羞小姑娘,或许曾经娇羞过,或许天生就不是那样娇羞的人,反正她现在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好像为了特意证明自己是娘不是爹,把身板挺得笔直,脸上写着:你爷俩谁瞎?给我好好看看我有没有奶?我是不是娘? 乔梓遥指了指阿笙,十分肯定的对乔谨则说,“爸爸,她真不是爸爸。” 乔谨则扒开一瓣橘子塞进儿子嘴里,若无其事的说,“性别上你是没判断失误,但是,品味上,你没继承我。”他压低声音,却还是能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楚,“你对选妈的标准应该提高一些,这个,太丑。” —————————————————————————————————————— 五月一号上架!五月一号上架!五月一号上架!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五月!一号!上架! 26:你还真想给我儿子当后妈? 阿笙不以为然,翘着二郎腿抱着肩膀斜眼看他,“乔先生,您能正面直观的拍拍你那平坦得没有一块胸肌的胸脯,摸摸你那点尚存的良心,然后再告诉你儿子,我丑吗?” 她伸手揉揉乔梓遥微胖的小脸蛋儿,内心感叹着,这才叫真正的剥了壳的鸡蛋啊,女孩子过了25岁,再也配不上这句修饰,像她这种天生丽质的,也要靠昂贵奢侈的化妆品和面膜来维持自己不想失去的那份嫩滑感了,她说,“儿子,我丑吗?” 乔梓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扭头看看自己爸爸,乔谨则嘴角轻轻向下一撇,乔梓遥的胳膊肘立马拐回来,“丑。我爸爸说丑,就丑。” 大家都在笑,刚刚连吃饭都保持紧绷着的气氛被乔梓遥的到来搅合得细碎,阿笙咬了咬牙,决定放他一马,她是大人,不能跟一孩子计较。 乔唯把梓遥从乔谨则怀里抱过来,打开乔谨则面前的饭盒,又打开汤盒的盖子,笑吟吟的说,“别人都吃饭了,你怎么不吃,长得帅也不能光合作用啊……” 乔谨则拿起筷子敷衍的吃了一口,抬起头迅速的看了姐姐一眼,眼底浮起柔和的笑意,食物的好坏并不重要,可当下时分,被家人和朋友围绕,却令他倍感美好。 虽然他讨厌喧嚣,他却更讨厌孤家寡人的倚在沙发上看无聊的电视节目。 乔唯的手机响起来,是祝煜城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下楼,乔唯让老公在电话里鼓励一下尽心加班的人民好公仆她的好弟弟,电话递到乔谨则耳边,鼓励的话他一句没听到,就听姐夫在那边用万年不变冷冰冰的语气说,“你已经离开我的视线15分钟了,你答应过我,晚上六点以后绝对不离开我的视线超过10分钟,你不遵守约定,我也要破坏规则,把每周同房一次改为同房两次。” 乔谨则无奈的闭了闭眼,一声不吭的把电话挂断放回乔唯手里,面带浅笑道,“你老公说,你再不下去,你们家的家规就要改。” “什么家规?”乔唯下意识的反问。 乔谨则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晃了晃,顺便变成两根,“想想你们家有什么事是可以一变二的?” 乔唯琢磨半天,在乔谨则打算再次开口提醒的时候,一巴掌捂住他的嘴,力道有些过,就像给他一个耳光一样清脆响亮。 乔唯匆匆领着乔梓遥离开,乔谨则摸摸发麻的嘴角,开始低头认真的吃饭。 “你儿子几岁了?”阿笙突然开口问道。 乔谨则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心不在焉的回答,“六岁。” “上学了没?”她又问。 乔谨则端起汤碗喝了一口微甜的龙骨汤,忽地笑出声,笑容明朗真切,跟他平时待她一副仇人模样大相径庭,“怎么?你真想给我儿子当后妈?” 阿笙心里默默的叨咕着,这男的长得可真妖孽啊,什么画风都美得冒泡,嘴上却故意显出一副不屑,“当就当呗,正好我没当过,拿你和你儿子练练手,方便下回。” ———————————————————————————— 宝贝儿们,我又想休息了,怎么整? 27:你像个娘炮似的 不过是玩笑话,谁都没有太在意阿笙的说辞,乔谨则亦不在意,只有申特,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简单的晚餐过后,大家再次投入到工作,下班时,申特叫乔谨则送他一路,两人便最后从办公室出来。 夜晚的风有些刺骨,两人却均是穿着一件高领毛衣,手臂上搭着各自的外套,往停车场走的空档里,申特掏出两支香烟,递给对方,乔谨则没拒绝,叼在嘴上,等着申特点完火后把火机扔给他。 “你们两个真的不合适。”乔谨则吸了口烟,仿若说着一件无伤大雅也无伤人心的小事。 申特沉默着,没回答,直到上了车,他才问,“她现在是健康的吗?” “勉强吧,对过去的事情应该挺介怀的,你告诉我的那些聂京远原来的习惯性小动作经常让她明显的发怔,正常人的意外会在瞬间消失,她的时间稍微有点长,明显是陷入某种回忆里,不能自拔的那一种。” “没关系,我再等等。”申特的语气稍显落寞,平日里那副霸气和利落在这一刻收敛的干干净净,“或者,我不等了,我从明天开始追她。” 乔谨则也沉默了一会,“你们没结果。” “你怎么敢肯定,我还没尝试,等她忘记阿远就好。” “你应该不了解阿笙的家庭背景。” 申特自嘲的笑笑,“她有什么背景能怎么样?我又不是看上她的背景,穷也有穷人的志气诶……” 乔谨则偏头看了看申特的侧脸,车厢内昏暗的光鲜衬得这个与他同岁却至今单身的老男人格外有男人味儿,“年笙歌的家庭条件非常优越,她的一只腕表,你一年工资都买不来,要不是她被包/养了,就是她家境十分优越,包/养自然不可能,谁也不会让自己的金丝雀来做刑警。 那就只剩家境优越的可能,你见过哪个名流富豪家的千金会被家人纵容来做一名警察?而且是一名整日面对各种穷凶极恶之徒的刑警? 显然,她与家里的关系不算和谐,她这份工作能做到几时暂且还不好说,要看她父母开恩到何时,至于她的婚姻大事,你认为她家里人还会继续纵容吗?纵容她跟一名要用一年工资才能买得起他们女儿一块配饰的警察?” 乔谨则说完,嘲讽的笑了笑,“天方夜谭。” 申特甩手就给了他肩膀一巴掌,“少摆出那副有钱人家公子哥的嘴脸给我看,老子绝对不像金权等恶势力低头!” “要是换我追,结局可能就不一样了。” 申特鄙夷的瞪过去,“你像个娘炮似的……” “你爷炮。”他立刻反击,“毕竟我也是有背景的人,我姐夫是祝氏地产的总裁,关于结婚这件事儿,在当下的中国,拼的就是家庭条件与背景。” “你的意思是,我死乞白赖从美国求回来的不是得力助手,而是一个情敌?” 乔谨则笑笑没说话,申特也笑了笑,“你笑个屁。” “我笑你三十五岁还在单恋,或许年笙歌这一款的女孩子能迷到你,但是不一定能迷到我,娘炮和爷炮的求偶标准还是会有不小的差异,我喜欢单纯可爱的,这种人精……” 他顿了顿,说,“有点看不上。” —————————————— 我要去拜拜祖宗,能不能更新,主要看路上塞车不,爱你们,不要放弃我,拉钩。 28:他怎么舍得一辈子不见你 第二天一早,阿笙继续保持着多年来为大家提供免费早餐的好习惯,拎着一兜三明治来,顾祁喘着粗气从外面赶回来,手里拿着两张照片,“看看这个,这是汤臻表哥提供的,她是跟舅舅生活在一起的,根本就没见过亲生父母,照片上的老人是汤臻的外公,据汤臻的表哥所说,他的父母并不疼爱汤臻,倒是他祖父,也就是汤臻的外公,很疼爱这个小外孙女,外公土豪,早些年是做稀有金属矿产的,汤臻手上带的手表,就是外公留下的遗物,从前在世时可是从来不离身。” 怀君封第一个拿起照片,仔细的看着,阿笙趴在他的肩膀上一起看,两张照片,其中一张颇有年头,只是一位面相五十几岁的男人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从五官上看确实有点像现在的汤臻,而老人的手腕上,也确实带着那块在汤臻手腕上发现的手表,而另一张,则是汤臻近期的照片,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护士服,纤细的手腕上就带着那块古董名表。 怀君封若有所思,低声道,“凶手连汤臻的胸部都切掉了,却还留下她的手表,为什么?她知道这块表对汤臻的意义?就像谨则所说,她试图用这种方法来抵消自己谋杀所带来的罪恶感?那么,凶手会不会就是汤臻身边的某一个与她关系亲密的人?” “那梁沁呢?”阿笙问。 申特翻着卷宗吃着三明治,头也不抬的说,“阿笙,跟谨则再去一趟沈沉那里,带上汤臻的照片,看看有什么线索。” 跟沈沉交手并不是问题,问题是,为什么一定要带着乔谨则,她遵从内心,又不敢得罪领导,只能试探着开口问,“其实我跟君封……” 不等她说完,申特就打断,“一,整理档案,二,和乔谨则去见沈沉。” “我觉得吧……”她一脸释然,马屁拍得十分完美,“领导的决定,永远是英明的,没办法,谁让您生来就是一个英明的美男子……” 一直沉默坐在自己位置上摆弄手机的乔谨则突然低笑了一声,大家回头望过去,他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手机屏幕里,谁也不知道他在笑阿笙还是在笑手机。 阿笙默念了一句,神经病。 于是神经病乔谨则就在此时心有灵犀的抬起头向她看过来,阿笙立马转头移开视线。 半个小时后,他们直接堵在了沈家大宅门外。 阿笙站在镂空雕花的大门外明明就看到了穿着睡袍好似刚洗完澡的沈沉端着咖啡杯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他也正看着自己,可是无论她怎么按门铃,他都不让佣人开门。 乔谨则很有耐心的掏出烟给自己点上,倚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阿笙对二楼的男人竖起中指,咬牙切齿,一直面无表情的沈沉突然疯子一样开怀大笑,得意洋洋。 阿笙掏出手机,拨通沈沉的号码,“姓沈的!马上让我进去!不然你就给我出来!” “不想见你怎么办?” “那就换我同事来!有本事你一辈子别见我!” “我怎么就没本事?”沈沉不屑的挂断电话,阿笙咬了咬牙,就没见过敢跟警察这么叫板儿的主儿,就凭他这唱反调的举动,也不是杀人犯能干出来的,她在心里已经给沈沉打个鼻青脸肿,正要给申特打电话说,自己搞不定沈沉,爱谁来搞谁来搞,这比皇上还皇上。 “叮”的一声,别墅大门的自动锁,弹开了。 乔谨则悠悠的开口,“他怎么舍得一辈子不见你。” —————————————————————— 我这午夜更新的节奏,非一般人能比,全盐巴第一。 29:分了手的情?人? 沈沉若真是那狠得下心不见阿笙的男人,也不至于处处刁难,大可以淡若清风一笑置之。 说到底,他没看起来那般孤高冷静。 人嘛,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自己想掩饰的内心深处的东西,有些人是觉得表现出来亦是无用,有些人,则是为了颜面,也要将自己紧紧裹在壳里。 见到年笙歌时,沈沉那双漂亮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惊喜,被乔谨则轻易捕捉,阿笙却懒得多看他一眼。 换做任何正常女人,大概对这种薄情寡义的纨绔公子哥都没什么好感吧。 阿笙不跟沈沉多废话,掏出照片就举到沈沉面前,直截了当的问,“仔细看,看清楚了,这个女孩儿是第三人民医院骨科的护士,她舅舅经营一家规模不小的铝厂,她叫汤臻,麻烦沈大爷,好好回忆一下您的美人库里,是否有这么一位匆匆过客,还是交情颇深?” 沈沉皱着眉头接过照片,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忽然间,手腕微微抖了抖,阿笙立马扭头看向身边的乔谨则,他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淡然。 阿笙不说话,等沈沉回答,待他抬起头时,眼底竟不可思议的浮现一抹恐惧,“她……怎么了?她杀了我太太?” 乔谨则双手插进口袋,微微偏着头看他,“是不是她杀了你太太现在还不能确定,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也遇害了,谁知道是她杀了梁沁再有人按着她的杀人方式杀了她,还是这两个与你有关的女人,被同一个人谋杀。” 不用沈沉回答他是认识汤臻的,乔谨则已经可以肯定,汤臻对沈沉来说是特别的。 “为什么?”沈沉满眼不解,甚至有些悲痛,这和当初发现梁沁被杀害时的表现大相径庭,“她很乖巧很可爱,谁会要杀她?” 阿笙从他手里抽回照片,面无表情道,“节哀。你和汤臻很熟悉吗?什么关系?” 沈沉犹豫片刻,坐进沙发里向后靠去,穿着浴袍的手臂轻搭在眼上,再放下时恢复了平静,却不答反问,“关系?分了手的情/人?” 阿笙跟乔谨则同时挑了下眉头,耐心的等他继续说下去。 “去年年末我出车祸撞到小臂,在三院住了一段时间,汤臻就是负责照顾我的小/护/士,我看她单纯可爱,很喜欢,就追了,也追上了,分手是因为她很开心的告诉我她怀孕了,但是我却告诉她,我已经结婚了,并且不能离婚,她觉得自己的身份尴尬,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打掉小孩,我跟她发火,她就把我送她的东西都还回来,还说什么以后别有瓜葛。”他说着自嘲的笑笑,“我沈沉需要低声下气的挽留一个女人吗?不瓜葛也没什么,反正就算瓜葛也不会太久,我喜新厌旧,你知道的。” 虚伪。阿笙脑子里蹦出这两个字。 沈沉确实花心,无可厚非,但要真是喜新厌旧,也不至于喜欢她这么多年。 “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在多久以前?” 沈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手臂搭在沙发上,“把我手机拿来。” 等到佣人把手机给他取来,他翻了翻短信,把电话扔到阿笙面前,“自己看。” 他和汤臻的最后一条信息就是汤臻发来的——以后不要有任何瓜葛。 沈沉没有回复,时间显示是6月22号,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小半年。 阿笙狐疑的盯着他,沈沉却突然笑出声,“看什么?旧爱也是爱啊,毕竟汤臻是我这么多年遇到的最干净纯粹的小姑娘,待我也是真心好,我难过惋惜一下不应该吗?说到底,谁的心不是肉长的啊……” —————————————————— 掐指一算,离上架也不远了。 30:睡过的才能叫宝贝 新的问题产生,阿笙他们需要知道,沈沉这两年来所有仇人的名单。 沈沉依仗沈家的势力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人人崇敬,他不像梁沁那般喜欢和人直面冲突,显得有些没情商,但缺德事,他可一件没少干,看不惯的人就要搞垮,看得惯的人就要力捧,时时刻刻提醒着那些巴结着他的人,什么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沈沉听到要自己提供仇人名单,有些无语的笑出来,再次把手机扔回阿笙面前,昂贵的定制手机砸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沉顿的声响,好像无知的小孩摔着一个无关紧要的塑料玩具般轻易,“你自己翻,除了后缀加宝贝的,剩下的都多多少少会看我不顺眼。” 阿笙真的拿起手机去翻通讯录,一共423个名片,“带宝贝的都是你小情/人呗?” “也不是,睡过的才能叫宝贝,没睡过的,还没资格叫情/人。”他说的轻松,阿笙却一阵脸红,差点把手机甩回他的脸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气沉丹田的怒吼一声,“沈!沉!” 沈沉吓了一跳,无辜的瞪着眼眸,诧异的问, “你有毛病啊?我离你这么近你这么大声喊我,我这胆子金粉造的,吓散了你管补吗?” 阿笙猛的举起手机恨不得一下子贴在他的鼻尖上,乔谨则以为她要动手,立刻做出拉架的反应,握住阿笙的手腕便往回拉她,顺便看到了屏幕上让她失控的内容:年笙歌小宝贝儿。 “我跟你睡过吗!” “睡过啊……”沈沉笑笑,四下找雪茄,没看到,索性放弃,狡黠的笑着,“梦里睡你千百度,蓦然回首,阿笙正在我小腹处……” 阿笙七窍生烟,她以为此生能遇见乔谨则已经是遭遇自己人生的不要脸之最,没想到这世上,不仅有最不要脸,还有更不要脸,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一脸比一脸更不要! 乔谨则拿走阿笙手里的电话,将它放回沈沉的面前,冷静道,“沈先生,我想向您了解一下,在和您有过一定过节的人里面,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平日里非常友好谦和,人缘很好,明明擅长交际,却偏偏喜欢独来独往,有一定的医学背景或者与医学有关的学历背景,并且,这个人,绝对不会与你太太和汤臻有正面冲突。” 沈沉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我们沈家,在这里有两家整形医院。” “你与那些医生院长之类的人,关系怎么样?”阿笙问。 沈沉撇撇嘴,“一般般,几乎没有特别熟络的,很少和他们打交道。”他眯起眼睛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半晌后,又说,“绮云分院的副院长,是我一远方表亲,远出十万八千里的一个表亲,原来跟我提过他想任院长,三番两次的我很烦,他根本不是那块料,我不会拿自己的钱开玩笑,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要不是我阿姨在中间给调剂,我早就不想要他。” 他说完,自己也愣住了,“我表弟……好像,心胸真的很狭隘……” 阿笙跟乔谨则一起盯着他,都没说话。 ———————————————————————————————————————— 我昨天是不是忘记更新了,人老了记性不行了,呵呵哒。 原城你这个无良作者!去吃屎吧!好的。 话说,由于五月一号无法操作上架,我改成五月2号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5月2,5月2,5月2,多么值得纪念的一天,毕竟你的一生只会经历一个2015年5月2。 31:你是白痴吗? 整形医院的副院长,留学日本,高智商高学历,医学背景,善于交际却喜欢独来独往,与沈沉关系恶劣,对沈沉的优越感有仇视心理,心胸狭隘甚至无法容忍自己的表哥比自己更好命。 沈沉的表弟成为了此次案件头号犯罪嫌疑人。 沈沉无论去哪儿,哪怕是去酒店和女人鬼混,门口都要站着两个保镖,况且沈沉对那个表弟是眼不见心为净,平时绝对不来往,他对沈沉不会有任何机会下手,所以这种仇恨,间接的转移到沈沉的女人们身上,他想让沈沉跟他过的一样不痛快。 或者,是想让沈沉跟他一样,过着假装快活的日子。 “除了你表弟还有其他相似于他的背景和经历的人吗?”阿笙问。 沈沉陷入时间的深思,阿笙看向身边的乔谨则,他正漫不经心的盯着沈沉的脸看。 冬日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垂在半空的水晶吊灯反射璀璨夺目的碎光,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半长大衣,双手自然的交叉着,指节修长干净,右手拇指的指尖有节奏的敲打在左手手背,看似消遣,却更像他在记录时间的可爱方式。 当沈沉将视线重新落回阿笙的身上,摇头否定的回答,“不认识了。” 乔谨则的指尖落在手背上,没再动一下。 回局里的路上,阿笙问乔谨则,“你平时看书吗?” “看。” “看小说吗?” “也看。” “那你看过《表弟凶猛》吗?” 直视前方的乔谨则忽然偏过头来,当真一副求知的态度,“破案悬疑的吗?我不看这类型的小说。” “不是。”她立刻否认,“是讲一个高大威猛帅气的表弟,掰弯了it精英表哥的故事。” “?”乔谨则不解,“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阿笙耸耸肩,“没关系,我只是突然想到了,问一问你,看看我们之间除了工作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共同话题,看样子没有了。” 乔谨则无奈的转过头,不再搭理她。 原本沈沉的表弟只是列为重点怀疑对象,可是当他们真正开始寻找表弟时,却发现,他已经离开本市三天,联系医院,给出的回应是他正在休假,要四天后才能回来,至于他去哪里休假,并没有人知道。 电话关机,女友也联系不上他,看起来似乎在畏罪潜逃,也没有明确的两次案发时他的不在场证明。 表弟与梁沁的关系必然不会太好,毕竟梁沁这个人,是比沈沉还令人讨厌。 而汤臻呢?她已经与沈沉分手半年之久,如果表弟想杀害与沈沉亲密的人泄愤,这个,应该也算选错了对象。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乔谨则从法医那里回来后带回一组照片,是汤臻的头部特写。 “汤臻的马尾梳得很漂亮。”他举着照片面对申特,“特别的,特别的整齐漂亮。” 阿笙端着水杯靠在桌边若有所思,“妆画得也不错,如果凶手真的是沈尘的表弟,也不奇怪,一个能用刀子将女人变美的男人,还掌握不了几只笔吗?” 申特哼了一声,不知是不是在赞同阿笙的说法。 乔谨则却突然转头冷冰冰的直视着阿笙,飞快的抬手拾起一缕她自然微卷的长发,轻轻用力一拉,将曲线拉直,缠绕在指尖,“你是白痴吗?” 32:我警告你别摸我的头 “还记得表弟的女朋友怎么说他的吗?”他松开缠绕着阿笙长发的手指,继续说道,“他对所有女人都保持该有的客套和礼貌,从不过分亲近,包括对她,属于比较木讷古板又很倔强的一类型男人,假如表弟是像沈沉一样轻佻花心,那么我拿回来的这两张照片,毫无意义,现实恰好相反。” 申特拿起照片重新审视一番,“你是想说,这个漂亮的马尾,不是沈沉表弟梳的?” 乔谨则点了点头,“除非他私下里是个变/态,否则,一个古板木讷又很倔强的男人,不从事化妆相关职业,女友是短发,身边没有需要他照顾的萝莉,他是不可能把马尾扎成这样,甚至能在扎出汤臻头上这种花式马尾。” 阿笙皱了下眉头,“倒也说得过去,阿远经常给我梳头发,也不见得能梳得这么好。” 她话音刚落,大家的目光一起投过来,阿笙却毫不在意的挥了下手,“少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需要同情,人生嘛,早一步晚一步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 她说的轻松,可乔谨则却分明的看到她在说这句话时陷入某种莫名痛苦的回忆。 他没再关注阿笙,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我觉得,凶手更应该是一个有着高学历和医学背景的女人。” “女人?”申特蹙眉,“如果只是一个女人,她两次抛尸地点相距30公里以上,为了埋个人东奔西走也是让她受累了,况且,梁沁埋在公园里的半山腰,汤臻埋在废弃的校园后面,这两个地方都有很长一段路是交通非常不便利的,只能靠人力把被害人带到藏尸地点。” 一直沉默的怀君封在一旁缓缓开口,眉目之间尽是一股淡淡的温柔,“一个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顾祁不屑的呵呵两声,“女人怎么就没那么大力气,你看我们曲儿,别说扛一个女人了,就是扛上一男加一女,也能健步如飞,是吧?你说我给你的评价是不是特别符合实际?一点也没夸大其词?”他用手肘捅了捅曲儿,却换来一记勾拳,曲儿狠狠勒住他的脖子,凶狠道,“我就让你让见识见识我是怎么把一个老爷们埋到山上的!” 顾祁自讨苦吃,向大家伸出求援的双手,申特立马转身,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阿笙惋惜的摇头,眼里写着“爱莫能助”,乔谨则压根连看他们都不看,一直低头专心致志的看刚从桌上拿起来的卷宗。 只有温柔的怀君封,很温柔的走到曲儿身边,同时温柔的握了握她的手臂,轻声劝阻,“算了吧曲儿,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人生在世,孰能无过,顾祁除了嘴巴讨打之外,还是个不错的人。” 阿笙也愿意当说客了,“对啊曲儿,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顾祁还要看君封,难得他开口,你就别让他为难,你应该拎着顾祁出去揍。” 申特点燃一支香烟转过来,震慑力十足,“继续干活,该调查的调查,该走访的走访,不然就都给我去整理档案!对了,君封你去关注一下最近的女性人口失踪报警,看看有没有可能存在其他受害人。” 办公室里瞬间只剩乔谨则和阿笙两个人。 阿笙莫名其妙的盯着门口,申特是不是把他俩忘了? 乔谨则拿起车钥匙经过她身边时轻轻按了一下她的头,“我们要继续去帮沈沉回忆除了他表弟以外,他身边应该还有类似的女人,兴许,就是他欠下的桃花债。” “我警告你别摸我的头啊!”她推开乔谨则的手腕,瞪着眼睛说,“再说现在去找沈沉,不早不晚的,肯定堵不到。” 乔谨则好像在故意逗弄她一般,嘴角带着几不可察的笑意又摸了一下她的头顶,在阿笙准备暴跳如雷的时候,淡定的推开办公室大门,“现在不去沈沉家,我打算请你喝下午茶。” “鸿门宴?”她不敢置信。 “呵呵。”他嘲讽的笑笑,“想得挺美。” ———————————————————————————— 不知不觉,都四万字了,也快上架了,昏天暗地的日子又要来了,现在再纵容我一下,我知道你们爱我,发自内心的那一种,你们是最棒的读者,无与伦比,mua~~~~ 33:真是,差评 阿笙所理解的下午茶,应该是格外有情调的那一种,所以当乔谨则把她带到一家真正的茶馆时,她扶着墨色的竹椅坐下时,发自内心的喜欢不起来,果不其然,她这个妙龄美少女跟中年大叔是有着严重代沟的,她把玩着面前的紫砂茶杯,有些无趣,“看不出来,你是个懂喝茶的人,我还以为,像你这种海归,应该很洋气的。” “洋气?”乔谨则眼梢微挑,笑着反问。 古色古香的茶馆包房清雅至极,他们进来时窗户就敞开着,外头是碧绿的半山,风吹过时发出沙沙的声响,眼前有穿着白衬衣的乔谨则,英俊得跟个上仙似的落座在她面前,动作娴熟的为她沏着功夫茶,阿笙觉得整个人好像都松弛了下来,那些漂亮的尸体,沈沉,以及扑簌迷离的嫌疑人,一下子就被这袅袅茶香给冲散。 她学着乔谨则的样子盘起腿,微微偏头,“我一直以为下午茶是要坐在江边吹着江风看着江景喝着花式咖啡吃着五彩缤纷的甜点,同时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愉快话题,这种下午茶,我还是第一次喝。” 她品了一口茶,十分清香,就连她这种不懂茶把喝茶当作解渴的途径的人也觉得非常不错,可见那是多好,“不过只有茶,没有点心,差评。” 阿笙的话音刚落,包间的木门就被敲响,接着拉开,穿着蓝色素裙的服务员端着一个大托盘走进来,“下午好乔先生,我们老板让我给您送些点心。” 跟在她身后的模样清秀端庄的小生将一盘盘精致的小点心放在阿笙面前,“桂花糖年糕,红豆山药糕,茶香紫薯泥,玫瑰榛子仁酥。” 阿笙眨了眨眼,拿起一块桂花糖年糕放进嘴里,“你认识这里老板?刚没看到他们老板在这啊……” “是旧识,我刚刚刷了这里的实名会员卡,也可能是她特别叮嘱过,我是个特别的客人。”他漫不经心的回答,抬头对送点心的人笑了笑,“谢谢禾老板。” 吃到美味的食物,阿笙连笑容都变得格外幸福起来,“诶,听顾祁说你以前是读心理学的,你放着好端端的心理医生不做,非要搞什么犯罪心理学研究,你完全可以靠脸吃饭啊,就在市中心搞一个高大上的心理咨询,女病人趋之若鹜,有病没病都找你瞧瞧,半夜做个噩梦第二天都得来跟你汇报。”她搓着手指一副财迷样儿,接着说,“钞票大把大把的往口袋里飞,是吧?” 乔谨则笑笑,“我不缺钱,犯不着为了几张钞票出卖色相。” “对,你是靠才华吃饭的,那又怎么样呢?还是要拿钱的,也不给国家免费啊!” “靠才华赚来的钱和靠脸赚来的钱不一样。” 阿笙不解,“世上所有的钱都一样,拿来过日子,消费或者消遣。” 面前的茶杯已经空了,乔谨则为她添了些热茶,自己也端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洁白的衬衣,墨黑的发与眉,将他衬得干净清新,好似初下凡尘,就是,嘴不太好。 他说,“靠才华吃饭的钱,显得逼格高一些。” ————————————————————— 宝贝们,我有存稿了,你们开心不?开心也不提前给你们看,吼~ 34:我的恋爱则 阿笙有些讨厌他这副不可一世自信满满的样子,可又很喜欢他这份赤/裸裸的坦诚,在所有人都想尽一切优越的方法方式来展示自己的格调时,乔谨则什么都不做,他就这样直白的告诉所有人:噢,我就是很了不起,怎样? 他看似沉稳内敛,可这仅仅是与他历经了岁月的沉淀有关,骨子里头,他似乎更是一个洒脱不羁的男人。 那种饱满的甚至快要溢出来的男人味,其实很迷人。 “诶,你说……” “我不叫诶。”乔谨则友好的提醒,“我有名有姓有昵称,为什么总叫我诶。” 阿笙笑,“你不觉得咱俩这不共戴天又不得不朝夕相处的关系,叫名字,略显生疏,叫昵称,略显亲密,这样自然随性就好,我想叫你什么就叫什么,况且名字嘛,不过一个代号,哪怕我喊萝卜白菜,你知道我在喊你就好。” “萝卜。”乔谨则也笑着朝她叫了一声,阿笙立即瞪起眼睛,“你叫谁萝卜呢?” 乔谨则得逞的笑笑,“果然,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管叫什么,只要对方知道是在叫自己就好。” 阿笙叼着一块带有玫瑰香气的榛子仁酥冷冷的盯着他,明明自己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儿,不料运气不好,碰到一个比冰雪更聪明的乔谨则,除了动手,简直处处落下风。 “居然用这么不美丽还有味道的物种来称呼我,亏我刚刚还想提醒你,去当一个正经的心理医生比较好找女朋友,女病人多了,可选择性也比较多,你是医生,她是病人,还把她治愈了,多美好的爱情,想想就够浪漫的。” 她已经开始脑补了一番乔谨则西装笔挺的坐在落地贵妃塌前,一个漂亮知性的女患者跟他推心置腹,一来二去就滚上了。 乔谨则却但笑不语,过了好一会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我的恋爱准则里有两个不。” 阿笙忍不住恶搞,调侃道,“不能是女的?不能是活的?” “一不交往同事,二不交往患者。”他说,“现在恐怕要加上一条,三不交往女警。” 阿笙撇嘴,心想女警能不能看上你还两码事呢,长了一副基佬样儿。 大概半个小时后,乔谨则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看面前被阿笙一扫而光的四个点心盘,内心暗自佩服了一下,跟她吃过两次饭,发现她饭量还挺惊人的,这种干吃不胖体重反倒持续下降的本事,不知道要被多少女人羡慕嫉妒恨死。 “我们走了。”他低声提醒,站起身来手指轻抚衣衫,整理好后再穿上大衣,阿笙从地上爬起来随意的裹上羽绒服就去蹬鞋子,两个人仿佛生长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时时刻刻精致体面,一个时时刻刻舒坦自然。 阳光最足的时刻已经过去,外面冷风嗖嗖,吹得人不得不精神,阿笙站在茶馆门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乔谨则在里面结账。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身体颀长的立在编藤收银台前,无意间向她瞥过来,眼神里也不包含任何情绪,好似只为了确定她是否安好的站在这里等着他而已。 这样的男人,有颜有钱有头脑,有阅历够沉稳,够圆滑也够犀利,该被多少女孩喜欢着。 相反的,像聂京远那种男人,霸道粗犷,不拘小节甚至有些凶悍,是没有女孩儿追的,可惜了那么英俊的一张脸。 那时她说京远,你这个脾气秉性,只要愿意收敛一些,一定会有无数的女人飞蛾扑火一样往你身上扑,拦都拦不住,随随便便用网兜一扣,就能扣一大把。 聂京远却说,老子不需要所有女人都喜欢,只要你喜欢就好,要真是被人飞蛾扑火的喜欢着,你会吃醋吧?阿笙你会吃醋的对不对?我不想你吃醋,不想你因为不相干的外人和我置气,所以就让我糟糕着恶心着吧,只要你一个人知道我的好,那就好。 其实想想也是可笑的,世上怎么有那么傻的男人,只为讨一个女人欢心,就宁愿全世界的女人都讨厌他,所以,他把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全当男人对待,生气发火甚至惹急了还会动手,根本就没有半天绅士气度可言。 乔谨则可不会,他说除了她以外,对谁都和颜悦色的,这一点,她实在想不通,自己是多么的人见人爱,在他那里怎么那么不招待见。 阿笙望着门里的人发呆,身后驶过来一辆红色宝马x5,突然的鸣笛声把阿笙吓了一跳,整个人跳起来躲到一边,乔谨则听到了也看到了,突然大步走到门口,走着眉头看对她命令道,“你站在路中间干什么?要么去车里,要么靠边。” 说完,又转身回去和里面的人交谈,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她。 阿笙插着羽绒服口袋摇摆着晃回车旁,懒懒的靠在车头上,小腿勾起来,踩在前保险杠,无聊的四处看。 宝马的主人是个漂亮女人,黑色的长风衣,光裸的小腿,精致的高跟鞋,夹着当季最新款的手拿包,经过阿笙的身旁时竟然顿住,看了乔谨则的挺拔的侧影两秒,摘下夸张的黑色太阳镜,转过头来看向阿笙。 突然被人盯住,阿笙有些不自在,落落大方的看了回去。 女人妆容轻薄,五官十分秀气,从眼神里看得出她应该年纪不小,但是保/养的可真是好,看起来就像三十出头一样,一副小家碧玉的少奶奶面相。 女人突然对阿笙微笑了一下,礼貌,却并不疏离,也没有任何敌意,那是一个会让人感觉十分温暖的笑容,让人情不自禁的觉得,这是一个容易亲近的人。 可阿笙从未见过她。 ———————————————————————— 你们你们你们过年的压岁钱是不是都花没了,怎么怎么怎么办,谁来给我订阅,谁来谁来谁来! 今天是可爱的茶茶姑娘大婚,祝茶茶收获童话般的爱情和婚姻,执子之手,相守白头。 吼!呱唧呱唧! 35:好久不见,嫣姐 乔谨则从收银台那里转过走出来,看到这个女人时,很明显的意外了一瞬,接着露出久违老友的笑容,主动上前拥抱了她,“好久不见,嫣姐。” 禾嫣的个子矮,穿着10厘米的高跟鞋也刚及乔谨则的下颌,拥抱时,她不得不抬起下巴躲开他的肩头,免得口红蹭脏他的大衣。 阿笙看得清清楚楚,这个被乔谨则叫做“嫣姐”的女人眼底竟然有浅浅的泪光,她看乔谨则的眼神,绝对不仅仅是一个久别的姐姐或者朋友那样简单。 女人是很了不起的生物,连仇恨都能深埋几十年,却独独败在了爱上,当一个女人迷恋的望着她爱慕的男人时,无从遮掩。 仔细想想也并不奇怪,倘若乔谨则没有几段不为人知的风/流史,那才出奇。 乔谨则很熟络的将手臂搭在禾嫣的肩膀上,与她简单聊几句,指了指靠在车上的阿笙说,“这是我同事,阿笙。” “挺漂亮的。” 破天荒地的,他没有损她一通,而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是挺漂亮的,所以带来给你看看,不过我们没时间再坐下去,你错过了跟我叙旧的时机,我们还有工作要做。” 阿笙下意识的捂住嘴巴转头,慢腾腾的一步一步磨蹭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坐上去,呆呆的跟他们挥了挥手。 敢情,自己是被拉来假扮新欢啊……她还当真以为乔谨则是在为了扭转他们之间不和谐友好的同事关系才带她来这种地方消费,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跟乔谨则这种老油条比,她还真是嫩得像刚破土的小蒜苗。 乔谨则很快与禾嫣告别,回到车上,启动汽车,打开空调,“冷吗?” “心冷。”阿笙淡淡的回答,故意捂住心口,“拔凉拔凉。” “我给你捂一捂。”他朝阿笙伸出右手,不等靠前,便被她一巴掌拍掉,“光天化日的你敢亵渎人民的好警花,活腻了吗?” 乔谨则再次看了一眼手表,没有接阿笙的话,径自道,“上午沈沉告诉我们他身边没有和他表弟相似的人,确实没有说谎,但事实,并不是他身边真的没有,而是他想不起也不确定,他说中午有约,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回到家,你刚不是给他发过信息让他再回忆一下身边与他表弟相似的女性,这会儿估计也想起来了。” 乔谨则到底是在这个城市生活过小半辈子的人,现在已经可以轻车熟路来去自如,从茶馆到沈家大宅,抄近路不过十几分钟,不是高峰期,路上也不会堵车,只是倒霉的遇上几个时间稍长一些的红绿灯。 “本来我是在本地读书的,之所以离开这里最后选择去了美国,说到底,也是为了躲禾嫣,就是刚刚茶馆的女老板。”他毫无征兆的袒露心扉,让阿笙一时无措,哦了一声之后,半天才反应过来,问,“现在为什么不逃了?我看你还挺开心的……和她拥抱。” “很早以前我就不逃了,从我爱上我太太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除了我太太,再也没有女人能让我费尽心机去做任何事。” 阿笙拍手叫好,“啊!情圣!好感动!” “一个人,要想把今后生活好,逃跑和刻意的回避,是没有用的,一定要学会从心里头真正的放下。”他转头看向阿笙,她也正怔怔的看着自己,脸上还洋溢着刚刚调皮时的欢喜。 她突然看回前方,情绪立刻跌到谷底,“道理人人都懂,谁能真的想到做到,你以为是机器人吗?输入什么程序就去做什么事情,人是活的,不可能完全被理智约束。” “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喜欢看心灵鸡汤吗?” “因为心灵饿了。”她说。 ——————————————————————— 大家好,我叫存稿箱,原城木有来,我主动给大家吐稿子,大喊三声我爱原城,我还给你们吐。 36:你不觉得这个玩笑很没礼貌吗 因为,书里那些疗伤的句子,是每一个读书人的向往,又是每一个读书的人,做不到达不成的愿望。 就像,我们都知道,不存在的人,就该洒脱的忘记,谁都无法决定生命的长度,也许它并非能如我们所愿疯狂的或者平庸的任我们激进或游荡到白发苍苍,也许它就会定格在某一个意想不到的午后,某一个平淡无奇的清晨,而我们有大把的人要去爱,有大把的梦想要去完成。 为何还要把为数不多所剩无几的时间,留给怀念所带来的悲伤?为何呢? 俗人一个,难逃俗人的悲欢离合。 阿笙想,我就是俗人一个,特别特别俗气的女人一个。 “你太太怎么死的?”她突然开口问。 一时间,车内只剩被调小的广播声在喋喋不休,阿笙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乔谨则的答案,便转头去看他,手肘搭在车窗上吧嗒吧嗒的敲着,“嗯?因为你出/轨,她一气之下自寻短见了?” “你不觉得这个玩笑很没礼貌吗?”他终于开口,态度冷冰冰的。 “你对我开的每一个玩笑都很过分,我不是也坚强的挺过来了吗?” “重金属中毒。”他言简意赅的交代着,“死在实验室里。” 阿笙撇撇嘴,“我以前也有个男朋友,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被歹徒打中肩部最后坠崖了,歹徒的尸体在河流下游找到,他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比你老婆惨一些,连尸体都没找到。” 乔谨则皱了皱眉头,没再说话。 两个人抵达沈家大宅附近的林荫大道时,恰好看见远处沈家的大门口驶出一辆灰蓝色的阿斯顿马丁,仿佛冲出绿藻的剑鱼,车速极快。 “这是沈沉的车。”阿笙说,“姓沈的只有他一个人开这种张扬的跑车。” 沈沉的车右转,别墅大门里又跟出一辆普通的黑色皇冠轿车,不用阿笙说,乔谨则也知道这种级别的车在沈家只能是给保姆和保镖坐的。 乔谨则踩下油门跟了上去,不出五百米,沈沉突然踩下刹车,在路边停靠了短暂的半分钟,紧接着,跟在沈沉后面的黑色轿车开始调头往回走。 “他停车下来就是为了不想保镖跟着?不像他的平日的作风,他是连偷/情约炮都要保镖守门的人,沈家老爷子从前还在的时候,得罪的人比沈沉还多,在生意场上的狠辣是出了名的,沈沉16岁的时候跟他一个堂哥一起被绑架过,因为迟迟不肯交赎金,堂哥被撕票,沈家人这才二话不说交钱换人,他的小心翼翼不无道理。” ———————————————————————————— 马上还有一章,就酱,不要走开,接着刷! 有存稿的感觉是不是棒棒哒!是不是! 37:再次失踪 从这条林荫大道到主干路的距离并不长,路上一直有车辆穿梭,他们出来时开得是乔谨则私人的车,和阿笙平时开得不一样,沈沉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人。 乔谨则故意保持着一段距离,直到车流飞逝的主干道,他才猛踩油门,在车流里疯狂变道穿梭,紧紧追随着沈沉的跑车。 穿过半个城区,到达仓兰区,沈沉的车速开始降下来,似乎是对这里并不熟悉,自己的目的地需要费心寻找一番。 乔谨则的车内气氛也比较凝重,在看到苍兰区的巨大指示牌时,两个人便相互对视了一眼。 苍兰区有几条老路段十分破败的路段,其中有一条,叫仓北。也就是小/护/士汤臻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他要找谁?为什么这么匆忙,还要独身一人?会这么巧,他要找的人就在苍兰区?”阿笙一边嘀咕着一边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出沈沉的号码,拨通,“关机?他的私人号码全年365天乘以24小时都在开机,在他爷爷的灵堂上都不会关机,他现在关机?” 前方的沈沉停下来,乔谨则也靠近路边放缓速度,“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在哪里或是去哪里,关掉手机很有可能是他怀疑自己的手机有可能被警方监控和定位,应该也没料想到,一天之内我们会出现在他家两次。” 没一会儿,沈沉又继续行驶,这次直接驶入辅道,拐入一个环境相当不错的小区。 进门处有闸口,沈沉没有取临时卡,而是从车里拿出业主卡贴了上去,通行杆抬起落下,沈沉进去了,乔谨则和阿笙却硬生拦在外头。 “对不起先生,您要让您的业主朋友告知我们您的车牌号,才可以领取临时卡。”穿着笔挺制服的年轻保安礼貌的对乔谨则说。 阿笙只好越过乔谨则举起自己的证件,“警察办案。” 地下停车场里并不空旷,只有少量停车位空着,沈沉已经将车停在14栋的入口处,乔谨则选择隔了几个车的位置停下,他们没有门卡,无法进入楼道坐电梯,连步行梯也上不了。 阿笙在门口的可视电话上按下四个零和四个一,都不是管理处的电话,两个人只好步行出停车场,直奔物业管理处,要求他们提供14栋的电梯监控,确定沈沉到底是去了几楼。 阿笙再次出示证件,对方却摆出一副怀疑的态度,毕竟他们平时是没有任何机会见到便衣刑警的,好像不穿个制服不开个警车,就无法证明她的身份了。 阿笙干脆拨通申特的号码,电话刚接起,不等她开口说话,就听申特在电话那端痞气十足的交代道,“刚君封给我消息,昨天下午有人报警说他的姐姐失踪两天一/夜,失踪的女孩是沈沉公司的刚签来的一个小演员。” —————————————————————————————— 我是存稿箱,我还有稿子,我不给你看,mua 38:我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 31一层楼,120户。 管理处的人给乔谨则和阿笙一人倒了一杯热水,阿笙没接,乔谨则一个人都接过来,然后递到阿笙面前,用半命令的口吻道,“你嘴很干,喝掉。” 阿笙从监视器上抬起头,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乔谨则却将水杯直接送到她的嘴边,她接过来喝了一口,又拿起旁边的业主登记表。 乔谨则半坐在阿笙身后的桌子上,视线投向玻璃门外的草坪上,“我刚刚问过,3层到12层的住户都不是单身,12层以上,有一些不能确定是否是单身在住,19层21层和27层到31层,都有单身住户,其中,19层和31层是只有一个住户的。” “我们不能确定沈沉一定就是来找那个凶手的,万一他只是在搞其他见不得人的把戏。” “直接去19层和31层找,才是最佳捷径。” “我当然知道……”她小声咕哝着回应,修剪得干净圆润的指尖停留在3111户业主的名字上,忽地眉头一紧,惊愕的看向乔谨则。 “怎么了?”乔谨则也跟着皱起眉头,不知阿笙看到了什么震惊的内容。 “林婉言?” “谁?你认识的人?” “本来不能确定是不是认识,但是沈沉来这里,百分之99就是我认识的那个林婉言。”她对乔谨则做了个手势,两人迅速离开。 “林婉言算是沈沉真正意义上的初恋,比沈沉大5岁,几年前因为沈沉一句话去做隆胸手术,手术失败后整个人郁郁寡欢,患过一段时间抑郁症,当时沈沉的爷爷还在,林婉言就是他送走的,沈家老爷子很宝贝沈沉,林婉言虽说也算优秀,但绝对入不了他的眼。”阿笙跨着大步边走边说。 直到进入电梯,她要按下31楼的按钮时,乔谨则优雅的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向后推了半步,他个子高,跟阿笙靠的太近讲话便要微微垂眸,声音里也满是与他年纪相符的沉稳与从容,“你现在是要带我去一个杀人犯家里?并且是一个可能正在实施犯罪的恶徒家里?” 阿笙愣了一瞬,挣脱开他的手掌无奈的摸了一把额头,“噢我忘记你只是一个学者,你可以留在这里,我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 她并不是在揶揄乔谨则的胆小,正如她所说,乔谨则只是一个读书人,读书的人,手无缚鸡之力,只怕跟自己一同上去也是帮倒忙。 乔谨则没有反驳,当然也没有同意,迅速的抬手按下31楼,“是我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无论你从事什么职业,在我眼里,你首先是一个女孩子,并且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儿。” ———————————————————————————————— 我不是存稿箱,我是你们亲爱的原城,我是活的!昨天存稿箱和你们开玩笑的,它吹牛逼,其实它没有稿子了,因为我还没写完…… 明天,会有存稿箱和你们卖萌,走起~ 39:你当我眼睛是瞎的吗? 昏暗的书房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银色的遮阳帘一丝不苟的捆绑在两侧,窗外日光恹恹,从书柜到地毯全部纤尘不染,面色苍白涂着香艳口红的消瘦女人站在地毯正中间,手里拿着白色的湿毛巾在为面前不断抽噎的女孩清理泪眼模糊的面部。 “不要哭,哭花了妆我要重新画,那会浪费我们很多时间。”她弯起诡异猩红的唇微笑,“放心,我会让你走得漂亮体面……” 女孩儿根本无法制止自己的眼泪,惊恐的摇头求饶,声音颤颤巍巍,“我不哭,不哭,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看到我,绝对离沈先生远远的,我不会报警,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我不想死,我要养弟弟,求求你……” 女人又是冷冷的微笑起来,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我可以容忍阿沉有其他的女人,可以容忍他对我不管不问,但我不能容忍别的女人给他怀上宝宝,每一个……每一个怀过他孩子的人,都应该下地狱……” 她偏过头,漆黑却毫无生气的眼珠转向在被她安置在落地窗前的沈沉,他被捆在一把实木椅子上,浑身瘫软,满眼的愤怒与绝望。 “怎么了阿沉?”女人终是露出一点人一样的笑容,“你舍不得你的新欢吗?你可真花心,新欢旧爱都想霸占着,我会成全你的,等我送走这个新欢,我会送走你,还有你最爱的小鸽子--年笙歌。” ****** 电梯停在31楼,走廊的窗敞开着,冷风呼啸着从一边涌入再从另一边涌出,楼道十分干净,一看便知这一层没有常住人口。 阿笙从口袋里摸出皮套飞快的将长发盘成一个利索的发髻,抬手按下门铃。 “你……嗯?”乔谨则突然在伸手在她腰上扶了一把,低头看她。 阿笙在他手指上轻轻拍了一下,低声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我拔枪的速度你肉眼跟不上。” 乔谨则皱了皱眉,低声反问道,“我眼睛是瞎吗?” 门铃反反复复,却一直没有人来开门,阿笙开始失去耐心,虽然乔谨则一直提议应该等待申特他们赶来,但她不放心沈沉,一个丧心病狂的变/态,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门里突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很清脆好听又略显焦急的声音响起,“谁啊?” 里侧木门被打开,隔着雕花防盗铁门,阿笙看到久违的林婉言,她一身干净素雅的长裙,手里拿着打开的粉饼盒,粉扑还在手里攥着,意外又惊喜的与阿笙对视,迫不及待的打开门,“阿笙!真的好久不见你!我昨天中午的飞机才回到这里,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我真是……”她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你是我回来见到的一个故人!我真开心……” “看得出来你很开心。”乔谨则淡淡的开口。 她没有撒谎,阿笙与乔谨则都看得出来,她的开心与激动都是非常真实的表现。 林婉言拿出两双拖鞋放在他们面前,发觉到两人对周遭的巡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装修有些老了,还是和沈沉在一起那会儿他选的,不过很干净,进来坐吧。” ———————————————————————— 我肥来了!妥妥的不离不弃了! 想要《你擒我愿》的签名书,进群找管理员安若订购。 40:这是你男朋友吗? 阿笙与乔谨则相互对视一眼,被热情亢奋的林婉言拉到沙发旁坐下。 "这是你男朋友吗?林婉言面带笑意的问,将乔谨则坐下时碰到的两本杂志重新摆整齐,一条缝隙的距离都不相差。 阿笙自然而然的将手腕搭在乔谨则膝盖上,点头,"对啊,我男朋友,快结婚了。" "真好。"她羡慕道,"对了,你们怎么来这里的?是不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沈沉来这里住过,你们以为他会在这?" 阿笙笑笑站起来,"我参观一下你介意吗?" 林婉言莞尔一笑,"不介意,你随便看看。" 阿笙径直走向主卧的大门,乔谨则在这时抬头对林婉言友好的笑了笑,"林小姐刚回国,近期有工作的打算吗?" "有的,从国外回来也是接受朋友的邀请。" "跟我差不多,都是朋友邀请回来的。" 林婉言又伸手将阿笙坐过的地方抚平,面带微笑的问,"你是做什么的呢?" "写书的,你呢?"乔谨则反问。 "噢……我……"她刚犹豫的开口,书房里突然传出手机铃声,她抱歉的笑笑,"稍等,我接个电话。" 她前脚走进书房关上门,后脚乔谨则就跟了过来,靠近门上听了一下,转动门把手将门慢慢打开一条缝隙,随后,整个人僵在原地,"阿笙……" 阿笙刚从客房出来,几大步跨到乔谨则身边,眼前的情景让她的呼吸瞬间停滞。 通透明亮的室内,两个神志不清的人被分别捆绑,其中一个便是沈沉,他并没明显可见的外伤,只是瘫软在椅子上,无力的看着进来的人,一条尼龙绳,将沈沉和女孩相牵连。 房间的书柜连接着神秘隔间,其中一面书柜被旋转,背面的隔层上,放着两个女性的胸部标本,做得完美精细。 阿笙拔枪的动作并没有她吹嘘的那般快,甚至缓慢得有些过分,相比被林婉言按在窗边,半个身体已经探出窗外的沈沉而言,乔谨则现在更加担心的是阿笙的状态。 她指向林婉言的动作已然有些恍惚,"放……不……"她很艰难的说出两个字,就像卡掉的留声机,只剩断续急促的呼吸声,冷风阵阵袭来,止不住有汗珠顺着她的额头鬓角流下。 耳边有很奇怪的,不属于这个房间里这些的声音在循环,像玻璃碎裂般清脆,也像金属相交般刺耳,一幅幅似曾相识的画面恍如幻灯片在她面前错乱的播放着。 有山风绿树,有暴雨闪电,有悬崖岩石,满身是血的聂京远躺在悬崖边上任大雨冲刷,那些鲜红的血像洗不干净一般,顺着水流蔓延到她脚下…… 有人用枪指着她的阿远,威胁她放下武器…… 有枪声在山间响起,一声,两声…… 悬崖上只剩漫天淫雨和她自己,脚下是混着雨水的阿远的血迹。 阿笙的手腕在微微发着抖,两次想要开口,都发不出声音,只是怔怔的看着随时可能跌落的沈沉,眼眶慢慢被逼红,"沈沉……" ————————————————————— 今天是个好日子! 41:你可能弥补不了 乔谨则的目光来回在阿笙的枪口与林婉言手里绳索之间。 林婉言又将沈沉身体向外放了放,脸上绽开一如刚才那般热情亲切的笑容,“你可以开枪,我跟沈沉还有这个为他怀过小孩的坏女人同归于尽,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的青梅竹马从你面前消失。” 她突然揪住沈沉的衣领,让软绵绵的沈沉正视自己,“阿沉你看看,你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小鸽子,她一天都没有站到你的身边,她有过那么多男朋友,哪一个都不是你。” 林婉言瞥了一眼阿笙颤抖的手腕,不屑道,“阿沉,每一个我送走的人,都可以带走一样最珍贵的东西,你最珍贵的,是不是就是你的小鸽子?” 沈沉无法开口,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他的愤怒与无助,当他看见林婉言用仇恨的目光扫向阿笙时,他漂亮的桃花眼底添了一抹泪光。 “把枪放下,踢到我脚边,不然我就松手,让他们两个一起掉下去!”林婉言忽然变了一副脸色,面颊苍白可怖。 阿笙犹豫着缓缓将手腕垂下,却并没有按着她的要求去做。 乔谨则稍微向门里迈了一步,故意将贴着墙边摆放整齐的一把椅子扯歪,这个动作分散了有着严重强迫症的林婉言的注意力。 “沈沉最爱的是阿笙,你就要把让阿笙陪沈沉下葬,那么阿笙最爱的人或者东西又是什么呢?”他眉头轻拧,似乎在做严肃的思考。 “随她喜欢,我会弥补给她!” 乔谨则抿起唇摇了摇头,“不,你可能弥补不了。” 阿笙抬眸看向乔谨则,一言不发。 他的白希雅致的手指在椅背上轻轻敲了一敲,语气平缓,“阿笙没有太在意的物品,人的话,倒是有,不过已经死掉了,你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弥补阿笙的,这对她来说不公平。” 见林婉言皱起眉头,乔谨则接着说,“不给阿笙一个交代,你就算被枪毙也不会安心,对不对?” 乔谨则的话,林婉言听得清清楚楚,只是阿笙的状态很不好,明明他离自己这么近,她却觉得这个性感的声音好像被空间扭曲变形,变得囫囵不清,一下下撞在她的耳膜上,她看向乔谨则的唇,看林婉言的唇,努力看清他们的对话,眼前却也变得虚无起来,一道道白光不断切割着现实,不断的切割出聂京远躺在悬崖上血泊里的画面。 她想开口说话,却只颤抖地深吸一口混淆着怪异味道的空气。 乔谨则说,“女人都是善于嫉妒和猜疑的动物,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么敏感,林小姐,你真的能确定,沈沉已经不爱你了吗?假如他还爱着你呢?假如他是因为特殊原因才不能和你在一起,而你爱他这么多年,为他做尽一切,却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吗?说不定,他现在,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他没有!”林婉言肯定道。 “他有!”乔谨则声音温和,态度比她更肯定。 —————————————————————— 杨兴x的新文《入骨心尖chong》今日上架,大家都支持首定了吗? 看书不说话,吃饭掉下巴!都记住了吗? 明天存稿箱给 你们吐稿子啊! 亲一口存稿箱吧! 咱们5月2号上架!都记住了吗!没记住的重复三遍! 一会儿新浪微博上给你们分享短篇小说《再也遇不见更好的你》,想看的来找我,原城大总裁 42:我数到三 乔谨则是此时房间里唯一一个可以放松下来的人,这份自信大概不是来自于他对自己与林婉言的对话有十足的把握,而是他不需要为这房间里任何一个人的生死负责,而且他也不会受到生命威胁。 他单手插进大衣口袋,闲聊一般道,“你应该知道,梁沁出事后沈沉一定会跟警方牵扯在一起,我们会密切关注他的言行他所接触的人,沈沉已经已经提供给我们所需要的所有线索,这些线索里,唯独没有你。” “他今天来你这里,也并没有通知我们,而是我跟阿笙一路跟踪过来,为了逃避警方跟踪,他没有让保镖随行,不敢坐电梯,一路爬楼梯到31楼,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指向你就会是这个凶手,沈沉却甘愿将自己置身于十足的危险之中,也要来单独见你一面。” “什么要单独见你呢?”乔谨则挑了挑眉,“你想过没?你很聪明林小姐,不需要我说,你自己也可以完全想通,如果是想报复你,他会直接带着警察来,除非,他是想帮助你。” 沈沉的呼吸突然加重,看似激动,却无法表达。 林婉言快速看了沈沉一眼,拉着沈沉的手掌更加用力,似乎也真的是怕一失手他会掉下去。 “你杀了他的太太,他的前情/人,还绑架了他的新chong,可他还是愿意独身一人来到你这里,我猜以沈沉的个性一定不会是想逞英雄妄图一个人把你制服,他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的带你离开,你现在还能确定,沈沉是不爱你的吗?” 林婉言突然激动起来,抓着沈沉不断晃动着对乔谨则咬牙切齿道,“你别妄想可以说服我,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的话,他如果真的还爱着我,不会任凭我消失这么多年,这不过是你们的拖延说辞罢了!” 乔谨则无奈的偏了偏头,叹了口气,“那么请你看看现在的沈沉,凭借你对沈沉这个人脾气的了解,请你认真的看一看他。” 林婉言只向沈沉扫了一眼,便震惊不已,一向脾气刚硬的沈沉这一刻居然在流泪。 乔谨则抓紧时机,问,“你不愿意伤害任何人,你在意的人只有沈沉,对不对?现在你得到答案了,他也在意你,很在意,你还要伤害多少无辜的人?还要伤害沈沉吗?” 林婉言发觉他正在一步一步毫无威胁的向自己靠近,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把小型麻醉枪直指乔谨则,“退回去!” 乔谨则僵在原地不再动,倒是阿笙,因为林婉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产生了作为一个刑警的本能反应,她也飞快的举起手腕指向林婉言,“放下你的武器!” 林婉言无所畏惧,她一手掌握着沈沉的生死,一手掌握着乔谨则的命运,她冷笑着晃动手腕,“我不放,你开枪好了,既然沈沉爱我,那我就把我自己送给他陪葬。” “沈沉不想死。”乔谨则说,“他想活着,带你离开,让你平安。” 林婉言诡异的勾起红唇,笑着对阿笙说,“把你的枪放在地上,踢过来,我数三个数,不然我就松开手一。”她自信的笑起来,“二。” ——————————— 我是帅气的存稿箱,我觉得本文又叫《精神病们的花样作死》。 43:如果跟我一起死掉,你会不会后悔? 不等她数到三,阿笙已经飞快半蹲下身体将手枪放在地板上用力向前一推,准确无误的滑到林婉言脚下,被她用洁白的地板袜踩住。 “哦……”乔谨则忽然没头没脑的发出一声感叹。 阿笙转头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他在哦个毛线。 乔谨则解释,“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这种画面,一直以为只有在电视剧里才看得到,当电视剧照进现实,我感叹一声。” 这个玩笑阿笙接不下去,除非沈沉现在平安站在她身边,林婉言的手腕每每动一下,都牵动着她的五脏六腑,她不敢看沈沉的眼睛,她怕看到另外一个聂京远,看到另外一场决绝的离别。 林婉言用小腿勾起一团整齐的尼龙绳踢过来,对阿笙命令道,“把这男的双手双脚绑起来。” 这次阿笙没有犹豫,很干脆的照做,她先是捆住乔谨则的小腿,再捆他的手腕,打结时阿笙一直盯着乔谨则的眼睛看,乔谨则也目不转定的凝视她,在林婉言看来,这更像一对亡命鸳鸯在依依不舍。 阿笙问,“要是今天你和我一起死掉了,会不会后悔回国?还是会后悔今天早上没有跟君封他们分在一组,而是跟我在一起?” 乔谨则笑笑,“会,会很后悔。” “后悔?那为什么不躲开?”阿笙的视线稍稍向旁边挪了挪,叹息道,“你应该躲我躲得远远的,知道吗?” 乔谨则会意的微笑,“如果我们都能好好活着。” 林婉言指着地上的另一段尼龙绳对乔谨则命令,“把年笙歌捆起来。” 虽然手腕被困,手指仍旧灵活,阿笙捡起绳子放在乔谨则手中,让他牵着,自己一圈一圈的原地自转,乔谨则故意在同一个地方缠了很多圈,缠到阿笙的腰部时,绳子不够用了,只能在他手腕上打结。 林婉言终于肯放下沈沉,她不舍得把沈沉摔到地板上,动作还算温柔。 她的麻醉枪指向乔谨则,她刚刚捡起的手枪,指向阿笙。 “不要瞄准她的胸口。”乔谨则突然说,“她的胸很漂亮,有了枪伤就做不出完美的标本了。” 阿笙意外的扫他一眼,“很漂亮吗?” 乔谨则诚实的点头,“很漂亮,比那两个标本更像艺术品。” 阿笙又问,“你喜欢吗?” 乔谨则笑笑,“林小姐喜欢就好。” 说话间,阿笙已经解开了自己身后的绳结,深吸一口气后,用三根手指在乔谨则的余光里倒计时,当阿笙收起最后一根手指,乔谨则猛地向另一侧倒地,飞快的翻滚,与此同时,阿笙几大步蹿到林婉言面前,一记迅猛的侧踢直接将林婉言踹翻在地。 麻醉枪射偏,林婉言飞快翻身朝着阿笙连开四枪。 —————————————————————— 有存稿,呵呵么呵呵哒。 44:你能不能轻点 没有子弹,只有滑稽的“咔嗒声”。 阿笙已经彻底扯开身上的绳子,正要靠近,不料林婉言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不堪一击,竟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甩开裙摆出拳迅速,令阿笙一时招架不及,被打得倒退好几步。 现在阿笙终于知道林婉言是如何轻易制服沈沉等人,就林婉言这个泰拳水准而言,连阿笙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都觉得吃力。 与其说林婉言心理素质过硬,倒不如说林婉言的精神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外物可以动摇,不给阿笙任何喘息的机会,转守为攻,两个人在房间里大打出手。 转攻为守的阿笙在一次躲避后转到林婉言身后,一把揪住林婉言的头发,几乎插入她的头皮, 用力向后拉扯,林婉言顺势下腰,小腿猛的踢过自己的肩头,重重的砸在阿笙的头部,两人再一次滚在地板上。 乔谨则已经解开手脚上的绳索,拉住半昏迷的沈沉与女孩之间的绳索,将他们两个拖出书房。 房间里持续传来打斗声,乔谨则重回书房去帮忙,阿笙已经彻底落入下风,头部被压出窗外,林婉言似乎想将阿笙扔下去。 乔谨则在墙角找到刚刚被林婉言射偏的麻醉针管,修长的腿几步迈至她身后,毫不犹豫的将麻醉针扎入她的颈部,再迅速弯腰抓住她的两条小腿向后退步,拖着将她甩到墙角。 林婉言发狠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步都来不及迈,就软绵绵的倒下。 阿笙跟乔谨则相互对视着长吁一口气,乔谨则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偏头微微一笑,“我身手怎么样?” 阿笙抬手摸了一把鼻血,呼吸还保持着紧张的频率,点了点头,“好,很好。” 他们把林婉言绑起来,等待申特等人和救护车的一起到来。 乔谨则一直在林婉言的家里转来转去,每一处细小的地方都不放过,他打开冰箱找到冰块给阿笙敷脸,又翻出医药箱给她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如果我没猜错,沈沉之前说过梁沁与他有半年没见面,是躲到外面想去生孩子了,梁沁最终决定不生下这个小孩,或者,还有人不许她生,这个人就是林婉言,她跟踪梁沁,了解她的一切,通过诱骗或某种手段成为她的私人医生,在她知情或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她做了引产,就是林婉言在梁沁的尸体上摆放的胎儿尸体照,那个胎儿标本就摆在她的书柜里,我刚刚看到了她的日记,她计划这件事是从她三年前悄无声息回国的时候开始。” “梁沁是傻/逼吗?肚里两个小孩被人硬生掏出来她不知道报警?”阿笙的嘴角破裂,说话时扯到伤口又开始流血,痛得直皱眉。 “噢……”乔谨则犹豫了一下,“这我不太清楚,谁知道呢?不过,我猜孩子不是沈沉的,所以,也无处伸冤去,毕竟沈沉的势力在梁沁所能触及的范围还算一手遮天,世交又怎样,总有身份的高低。” “嗷!你能不能轻一点!”阿笙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我这如花似玉的小脸儿别毁在你这五大三粗的男人手里!好歹也是学过医的人,怎么这个德行……” 乔谨则费力的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林婉言差点把你劈两半了你也没喊痛,怎么到我这里就矫情了?我已经很轻了。” 阿笙呵呵笑了两声,“我觉得你能更轻。” 她的脸上五颜六色,好几处裂口,发际线也撞出长长的伤口,笑容有些狼狈,却也迷人漂亮。 乔谨则听到走廊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低声问阿笙,“为什么你身上带着假枪?你的枪呢?” ———————————————— 瓦是帅气的存稿箱子!求姑娘的涌抱! 45:要点脸 申特带着一大队人马进来,乔谨则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沈沉和陈迦被抬走,阿笙只是受些皮外伤,没事人一样从沙发上爬起来。 林婉言也被抬走,顾祁不可思议的盯着看了一会说,“看起来比曲儿还不耐揍呢……女人疯起来果然可怕。” 曲儿一拳打在他的肩头,“我耐揍的很!” 怀君封带着两个人进书房,出来时也皱着眉头,“真挺难想象的,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女人可以做这么多事。” “可不是。”阿笙应和道,“这泰拳水准,估计连申队都能一脚放倒,幸好是我吧,身形比较灵活。” 申特嘴上叼着一支没点燃的香烟,正在跟乔谨则说话,听到阿笙的话不悦的转头,“我看你这伤得不轻啊,想去整理档案吗?” “不,轻伤不下火线,我是共和国的女战士,谁都挡不住我为人民捐躯的决心。”阿笙潇洒的一挥手,无所畏惧的样子。好像刚刚因为沈沉的上半身被置于窗外而惊吓到失态的人根本不是她。 君封温柔道,“你这么拼,人民会心疼的。” “人嘛,就该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来面对生活,人民心疼我也是正常的。”阿笙一派理所当然。 申特又瞪了她一眼,“要点脸。”他站在书房门口往里扫了一眼,转移了话题,“疯子不可怕,可怕疯子有技能有文化。” 乔谨则插着口袋平静道,“她在回国之前的精神状态就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她自己知道,只是不愿意面对,常年的压抑必然会有一个宣泄出口,并非真的精神分裂,水满则溢,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的精神力量是不可估量的。” 怀君封从林婉言的卧室里拎出一袋女性私密用品,意外道,“看起来无情无欲的人也需要按摩棒……” 乔谨则笑笑,“这个东西的尺寸应该和沈沉的差不多,林婉言爱沈沉已经近乎一种痴迷的状态,正常来讲,一个被抛弃的女人更容易对前任怀恨在心而不是念念不忘,尤其是已经过去多年,她对沈沉的感情反倒越来越深,大概也是因为沈沉最初给她造的梦太美好,也是唯一的一段恋爱。” “你怎么知道美好,还是唯一的一段?”曲儿插话。 申特举起手里的日记本在墙上敲了敲,“这里写着,童话一样。” 墙壁纸下的一块突起引起了申特的注意,便用手指沿着边缘慢慢撕开,皱着眉头道,“这里……有东西。” 乔谨则凑过来看了看,开始帮他一起撕,“一定有东西,林婉言有非常严重的强迫症,她不会放任这里有不平整的东西存在。” ———————————————————————— 哎呀我去,我是存稿箱子,据说马上要上架,就原城这个蘑菇速度,我可能再也派不上用场了,大家珍惜我吧,涌抱一下。 46:爱入骨髓的后果 大家都来撕壁纸,只有阿笙一个人端着胳膊在旁边看,当大块素雅的壁纸被撕下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半面墙,用透明胶带封着上百张/林婉言与沈沉的合照,好多都是沈沉举着相机与她自拍,所有照片上都有两人在青春时肆无忌惮的笑容。 那个时候的沈沉并非现在的这般让人捉摸不定,从照片上来看,只是单纯无忧的大男孩,而林婉言,也并非现在这般血腥病态,她还是一个笑容温暖的邻家姐姐。 有些人的爱情,淡入青烟,随风而散,而有些人的,则像为自己埋下的血债,定要血还。 “相比监狱,林婉言更需要的是一个医生。”乔谨则看着这些照片有些惋惜的开口,大家都转头看向他,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也看了看众人,“我只是说说,不会帮她越狱。” 大家继续各忙各的,只有他和申特两个人面对着墙壁挺拔的站立着。 申特说,“林婉言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走错了路,本来应该是优秀善意的,你看她和沈沉这些照片,笑得多好看。” 乔谨则点头,“爱入骨髓的后果,有些人就会变得百毒不侵,有些人就会走火入魔。” 申特斜着眼睛瞅他。 乔谨则笑笑,“我是百毒不侵。” 阿笙在身后突然叫了一声,把身边的医护人员吓了一跳,“一会拍个片吧,看看骨头。” 申特突然很得意的对乔谨则挑眉,“怎么样,我们阿笙是不是很帅气?” “呵呵。”乔谨则还他一个不冷不热。 离开林婉言的家里后,阿笙被直接带进了医院,再晚一些,申特才带着大家来看她。 医院电梯人多,申特跟乔谨则走楼梯上三楼,在安全通道的大门前,申特按着门把手的动作忽然一顿,问,“沈沉半身悬在窗外的时候,阿笙的状态正常吗?有没有失控?” 乔谨则愣了一下,“为什么会失控?” “京远刚出事那段时间她看见别人蹲在窗台上擦玻璃都会吓得发抖。” “噢……并没有,还算稳定的。”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道,“这就是你不给她配枪的原因吗?” “嗯,怎么,你觉得可以配了?” “种吗?”乔谨则插科打诨,“我又不是兽医,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该配。” “好笑吗?”申特狠狠给他一手肘。 “还要再观察吧,为了我安全着想,我倒是挺怕她哪下看我不顺眼把我毙了。” 两个人走出安全通道,三楼半的拐角处,阿笙指尖夹着燃烧一半的香烟坐在台阶上靠着扶手出神。 两个男人的对话她一字不落的听完,知道了自己并不被申特完全信任,也知道了乔谨则并不非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她以为自己是了不起的,一定可以从京远的离开中迅速走出来,人生还有很多美好,今天阴天未来却有好多晴天,没有什么痛苦是忘不掉的,她想了很多。 非常多。 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原来再坚强的人,也避免不了和回忆纠缠。 —————————————————— 存稿箱子有话说:有些人不是不够勇敢,只是心中太多遗憾。 47:您打算享用哪位先生的丰盛晚餐 同事们在病房等阿笙,她一手拿着可乐一手拿着三明治从外面晃进来,笑着说,“呦,到我这来开会啊?一个个的……也没个探病的样子,果篮在哪里?花篮在哪里?丰盛的爱心晚餐又在哪里?” “在梦里。”职业噎人35年的乔谨则立刻接话。 申特拿走她手里的可乐放到一边,“你软骨受伤了,要休养,这几天就……” “干嘛?这一点点伤你也赶我回家待着,您当我是纸糊的?” “你抢什么抢!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申特不悦的白了她一眼,“想得美,见天儿休假啊?这几天你就给我整理档案!” 顾祁和曲儿幸灾乐祸的窝在角落里偷笑,阿笙嫌弃至极,撇着嘴巴掏出手机刷微博,一边刷一边嘟囔,“妈妈哒,这人到底是刑警队长还是人事局办公室主任,怎么对整理档案这么情有独钟……” “还是你想去110接电话?”申特威胁她。 “我特别喜欢整理档案!真的!”阿笙没心没肺的哈哈笑了两声,转过身背对着申特面对着怀君封,呲牙咧嘴悄无声息的骂了一通。 刚刚抱怨完没有爱心晚餐,就有人敲门进来,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拎着水果鲜花还有两袋食品从外面进来,“您好,请问是年警官的病房吗?这是沈先生让给您送来的。” 阿笙:“……” 顾祁:“啧啧,款爷。” 曲儿:“啧啧,我长得比阿笙漂亮怎么不送我?” 顾祁:“啧啧,我旁边这女的不要脸。” 然后,顾祁和曲儿就打起来了,阿笙生怕被殃及无辜,站出老远。 怀君封安排沈沉的人把东西放好,再把吃的东西拿出来在桌上摆放整齐,“阿笙,沈公子一番好意,你要拒绝吗?吃一点有营养的,让身体快些恢复。” 申特往餐桌上瞥了一眼,说,“缺补脑的。” 话音刚落,门外又有人敲门,两个穿着绮云四季酒店的服装的外送员拎着两袋子食物出现在门口,“请问,是年笙歌年小姐的病房吗?乔先生在我们酒店订了餐……” 阿笙:“……” 众人:“……” 乔谨则很淡定的指挥服务生把东西放好,碗筷摆好,又很淡定的对大家说,“我这里有补脑的,谁缺?” 顾祁和曲儿立马握手言和肩并肩的转到墙角,“完了完了,又一个男神被女神经迷倒了……” 曲儿痛心疾首,用力捧着自己的胸口窝,“怎么办,我也喜欢专家,要不要和阿笙反目成仇?为了男人我和她拼了?” 顾祁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窝,“还是不要了,我也喜欢专家,这样,我把你逼成林婉言,你弄死阿笙,专家归我。” 曲儿:“噢,我旁边这个男的不要脸……” 怀君封用筷子在桌上轻敲了两下,向阿笙征求意见,“年警官,您打算享用哪位先生的丰盛的爱心晚餐?” “毋庸置疑。”乔谨则自信道,“一定是我的。” 众人:“?” “于情,我本人在这里而沈沉不在,出于礼貌就该吃我的,于理,我的补脑。”他解释。 —————————————————— 存稿箱子表示快要跟大家告别了……以后你们又要踩着12点的节奏看更新了 48:哈?你有女朋友?〔上架预告〕 乔谨则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似乎又十分有道理,令人无法反驳。 阿笙晃到餐桌旁,将垂在身前的长发撩到肩后,仔细打量一番桌上的十几个外卖餐盒,笑了笑说,“其实吧……这两人的爱心晚餐我都不想吃,一来呢,我怕沈沉给我下迷/药,二来呢,我怕乔谨则给我下毒药,我还想继续为人民做贡献的,人民也一定不想失去我这样一个好战士。” “把你矫情的!”申特看不下去了,“我看你吃三明治吃撑了你!” 申特说得对,她吃了两个三明治喝了大半罐可乐,这会儿胃里撑的连一根韭菜的空间都没有了,想到有如此美味等着自己,她却傻了吧唧的吃了一肚子三明治,多吃亏,说出来多让人笑话。 美食总是容不得浪费,尤其是有顾祁和曲儿在,阿笙只简单的喝了两口汤,便坐在椅子上听大家聊林婉言的案件。 顾祁一边和曲儿抢着东西吃一边说,“她承认所有罪行,就是不承认自己做错了,真把自己当替天行道的女侠了。” 乔谨则:“她不会对警察认错,除非有人治愈她,现在的她是没有悔恨之心的,反倒会恨我们影响了她的计划。” 怀君封:“她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却没有在与阿笙僵持时把沈沉推下楼,为什么?不是应该鱼死网破?” 阿笙翘着二郎腿咬着吸管道,“不是她不想,是她的病态不允许,她想把我们每一个人都装殓的体体面面,而不是摔个面目全非。” 曲儿推开一直在自己面前挥舞着爪子的顾祁,往怀君封的身边靠了靠,手腕压在怀君封的肩膀上摆出一个颇为妖娆的姿势,“摔个面目全非怎么了?她可是医生,摔成肉泥也能堆回成人吧,只要尸体在,对她来说就不是难题。” 空气一瞬间凝滞,每个人的视线都对曲儿露出警告的意味,怀君封顺手夹起最后一个生煎包递到自己的肩旁,“你吃东西,乖。” 阿笙挑了挑眉,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嗯”了一声之后,问申特,“阿远的尸体有没有消息?” “怎么,你也是医生吗?”乔谨则的反问令所有人诧异,关于聂京远的事情似乎已经成了大家的禁忌,没有人敢,也没有人愿意在阿笙的心上一刀一刀的割下去。 阿笙看起来比所有人都轻松,不在意的笑笑,“我是兽医,你哪里需要治?” “我不需要治,我女朋友有点问题,你看看你能不能帮得上忙。” “哈?你有女朋友?”阿笙突然乐出来,发觉自己关注的重点不一样,乔谨则有没有女朋友和她什么关系,立即收敛笑容重新问,“噢,你女朋友怎么了?我可是杀得一手好鸡,手法不比我们法医差。” 乔谨则正在喝水,低笑着放下水杯,近乎温柔的看着阿笙说,“我不许你说自己是鸡,更不许你自杀,手法再好也不可以。” ————【上架公告】———— 明日上架,支持正版,首发网站【言情】,废话不多说,群号在评论区置顶,vip号码留言进群,不定期福利。 ————【vip章节预告】———— 1.“我们现在算恋爱吗?” “不算,一个有道德的男人,怎么能跟自己兄弟喜欢的女人谈恋爱。” “那一个有道德的男人,可以跟自己兄弟喜欢的女人上chuang?” “噢,不可以的,不要紧,本来我就不是一个十分有道德的男人。” “我们在搞地/下/情?” 乔谨则把被子掀开,把阿笙从自己身上抱下来,“你喜欢在地下搞?那我还要给你挖个坑。” “……” 2.另一个她曾经无数日夜里梦寐以求的男人对她伸出手,他说,“阿笙,跟我走,我在这里,你哪里都不能去。” 乔谨则不会等阿笙自己选择,他霸道的抓起阿笙的手腕甚至半搂半抱着将她拖走,“我在这里,谁都别想把你带走!” 大梦初醒,阿笙对他告别,“我想走,你是绑不住的。” 3. “阿笙,你现在清醒吗?” “醒着呢。” “给我讲讲,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他摸索着将她的手掌握进手心里,放在唇畔轻轻错咬着。 “今天啊,太阳很亮,天空很蓝,云丝很淡,就像在蓝色的画布上……” “ 薄薄的撒上一层细盐。” 阿笙嗯了一声,问,“谨则,你会好起来吗? ” “不知道,想和你一起病着。” 4. 法庭上: “被告人有上述申请吗?” “没有。” “辩护人有上述申请吗?” “没有。” 法庭下: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吗?例如道歉。” 带着手铐的双手十指相交,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有,你一定要听好了,从今天以后我们不会再有机会听彼此说半个字。” “讲。”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哦?监狱也值得你欢喜?” 笑容云淡风轻的人回答,“与你相别,满世欢喜。 ” ———————————————————————————— 怎么说呢?悲喜参半,整体来说还是偏轻松幽默,结局he,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大家提出来,虽然我不见得会改。 最后一句:支持正版。 明天见,宝贝疙瘩们。 49:女神备胎千千万(第一更一万字) 要不是看他一身衣服价值不菲,年笙歌真会一碗肉汤拍在他身上,她不是心疼乔谨则这个人,她是心疼这身衣服! 乔谨则的嘴巴虽然不怎么讨喜,但却能轻易转移话题顺便化解大家的尴尬,至此,大家也不好评价他到底是一个会聊天的人,还是一个聊天杀手。 或许,他只杀年笙歌一个人。 夜里大家都要回去休息,阿笙不能离开医院,医生让她留下观察两天,在与林婉言交手时她撞了几次头部,后脑勺鼓着一个大包,有轻微的晕眩感。 乔谨则住在这附近,因为路途近,本来打算最后一个走,看到阿笙一个人在那捧着手机刷段子,又折了回来。 阿笙放下手机斜眼瞥他,“干嘛?还依依不舍的?真把我当你女朋友了?要不要来个吻别?” “好。” 他毫不犹豫的答应,把阿笙惊得一愣,“诶,专家,您这么帅的脸说不要就不要了?您也舍得……” “脸丢了还能找回来,有些人,丢了,就找不回来了。” “啧啧啧……”阿笙盘着腿靠向chuang头,“要不,我们来一个《小乔夜话》?” 她说着举起手机当麦克,有模有样的学着电台dj,“现在是夜里十一点整,夜色正阑珊,深冬的此刻,你在做些什么呢?是否有家人陪伴?还是孤身一人走在漆黑的夜晚,灯火万家你却始终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温暖?讲诉一段你孤独的往事,一段刻骨铭心的心酸,在每一个这样的夜里,小乔在城市的另一端,给你最心安的陪伴。大家好,我是世上最不要脸的犯罪心理学家乔谨则,我总是欺负一个叫年笙歌的天仙……” 乔谨则很认真的在听她念电台开场白,没想到后面会是这样的转折,忽然觉得这样的阿笙,竟然很可爱。 “你应该感到荣幸。”他说。 阿笙一下子乐开了,不小心扯动嘴角的伤有些痛,苦着脸笑,“嘶……我荣哪门子幸?” 他走到阿笙chuang边,开始慢条斯理的脱大衣,搭在手臂上,“我是一个很贵的心理医生,免费陪你聊天,你就该荣幸,我也算个挑剔的人,有些人给钱,我都不见得会愿意聊。” 谁稀罕跟你一个毒舌扒拉的老男人聊天啊?虽然你声音好听吧,但也不是绝世好听,随便打个10086客服也可以享受到免费的畅聊服务好不?人还跟我客客气气,对我百般耐心,愿意把我当上帝供着! 她不屑的翻着白眼摆摆手,“少扯,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免费放送的都是为了吸引客户未来购买,再说就你这聊天水准,你不挨揍都算好了,还收费?真的我跟你说……” 她一本正经的跪在chuang边,上上下下将乔谨则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就你,想凭聊天赚钱死路一条,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吧,不用太感谢我,毕竟同事一场,就我入职这些年参与过的大大小小扫黄活动见识过的高中低档夜总会大酒店小旅馆,各路水准的美人美男,你这个品相,绝对这个。”她竖起大拇指,“你要陪(?? . ??)睡,一个月腰缠万贯,两个月身价过亿,三个月你就称霸世界了!” 乔谨则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阿笙肯定的点了点头,“听起来是不是很诱人?” “挺像传销的。” “你就说你动不动心吧?” “你想睡我吗?” 阿笙呆愣愣的看了他半分钟,摸了摸后脑勺的包,又摸了摸脖子和锁骨,揪了揪身上的病号服,洒脱地一摆手,“免费吗?免费就睡一睡呗,就你这个档次的,在外面还挺难找的呢……” 乔谨则只是笑笑没理她。 许是整日在警队跟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厮混在一起,小伤小患的阿笙并没有得到特殊怜悯,她的手上缠着两处绷带,小拇指的指甲在打斗中整个掀掉,也缠着纱布,手掌还是护士用酒精擦过的,其余几根指甲尖里埋着干涸的血。 阿笙不在意,大咧咧的斜靠在chuang边,身后倚着两个厚厚的枕头。 病房很小,算半个vip,但又不如vip病房环境那般好,有独立的洗手间,这里只有一张病chuang,有方形餐桌和几把椅子。 虽然过于简单,但很干净。 乔谨则只穿着一件毛衣抓起钱包出了门,他去医院内部的超市买了些东西,挑挑选选半天,买了一个白色的小盆,买了两套洗漱用品,刚刚结完帐,想起阿笙可能还要梳头,又买了一把小梳子。 梳子是白雪公主的,塑料手柄上有一面窄小的镜子,做工粗糙,倒是挺可爱。 等他拎着超市的袋子回到病房时,阿笙像个小孩一样从chuang上跳下来翻口袋,“毛巾……啧啧,医院里的东西这么贵,这种我买过才16块,这要19块八……哎你买个旅行套装就好了,买得这么全面,倒是要拿回家继续用,不然浪费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过的。”他弯起衣袖笑着揶揄道。 “穷家底出身嘛,一块钱掰成两半花,哪像你啊,背后可是有财团支撑着,别人拼爹你可以拼姐。”她把一样样东西在桌上摆放整齐,不解,“为什么是两份?” “噢。”乔谨则淡淡的应了一声,抓起一条毛巾扔进水盆里,转身朝洗手间走去,“我也要洗漱的。” 阿笙掐着腰眯着眼,一小步一小步的迈到洗手间旁边,趴在门框上看着在里面调热水接水洗毛巾的乔谨则,一脑子感叹号和问号。 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要留下来陪chuang? 新来的果然不懂规矩,还真把她当成一个软懦的小丫头片子了。 还是他有别的阴谋,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啊…… 乔谨则在镜子里看她一眼,唇角微微上挑,洗手间里鹅黄色的灯光照在脸上十分柔和,跟病房里的白炽灯不同,这样的光线下,他的锋利也变得没那么清晰。 这模样,居然令人感到温暖温馨。 “乔谨则。”阿笙一脸坏笑的盯着他,几根完好的手指头调皮的墙上哒哒哒的敲着。 “嗯?”乔谨则拧好毛巾,又接了一盆热水端出来,“我是很容易看透别人内心的你不知道吗?说吧,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给你当女朋友怎么样?”阿笙坐回chuang上,在chuang沿快乐的荡着小腿,看得出心情是真的很好,而并非装出一副让人放心的模样。 乔谨则把水盆放在chuang头的柜子上,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阿笙对面,严肃的盯着她,反问,“你确定要当我女朋友?” 阿笙重重的点头,“嗯!有什么问题?我配不上你?” “配不上是一方面,你也要考虑一下我们的性格到底适不适合以恋人的方式相处。” “这不就在问你吗!” “怎么办?和你谈恋爱,我怕折寿。” “……” 阿笙的唇线紧紧绷直,猛的抬起膝盖就要朝他的胸口踹过去,乔谨则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她的小腿,用力的压下去,安抚似的用温热的手掌在她膝盖上轻轻握了握,“不是你不好,是我谈恋爱有三个原则。” “谈恋爱还要什么原则?”阿笙嘲讽的笑笑,“两人互相看得上眼就可以,又不结婚,买房买地买嫁妆,提什么要求?恋爱和婚姻最大的不同不就是恋爱不需要前提,而婚姻需要。” 关于她的爱情观,乔谨则不予以评论,只等她的小腿不再用力向上挣脱时,才说,“第一,我不交往同事,第二,我不交往病人,第三,我不交往女警。” 阿笙偏头思考了一会儿,“幸好我不是病人,不然我真以为你这三项原则是针对我设置的。” “你对选择男朋友这件事情太过草率了些。”他握起阿笙一只手腕放在手心里,用热毛巾小心翼翼的擦着她的纤细的手指尖,一点一点把干涸的血迹擦干净。 他做这些事情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很奇怪的是,阿笙竟也不觉得别扭,好像他们认识很久了一般。 有一种相遇,叫做似是故人来,大概就是她与乔谨则这般。 掐架的时候就像熟悉几十年,安静下来,也不觉得氛围尴尬。乔谨则现在做得事情,应该已经超出他们普通同事的范围了吧?可他愿意安静给予,她也愿意无声承受。 阿笙的手上有些旧伤疤,这样端详着,便能看见细小浅淡的疤痕,乔谨则会指着其中某一处问,这是怎么弄的,那是怎么弄的。 阿笙一一回答,她属于那种轻微的疤痕体质,做警察来这些年受过的伤,她的身体一道都没有忘。 当他从长裤口袋里拿出那把卡通梳准备给阿笙梳头时,这个疯癫的女孩居然笑得险些从chuang上滚下去,要不是乔谨则一把抱住,这会儿脸已经拍在拖鞋上。 “我28了!不是8岁!”她笑得脸色绯红,粉嘟嘟的很好看。 乔谨则也笑起来,“我知道,从你的鱼尾纹上我就看出你至少有28岁以上了。” “鱼尾纹!”阿笙紧张的摸向自己的眼角,“我怎么会有鱼尾纹,我可是天生丽质的美人!” “只要你不是石膏雕像,就一定会长皱纹,有什么可稀奇的。” “我可以枪毙你吗” 乔谨则摊开手,无所畏惧,“用你的玩具枪吗?” 阿笙玩心乍起,料定乔谨则的身手不如她好,在chuang上腾空而起,一记侧踢就奔着他的脸飞过去,这动作太快,乔谨则只感觉到了一阵风,以及极速驶来的女孩脚背。 在距离他高蜓的鼻梁三公分处,阿笙及时收住力量,得意洋洋,“以后跟我说话多过过脑子,你要知道我这腿踢出去,一般都不过脑子,全凭本能反应,万一没收住……”她古灵精怪的笑起来,“你这鼻子,在美国整的?挺贵的吧……踹折了好补吗?” 年笙歌工作的时候有模有样,私下里,却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乔谨则很想抬手在她头顶摸一把,像摸小猫小狗那样,他的手腕抬到一半,转移了方向,直接握住阿笙的脚踝,另一只手飞快在她脚心挠了几下。 阿笙想抽又抽不回来,便借着他的掌握轻盈一跃,另一只小腿猛的勾在他的肩上,想用剪刀脚把他摔倒,然而这次乔谨则早有防备,不给她攻击的机会直接将人扔回chuang上。 阿笙若真是那么省油的灯倒也好,她可是连会泰拳的女变/态都不放在眼里的格斗高手,她打算和乔谨则同归于尽了,顺势勾住他的脖颈想将他拉倒。 闹得正欢的两人,谁也没料想到,这一摔,唇齿竟意外的撞在了一起。 牙齿碰撞牙齿的声音令人震惊,阿笙的嘴角被撞裂,瞬间蔓延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乔谨则支着手臂撑起身体,肩上还扛着阿笙的一条腿,腰上缠着另一条,他的唇上也沾了星点鲜红,却不见丝毫慌乱。 阿笙却有些发蒙,她看出来了,乔谨则肯定是个情场老手,没准其花心程度比沈沉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然他怎么会这般淡定,如此淡然的面对与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孩子不小心接了吻。 要不是他花心,就是他喜欢男人。 就算他喜欢男人,也不应该。 阿笙的心里乱成一锅粥,直勾勾的看着乔谨则,不推开,怕他开口揶揄自己没胆量太易娇羞,可不推开,又忍不住脸红发烫,快要能煎鸡蛋了一样。 乔谨则缓缓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把阿笙扶起来扔回chuang头,异常认真的点评道,“真的是我这么多年来感受过的最差劲的吻。” “!!” “不过也好,野蛮型的还是第一次尝试,人啊,总是能轻易被新鲜感所吸引。” 阿笙故意捂着肋骨翻滚到另一边,“别说话,肋骨和你的声带有共鸣,震得我疼死了……” 乔谨则径自去洗漱,关上洗手间门给姐姐乔唯发了一条信息,得到回复后第一时间选择视频通话,“让我看看梓遥。” “他睡了。” “睡了也要看。” 乔唯只好从chuang上爬起来去儿童房,乔梓遥哪里在睡觉,正和乔唯家的小柴犬面对面的跪着,他抓起一粒狗粮喂到小柴犬嘴边,柴犬嫌弃的撇开脸,乔梓遥美滋滋的把狗粮放进自己嘴里。 乔唯:“……” 乔谨则:“……” 乔唯小声叫了梓遥一声,“你爸爸……” 乔梓遥猛的抬头,大眼睛瞪得滴溜圆,“我爸爸来了?” 乔谨则以为他会兴高采烈的奔下楼一探究竟,谁知,乔梓遥嘎嘣嘎嘣把嘴里的狗粮嚼碎,飞快爬上chuang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大吼一句,“就说我睡了!谢谢姑姑!” 乔唯退出他的房间,关上灯,对电话那端的乔谨则说,“你儿子说他睡了。” “呵,我听见了。” “你在哪啊这是?” 乔谨则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旧瓷砖,“医院。” “你怎么了!”乔唯紧张的大叫,“去医院怎么不告诉我!” “不要一惊一乍,瞌睡都吓跑了,是我同事受了一点伤,我在这陪chuang。” “你有没有受伤? 你的工作是不是很危险?” 乔谨则微微眯起眼,一脸的警告意味,“睡觉吧你,我安全的很,全天24小时有一个彪悍的女警保护我。” 他回到年笙歌身边时,发觉她已经是睡了,被子也没盖,扭曲着身体,看起来真不像受伤的人,睡姿如此凌乱任性。 他帮阿笙盖好被子,把她散乱在枕边的长发拢起来放到另一边,想了想,又把她抱起来往旁边挪了一块,给自己留出个地方。 跟护士要了一个枕头回来准备和阿笙挤一挤,才刚躺下,就听阿笙迷迷糊糊的声音在他耳边嘀咕,“你有没有人性呀你怎么和病人挤一张chuang,万一给我挤掉地上了怎么办?” 没人性的乔谨则更是扯过阿笙的被子把自己也盖住,“你放心,只要你自己不掉地上就好,我睡着了就像死人一样,手指头都不会抬一下,别说翻身。” “噢……”阿笙继续迷糊着,“那你小心点,别被我踹掉下去。” “……” 阿笙翻了个身,屁股拱在他身上,想了想觉得不礼貌,又翻回来,鼻尖快要抵在他的肩头上,来回折腾两下,又不是很困了,她把两条雪白的小臂从被子里伸出来,在黑暗里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纱布, 心中颇为感慨,“哎,我记得之前我们出任务下大暴雨,大家被困在深山小村里,夜里就挤在村长家的铁丝chuang上,一米二宽的chuang挤三个人,我被两个大男人挤在中间,没有被子,他们两个就把外套横在我身上,其实大家都很疼我。” 乔谨则安静的倾听,声音淡而柔的回应,“应该的,你比大家都小。” “不。”阿笙立即否定,“因为我漂亮。” “……” 乔谨则翻身不理她,阿笙也跟着翻起来,手肘撑在他背后,用完好的中指戳了戳他的脖子,“哎,你刚在洗手间跟谁聊天呢?还偷偷摸摸的。” “我姐,视频一下看看我儿子。” “你倒是挺疼你儿子的,一天不见还得看一看。” “废话,你不疼你儿子吗?” “不疼啊!我又没儿子。” “噢,就你这么能打,怀上儿子也会掉的吧。” 阿笙在他肩头拍了巴掌,“首先得有个人让我怀才行吧?我还雌雄同体自攻自受自产自销啊?对象都没有说什么流产……” 乔谨则猛的一翻身,阿笙猝不及防的差一点跟他撞上,面对着突然放大的俊脸心里那头小鹿跟疯了一样,哐当哐当的撞了好几下墙才冷静下来。 “你睡不睡觉?”乔谨则不耐烦的问。 “你管我睡不睡!谁让你留下来了?你滚回家去睡!” 乔谨则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理她。他当然是想回家睡的,可是今天白天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她一直试图隐藏的伤口被血淋淋的翻开,她的情绪也一度失控,以她要强的个性,一旦身边没有了人,就那些恐怖的回忆,可以轻易将她杀死。 他答应了申特会治好阿笙,他是个负责的医生,虽不赚钱,却是受朋友所托。 阿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乔谨则比她睡得早,他绵长平稳的呼吸虽听不出有何特别之处,竟令她觉得十分安心。 倘若做了噩梦就醒来,顺便也把他摇醒,欺负他,或者让他来欺负自己。 凌晨的时候气温有些低,阿笙在睡梦里感觉发冷,便在被子下面缩了起来,乔谨则醒来去把阿笙的长羽绒服拿来盖在被子外面,又躺回chuang上。 阿笙伸直了身体,羽绒服眼看要从她身上滑下去,乔谨则便抬手压住,就这么搂着她睡到天色大亮。 七点钟,护士进来病房通知阿笙起chuang,等一会做检查,两人迷糊着醒过来,除了径自走向窗口去开窗的小/护/士外,竟在chuang边看到沈沉。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发生在阿笙身上,清晨醒来旁边躺个美男子,定睛一看,屋里全是美男子,幸福来得太突然,她都不知道该用妩媚还是娇羞的姿态起chuang了。 沈沉不知在这站了多久,端着肩膀,一脸戾气,跟谁欠他两千万似的,他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盯着阿笙,好像要把她撕碎吃掉。 两个男人谁都不理谁,乔谨则起chuang后直接去了洗手间,阿笙搓了搓脸,朝沈沉翻了个白眼,“大清早的,你在这监督谁呢?” 沈沉转头看向窗外,沉默半晌,又沉默悠哉的走出病房,走出阿笙的视线。 沈沉是个好看的人,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贵公子的气息,看背影也会令女人着迷,因为生在沈家,他骨子里就带着一股旁人所不及的优越感,可这一刻,阿笙竟觉得,他看起来,有些落寞。 她和沈沉之间的感情,不是三两句话可以详尽的 ,算是青梅竹马,却又从小打到大,是真的打,不是闹着玩,而是相互看不上。 高中那会儿,两人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在同学的生日上动了手,阿笙对别人都算温柔,就受不了沈沉处处针对她,火气上来了没控制住自己,一个玻璃杯砸在沈大公子尊贵的头颅上。 打那以后,阿笙就对他避而远之,反倒是沈尘,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打傻了,莫名其妙的就喜欢上了阿笙。 可沈沉是个相当有脾气的人,阿笙总对他爱搭不理,他也懒得理阿笙,最长有两年半,两个人没跟对方说过一句话。 阿笙不是没想过,倘若她从没认识过聂京远,自己现在会不会跟沈沉在一起。 也许会,毕竟他是个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自己。 也许不会,因为……他从来没说过喜欢自己,他就是个现实中的霸道总裁,他比较喜欢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喜欢,而不是嘴上说。 很多女人爱这一款,什么风花雪月都不及一张不限额度的信用卡来得实在。 而阿笙呢?她想了很久,她也爱信用卡,可是更爱风花雪月。 当然这都是她曾经的想法,至于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风花雪月和信用卡可以并存也可以有其一,一样都不具备也好,只要那个人,是她看得上的。 上午拍了两个片子,打了一针,中午阿笙便有些呆不住了,嫌弃医院无聊,连电视都只有三个频道。 “我想吃猪扒饭。”午餐太过清淡,她只吃了一点,想去楼下买碗辣牛肉面,被乔谨则逮住了给拎回来,这会儿躺在chuang上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肚子,像个小孩子一样舔嘴角,“就那种微辣的,外酥里嫩的,上面盖着厚厚的芝士,咬一口,唇齿间全是混合着芝士香气的肉汁……” “你不能吃太油腻的,至少这几天不能吃。”乔谨则一本正经的回答她。 阿笙见他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对着手机屏幕,便好奇的趴在chuang头抻着脑袋看过去,真是令人意外,乔谨则这种大叔级别的成熟男人,竟在玩消消乐。 这种连她都不屑一顾的游戏,只能用来消磨没有性生活的漫漫长夜的幼稚游戏! 阿笙看不下去了,一把按在他的屏幕上,乔谨则飞快的抽开手,修长的手指继续有条不紊的在屏幕上忙碌着,“别调皮。” “你当我是你儿子呢?调皮这两个字用在我身上合适吗” 乔谨则的反应有些慢,过了几秒才心不在焉的说道,“那……别烦人。” “!!” 阿笙一个鲤鱼打挺从chuang上弹起来,穿上羽绒服登上鞋子随意的把头发一拢,“我要去吃猪排饭了,你去买个假发,申队要是来看我,你藏被子里,他不会掀开看的。” 乔谨则终于肯放下手机,抬起头一本正经的看着阿笙,有些无奈的挠了挠眉心,“我觉得,他会掀开看的,毕竟你是个矮子,不可能一/夜之间变长。” 阿笙没理他,说走便走,这就是人生的自由,乔谨则拿上衣服一路跟在她后面,等到她站在路边去打车时,才拉着手臂把人拽走。 路人乍一看,定会以为这是在跟男朋友闹脾气的小女孩。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从医院大门口走回去,大门外,一辆银灰色的奔驰s600缓缓停了下来,车窗放下后,露出一张极干净斯文的面孔,带着银色拉丝的金属边框眼镜,灰蓝色的衬衫熨烫的笔挺,一丝褶皱都没有,他眉头微皱,盯着阿笙与乔谨则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医院住院部巨大陈旧的招牌,这才再次启动汽车离开。 阿笙被乔谨则塞进自己的车里,嘴上唧唧歪歪一百八十万个不乐意,手上不忘记自己拉上安全带系好。 电话在口袋里震动时,她诧异了一下,不是早就没电了,怎么突然震起来,她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正显示她哥哥的名字。 阿笙没有立即接起来,而是对着手机纳闷,“诶,我这手机,光合作用了?” 乔谨则刚坐上来,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低笑两声,“对啊,谁让我是太阳。” 阿笙狐疑的瞥过去,顺手划开屏幕,“想请女主人吃饭,请说你好漂亮,想请女主人看电影,请说你好苗条,想请女主人喝酒,请说随便喝。” “随便喝。”对方说。 她刚想抬手打个响指,发觉自己受伤缠着纱布,又泄气的放下,“时间地点人物,红的白的啤的?” “时间你来定,地点你来定,人物是爸妈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一个生物工程师。”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看海,浪太大您说什么此用户听不清。” 哥哥在那端笑了笑说,“刚才跟你拉手的男人是谁?” 阿笙警觉的趴出车窗往四处看,皱着眉张望,刚想解释,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摆脱相亲难题的好时机,立马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我男朋友呗……” “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 “啊……”阿笙理所当然的应了一声,“没办法,女神的备胎千千万,一个倒下去万千个站起来。” 正要启动汽车离开的乔谨则听到这话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朝她看过去,今天的阳光很好,冬天的日光再浓烈也不会刺眼,光线刚好透过挡风玻璃打在阿笙的脸上。 她的皮肤雪白,所谓雪白,顾名思义,像雪一样的白,也像雪一样会闪着细小而璀璨的光芒,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划痕,已经结痂,让人忍不住想要为她拂掉,这样细瓷一般的肌肤上,哪怕被风刮上一根头发丝,都显得碍眼。 漂亮的女人会说谎,这句话果然不假,他倒是看出阿笙漂亮了,就是没看出她哪里有备胎千千万,有三两个还是说得过去的,就他所知,沈沉和申特就是两个倔强的痴情款备胎。 他也算吗? 阿笙注意到乔谨则的视线,扭头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看嘛呢?看不够啊?” 乔谨则也翻了个白眼,认识阿笙这几天,他把前半辈子没翻过的白眼全拿出翻了翻。 “呦呦呦……”阿笙语气古怪的嫌弃了两声,“你在吃醋吗?打电话的是我哥,亲哥,同父同母的亲哥。” 乔谨则懒得理她,任她一个人在那唱独角戏,阿笙见他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配合,故意捉弄他,“虽然你有点小心眼,但看在你爱我的份儿上,赏你一个吻吧!”她对电话说,“你等会,我要安抚一下受伤的美男。” 料定了乔谨则一定会伸手推开她,阿笙故意去搂他的肩膀往他面前凑,“亲一个你就不要生气了噢!来!么么么么么!” 乔谨则看着自己这边的车窗用力挣脱她的手臂,可阿笙不依不饶,他索性回头,就见她眼中盛满了狡黠的笑意,红得透亮的唇瓣高高嘟起来,虽是调皮的恶作剧,却十分可爱。 她左右摇摆着脑袋,似乎在得意的炫耀乔谨则拿她无可奈何,乔谨则眯了眯眼,抵在她肩头的大手突然揽住她的后脑勺,飞快的贴上她的唇。 湿湿的,软软的,很像果冻,令人忍不住要咬一口,但他忍住了。 虽然只是一触即放,但他却吻的很用力,阿笙嘟起的唇瓣已经被他压扁,唇分时,阿笙跟被点了穴一样呆愣愣的看着他。 乔谨则若无其事的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似乎在回味这个意外的吻。 电话那端的男人不知道在说什么,阿笙脑袋里嗡嗡嗡跟被大锣给震过似的,“那个,哥,回聊,我这有事,有空一起吃饭,还有,相亲我不去……” 挂断电话她摸摸唇瓣又挠挠额头,想质问他是不是脑子有病,一抬头,车子已经开出医院拐出两条街了。 “谁让你亲我的!” “你。” “放屁!” “你仔细回忆一下,是不是你自己让我亲的。” “我那是开玩笑!” “我也是开玩笑。” 阿笙立马瞪起眼,“神马?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一掌给你劈成五角星!” “我说话声音太小了吗?”乔谨则将微乎其微的车载音乐关掉,认真的重复道,“我说,我也是开玩笑的。” “你有种啊!”阿笙忿忿的侧身指着他,“耍得一手好流/氓!” “你的万千备胎之中,像我这种条件的应该没有多少吧?怎么,我吻了你,你觉得吃亏?不乐意吗?” “对!不乐意!”阿笙声音洪亮干脆的回答。 前方是十字路红的红灯,乔谨则将车停下,不给阿笙任何反应的时间,一把将她搂过来再次飞快的亲上去后放开,“不乐意拉倒,还给你。” 阿笙眨了眨眼,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天真的以为自己才是占上风的那个人,没想到,姜果然是老得辣,有些事情不服不行,比她多吃这么多年白米饭,定是要比她有智慧的。 噢,怎么说呢?输给小男生,不服气,输给老男人,尚算体面。 ———————————————————————————— 第一更一万字,一会还有一更,今天就更两万。 让你们久等了,特殊原因特殊对待,么么哒 50:你就当我暗恋你好了 阿笙不知道乔谨则要带自己去哪里,一会看看窗外一会刷刷微博,顺便拍了两张乔谨则的英俊的侧脸以及驾车的英姿发到朋友圈:富二代的我,又招聘了一名助理司机,知名犯罪心理学家乔谨则思密达,开车技术不错,话少人帅,就是年纪有点大,现在是小鲜肉的天下。 曲儿第一个回复:司机还是老的好。 怀君封:年大小姐,申队看到要撕你的,怎么偷跑出去了? 顾祁:我猜她把申队屏蔽了,不然就她平时发的那些状态,怎么还会在我们组,早去整理档案了。 下面还有一些羡慕嫉妒恨以及求联系方式的花痴少女少妇,阿笙捧着手机兀自开心的大笑,“哎你要不要征婚啊,我这朋友圈里面有不少美女,从萝莉到御姐,从女神经到女神,各种款式应有尽有,估计愿意给你当后妈的人也不少。” “???”乔谨则莫名其妙的扫了她一眼,“什么?” “我说估计愿意给你当后妈,哦不对,是愿意给你儿子当后妈的人也不少。” “……”乔谨则有些不想理她,“我儿子从不缺后妈。” 也对,就乔谨则这个条件,她操这多余的心还不如多发两张自拍,给自己多拉点人气,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如意郎君。想到这四个字,阿笙心里忽地一痛,郎君遍地都有,如意的,那又有几个呢?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辈子还会爱上哪个男人会像爱聂京远一样。 毕竟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像京远那般可以真正的为她做到奋不顾身。也许很多男人都说过“假如全世界不喜欢你,我便与全世界为敌”的这种话,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她好命,遇到一个聂京远,可谁能保证,她一生好命。 阿笙举起手机给自己拍了两张自拍,左半脸,右半脸,斜视天空45度角,然后是俯视手机。她发现自己最好看的角度居然是俯视,“诶,专家,懂摄影吗?” “不懂。” “没文化。”她又拍了两张,打开修图软件加上滤镜,“想我这种360度没有死角的美少女,当警察真可惜了,我应该当模特的,扎个马尾改一下年龄信息,就说自己是新晋大学生嫩模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你很自恋。” “跟你一样。”阿笙说。 “我是自信。” “噢,跟你一样。”她又举起相机,回答的心不在焉,做着可爱的表情跟乔谨则合了一张影,“我看起来比你小20岁。” “……” “超级嫩模。” 乔谨则有些听不下去了,“九流野嫩模吗?社交软件上的那些个女的长得不都跟你差不多。” 虽然这也是变相在夸她长的漂亮,但阿笙还是不乐意听,“那又怎样?现在看起来一样不要紧,将来生了孩子就一分高下了,我生的宝贝长得肯定和我一样美,她们生出来的就不一定是什么土豆南瓜样了。” 乔谨则笑了笑,“是吗?其实你的气质还挺多元化的。” 阿笙没懂,疑问道,“什么叫气质多元化?” “时而萝莉,时而御姐,时而女神,时而女神经。”他说。 “这不挺好的,总比你的气质好些。”阿笙立马切换到嘲讽嘴脸,撇着嘴道,“闷/骚老男人。” “……” 乔谨则也不跟她搭话,直到开到目的地,停好车,他才对吝啬的对阿笙挤出两个字,“下来。” 阿笙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下来,江风徐徐,江面波光粼粼,视野极开阔,偶尔有几艘大船缓慢驶过,一江之隔的斜对面尽是这座城市里最惊艳的高楼峻宇,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却安静和谐的像一处被人遗忘的世外桃源,只有缓缓的水声,身后偶有车行,带起一阵阵风声。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殉情吗?” 乔谨则优雅的点燃一支香烟,与阿笙并排站着吹江风,“那也要先有感情才能殉,就我们两个的关系,最多算同归于尽。” 有人牵着两条巨大的阿拉斯加散步走来,两条毛茸茸的大型犬像保镖一样走在主人前头,阿笙羡慕极了,只是家里住的楼层太高,自己的工作时间又不稳定,人都照顾不来更别说狗,她趴在江边的石栏上扭头看着阿拉斯加渐行渐远,心里忽然变得很安静,许久都没再说话。 一支香烟抽完,乔谨则走到不远处把烟头扔进垃圾桶,回来时,跟阿笙一起趴在石栏上,修长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大衣袖口下露出半块表盘,时间显示下午3点45分。 阿笙偏头盯着他看了半天,乔谨则却只顾着看江上的行船。 “爱上一个人,失去他,确实很令人难过,可是你还有勇气和胆量开始下一次。”乔谨则的声音混淆着江水与江风,朦朦胧胧的很难听清,阿笙不得不往他身边靠过去。 他说,“我爱上过三个女人,失去过三次,我对开始下一段爱情已经失去了兴趣,可能也是年纪不小了,不再憧憬年轻时憧憬的美梦。” “你爱上过三个人?那你妻子是第几个?” “第三个。” 阿笙有些惋惜,“她终结了你的爱情。” “并没有,在过去的六年里我也遇到过有好感的女人,但也止于好感,或者应该说,止于新鲜感,最后都会不了了之,等你经历的够多,你就会发现这世上从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是拿得起,放不下的,无论多么惊天动地的感情,都会被时间打磨得模糊不清。” “道理我都懂,我缺时间。” 乔谨则对她淡淡的微笑了一下,“对于偏执狂而言,需要的不是时间,而是医生。” 阿笙语气平缓的说道,“此情此景这么美好,我不想展现自己暴力的一面,要是你不想被我扔到江里去喂鱼,就说点好听的。” “你不会扔我下去的。”他自信道,“首先,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其次,毕竟你万千备胎之中像我这么优秀的不多了,我死了,你会觉得可惜。”他兀自说完,留下咬牙切齿干瞪眼的阿笙一个人朝车的方向走去,留给她一道修长潇洒的背影,“不是想出来活动吗?这里空气好场地宽,随你活动。” 空气是很好,场地也确实很宽,陆地上不够宽,还有江面,阿笙一个人插着羽绒服口袋来来回回踱了两圈,看了看坐在车里专心致志玩手机的乔谨则,猜他十有八/九又是在玩弱智游戏。 她站在马路边视线沿着遮天蔽日的巨大绿树伸展向远方,一直到马路的尽头,心情也随之悠远开阔,除去这冬日的江风有些湿冷,这里真是个散心的好去处。 她去便利店买了两杯咖啡,走到车窗前敲了敲,乔谨则放下车窗,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咖啡杯,冷漠的拒绝,“我不喝咖啡,换杯茶。” “你残疾啊?自己买去!”阿笙没好气的端着两杯咖啡转身,哪来的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白送喝得还嫌弃。 阿笙以为,这世上一切挑食挑喝的人都该拉出去枪毙一百次。 她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汽车引擎启动,转头去看,乔谨则竟在慢悠悠的倒车,退出停车位后缓缓驶上马路。 阿笙错愕不已,几步追过来,“喂!你要去哪!”她试图打开车门,发觉被他锁住,便狠狠在他车屁股上踹了一脚,“乔谨则!我还没上车!” 乔谨则再次放下车窗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你残疾吗?自己走路。” “你是不是个男人!” “晚上给你试试。”他留下自信满满的一句话,将油门踩到底,车子飞快蹿了出去。 男人啊,果然都是不靠谱的,备胎之所以是备胎,不仅仅是颜值的问题,肯定在某些方面有缺陷! 乔谨则的缺陷就是禁不住赞美,每次阿笙刚发觉他有一点可爱的苗头,他立马一棒子将自己打回讨人厌的原形。 两杯咖啡,喝一杯,另一杯摆在手边的石栏上,片刻后,阿笙伸手去摸了摸放在一旁的咖啡杯,已经没有刚买来时那般温热。 她扬了扬眉头,打开咖啡杯的盖子,舔了舔,对着清冷的空气笑了笑,“生日快乐,阿远。” 一阵风吹过,把她的长发拂起来,缱绻至极,就像情/人温柔的手掌。 身后传来汽车鸣笛声,阿笙望过去,发丝被风卷到睫毛上挡住她的视线,阿笙将长发撩开,看到乔谨则的车再次停到刚才的位置,然后拎着两杯热饮下了车。 阿笙很意外,以为他是故意把自己扔在这地方,公交地铁都离得老远,又不好打车,没想到他还会再回来。 “什么东西?”她问。 “蜂蜜柚子茶。” “你怎么喜欢喝小女孩爱喝的东西。” 乔谨则拿出一杯放到她手边,从她手中抽走喝了一半的咖啡,浅浅的微笑着说,“不知道,可能我有一颗玲珑少女心,喜欢吃甜的,喜欢可爱的小东西。” “是吗?”阿笙扬眉,“这么高的个子还少女心,也是让我大开眼界,哎你是不是有胸毛啊?就那种……”她用手在胸前比划两下,边说边笑,“金刚芭比。” 乔谨则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胸口,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笑了笑,“所以我喜欢天真单纯的女孩子,蠢萌一些,乐观一些,跟那种人待在一起,我也会很轻松很愉快。” “女学生喽。”阿笙说,“现在这种女孩很多,一抓一大把,随便去哪个大学都能翻出一群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正好,现在的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也喜欢大叔,刑警这个职业是避免不了危险的,你回来参与的第一宗案件就见识到了吧?” 乔谨则眉头轻蹙,等着她的下半句话。 阿笙说,“与其在这里亡命天涯,不如去学校教书,顺便写写书发表一些论文,体面又安逸,重点是……有天真无邪胸大无脑的小丫头片子排队等你。” “很酸。”他客观的点评了一下她的态度。 阿笙拿起手边的柚子茶喝了一口,一脸赞同,“是有点酸。”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在江边闲聊着,直至天色发青,再彻底暗下来,对岸的灯火辉煌映在粼粼的江面上炫目至极,横跨江面的巨大吊桥上变换着五彩灯光,也是这座城市最迷人的夜景之一。 阿笙指着遥远处的一处高楼说,“看到那个上面带皇冠的高层没有?我爸妈就住那,顶层,夜里可以看江景,很美。” “还是我爸妈住的地方好一点。” 阿笙正想说你爸妈不是都去世了吗?敢情还有干爹干妈,就见乔谨则用手指了指天上,“我爸妈,在上面,想看江就看江,想看海就看海,想看沙漠就看沙漠,腾云驾雾,不分节假日,不用加油,不交过桥费。” “噢……”阿笙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吸了吸鼻子,说,“那还是你爸妈厉害一些……” “走吧。”乔谨则把几个空杯子摞在一起扔到垃圾桶,叫阿笙上车,“带你去吃点东西。” 阿笙确实已经饿到要趴在地上了,一直不开口回去,就是怕乔谨则再把她送回医院,然后吃那些白的青的只能看却淡得让人怀疑自己味觉失灵了一样的食物,她还是想放纵的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她并不觉得乔谨则会惯着自己,给她理想中的晚餐,毕竟他没有那个义务,可是事实却总是不按着她预料的方向发展。 乔谨则开车拉着阿笙直奔附近的沃尔玛,下车后,阿笙一言不发的跟在乔谨则身后,羽绒服摩擦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 超市门口有两种采购车,大的手推车和小的手拉筐,乔谨则直接拉出一辆大的手推车,阿笙在后面忍不住开口了,“你弄这么大一车,要买多少东西啊?” “买肉。”他言简意赅的回答。 阿笙冷笑,“你这买头猪都可以了。” “噢?”乔谨则的步伐突然顿住,转头回来仔细的看了阿笙几秒,二话不说也不费吹灰之力,直接将人抱起来放进购物车里,阿笙紧紧抓住他的领口,满眼惊讶。 “你说的对,装一头猪刚好。”他说。 阿笙莫名其妙的脸红起来,将小腿缩回车里抱着,有些害羞的迎接着路人的注目礼。 乔谨则真的是来买肉的,他推着阿笙来到生鲜区在冷柜面前短暂逗留,买好肉又推着她去买了一小袋大米和蔬菜,最后来到调料区,找到酱料货架仔细的挑选起来。 “你在看什么酱?是给我买的吗?我不吃黑胡椒。”阿笙抻了半天脖子没看到乔谨则手里拿的是什么,索性从购物车里站起来,“诶你给我看看,是照烧酱吗?” 她弯着腰抻着手臂去拉乔谨则肩膀,车身突然失去平衡,车轮向前滑动了一块,阿笙没有防备,眼看就要从车里扑出来,乔谨则一回头就看到阿笙无措的向自己栽过来,飞快张开手臂,一把将人接住,抱个满怀。 阿笙以奇异的姿态摔在乔谨则的怀里,好像他们多亲密似的,手臂紧紧勒住他的脖颈。 乔谨则把她放回车里,不理会她的面红耳赤,修长的手指仿佛带着一股神奇的魔力一般在阿笙的额头上重重点了一下,义正言辞的施起魔咒,“老实在这里坐着,不然马上送你回医院。” 阿笙抱着两颗洋葱安静下来,扬着头看他继续在几种酱料中纠结,挑选了好半天,拿起其中一罐扔到她怀里。 是照烧酱料,日本进口的。阿笙看完后心里竟有些感动,“你要自己做饭给我吃吗?又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我们可以去餐厅吃。” “你在提醒我多此一举吗?” “……” *** 乔谨则就住在这附近,从超市一路开车过去不过几分钟的路程。 非常高档的小区,这个地段并非不够繁华,只是繁华的比较低调,再加上临江,房价也是很惊人的。 乔谨则的家很大,装修简洁配色干净,看样子,白天没有钟点工来打扫过,沙发上搭着他的两件外套,地毯上凌乱的撒着几本书和两个抱枕。 大概是这些东西的质感看起来都很好,并不显得脏乱,只是有些慵懒。 “鞋柜里有拖鞋。”乔谨则提醒。 阿笙自己翻出拖鞋穿上,见乔谨则打开空调,就脱掉了羽绒服,在家里四处转转,“你很赚嘛,这房子不错,这杯子也不错,《来自星星的你》同款。” 她举着一套爱马仕的茶杯对刚刚换上居家休闲服出来的乔谨则调皮的笑。 虽然没懂《来自星星的你》是个什么鬼东西,但乔谨则也笑了笑,“房子是我姐给我买的,杯子也是我姐给我买的。” “你怎么什么都让你姐买?你没断奶吗?” 开放式厨房与客厅相连接,乔谨则把食材一股脑的搁在流理台上,抬头瞪了阿笙一眼,“我就算没断奶,也吃不着我姐的。” “呦,专家,您这是在跟我开黄腔吗?” “不,在给你讲人文伦理。” 阿笙拿着茶杯晃到乔谨则对面,手肘杵在台面上笑盈盈的说,“你不觉得,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就不应该用女人的钱吗?” “我不用女人的钱。”他说,“我姐对我来说是超越性别的家人存在,她给我的东西没有哪样是我开口要的,是在她条件允许下,想给自己家人一些礼物而已,对我们来说,没有贵重廉价之分,亲情无价,我姐姐是有一百块愿意给家里人花完100块的人。” “100块都给你,那她花什么?喝西北风吗?” 乔谨则立马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她可以花她老公的。” “也是,怪不得别人都说,女人啊,干得漂亮不如嫁的漂亮。” 她想自己动手洗杯子,无奈手上缠着纱布不能沾水,乔谨则看到了帮她洗好,指了指贴墙而立的颇为壮观的双开门冰箱说,“很多喝的。” “这冰箱也不错啊!”阿笙凑到冰箱跟前彻底忘了自己要喝东西这回事,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戳来戳去,冰箱发出哔哩哔哩的操作声,“都是英文啊……进口货呢……我也想买一个,不过又没什么用,我的冰箱几乎都用来装面膜了……” 她一个人在后面嘀嘀咕咕,乔谨则开始为她的晚餐忙碌起来。 这样的阿笙让他想起自己死去的太太,总是喜欢自言自语自娱自乐的女孩,也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那个一直纠结于自己明明已经是大学生了却还要叫“乔小宝”的男孩,他对任何事情都会好奇,什么都想摸一摸。 莫不是他真的太老了吗?所以看谁都像个孩子? 作为一个单身父亲,做饭是必备的技能之一,乔谨则的动作很麻利,丝毫不见手忙脚乱的迹象,阿笙倒了一杯橙汁回来站在他对面看他切菜。 “洋葱为什么有紫色的还有白色的?”阿笙问。 “上帝的安排,就像有白种人和黑种人。” 乔谨则利落的几刀下去,将洋葱切好,转头去干别的,阿笙一个人趴在菜板上盯着洋葱看,没一会儿,就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怎么办,我睁不开眼睛了……” 她带着哭声的求助让乔谨则很是意外,抽了两张纸巾走过来拍在她脸上,“你摸洋葱了?” “我没有,我就仔细研究了一下它的颜色……”阿笙继续眯着眼睛哭,鼻涕都流下来了。 “我儿子都知道大人切洋葱的时候要离的远一些,洋葱里含有一种叫做蒜氨酸酶的物质,一旦被切开,就会转化成一种气体状态的化学物质释放到空气中,眼角膜受到刺激会流泪。”他一边做着详尽的解说一边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用两个拇指按住她的泪腺,过了一会,阿笙的睫毛颤了颤,睁开哭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委屈的盯着他,“好了……” “行了,你别去厨房晃。”他扔掉纸巾起身。 阿笙又开始一个人默默念,“我又没切过洋葱,这种粗活重活怎么轮得到我做,我在厨房干过最累的活就是烧水了好吧?” “你不要碎碎念,躺着休息一会,或者睡一下,醒来就有东西吃。” 有人伺候自然是好的,反正阿笙打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被人伺候着,所以心安理得的在沙发上躺下,随手拿起一本乔谨则的书,发现是英文的又扔回地上,抱着抱枕闭上眼睛休息。 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却是被饭香馋醒的,眼睛都来不及睁开她便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来,“阿姨!饭!饭!拿大勺子!” 她闭着眼睛活动脖子,听到窸窣的脚步声靠近,睁开眼时还被吓了一跳,乔谨则正把做好的猪扒饭放到茶几的餐垫上,摆好餐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不介意你嫌弃我老,叫叔叔可以,阿姨就不要了,我是男人。” 阿笙懒得和他解释自己是没睡醒头脑不清醒,她压根就忘记自己是在乔谨则家这回事,还以为安稳的睡在自家沙发上,一觉醒来有阿姨帮她做好饭。 茶几离沙发有点距离,阿笙不喜欢吃东西费劲,干脆坐到地毯上趴在茶几上开吃。 她的吃相一点也不淑女,一勺子挖走一大块肉一大口饭,把嘴巴塞得满满的,黑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像极了小孩子,鼓着腮帮口齿含糊的问,“你不吃吗?” 乔谨则抱着膝盖坐在她旁边张开嘴等她喂。 阿笙眼睛瞪得老大,激动的白米粒都快喷出来,“你就做了一份吗!两个人吃这一份吗!” 说归说,她还是不吝啬的用勺子挖了一块肉送到乔谨则嘴边,不过乔谨则并没有吃,而是闭上嘴巴站起来走开了,阿笙只好喂进自己嘴里。 阿笙含着勺子跟着他的背影看过去,乔谨则端庄的坐在餐桌前,优雅的端起红酒杯对她示意,“小孩子才坐在地毯上吃饭,大人都要坐在椅子上。” 阿笙送他一个白眼,想了想又问,“为什么我没有红酒?” “因为你身上有伤口,还在吃药,不能喝酒。” 阿笙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猪扒,煎得很嫩,没有裹面,配菜都是水煮的不是油煎的,味道很棒,算他花了心思,暂且不跟他计较。 她端着瓷盘走到乔谨则面前一边吃一边问,“乔叔叔,我问你,你为什么对大家都很友好,就喜欢处处针对我?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我有针对你吗?”乔谨则挑眉反问,他的吃相优雅极了,好似养尊处优多年的大少爷,“我要是真不待见你,出任务完全可以不跟你一组,也不用在医院里陪chuang,更不用冒着被领导和医生批评的风险把你接出医院还带回家来,甚至担心外面的餐饮不够健康所以亲自给你做饭吃。” 阿笙抿着嘴不说话了,乔谨则又说,“不待见你还为你做这些,你看我像脑子有坑的人吗?” “像。”她老实的回答,“你要不是不待见我,那就是暗恋我,但你这人傲娇,像偶像剧里的大总裁,一定要跟我唱反调看我崩溃你才开心。” “那你就当我暗恋你好了。”他无所谓的撇撇嘴。 阿笙不再理他,默默的把饭吃完,把盘子放到洗碗池里,在厨房附近转来转去,一会又转到客房书房,好半天不出来。 乔谨则也吃完了饭,收拾好一切,去书房找阿笙,刚推开书房的门,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这小丫头,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一瓶酒藏在这里喝上了。 阿笙举起酒瓶晃了晃,大半瓶洋酒就只剩两口, 她脸色绯红,得逞的笑着,“咋着?我还没有个偷酒的本事了?” 乔谨则有些生气,正要去伸手夺她怀里的酒杯和酒瓶,阿笙便灵巧的用脚尖在地上一蹬,椅子立即旋转起来,阿笙好像逮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直转一直转,一直笑一直笑。 “等下你会晕,你要是吐在我家,我就把你扔下去。” 阿笙猛的一顿,将椅子停下来,不服气的仰头较真,“您也太小瞧我的酒量了,知道我能喝多少吗?”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乔谨则面前晃了晃。 “一杯?”他猜测问。 “放!p!”阿笙将小腿收起来,盘腿坐在椅子上,继续晃手指,“人送外号‘一直喝’。” “吐过吗?”他又问。 阿笙不屑的哼了一声,“怎么可能,从来不知道吐是什么感觉。” 乔谨则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噢……听起来是很厉害,你手机在客厅响了好几遍,你不去看看吗? ”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往外走,阿笙双脚落地,刚说了一句“我去看看”就身子一斜,撞到一旁的书柜上,磕到了膝盖和脚趾,痛得她直咧嘴。 乔谨则扶着门框转身,似笑非笑的揶揄道,“一直喝?一直喝水吗?走稳一点,这个书柜可是我姐夫送的古董。” “姓乔的!” 乔谨则充耳未闻,悠哉的晃出书房,等阿笙跌跌撞撞的走到玄关处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之后,恨不得一砖头扔到乔谨则脸上。 她一瘸一拐的跳到坐在沙发里换着电视频道的乔谨则身边,举着手机都快贴在他的鼻子上,怒气冲冲的理论,“你给我看看!你给我好好看看!谁给我打电话了!有人打电话吗!什么叫响了好几遍!你是耳聋还是眼瞎!你给我看看!好好看!” 乔谨则不气不恼的伸手挥开,她又固执的把手机贴上来,故意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看电视,等到把他折磨烦了,乔谨则便拉住她的小臂一把将她拉过来扔到沙发上,像丢布娃娃似的,“老大不小的了,老闹什么……” 阿笙心里一酸,拿着手机安安静静的回到书房里,把最后两口酒灌进去。 书房很宽敞,灯光足够明亮,也正因为屋子里太明亮,窗外的万家灯火才会从她的视线里彻底消失。书房连接着小阳台,落地窗锁着,她拧了半天发现需要钥匙,所以只能额头抵在chuang上看着窗外的夜景。 她不是矫情的小女孩,但乔谨则刚刚那副略显嫌弃的语气,让她心里不好受,不是怪他不够耐心,他没有责任和义务对自己耐心,她是想起曾经的那个人,无论她怎么折腾怎么闹,他留给自己的,从来都只有幸福的笑容,仿佛他最开心的事就是有她围在身边笑着闹着,哪怕是发脾气哪怕是吵架,他也从不用嫌弃的语气批评她。 乔谨则不是聂京远,这个世上没有第二个聂京远,她再也找不到那样真性情又无与伦比的爱着自己的聂京远。 明知世上所有的“倘若当初”都不会实现,可阿笙还是忍不住去想,倘若当初,她没有擅作主张离开申特的视线,那么聂京远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自己,倘若当初他们能平安归来,她愿意拿20年的生命来换。 后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后悔了,却没有挽回的余地。 她用手掌罩在太阳穴两边,遮住房间的光,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夜色,黑洞洞的一片天,对面的建筑零星的亮着几盏灯光,大家都活得自在平安,唯独她的京远不能感受这平平淡淡的普通人生活。 乔谨则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医药箱,看到她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玻璃上,无奈的挠了挠鼻梁,“阿笙?” “嗯?”她的鼻音有些重,听起来像哭了。 乔谨则把医药箱放在写字台上快步走到她身边,按着肩膀把人转过来,忽然一愣,“哭什么?” “我没哭。” 乔谨则勾起手指刮掉她脸上的泪珠,轻笑着说,“那你这是吐了?” “我没吐。” “嗯。”他点点头,“怎么,因为我刚刚对你态度不好了吗?” “我不是。”她被乔谨则按着肩膀推到贵妃椅上坐好,胡乱的抹了一把脸。 乔谨则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抓着她的脚踝将她的小腿拎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动作轻柔的脱下她的白色棉袜,看到刚刚被撞过的趾甲缝隙里渗出一点点血丝,脚趾也肿了起来,“我说的话你别急着否认,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吗?没有人能在我面前撒谎,除非我愿意装作不明白。” “我说了不是!少自作聪明。” “我当然不是全部原因,你在我的书房里趴在我的玻璃上想别的男人,我知道,但是。”他拿出棉签沾着药膏在她的趾甲缝隙里轻轻涂着,“你也在想,乔谨则这个人可真奇怪,一下对人处处体贴好的挑不出毛病,一下又好像看人一眼都讨厌的不行。” 阿笙撅着嘴不悦至极。 “我们每个人,都希望对自己好的人,永远不要改变/态度,希望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永远不要离开,但这不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个性无法做到永远的无私,每个人也都有自己命定的劫数,老天要带走的人,谁都留不住。” 好吧,阿笙承认了,她刚刚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在想,这个人怎么说变就变,他不是说没有不待见自己吗?不是愿意为自己做这做那,怎么才闹了一下,就翻脸呢? 乔谨则已经一层一层挽起她的裤脚,小心翼翼的按着她雪白的小腿把裤子往上推,“不要幻想世界上会有第二个某人,没人可以替代他的存在,但你可以去爱上别人,与他完全不同的人。” ———————————————————— 这上架上的,稀里哗啦的,明天见吧,么么哒 51:以为就你一人会分尸吗?我也会 阿笙的膝盖倒是没撞破,现在看上去红红的,不知明早起来会不会青紫,乔谨则给她推了一点药油,用掌心热敷一会,正要拉下阿笙的裤脚,她忽然灵巧的抬腿躲开,下一秒,直接将秀气的小脚搁在他肩头。 那一小截纤细白希的小腿就横在他面前,乔谨则舔着下唇移开视线,低笑道,“又要干嘛?” “很明显,要勾/引你啊!”阿笙眼底还隐隐闪着泪光,头顶璀璨的水晶灯映在她微扬的面庞上,就像撒了一层金色的柔光,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很认真的带着笑意看着一个人,眼里就会生出旖旎的万种风情。 她真漂亮,漂亮得无可挑剔不加遮掩,哪怕脸上还挂着伤,眼角还湿润着,却会为她的英气上更添一份我见犹怜的柔软。 在这一/夜的很久很久之后,乔谨则想,假如当时灯光忽然灭掉了,她漂亮的脸庞从自己面前消失不见了,那么长久的未来里,他们的人生或许会有更好的模样。 很奇妙的,乔谨则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几近疯狂,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阿笙的小腿从自己肩上拨掉放回腿上,异常严肃正经的告诉她,“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我的恋爱原则,不谈同事不谈女警不谈患者。” “呦。”阿笙突然高高的一挑眉,勾得他心脏又是莫名一颤,她说,“我可没有病。” “你有没有病,我比你更清楚。” 阿笙笑着挑开他放在自己膝上的手掌,柔韧度极佳的小腿再次搭上他的肩头,甚至脚背一勾,用小腿的力量将他拉到自己面前,面对面的距离不过几厘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连对视都变得困难。 阿笙晃了晃小腿,乔谨则的身体也跟着摇了摇,“这么说,你的爱情三不准,就是专门为我定制的?” 她微微偏头,风情之中又添了几分调皮,这模样太迷人了,迷到人挪不开视线,迷到他快醉掉,他也偏头轻笑了笑,故意逗她,温热的手掌托起她柔美白希小腿,“是的,就是为你定制的。” 阿笙这次不给他拨开自己的机会,死死勾住,娇媚里带着三分霸道问,“那睡?还是不睡?” “硬都硬了,岂有不睡的道理?”他的手掌顺着她的大腿滑至腰上,借着这个姿态将她压倒在贵妃椅上,“硬都硬了,岂有不睡的道理,不过睡觉可以,恋爱,免谈。” 阿笙下巴一扬,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问,“在这吗?” 乔谨则起身把她抱回自己的卧室扔到宽敞的大chuang上,不浪费一分一秒,也不急于一时片刻,抱着阿笙在柔软的被子里接吻缠/绵,房间没开灯,也没关门,客厅的灯光照进来虽昏暗微弱,却足以让他们在睁开眼睛时看清彼此。 尽管在难以控制的动情时刻,乔谨则仍旧不忘记她身上有伤,尽量不去触碰她的伤口,这样主动又富有激/情的性感男人是会令此刻的阿笙动心的,可真正让她心彻底柔软下来的是在他满眼爱恋的俯视自己时,她用缠着纱布的手指去碰了碰他高蜓的鼻梁,而乔谨则却力道温柔的握住她的手腕,吻了吻她的指尖,然后拉开,他低哑性感的声音像有莫名的蛊惑力,他说,“小心伤口,我要出去一下,你在这等我。” 阿笙忽地夹住他的腰,皱着眉头问,“你去哪?” 乔谨则低头吻了吻她,撑起身体整理衣服,“买避/孕/套。” 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理智冷静,这大概也是成熟男人的魅力之一。 小区内就有超市,乔谨则出去的时间并不长,回来时还先伸头进房间看了看阿笙睡没睡,确定她正醒着在玩手机,才脱掉大衣带着薄薄的寒气走进来。 他脱掉毛衣钻进被子里,阿笙手臂搭在他身上,他便伸长手臂将人搂过来,“凉吗?” 阿笙摸了摸他的小臂和手背,正要开口回答,就被吻个瓷实。 一切都显得很突然,也显得顺理成章,在乔谨则看来,阿笙的身体和她的脸庞一样漂亮迷人,在阿笙的眼里,乔谨则也一样。 她并不羞涩,也懂如何迎合,所以对于她到底有无经验这件事,乔谨则没有多加考虑,直到他想疯狂占有的那一刻触碰到了异样隔阂,而想反悔退出时已经来不及。 他停下来,阿笙听到他趴在自己耳边的枕头上发出微弱的叹息,似乎这并非一件值得他开心的事情。 阿笙痛得双腿隐隐发颤,嘴上却一声不吭,乔谨则没抬头,贴着她的耳边低声问,“痛不痛?” “还……行。”阿笙犹豫了一下,慢吞吞的回答。 耳边传来低笑声,她转头去问乔谨则笑什么,唇瓣就被含住了。 可能这个时候他们都想过应该停下来,但却都没有,就这样缓慢而难耐的慢慢折磨着对方,缠/绵了整整一/夜,等到窗外渐亮,阿笙才趴在乔谨则的怀里慢慢睡去。 空调关掉,房间里的温度有些低,他往上拉好被子,把自己和阿笙都盖得严严实实。 **** 下午两点钟,乔谨则被家里的电话吵醒,他随意套了条长裤去客厅去接电话,顺手拿起手机看了看,有几十条未接来电,有申特的也有姐姐乔唯的,还有姐夫的两个来电。 家里的座机来电显示也是乔唯,他睡眼惺忪的接起来,语气里难掩疲惫,“姐?” “你昨晚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呀!不是说好如果在警局工作就每天都来电话报平安,你怎么回事你欠打吗?” “我有事给忘了,下次注意。” “你生病了呀?那我带医生去家里看你。” “别。”他转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喉咙干巴巴的一点也不想多说话,要是不说,乔唯那个性子保证半小时就出现在他面前,“我没生病,就是这两天没事,不上班,喝了点酒多睡了一会。” “你不上班怎么不来看梓遥呢?他每隔一个小时都要念你一遍,你怎么忍心呢?” “……”他夹着电话坐进沙发里,随手扯过一条毛毯给自己围上,大言不惭道,“你不懂,我这是在锻炼他的男子汉气概,不然整天跟在我身边就知道喊爸爸爸爸,连只蚂蚁都不敢自己踩死,太依赖我怕他以后长成娘娘腔。” “噢……你说的也有道理。”乔唯琢磨了两秒又说,“那我带点吃的去看你吧,你才起chuang,家里应该也没有吃的,我做好给你带过去,顺便给你买些水果放冰箱里。” “别。” “别什么别!我现在就去!” “我马上要出去。”他随便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四点半约了朋友来家里做客,然后带她去吃饭看电影,你来干什么?” “男的女的?” “女的。” 乔唯这才心甘情愿的放弃了来看望他的想法,挂了电话。 姐夫找他应该也只是帮姐姐的忙,申特的电话,他想了想,回了一条信息:阿笙在我这里,我姐这里有party,带她来玩,有私人医生,放心。 阿笙从房间里走出来,抱着肩膀靠着门框,她显然睡得比他好,人很精神,身上套了一件他的红色毛衣,长度刚好到大腿中间,“性感吗?电影的女主角都这么穿。” “就因为太多女人穿过,所以很俗气。”他嘴上嫌弃着,眼角却带着笑容朝她勾手,“过来。” 阿笙晃着白生生的双腿走到他身边坐下,乔谨则张开毯子把她搂在怀里,抱着她一起躺在沙发上,没说话,仅吻了吻她的头顶。 “你不用起chuang洗漱化妆挑两套衣服什么的吗?”阿笙突然从他怀里翻身,与他面对面问道。 乔谨则皱眉,“why?” “刚不你自己说的嘛,四点半,有女人来你家里做客,然后你要带她吃饭看电影……”她抬头看了看时间,“还有25分钟,够不够你打扮的?” 乔谨则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我先想想把你藏哪里,被人看见不太好。” “衣柜。”她好心提醒。 “头,放在冰箱里,手脚放在消毒碗柜里,身体放在chuang下,腿的话,插到那两个大花瓶里。” 阿笙咬着牙瞪他,“你以为分尸这活儿就你一人能干吗?我也能干的。” “噢。”他赞许的拍拍她的头,“很了不起的宝贝儿,那就等一会我的朋友来了,我们一起分了她。” “……”画风怎么转的这么快,阿笙一时反应不过来,“不是,你打电话说的……” “你就是那个朋友,除了你以外,没人来我家里。” “我们就是朋友关系吗?” 乔谨则突然垂眸直视她的眼睛,漆黑的眼眸像藏着深不见底的漩涡,似火也似冰,“不然呢?” —————————————————————— 木有评论么,木有么?真的木有吗?看书不说话,找不到对象。 52:那你快乐没有? 阿笙没有妄自揣测她和乔谨则到底算个什么关系,现在的社会,别说你是个处/女,就算你是个未成年少女,也不能仅凭借一/夜/情就确定一段关系。 有时这一/夜/情来的关系还不如口头上的一句“我也爱你”来的更靠谱,身体的重要性已经远远不如灵魂。 两个人又在沙发上折腾了一次,阿笙浑身汗津津的窝在乔谨则怀里,用整齐的牙齿亲昵的啃着他的锁骨,头皮还是麻酥酥的,理智慢慢回潮。 她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却把自己随随便便给了别人,自己也想不通昨天晚上是抽了什么疯,就想要睡了乔谨则,还一副睡不到手誓不罢休的架势。 许是放纵自己去更快的走出上一段爱情,许是那一刻他的温柔,就鬼使神差的把她迷惑了,那一刻的自己,是爱那一刻的乔谨则的。 她在怀念阿远的吻,可又不得不承认,当乔谨则吻向她的唇畔时,她是心动的。 乔谨则嘴角叼着半支燃烧的香烟,一手环着阿笙的腰,一手拿着手机回信息,发完信息把手机扔到一边,香烟也掐灭,拍拍她的腰,“去洗澡,带你去吃饭。” “不洗澡。”阿笙摇头,湿漉漉的长发粘在他的胸前,“去浴室还得啪啪啪。” 乔谨则笑了笑,“那也不吃饭吗?” “厨房啪啪啪。” 他挑了一把她尖尖的下巴,眼中的笑意更深,“谁给你胆量让你这么浪?” “爱情。”她仰起头大笑,“因为你喜欢大海,所以我拼命的浪!” “是爱情吗?”他突然反问。 这次换做阿笙笑而不答,“不然呢?” ***** 晚上阿笙要回医院睡,把该吃的药吃了,该打的针打了,还有该接受的批评接受了。 申特好好的一个美男子已经被气成黑脸包公,见到阿笙后恨铁不成钢的指了她半分钟,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阿笙厚着脸皮掰开他的手指,“啪”的一声击了一掌,“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让你在医院休息你满世界跑什么!” 申特发脾气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毕竟是阿笙的领导,全世界的领导都是恐怖的。 “我……”阿笙皱着眉头死劲的瞎编乱造,“我心情压抑,想出去散散心,然后乔谨则就带我快乐了一下。” 乔谨则突然转头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那你快乐了没有?” 阿笙抿着嘴巴瞪大眼睛尴尬的笑着点头,“十分,谢谢。”她笑米米的趴在申特肩膀上晃着,“哎你一大老爷们,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对女同事咆哮啊?您得温柔一点!知道什么叫铁血柔情吗?那才迷人呢……别生气了哦,我这不乖乖回来住院了吗?你看我一身心健全的妙龄美少女被你关在病房里我都没咆哮,你一整天在外面叱咤风云的大男人,像个怨妇似的干嘛?” “行,你开心就行。”申特把她从肩膀上扒拉下去,一屁股坐在病chuang上,“我刚问了医生,明天你就可以回家当大爷了,不用跟这当犯人,先休息几天,觉得没问题了再来上班。” “我现在就没问题啊!” “领导觉得你很有问题!”他从皮衣口袋里摸出阿笙的那把仿真手枪扔到她怀里,“拿一玩具枪你就敢跟女变/态进行殊死一搏了,也是条汉子,下不为例,前两天照顾你的情绪懒的批评你,弄也弄一质量好点的。” 阿笙很宝贝的拿起仿真手枪用毛衣袖子蹭了蹭,“你懂个毛线!” 申特的眼神刀子一样甩过来,阿笙发觉自己出言不逊,立即改口,“我的意思是说,你毛线都不懂。” “……” “我是说,您呢,日理万机的肯定不懂我这小喽罗的心思,这哪是我执行任务用的东西啊,我这不是为了当一个合格的后妈,拿来讨好儿子的嘛……” “呦,你一黄花大闺女,要给谁当后妈啊?” “瞧您这话说的,黄花红花就不说了,是不是大闺女您怎么知道的,有发票吗?有收据吗?”她笑着调侃,小眼神儿带勾似的往乔谨则那边瞟了一眼,乔谨则倒是淡定,当作听玩笑一样含蓄又敷衍的笑了一下。 阿笙说,“专家的儿子不说了,我不是爸爸,我是妈妈,儿子开口了,我怎么也得给点改口费不是,我看乔博士的儿子肯定也不缺我这三五百的红包,小男孩啊,小时候都对车啊枪啊炮啊的感兴趣,正好家里有这小东西,就打算带来送他的,没想到还能以假乱真……真是……你说多巧哈……” “你在这给我说单口相声呢?”申特斜着眼瞪她,“行了,我不跟你贫,我还有事,就来看看你,看到你还能膈应人我就放心了。” 申特走的时候想叫乔谨则一起下楼吃饭,乔谨则低着头玩手机告诉他自己跟阿笙吃过回来的,申特一个人离开,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你知道申特喜欢你吗?”乔谨则突然问。 阿笙愣了一下,“噢……有点感觉也不太确定,他那个人,太硬了,也看不出喜欢谁不喜欢谁。” 乔谨则沉默了片刻,平静道,“我跟申特是发小,有些事,应该止于你我的唇齿,懂吗?” 阿笙轻哼一声算是答应,不用他交代她也不傻,谁会把这种事整天挂在嘴边,又不是什么荣誉之事。 **** 百无聊赖的一周,阿笙在家看了整整5天的娱乐节目,周五晚上本来打算一个人去吃料理,刚开车出小区门口就遇到了沈沉的车。 沈沉到底是很有派头的大少爷,且不说这辆定制版的咖啡色宾利开在路上多拉风,就他下车这气势,也足够震撼了。 他的车刚停下,后面跟着的黑色轿车就下来两个保镖给他开门护驾,不过是晚上出门遛个弯而已,还带一车保镖,难怪都说有钱人的日子也不那么好过,30岁不到的年纪经历过两次生死劫难,也算他人生的两大不幸。 沈沉带着他的两个保镖,西装革履步伐散漫的晃到阿笙车门旁,屈尊降贵的弯下腰,敲敲车窗,等到阿笙放下车窗后,他便自信满满的一偏头,“下车,我带你吃饭。” “我自己不会吃啊?我缺你那口饭……” 沈沉显然也不是很有耐心,“快点,下车,我阿姨生日,从意大利请了两个很有名气的厨师。” “呦,巧了,我今儿就想吃沙县小吃,想吃兰州拉面,等你阿姨给我请来两个沙县和拉面的大厨我再去吧。” “你怎么这么喜欢跟我对着干呢?我欠你多少钱你开口就完了,阎王爷是不会欠小鬼的钱,我本金利息一起还你。” “听不懂。”阿笙掏掏耳朵,一摆手,“让你的马仔走开,我这赶着去吃福建沙县料理。” 沈沉冷嘲热讽,“就一沙县还料理,都不够给你这两百万的车掉价的。” “你不掉价也不就吃个西餐喝个红酒,按理说,你应该直接啃金砖啊……” 沈沉不跟她理论,伸手进车里按开中控锁,打开车门直接去解她身上的安全带,生拉硬扯的把人拽出来,“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拗的女的,你说你喜欢聂京远那个穷小子就算了,我当你是个不嫌贫爱富的好姑娘,放你一马,你新来的那个同事是怎么回事儿啊?不就算半个祝家人吗?除了这点,他哪儿好?” 阿笙挣脱了好几次都没甩开他的大手,脾气上来了便猛的一抬腿朝他两腿之间踹过去,倒是沈沉的一个保镖,动作闪电似的飞快按住阿笙的膝盖。 “哪儿好?活儿好!”阿笙没好气的吼了回去。 沈沉已经顾不上自己是否会挨揍,五雷轰顶一般愣在她面前,“活儿?” 很巧,正说着乔谨则,人就已经赶到了,一辆白色丰田越野停在两人身边,车窗放下,英俊得近乎带着一股魔力的乔谨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两个,“三处摄像头,三处汽车记录仪,沈大公子准备强抢民女吗?” 沈沉深吸口气,松开了阿笙,转头看向身后的车与人,将阿笙挡在身后,“接我的女人吃饭,您有意见?” “我没意见。”乔谨则回答,“但我要问问我的女人,她有没有意见。”他的视线落在阿笙弹出来的半个小脑袋瓜上,“年笙歌,沈公子约你去吃饭,你有什么意见?” “我不去!”阿笙回答的嘎嘣脆。 “沈大公子,我女人有意见,她不想跟你走。” 沈沉的脸色变得极不好看,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那一身骄傲都折煞在她这里,阿笙有些过意不去,算是安慰的对他说,“沈沉,不是你不好,是我们并不合适,就算你现在是沈家的主人,你的妻子不在了,有些事你还是做不得主,就算你愿意往火坑里跳,我也不愿意陪着,你去吃你的高级料理,我去吃我的路边摊,这就是我们该走的路。” 沈沉一直僵硬的眉眼慢慢柔和下来,“你喜欢吃什么,我可以陪你去,阿姨那里也不是非去不可。” 不等阿笙回答,乔谨则便插嘴道,“你去不了,我要带她去前堂大道吃排档,从这里过去要路过水塘桥,上午下过暴雨,水塘桥水高一米,你的宾利会游泳吗?” 沈沉双手插进口袋不服气的看向乔谨则的车,对方嘴角一挑,轻笑道,“我是陆地巡洋舰。” 言外之意,你的车和你的人一样,中看不中用。 沈沉不再自讨没趣,一眼不多看阿笙,大步流星的回到自己的车上。 阿笙指了指自己的车对乔谨则说,“我先把车送回去。” “扔这里好了,这里没人抄牌。” 阿笙撇撇嘴,“滚吧,我这又不是小三轮,让哪个捣蛋鬼刮了蹭了我会心疼的。” 乔谨则趴在车窗上淡淡的微笑着,毫不在意的许诺道,“无所谓,旧了我可以给你买新的,我虽然没有沈沉有钱,送你一辆车还送的起。” 阿笙刚打开车门,一听这话,立马甩上车门落下锁,晃着钥匙走到他面前,用力拍了一把车门,“你早说啊,我想换车很久了,你早说我雇个人也要把它砸了。” “财大气粗。”他笑笑,亲昵的揽住她的肩膀,“上车。” 乔谨则骗了沈沉,他没带阿笙去钱塘大道也没走那所谓的水塘桥,而是直接将车开到自家附近的超市,把阿笙扔进购物车里,买了一点食材打算回家做饭。 原本的计划就这样,一起购物,一个做饭一个看电视,然后一起吃饭,一起喝一点红酒,一起看张慢节奏的碟片,再一起欣赏夜色,或者可以去江边的小酒吧小酌一杯,夜里回来*一番,天亮了 可事实上,他们采用了倒叙方式。 采购是真的,进了家门,阿笙因为脱鞋时没站稳,向后扶了一把,刚好与他十指相扣,乔谨则便没再放开她,鞋子都不给她脱完,拎着人便按在门上吻了起来。 —————————————————————————— 明天万更 53:你压我头发了 后背和手肘撞在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抱着阿笙的腰用力向上提起抱在怀里,她柔软的小腿就盘在他的腰间,正要投入却突然哎呦了两声。 “怎么了?”他的呼吸有些乱。 阿笙挥开他的手臂从他身上跳下来,有些哭笑不得的揉了揉自己的头皮,“你第一次睡长头发的女孩儿啊?” 乔谨则不知她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是怎么冒出来的,抬手帮她理顺了一下凌乱的长发,“不是。” “那你就没听过女人在chuang上喊:哎呦你压我头发了!” 乔谨则无奈的低笑两声,“好吧,刚刚扯到你头发了。” “嗯。”阿笙又揉了揉,“我可爱惜我头发了,掉一根我都心疼。” 乔谨则看她一直捂着脑袋,就没再继续,拎着超市买回来的东西去给阿笙做饭,她的食量很惊人,完全不符合她的体重,脸上看着稍微有那么一点肉,脱掉厚重的外套和毛衣牛仔裤,四肢纤细得让人不忍心用力握,腰也盈盈一握,好像全身的肉都集中的长在了胸和屁股上。 这也算是老天对她的偏爱吧。 阿笙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做饭不会,刷碗也琢磨半天不知该从哪下手,最后还是乔谨则把所有活都包办了,回到卧室里,就看到一只醉醺醺的小野猫举着酒瓶在他的chuang上乱蹦。 “hey!boy!”她显然不仅仅是喝高了,更是喝嗨了。 乔谨则不理她,脱了衣服去洗澡,阿笙抱着酒瓶从chuang上跳下来跟他走进浴室,趴在门框上看他一件件脱掉,然后打开淋浴,她指了指他的腰部,“为什么要纹个小风筝?” 乔谨则快速的冲洗着身体,似乎不想答她的话,耐不住阿笙又追问了一遍,他才简洁又敷衍的回应道,“因为我想飞。” “蠢货。”阿笙转身回到房间,边走边说,“想飞你应该纹一双翅膀!风筝是会落下来的好不好?” 她刚说完,乔谨则就*的从浴室走出来,从她手中夺走酒瓶,态度有些强硬,阿笙以为他生气了,愣在原地眨着眼看他,“你干嘛?我不就开个玩笑……唉!”手臂被他握住,一路拖进浴室。 看来,她不仅想多了,还想偏了。 乔谨则虽然很难搞,但似乎也没什么脾气,他不是在生气,只是想换个地点耍流/氓而已。 *** 通常来说,上班族的周末只有两种安排,一是在家睡得不省人事,二是出门嗨个半死不活。 阿笙和乔谨则的周末,白天晚上在chuang上沙发上地毯上厨房里浴室里书房里各种角落里嗨个半死不活,睡得很少,他们似乎只干了三样事,吃,睡,做。 周日晚上,阿笙忽然从睡梦里爬起来说,“我想去逛街。” 房间遮着厚重的双层遮光帘,看不到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乔谨则拍亮了chuang头的数字闹钟,时间显示19:25,他搂过阿笙吻了吻她的鼻尖,“睡到八点再带你去。” 阿笙哪里睡得着,爬起来开始洗漱准备,等她把自己收拾利索,乔谨则也被折腾醒了,穿上衣服拿上车钥匙跟她一起出门,电梯刚到一楼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忘拿了东西,便让阿笙在这等一会,自己又返回家里。 乔谨则下来时,阿笙正在逗一只短腿的柯基犬,指着狗狂笑,“你看看,这狗像不像你?” 狗的主人是个萌萌的年轻小姑娘,一见乔谨则立刻脸红了一瞬,急忙否定,“不像不像,他的腿好长。” 阿笙笑得更欢了,“我没说腿!我说脸!” “那更不像了!”小姑娘急得脸都红起来,阿笙不逗她了,挥挥手,推着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乔谨则走出单元门。 “你回去拿什么了?”阿笙问。 “卡。”他言简意赅。 阿笙坐上车后像没有骨头似的就往他身上挂,眉眼斜挑着,路灯的鹅黄灯光透过挡风玻璃打在她脸上,看起来有三分温柔七分妩媚,“你把我当小情儿养着呢?我陪你睡觉,你给我刷刷卡?” 他笑着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随后将人推开,启动汽车,“你想听我说什么?你应得的?还是你值这些钱?” 阿笙一拳挥过来被他张开的手掌牢牢接住,“别闹,我要开车,我拿卡是因为自己也想买些东西而已,别想太多,你不缺钱。” “缺钱你给啊?” “缺的话,会。” **** 两人抵达本市最昂贵的商场时距离打烊还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对于爱逛街的人来说,可能半层都逛不完,进了电梯之前,乔谨则仔细看了一下门外的楼层分布图,以他对阿笙的观察,她的穿着品牌大多集中在三层,进电梯后他直接按下三层,阿笙却取消掉按下五层,“我不买这些。” “五层是卖珠宝的。” “对啊,反正你刷卡,我本来打算买包,现在决定买条钻石项链,怎么?心疼你那点微薄的薪水了吗?” 乔谨则笑笑,“说的好像你的薪水不微薄似的。” 阿笙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买起东西来也很痛快,她想买一条手链,就只看各个柜台的手链,看到喜爱的,便不再多逛。 手链是由一方一圆两个镶钻的镂空环连接着两条黑色真皮带,样式简单大方又很有个性,少了一些专属女性的柔美,多了一份中性的帅气,很适合阿笙,她戴在手上就不肯摘下来。 导购小姐还在喋喋不休的介绍着钻石的成色,解释着为什么这一条小小的真皮手链还要这么贵,乔谨则看了一眼手表,问阿笙,“这个吗?” “嗯。”她眉眼不抬的点头,“开单。” 导购小姐立马拿出一堆繁琐的单据愤笔书写起来,乔谨则在阿笙下手之前拿走了交款单,“我送你。” 没想到他真的会给自己刷卡,阿笙很意外,随即倚在柜台上开心的笑起来,“呦,来真格的呢?这么实惠多容易吃亏啊……” 导购还在写其他单据,乔谨则用手里的交款单在她鼻尖上点了点,稍稍俯头,说,“人生不就是这样,对大多数人虚与委蛇,对少数人真心实意,对一个人死心塌地,难道你希望我对你虚以委蛇?” “那倒不是,我就想问问你,让你死心塌地那人是谁。”她也神秘兮兮的靠近,两人鼻尖都快碰到一起。 乔谨则笑笑,“我儿子。” 说完拿着付款单去刷卡,阿笙美滋滋的笑着扭过头,发现导购小姐也美滋滋的笑着,“你美什么啊?” “羡慕你啊,男朋友这么帅,还这么大方。” 阿笙骄傲的挺起胸脯,故作含蓄的笑笑,“也就还好吧……” 换做平时看见别的女人做出自己这副举动,阿笙肯定一个360度的大白眼翻过去,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这腰板和脸部肌肉居然很不受自己控制,就这样兀自自豪起来。 女人啊……没有一个能逃得过虚荣俗气的命运,一个都没有,哪有那么多超凡脱俗的清新女子,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就这样一点一滴的增加好感,说不定哪一天她就会爱上乔谨则呢,爱上他多好,不再爱已经离开的,爱着身边每天触手可及的人,算是最简单最容易满足的幸福。 离开时,乔谨则提着手提袋,阿笙插着羽绒服口袋与他一米五远的距离同行着,中间偶有人流穿过,乔谨则都偏头过来看一看她是否被挤散,确定她没丢,才会放心。 阿笙忽然懂了为什么现在很多小女孩偏好大叔这一口,这样经历过岁月沉淀的美男子,总有年轻男孩身上没有的魅力,比如细心,比如耐心,比如举手投足间的从容,这一切都会令他身边的人产生莫名的信赖,哪怕他深不可测,也令人忍不住投以信任。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突发奇想的要买手链?”他们站在一家名牌包包店的门口,阿笙两步跨到他面前,与他面对面倒着走时问。 “不好奇,女人永远觉得自己缺装扮,无论拥有多少,买任何用在女人自己身上的东西,都不需要理由,只因为她们想,你也一样。” “这倒是真的,天性嘛,不过我今天不是,我是……”不等她的话说完,乔谨则便指着摆放在高处的一个白色手袋对导购说,“我看一下那个。”随后又转头看阿笙,“你接着说。” ———————————————————————————————— 我听杨兴x说,他今天不写一万他就是猪,也就他的智商才会这样折腾自己,我今天要是写不完一万,我吧主全是猪。 54:帮你消灭情敌啊 阿笙突然不想说了,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事,她就是做梦的时候梦到自己买了一条钻石手链很开心,可心里却知道这手链并非她喜爱的款式,醒来后就想着,要去买一条,能让她笑着醒来的美梦,是值得拥有的。 换做一般女孩子,乔谨则这副心不在焉的听着她的话又跟导购沟通,定是会在心里泛起小嘀咕,可阿笙不会,不觉尴尬,也不觉难堪和不悦,反倒觉得他这样挺有男人味的,不会为女人是从。 乔谨则让她自己挑一个,阿笙在店里溜达了一圈,看中一个风格稍微有些野性的小黑包,乔谨则倒是自己挑了两个中规中矩的手拎包,一个白色一个咖啡色。 “这也送我的?” “很显然不是,这么淑女的手袋和你不搭。” “呦,送别的小情儿的?还一起买两个,你以为你是沈沉啊,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有没有变/态初恋女友什么的啊……”她站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乔谨则笑笑,“送给我两个姐姐。” “你有两个姐姐?” “亲姐只有一个,还要送上次带你去的茶馆老板,也是我姐姐。” 阿笙回忆了一下,那个漂亮寡言的女人,是很端庄淑女,气质与他挑的手袋十分吻合,包也不难看,这个品牌这个价位,想买一个难看的都要用心挑挑。 夜里,阿笙还是睡在乔谨则家里,第二天早上才被送回家去换衣服,然后各走各的,谁也不多挽留一句。 阿笙今天要回局里上班,顺便给大家买了早餐,三明治和咖啡,想到乔谨则不喝这个东西,又单独买了一杯热柠檬茶。 她今天穿了黑色的马丁靴,黑色的修身牛仔裤配上有些朋克风的小皮衣,头发随手挽成发髻,有些凌乱随性的美感,肩上挎着昨天晚上乔谨则送她的包包,细细的金属链条,收敛了不少她身上的野性,当她用屁股挤开办公室大门后立即获得了一致口哨好评。 “警花又请大家吃早餐了!”顾祁颠颠的跑过去接过来,曲儿单腿跪在椅子上拍手,“真漂亮啊,穿什么像什么啊,我平时也没少烧香拜佛啊,老天对我不公啊……” 顾祁把三明治和咖啡各拿出一份放到曲儿面前,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一番,“我看呢,你这生下来的底子是不错的,说明老天和你爹妈对你都是极负责任,是你自己不争气,后天长残了。” 其他人已经习惯了这对欢喜鸳鸯从早掐到晚,除非不见面,不然不动手就算相亲相爱了。 怀君封一向是认真负责的好青年,十有八/九坐在办公室里就会对着各种卷宗,顾祁把三明治和咖啡分到他手里时,他很温柔的对顾祁说了谢谢,又对阿笙说谢谢。 曲儿嗖的从椅子上跳下来扑到君封肩上,万分嫌弃的看着顾祁,“你看看人君封,你再看看你,活该你没对象。” 顾祁冷笑一声,“呵呵,君封怎么了?他有对象?” “以前是没有,今天开始就不一定了。”她一掌拍在君封的桌子上,“今儿开始,我就是他对象。”她捅了怀君封一下,“你有意见吗?” “我没有。”君封的态度温柔得可以拧出水,“顾祁不知道有没有意见。” 顾祁没顾得上接话,举着手里的热柠檬茶发愣,“这是茶吧?谁要大早上喝这种酸酸甜甜的茶?” “噢,那个是!”阿笙的手指刚比划出去又划了回来,“我的,我想喝。” 一杯热咖啡两包糖和一块三明治平稳的落在乔谨则面前,他默默的将咖啡推出去,阿笙咬着柠檬茶的杯沿走过去,“你不爱喝咖啡啊?” “嗯。”乔谨则让出咖啡,“喜欢你拿走。” “我可以跟你换啊!”阿笙立刻大方的将柠檬茶放下,端起咖啡要走,“我喝过一口了,你不嫌弃的话,嫌弃就喝凉白开吧。” 顾祁:“不会有人嫌弃警花的。” 曲儿马上掀开顾祁的咖啡杯盖,在他杯沿上舔了一口,“不是警花的专门恶心你。” 阿笙看了眼时间,紧忙把自己的办公桌收拾好,“老大要来了,怀孕的都做好心理准备,小心吓流产。”话音刚落,就听门外嘭的一声,办公室大门被踹开重重的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申特的大皮靴将门抵住,探进半个身体,上下打量阿笙一番,朝她勾手,“早餐。” 顾祁起身帮忙递过去,“你和阿笙今天穿的挺情侣的。” “她暗恋我。”申特扔下一句话,消失在门口。 *** 这一周似乎有些闲,闲到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觉得已经进入盛世和谐的阶段,但是吃公粮就要为公家做事,哪有白领工资的好事,尤其是他们有一个一闲下来就浑身难受的领导,但是扫黄就连着突袭了两夜。 扫黄这种任务本是不需要乔谨则参与,阿笙见他一个人在办公室无聊,就对申特要求一并带走,美其名曰“感化失足少女少妇和寡/妇”。 巧合的时,在突袭检查一家大型夜总会时,他们遇到了沈沉。 包房里炫目的灯光闪得人眼花缭乱,阿笙拍下开关,将包房彻底点亮,一屋子西装革履的大老板,一人身边坐着两个年轻貌美穿着暴露的小嫩模。 沈沉的秘书认识阿笙,见老板脸色不好看,先过来打招呼,“年警官,我们沈总在这里款待客人,这里没有夜总会的从业人员,全是我们公司旗下的从业艺人。” “你们什么公司?这女的都打扮这样?你们沈总什么老板?*子啊?”阿笙根本不买他的帐,一挥手,后面的小警官开始执行公务,穿着暴露的美少女们面向墙壁一字排开的蹲好,其他身份稍显尊贵的也要提供相关证件。 跟阿笙分在一组的君封已经看出这包房里没有涉黄人员,至多是大老板有钱找些小模特来陪着聊聊天,看现场是这种状况,至于聊完天会不会接着去酒店的房里聊,暂时不好判断。 沈沉坐在包房长沙发的正中间,别人都面露难堪,唯独他不以为然悠闲的抽着雪茄。 “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没带。”沈沉回答的干脆利索,看向站在门口的年笙歌,“年警官对我的身份证信息快倒背如流了吧?” 阿笙靠在门上抱着肩膀面无表情的撇着嘴,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乔谨则从楼廊深处走过来找到阿笙所在的包厢,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阿笙抬头看他,随后笑了一下。 沈沉整理着西服从沙发上站起来,身边的小警察试图阻拦,被他一把挥开,他的怒气引起他保镖的注意,几个站在墙角的彪形大汉都转了过来,年笙歌手里拿着一卷名单在门上狠狠敲了几下,“干嘛干嘛!沈沉你要袭警还是要起义? 这就是例行检查,问心无愧就安分坐在那等!还能冤了你不成!” 见那几个保镖跟死士似的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老板,阿笙走上前一人脑袋瓜给一巴掌,“看什么看!看什么看!都给我把头转过去!面壁思过!”阿笙转头瞪了沈沉一眼,“牛气啊沈老板?您这不是保镖是雇佣军吧?还敢跟警察唱反调?” 沈沉挑起唇角微微一笑,得意的样子有些欠揍,阿笙走到他面前用手里的纸筒戳了戳他的肩膀,“你骄傲个什么劲儿啊?看好你的人,别哪天护主过度,干点什么违法的事儿,我可就不念情面了。” “这么说,你以前对我的那个态度,还都是念过情面的?” 阿笙没理他,扭头就走,到门口和怀君封交头接耳几句,没多一会的功夫就让大家撤退了。 她在走廊里跟乔谨则说,“我就故意刁难他啊怎样,沈沉这种人精,怎么会率众嫖娼,他要嫖也不会被人看到,只要他肯露面玩的,都不是出格的。” “为什么刁难他?”乔谨则问。 怀君封和其他小警察都走在他们前面,没人注意他们两个,阿笙插着口袋潇洒的一转身一甩头,扬着下巴看他,悄声说,“帮你消灭情敌啊!” ———————————————————————————— 你们不要说我让吧主当猪不是好人,我这么努力的更新,就是为了不让吧主当猪啊!我怎么就不是好作者了!我这!全是为了猪啊! 六千了吧?还有一张,等着。我一定不让猪当我的吧主! 55:我让你别折腾了 夜里下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申特请大家一起吃宵夜,就近找了一家潮汕砂锅粥店,并没有想象中的萧条,至少坐了十几台的客人。 他们找了一张圆桌,申特让阿笙点菜,阿笙把菜单推给顾祁和曲儿,结果两个人看着菜单也能吵起来,最后是怀君封主动承担起点菜大任。 一桌子不是甜的就是辣的,基本没有正常口味,正好,他们队也没有正常人。 两个女人爱吃辣的,剩下的男人都爱吃甜的,多奇葩。 阿笙和乔谨则坐在对面,没有必要时,两个人就像不认识,一句话都不说,曲儿好奇起来,“哎,最近怎么不见你们两个拌嘴,握手言和了?” “我懒得和他吵,挺大个一老爷们,整天跟我叽歪。” 乔谨则抬头瞥了阿笙一眼,笑了笑,“你喜欢我跟你吵我也可以跟你吵,不用现在这副不开心的样子,好像我冷落你了一样。” 阿笙哼了两声,“谢谢你冷落我啊,少挨多少损。” 申特嘴角叼着烟,把烟盒扔到乔谨则面前,没有重大案件是很好,但上头总安排扫黄也不好,扫黄多累啊,东奔西走不说还不能睡觉,重点是没劲,这会他显得有些疲惫,不太想说话。 明天不上班,顾祁叫了几瓶啤酒,申特也没什么兴致的样子,转头跟乔谨则聊起生活上的事,旁边几个人都在竖着耳朵听,对于美男子和美男子的八卦,听众朋友们通常格外热心。 要不是阿笙知道乔谨则是直的,真要以为他跟申特是一对,这两人的对话就跟过了八百年的老夫妻似的,什么胃疼,胃疼你就少吃一点硬的东西,什么睡眠不好,睡眠不好记得睡前喝温牛奶,改天来我给你按一下头,诸如此类。 阿笙无聊的四处张望,在身后看到最角落的一桌人有些眼熟,从桌子下面掏出手机给乔谨则发信息:我后面最后一桌,你姐。 乔谨则顺着阿笙的肩头望过去,果然看到他姐,不过不是亲姐,是她姐姐的闺蜜禾嫣。 禾嫣一行四人,两男两女,相谈甚欢,乔谨则跟申特说了一声,起身去那一桌跟禾嫣打招呼,许久不见回来,阿笙回头去看,那厮竟然就坐下了! 坐!下!了! 并且坐的很稳,已经端起酒杯眉开眼笑的跟大家聊嗨了!这是阿笙第一次看到他以一个正常男人的交际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她以为乔谨则就是天生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跟谁都翩翩有礼,对谁都不冷不热。 原来并不是。他在那说着说着手腕就搭在了禾嫣的肩膀上,一桌人的笑声传过来,连顾祁他们都跟着看过去,然后嘀嘀咕咕的讨论着那个女人和乔谨则的关系。 “那女的是乔谨则以前的女朋友。”申特喝着啤酒突然横插一句。 桌上一片哗然,大家纷纷看过去,曲儿有点兴奋,“前女友这么漂亮,现在肯定嫁人了吧,一脸贵妇范儿!” 顾祁:“是真好看,看起来跟他挺配的,不过这关系略乱啊,哪有人跟前女友偶遇还能勾肩搭背聊的这么开心的……” 怀君封:“我们还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感情的事了,不是太礼貌。” 申特:“他不会介意的,你们问他也会很大方的说,这个女的算是他初恋……” 阿笙呵呵冷笑两声,“别提初恋,初恋太恐怖了,前几天刚差点被别人初恋弄死的我,麻烦你们体谅一下。” “少神经了你。”申特嘲讽,“谁初恋有沈沉初恋那么不靠谱啊?因为搞不上对象又没胸就折腾别的女人,谨则这个前女友人超nice,和谨则姐姐是闺蜜,绝对的青梅竹马,那会儿就是谨则太混蛋,给人甩了,结果谨则的儿子都这么大了,那女的到现在都没再找对象,一直一个人过着,过得还挺好,风生水起的,跟谨则的关系也不错。” 曲儿有点惋惜,“怪可惜的,那现在乔男神不是没老婆,怎么不复合啊,看着挺般配的。” “般配吗?”阿笙撕开一块面饼塞进嘴里,“那女的肯定比乔谨则大好几岁,男人嘛,年轻的时候喜欢比自己大的,老了就喜欢比自己嫩的。” “哎我嫩啊!”曲儿眼睛顿时一亮,“我芳龄18!” 顾祁一口啤酒全喷在她脸上,“你要脸吗你?” 两个人就这么在酒桌上又撕了起来,打断了大家对乔谨则的谈论,这之后的半小时,乔谨则一直没回来坐,直到禾嫣他们打算结账离开,乔谨则跟他们一起走过来,跟申特打了一声招呼,拎着禾嫣的手提袋把人送出门。 阿笙认得那个咖啡色的手袋,就是她买手链的那个夜里陪他一起选的。 感情这是对旧爱念念不忘啊…… 不知是不是大家都太累了,饭局散时大家都不是太有精神,连顾祁和曲儿都吵累了,君封发过两次信息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申特出门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后脸色更不好看,大概是发了火,眉头一直皱着。 乔谨则一直发微信,时不时的发语音,听出来是跟刚刚离开的禾嫣联络,阿笙一直抱着肩默默的看着众生百相,像上帝一样。 人与人之间的亲密永远有一个度,谁都无法毫无隔阂的与另一个人贴近,这些在几年时间里与她同生共死的兄弟姐妹,亦是有很多故事她无法看懂的,他们不说,她也不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与人分享的秘密。 比如。 *** 比如散场后大家各自回家,阿笙和乔谨则分别上了两辆出租车,一辆向南一辆向北,最后却停在同一个地方,乔谨则家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 阿笙站在路边等他,乔谨则进去买了东西,然后两个人一起回他的公寓。 阿笙先去洗澡,出来后看到乔谨则还在那里发微信,上去一把按住手机屏幕,“怎么着?要旧情复燃啊?用不用我给你们倒地方啊?” “不用。”乔谨则抬头笑笑,“可以去她家里。” “想挨揍吗?” 乔谨则随意地将手机往chuang上一扔,解开衬衣去浴室,“你怎么能确定我是真的打不过你,而不是故意让着你呢?” “我不确定啊。”她厚着脸皮回答,“我就赌你不敢动手打我,赌你一定会让着我!” 乔谨则摇摇头,把她当作小孩子看待。 房间里很暖,乔谨则是个细心的人,每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房间空调打开,chuang头也会倒上两杯水,避/孕/套和纸巾会摆在chuang头,一切都十分有条理。 阿笙拆开避/孕/套的包装盒,拿出来一只放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的看,他还懂得情趣,会特地买来这种有颜色带香气的套套,真的是跟聂京远有着天差地别,那个男人,就连接吻也会抱着她撞翻桌子打翻杯子弄得一塌糊涂,他会让阿笙一瞬间燃烧澎湃,而乔谨则,却不动声色就可以将她收服。 乔谨则没吹头发就出来了,抱起阿笙时,身上还有水珠,不管不顾的就吻了起来,很突然的,就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阿笙吓一跳,在他肩头捶了一拳,“你干嘛!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不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让你专心点……”他拉起被子把阿笙卷起来伏在自己胸口。 “我不专心吗?” “你说呢?” 阿笙嘟起嘴巴趴在他的锁骨上,“我这不是吃醋了吗?这都凌晨五点了,你还跟你的旧爱发微信,致我于何地啊,就是死灰复燃也甭当着我的面,好歹我也是一女的,女人都是自私的,你不知道吗?是我的你给我放那,不是我的,我看上了,你最好也别动。” 乔谨则张开手指温柔的捋顺着她的长发,时不时的在她耳朵上停顿一下,捏一捏,“你吃醋的点不太对,我跟禾嫣现在只是朋友关系,不会有你想的那些事,如果有,不用等今天,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已经过了因为感情而矫情的年纪,能在一起,大家都不会浪费时间。”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阿笙不明白,“她不爱你了吗?” “爱。”他回答得干脆,仿佛从不曾质疑那个人对自己的感情。 “那你不爱她了?” “不爱了,爱的话怎么会分开。”他直截了当的回答,“我以前就是很迷恋姐姐那类型的女人,她对我很照顾,比我成熟懂得比我多,会包容我谦让我处处引导我,当时很喜欢很迷恋她,后来知道她跟我姐一起瞒着我的身世,我很生气,一气之下就说了很伤人的话也跟她分手了,直到去年我才知道,当时她怀孕了,我在20出头的时候就差一点当爸爸,不过孩子没有留,我好多年都没再见过她,再见面的时候,我已经和我后来的太太结婚,对她也没有半点当年的感情。” “你还是不够爱她,真是爱到不行,不会介意她骗你,也不会在几年时间里把人忘记,很多人一辈子就只爱着一个人。” “谁知道呢……我小的时候挺混的,很不是东西,比现在申特还要像痞子三分。” 阿笙幻想了一下乔谨则小时候那一副吊儿郎当的小霸王模样,怎么也无法跟他现在的优雅从容联系在一起。 乔谨则关上落地台灯,把阿笙塞回被子里准备睡觉,阿笙很纳闷的敲他的手臂,“提完前女友突然硬不起来,你现任小情儿可有想法了啊……” “是吗?那我要不要跟你谈谈我的想法?” “??” “昨天中午鹤鸣酒家送来的鲍鱼捞饭是你自己点的吗?今天中午绮云四季送来的龙虾面是你自己点的吗?还有周一下午你从外面带回来的那束丑掉渣的向日葵,是你自己买的吗?” 阿笙直着脖子琢磨半天,说,“那……有人送,我还自己花钱买,我傻啊?” “你缺这份东西可以跟我开口。” “我不缺。” “你不缺就应该知道如何拒绝。” 阿笙不服气了,刚想说我是拒绝了啊,人硬送我有什么办法啊,我还能难为送餐送花的人吗?转念一想,自己干嘛做了亏心事一样,理直气壮的吼回去,“你谁啊你!我为嘛要拒绝!我想收就收!你是我老公吗!” 乔谨则不再反驳了,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确实管得宽泛些,不过是周末情/人的关系,他拍拍阿笙的背给她顺顺气,将人搂进怀里亲了两口,“好了,别因为这种小事生气,睡吧,我累了。” “你的意思是我在无理取闹了?”阿笙干脆掀开被子坐起来跟他对峙,乔谨则无奈的捏着眉心,“你现在躺下就不算,再计较下去就算你无理取闹。” “我不躺!我就是无理取闹的人!你今天第一天知道我不讲理吗?打小我就这副德行,你受不了拉倒,有人受得了!”她说着就掀开被子下chuang,身上套着乔谨则的大睡衣宽松得直晃荡,抱起自己的衣服就打开门往客厅走。 乔谨则下chuang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臂,“我让你别折腾了,赶快回来睡觉。” “谁不折腾你找谁去,我爱折腾我就找能受得了折腾的人去。” “受得了的人已经死了!”他猛一用力将她拉回来撞到自己胸口,然后紧紧搂住她的腰,严肃又霸道的俯视着她,“你现在是跟我在一起,不是聂京远,给我听清楚看清楚了,我是乔谨则。” ————————————————————————————————————— 一万字搞定,拯救了吧主们,她们更爱我了。 56:我不是故意的 阿笙被撞疼了,痛的眼眶都跟着发红,她发狠用力撞开乔谨则扭头就走,“姑奶奶不跟你玩了!咱俩玩完了!你爱是谁是谁!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我年笙歌备胎千千万,绝不缺你乔谨则这一个!” 乔谨则没有立即去追,只是从茶几下面摸出一把遥控器对着玄关处按了一下,阿笙便怎么都拧不开门锁,气得直砸门锁,“你给打开!把门打开!” 从来就不是什么温柔小绵羊的乔谨则这会儿火气比她还要大,走到阿笙身边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回拖,阿笙不跟他走,小腿猛的横扫在他胸口,痛得乔谨则闷哼一声,一气之下把人扛起来,大步走回卧房,把人扔回chuang上,自己也跳上去骑在她身上将人压住,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按在头顶。 “你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但你不能再跟我动手!” “手是我的!我愿意动!” 换做别的女人把他惹毛,按着乔谨则的混劲儿说不定真会动手,可面对阿笙这副明明红着眼眶却一副不服输的倔强,他竟下不去手也说不出太伤人的话。 他放开了阿笙,长腿也从她腰间收回,刚坐回chuang上没有一秒钟,阿笙便猛的翻身抬腿踹在他的脸上,这力道绝对是对付变/态级大色/魔的程度,乔谨则毫无防备的被她踹下chuang,头部撞在落地台灯架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乔谨则捂着头在地毯上一动不动,死倒是没死,阿笙能看到他的呼吸起伏,她觉得自己闯祸了,毕竟乔谨则只是一介书生而已,和警校出身受过专门训练的她不同。 她在chuang上跪了好一会都不见乔谨则动一下便开始担心了,慢腾腾的挪下chuang,跪在乔谨则身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专家……” 乔谨则不理她,阿笙就用细细的手指在他光滑的皮肤上来摸啊摸,“喂,专家,你是纸糊的吗?用不用我给你打120?” 乔谨则还是不肯理她。 阿笙心中那丁点内疚立刻被他的怠慢给冲得无影无踪,火气再次翻涌上来,气愤的拉开他的手,瞬间傻眼。 乔谨则的半张脸都是血,一定是她刚刚踹在他鼻子上那一脚导致的, 还有额头也在金属灯座上撞破了皮,不知道没有撞出脑震荡。 她内疚的咬了咬下唇,用手背去擦他脸上的血迹,“我不是故意的……” 乔谨则没吭声,只是默默的推开了她的手,阿笙爬起来去书房翻他的医药箱,又去浴室找来湿纸巾,跪下来帮他处理伤口,乔谨则是真的生气了,连着推开几次,看都不看她一眼,阿笙自知理亏,并不气馁。 确定他的鼻梁没有骨折,把鼻子堵住,再把额头粘上纱布,阿笙的动作很轻柔,跟刚刚那个剽悍的姑娘判若两人,还细心的从冰箱里拿来冰块,帮他止住鼻血。 折腾近半小时,两个人都平静下来。乔谨则扔掉塞在鼻子里的纸巾,直盯盯的看着天花板,还是一言不发。 阿笙穿着他的睡衣,不觉得冷,乔谨则只穿了一条睡裤,裸着身体躺在地毯上,她抓着chuang上的被角把整条被子扯下来盖在他身上,自己也钻了进去,老老实实的跪在他旁边,盯着他看。 好像她的沉默安分就可以换来他的原谅一般。 过了许久,阿笙小声问道,“还痛吗?” 乔谨则长长的睫毛终于愿意扇动一下,视线从天花板上收回,落在阿笙娇俏的小脸上,然后,他伸出手臂像往常一样把她搂过来,很有力的臂膀,很温暖的胸膛。 “我真不是故意的……”阿笙窝在他的颈窝里,突然闷声道。 乔谨则的脑子里尽是冷嘲热讽的言语,每一句说出来都会令她难堪至极,可话到嘴边,竟意外的变成了三个字,“ 不痛了。” 阿笙鼻子发酸,泪意汹涌来袭,下一秒,稀里哗啦的哭起来。 上一次流眼泪是在三个多月以前,因为京远的离开她曾一度崩溃,那是她一生难忘的痛苦,本以为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有事会让她为之流泪,没想到啊,眼泪来的这么轻易。 阿笙越哭越凶,从最开始的悄无声息到后来的嚎啕大哭,始终没离开乔谨则的怀里。 她的眼泪有很多意义,比如忆起远去的人,比如她连日以来的压抑,也比如,尽管如此生气,乔谨则还是没有把她这个女疯子推出门去,比如,他还愿意抱紧自己,就像从不曾嫌弃。 阿笙哭了很久,哭到后来开始打嗝,一个接着一个,一边抽噎一边打,好像快要不能呼吸了,乔谨则就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偶尔会吻一吻她的发丝,却不说一句安慰的话。 阿笙睡着了,在地毯上,他的怀里,还有一chuang被子下。 醒来时是下午,chuang上没有人,只有阿笙自己,客厅里有声音,阿笙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知道眼睛肿的很厉害,眼球还在一涨一涨的发疼,她穿着睡衣光着两条腿披头散发的下chuang去开门,刚一打开门,就迎面飞来一个大抱枕。 虽然眼神不好,但身手敏捷依旧,阿笙不管它怎么来的,但总要让它回去,于是修长白希的大腿猛的飞起,一个小旋风将它踢出老远,然后,她和客厅里一屋子的人就都傻了。 “姐姐的小内内上有花花!”趴在沙发上的小萝莉不客气的朝着阿笙指出。 刚刚的动作太大,该露的都露出来了,阿笙抱着胸口尴尬的挠了挠脖子,一步一步退回房间,把门关好,倚在门后拍拍胸口,被林婉言压在窗台上要扔下31楼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 她扒拉着手指,仔细数了数刚刚客厅里见到的人,一个是乔谨则,另一个不认识,但从乔谨则姐姐扑到他身上蒙住眼睛的状态来看,那应该是乔谨则的姐夫,两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子,应该是乔谨则的弟弟们,还有乔谨则的儿子乔梓遥,以及跟乔梓遥差不多高的两个小正太,还有小不点的萝莉。 9个人…… 她刚刚在9个人面前展示了一个回旋踢,连三岁小孩都记住她的底/裤了…… 阿笙后悔的直挠墙,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门上。 客厅里,乔谨则也面露尴尬的看着自己姐姐,犹豫片刻开口,“嗯,这就是在我家借宿的同事,昨天她喝多了。” “所以把你揍了?”乔唯指了指他额头上的伤口。 “不是,我说过了,是绊倒了撞在台灯底座上。” 乔唯意味深长的点头,又说,“我以为你同事会睡在客房的,没想到……” “是我睡在客房。” “可是……”乔唯还要继续问,她老公祝煜城突然按住她的肩膀,问,“你好奇的东西太多了。” 她识相的闭上嘴。 乔梓遥还没办法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卧室的房门问,“爸爸,我这回真要有妈妈了吧?” “那是阿姨。”他耐心解释。 “胡说!”乔梓遥从沙发上跳下来,一本正经的跟他争辩道,“你以前从来不睡别的阿姨。” “我没睡阿姨。” “对,你睡的是我妈妈!”他站到乔小宝身边拉他的手,问,“ 舅舅,你说那是阿姨还是妈妈?” 乔小宝看了看自己哥哥,有些为难,忍不住说实话,又不想得罪乔谨则,吭哧半天说不出一二三,祝长风落落大方的走过来扒拉开梓遥,推着小宝的肩膀往外走,“我带小宝去同学那玩,你们聚吧,我们晚上回祝家。” 祝煜城也站了起来,对两个儿子招招手,顺便抱起自家萝莉,拎起小妻子,平静道,“我带他们去吃甜品,梓遥,吃甜品你去不去?” 乔梓遥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不去不去,我要跟我妈妈一起吃。” 一屋子的人瞬间只剩父子二人无声的对视着。 “爸爸,你背着我弄了一个妈妈,好东西要分享。”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 。 乔谨则比他更严肃,“我看你是想挨揍。” 乔梓遥飞奔到卧房门口,用力拍门,“妈妈,快救救我,妈妈,你出来,我的妈妈呀,我的好妈妈!” 乔谨则:“……” —————————————————————————————— 怎么说呢,又这么晚更新,好像很不是人的样子,哎,就当我不是人吧,写了两年小说,终于把自己脸皮磨厚了,反正我就更新不早,你打我啊,打我啊…… 你舍不得,么么哒 57:妈妈,你被我爸爸打了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这个过分热情的儿子,年笙歌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坐也不对,站也不对,哪有后妈跟儿子一见面就露底/裤的。 她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只是肿眼泡避无可避。 乔谨则去厨房做饭,乔梓遥便跟阿笙大眼瞪着小眼。 “妈妈,你被我爸爸打了吗?” “啊?” “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还有这里这里……”他伸出肉乎乎的手指在阿笙的脖子上点了好几下,“这红了,这紫了。” “哦……”两人上午醒来一次,迷迷糊糊之间乔谨则就把她办了,但是这话不好对孩子说出口,阿笙扯住衣领笑笑,“天生的,怎么样?天生的五彩斑斓,羡慕吗?” “不羡慕,像被揍了。” 阿笙猛一拍大腿,想起自己给乔梓遥准备的礼物,紧忙去羽绒服口袋里翻,就是一把仿真玩具枪,看起来特别炫酷,但是不能放子弹,连普通的塑料珠都不能放,很安全。 乔梓遥就跟在她的屁股后面,看到阿笙把枪掏出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妈……” 阿笙愣了愣,笑着晃了晃手里的仿真枪,不等开口,乔梓遥便以极其狼狈的姿态屁滚尿流的爬到乔谨则脚边,“爸爸……” “这是假的啊宝贝儿!”阿笙纳闷了,乔谨则虽然斯文但骨子里还总是透着一股无所畏惧的狠劲儿,他这儿子是亲生的吗?怎么胆子这么小呢!她拎着仿真枪走过去趴在流理台上,“哎小家伙,你是不是男子汉,我能枪毙了你啊?” 乔谨则不理他们两人,横着迈一步去冰箱里拿番茄,乔梓遥立马抱住他留在原地的那条腿,从爸爸的两条长腿之间探出脑袋看她,“男子汉就不怕死吗?” “对啊。”阿笙笑,“男子汉都是不怕死的。” “我是小姑娘。” “噗!”阿笙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笑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乔谨则,你儿子是你捡的吧!” “对啊。”乔谨则坦然道,“完全看不出哪里像我,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称霸我们整条街,开始收小弟了。” “去你的,你的胆量是该遗传一点给你儿子,但是你的混混作风还是不要了,现在打架的小孩儿多傻啊,打架就是打钱。”阿笙见乔梓遥不喜欢自己的礼物,也不勉强,自己稀罕的摆弄起来。 乔谨则洗好番茄放在菜板上,刀起刀落便切出漂亮的小薄片,刀好,刀工也相当了得,“我从来没教过他出去打架,我对他只有一个要求,挨揍的时候记得回家告状。” “这么怂……”阿笙感叹。 乔梓遥不乐意了,“我这是热爱和平,你们大人,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就因为你们这样,这个世界才充满了杀戮和伤害。” 阿笙觉得乔梓遥也是个可爱的小人精,便和他聊了起来,“这个世界充满杀戮和伤害肯定不是因为我和你爸爸谈论打打杀杀,我们是警察,是维护正义与和平的使者,杀戮和伤害是因为……” “我知道!”乔梓遥抢答道,“因为钱嘛!” “嗯?”阿笙没反应过来。 他说,“电视里不是说,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买卖都是钱,所以杀害也是因为钱,这样,你懂了吗?” “……” *** 乔梓遥平时并不喜欢早睡,但是今天实在是玩得太累了,晚饭后,阿笙带着他出去疯跑了一个多小时,别人家都是饭后遛狗,他们家是饭后遛孩子,跑出一身大汗,再把他塞进浴室,浴缸放好水,把他扒个精光。 “你以后会一直做我妈妈吗?”乔梓遥坐在满是泡泡的浴缸里,湿漉漉着小脸笑问她。 阿笙故作沉思状,有些为难,“哎,这还真不好说,要看你爸爸能跟我做多久的同事,没准儿哪天他心血来潮又要带你回美国了啊,我是肯定不会离开我的家人的,我就在这,哪都不去。” 这确实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乔梓遥也沉默的思考起来,过了一会儿,叹息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啦,我们都要看开一些,反正我也是不会离开我爸爸的,他去月球我也要去的。”他扑腾两下水,又说,“虽然你丑了一点,又很没女人味,但我还是蛮喜欢你的。” 阿笙一掌按在他的天灵盖上,把乔梓遥重重的压到水里,“去死吧小白眼狼!你才丑!你全家都是丑八怪!你有女人味!你全家都有女人味!” 乔梓遥滑溜溜的从水底跑开游到浴缸另一头钻出来,哈哈大笑,“呦呦!抓不到抓不到!呦呦!” 阿笙撸起胳膊挽起袖子咬牙切齿的就朝他伸出魔爪,乔梓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讨好的笑着,“妈妈你一定不是恶毒的后妈是不是!” 这才化干戈为玉帛。 洗完澡乔梓遥就去睡觉了,时间刚刚过九点,阿笙被扑腾了一身水,自己也去洗了个澡。 晚饭后,乔谨则就一个人待在书房里,阿笙趴在门上看过一次,他在电脑前工作,也不晓得他日理万机的都在忙些什么,她实在无聊,就去敲门,乔谨则对她笑笑,把文档保存合上笔记本,从书房出来。 “我眼睛肿得都看不出是双眼皮了,刚刚你儿子说我丑。” “我儿子其实挺可爱的,就是……”他犹豫了一下说,“比较爱说实话。” 他们回房后,阿笙反手将门锁好,还掰了两次门把手,看看锁严实没,“门要锁好,万一半夜你儿子梦游或者做噩梦什么的跑来蹭chuang,万一我没穿衣服,万一……唔……” 她被抱起来吻个瓷实,抱回chuang上塞进被子里,“既然你这么害怕,你就不要脱衣服了,一直穿着吧。” **** 星期天白天,乔梓遥想出去玩,选了一大圈地方,他最看重动物园,阿笙并不想去,就说,“你看,动物园吧,有味道,特臭,而且,冬天了,该冬眠的动物都冬眠了,不冬眠的也懒了,咱三人一个车进去就是小一千块,一千块你看雕像多不划算啊,一千块,妈带你去吃披萨吃甜品打游戏,给你买变形金刚买遥控车……” “那钱不够。”乔梓遥很无情的打断他。 “你爸爸不差钱,想买什么买什么!”她一个人愉快的决定了整日的行程,硬是拉着两个男人直奔商场,逍遥自在的吃玩了一整天,晚饭时去吃烤肉,乔谨则和乔梓遥已经撑的连口水都喝不下,阿笙却饿的像难民。 “你的饭都吃到哪里去了?”乔谨则实在忍不住问。 阿笙鼓着腮帮想了半天,说,“不知道,妈妈生的好,怎么吃都不胖,你就不行,吃多了就会肥。” “我也是吃不胖的,吃多了我会吐。” 阿笙不管别人,自顾的大快朵颐,嫩绿的生菜叶包着五花肉和辣酱吃得喷香。 梓遥在玩手机游戏,乔谨则坐在阿笙对面,正值晚餐时间的料理店人满为患,周围嘈杂的快要听不清店内循环放的韩流歌曲, 他忽然觉得,他们都应该做一个和别人一样的普通人,就去拥有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一个不太优秀的小孩,做一份平常并不特殊的工作,然后过好每一个这样的周末,就这么平凡简单的快乐着,似乎便是很完美的人生。 她再不用回想那些噬骨锥心的过往,他也不用将沉痛的秘密深深隐藏,每个人都无需再维持自己并不喜爱的假象。 如果是那样,那他就要跟阿笙在一起,无所顾忌的,大不了,和申特打一架,输赢都不要紧,阿笙一定会跟他走。 可他已经过了因为恋爱而任性的年纪。 阿笙的手机在桌上嗡嗡的震动着,她用小手指把手机翻过来看了一眼名字:沈沉。 并没有接起来的打算,而沈沉似乎也没有放弃的打算。 乔梓遥好奇的伸头过来,“妈妈,你来电话了。” 不等阿笙开口,乔谨则便伸手过来将她的电话拿走,顺手接起,“你好。” ——【小剧场】—————————————————————————— 阿笙:为什么别人滚chuang单都滚五六千字,我只有一句话。 原城:因为你男人短。 阿笙:为什么别人的男人都长,我的男人就短? 原城:因为你浅。 阿笙:听起来是很有道理,可是,我还是不希望我男人短。 原城:你要点脸呗?我的人设里你男人已经是20cm了,咋,你还想整个拐杖那么长的? 阿笙:不是……我就想问问为啥我不能滚长的*单。 原城:滚滚滚!让你滚200米的*单! 58:看起来我们好像真的在谈恋爱一样 再坚强的女孩也有落泪的时刻,同理,再成熟的男人,也有幼稚到底的时刻。 比如接起沈沉电话后的乔谨则。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他是怎么好意思堂而皇之对沈沉说出“阿笙在洗澡”这种话的,此种行径真是既白莲又绿茶。 明明这里吵闹的要翻天,难不成,他带她去洗公共浴室了吗? 可是乔谨则偏偏就能说得好像“事实就是如此”。 连六岁的乔梓遥都听不下去了,趴在桌子上划拉手臂做出游泳的姿态。 沈沉并没有多说,乔谨则也不会给他闲话家常的机会,寥寥几句便挂断。 晚饭后,阿笙又要去看电影,因为带着乔梓遥,所以只好将就着看了一部动画片,整部影片都不在乔谨则的笑点上,倒是阿笙跟梓遥笑得前仰后合,到后来,他干脆自己玩起手机游戏,阿笙看到了,一把抢走他的手机塞进自己口袋里,“看大屏幕!笑!” 乔谨则笑不出来,却有些喜欢她这副霸道的小模样,现在的她跟自己相处起来真是很自在。 电影散场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梓遥已经在后座睡着,阿笙大概是疯了一天有些累,路上也没怎么说话,车子开入停车场时,乔谨则突然问她,“阿笙,你知道你哪里最讨人喜欢吗?” 阿笙努起嘴巴深深吸了一口气,古灵精怪的看着他说,“胸大有脑腰软腿长?” 乔谨则抿了下唇,没说话。 “静如女子,动如爷们?” “……” “我知道了,因为我脸皮厚,在你家人面前出糗没矫情的叽歪,还能跟你儿子和平共处,轻松打成一片。” 正在看着倒车镜倒车的乔谨则听到这话不由的看过来,“你能和我儿子和平共处的原因不在你在我儿子,你是一个大人,如果连一个6岁的孩子都包容不了,就不能称之为一个成年人,我儿子就不同了,他可以任性可以抗拒,但他没有,说明我教的好。” “啊……”阿笙恍然大悟,“合计你绕了这么大一圈不是为了夸我,是为了夸你和你儿子呗?为了自恋您也挺花心思啊,还挖坑让我往里跳呢?” 乔谨则被她的样子逗笑,停好车,勾住她的肩膀将人搂到自己面前,在她挺翘的小鼻尖上用湿润的唇瓣啄了一小口,“你讨人嫌的时候不少,好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可爱的,比如说,你足够信任我。” 比如,刚刚她没有追问,沈沉到底说了些什么,不在他的面前对别的男人表现出丝毫的兴趣,就是可爱的。 “你儿子会看到吗?”她的下巴还托在他的掌心,笑米米的问。 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果他醒着看到这一幕,那么他的脸现在已经出现在两人旁边,所以他肆无忌惮的又吻向她的唇,“怕什么,大人都会做这种事情,又不犯法,他懂的。” 短暂的一吻结束后,乔谨则负责抱着熟睡的儿子回家,阿笙负责拎着他们在商场采购的战利品。 电梯的镜面里,反射着两人疲惫的身影。 “我可以忙你拿两个袋子。”他说。 阿笙摇头,“又不重,就是袋子多点。” 有两个超大的袋子里装得是乔梓遥的新玩具,剩下的是阿笙买的内/衣裤居家服和两身比较容易搭配的休闲便装,以及一些女式化妆品。 阿笙咬着下唇对镜面里的乔谨则笑,“看起来我们好像真的在谈恋爱一样。” 乔谨则笑了笑,没有回应。 *** 每个周末都是阿笙来乔谨则家,偶尔乔梓遥会回来,偶尔会跟着姑姑全家外出游玩,乔谨则是从来没有去过阿笙家里的。 一来是他不想遇到阿笙的家人,二来时,他对那个地方有些阴影,想到她闺房的大chuang曾经被她吐的一塌糊涂,并且差一点将他踹到胃出血,他对阿笙家里连一丁点旖旎的幻想都不存在了。 在某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乔谨则被一所警校邀请做演讲,他连着拒绝两次,无奈对方第三次直接登门,找到他的办公室,由于当时并不算忙,他正在钻研自己老师的新书,被无关紧要的人突然打断,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显得十分不待见对方。 校方这次学聪明了,直接请来副局长一起来,算是三顾茅庐,乔谨则不得不卖领导一个面子。 并且抬了很高的价格,他是警局的特聘专家,并非在职警员,哪里会有免费的午餐送给别人。 演讲时间定在仍旧是春暖花开的周末,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跟着去了,反正周末也是闲着。 学校礼堂座无虚席,饶是在最后一排,这群人仍旧引起不少同学的注意,许是他们身上那股无法掩饰的英气,许是颜值确实高到一定级别。 坐在阿笙前面的学生转头问他们,“你们是来听课的吗?” 阿笙一边摸着自己早上刚刚涂的指甲油一边笑着反问,“你看我们像干嘛的?” “像模特。” “真聪明,我们是来给乔博士撑场面的,这年头,有派头的人出门都得跟几个有派头的小助理什么的。” 申特在桌子下面踹了她一脚,“你有点正经德行。” 阿笙心疼自己新买的限量款鞋子,立马翻脸瞪过去,扯着他黑色体恤上的裸/女图案说,“你正经你正经,你德行好,你看看你,这衣服这什么啊?你瞅瞅,这女的怎么不穿衣服啊?” “周一直接去后勤部报道,擦玻璃扫厕所。” 阿笙狠狠的咬着牙,随即谄媚一笑,把他衣服放回胸口,温柔的来回摩挲好几下,“逗你玩呢,这t恤多有个性啊,简直就是朋克少年帅得一塌糊涂,裸得好裸得妙,裸得我们队长呱呱叫……” 怀君封扯了她一把,让她见好就收得了,免得多说多错。 乔谨则的演讲风格并不算太幽默,大部分时间都是十分严谨滴水不漏的,同学们不睡觉不打电话不聊天,大概都是卖了他那张帅气逼人的脸以及性感沉稳的嗓音的面子。 “众所周知犯罪心理学有三个取向,一是社会学取向,二是心理学取向,三是精神病学取向,我的强项是心理学和精神病学取向方面的,为什么我不去钻研社会学取向呢?很多人问,那个看起来更宏观更大上。”乔谨则穿着雪白的衬衣和黑色西裤,衣领上别着微型麦克,那一双长腿从讲台上迈下,前排的女同学已经全部倾倒。 他随机问了一个女孩,“你猜猜看?” “因为心理学方向和精神学方向的可以更容易接触到个体犯罪,有更多参加案件侦破的机会。” 乔谨则点点头,“听起来是很有道理的,但事实并非如此,仅仅是因为……它更容易找到工作,赚的也比较多。” 礼堂里发出阵阵笑声,也应该也算他特有的幽默了吧,想想也是奇葩一枚,哪里有人处处不要脸,还令人觉得处处有魅力呢?阿笙自己都不曾发觉,眼中竟蔓延出一丝迷恋。 演讲接近尾声,气氛愈来愈轻松,他的话总能引人发笑,他说,“别告诉我,你们这里所有人考入警校的目的都是维护社会和平,为百姓除暴安良。应该有人的想法和我一样,要一份体面的工作,赚的又多,听起来又炫酷,带着童年对警察这个职业的某种神一般的向往,才来到这里。” “你们大部分人是刑侦和心理学专业的学生,也有一部分是蹭着老师拿名额看热闹的,不管你学习什么专业,我都要告诉你,当你有资格成为一个犯罪心理学的研究人员,那真的是非常酷的一件事,当你拥有这种资格,不仅仅意味着你可以发觉在案件中别人所不能发觉的蛛丝马迹,更是会成为一台活的测谎仪,所以有人说过,当犯罪心理学家对峙犯罪心理学家,就是测谎仪与撒谎精的相遇。”他在众人敬仰的注目礼,用手指轻轻敲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自信而从容的宣示道:“ 我的这里,可以看清世上的一切,包括人心,好人坏人,包括爱情,男人女人。” 他笑着转身走回讲桌前单手撑住手臂,用另一只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对号,“so ,get住这项技能,不仅有助于你的工作,也有助你搞定对象。” —————————— 夜里应该还有一更 59:我们算谈恋爱么 曲儿是和大家一起走着进教室的,出来时已经半跪下,把乔谨则夸得天花乱坠,迷得她找不到北,“我就喜欢这款的,成熟稳重,学识渊博,高冷风趣,举手抬足间都带着一股……” “一股香水味。”顾祁没好气的打断。 阿笙担心她们两个在学校里就撕起来,立刻将他们的对话打断,“是吗?还挺巧,我也喜欢这款。”说完看向怀君封,对方很识趣,亦是非常慎重的点了点头,“没错的,我也喜欢。” 申特叼着烟眯着眼,呵呵笑了两声,“这话说的,合计我也得跟你们一样喜欢乔谨则这款的,不然显得我多格格不入。” “您例外,您一直格格不入着,您从来就没入过我们。”阿笙手臂一挥,十分潇洒的评价,想了想又补充道,“您的眼光永远凌越在我们之上。” 有些学生买来乔谨则的书,在演讲结束后请求他签名,警队的几人在第一排的桌子上一溜排开的坐好,看着一群人将乔谨则围得水泄不通,大概他自己也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所谓的粉丝出现。 从所要签名者的性别来看,粉他是真的,粉犯罪心理是假的。 女同学们一个个拿到签名心满意足的离开,阿笙跳下来两步蹿到他面前,“乔博士,我没书,您看给我签哪合适。” 乔谨则想都没想,打开碳素水笔的笔帽,按着阿笙的脑门飞快的写了一个乔字。 阿笙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谁想到他会真的签,这种笔很难洗掉,还是在脑门上,门口还有小粉丝等着偷/拍,她就顶着一个“乔”字大步流星的走到停车场? 阿笙咬着牙倒吸一口冷气,刚要开口说话,乔谨则又按着她的脸飞快的画了几撇胡子,“完美了。” “乔谨则!” “yes madam!” 阿笙上去便要抢走他的签字笔,准备以牙还牙,乔谨则像哄孩子一样把她夹住,笑道,“别闹,保持一下你英姿煞爽的女警花形象。” “你给我滚!姑奶奶都让你画成母老虎了还有毛线形象!” 对于他们两人的亲近,大家并没有觉得不妥,阿笙的性格本来就有些男孩子,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只有申特,乔谨则无意扫过去时发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醋味。 他放开阿笙,整理好衣服摘下麦克,和校方领导聊了几句,便要跟大家一起离开,原本是打算安排他和同事一起吃饭,乔谨则婉言拒绝,他不喜爱这类没有必要的应酬,吃不饱喝不好聊不来还浪费时间。 他把大家带到自家经营的餐厅,味道获得一致好评,只有阿笙一直在嘀咕嘀咕的保持各种嫌弃,她的脑门和脸颊都搓红了,还是有黑黑的印记,午餐就是顶着几道黑印子吃完的。 阿笙憋着气,夜里回到乔谨则家里免不了一通折腾,从卧室跟他打到书房,从书房打到厨房,从厨房打到浴室,她一路追着,乔谨则一路端着水杯笑着躲着,水被撞洒好几次,乔谨则也不生气,只把她当成小女孩在耍赖。 阿笙折腾累了,从后面跳到他背上,让他背着自己在家里走来走去,背着她去拉窗帘,背着她去晾衣服,背着她去关掉厨房和客厅的灯,然后背着她去浴室刷牙,她像个蜘蛛精一样双脚踩在他的腰胯上,一手搂住他的脖颈,一手拿着牙刷等他挤好牙膏一起同步开刷。 “不要掉到我头上。”他提醒。 阿笙眯着眼睛笑,说,“我给你当老婆算了。” “好呗。”他想也没想便回答。随后便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阿笙跳下来漱口,两人在镜子里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再开口。 他去拿浴袍进来,准备洗澡,阿笙跟在后面,突然说了一句,“我刚开玩笑的。” 乔谨则没停下脚步,也不显惊讶,一笑置之,“你开心就好。” “不过话说回来,给你当女朋友当老婆应该是挺开心一件事儿,起码虚荣心上是满足了。”她说着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哎你不晓得今天你多迷人,我发现,你好好当个学者当个客座教授什么的,比你跟着我们出生入死好多了,就凭这颜值,往那一站,哪怕是个草包也迷人啊,你不需要实力,你走偶像路线发展的更好。” 他推开阿笙的手臂,修长的手指按在领口,解开衬衫的纽扣,脱掉衬衣,故意对她露出勾人的笑容,“有多迷人,把你迷倒了吗?” “把曲儿迷倒了,我嘛,我对你的魅力已经产生抗体了。” “你撒谎。” 阿笙靠着墙壁大方的打量着他匀称精壮的身体,“我没撒谎。” “我看得出你撒谎没有。” “你看不出。”阿笙自信满满的笑着,“我可以骗过测谎仪。” “那有什么,我也可以骗过。” 阿笙相信他,不再狡辩,片刻的对视后,乔谨则低头吻下来,顺手帮她把衣服一层层脱掉,“你口是心非的样子也算你可爱的地方。” “我可没口是心非,我一向实话实说快人快语直来直去表里如一。” 乔谨则不想洗澡了,抱起阿笙踢开浴室的门回到卧房,锦缎羽被丝滑轻软,他温柔的托起阿笙的腰肢,在她耳边绵绵细语道,“我现在,只相信你叫chuang时说的话,比如你说,我很棒,我很……” 阿笙不想听他的话了,抬起头一口咬住他的薄唇,“闭嘴!” 两个人之间的缠/绵,开始时总是阿笙占尽上风,但维持不了几分钟,乔谨则的霸道就会尽显无遗,就像带她在海上开着一条摇曳的孤船,只许她乘坐,不许她掌舵。 男人和女人体力的悬殊,在chuang第之间会非常明显的体现,霸道并非鲁莽,乔谨则却从不忽略她的感受,也从不用完就推到一边,每次结束以后,都会把她抱在怀里,让她趴在自己的胸口或是枕着自己的手臂休息。 她的身上香汗淋漓,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水嫩,乔谨则爱不释手的在她的肩上和手臂上来回的揉捏着,像把玩自己喜爱的玩具一般。 阿笙懒洋洋的窝在他的臂弯里咬着他手臂弹性极佳的皮肤,轻声嘀咕着,“我们现在算恋爱吗……” “不算。”他犹豫了两秒,说,“一个有道德的男人,怎么能跟自己兄弟喜欢的女人谈恋爱。” 心里明摆着两人以怎样的立场发展成为现在的关系,可听到他这样丝毫不犹豫的否定了恋爱这一说,阿笙的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大概是个女孩都会失落,这份失落或许是无关爱情的,仅仅是为了一份占有欲。 恋人才是全权占有,情/人,一向只是附属品。 “那你说,一个有道德的男人,可以跟自己兄弟喜欢的女人上chuang?” “噢,不可以的,不过不要紧,本来我就不是一个十分有道德的男人。” “所以我们现在是搞地/下情?” 乔谨则掀开被子,把阿笙从自己身上抱下来,准备去洗澡,吻了吻她的额头说,“你喜欢在地下搞?那我还要给你挖个坑。” “去你的……” *** 好端端的一个夜晚,阿笙却梦到了聂京远,在大雨滂沱里满身是血的跪在悬崖边,没有恶徒,只是孤身一人,直直的盯着她看,雨水打在阿笙的睫毛上让她无法完全睁开眼睛仔细的看清对面的人,她伸手去扶阿远,说,我们快走,这里很危险。 聂京远却突然面目狰狞疯了一般抓住她的手腕用力的捏着,不甘又委屈的哭着对她大喊,不要开枪阿笙,别推我下去,阿笙,别让我死…… 我没有,我在拉你回来,你起来啊!阿远!你快起来跟我走啊!她见聂京远哭,自己也跟着大哭,雨势渐大,她慢慢开始看不清也听不清聂京远,只是有一个满身鲜血的模糊的狼狈轮廓,还有把她当作求生稻草一般紧紧握住的双手。 无论她怎么用力拉扯,聂京远跪在悬崖边上的身体都纹丝不动,她越是用力,越是感觉他在向后倾倒,在雨帘下无法探知深浅的悬崖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企图将靠近它的聂京远吞噬掉,耳边全是他被雨水削弱的呼救声,一遍又一遍回荡在耳边:阿笙,拉我上去,别开枪,别让我死…… 她不想松开,聂京远也不肯松开,她来不及解释,只能握着他的手随着他一起向悬崖下纵身一跃——身体从睡梦中猛的弹起,撞在乔谨则坚实的怀抱里,她满头大汗的瘫软在他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你说话。”她想听到他低沉平缓的嗓音,想让他把自己拉回现实里。 温热的手掌在她裸露的肩背上轻抚着,“我们不做情/人了,做恋人。” 60:有个傻子…哈哈哈 做情/人时不甘心,等从情/人成为恋人后,又没发觉有什么不同,女朋友并没有比情/人多享受到什么优厚待遇,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乔谨则一直很用心的chong着阿笙,从不曾怠慢。 他们不再只有周末相聚,工作日的晚上,只要阿笙不与哥哥和其他朋友有约,一般也都会回乔谨则家里。 于是,家里空荡荡的巨型冰箱终于被塞满,空着一半的衣橱也终于因为家里来了新的主人而显得拥挤起来,女孩子的衣物和杂物永远是男人无法想象之多。 光是鞋子,阿笙就带来十双,还不算她新买来的五双,乔谨则家里的鞋柜放不下这么多,他只好找来一个室内设计师,把玄关处彻底改头换面,半面墙都做成隐藏式鞋柜,拉开柜门是全身镜。另一侧的壁柜里做出许多隔断,添置不少金属挂钩,以让她随手悬挂雨伞钥匙包,甚至贴心的放了一瓶香水在那里,阿笙不是总能想起喷,偶尔看到就拿起来喷两下。 浴室里多了数不清的瓶瓶罐罐,卧室也是,乔谨则怀疑,这些昂贵的保养品,大多数都是她买来放在这里看的,最多打开闻一闻味道,在手背上擦一下试试,而后不再多碰一下。 这很奇怪。 阿笙并没有收集这些东西的嗜好,也不会像有些女孩少女心膨胀,看到包装漂亮东西就喜欢买回家,在乔谨则看来,她做许多事,是想下意识的证明自己是一个普通女孩,实际上她平时用的护肤品只有固定的那一个品牌一个系列,从不会轻易尝试更换。 阿笙不会做家务,乔谨则在书房工作时,她不会打扰,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或者上网刷刷微博朋友圈之类的,很安静,除非肚子饿了,会敲门探头进来,让他给自己做宵夜。 所以一天夜里,阿笙半睡半醒之间突然问他,“你会不会觉得多了一个我,只是多了一份麻烦。” “每个女朋友都注定是男朋友的麻烦,一个女人,如果完全不会麻烦她的男人,说明在她心里,这个男人是不可靠的,不可依赖的,或是在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男人是不爱自己的,出于礼貌和不想自讨没趣,才不去麻烦对方。” “也不是吧,那不还是有许多女强人,从不依靠男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的风生水起,你觉得女性就该是男性的附属品,这是对女性的蔑视。” “女孩子的天性都是柔软的,女强人不断的努力去把自己变强,变得更强,是因为她身边不存在一个让她柔软依靠的人,男人和女人为什么能够长久的走在一起呢?你看。“他伸出两根手指笔直的贴在一起,又勾起其中一个缠住另一个,“两个都是坚硬的人,就算贴在一起也是无比的容易分开,只有一方柔软,勾住另一方,而另一方也甘愿被她勾住或者反过来跟她打成一个结,那就不会分开了。” 大概有三五分钟,阿笙一句话没说出来,乔谨则十分有道理,她硬是没挤出来反驳的话,细想起来,乔谨则的许多话她都无力反驳,硬着头皮反驳只是因为不想在口头上输给他而已。 她又琢磨了一会,突然回过神,回头一口咬在他锁骨上,“你怎么把话题扯这么远。” 阿笙有点小暴力,但不至于让他疼的受不了,所以每次她张嘴咬自己一两口,或者在自己身上捶一两下,乔谨则至多是把人用手臂捆绑起来搂在怀里不给她继续作乱的机会,绝不因为她的亲密而生气。 哪怕,有些时候她的小暴力会失控。比如偶尔在chuang上闹得太凶,一不小心手肘膝盖就会撞在他的鼻子上下巴上,她倒是很担心会把他撞坏,乔谨则自己倒是不担心,还会一本正经的告诉她:我这都是真货,不是整容产物,结实的很。 但是也有那么一两次意外,她不小心撞到了他肌肉分明的腹部以及没有肌肉也很分明的下半身,乔谨则便会把她五花大绑的塞进被子里,以免影响终身。 *** 周三下午下班之前,阿笙趴在桌子上给乔谨则发微博私信:我想吃日本料理。 最近大家都在追踪一桩碎尸案,其碎尸手段简直前所未有的残忍,案发现场基本都是肉酱,人民警察也是人民也会遇到倒胃口的事情,乔谨则真不是一星半点佩服阿笙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想吃生食。 乔谨则本来是不玩微博的,是阿笙强行为他注册的,并且只关注了她一个人,只要乔谨则打开微博,满屏全是阿笙一个人转发的各种搞笑图片和段子,还有无厘头视频,大部分时间他不会去看,除非两个人在chuang上,她按着自己去看。 乔谨则回复:你吃的进去吗? 阿笙:胃口好的不要不要的。 乔谨则:那下班后我们商场见。 阿笙:我想买套内/衣。 乔谨则:你当我是你的提款机吗? 阿笙:难道你不是吗? 乔谨则:是。 阿笙趴在桌上傻笑引起对面的怀君封的注意,“这么开心?” 阿笙顿时气吞山河的大笑起来,捶胸顿足的说,“有个傻子……” 乔谨则冷冷的看过来,阿笙便指着乔谨则继续笑,“对,有个傻子就喜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怀君封没感觉到笑点在哪里,只是同情的看了看乔谨则,也算是一个有气度的男人,整天被阿笙欺负,欺负的越来越没脾气。 下班后,大家该挤公交的挤公交,该坐地铁的坐地铁,乔谨则平时上班会开车,阿笙通常坐地铁,不堵车这一点让她觉得很方便,最多是人挤人,她一身铜皮铁骨哪里怕人挤。 从单位出来,乔谨则开车跟在阿笙和曲儿后面鸣笛,放下车窗对两个一走一过就引起无数男同事回头的两个姑娘说,“上车,载你们去地铁站。” 曲儿正要开心的朝着乔谨则飞奔过去,阿笙硬是拉着她的手臂把人拽回来,差点把曲儿扯个跟头,她对乔谨则摆手,“不不不,你出门左转走你的阳关道,我们出门右转过我们的独木桥,天气这么好,我们想散步。” “我不想散步!”曲儿费劲巴拉的把阿笙推开,喜笑颜开的上了车,幸福的跟阿笙挥手,“我这在外面跑一天了,我散什么步啊,你今天在局里待一天屁股肯定坐疼了,你走吧!” 乔谨则笑了笑,没有再次邀请阿笙,帅气的白色大越野消失在警局大门口,留下阿笙一个人在初夏的暖风中凌乱。 曲儿难得有机会跟乔谨则独处,显得很兴奋,仿佛安全带已经不能控制她的活动范围了。 “你怎么这么开心?”乔谨则笑着问。 “我这不是第一次跟男神独处吗!你追星吗专家?八成是不追,就那种与偶像独处的感觉,棒的想尖叫。” “那叫呗,外面又听不见。” “……” 曲儿干笑两声,“那怎么好意思呢,在偶像面前,女孩子都是要娇羞一下,哪怕已婚妇女也要装成没对象的小姑娘……” 乔谨则瞟了她一眼,思考了片刻说,“女孩子不是只有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才会表现出娇羞的一面吗?” “也不是……” “比如你对顾祁吗?”车子停在地铁站门口,曲儿咬着下唇呲出两颗门牙像兔子一样瞪着他,“一下就不喜欢你了,太聪明,爱不起来。” 乔谨则一笑置之对她说了再见。 待曲儿下车后他准备调转车头离开,忽地看到一辆宾利在地铁入口处慢慢减速停下来,没有任何人下车,接着又直接开走,后座上女孩他没有看到正脸,可那个侧面,他熟悉的很。 乔谨则很少会为了什么事开快车,谈不上活得小心翼翼,但他会为了家人爱惜自己,当那辆宾利启动离开时,他几乎是一脚油门踩到了底,涡轮启动,庞然大物载着主人的怒气飞一般的窜了出去。 车里的女人是阿笙,这辆宾利的车牌他记得,就是沈沉的。 他要看看,沈沉准备带阿笙去哪里,还有这个让人不省心的阿笙,谁允许她稀里糊涂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跟沈沉走的?谁给她的胆量,背着他这个男朋友跟一个对她有企图的男人一起离开的! —————————————————————— 夜里应该还会有一章,现在我要运动一下,一个小时候开始写,写得完就有,写不完就没有,爱你们 该分手吗? 沈沉的宾利最终停在阿笙与乔谨则约好的商场门前,只有阿笙一个人下车,心情看起来也不错,并没有见到沈沉。 乔谨则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停下,下车后大步朝着阿笙的背影走过去,正要开口叫她,就听到申特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谨则?” 阿笙也听到了,两个人同时回头,三人均是一愣。 阿笙夸张的瞪大眼睛,表演痕迹略重,指了指乔谨则又指了指朝这边走来的申特问,“哎,你们两个也来逛街吗?” 她抢在申特之前问了这句话,让申特张嘴半天硬是无话可说。 乔谨则淡定的摇头,“不,我刚正想叫你问你跟谁一起来的,是跟申特吗?” 申特再一次无语,三个人尴尬的你看我看你,阿笙故作顿悟,“我懂了,我们三个就是都来这里逛街,然后一不小心偶遇了,真是……缘来妙不可言。” 乔谨则的怒气因为阿笙浮夸的演技而抵消,反倒很想笑,于是挪开视线看向别处,“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饿了,我得去吃饭了,你们要一起吗?”阿笙说。 乔谨则拒绝,“不。” 两个人一起看向申特,对方说,“我没事,我就来闲逛,给朋友买个生日礼物,谨则要是没什么事就陪我挑一挑,我请你吃饭,阿笙一起?” “啊?”阿笙郁闷了一瞬,“我不去,你们去吧,我跟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可逛的,万一别人说我第三者呢,你们这么般配。” 申特嘶了一声,让她赶快消失,然后,乔谨则就这样目送着自己女朋友嘟着嘴消失在自己视线里,他看看身边与自己旗鼓相当的美男子,真想不通,大男人逛街干嘛还得拉一个,“你生活不能自理吗?” “我生活不能自理,我活三十来年是你给我拉扯大的吗?”申特和他说话也不客气。 “我为什么要拉扯你,你要是我儿子,我一准把你扔外头自生自灭,没见过比老子还老子的儿子。” 申特琢磨半天,差点上手打他,“骂人不带脏字了不起是吧?跟谁老子儿子的,有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吗?” 全警局,唯一不把乔谨则当回事的大概只有申特,唯一不把申特当回事的,大概也只有乔谨则,两个人要好的时候任谁看都是一对门面相当的好基友,不要好的时候,好像有不共戴天之仇,从早到晚的相互损着。 据乔谨则对申特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买奢侈品给自己的人,此刻却拉着他走进一家奢侈品店,很认真的选着一款样式颇为中性的钱夹。 “送我吗?”他问。 申特懒得多看他一眼,“别做梦了,这么贵的东西,我省吃俭用才能买得起一个,换你送我一个倒是可以。” “好,你喜欢哪个,我送你。”乔谨则很阔气的把双手往口袋里一插,斜着身体靠在玻璃柜旁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申特还是没抬头,“挑个限量版的之类的,物以稀为贵,既然你开口要送,我也不好意思要个太便宜的。” 两个人即使不是脸挨着脸说话,身体的距离也是极近的,导购小姐面带微笑的看着二人,心里头八成已经山呼海啸的震惊起来,乔谨则四下看了一圈,指着一款棕色的长钱夹对导购说,“就那个,包起来。” 申特猛一抬头顺着他的话音看过去,“我不要棕色!” 导购:“……” “换黑的。”乔谨则笑着改口,视线不经意的探出橱窗外,就见阿笙像个小贼一样趴在那里对他跺脚,他故意不理会,趴在申特耳边说,“你看我条件可以不,我觉得你找对象有点困难,不如我将就一下,上你们家提个亲?” “行啊。”申特抬头笑得爽朗,“我爸妈肯定高兴,毕竟你也算是一个学识渊博的大款。” 阿笙在外头看到两人暧/昧的交头接耳,在外头狠狠的比划两下拳头,忿忿的扭头走开。 乔谨则不玩了,夺过申特手里的钱夹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你有这么高贵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什么关系用得着你送这么好的钱夹,男的女的?” 申特不悦的皱起眉头,“这话说的,我还不能有两个高贵的朋友了,不过你说的也对,还真不是朋友关系,就是……”他犹豫了一下,说,“就我欠这人的,人指名道姓的让我过生日送礼物价钱必须人能看得上眼的,我一大老爷们儿的,说话得算话啊,砸锅卖铁的也得买不是。” “哈。”乔谨则笑了一声,去别的柜台前趴着了,他们单位脸皮厚的人还真是比比皆是,哭穷哭得理直气壮豪气冲天,也并非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从店里出来,申特说一起吃饭,于是两人又坐上电梯直奔商场顶层,这里聚集着各种口味菜系的大牌连锁店,随便哪一家的味道都不错。 申特说吃烤鱼,斜对面就是阿笙想吃的日本料理,乔谨则的眼神不自觉的往那里飘,不知道阿笙是不是在吃东西,他掏出手机给她发信息:吃了没? 阿笙回复的很快:ing. 申特见乔谨则一直在发信息,就问,“跟阿笙聊天吗?” “不是,跟一个傻子。” 申特笑笑,划好菜单等着服务员来上菜,“我请你回来,一来是协助我们警队工作,普及犯罪心理知识,另一方面是治愈年笙歌。” “我没有白拿酬劳。”他淡然开口,抿了一口桌上的淡茶,觉得口感不好又推到一边。 申特将视线挪向立在桌角的两个奢侈品纸袋上,随后又伸手在袋子上拍了一把,“你知道我喜欢阿笙,对吗?” “嗯,怎么?” “要跟兄弟抢女人吗?” 乔谨则笑笑,“你有追她的打算吗?” “我没有,你有吗?” 乔谨则还在笑,良久后才说,“我看上谁,不用追。” 他笃定,申特已经察觉了他与阿笙的关系,只是不想戳破这最后一层窗纸令兄弟之间太过难堪,可猜忌这个东西,就像一道无形的玻璃墙,饶是相视时可以看到对方的喜怒哀乐,两人却清楚着,中间有屏障。 申特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席间还聊了些别的轻松话题,结账时乔谨则主动付款,他也没有多让,从商场出来后,申特不跟他同路,有人在西停车场接他,准备说再见时,申特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想给我的东西我不会拒绝,因为我了解你不是虚情假意的人,你想要我的什么东西你跟我说,我不跟你抢,抢也抢不过你,再说,对我来说,除了我爸妈也没什么比你更重要。” 乔谨则也笑着反手拍了拍他的腰,“别想太多,回去吧。” 申特离开后,乔谨则从停车场拐回商场,再一次上到顶层去料理店寻找阿笙。 她也吃好了,面前的碗碟被撤干净,只留一份甜品一杯红茶,从乔谨则进门便一副不顺心的样子盯着他,尤其是看到他的心不在焉,阿笙更是生气。 “哎呦,哎呦,哎呦呦,这位大爷,您这是跟谁摆这一张棺材脸呢?刚跟我们申大队长那柔情蜜意软侬耳语的态度倒是拿出来面对你女朋友啊,恋爱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懂不?” 乔谨则一言不发,抱着手臂直直的望着阿笙。他还在想刚刚申特的话,他与申特从幼儿园起就整日混在一起,算一算这份友谊已经维持了三十年,或许会有人认为一辈子那么长,三十年的感情断开也无妨,可是当他想起自己的亲生父母一天都不曾陪伴自己,自己的养父也在他18岁高考时校门外遭遇车祸死亡,他今年已经35岁,倘若能长命百岁,这算他人生的三分之一,倘若80寿满,这更是他人生近一半的岁月,而他拥有的超过30年的陪伴,又有几份呢? 而他与年笙歌,未来会怎样无法预测,至少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份浅薄的爱情,不敌申特三十年的陪伴。或许他放纵自己开始这段感情,就是个千错万错的决定,接受她的靠近和依赖,便是错上加错的决定。 该分手吗?哪怕阿笙与申特的未来没有任何可能,他也不该与阿笙走在一起,这不是人人都该知晓的常理吗?他读了那么多书,却犯了一个普通人一个小孩子都不会去犯的道义上的错误。 阿笙还在他对面喋喋不休的冷嘲热讽着,像他们往常玩的游戏一样,除了她的美丽,到底还有什么吸引迷惑了自己,让他直到今天才清醒过来。 “阿笙。” “嗯?”她好像感觉到异样的磁场,突然安静下来。 62:同理,他能动我,但不能伤害你 “我们分手吧。”他的语气很沉重,这并不是一个可以痛快说出口的决定,倘若不喜欢,他绝不会勉强将就她来靠近自己,是真的喜欢,谁在说这句话时心里不会难受。 通常在这个瞬间,爱人的耳朵里已然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脑海里回荡的都是这一句令人肝肠寸断的话,或是大脑一片空白,翁的一声后失聪失明,眼前一片白雾,再然后,憋红了眼眶抓起包包愤怒离场,或者呆滞地反问一句“为什么”,更有勇敢者,会将果汁泼在对方脸上。 乔谨则的视线跟着阿笙的手指落在紧握的果汁杯上,淡定地反问,“你要泼我吗?” “用这个?”阿笙眯起眼睛微笑着,拿起果汁喝了一口,“你想得美,这泼一下不痛不痒,最多换套衣服,你又不缺衣服钱,我要泼你,得这样。” 她招手叫来服务员,抱着肩膀翘着二郎腿面带微笑道,“给我烧一杯开水,冒着泡给我端上来!” 天真的服务员小妹真的去通知厨房烧冒泡的开水,阿笙故意挑着迷人的眼梢瞟他,“泼你,我得把水烧开了。” “那好,我等你烧开了水泼我。” “你要舍得让我泼,我还真就舍得泼,不过,泼归泼,我不分手。” 阿笙没有对他胡搅蛮缠,原本她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他表明了他的态度,她也表明了她的态度,两个人一直坐到服务员端上来一壶冒着泡的开水,然后默默掏出钱夹结账离开。 阿笙不会真的用开水泼乔谨则,当然他也不会大义凛然到因为要跟女人分手就被女人泼热水。 一路无话,开车回到家里,阿笙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解开衬衣的纽扣,脱下后重重地摔在脚边,黑色低腰牛仔裤,黑色蕾/丝文胸,一手掐腰一手抓着他的领口将他的脸拎到自己面前,“就行你载着别的妞儿去地铁站,跟别的美男子交头接耳,就不行我坐一下顺风车?” “顺沈沉的风?” “对!沈沉又没在车上,他的司机送我一段,不行吗?” “我说不行呢?”他被迫微弯着腰,有些不太舒服,带着阿笙转了半圈,手臂撑在墙面上,摆了一个很时髦的壁咚。 阿笙挺胸抬头扬着下巴骄傲地看着他,“不行我也坐完了,怎么着?挺大个爷们儿,就因为这点事情闹分手,您还不承认自己娘炮?简直就是个娘大炮!” 乔谨则撇撇嘴,掰开阿笙的手指转身朝卧室走去,“不是因为这件事,分手也不见得就需要理由,就像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是因为什么理由,许多事情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我不是跟你商量,而是态度坚决地提……唔”不等走近chuang边的他把话说完,已经被阿笙飞起一脚踹倒在大chuang上,随后身体灵巧地扑上来骑在他腰间,“您潇洒啊少侠!说不商量就不商量,您睡我那会儿也没商量,您这来去匆匆的怎么个意思?江湖浪子并非我一介红尘路人留得住?” “阿笙……”他无奈地叹息。 年笙歌突然俯身下来吻住他,把他的话音全部含进唇齿里。 很浅却很温情的吻,像是她说不出口的软语,她趴在乔谨则的肩上,安静地呼吸,将重量放松在他的怀里,许久之后,她偏过头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问,“还分手吗?” 乔谨则没回答,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窗外的月亮比客厅的灯光要明亮,这一瞬间的拥有,让他不想放手。 感情的事谁也无法预料将来是好是坏,一段感情的维系,也不见得非要两个人同时朝着对方义无反顾地走,有时一方退步了,另一方就多迈一步,主动的人不是软弱,是对于这份感情,更加珍重。 如往常般洗澡入睡,凌晨时分,乔谨则口渴得厉害,起chuang去厨房找水,正喝着水,就听卧室里面传来“扑通” 一声,他回头望过去,就见房门被阿笙猛地拉开,穿着白色睡裙的漂亮姑娘连滚带爬地奔出来,两个人隔着沙发愣愣地看着对方。 阿笙喘得有些急,呼吸慢慢平复后说, “我以为你走了。” “这里是我家。”他一脸的莫名其妙,“我能去哪里,要走也是你走。” “我不走!”砰的一声,阿笙摔上门又爬回chuang上。 刚刚醒来时发现chuang边空荡荡的,她以为乔谨则离开了,去客厅睡去客房睡或者干脆一个人漫步长夜,总之不想面对她。匆忙爬起来想出来看一看,脚踝被被子缠住,人没站稳摔在了地板上才发出那么大声响。 她抱着膝盖一揉再揉,靠在chuang头上盯着房门,听到他往回走的脚步声,立马钻进被子里,面朝落地窗,背对着进来的人。 房间里有些闷,乔谨则打开空调回到chuang上,掀开被子把阿笙抱进怀里,“怕我走了吗?” “不怕。”她回答地干脆,“但是做咱们这行的难免得罪人,我就怕你不是自己走的,万一是遭人绑架了什么的,我也该及时通知你姐夫准备赎金,然后通知领导展开营救方案。” “什么乱七八糟的……” 阿笙翻身过来搂住他,小腿也骑上他有力的腰肢上,夹得紧紧的,“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好,以后上厕所也带着你。” “滚。” “滚也带着你。” “……” 他嘴上说得好,白天到了局里,对阿笙的态度简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往常大家一起开玩笑的时候乔谨则会和阿笙对着挖苦,现在好了,阿笙再也听不到他的挖苦,他压根就不会理自己,除非她点名道姓地叫他做什么,不然他一律当作听不到看不见,而回到家里,又温柔体贴得无可挑剔。 一天中午,阿笙跟曲儿在食堂吃完饭回来的路上把乔谨则堵在了男厕所门口,“喂!你干嘛把我当透明的,我跟你说话你不搭理我,我很没面子的你晓得吗?” “我损你几句你才有面子吗?” “你就不能像夸别人似的夸我几句?” 乔谨则俯身在她耳朵上亲了一口,“好了,别闹了,走吧。” 阿笙愉快地跳出男洗手间,乔谨则刚要出来,听到身后有声音,就看到申特从里面一排隔间的通道处拐出来,面色冷冰地看着他。 乔谨则无话可说,沉默地与他对视片刻,沉声道,“对不起。” “朋友?”他一步步向他靠近,冷笑着,“兄弟?” “我自己也没有预料到这件事会发生。” “没料到?”申特继续冷笑着,发了狠地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力道大得惊人,乔谨则毫无防备地受了这一下,倒退几步重重地撞在门上,走廊里有陆续的脚步声,乔谨则扶着胸口弯下腰深吸好几口气,肋骨没断,会不会内脏出血就不知道了,上次被阿笙踹过一脚都胃痛好多天,申特这一脚岂是阿笙可比的。 申特上前拎起他的衣领将他重重地抵在门上,咬着牙,双目猩红地怒斥,“我说过什么!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他/妈不会跟你抢!你背着我是什么意思!看我像个傻/逼被你们的演技骗得团团转你觉得自己了不起是不是!会撒谎会演戏就了不起!是不是!” “我没想瞒着你!”他愤然反抗推着申特的肩膀大步向后退开,“我发觉自己错了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尝试分手但是分不开!你对我很重要,她也一样!” “我重要?我把你请回来帮我给喜欢的女孩儿治病,你就把她治上了chuang?啊!”他一记迅猛的勾拳朝他会归来,乔谨则飞快向后退至门边推开。 走廊里传来议论声,走在前面的阿笙听到有人说洗手间好像在打架,飞快地跑回来,用力撞开门,却迎来了申特的第二记勾拳,阿笙猝不及防,乔谨则忽地撞上门,将她顶了出去,申特的拳头打在门框的棱角上,指背的肉被蹭掉了皮,鲜血直流。 “申特……”乔谨则内疚地想要去看他的手伤。 无奈对方并不领情,申特是个火爆脾气,他可以为了阿笙恳求远在美国的乔谨则回来,可见他有多在意阿笙,他的拳头一定要打在乔谨则脸上才能舒心,可是阿笙已经挤了进来并反手将门反锁,两步跨上前来,扣住他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他放倒在地。 “你一拳能打死他!”她睁目大吼。 “年笙歌!”乔谨则比她还生气,用力地将人推开,扶起躺在地上申特,“他能打我!你不能动他!” “什么!”阿笙快被他气晕了。 乔谨则重重地喘着粗气,无奈至极,“同理,我也不会让他伤害到你。” ———————————————————————— 明天见噢,宝贝们,晚安!愿你醒来就有更新看,我多善良。 63:你都睡过了我就不稀罕了 洗手间的地砖被擦得锃亮,乔谨则和申特中间隔着半人的距离坐在阿笙对面,门被阿笙反锁,三人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阿笙拿着从墙上扯来的卷筒卫生纸简单地帮申特包扎上,包得十分丑陋,就是一圈一圈把他的手掌缠起来,没有半点手法可言。 “一个刑侦队长,一个心理学家,都三十五岁了,两人加一起都一百岁了,你们的年龄上是干什么吃的?用来解释自己为什么长褶子吗?”阿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戳了戳乔谨则的脑门,又戳了戳申特的脑门,“我为你们啊,操碎了心啊……” 两个男人闷不吭声,阿笙盘着腿,看看那个看看这个,问,“谁先动的手?” 乔谨则忽然眼眶一红,委屈地转头看向别处,阿笙有些忍不住笑,“呦呦呦,哎呦喂,乔博士您咋了这是?打不过小伙伴准备哭鼻子吗?打不过是正常的,他是警察,一身武艺,你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被打死都算你武艺高强了。”她想了想又问,“哎不会是你先动手吧?您真长本事啊,哥们不哥们就不说了,在我们局还是头一回见到打领导的呢,你这个,算袭警了你晓得吗?” 乔谨则皱眉捂住胸口,突然间拔地而起扑到洗手池边开始呕吐起来,抬起脸后,唇边带着一缕鲜红,阿笙吓到了,她并不知道在她进来之前申特已经在他的胸口踹过一脚。 他洗了把脸伏在洗手台边从镜子里看申特,心知肚明是自己有错在先,但申特下手实在是重,怎么会一丁点的难受都没有。 申特站起来,内疚地杵在他旁边,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像一个做错事又不想道歉的别扭的大孩子。 他们不需要再彼此埋怨,也不需要彼此道歉,现在对方受到的伤害就仿佛伤到了他们自己一样,30年的感情沉淀,哪里是简简单单的“朋友”二字就可以定义。 “我没事。”乔谨则转头看向他,低声安慰,申特抿起唇,对他张开手臂,乔谨则便上前一步将他抱住,“抱歉,让你很难过。” 申特用未受伤的手掌在他背上轻轻拍着,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个真正的兄长一样,也像个真正的男人,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幸好是你,不然我不仅追不到姑娘,还要失去一个兄弟。” 言外之意,这个世上除了乔谨则,他不会原谅任何一个兄弟朋友之类的人来横刀夺爱,还是以帮助他为名义,霸占他深爱多年的小女孩。 有那么一瞬间,乔谨则差一点就对申特说出口,你要真那么在意我与阿笙在一起,就让我回美国吧,我离开你们远远的,最短三五个月最长不过三五年,我定能放下她,但你不一样,你是我的亲人,我不能也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至亲之人。 在我们年少时,可以冲动地为了一份无法料定未来的爱情不顾一切赴汤蹈火,在少年人的眼里,爱情和爱人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而在我们长大后,却发现,爱情不过是许许多多至高无上里的其中一种,或许,它的地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步下降。 他想要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倘若真的没有,倘若申特与阿笙只能选择其一,他不介意成为她眼中软弱无能的男人,不知阿笙能陪他多久,却知道,申特会陪他一直到岁月尽头。 许多人自诩为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不被犹豫的决定,只能说它不够重要,每个人在感情面前,都或多或少地显示出微许彷徨。 申特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他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也像乔谨则一样用无言的天秤将阿笙与乔谨则做出衡量,他说,“行了吧你,你都睡过的我就不稀罕了。” 阿笙掐着腰站在一旁,眼看上一秒就要为他们两个的友谊感动出小泪花,下一秒就被申特的话雷出戏,要不是看他是伤患的份上,她真是舍得再来一个过肩摔。 她说,“乔谨则爱你比爱我多,跟我提分手来着,我不同意,我接受不了这种原因分手,想要分手,等到不相爱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还相爱着就说分手,这是在虐谁呢?” 申特推开乔谨则忍不住对着阿笙的脑后勺拍了一把,“你这是在我面前秀恩爱吗?我看你连警局都不想待了这是,想去人事局吗?” “呦头儿,您就一刑警队长,您以为您市长啊,想给我调哪个单位调哪个单位,别说我经过你长时间坚持不懈的渗透感化,真是发觉人事局比我们这里好呢,要不您给我安排到人事局,我天天看看报纸整理整理档案,好过在这东奔西走出生入死还要兼职警队形象代表,连吐口水都要挨批评。” “你要造反吗!”申特又暴躁起来,怒吼一声去抓她的后衣领,准备把她拎起来,“我必须治你了年笙歌,你连队长都敢摔,我要不管你下次你就要摔局长了吧?啊?要跟我比武功吗?来来来给我放大招,正好有评委……” 乔谨则靠在墙边安静地微笑,说不上来哪里舒服,可是看到他们这样,他就很开心。 阿笙打不过申特这毋庸置疑,她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全局短跑第一名不是吹的,爆发力极强,要不是有门堵着,这一起步能直接从3楼平台蹿出去,就在她打开门锁往外冲时,嘭的一声撞进一睹人墙上,门外正好有人要进来。 是副局长。 阿笙一边揉着鼻子一边跺脚,“郑局您身体这么好啊,我这好几万整的鼻子差点就撞碎了。” 副局显然比她更惊讶,抬头看了看门框上的标识,确定自己没走错洗手间,莫名其妙地看着阿笙,又看看站在里面的申特和乔谨则,笑了两声,“呦,在男厕所开会啊?” “啊,商量点事。”申特说。 “这手怎么了?” “没事儿,撞门上了。” 阿笙的小鼻子通红,谄媚地笑着,“呵呵呵,局长,我们商量好了,我先走了哈,您方便吧,不打扰了,憋着不好。” 局长点点头,又说,“可不要打架,年轻的火爆脾气要适当收敛,一经发现,记大过处置。” 阿笙紧忙挥手,“那不存在的事儿啊!申队怎么可能跟他的好兄弟打架呢!他最疼我们了,嘘寒问暖知冷知热,给我们家里送大米送油送猪肉什么的,都是他干的好人好事,再说了,他们俩那关系非比寻常,好得快要娶一个媳妇儿了……您……” 申特一掌拍在她背上,“赶紧回切,就显你有嘴。” 副局对申特这群人了解得很,平时里都跟小孩儿一样,干起活来绝对不马虎,私下里也不在意他们打打闹闹。申特把阿笙推走了,乔谨则也打算离开,不过副局不打算放人。 “谨则啊,我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申特和乔唯听到这话,识相地走开,但尽量放慢步伐。 乔谨则有些意外,他平日几乎与局里的领导不太交流,一来是领导们很重视他,但他并不擅长维持这种上下级关系,不会像阿笙和申特一样对领导始终保持恭敬的态度,他更习惯被人捧在手心里头,在他看来,他与每一个人都应该是平起平坐的人际关系。 他微微点头,“请讲。” 局长的声音压低了一些,显得十分神秘,“我小女儿今年大学毕业,小孩子有些叛逆,不想走仕途,让她报考公务员根本不理会,就想进企业上班,前几天我听她说想去祝氏地产实习都进不去,什么复印文件的都不要实习生,你姐夫那里的招聘制度很严格嘛……” 乔谨则心下了然,笑了笑说,“这个事情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等我消息好了,不会是复印文件这种工作,会根据她的专业安排一个适合的职位,放心吧。” 他大步追上等在楼梯口的阿笙和申特时,两人一起瞪着好奇宝宝般的眼神看他,等待他的坦白从宽。 “是大事,很大。”他面无表情,却故弄玄虚。 “多大?天崩地裂了吗?”阿笙中了圈套,跟着紧张起来。 申特半眯着眼,“我感觉,你葫芦里卖的不是好药。” 乔谨则腰背笔直从容不迫地从两人中间穿过,一步一步稳稳迈下十几节台阶,站到二楼半时,背着手转身,看到后面没有其他人,下颌微扬,对于自己三节台阶之远的二人说,“领导托我给他女儿空降到我姐夫的公司。” “我当什么大事儿,他家闺女找不到工作我也能安排啊,去我哥那当个保洁保安什么的呗……”阿笙不屑。 申特的表情跟阿笙如出一辙,“那我也可以,我家楼下的西餐厅正在招聘双语店长,他闺女怎么也算半个名牌毕业,加上我的推荐,没问题。” 乔谨则意味深长地摇摇头,背着手一步半回头道,“重点不是工作,重点是领导拜托我,却并没有拜托你们。” “所以呢?”阿笙问。 “所以。”他的气势颇有优越感,“我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所以呢?”申特再问。 “所以,拥有我这样一位爱人和兄弟,是你们的荣幸。” 64: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九月正午的阳光干巴巴的炙烤着南方大地,多日来不见降雨,本该是湿漉漉的城市也变得干燥异常。 宿舍楼六楼最里层的房间外拉着白色警戒线,房间不大,20多平方一张chuang以及一张办公桌,只要踏上六楼,就可以闻到从这间宿舍里飘出来的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中间还夹杂着微微的泡面香肠的气味。 乔谨则跟着阿笙一起爬上六楼,阿笙扔给他一个口罩,想了想又扔给他一个,“您出息点,别一会吐在那,要时刻体现的像见过世面的大人物。” 乔谨则默默带上双层口罩,随她朝走廊尽头走去。 “死者年龄46岁,是绮云二中的训导处主任,因为外形比较粗犷凶悍,加上平日十分严厉,被同学们取了绰号黑熊,死亡时间是9月10日教师节夜里,死亡原因,初步断定头部受钝器重击导致流血过多,从案发现场来的血迹来看,他在受到伤害后试图自救,但没成功。” 顾祁指着地上一溜爬行的血迹说道。 法医蹲在尸体旁忙碌着,申特用步子丈量着黑熊爬行过的距离,“他第一次倒下的位置该是这里,然后爬起来试图反抗,再次受到钝器重击,倒在现在这个位置,然后,想去一米之外的chuang上拿手机。” “凶手就在这个时候用凶器砸烂了受害人的手掌。”曲儿接话,“太凶残了。” 怀君封见到阿笙和乔谨则进来,先打了一声招呼,视线重回被害人的尸体上,“他这个……身高,在一米9,体重110多公斤的庞然大物,会不会死的太容易了些,就算是我这种身高的人,这名老师若想反抗,也会很容易的夺下凶器进行自卫。” “房间里没有酒,抽屉里没有烟,这个老师没有不/良嗜好,房间十分整洁,说明这名老师很注重卫生,这种人不会把味道很重的泡面火腿留在房间过夜,显然只是吃了一半,也就是说,被害时,他并不是从睡梦中被叫醒。”阿笙带上手套后走到写字台前看了看剩下的食物,在桌子下面随便拉开几个抽屉。 乔谨则什么都不想说,他唯一的感受就是快要窒息了,九个月的工作时间不足以让他习惯这种环境,这种与他养尊处优的地方有着天壤之别的环境。 申特从兜里摸出一瓶小小的清凉油,打开盖子在他的口罩下面点了两滴,乔谨则瞬间就觉得呼吸更不顺畅了,却是腐臭与清凉油奇异的混合味。 他在房间里仔细的观察着,包括无关紧要的简易衣橱,宿舍的开关,以及平淡无奇的天花板。 他从其他警员手里拿过已经收集起来的黑熊的手机,隔着证物袋长按开机键,电量显示剩余87%,查看了一下最近的通话记录。 尸体被转移后,申特问他,“发现了什么?” 房间里的怪味开始慢慢散去,其他人已经摘掉口罩,乔谨则是最后一个摘下来,若有所思的抿了下唇,“这不是凶手第一次作案,我的作案指的是,这并不是凶手杀的第一个人,也可以说不是他第一个成功杀害的人,有可能在这之前他杀过人,或者杀人未遂过,但不曾被人发现。” “教师节当天是星期五,只有部分学生留校住宿,每层只有一个老师值班,六层只有四间寝室有学生住但是9月10号当天全部离校,所以当时的六层只有被害人一人在六层。”顾祁向他陈诉刚刚从校方了解到的消息,“五楼有一半学生在,这个行凶的过程会非常快,干脆利落,你的意思是说,新手不会干得这么利落,不惊动任何人,走的时候还不忘记锁门。” 申特摇头,“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大,足够冷静就可以做到这一点,不是惯犯才会有这种习惯。” 乔谨则举了举对他们举了举手里的电话,“一名值班时饿了宁可在没有电视电脑的宿舍内吃泡面,也不肯去校外吃一碗拉面的老师,怎么会在值班的时候,把有电的手机关机?” “所以,手机是凶手关上的。”阿笙说。 乔谨则从警员手里拿过单反相机,打开刚刚拍过的现场照片,“手机和钢笔整齐的放在他的值班本上,这恐怕不是单单心理强大就可以做到的细节,他有周详的杀人计划,也有周详的掩饰计划,正常人,只会关机后随手扔到一边,只要不留下指纹就可以。”他指了指天花板,又说,“还有衣橱和灯,衣橱里薄被上有被东西压过的痕迹,现在东西拿走了,凶手离开时不忘记关灯,这足以延长被害人被发现的时间。” 整栋宿舍楼只有在一楼的进门处和天台门口,各有两个视频,其余楼层并没有监控设备,周末时分学生的流动性比较大,就算留校同学也会窜寝聊天,凶手只要是老师或者学生,都很难被人发现,况且,这已经一周之前的事情。 大家从现场撤回时已经是下午,过了正午最热时分,所有人都没吃饭,阿笙叫了几份爽口的冷面上来,大家凑合着一人吃了一点。 饭后,申特叼着烟开始部署工作, “顾祁曲儿辛苦一下,去学校跑两趟,了解一下10号当天留校的师生记录,以及跟被害人的同事了解一下他平日的行事作风,有必要时,要找跟他关系友好的同学了解一下。” “好嘞,喝口水就去。”顾祁答应的痛快。 “君封,去跟被害人的家属沟通一下,恩怨情仇之类的蛛丝马迹该了解的都要了解到。” “阿笙跟我一会去法医那里一趟。” 乔谨则吃饭向来比别人慢半拍,拿筷子慢,吃的也慢,若忽略掉这警局的环境背景,他还真像富家公子在品味生活。 他从面碗前抬起头看着申特,别人都接到了命令,只有他没有,申特看了他两眼,眉头一皱,“乔谨则,命令你十分钟之内把剩下的半碗面吃完。” *** 美丽的法医姑娘也是乔谨则的崇拜者,几乎看到他就要双眼放光,只顾贴着他说话,“死者胸口至少受到过三次重击,左右两侧均有两根肋骨断裂,还有两只膝盖,粉碎性骨折。” 阿笙一边摇着头一边把乔谨则从法医姑娘身边挤走,“凶残,太凶残了,多大怨多大仇。” 法医姑娘尴尬的笑笑,绕着阿笙走半圈,又挤回乔谨则身边,“死者血液的检验报告也出来了,没有酒精毒品……” “果然!”阿笙突然提高嗓门打断法医姑娘套近乎的话,这些报告上都写了,她就不需要听了,于是绕过半圈,将已经被挤退n+1步的乔谨则推走,“走吧,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要和你讨论,让申队了解情况吧。” 申特面无表情的瞪着阿笙,真看不出她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以前聂京远在时,她可是巴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给自己当情敌,好像是十分享受那一份独chong的幸运。 也或许,只有在聂京远身上,阿笙才能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我若在你心上,情敌三千又何妨”,而在乔谨则身上,她会缺少那一份安全感,大概在她心里,乔谨则并非“非她不可”。 申特太了解乔谨则,那个男人精明的很,聂京远是傻小子,怎么比,乔谨则是不会轻易给出任何对他来说会让他有顾虑的承诺,成熟男人的感情世界,再聪明的小女孩,也是掌控不了的。 走廊里,乔谨则一本正经的等待阿笙的问题,好与其展开严肃的讨论, “你说。” 阿笙硬着头皮编了半天,实在没编出来,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些没用的线索,乔谨则看起来更严肃了,“我们说好,工作的时候不要谈感情。” “我没谈感情。” “那你非要把我从法医身边弄走,干什么?” “哦……我就是吧……”她苦思冥想,一边慢吞吞的往前走着一边学着聪明小一休在脑袋顶上画圈,“我就是觉得吧……” “嗯?”乔谨则挡住她的去路,半眯着眼睛带着一抹危险的气息看着她。 阿笙双手背后,挺胸抬头,“姑奶奶就吃醋了!就看不惯她见天儿往你这跑给你送吃送喝对你关怀备至!怎么着!你打我啊!” 乔谨则一言不发。 阿笙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不。”他否认的干脆,说,“不是舍不得,是打不过,打得过的话……” —————————————————————————— 你们说看不到我叨叨不习惯,我特么都要来不及更新了,还叨叨啥啊,叨叨也是需要时间的啊,都怪我都怪我,白天到处浪,夜晚补裤裆,急死个三舅老爷了!明天见! 65:我是个异性恋 乔谨则身上有一股仙气,明明大家都快忙成陀螺,他却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端庄的坐在椅子里分析线索,该做的事情一样没有少做,看起来又似乎什么都没做。 申特一团闪电似的从外面踢门进来,一打报告摔在桌子上,“被害人的人际关系网简单的要命,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和不/良嗜好,在学校的口碑不太好,为人太过耿直,对老师和同学都是十分严格,在学校里是除了领导没人会招惹的人,绝对不是通情达理受人欢迎的温柔老师,跟周围的人都没有太密切的接触。” “还有,”顾祁在一旁晃着凳子插话,“被害人今年39岁,一直没有成家,独居。” “没有对象能说明什么啊……”阿笙在一旁笑,“三十多岁没有对象的人多了,咱办公室就有好几个,全是大龄娶妻困难户。” 作为大龄娶妻困难户之一的怀君封表示不服,端着水杯温柔的笑着,“用谨则的话说,我们是太优秀所以挑剔,再一个,每天看着你和曲儿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在眼前晃,其实也挺影响我们对女朋友的审核标准的。” “好吧,就算被害人没你们挑剔,那很有可能,他是一个极度深情的男人,心中住着未亡人,怎么娶妻结婚?”阿笙反驳。 一直低头摆弄钢笔的乔谨则突然抬起头,“也有可能,他是一位同性恋者。” “女人可以乱摸,话你可不能乱说。”阿笙斜眼看她,“这种半点出格行为都没有的大老爷们,就算是同性恋者,也会为了顺应社会而结婚的吧……”她琢磨了一下,问申特,“我们为什么要讨论他找不找得到对象的问题?就你乱起头。” “我起的是这个头吗?”在面对阿笙时,申特觉得自己分分钟都可以被轻易点火,这姑娘好像生来就是火炬,逮着谁都能点上一把。 阿笙嘀咕嘀咕,好像确实不是。 乔谨则拎起面前的a4白纸,“他的通讯里一共有344位联系人,每一个我都打过,通讯录上全名称呼的均为女性,而大部分男性都是昵称,其中有一些听声音就是年纪不大的小男孩,十几二十出的年纪。” “玩的高端啊……”申特突然发出一句感叹,掏出手机翻了翻自己的通讯录,自我审视一番,“我是个异性恋……” 众人:“……” 阿笙拍拍他的肩,笑容真诚道,“真好,恭喜你是异性恋。” “滚。”申特瞪她,转身面对乔谨则,刚要摸出烟来点上一支,发觉对方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自己的手,只好不情愿的放弃,他时刻有一种自己是乔谨则小媳妇的错觉,“你和阿笙去学校观察两天,明天学校要给被害人开追悼会,注意观察一下是否有可疑人员,有行为或者反应特殊的,记录一下,我更倾向于校园作案,毕竟只有是学校内部人员混入寝室才不会被来往的同学怀疑。” ***** 第二天上午乔谨则和阿笙不用来局里开早会,阿笙便没有单独乘地铁离开,而是坐着乔谨则的车直接过去绮云二中。 阿笙早上起的晚,往往乔谨则已经做好早餐打理好自己,还不见她起,只能去chuang上掀被子,有时候来不及吃早餐,只能去买三明治。 现在她就在车里啃着三明治,为了更亲近同学们,还特地扎了马尾,穿上运动体恤和短裤,很像刚刚毕业分来学校的师范学生,至于乔谨则。 阿笙扭头看他一身衬衫西裤,“你穿的这么正经跟要结婚似的,干嘛?” 乔谨则目不斜视的开车,“至少也要表现出为一名优秀负责的好老师哀悼的样子。” “穿短裤背心不能哀悼吗?悲伤和怜悯都是发自内心的,和穿什么有什么关系,况且,我们是办案的……” “我又没说你穿的不对。” 阿笙咬了一大口三明治含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我本来不觉得我穿的不对,你这样一说,我就觉得不对了!就我一个人不对我心理不平衡,怎么也要有个伴儿啊!” 乔谨则没理她,等到了学校,阿笙自己会后悔穿得这么清凉出来。 或许她把自己包裹的严实才不会那么引人注目,不然就凭她这一幅仿佛从杂志上抠下来吹成立体的美人,站在哪里都是风景线。 追悼会的时间定在上午课间操时间,学校的礼堂无法容下全部学生,所以追悼会的地点安排在操场,时间是第二节下课的课间操。 同学们穿着整齐的校服列队整齐,老师们一身素衣,在同学们的队伍前,丝毫不见谁流露出半点悲伤的情绪。 校方领导的讲话十分冗长,阿笙躲在乔谨则后面打了哈欠,太阳有些大,晒得人难受,有人从她身后匆匆走过带起一阵热乎乎的风,惹得她回头看过去。 “同学。”阿笙当即开口叫住他,“从后面入队伍,尊重逝者。” 男生顿时身形转过来,高高的个子,皮肤白净,长相是百里挑一的俊秀,文文弱弱的模样,看人的眼神极温柔,眼中似有一抹悲伤,阿笙可以确定他不是在为死去的黑熊老师难过,这是一种天生的忧郁。 “我是学生代表,要上台发言。”他的声音和外型一样,干净清透。 阿笙觉得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了,恍然大悟的点了下头,“那你走吧。” “你们是新来的老师吗?” “算是吧。”阿笙说。 “你们教什么科目呢?”男孩对老师的存在并不抗拒,太优秀的学生都是被老师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自然不会像那些差生,看见老师恨不得拔腿就跑,有多远消失多远。 “我教体育。”阿笙随口编造一个看起来自己能胜任的科目,男孩子的视线落在衬衣笔挺的乔谨则身上,不等他开口询问,乔谨则便主动开口,“我教心理健康,你不用准备发言稿吗?” 男孩子摇摇头,“不需要,看过一遍就记住了。” 他说完就转身大步离开,阿笙抱着肩膀靠近乔谨则,小声嘀咕着,“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就这样啊?一走一过那小女孩儿的眼睛都要放光了,每一次上台演讲都是万众瞩目。” “我不是。”他低声回应,“我从来没上台发过言,只当众读过检讨书。” “……”阿笙撇撇嘴,“你这万众瞩目的点有些偏呢……” “重点不是我上去说什么,而是我万众瞩目。” 他确实万众瞩目,就在这站了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女老师的眼神顺着这温柔的清风飘过来。 校方领导的讲话结束,换到刚刚那名男孩子,连领导都需要看一看手稿,他居然能在短时间内将这些枯燥无味的悼念词熟记于心,语调也流畅悲惋,目光微垂着,仿佛背诵出来的并不是稿子,而是他的心声。 “我要跟那个学生谈一谈。”乔谨则的视线从男孩脸上收回,转身走回教学楼,阿笙跟他身后,疑惑道,“你确定是那个学生,不是全校倒数的顽劣分子?” “我确定。” 追悼会结束,乔谨则和阿笙坐在办公室里等主任去把人找来,阿笙随手翻着几张毕业生的合影,每一张都有黑熊老师,他坐在第一排,挨着副校长,无意间,她发觉,每一个站在黑熊老师背后的学生都是班级里长相比较漂亮的学生,男生女生都是,不知是不是单纯的巧合。 “你们找我?”男同学并没有敲门,语气也冷冰冰的不算客气。 “呦……”阿笙笑了,“找你聊天不用上课,多好的事儿,你还挺不乐意。” “你们打扰到我学习了。” “……”阿笙无语,不是学霸的她无法理解学霸对知识的那份强烈的渴望。 乔谨则拉过一把椅子,难得的面露温和,“请坐,我不会耽误你太久,只是想从侧面了解一下有关黑……韩老师的事情。” “ 为什么找我了解?我跟韩主任不熟。”他的言辞间尽是透着一股不符合年龄的冷漠。 “我们也会找其他同学了解,只是想先跟你谈一谈,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不等乔谨则的话说完,学生便十分没有礼貌且保持着他的冷漠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愿意,你可以去问特长班的体委,他跟韩老师熟悉。” ———————————————————— 我出门了,远门,不是去年会,不要喊别人只请三天假我要请10天,不会断更十天,只是不能保证每天都有更新,大概2号左右恢复正常更新,这样你们还爱我不?不爱就分手,谁离开谁不能活啊,真是的…… 66:聂京远 每个学校都会有那么一两名差生,差到让每一位老师为之头疼,却又总是因为各种原因导致其不被开除,轻则记大过,重则留校察看,特长班的体委张杨就是这样的人物。 帅气,乖张,叛逆,无所畏惧,家境一般,但父母对其异常*爱。 乔谨则不过与他聊了几句就知道这个学生只是叛逆一些并不是真正的坏孩子。 为什么这样轻易就可以判断呢,主要在于他自己在学生时代也是这副德行。 但有一件事,正如乔谨则当初的推断一般,黑熊,是一名同性恋者,并且只喜欢年纪非常小的男孩子。 张扬的言辞间对那位工作态度严谨的"韩老师"所表现的并非普通差生对普通老师的那种厌恶以及憎恨。 更多的是讳莫如深的态度。 他并不喜欢提起韩老师,哪怕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对他有任何威胁。 乔谨则非常直白的问道,"韩老师对你是否特别照顾,特别亲近,喜欢叫你单独去他的办公室,哪怕借口十分牵强,也要想尽办法将你留在他的办公室,会不会对你有身体接触却并非体罚你。" 张扬的脸色顿时就白得像一张添加过荧光剂的白纸似的,接着又表现出额外的羞愤。 也恰恰是他这种无处遮掩的情绪才让乔谨则可以将他排除,尽管他知道这名学生极有可能受到过这名老师的性/骚扰。 "他是个不善于掩饰自己情绪的少年,假如他真的试图伤害或者对被害人实施过伤害,我们现在看到的张扬应该表现出来紧张,慌乱,语无伦次等等,这种小孩子,其实都是很仗义很善良的小家伙,只是企图用自己外表的嚣张或者恶作剧来掩饰自己安全感的匮乏以及吸引他人的注意力。"课间,他与阿笙趴在窗台上聊着天,如是说道。 "所以。"一向善于挑战发掘乔谨则一切的阿笙又开始总结起来,"你小时候就是这种学生,缺乏安全感,想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所有善良的坏孩子都一个模样。"他笑着回答。 青春飞扬的少年们在九月烈日下的操场上穿行游戏着,阿笙长长的马尾从背后垂下来,在微风中来回荡漾着。 那些不肯穿校服染着只有在阳光下才鲜艳夺目的彩色头发的少年人,那些让老师让家长甚至让周围的同学都烦恼不已的少年人,在乔谨则的眼里,虽也是坏孩子,却是善良的坏孩子。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群,评价过各行各业的人们,只有在孩子身上,才用到善良二字,他把孩子的坏,归咎在大人身上,而再坏的孩子,本身也是美好的。 或许叛逆并不是错,是我们每个人在青春年少时都会历经的一场仪式。 在学校的调查并不顺利,乔谨则和阿笙并没有获得太多有用线索。 其实在最开始,乔谨则怀疑过那名帅气的新生代表,但在后续的与他聊天的过程中,他对韩老师对他是否有出格的感情寄托这件事表现的十分茫然,从其他同学对他的评价里也可以看出,他不是只对警察冷漠,他对全校师生都非常冷漠。而在阿笙对他的跟踪中发现,他曾将自己的剩饭剩菜拿去喂食野猫野狗,甚至在雨天为流浪狗搭过临时窝棚,他的内心并不如同他的外表一样无情冷漠。 至于校园里的其他老师,几乎都有不在场证据以及完全找不出任何杀人动机。 韩老师的人际关系网虽然单一,但也正因为太过古板单一,案件调查的范围也难以扩展,就像在直径一米的圈套里找戒指,只能往深了挖,无法向圈外挖。 坏人若想作恶,永远不会等待警察忙完手头上的一桩案件,不等韩老师事件水落石出,大家又接手了全新的富豪绑架案。 根据申特的指示,阿笙与乔谨则的工作重心与他人划分开来,他们仍要为韩老师东奔西走。 一日黄昏,两人刚刚从学校出来,正巧赶在放学时间,校园门口人满为患,阿笙上车后打开空调,接过乔谨则递过来的水灌了两大口,启动汽车离开。 车子夹杂在接孩子们的私家车中向前滑行,阿笙百无聊赖的向四周张望着,偶然间,路边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令她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她下意识的将刹车踩到底,乔谨则正在喝水,被她的急刹车扬了半身水不说,正要问她怎么了,就听嘭的一声,车子和身体一起晃了晃,被追尾了。 "你在干什么?"他不解的皱起眉头,打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看看车尾的状况,却见阿笙的动作比他还要快,几乎是从座椅里弹出去,车门都来不及关就飞奔下去,近乎慌乱的横穿过马路,穿过拥挤的人群,狂奔到人行道上。 乔谨则也顾不上追尾事故,大步追上去,他们与人潮逆流向前追寻着,直到奔过整条街,站在交错的十字路口,阿笙才茫然的急喘着站住,前方红灯亮起,斑马线两旁等待的行人渐多,他追上了阿笙,去按她的肩膀,正要开口问她怎么回事,阿笙便自己回头,眸中弥漫着惊涛骇浪般的悲伤和绝望。 乔谨则错愕不已,问,"怎么了……" "我。"她只说了一个字,就需要深深的吸气,"看见了,聂京远。" 乔谨则抬起头,在黄昏下的十字路口旁寻找着有可能被阿笙误认为是聂京远的那个人,以他在人群中的身高优势,想看到一个气质或者容貌特别的人并不难,可这里并没有人与聂京远相似。 "可能已经走掉了,只是一个相似的人而已。"他说。 阿笙瞬间泪崩,她在熙攘的人群中朝着乔谨则大吼,"我会看错?我会看错?我会看错任何人,我不会看错阿远!" 乔谨则沉默下来,不动声色的凝视她,等她自己平复情绪。 人行道的绿灯亮起,人们从他和阿笙的身边流水一般的涌过,不知过了多久,阿笙才抬手摸了一把自己哭花的脸,带着浓重的鼻音说,"走吧。" 这天晚上,乔谨则在书房写了整夜的报告,阿笙便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整夜。 尽管在回来的路上乔谨则已经十分透彻的对她分析过那个人会是聂京远的可能性几乎为0,可她却仍旧对自己看见的人就是聂京远深信不疑。 她那么深爱的人,她那么熟悉,连他的影子都不会认错,更何况,是那般鲜活的一个人。 她记得他黑色的短发,他英气的眉宇,记得他总是习惯左手插着口袋,记得每迈开一次步伐双脚之间的距离。 没有人可以这样与他相似,只有他自己。 黎明时分,她穿着吊带睡裙光着脚跳下沙发疾步走到书房门口,推开门,看起来有些兴奋,"谨则,我看到的那个人就是聂京远,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她的尸体,为什么没有可能是他活下来了。" "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回来找你?嗯?" 阿笙犹豫片刻,"他不记得我了,他的头部受到重创,这很有可能,毕竟悬崖那么高。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创作来源于现实。" 乔谨则滑动鼠标将文档保存后关上电脑,疲惫的揉了揉眼眶,起身朝她走来,"创作也高于现实,世上没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并且是在一个超越生命极限后的奇迹发生的巧合。" 他的手掌刚要搭在阿笙肩膀,她便转身躲开,"我不信你,世上偏偏就有那么多奇迹和巧合,不然买菜的大妈是怎么中的彩票大奖?别说他摔下悬崖死不了,没准儿找不到尸体是因为一个雷给他劈穿越了,那边一个雷把他又劈回来了。" 乔谨则没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你怎么起这么早?" "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她反问。 "我还没睡。" "你看多巧,我也没睡。" "……" 今天是周末,乔谨则只睡到中午就被乔梓遥吵醒,他一个人制造了一个连队的噪音,阿笙则仰面躺在沙发上发呆,见他出来便转头瞥了一眼,而后继续发呆,双眼布满血丝,应该是一直未睡。 "你可不可以安静一会?"乔谨则按住儿子的脑袋把他按在阿笙对面的沙发里,"你现在安静些,晚上我给你做牛排,你现在不安静,我要动手了。" "我妈妈还在这里,你温柔一点好不好?"乔梓遥扬起脑袋,神色诚恳,不料乔谨则不理会他的要求,飞快的在他脸上捏了两把,还是十分用力的那种,"你又胖了,将来要上演肥仔逆袭记吗?" "我不会胖,你这么苗条。" 乔谨则笑笑,"是吗?可惜你是我捡来的,怎么办?" ———————————————————————— 我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更新了,你们都不知道,吼~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