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小媳妇》 第1章 糟心的兵王单身汉(捉虫) 山沟沟,小村庄,炊烟袅袅。鸡儿叫,狗儿吠,泥泞的小路环山腰。 靠近小村庄外的一条泥泞小路上,渐行渐近一辆骡子车,板车上层层叠叠的铺了厚实的草垛子,几个娃娃儿或躺或坐,挤在一处叽叽喳喳好不快活。 突然,一个娃娃眼尖的指着远处,高声叫道:“快看!快看!解放军叔叔!” 说话间,那个军绿色的身影宛若脚下生风,才片刻功夫就到了近前。埋头赶车的王来福眯着眼瞅了瞅,惊喜的吆喝了声,“吆!这不是国雄大哥么!” 蔡国雄头戴威严的军帽,身穿笔挺的军装,肩上的两杠两星熠熠发光,透着股羡煞庄稼人的迫人气势。 蔡国雄正急着赶路,听到声儿,眸光精准的捕捉到那人,王来福被他那锐利的眸光唬了一跳,手中赶骡车的鞭子一抖,差点掉地上去了。 蔡国雄却是咧嘴一笑,“二狗子,是你呀!” 王来福缓了缓劲,却听得身后娃娃们也跟着二狗子二狗子的乱喊,王来福梗着脖子朝身后笑骂了声,才嬉皮笑脸的挤兑道:“哟,国雄哥,大过年的咋没把媳妇带回来呀?大娘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呢” 蔡国雄是老实人,听王来福这么一说,也不恼,笑道:“我大老粗一个,谁家好好的姑娘愿意跟了我呀。还单着呢!” 蔡国雄与王二福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当年部队来招兵的时候,王二福也去了,只可惜身体素质不过硬,体检的时候就被刷了下来。就因为这,王二福狠狠挨了他爹一顿竹笋炒肉丝。这之后,王二福眼巴巴的看着蔡国雄建功立业,一路飞黄腾达,只恨得咬碎了一口大黄牙。 不过这人啦,怎么说呢?王二福听前几年来村里支教,之后又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大学生村官说过,这世间万物讲究的就是一个平衡,这不,观音菩萨呀给你关了一扇门,肯定还会打开一扇窗的。 这话呢,用在他王二福身上,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当年他兵没当上,公家给他关了一扇门。但他之后通过孜孜不倦的努力,总算给自己开了一扇窗——四个娃娃的爹呀!更让他觉得高人一等的是三个都是男丁!瞧,他老王家香火多旺盛!反观被他羡慕嫉妒恨了整整十七年的蔡国雄,可怜见的,他王二福都快当爷爷的人了,他却连个媳妇都没有! 想想,王二福都能从梦里笑醒,解气! “哪能啊!我国雄大哥大能人一个!哭着喊着要嫁给你的大姑娘可从咱蔡家庄一直排到了小溪庄还绕了个弯。你可是咱村里的大英雄,铁汉子!我晓得了,你一准是看不上咱村里的姑娘,想找城里的时髦妞儿当媳妇。” 蔡国雄尴尬的笑了笑,摆摆手道:“哪儿有的事,二福子,你就会说笑。” 王二福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将蔡国雄从上到下扫了个遍,最后目光落在某个不和谐处,意有所指道:“我老早前就听说国雄哥你刚到部队那会儿就立了功还负了伤,不会是那次伤的是那里吧,呦,这可要命了!” 王二福的尾音拖的长,眼睛还直直的钉在蔡国雄的下身,饶是蔡国雄脾气再好,也有些忍耐不住了,他面上僵了僵,对着王二福勉强挤了个笑,道:“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了。” “别呀!再唠唠呗!难得碰上……”王二福尖着嗓门,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蔡国雄是步兵出身,脚程快,方才是刻意等了王二福叙话,这会儿不再等他,没半会,就将他甩了老远。等到了村口,他回身看了下,远远的,那原本在骡车上的娃娃都下了地。蔡国雄候了会,总算是看明白了,敢情那骡车陷到了泥地里拔不出不来了。蔡国雄无声的笑了笑,折身又疾步走了回去。 王二福已经赤脚下了地,急的脸红脖子粗的,吆喝着,“一二三,一二三……” 可那骡车深深的陷在泥地里,纹丝不动。 几个娃娃也被黄泥浆糊的一身都是,王二福着急的大骂,“养你们这几个猴崽子顶个屁用啊,光吃饭不拉屎的东西!关键时刻一点忙都帮不上。” 王二福正骂的起劲,蔡国雄浑厚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了过来,“你拉好骡子,我来!” 蔡国雄人高马大,长的也是虎背熊腰,一身的蛮力,顶天立地。 他往那儿一站,几个猴孩子自动的靠到了一边,蔡国雄将军帽及随身携带的小包裹递给边上的孩子,深吸一口气,再猛的一提,深陷泥浆的车轱辘就悬在了空中。 娃娃们一阵欢呼,王二福面上讪讪,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 俩人一起到了村里,临分别的时候,王二福别扭的偏过头,“那啥,有空来我家咱俩喝一盅吧。” “好!”蔡国雄豪爽的应了声,随后快步朝家里跑去了。 年前家里就给捎了信,说老娘得了重病,眼巴巴的盼望着能再瞧上儿子一眼。可信上又提了,若是光儿子回来,没媳妇一同陪着,那儿子也不用回来了。反正一个人回来也就那么回事,既然老蔡家注定要绝了后断了根,那还不如让她蔡大娘死的麻溜点,眼不见为净。 蔡国雄是知道他娘那一套的,同样的招数每年都使那么一两回,总有失灵的那一天。这不,蔡国雄这回还特意申请春节期间在大队值班。他是这么想的,年年老娘都因他的婚事过不好年,连累的姐姐家也过不好,这次,他干脆等过了年再回去,省的因为他一个*害的一家人都不安生。 正月十四这天,蔡国雄“顶着锅盖”不紧不慢的回到了蔡家庄。 蔡国雄家住在村东头,一路上穿过村子,碰到不少老乡,新正月里没啥事,太阳又好,大家俱都聚在家门口晒太阳唠嗑,待看到那矫健的身影经过,大姑娘小媳妇少不得一阵嘻嘻哈哈。 经过陈老汉家,蔡国雄听得有人突然重重咳嗽了声,他本能的看过去,只见门口依了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新裁的袄子,腮帮子涂了胭脂,正朝着蔡国雄搔首弄姿。 蔡国雄一本正经的对着她点了点头,不冷不热,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女人蔡国雄有些印象,早好些年前,有媒人跟他家说过亲,当时蔡大娘没同意,原因是嫌弃人家结过一次婚,又死了丈夫,是个寡妇,命硬。 那媒人与那女人有些亲戚关系,当时就炸毛了,气呼呼的叽歪道:就你儿子这条件还挑人家?也不看看你儿子都多大岁数了,还挑三拣四的!我可是听说了,你儿子现在干的可是杀人的买卖,那命可不是一般的硬,人好人家的女孩儿能嫁你儿子,等着被克死? 这话可把蔡大娘给说怒了,当时这俩老太婆就吵了起来,直吵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也亏得蔡大娘是蔡国雄的娘,那身架子不是一般的庞大壮硕,吵不过媒人,直接将人给撂倒了,一顿狠揍。 这不,梁子结大了,那孙媒人可给十里八乡的都保过媒,从她奶奶起,家里就干这一行的,嘴皮子溜不说,认识的人也多。她那两片薄嘴唇儿一翻,都能将死人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和她对骂。 蔡国雄本来一个好好的小伙儿,愣给说成了天煞孤星。 儿子被说成这样,做娘的哪能同意,卖了老脸求爷爷告奶奶总算给儿子说了门亲。一个挺漂亮的杨老郢的董姑娘,人都在媒人跟前点头答应了,蔡家人也都欢欢喜喜的准备办喜宴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唉!也合该蔡国雄走了大霉运,那董姑娘在一次洗衣裳的时候居然一头栽河里,没了。 邪门的是,那姑娘其实是会水的,怎么就没了呢? 于是谣言从杨老郢开始流传,说是蔡国雄身上的杀孽太重,已经在未来媳妇身上应验那!董姑娘那是给蔡国雄挡了灾。虽然也有正派的村里人站出来说话,认定那只是一场悲剧的意外。但是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事儿越传越邪乎,宛若浩浩荡荡的黄河水汹涌而来,一发不可收拾。邻近的几个村子,甚至十里八乡都流传起了这样的谣言。 更有孙媒婆煽风点火,推波助澜,直将这事给描述的玄乎其乎、扑朔迷离,都能拍“聊斋”了! 不过去年吧,据说那董姑娘拉着、背着俩孩子哭哭啼啼的回了娘家,说是被男人给骗了,现在那男人发了财,找了城里女人做老婆,不要她们娘儿几个了。 众人咂舌不已,好嘛,原来是私奔了呀,可蔡国雄天煞孤星的帽子却跟孙悟空的紧箍咒似的,早就戴的紧实,摘也摘不掉了。 蔡国雄这老大难,一拖再拖,生生拖到了三十五。去年夏天的时候蔡大娘去镇里卖棉花,顺道给蔡国雄打了个电话,她是这么说的:“啊,你还记得那陈老汉家的那个二闺女,就那个江夏村的陈寡妇不?以前那孙媒婆说给你过,当时我没同意,嫌孙媒婆说话难听,还跟她干了一架。我当年只看出她是个克夫的命,可没想到她倒是个能生养的,都嫁过三回人了,生了四个孩子,都是男娃娃。唉……前段时间,那孙媒婆倒是来咱家里又提了她的事。我看啊,你要是今年过年还不能给我带一个儿媳妇回来,不如,你俩就凑合着过了吧,等她给咱老蔡家添了香火再说。我都计划好了,若是那陈寡妇真是个克夫的命,等她和你结婚后,也不让她跟你去部队,还在乡下待着,我天天吃斋念佛,除除她身上的煞气……” 蔡国雄左耳进右耳出,可他不晓得的是,她老娘说出这番话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就连那脸上的表情也宛若赴死一般。 “唉……街坊领居不是也说了嘛,你干的军种不好,杀了人,煞气重,我估摸着,你也是个命硬的,那陈寡妇命再硬也硬不过你。说不定,前生里缘分早就定好了,你俩本该就是一对。唉……早知道这样,我早几年就该做主让你娶了她,这都又嫁了两回人了,唉……娘对不住你啊!”蔡大娘当真是一个唉声叹气,愁肠百结啊。 第2章 买来的媳妇儿 蔡国雄远远的就瞧见了自家前年才翻新重建的二层小楼,蔡国雄有点儿小得意,放眼整个村子也就他家的小楼最新,最漂亮。 得意过后,蔡国雄也有点儿惆怅,如今他能为老娘做的也只有这么点了,不是他不孝,娶妻生子,他是男人怎会不想?但没姑娘愿意跟她,难不成还让他去偷去抢? 蔡国雄十八岁高中毕业就应招入了伍,他是穷苦人家出身,在部队内没有半分关系,他能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兵蛋子,爬到如今的特种兵分队队长的位置,他吃下的苦又岂是一般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按理说吧,以蔡国雄现在的条件不应该找不到媳妇啊,可前头不是说了嘛。蔡国雄的好全都坏在了那孙媒人的一张嘴上。早好些年,蔡国雄还是蔡家庄十里八乡人人眼中的香饽饽,他那会儿却从早到晚的忙工作对婚姻大事也不上心,等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老大不小了,也被老娘念叨的烦了,终于肯听话随便老娘处置之时,又出了孙媒婆那桩事。 再说蔡国雄当兵的地方,那真真叫做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当之无愧的深山老林。这大山里,除了母蚊子也就是随军的嫂子弟妹们了。你说一个大姑娘都没,你让他找谁谈恋爱啊? 上头吧,也挺关心官兵们的私生活的,毕竟么,稳固了大后方才能稳定军心。可现在的姑娘也实际啊,蔡国雄人长的高大威猛吓人就算了,还不够温柔体贴更没情调,这家里的条件吧,更是让很多城里姑娘看不上。爹死了娘还在,还有一个残疾姐夫并一家子需要他养活。于是乎,他就这么被剩下了。 这一剩就剩了好多年,剩着剩着,蔡国雄也习惯了。反正战友们都挺卖他面子,无论儿子闺女都让他们喊他一声干爸。 知足了。 不过吧,蔡国雄也曾有过一段情,却是鲜少人知道,那时他还很年轻,也就二十五六那岁数吧,那会儿他正属于小伙挺容易动感情的年纪,那时军分区医院骨科新来了一个小护士,长的一般,人倒是能说会道,会来事儿。当年蔡国雄出任务负伤,是那小护士照顾的,这一来二去俩人就熟悉了。后来蔡国雄回了部队,俩人断断续续还通了一年的信。 那会儿蔡国雄单纯啊,心想着小护士这么跟自己热络,那肯定是想和自己处了,那他自然是掏心掏肺的对她,可哪料他这边做着美梦,那边小护士已经和另一个*搭上,闪婚了! 蔡国雄当时就傻了,这一傻就傻了好些年。 他一直认为自己当年是自作多情了,殊不知那小护士是个人精,广撒网,钓大鱼。小护士也是真的用了心想和蔡国雄处,只不过蔡国雄这条鱼不够大而已。 话说蔡国雄到了自家门口却没敢直接从大门口进去,而是绕了个弯儿,身子猛的一窜,就趴上了两米多高的院墙。 蔡国雄是兵王,侦查敌情,俨然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院子内姐夫田大壮正在捶打木楔子将松动的板凳椅子捶结实啰,厨房内飘出阵阵香气,锅内正熬着美味的浓汤。不一会蔡大妈笑嘻嘻的从二层小楼快步走了下来,手中拿着一个空碗,蔡大姐应是听到了老娘的笑声,连忙从厨房走了出来,双手还用力在围裙上擦了两下。 “吃啦?”蔡大姐脸上也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吃啦!那小嘴呀可会吃啦!”蔡大娘脸上洋溢着足够闪瞎蔡国雄钛合金狗眼的灿烂笑容。 “她没哭没闹?”蔡大姐紧接着又问了句。 “没有!那人没骗咱,”蔡大娘指了指楼上,又敲了敲自个儿的脑门,声音压的更低了,“果真是脑子摔着了,幸好只是不记事了,脑袋瓜子没摔坏。我一看啊,她就是个机灵的丫头,你弟见了保准喜欢。” “这事我弟能同意吗?”蔡大姐忧心忡忡道。 “呔!他敢不同意试试,我大半辈子的积蓄都花光了,他要是敢以下犯上,看我不死给他看!”蔡大娘这句威胁的话说的重,一直趴在墙头竖着耳朵的蔡国雄总算是听清楚了这一句。可老娘和姐姐鬼鬼祟祟的在议论啥呢?蔡国雄心下狐疑,想了想,看四下没人,又绕到了二层小楼的后面,直接翻窗子跳了进去。 他就知道他娘肯定没病,瞧那生龙活虎的样,再活个二十年都有想头,只不过他不明白的是,往常这时候,老娘知晓他要回来都会提前在额头上扎个布条,时刻准备着装病,家里的药香也熬的十里地外都能闻到味儿。这会儿看这精神头,是压根就没打算装病威胁他? 这套路不对啊,蔡国雄觉得问题有些严重了。 难不成,老娘已经和那陈老汉家的陈寡妇说好了婚事?只等着他一回家就按住他的脑袋拜堂成亲?蔡国雄一想到方才那倚门搔首弄姿的妇人,就止不住的头皮发麻。 蔡国雄虽然身高体壮,但他的身手却是了不得的敏捷,几个翻腾飞跃,躲过了在屋内走来走去的外甥女田妞妞及看家狗大黑,眨眼功夫就上了二楼。 二楼一共三间卧室,只有一间传出稀里哗啦的声音,蔡国雄有些奇怪,那不是自己的卧室吗?他想也没想,大手一推,也未预料到里面有外人,更未料到既然有人里面还没反锁。 于是他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了在蒸汽缭绕的卧室内,一个白白嫩嫩的姑娘正大大方方的坐在澡盆里,慢条斯理的,也可以说是风情万种的仔细擦洗着自己一对奶白的胸部。 如此香艳的场景,蔡国雄生平都未遇到过,当即就忘记了反应,甚至连呼吸都给忘了。 那姑娘也是个好玩的人儿,呆了呆,与蔡国雄对视了好几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种时候良家妇女是应该大喊大叫的,遂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弧度,然后大着嗓门,声音响彻云霄的喊道:“救命啊!流氓啊!!” 第3章 既然看光了身子就该负责到底 话说蔡家因为那出浴美人石破天惊的一声尖叫,旋即陷入了一场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的混战。 混战结束后,小美人被蔡大姐穿戴整齐扶了出来,那水灵灵的小姑娘用袖子掩着脸,小声啜泣着,埋在蔡大娘的肩头,听那声,瞧那小模样,别提多委屈可怜了。 蔡国雄眉头动了动,心中实在愧疚,也没敢看那姑娘,一动不动的跪在老娘身前,静候发落。 蔡大娘安慰了好一会,仍不见姑娘止住哭,心疼的紧,遂将矛盾对准了她讨人嫌的儿子,“你还愣着干啥,还不给人磕三个响头赔不是!” “啊?”蔡国雄惊的抬了脸。 蔡大姐连忙劝阻道:“老娘,这不合适吧,你说弟弟……她……这要是以后,唉……” 蔡大娘方才是气糊涂了也没多想,女儿这含糊不清的一说,她恍然反应过来,心道也对啊,哪有男人给自个儿媳妇磕头认错的,这不是夫纲不振嘛。 瞧了瞧儿子又看了眼水做的大姑娘,越瞧越心喜,腾地,一个主意浮上心头。蔡大娘佯装生气的瞪了眼蔡国雄,骂道:“这事儿我管不了了,人大姑娘的清白就这么毁在你手里了,你自己看该怎么办吧?”言罢也不多说,轻手轻脚的将小美人从肩头移开,也没管鞋子左右脚有没有穿错,就利落的下了炕。 蔡国雄一看老娘想走,着急的站起了身,“老娘,你去哪?” “这事儿我真没法管,国雄你可是男人,该你负起的责任你要负,咱老蔡家祖上可没出过不负责任的男人!”蔡大娘还是气冲冲的语气,但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掩都掩不住,拉住站在一边的蔡大姐和田妞妞就出了房间,临走之间还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傻了眼的蔡国雄,还有那一个劲哭个没完的小美人。 蔡国雄只觉得口干舌燥,心乱如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然后跟个定海神针似的杵在那,一言不发的看着那小美人哭。 小美人哭了好半会,也不见那神针有什么反应,情绪上也有些无聊了。移开了袖子,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嗫嚅着开口,“大叔……” “哎,”蔡国雄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 听了半天门的蔡大娘一口老血喷出来又咽下去,差点背过了气。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的扑开了门,气急败坏的叫骂道:“你个混小子瞎应承傻呀!她是你媳妇。” 然而蔡国雄却噗嗤一声乐了,“娘,你说啥呀?是你老糊涂了还是我走错家门了?” 蔡大娘看了眼正睁着水灵灵的大眼茫然无辜的看着他们的小姑娘,叮嘱了田妞妞照顾好小婶子,拽着蔡国雄的胳膊就走出了里屋。 蔡大娘喊了女儿女婿,三人就跟三堂会审似的,将蔡国雄团团围住。然后你一言我一语,如此这般的,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 饶是蔡国雄心理素质过硬此刻也淡定不了了,他嚯的站起身,虎目圆睁,“老娘,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是犯法的?还有大姐你也是,怎么就由着老娘胡来!” “我胡来?观世音菩萨,天地良心哦。你也不瞧瞧那姑娘长的多俊,就算我不买,那抢着买她的人多了去了。这小姑娘到了我们家那是来享福的,我肯定将她捧在掌心里好好爱护着,若是到了别人家指不定多遭罪呢。”蔡大娘喊的比蔡国雄还凶。 “那好,明天我们一起,去镇上的派出所报案吧。” “我疯啦!整整五万块钱啊,我大半辈子的积蓄啊!就这么打水漂了?我告诉你啊,国雄,这次老娘为了你可是掏了棺材本了,你若是敢不听我的,我现在就一头撞死给你看。”蔡大娘说到做到,当即就预备开始做俯冲式,蔡国雄真是拿他娘没辙,最后他娘一头撞在了他的肚子上,往后弹了好几步,被蔡大姐扶住,姐姐姐夫轮流劝了几句,几人便又重新坐好商量此事。 蔡国雄的意思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让老娘好人做到底,将那姑娘交给警察。至于那五万块钱,他想法子再凑还给老娘。 蔡大娘狠狠的呸了他一句,“你以为你娘就稀罕那几个钱?老娘稀罕的是我们老蔡家的孙子!老娘这么大岁数了,活着也没其他想头了,就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成个家,一家三口和和美美,这样就算哪天我走了,也能落个安心。” 蔡大娘越说越伤心,最后竟抹着衣袖子哭啦。蔡国雄怎么哄都不得蔡大娘的心,最后母子俩竟僵上了。蔡大娘一怒之下指示女儿女婿将蔡国雄扫地出门,声称不遂了她的愿,这辈子混小子就甭想再踏进这个家门,即使她死了,也绝不让儿子送终! 这事儿后来闹的动静大了,沸沸扬扬的,全村都知道那! 只不过买卖人口这事毕竟犯法,蔡大娘刻意隐瞒了实情,只一个劲的说国雄他舅爷给他介绍了个对象住进了家里,可混小子也不知着了什么疯,就是不愿意。 蔡国雄有苦难言,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一边承受着老娘的无端指责,一边又得找村里的老长辈们来调解,无奈信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长辈们,几乎是一边倒的认定是蔡国雄的不对。 不娶媳妇,气死老娘,罪大恶极! 蔡国雄本还指望着姐姐姐夫能替自己说两句好话,岂料了解内情的俩人竟也掂量不清事态的严重性,即使背负着触犯法律的责任,也要逼着他早日成家。 其实吧,田大壮和蔡大姐还真有些不明白,若说村里人眼界小,害怕蔡国雄的煞气,那大城市人总会眼界宽广一点吧。蔡国雄好歹在村里是最最有出息的人了,怎么就没有大姑娘愿意跟他呢? 他们分析,一定是蔡国雄平时工作太忙,一拖再拖给耽误了。耽误了终身大事,谁负责?蔡国雄是军人,是战斗英雄!为了国家除暴安良。那老蔡家的后人也因此被无限期的延迟出世了,怎么着?当然要组织负责了!对了,蔡大娘不止一次的在蔡国雄耳根子前念叨:“你们部队上就没有女兵?让你们长官给牵个线搭个桥啊!若是他不帮你,咱也别干了,现在又不是打仗时期,非得咱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可不能为了当个兵,就把咱老蔡家的香火给断了。” 蔡国雄无奈,一次一次的纠正,“老娘,咱部队上不叫长官,叫首长。” “我才不管叫什么,我的小孙子才是紧紧要紧的。”蔡大娘不讲理的嚷嚷道。 话说蔡国雄最终还是被赶出了家门,蔡家的长辈们也都被蔡大娘给收买了,具都拒绝收留他。 自从蔡国雄是天煞孤星那传言出来后,乡里乡亲的也不是没给蔡国雄介绍过,虽然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姑娘惧怕蔡国雄的煞气而拒绝了他,但也有蔡国雄拒绝人家的。 例如满脸麻子的小河村的李姑娘,从小得过小儿麻痹症的王村的王姑娘,还有因为给丈夫戴了绿帽子而被扫地出门的离婚妇人张大嫂。 以前人帮忙介绍这些人的时候,蔡大娘还觉得那些媒人们埋汰了自己的儿子,诚心恶心自己,还生了老大的气。如今时过境迁,她的心境也变了啊,蔡国雄三十有五,要搁以前的以前,那都是当爷爷的年纪了。 现在也不管是哪家歪瓜裂枣的姑娘或者失婚妇人了,只要愿意嫁,她虽然心里会膈应一下,但还是会勉强点头同意的。 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身边一直没个婆娘,这叫什么事儿。 所以,这次,她蔡大娘能这么好运的捡到那么一个各方面条件都让她无比满意的大姑娘,她是说什么也要促成这桩婚事。 反正,一条命,一桩婚。儿子若是不同意她就死给他看! 看谁硬的过谁! 第四章 话说那天蔡国雄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的赶回家后,饭还没吃上一顿,就被蔡大娘一怒之下给轰出了家门。可这一天一夜都过去了,也没见那小子像以前那样眼巴巴的跑来低头认错,蔡大娘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新买来的小媳妇儿规规矩矩的坐在她身旁的炕上,认真的团着毛线,一声不吭、低眉顺眼的,看样子讨喜的紧。 小媳妇儿留着齐耳的短发,齐刘海,眼睛大大圆圆的,一张殷红的小嘴,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好人家细细养着的女儿。这样的女孩儿搁谁家不是放在心窝窝上疼着的?看那年岁也不过就自己孙女那般的大小,或许比田妞妞还要小。蔡大娘这么一想啊,就有些于心不忍了,情不自禁的问道:“姑娘啊,你真的不记得你家住哪儿了?叫什么了?” 小媳妇儿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很快眼中就染了雾气,又娇又柔的钻进了大娘的怀里,“大娘,你不是说以后给我当妈妈么?” 蔡大娘一瞧那小模样心就软了,她这辈子心心念念都想生这么个小可爱仔细的养大,掏心掏肺的疼,可她本人是个五大三粗的人,再怎么生生养也不可能基因突变小了一号啊。 但凡弱小的事物都会激发出强者的保护欲,蔡大娘年轻的时候就是有名的母夜叉,如今岁数大了,更是被风霜洗礼的流露出泼妇般的润滑光泽,这强者之名,她自然当之无愧! 蔡大娘试探的又问,“那小宝贝啊,你觉得我那儿子咋样啊?我说啊,我是说如果啊,大娘想让你往后做了我儿媳妇,你愿意吗?” 蔡大娘问出这话是十分忐忑的,因为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好若是这姑娘拒绝了,她该怎么办。 “只要往后能与妈妈在一起,您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小媳妇儿柔柔软软的说,哄的大娘那叫一个通体舒畅啊。尤其是那声“妈妈”叫的,当真是叫的蔡大娘心肝儿一颤一颤的,都快激动的泪如泉涌了。 蔡大姐一直坐在一旁织毛衣,她的大儿子田家全去年结的婚,她也是当婆婆的人了,此时看到母亲与她的准儿媳如此亲厚,心中也是羡慕不已,直叹弟弟好福气。 小媳妇儿是个瞌睡虫,没一会儿就在蔡大娘怀里睡着了,蔡大娘小心翼翼的将她挪到炕上躺平睡好,又给她掖好了被角,扯了扯蔡大姐的衣袖子,俩人偷笑着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蔡大娘到了院内,突然说道:“他大姐,那混小子死哪儿去了?” 蔡大姐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蔡大娘听的不耐烦,一拍大腿,“问你话呢!直说,回部队去啦?这个不孝子啊……诚心气死老娘我啊……” 蔡大姐惊了一跳,忙上前给老娘揉胸口顺气,犹犹豫豫道:“这不是村里的大伯婶子们都听了您的话,没收敢留他。我今早才听说,弟弟他跑到咱家以前的牛棚住去了。” “牛棚?!”蔡大娘惊叫了一声,叫过后又紧张的看了眼屋内,生怕吵醒了小媳妇儿。蔡大娘跺着脚恨恨道:“他倒是真长出息了啊!” 蔡大姐为难的笑了笑,连忙给老娘捶背,偷眼观察着老娘的脸色,劝解道:“老娘……” 蔡大娘摆了摆手,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也忘记了换胶鞋,登着一双棉布鞋就往门外冲,硬邦邦的喊了声,“走!” 蔡大姐以为老娘这是要赶弟弟走,本能的双手张开挡在蔡大娘的跟前,“老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呀?弟弟已经被您欺负够可怜的啦,他是个孝子,你总不能逼死他吧。” “我连孙子都没有,我逼死他我跟谁要孙子去啊!”蔡大娘没好气的呵斥道。 “娘,我看这事得慢慢来,急不得,”蔡大姐又劝道。 “还慢慢来?当年我就是太由着他慢慢来,结果这婚事一拖再拖,拖到现在变成了老大难。这次这事你们都得听我的,别再跟我整什么大道理,婚姻自由什么的。咱趁热打铁,淘米做饭,别煮熟的鸭子又给飞啰……”蔡大娘吐沫星子飞溅,说着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头又冲进了厨房。 蔡大姐比她娘慢了几步,等她转身再去追,已看到她娘右手抄了把明晃晃的菜刀气势汹汹的杀了出来。 “娘,使不得呀!国雄他罪不至死呀!”田大壮将将从鸡笼出来,怀中还抱着一簸箕苞米,乍一见岳母那架势,吓得苞米撒了一地,一瘸一拐的就要上前夺下那刀。 蔡大娘着急的大喊,“你俩到底是站哪边的?我不要他死,他死了,老蔡家断了香火,我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爹!我死,他这次要是敢跟我僵,我脖子一抹,死给他看!” 蔡家正闹的欢腾,门外有些玩耍的小孩儿被吸引了过来,也都嘻嘻哈哈的趴在院门口看热闹。突听的院外一声高呵,“猴孩子还不滚回家去,看什么呢?” 蔡大姐面上一喜,伸长了脖子,对着院门口遥遥的喊道:“舅!您可来啦,真是太好啦!您快进来劝劝我娘,她正喊打喊杀呢,我们都劝不住。” 蔡大娘的胞弟,人称邓老虎,此时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个脚印不紧不慢的走进了院内。邓老虎长着一张国字方脸,浓眉虎目,骨骼粗壮,虎背熊腰,即使现在岁数大了,身子骨也不比村里许多年轻的壮汉差。 “大兄弟,这会儿你咋得了功夫过来啦?”蔡大娘惊讶的看向邓老虎。 邓老虎朝着抱住蔡大娘的田大壮夫妇摆了摆手,冲着她姐直嚷嚷,“我能不来吗?再不来,瞧你的闹腾劲,咱俩都得蹲局子。” 蔡大娘一听这话,吃惊不小,靠近了兄弟几步,小声道:“咋啦?” “进屋说,进屋说。” 几人进了屋内,邓老虎一个劲的埋怨大姐将买媳妇这事闹的动静大了。 蔡大娘辩白道:“我啥也没说呀!前儿夜里我人才领回家,村里头都不知道呢,也就昨个国雄回来跟我死犟,我也只说你大舅爷给他介绍了个对象,那小子不识好歹,死活不同意。” “呔!你还说你没说,你昨儿就不应该告诉国雄那姑娘是买回来的,国雄是啥身份?部队里的军爷,还是个大官儿,他会同意娶个买来的媳妇?这不是明摆着让他违法乱纪吗?这要是被查出来丢了官儿受处分不说,还有可能坐大牢!” 蔡大娘有些被吓到,砸吧了两下嘴,但仍死鸭子嘴硬道:“处分就处分吧,我就不信国家这么不讲情面。若不是这么多年我儿都为国家卖命去了,我会没有孙子?你是没瞧见那王麻子家的得瑟劲,她儿子哪点比的上我儿子,可人已经有三个孙子一个孙女了……” 蔡大娘一絮叨这样的事来就没玩没了,邓老虎听的心烦,打断了她道:“我昨儿个思谋了一晚上,买人这事儿毕竟是违法,只怕是纸包不住火,终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但我又想啊,妙又妙在那姑娘摔坏了脑子,将以前的事儿给忘了。咱若想将这事给盖住了,捂严实了就得先从那姑娘下手。” 蔡大娘眼睛一亮,立刻来了兴趣,凑近道:“这话怎么说?” “你还记得你弟媳妇家的幺妹曾经丢过一个孩子么?” “记得,记得,不是说十年前他们夫妇出去打工,在大城市弄丢了嘛。” “嗯,我是这么想的,那姑娘看样子跟那丢了的孩子也差不多年岁,不如就让她落在我小姨子家的户头上。这样一来,只要咱们守住秘密,那姑娘又想不起以前的事了,咱再糊弄糊弄,给她编点儿故事,这事就做的天衣无缝了,到时候再将国雄和那姑娘往一处一撮合,这桩婚不就成了嘛。” “老虎,你太能啦!”蔡大娘兴奋的朝兄弟的肩头狠狠就是一巴掌。 然而,状似一直睡的天昏地暗的小媳妇儿,此时正支起一边的耳朵将外间的谈话听的一字不漏,清楚明白。她乌溜溜的黑眼珠在眼眶内打了个转儿,而后无声一笑,有趣,好玩儿。 第9章 二女争夫贱者胜 蔡国雄正色道:“家全他在家吗?” 林真真堵在房门口,惧于蔡国雄的威严不敢甩他脸子,可又想找他点不痛快,遂漫不经心的朝身后喊了声,“家全,你家亲戚来了!”言毕也不让开身子请老舅进去坐坐,而是继续挡在房门口,双手抱胸,阴阳怪气道:“老舅,别怪我当小辈的说话招了你不痛快,你这也是太不应该了,怎么就将姥姥给气的住院了呢?你说你一年到头不着家当不成孝子也就罢了,可别给我们招麻烦啊,你说姥姥这一病,我婆婆来伺候就理所当然的住进了我家,这一来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您知道吗?而且啊,你说现在正月还没过,你来外甥家串门,这空手总不大好吧,我晓得部队里不讲究这些,但老舅你总不能当几年兵,就将老家的风俗礼仪都给抛到九霄云外了啊,这不数典忘宗嘛……” 蔡国雄在外甥媳妇那讨了个没趣,待田家全面色尴尬的跑出来后,蔡国雄问清了小丫头的情况也没再逗留,临走的时候从军装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老舅今天来的急,大过年的忘记带东西了,你多多包涵,这点钱你自己去买点吧,别叫外甥媳妇不高兴。” 田家全自然是怎么都不肯收,蔡国雄硬将钱塞给外甥后,又忍不住叮嘱了句,“有空多回家看看你父母,我听说年三十你们只吃了一顿饭就走了,这之后就没回来过。身为一个男人疼媳妇是好事,但总不能被媳妇牵着鼻子走,连生你养你的爹娘都忘了。” 蔡国雄说完便走了,他真的很担心小丫头,刚才田家全说他刚和小丫头出了派出所就被媳妇林真真叫住了,后来等他回过神小丫头已经不见了,当时田家全也没在意,只当是老舅助人为乐,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这之后就随着林真真回了家里,听媳妇碎碎念去了。 小丫头丢了,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蔡国雄急的一脑门的汗,他现在心里十分确定这丫头一定是跟家里闹得不痛快离家出走的任性小孩。小姑娘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不知道人心险恶。唉,蔡国雄暗恼自个儿昨天压根就不该将她一个人丢在派出所,早知道还不如将她带在身边,老娘那边即使再想不通,但劝劝总会理解的,这也好过将她弄丢了啊。 蔡国雄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绕着小镇心急火燎的找了起来,听到有人说在某某地方见过,等他找去的时候又扑了个空。 眼见着都过去三个多小时了,蔡国雄想了想要不先去跟警察备个案,让警察帮忙找,他自己还是先去母亲那儿看看,都这么长时间了,万一老娘见不到他发了脾气,又是个大事件。 谁知他刚理好头绪,就被人突然挡住了去路。 陈老汉的二闺女陈寡妇今天又换了件颜色鲜艳的袄子,脸上涂了红艳艳的腮红,手中拎着几袋红糖并几斤水果,眉目含情的看着蔡国雄,“蔡大哥,咱俩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我正想去看大娘呢。” 蔡国雄愣了愣,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客气道:“我娘也没什么事,劳烦你跑一趟。” “哪儿的话呀,咱俩什么关系呀,”她说着话还想往蔡国雄肩头拍一巴掌,后者快速的避开后,陈寡妇微顿了下,也没觉不好意思,反而取笑道:“蔡大哥,你让个啥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俩人并肩走着,陈寡妇明目张胆的瞄着蔡国雄,越看越觉得俩人般配,不由得想入非非,面红耳赤,嘴上也把不住风,急急道:“蔡大哥,我听说大娘是因为你娶不到媳妇所以气晕过去的?” 蔡国雄尴尬的笑了笑,最终还是闷闷的应了声。 “那我嫁给你可好?”陈寡妇恬不知耻的自卖自夸道:“你也别嫌我嫁过三回人,可我听我表姨说了,我之所以与我那几个丈夫过不长久就是因为八字不合。她还说啊咱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啧啧,当年啊,若不是你娘拦着,咱俩早就一起了,何至于我又嫁了两回人伤了两回心。俺也知道你是个孝子,你一定不想看到蔡大娘一直为你的婚事伤心落泪吧?我保证只要你娶了我,我一定让你们老蔡家三年抱俩,并且都是大胖小子……” ** 相对于笑的花枝招展的陈寡妇,蔡国雄当真可以说的上是心情沉重,步履维艰了。 陈寡妇几次三番想靠在蔡国雄的肩头,都被他敏捷的躲开了。陈寡妇用小手帕捂着嘴,捻着兰花指笑道:“马上都快是一家人了,你害臊个啥呀!” “这事还得问了我娘,”蔡国雄不情不愿的应付道。 “嗨,大娘还用问吗?咱娘准同意咱的婚事。”陈寡妇笑的花枝乱颤,搔首弄姿道。 真心话,蔡国雄真想一拳下去让那女人能正常点。 这扭来摆去的,晃得他都眼晕。 不过若他能选择的话,他又怎会默许了那女人的提议? 若他结婚生子是他娘的心愿的话,为了不让老娘再为他的事操心不快,那他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远远的,还未走进病房就听到蔡大娘一声接一声的爽朗大笑。 蔡国雄奇怪的抬了眉,陈寡妇却理了理头发,又理顺了衣服上的褶子,嘴皮子一掀,声音上扬,“哟,不会是咱娘知道我过来,现在就乐上了吧。” 陈寡妇急于表现,先蔡国雄一步进了病房,音调拖的九曲十八弯的喊了声,“娘哎,我来看您来啦。” 蔡国雄眉头一皱,头皮一阵发麻,若是他注定这辈子与那女人绑定后半生的话,那他也只有一声叹息了。 陈寡妇见蔡大娘没啥反应,直接朝着她扑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一声大喊,“娘哎!” “谁是你娘!陈寡妇,你早上出门没吃药吧?”蔡大娘突然不客气的呵斥了声。 “娘哎,你开什么玩笑啊?国雄已经答应娶我进门了,往后啊,我和国雄一起孝敬您!” “真是病的不轻!她大姐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将这个疯女人给我撵出去!”蔡大娘突然大喝出声,想来气的不轻,“我儿子又没疯,娶你这个疯女人做什么?瞧见没?她才是我正儿八经的儿媳妇!” 蔡国雄怔忡,不对啊,他娘的反应与他设想的相去甚远啊,遂不在病房外纠结,而是一步踏了进去。 这一进去,待看清那趴在蔡大娘床旁那俏生生的人儿,蔡国雄当时就愣住了。 许是陈寡妇三番四次热脸贴了蔡大娘的冷屁股,情绪就不大好了,又见蔡国雄进来只一瞬不瞬的盯着一旁的小丫头瞧,又不帮衬着自己,心情更是不大好。冷眼将站在一旁的小媳妇儿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而后轻蔑的笑了,“大娘,你开什么玩笑?这小丫头片子发育完全了吗?且不说年纪,单这相貌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女儿,这好人家的女孩儿愿意跟了你儿子?说笑吧?” 蔡大娘一听陈寡妇这么埋汰自己儿子,顿时气不打一处出,怒道:“我儿子相貌堂堂,又是军官,前途似锦,他怎么就不能娶大姑娘了!” 陈寡妇还是明显的不信,摇了摇小手拍,“得了吧,放眼十里八乡,也就我命硬一点,不怕你儿子天煞孤星煞气重,其他好人家的姑娘谁不要紧着小命?谁个不怕死的愿意跟了你儿子给他挡灾?” 这话入了蔡国雄的耳,听得他神情一萎,眸底藏不住的落寞。 “看我不撕烂你这贱、人的嘴!若不是你那该死的表姨造的谣,我儿子能落到如今的地步?真是个害人精!就凭你也想进我们蔡家的门?妄想!” 蔡大娘显得情绪很激动,眼看着就要动手的架势了,蔡国雄生怕他娘高血压又被激上来了,赶忙上前几步就将蔡大娘给按住了,“娘。” “国雄,你快跟你娘说,你是不是答应娶我了?”陈寡妇气势汹汹的喊道。 她敢如此硬气,自然也是料定了蔡家除了她,就没人敢进他们家的门,所以才会益发嚣张了起来。而且她能生养,且胎胎都是男娃娃,这也是她硬气的资本之一。 小媳妇却在此时顺势握住了蔡国雄的手,后者几乎在同时心脏漏跳一拍。 然后小媳妇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脑袋贴在了蔡国雄的胸口,用毋庸置疑的口吻挑衅道:“好不要脸的女人,我老公你抢个什么劲?” 众人一愣,陈寡妇脸色一白,结巴道:“怎,怎么可能?蔡大娘,你这样有意思么?为了您儿子的面子不惜请人来演这一出?真是可笑!您儿子怕是想倒插门也没人肯收他当姑爷!小丫头片子,你这一出有意思哈,回头我跟蔡家庄的乡里乡亲说道说道,让村里人也跟着乐一乐,呵呵……” “qie,”小媳妇儿冷嗤了声,下一秒竟脚后跟往后一踩,踏上了凳子,然后双手勾住蔡国雄的脖子,在众人始料未及之下,吧唧一口,亲上了蔡国雄的唇。 那吻足够之快,却令现场所有人宛若雷劈,尤其是蔡国雄当场就焦了,全身就跟过了电一般,失去了反应。 小媳妇一只手勾着蔡国雄的脖子,半挂在他身上,轻飘飘的睨着陈寡妇,“这位老阿姨,你口里没人要的人,可是我心头的宝。往后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说我家大雄半句坏话,看我不拽了你的舌头,抠了你的眼珠子!” 陈寡妇气的跳脚,“小,小,小贱/人!” 第10章 将计就计 医院外空旷的雪地上,一高一矮,俩个有着明显身形差距的男女,静默而立。 男的面容严肃,眸色变幻无常,一会像是春光明媚,一会又像是乌云压顶,总之整个气场非常混乱复杂。 女的倒是轻松自在,嘟着嘴巴仰望着男人的表情,过了一会儿见男的仍旧在那面红耳赤的转圈圈,闲的无聊便蹲下身,轻轻柔柔的将脚边的薄雪拢在一起,攥成了个雪团儿。 屋外天气阴沉,零零落落的飘着小雪花。正月里,室外的温度很低,俩人也出来好一会了,蔡国雄仍旧觉得浑身燥热,一触到小丫头的脸就臊的满脸通红。 又过了一会,小媳妇估计玩的有点儿腻味了,遂站起身,脆生生的问了句,“你是处男吗?” 蔡国雄因为小媳妇的那个吻本来就心如撞鹿臊的慌了,一听她的话登时就僵住了。 “……” “我说话你有在听吗?你不会真的是处……”小媳妇突然扬高的后半句话被蔡国雄及时掐断在他的掌心内。 小媳妇靠在他的怀里,由着他捂着自己的嘴,蔡国雄的胸口贴着她的后背,顿时心如擂鼓,咚咚!咚咚!咚咚! 小媳妇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紧绷,眼珠子俏皮的转了转,而后舌头一伸,舔着他的掌心打了一个转儿。 “噌,”蔡国雄反应过激,猛的放开了小媳妇,后者却被他的蛮力带的一个踉跄,一屁股栽到了地上。 这时,正偷偷摸摸趴在病房二楼的窗口,一只手还挂着吊水的蔡大妈气的猛拍了把大腿,骂道:“这杀千刀的混小子哟!作死哦,手脚那么重!像刚才那么抱着不好吗?你说你弟还是不是男人?这叫干的什么事!真是气死我了!” 蔡大姐一手举着吊瓶,一只手给老娘顺胸口,“娘,您消消气,消消气,我弟他不是没经验嘛。” 此时也不知道是蔡国雄头上长眼睛了还是怎地,他突然抬起头朝他娘所站的位置看了眼,然后快速拉住还未站起身的小媳妇的袖子,说:“跟我走,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 镇上一家饭馆的包间内,俩人面对面坐着,蔡国雄点了好几样菜,小媳妇吃的津津有味。 蔡国雄显得很拘束,如坐针毡的样子。 “你……”蔡国雄迟疑的开口。 小媳妇春光灿烂的明媚一笑,“为了方便称呼,你就学你娘她们也叫我凤小妹吧,反正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的真名字。” 蔡国雄,“……” 凤小妹将筷子戳在饭碗中,双手握着筷子,下巴又搭在手上,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蔡国雄猛瞧。 蔡国雄被看的不好意思,假装咳了咳,东张西望,就是不敢与凤小妹对视。 “在当今社会像你这样的男人简直比大熊猫还难得,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从你十几岁发育过后,这一二十年就一直与你的左右手度过的?酷哦!” 你说凤小妹这人厚颜无耻吧,她还问的一本正经。蔡国雄一大老爷们愣是被一小姑娘调戏的面红耳赤,瞠目结舌。 “你,你,你,你几岁了?”蔡国雄结巴了,平时连敢跟他对视说话的女人都少,更匡论一个大姑娘跟他开这种荤素不忌的玩笑。 “放心,绝对比你想的要大,二十一了,看上去很小是不?听说大叔爱萝莉,大叔,你有没有爱上我?”凤小妹对他抛了个媚眼。 蔡国雄一怔过后,突然黑了脸,怒气冲冲道:“你家住哪?我找人送你回去,小姑娘做事不能太任性,你这样任意妄为怎么对得起你父母?” 唔?虽是凶巴巴的表情,可怎么看都有点色厉内荏的意思呢。 “大叔,你怎么这么可爱?唔,像你这么可爱的老实人若是被逼无奈娶了乱七八糟的女人,我还真不忍心呢,要不,我帮你一把?” “啥?”蔡国雄有些莫名其妙。 “首先声明下,我不是离家出走的高中生,我本来是跟团旅游来着,后来被人贩子拐卖也的确是我太大意马虎了,之前装失忆是为了叫你们掉以轻心,我知道大叔你是精明人,就没想在你面前继续装下去。我晓得你这样耿直的人帮助人一定是不求回报的,但我还是想回报你一下。这样吧,我愿意跟你假结婚,只办婚宴不领证,糊弄了你娘和全村人,等我们回去后,大家各奔东西,一拍两散。这样的话,你娘不会再逼你,你也有时间找个合心意的太太,若是我有好姐妹愿意嫁给军人的话,我也会帮忙介绍给你。” 说实话,这样的提议,蔡国雄的确是心动了,因为他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在不气到他娘的情况下回部队,看得出,这次他娘是铁了心了,非得逼他结婚成家,不管是买来的姑娘,还是陈寡妇,这一次,蔡国雄在劫难逃。 但是—— “胡闹!”蔡国雄突然嚯的站起身,吹胡子瞪眼道。 “唔?”凤小妹倒没被吓到,而是俏皮的笑了,“随你吧,反正你娘那里,我已经同意了结婚的事,若是你不同意的话……” 若是他不同意的话,他娘一定会以死相逼。 他娘!除了这一招还能用什么法子对付他?! 最后的最后蔡国雄还是同意了凤小妹的提议,具体当时他是怎么改变初衷的,他已经理不清了,反正许久之后当他被凤小妹虐的心肝脾肺肾都开始打摆子了,他也不曾后悔当初的决定,只是恶狠狠的抹了一把男儿泪,抱住战友一个劲的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我一秒天堂一秒地狱! 爱情嘛,那个萌芽就在不经意间,你给了它生长的土壤,等你蓦然回首才发现它早已破土而出了。 当蔡国雄面容古怪的领着一脸笑的单纯无害的凤小妹回到病房,将这一决定别别扭扭的告诉蔡大娘后,蔡大娘只差没当场从病床上一跃而起,敲锣打鼓。 当天下午蔡大娘怎么也不愿意在医院待下去了,而是拍着床板,中气十足的嚷嚷着,“我没病,我没病,我要回家!” 蔡大娘是个急性子,讲究的就是个趁热打铁,既然她儿子都松了口,那她还耽误什么呀,赶紧的,回家操持办婚礼去啊! 唉,这一天,她可等的够久了。 *** 夜幕降临,当黑夜笼罩大地,勤劳的庄稼人也早早的窝在了屋内,看电视的看电视,唠嗑的唠嗑。 蔡家的二层小楼房一楼靠东边蔡大娘的屋内仍旧是灯火通明。 蔡大姐织着毛衣,犹豫的开口,“娘,我这心底啊,说实话,还是觉得不是很踏实。总觉着啊,国雄他突然就松了口,太不像他平时的作风了。您儿子您是最了解的,认死理,犟起来跟头驴似的,他就能轻易的答应了?” 蔡大娘团着毛线,一副了然的神情,闻言抬了头,凑到女儿跟前,压低声音道:“你以为娘是傻子吗?这十有八、九啊,是国雄他担心我气出病来,有个万一,又害怕我真的随随便便找个女人硬塞给他,才想出来应急的法子。我是他娘,他肚子里有几个弯弯绕绕我还不清楚?他一准是打算好了,先来个假结婚糊弄我,哄我高兴高兴,等他假一销,他肯定是将小妹亲自送回家,送还给她父母。” 蔡大姐吃惊的捂住了嘴,女婿田大壮耳根子好也听的清楚,闻言也是满脸的佩服,这老太太也太英明神武了啊! “那娘,这事可咋整啊?”田大壮也加入了谈话的行列。 “哼,咱就来个将计就计,你糊弄老娘是吧,老娘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将这事给定了。好在我看那姑娘也不讨厌咱国雄,我回头就去跟她说道说道,明天我就请了蔡家的老长辈过来,就这几天择个良成吉日咱就将这婚事给办啰!这男人女人啊,非得钻了炕头,这感情啊,就有了,等孩子再一有,俩人就打也不开撕也不烂了。” 老太太话说的直,也不顾女婿就在身边。不过她的这番豪言壮语倒是惊了蔡大姐一跳,“娘,你真要给弟弟办事啊?这也太快了吧!” “你娘是随便开玩笑的人吗?我不管,小妹既然亲口答应给我当儿媳妇,这儿媳妇就得给我乖乖的当一辈子。”蔡大娘掷地有声道。 “妈,您都知道这是假的了,能长久吗?这要是婚都结了,然后媳妇再跑啰,那国雄岂不被村里人戳着脊梁骨笑话?” “呵呵!笑话死?那也是他自找的!既然他都能想到这一出骗老娘,那怎么着也给老娘演一辈子!反正他要是敢给我添堵,怎么死的我都想好了!”老太太的倔脾气又犯了,利落的爬起身,从床头的橱柜内丢出一团结实的绳子,“混小子若是临走前不将这婚给结了,房给圆了,我就吊死给他看!老蔡家没后人,我活着也没啥意思了,不如早早的死了,见他爹,给列祖列宗赔不是。” 蔡大娘絮絮叨叨的又抱怨了一堆。 刚巧田妞妞推门而入,听了蔡大娘以死相逼也要迫着舅舅结婚的话。田妞妞好歹读到高中毕业,在村里算是挺有文化的人了,听了姥姥的话,好言相劝道:“姥姥,您不懂法,就算舅舅听了您的话在家里办了婚宴,那结婚证没领,法律上也不认可啊。再说了,舅舅是军人,结婚可是件麻烦事,组织上没点头,这婚也结不了啊。” “我家娶媳妇,要他法律认可干嘛?只要我们老蔡家的列祖列宗认可,蔡家庄的乡亲们认可,关其他人什么事?还有这部队组织,不帮着我儿娶媳妇就算了,还敢从中捣蛋搅合,欺人太甚!大不了我让我儿子不干了,咱回家种地,不稀罕那什么军人家庭光荣证了。”老太太火气冲冲,临了,眼珠子一转,似想到了什么,遂赶了众人出了屋。 ** 第11章 骑虎难下(捉虫) 待屋内只剩蔡大娘一人后,蔡大娘从箱底翻出一个铁盒子,再寻了钥匙打开,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包东西,有水头颇足的玉镯子,也有一些金银首饰。 老太太将这些宝贝藏在了胸口的衣襟内,出了房门,直奔凤小妹休息的二楼卧室。那间卧室原本就是家里人特意留给蔡国雄结婚用的。蔡大娘没事就去打扫,心心念念着在自己有生之年儿子媳妇能住上。 不过当年蔡国雄给家里盖房子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自己,那间房当初他特意跟姐姐商量建的大了点,准备给外甥结婚用,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外甥媳妇家要求在镇里买房子,那间大房竟被姐姐姐夫留给了他。 ** 蔡大娘笑的合不拢嘴的从凤小妹的房间出来的时候,蔡国雄正听了姐姐的话给凤小妹打了洗脸水往屋子里送。 看到老娘那副阴谋得逞表情,暗暗道了声不妙。 蔡大娘拍了拍儿子的肩,表扬道:“好男人就应该疼媳妇,你过会将洗脚水也给你媳妇打了吧。” 蔡国雄嘴角一抽,快步上了二楼。 屋内凤小妹正一脸好奇的捻起那一堆古董般的首饰,兴致勃勃的迎着电灯照着看。 蔡国雄一眼瞧到戴在凤小妹无名指上据他娘讲是“祖传的金戒指”时,唬了一跳,情急之下,一把捉住凤小妹的手,“我娘怎么将这东西给你了?” 凤小妹眨巴了两下眼,愣愣的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蔡国雄脑门冒汗,在他的一再追问之下,凤小妹断断续续将蔡大娘和自己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蔡国雄听完后,陡然生出一种求死无门的感慨,他又急又怒,眼睛都快充血了,压着声音,急道:“我娘给你,你就收?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凤小妹神神叨叨的对着蔡国雄勾了勾小手指,蔡国雄不疑有他,矮下身子,压低声音道:“怎么了?” 岂料凤小妹突然双臂大开,勾住了蔡国雄的脖子,吊在他身上,噗嗤大笑出声,大大方方,恬不知耻的嚷道:“你妈能有什么意思啊?还不是想让我早点跟你生个孩子,嘿嘿……” 蔡国雄的脸陡然成猪肝色,身体僵硬,心脏却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蹿出来了。 “哎呦,”房门口突然一阵响动,蔡大娘压着蔡大姐俩人一同跌了进来。俩人神色慌张,脸上却难掩狂喜,互相拉扯着站起身,又推搡着往外走。 “他大姐你也真是的,怎么年纪还没我大,人却比我还糊涂了,连自个儿的房门都能走错,啧啧。” 脚步声响起,听那声已经是下了楼,不时的还传来俩人压制不住的话音,话中带着笑。 卧室内静悄悄的,凤小妹勾起手指挠了挠蔡国雄的脖颈,后者又似遭了电击,反应过度,一把将凤小妹掀翻在床上,自己则弹的老远。 静默,静默…… 完蛋了! 蔡国雄的心中只剩这三个字。 他这辈子啊,所有的成就都在这身怪力上,让所有姑娘退避三舍的也在这身怪力上。 回想,前年吧,他娘千辛万苦的给他介绍了隔壁村的隔壁村的隔壁村的袁姑娘,小姑娘听说是部队上的人欢喜的不得了,又听说是个军官,家里人自然万分同意啊。后来蔡国雄回家,往门口一站,就把姑娘给吓唬住了,简直一个金刚现世呀!好在蔡国雄会忙活,在家里忙着忙那将家里遗留下来的重活全麻溜的干完了,姑娘又满意了,这男人有力气能干事,往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差。 可偏偏这男人太能干事了,本来这亲事都说的八、九不离十了,蔡国雄他娘也领着他到姑娘家去做客吃饭了,偏生姑娘的哥哥从地里刨了一大麻袋的土豆回家,说是赶明儿早去县城集市里卖钱。国雄他娘眼珠子利索,看到亲家都去帮忙了,踢了踢蔡国雄让他去表现表现。 结果这家人也是个客气人,死活不让帮忙,蔡国雄性子急,这俩下一拉扯,蔡国雄使了力,的确把一麻袋土豆扛肩上了,但大舅子的胳膊也被他拉脱臼了。 这下可好,想必不用我说,这亲事大家也猜得出,肯定黄嘛。 人家担心啊,怕自己家细细养着的闺女嫁给了蔡国雄,往后若是他哪天有个不高兴,随便一巴掌还不将闺女给拍死了,虽然小伙子看上去不错,但是性命大于天啊。 闲话休提,蔡国雄见凤小妹跌趴在床上半天没反应,就有些被吓到了,哆哆嗦嗦的伸出食指探到凤小妹的鼻息下。凤小妹骤然张口,尚未咬上,蔡国雄反应神速,缩回手,堪堪避过凤小妹的利齿。 蔡国雄因为方才被吓,现下有些恼了,正待发火,凤小妹突然吃吃笑了起来,大概是忍的太辛苦,最后竟哈哈大笑出声,只笑的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蔡国雄看凤小妹笑的疯癫,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表情古怪。 终于,蔡国雄受不了的皱了眉,呵斥道:“有什么好笑的?没事装死很好玩?”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细胳膊细腿,又柔软又脆弱,他一个擒拿格斗常年集团军第一的粗壮军人,真心害怕一个没注意,就将眼前看上去易碎无比的小女人给捏碎了。 越是强大的男人越是容易脑补出女人各种的脆弱娇嫩,殊不知女人比男人想象中的要有韧性的多的多。 千锤百炼刚化为绕指柔,说的就是男人的硬度与女人的韧性。 “大叔,哈哈……”凤小妹对于蔡国雄凶神恶煞的表情不以为意,依旧笑的前仰后合,“你可真敏感呀!百分百处男,kiss都没打过吧?哈哈……” ** 从来都是脾气火爆,性子急躁的蔡大娘,在儿子的婚事上更是将她的这一性格发挥到了极致。当晚她偷看了凤小妹和蔡国雄后,乐呵呵的就没回自己屋子,而是直奔了院子外头,跟蔡家庄的老一班长辈们商量孩子的婚事去了。 蔡大娘之所以这么急,一是怕那姑娘反悔,二是计划着将计就计的同时杀他二人个措手不及。 反正:一条命一桩婚。 蔡大娘打定注意,儿子这次不成婚,她就寻死。说到做到,既然儿子他不在乎他老娘死不瞑目,那她也不会在乎儿子被村里人戳脊梁骨,说他逼死自己的亲老娘。 蔡大娘家红红火火忙的热火朝天,蔡国雄的脸色是一次比一次难看,每次他刚露出点反悔的意思想与蔡大娘“好好沟通一番”,就被蔡大娘给转移了话题。狠点的,直接将一把粗绳子扔到炕上的小桌子上,意思明显,你敢给老娘出幺蛾子,老娘就当着你面寻死。 蔡国雄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女人怕他,这会儿,他竟怕上了除他娘以外的另一个女人。那丫头能装会演,整日神神叨叨,嘴上也没个把风的,胡言乱语不说,还爱拿他寻开心。更重要一点是,任凭他如何的臭脸发脾气,她都是咧着嘴傻乐,敢情撩的他吹胡子瞪眼是件很好玩的事情似的。 蔡国雄觉得无奈的同时,心头又涌出了丝古怪的感觉,且这种感觉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见不到时想见,见到了心情就会变好。她不撩他时,他会期待。她撩了他,他会发怒,但怒过之后竟回味无穷。 蔡国雄虽然迷恋这种感觉,却又清醒的意识到,迷恋这种虚幻而又美妙的感觉,就像吸毒,绝对不是好兆头。 这假结婚还是不能结! 蔡国雄找了凤小妹商议,后者没见过国内农村人办喜事,兴高采烈的很,压根就没有当事人的自觉,除了觉得好玩儿还是好玩儿,压根不考虑这事儿往后该如何收场,将会有什么后果之类的。 此时的蔡国雄哪里知道凤小妹言之凿凿的帮他是假,闲极无聊想搀和一脚,搅浑一池清水,逗一大家子玩儿那才是真。 她既然能做到轻松自如的来玩这场游戏,自然也能做到毫无心理负担的拍屁股走人。 简单的说,蔡国雄和凤小妹压根不是一路人,蔡国雄是严肃正经认真过活,凤小妹就是肆意人生及时行乐,那蔡国雄和凤小妹条分缕析的分析假结婚的弊端,那不是对牛弹琴么! 之后蔡国雄好容易抓了蔡大姐跟她说了实话,他姐左右为难,最后一狠心,咬了咬牙,“这事儿,没的回旋的余地了,如今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咱家要办喜事,若是突然不办,你假期结束,拍屁股走人,我和老娘可是抬不起头做人了。你好歹为我们想想啊。我不管你和小妹是怎么回事,既然人家姑娘都乐意陪你做戏,你一个大男人又别扭什么?等生米做成了熟饭,你媳妇自然就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小妹啊,定然是心里头也看上你了,否则怎么可能不顾名节也愿意陪你做戏?” 蔡国雄很想告诉大姐他好像碰到了个女怪物,女怪物行事风格夸张,表里不如一,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维去考量,可是蔡大姐压根就听不进去。 最后蔡国雄退步道:“好吧,好吧,这婚我结就是了,可你们心里也清楚小妹是你们花钱买来的,咱们连她真实姓名家庭住址都不晓得,贸贸然的将婚事给办了,这也太对不住人姑娘了,这往后也不好跟人姑娘的父母交代是吧?” 蔡大姐板着脸道:“现在说这么多后悔话有个屁用啊!当时干嘛去了?你可知道咱娘有高血压呢,你这一喜一悲的,万一出个啥事,你自个儿看着办!你若是心肠够硬就去跟咱娘当面说去!可着劲的逮着我说有个屁用啊!不过咱娘也说了,小妹刚到咱家那会儿就被你看光了身子,如今名声已经不好听了,这责任你得负起来。结婚的事,必须如期举行,没得商量。至于她娘家人,等你们办了事,孩子也有了,你再去寻小妹的家人也不迟。到时候她家人对你要杀要剐,随他们便。” 不论蔡国雄如何的摇摆不定,只要准新娘子没有任何异议,这婚事还是在蔡大娘紧锣密鼓的布置安排下,如期举行了。 这自己儿子好拿捏,若是人姑娘不愿意了,蔡大娘也做不来强买强卖的勾当。 第12章 月夜出逃 按照结婚的习俗,新娘子定然是要从娘家接到婆家来的,凤小妹名义上已经是凤家的女儿,自然应该待在凤家,但蔡大娘生怕节外生枝,所以直到结婚前一天凤小妹才被送到凤家小姨家。蔡大娘按照农村的习俗,虽然婚结的仓促,可该准备的还是准备的齐全,即使做戏,蔡家给凤家的聘礼也是一分不少。凤家白白得了这份聘礼,又因为与蔡大娘沾亲带故,自然是满心欢喜,做戏也做的足。 这村里啊,总也有些人精,看出了这中间的问题,但人家大喜的日子,偷眼瞧了新娘子也没有不情不愿的意思,人精们心中猜测,或许是其他省偷跑过来的闺女或小媳妇,蔡大娘乐的有姑娘愿意跟了她天煞孤星转世的儿子,自然是愿意做点小动作给儿媳妇按个名分上个户口啥的。 蔡大娘又和兄弟媳妇并凤家小姨夫妇二人交代了几句,这才慌慌张张的拉着蔡大姐回家忙活去了,只留下妞妞陪着新娘子。 夜里凤小妹睡的正香,突然感到一阵颠簸,眯眼一瞧心底咯噔一声,靠!不会她一觉醒来又被卖了吧? 黑茫茫的四野,一束手电的强光照着前方的路,她正被一人驮在背上,那人健步如飞,走了许久的路也不带喘粗气的,凤小妹恶向胆边生,攥紧拳头,正准备朝那人后脑勺上狠狠一击。 驮着她的人却突然偏过头,“醒啦?” 凤小妹一愣,待借着月光看清那人的眉眼,略一思衬,旋即兴奋的抓住蔡国雄的耳朵,欢快的嚷道:“你想和我私奔?” 蔡国雄虎躯一震,托着凤小妹屁股的胳膊一松,后者便麻溜的从他背上滑了下来。 凤小妹俩脚着地后仍旧很兴奋,用力一跳,手臂就勾住了蔡国雄的脖子,“想不到大叔你在偷人方面挺在行的嘛。” 偷……人! 蔡国雄面色古怪,大掌整个罩住了她的脸,直将她压的后脑勺都快贴着后背了,才迫着凤小妹松了手,凤小妹嘻嘻哈哈的又想上前调戏,蔡国雄已伸出食指用了几分力道点了点她的额头,“还没睡醒?” 原来蔡国雄在家里越想越不对劲,最终认清不能一错再错,趁着夜深偷偷溜到凤小姨这儿想喊醒凤小妹让她趁着夜色赶紧走。奈何凤小妹睡的跟头猪似的,怎么叫怎么推搡都醒不来,蔡国雄无奈至极,只得用棉袄随便裹了她再驮后背上给偷了出来。 凤小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云里雾里的清醒总算听明白了些。 “趁着现在天还没亮,我带你抹黑去镇上,等天亮了,你就离开镇上回家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事吧,我细想了下,真不能这么办。我家那边……我会再想法子解决……不能,一错再错。”蔡国雄为难的解释道,“先前是我犯糊涂了……”也的确是恍惚中做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梦,但梦终究只是梦,做戏就是做戏,自欺欺人未免可笑。 凤小妹仰头看着他,继续戏弄道:“保护濒临灭绝物种,人人有责,半途而废可不是我的风格。” “啊?” 凤小妹忍不住哈哈大笑,“你那么大岁数了还是处男,可不就是濒临灭绝物种嘛,哈哈哈……” 这丫头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蹬鼻子就上脸! 蔡国雄脸上的肌肉不可抑制的抽动了起来,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你想啊,一个老大不小的大老爷们三番五次的被个小女孩嘲笑是处男,但凡有点血性的都会爆发了吧。 “够了!你个小丫头片子跟我贫什么嘴?”蔡国雄沉了脸,瞬间气势爆棚。 凤小妹被唬的一愣,而后又乐了,“大叔,你这副样子太带感了,my god!大爱!” 凤小妹张开双臂就要抱蔡国雄,却被蔡国雄突然捂住了嘴,顺势往怀中一带。 凤小妹不明所以,伸手就要扒拉蔡国雄的大手,后者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有人。” 凤小妹点点头表示明白,但蔡国雄仍旧捂住她的嘴不放手。 当然不能放手啊,这丫头人来疯,若是被人看见他俩孤男寡女深更半夜的,即使明儿个俩人都要结婚了,这事儿要是被传出去也绝壁是各种版本的黄、段子。 更何况蔡国雄是十分之重视声誉的人。 眼见着远处的那个人影越走越近,蔡国雄无奈,只得带着凤小妹迅捷的躲到了身后的草堆内。草堆有个陷凹,刚够二人藏身。 这处平坦的路面上共有俩个大草堆,高高的垒起,月光从蔡国雄身后的草堆照射过来,因为背光,月亮又不是大亮,蔡国雄与凤小妹躲在了阴影里,若不是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那里还藏了俩个人,但从背光处看着斜对面迎着光的另一个草堆却清清楚楚。 那人越走越近,蔡国雄只盼着那人快些走远,与此同时又感到胸前的人儿又往他怀里拱了拱,蔡国雄控制不住的胸腔一颤,女人的香味萦绕鼻尖,柔软的身子紧靠在他怀里。蔡国雄僵着身子又往后挤了挤,想与凤小妹拉开距离,奈何他刚挪开一点,凤小妹又靠向了他的胸膛。蔡国雄提了一口气,深感无奈。 这,真是折磨。 他悄悄的探出一只手,在她的后背与自己的胸膛间隔开,凤小妹倒是毫无所觉,只是吧,她有点怕鬼。 似乎是老天成心与蔡国雄作对,那人经过这边竟站住不动了。蔡国雄认得那人,那不正是他的发小二狗子王来福嘛。 王来福站在迎光处,厚实的大棉袄,拢着手,一会儿看向黑茫茫的夜色里,一会儿又焦急的原地打转,似乎在等什么人。 蔡国雄奇了,这二狗子深更半夜的有毛病啊?好好的被窝不待,跑这荒郊野外来……幽会女鬼? 一炷香后,凤小妹靠在蔡国雄怀里昏昏欲睡,蔡国雄却饱受心灵和*的双重折磨,眼见着王来福一会儿蹲一会儿站,搓了一根烟抽完,看样子是准备走了,蔡国雄刚松一口气。却听一道女声讥笑道:“死鬼,你倒真来了呀!” “你这条母狗,等死老子了!”王来福又是兴奋又是恼怒,急不可耐的抱住突然出现的女人,然后只听到吧唧吧唧的水泽声,俩人就跟饥渴许久的野兽似的狠狠搂住对方,撕扯啃咬了起来。 蔡国雄登时被眼前急转直下的剧情弄傻了,瞠目结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从你们蔡家庄到这里至少五六里地,你这大晚上的劲头倒蛮大的呀,”陈寡妇扯着王来福裤子的空档,不忘揶揄他。 “你这发春的母狗都翘尾巴了,我还不是闻着味儿过来的,”王来福说着话不顾已经松了的裤腰带,一把提起陈寡妇,三来下就扒了她的衣服,陈寡妇一对虽然下垂却无比硕大的*就呈现在了月光下。王来福就跟个一天没喂奶的奶娃子似的,一口就吞了上去,另一只手不忘揉搓着另一个*挤压出各种形状。 陈寡妇卖力大喘气,又叫又喊,淫、荡无比。 蔡国雄只觉得怀中的人儿动了下,他反应神速,一手捂住她的嘴不动,另一张大掌也不顾分开俩人的前胸后背了,直接盖在了凤小妹的眼上。 凤小妹本就在闭目养神,这男女欢、爱的声音一响,她就睁了眼,哇!刺激!凤小妹正想调整坐姿好好欣赏一番,却陡然被蔡国雄捂住了眼。凤小妹大急,双手拼死扒拉开遮住双眼的那只大手。扒拉不开,凤小妹索性张嘴咬上了蔡国雄捂住自己嘴巴的指腹。 蔡国雄吃痛,又怕凤小妹闹的动静大,被那俩人注意到,大家都难堪,最后只得咬咬牙将凤小妹整个的抱在怀里,照样捂了嘴,只不过凤小妹的脑袋却被他按偏在怀里,挣也挣不脱,除了挡在鼻前的军装什么都看不见。 凤小妹大恨,但俩人体力身形差距巨大,凤小妹除了气的发抖却也无可奈何。 这边也就这片刻的功夫,那边已经从上半身转战到下半、身去了。 这好巧不巧,此时俩人就趴在蔡国雄藏身草堆斜对面的草堆旁,王来福的情绪高涨又急迫,这样的天干这事似乎也不冷似的,他快速的脱了裤子,掏出自己的东西就对准了陈寡妇撅起的屁股。 哧! 全根没入,陈寡妇舒服的大笑,“让老娘好好瞧瞧,你到底是狼狗还是土狗!” “老子是藏獒!”王来福斗志昂扬,pia,pia,pia狂扇陈寡妇的屁股,“真是条耐操的母狗!”然后臀部用力,大力的顶、弄了起来。 吭哧,吭哧,俩人抽查的声音巨大,各种不堪入耳,淫秽的谩骂声在荒野之中肆无忌惮的响起。 蔡国雄到底是个正常爷们,你说在这样强烈的感官刺激下能没反应吗? 不能! 即使他老实巴交的闭了眼,但方才已经尽收眼底的女人白花花的身子,以及不绝于耳的俩人*的碰撞声,反而在他的脑海内自动生成了更加生动香艳的画面。 “你动啊,你倒是动起来啊!”陈寡妇突然不满的叫嚣了起来。 “我已经泄了,”王来福语气迷醉,尽是舒服的叹息。 “这么快就泄了?没有的东西!还说自己是藏獒,我看分明是条不中用的老狗,”陈寡妇气急败坏道,而后移开了身子,劈腿站在王来福面前,抱住他的头就往自己下身按,“那你就给我舔。” “你他妈的有病吧?”王来福嫌恶的一把推开陈寡妇,后者一个踉跄跌栽倒在地上。 “麻痹!你爽了就不管老娘了?”陈寡妇愤懑不已,连爬带滚抱住王来福就要迈开的腿,威胁道:“你今儿个不让老娘爽了,你就不准走!” 王来福显然是爽完就不认人的主,一把扯开陈寡妇的头发,“贱、货!你要真那么想要,直接去窑子卖不就好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陈寡妇因为欲求不满火气很大,半裸着身子就爬了起来,“你个没用的东西!也难怪你老娘们现在碰都不愿意让你碰了,你那玩、意儿也就只管播个种,根本伺候不了女人。没那本事就别学人家偷女人!牙签儿条似的,顶个屁用!” 许是陈寡妇的话戳到了王来福的痛脚,王来福气的脸色发黑,突然揪住陈寡妇的头发就将她按在了地上,陈寡妇吓的哇哇乱叫。 蔡国雄被那一声尖叫,刺激的睁了眼。方才俩人互相谩骂他也听了去,蔡国雄按兵不动,只想俩人结束了速速走人,他也好出来冷静冷静,谁知那俩人竟因为这种事干起架来了。 蔡国雄听陈寡妇一声接一声的尖叫凄厉的紧,不由的睁了眼,谁料王来福居然将陈寡妇按到自己的裤裆前,将自己那软塌塌或许还带着怪味儿的物件塞到了她的嘴里。 陈寡妇起先很反抗,但几下尝弄后,竟食髓知味,细细的品了起来。 呃……要死了!蔡国雄被这状况刺激的不轻!血气上涌,一张脸涨的成了紫茄子。 许是陈寡妇以为舔硬了王来福,自个儿就能再好好享用这男人了,舔弄起开更家卖力,玩着花样儿讨男人开心,怎料王来福没及下功夫竟抓住陈寡妇的头,按着她猛的朝自己身下顶了起来,片刻后…… 他又射了。 射完后,王来福总算是心满意足了。陈寡妇被那腥臭浓稠物呛得的泪流满面,尚未开骂,王来福生怕陈寡妇又来纠缠与他,提起裤子,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 这黑漆漆的天,除了头顶缺了一口不算明亮的月光,啥亮光都没有,王来福没几下就跑的看不见人影了。陈寡妇被王来福就这么阴了,气的破口大骂,直将王来福的祖宗十八代都日了遍,才哆哆嗦嗦的穿好衣服离开了。 第17章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田妞妞欢欣雀跃的抱着她的收音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她老舅蔡国雄正一本正经对着家里的大黑狗说话。田妞妞狐疑的放慢了脚步,听到蔡国雄一个劲的质问,“你到底是个啥想法?你倒是吱个声啊?” 田妞妞噗嗤一声笑了,“舅,你这大白天的聊斋呢?大黑要是能说话,咱一家也不用这么辛苦劳动了,直接领着它世界巡回演出,早发达了!” 蔡国雄方才太过全神贯注,乍一听有人说话吓了一跳,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正了正表情说:“勤劳是美德,你年纪轻轻的就想着好吃懒做往后能有什么出息?” 田妞妞生怕老舅又跟她扯到五讲四美三热爱,将手中抱着的收音机高高举过头,求饶道:“老舅,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您老还是哪里忙活去哪里吧,那里的人民群众需要您。” 收音机因为田妞妞不小心触碰到按钮发出了声儿,蔡国雄眉头一动,奇了,“咦?你这玩意儿不是坏了好些年头了吗?还是你又从哪淘来的一模一样的?你这孩子可真念旧。” 田妞妞献宝似的将收音机捧到蔡国雄面前,“舅,你可看清了,这还不就是我初中那会儿你送我的那个。” 蔡国雄更奇怪了,当年这收音机坏了,他还亲自动手修过,可非但没修好反而起到了毁灭性的作用,直至他后来实在没辙了拿到镇里找了专门的师傅帮忙修理,师傅摇摇头回了句,“叫你家的猴孩子往后东西坏了别瞎倒腾,看吧,现在想修都修不好了。” 不过蔡国雄此时却没有心情刨根问底,而是咧了咧嘴,将手中那碗已经没有之前滚烫的鸡汤递到了田妞妞面前,吩咐道:“你将这个送到楼上去。” 田妞妞不解的看了看舅舅又看看鸡汤,不满道:“老舅,我不会也和那些男人一个样吧?没结婚前都是心肝宝贝,结婚后就翻脸不认人。您和小舅妈虽然是包办婚姻,感情基础的确薄弱了点,但老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才新婚第一天,小舅妈腰扭伤到现在你都没去看一眼,就连鸡汤也要我替你送去!您这夫纲也立的忒早了点吧?” 田妞妞就跟个小机关枪似的,吧唧吧唧将蔡国雄好一顿训,临了将收音机往怀里抱了抱,“我小舅妈太*了!你老人家别捡到了宝还当人家是草。” 蔡国雄呵斥了声,“姑娘家家的,说话怎么这么粗!” 田妞妞扁扁嘴,却是飞快的转身,跑出了门。 蔡国雄无奈,虽然已经当着大黑的面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但真的临近房门还是控制不住的忐忑不安了。 《中国人名解放军军歌》唱的好:向前向前向前……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 蔡国雄心中嚎着军歌壮胆,面上却竭尽全力装作寻常的样子开了门,他本以为进屋后,俩人一定会闹个大脸红,或者尴尬的说不出话。可凤小妹听到房门响动后,只是随意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埋头捯饬怀里的东西。 她因为腰部扭伤此时正横趴在床上,床单上堆了一堆的小零件,她手中拿了个小起子,专心致志的摆弄着。 蔡国雄进屋后见凤小妹一直埋着头忙活手中的事情,顿觉松了口气轻松不少。 “鸡汤。”蔡国雄犹豫半晌,决定还是先将任务执行了。 “嗯,”凤小妹应了声。 蔡国雄便端着鸡汤站在她的面前,这一站就站了好一会。 “趁热喝吧。” 凤小妹白了他一眼,噎了他一句,“你没看我正忙吗?我哪有手啊?” “那……” “搁那或者……你喂我?”凤小妹仍旧埋着头捯饬手中的东西,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很正经的语气,所以蔡国雄只是稍微犹豫了一小会便也照办了。 只不过…… “你哆嗦个什么呀?看汤都撒到零件上去了,这么滑我怎么组装?” “我不吃鸡腿。” “跟你说了,我不吃鸡腿,你耳朵没随身携带?” 蔡国雄平白无故被骂,他是真想回嘴,真想发怒,可是他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终居然忍了下来! 蔡国雄觉得老首长说的话真是没错,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没遇到凤小妹之前,他真心不知道他的脾气可以这样好。 “饱了,”凤小妹偏了偏头,避开蔡国雄递过来的汤勺。 蔡国雄看着碗里一口未动的鸡大胸以及鸡大腿并大半碗汤,又瞄了眼凤小妹瘦弱的脊背,还有因为她趴卧在床上,凹陷明显的锁骨,有些不满的劝道:“再吃点吧,不然你还剩这么多怎么办?” 岂料凤小妹却会错了意,轻描淡写道:“倒了呗。” “倒了?”蔡国雄因为她大逆不道的浪费建议情不自禁的嗓门高了好几阶。 凤小妹似有所悟的看了他一眼,“要不你将大黑喊上来吧,我看你家的狗挺能吃的。它连骨头都不剩,帅爆了!” 蔡国雄心思一转,面上已有不悦的神色,反问道:“你常这么干?” 凤小妹顿时一脸的委屈苦恼,“可不是,自从来你家后,就想着怎样倒吃的去了,我又不是饿死鬼投胎,你妈和你姐姐一天到晚给我弄吃的,幸好我机智聪明从你窗户旁倒了几次后及时改变了方针策略,开拓了大黑这个垃圾桶……” 蔡国雄听到这里,却突然将碗往不远处的桌子上重重一放,然后一言不发的坐下。若不是他忍的辛苦,恐怕此时他都已经控制不住的开骂了,这小丫头片子,就不晓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吗? 蔡国雄脾气上了脸,但他还是努力的控制住了,只是将满腔的怒火都发到了剩下的鸡肉汤里,小片刻后,那大半碗的鸡肉汤被扫的丁点儿不剩。 凤小妹目瞪口呆的看着蔡国雄放下筷子擦了嘴,啧啧了两声,嫌弃道:“你太恶心了,居然喜欢吃别人口水!比大黑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蔡国雄一噎,可这话细一琢磨,又联想到自己方才做的那事儿,怎么有股子暧昧的味道? 两人静默了会,凤小妹继续专注手里的活计。 蔡国雄看了一会惊奇道:“你会修手表?” 被问到专长,凤小妹忍不住自夸,“这些小儿科啦,我小时候就喜欢敲敲打打,大到汽车小到精密仪表盘,我都能拆了再组装。嗨,我从来没拆过坦克、高架炮之类的重型武器,等有机会去了你们部队,让我试试可好?” 这番话,蔡国雄的重点是“去了你们部队。”而凤小妹的重点是“拆坦克高架炮”。 所以说,俩个人的重点不同,理解的含义不同,做出的反应自然也就不同,由此,误会就产生了。 蔡国雄本想跟风小妹求证一下昨晚的事,但又想他一个男人老是揪住昨晚那事不放,似乎也太不爷们了。再说人小姑娘脸皮子薄,万一想岔,给理解成他不想负责,再闹个什么寻死觅活可就不好了。更可况蔡国雄前头才刚听了他娘和他姐的对话,对那晚的事不由的他深信不疑了。 “等你腰好了,咱俩一起去给爸上个坟吧。”让爸也高兴高兴,这句话他没好意思说。 凤小妹毫无异议,蔡国雄又陪她坐了会,顾虑到在新房久待老娘和姐姐又会瞎编排他,这才有些念念不舍的站起身,“我出去忙了,你有事叫我。” 蔡国雄觉得有人挂念着这种感觉真好,暖融融的。 “大叔,慢走。”凤小妹头也没抬应了声。 蔡国雄顿了顿脚步,看了看她想纠正,见她连看也没看自己,只道小妹年纪小对一些事情不讲究,既然俩人已经是那种关系了,那这些表面上的东西随她高兴吧。 “你好好休息。”蔡国雄才走了几步,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球状体的东西。他本能的看过去,见是被揉成团的纸张,只是外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的有些熟悉。 蔡国雄捡起,打开一看竟是姐夫写给他的那份房契。他拿着那份房契又走向了床边,凤小妹听到脚步声走近,抬起头,一看到那张房契,面上僵了僵,她以为蔡国雄是来兴师问罪的。 毕竟么,那是他亲姐夫珍而重之给她的东西,却被她当做废纸擦了手就扔了。 凤小妹连忙举起手解释道:“你看你娘给我的老土的掉渣的黄金戒指我都戴着呢,我可没有不给你姐夫面子的意思,只是刚才我给妞妞修收音机的时候弄脏了手,随便擦了擦手,也没在意。” 不料蔡国雄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笑了,“刚才我没好开口,我还想寻找合适的机会跟你提,你看,这房子虽然是我出的钱,但我娘一直是由姐姐姐夫照料着,我就想和你商量着,要不这房子还是留给姐姐姐夫他们吧?往后你和我也用不上是不是?我这样做,你不会生气吧?” “嗨,我气什么呀?当然是听你的呀!”凤小妹没心没肺的回道。 蔡国雄却颇为感动的摸了摸凤小妹的头,“你真好!” 这边俩人还在不同感情线上沟通对话,外面突然吵吵嚷嚷上了,蔡国雄微微皱了眉头,难得有心刻意放轻力道拍了拍凤小妹的肩,“我出去看看,你好好休息,这些小玩意儿等你身子好些了再修也不迟。” 第18章 林真真撒泼大闹分家产 院子内林真真的又哭又叫的嘶喊声就像碎裂的玻璃渣子,尖锐又粗噶,刺的人耳根子生生的疼。 蔡国雄快步跑下楼,与手中拿着铁锹正从后院的菜地跑回来的田大壮打了个照面,田大壮一脸的惊慌,“出什么事了?” 蔡国雄回道:“不知道。” 于是俩人便一同出了堂屋的大门跑向了中间的庭院。 院子内蔡大姐将林真真按在蔡大娘平时晒太阳的藤椅上,林真真则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指着田家全从发根到脚尖的一顿臭骂。 田家全站在院子中央,灰头土脸的,低着头,闷不吭声。 田大壮双脚还未踏进院子就气冲冲的嚷嚷上了,“今天是你舅新婚的头一天,你俩这是干嘛?要吵回家吵去,别在这添晦气。” 林真真哭声一顿,心中更觉委屈,僵着脖子瞪向田大壮,一手指着自己的额头,“你自己看!这就是你儿子干的好事!” 林真真的额上有一块血渍,配上她一脸的泪痕颇有点苦情女主的意思,只可惜她眼神凶狠,又因颧骨过高,长了一张刻薄脸,生生破坏了这股意境。 田大壮眉头一拧,抗起铁锹就朝田家全身上招呼去了,“小王八犊子!” 大家可别看田大壮腿脚不灵便,但到底是庄稼人,身手灵活着呢。他举着铁锹冲着田家全就杀了过去,直吓得众人大惊失色,也亏的蔡国雄站在他身边,铁臂一伸就给挡了过去。 “国雄,你别拦着!这小王八犊子好好的日子不过,三天两头给我添堵,我今天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真拎不清谁是老子谁是儿子了!”田大壮对儿子可谓是心存不满许久,结婚那会儿田家全寻死觅活跟家里闹要房要彩礼的事他都懒得提了。结婚后巴巴的贴着岳父母家,可着劲的搜刮家里东西往岳父家里送,他也懒得提了。还有逢年过节请他们小俩口回家团聚都得他娘他外婆三催四请,他更是不想提了。只是这孩子书读的多,自己都是教书育人的人了,却越大越不识理,眼看着成了白眼狼儿,他可实在忍无可忍了。 蔡国雄对田家一家人的恩情上文已经提到,自然是恩重如山。可大家都是亲戚啊,一家人,扯这些恩不恩的多见外啊!但老话说的好,知恩你要图报啊! 可田家全呢,老舅探亲回家,这小子没有哪次是主动回来问声老舅好,陪老舅吃顿饭喝点酒的。就连老舅结婚,因为婚礼办的仓促,蔡大姐想偷偷跟儿子借点,也被田家全扭扭捏捏的回绝了——家里都是真真管着呢! 好吧,其实居家过日子嘛也就图个安稳,蔡国雄非但不跟小辈们计较还反劝田大壮夫妇想开点儿。蔡大娘也常常唠叨儿女都是父母前生欠的债,人要懂得知足常乐,不怒不争。 但,但,但,你老舅昨儿才结的婚,这新婚头一天,本来家里欢天喜地的,你夫妻俩哭天抢地的跑这儿来闹什么闹?被外人听了去,还当国雄夫妻俩大白天的闹起来了呢!像什么话! 林真真见田大壮面目狰狞发了狠,当下便有些怕了,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声音都变调了,“叔,你干啥呀?你真想将家全打死呀!” 田家全倒好,一动不动的站那儿,甚至还愤懑的嘟囔了句,“打死我吧,打死了这日子就清静了。” 蔡国雄拦住了田大壮,蔡大娘将田家全的话听入了耳,怒其不争的推了他一下,“呸呸呸!傻孩子,说什么蠢话!” 因为林真真的伤,按照蔡家人一贯以来的风格,首先自打七十大板,于是一家人将田家全围着好一顿臭骂。蔡国雄眉头动了动,没吭声,在他眼里自然是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可话都叫老娘和姐姐说完了,他也没什么好补充的了。 田家全那小子最后郁闷的往地上一蹲,竟抱着头用袖子狠狠擦了几把脸,看样子倒像是委屈的掉眼泪了。 他这一委屈外婆和妈妈自是不忍心再说什么了,可同身为男人的蔡国雄却看不下去了,男人,就得有个男人的样。这才被训了几句就掉眼泪,是三岁娃儿呢?还是脸皮子薄的小姑娘? 蔡国雄忍不住朝他的小腿肚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起来!怂样!” 田家全“哎呦”一声,到底是依言站起了身。 “呵呵……”林真真却才此时嘲讽的笑了出来,目光直视田家全,“该!” “田家全,你活该!谁叫你不和我一条心,不和我好好过日子尽一门心思的护着你所谓的家里人,你也不想想谁和你才是一家人。你看看你的这些家里人怎么对你!不是打就是骂!你值吗?你再好意思跟我嚷嚷你舅为了你怎样怎样?我跟你说的清楚明白你还不信我,结了婚就是俩家人了,该是自己的东西就要争,你还真当你舅结婚前结婚后还待你一个样?” 这话题转的,蔡国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可蔡大娘和蔡大姐却是个通透人,林真真嫁到田家也两年有余了,她是个啥脾气,做婆婆的能不了解吗? 蔡大姐有意打岔,“真真啊,我给你去盛碗汤,我让家全回屋好好跟你赔赔礼,你也别和他置气了,这日子还得好好的过。” “婶,不用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索性我就说开了,”林真真从嫁到田家以来一直都这么称呼田大壮夫妻二人,她的解释是自己爹妈尚在,这突然喊别人爹妈非常不习惯,蔡大姐虽然心里有些些的不痛快,但也不得不随了她。 “我和家全今天来这的目的就是想和婶子你说下,我们要求分家。” 林真真这话一说完,田家全整个人都散了架般的萎了,就跟断了脊梁骨,面皮被人揭了似的。 “分家?”田大壮惊诧的扬高了声音,却被蔡大姐突然打断了,她挤出一脸的笑,看向林真真,“真真,你这说的我就不明白了,打从你和家全结婚后,我们不就一直是分开过的吗?这会儿好好的分的哪门子家啊?哈哈……” “婶子啊,我打小就是个直肠子,不喜欢和人绕弯子,我们林家人爽快,做不来虚情假意,兜兜绕绕。”林真真说话的同时站起身,目光四顾,扫过这院子内的一砖一瓦,“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的风俗那可是千百年来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总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变了吧?我和家全搬出去住不假,那是因为我和家全工作都在镇里,分家的事,可从来都没提过啊?上回,前头村二大爷家孙子满月,您不是还代替我们出的分子钱么,当时你怎么说来着,我们是您的儿子媳妇,没分家,不需要单给。” “姥姥,以前我不提分家的事,是因为没有分家的必要,这里无论是姓田还是姓蔡,我和家全回来,那都是正儿八经的我们家。可现在不同了,老舅结婚啦,这要是再不说分家的事,等日子一长,那这里到底是蔡家还是田家那就真是谁都说不清的事了。” 话说林真真今天缘何这么一闹呢?原本林真真一直认定这老家的房子迟早是她和田家全的,可谁知昨天婚宴公公突然来了那么一出。林真真哪里受的了,憋了一肚子气晚上也没随田家全回自个儿家而是直接去了她娘家。 她娘家人除了她娘老实本分没地位,她爹和她哥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他哥因为打架的事在拘留所里待了半年,更是对蔡国雄恨之入骨。这番听妹妹那么一说,自然是拍桌子砸板凳的支持妹妹跟蔡家人闹。 林真真被娘家人成功洗脑,心底深处是认定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旁人给抢了。第二天一早她便回了家,和被她从娘家赶回来的田家全如此这般的一说,临了还强调了一句,这铁牛你别开回你爸妈家里了,免得被你舅占了便宜,我哥说可以给咱们找个熟人卖个好价钱。 田家全因为林真真的这番言论是惊的目瞪口呆,这都算计着要将他爹做活的铁牛都给卖了啊!田家全再是妻管严,也不能事事答应啊,于是夫妻二人一言不发便吵吵上了,最后林真真还动起了手,对田家全是又掐又咬,田家全最后被欺负的急了,抓起橱柜上的化妆镜就朝墙上猛的一砸,可巧了,玻璃碎渣子溅到了林真真的额头,流血了。 这下问题大发了,林真真差点要跟田家全拼命,可是她转念又想,如今都伤成这样了,光跟田家全拼岂不是太不划算了,不若一鼓作气,杀到公婆家去,将事给挑明了,来个速战速决! 第19章 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蔡国雄虽然外表粗犷,实则感情细腻,林真真吵吵了半天,蔡国雄也算是听出来了,林真真与公婆吵闹着分家只是个幌子,实则她是想要姓蔡的与姓田的分家。 蔡国雄突然有点儿心凉,他一直看重的家里人,却并未拿他当一家人。 “老舅,你倒是给点意见啊?您现在也是成了家的人了,也应该能理解我们现在的心情,您说我们要求与父母分家,这过分吗?”林真真突然转头看向蔡国雄,咄咄逼人道。 蔡国雄脸上扯过一丝苦笑,他没有直接回应林真真而是偏头看向田家全,那小子自林真真说出分家的事后就一直埋着头蹲在那,一句话也没有,大家也搞不清他到底是咋想的。 “家全?”蔡国雄喊了田家全一声。 田家全肩膀抖了抖,到底是抬起了头,他的眼圈有点儿红,表情木然。 “田家全,这事你怎么看?”蔡国雄继续说道,语气平和。 田家全脸色陡然一变,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他卯足力吼了声,“搅事的败家娘们,分什么家?!跟我回去!” 田家全就跟发了疯似的,上前几步攥紧林真真的手,迈开步子就将她往大院门口拖。 林真真怔愣了一小会,旋即回神,撒泼撕咬,又哭又骂。 经过方才那事儿,蔡大娘和蔡大姐都没有心情拉架了,她们也想睁只眼闭只眼由着田家全男人一回将林真真带走,让他们清静清静。 “够了!”蔡国雄突然大吼出声,声如洪钟。 院子陡然间安静了下来,众人具是一僵,蔡国雄板着脸,眉头深锁。他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不仅吓到了田家全,就连林真真也一动不敢动了。 蔡国雄心中重重叹了口气,也罢,也罢…… 他不紧不慢的从口袋内将那张被凤小妹揉的皱巴巴的房契从上衣口袋内掏了出来,虽然他的本意也是如此,但经林真真这么一闹,少了几分温情平白多了几分苦涩。 “说句心里话,这房子本来我就没打算要,包括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所有东西……” “国雄!”田大壮与蔡大姐几乎异口同声打断了蔡国雄。 蔡国雄用眼神制止了他们的话,尽量用轻松的语气继续道:“长话短说吧,我这辈子是一早就卖给国家了,怎么着部队也会管吃管住管我一辈子吧,老家的房子我是到死都用不上了。这不,姐夫你昨天给的房契都被小妹拿来叠了纸飞机玩,”蔡国雄噗嗤一笑,看着田大壮愧疚的脸打趣道:“你可别气小妹啊,她还是小孩子心性,她昨儿晚还问我跟我结婚后不是跟我随军吗?要老家的房子干嘛?我说也是啊,难不成姐姐姐夫是想让我们俩地分居?” 众人都没吭声,林真真面上讪讪的,舔了舔舌头,想说话但被田家全扯了下,到底没敢再吭声。 “舅,你别这样!”田家全情绪上有些受不了的喊了出来。 蔡国雄干巴巴的笑了笑,“我别哪样?别带你小舅妈回部队?她能答应吗?如今我这个级别,又这把年纪了,只要结婚报告一打,上头肯定分房。” 沉默了许久的蔡大姐突然张口了,“不行!这事不能你一人说了算,小妹既然与你成了家,那这房子她也有份,你不能随随便便当了她的家,该是她的必须得给她……” 蔡大姐正言辞诚恳的表态,头顶上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下,那东西滚了几圈落在地上,竟是花生壳儿。 蔡大姐本能的仰头看过去,却见凤小妹正笑嘻嘻的趴在二楼的窗台上,手中抓了一把花生正嚼的津津有味。 “小妹?”蔡大姐吃惊一喊。 众人纷纷看向二楼。 凤小妹声音清脆而欢快,“姐,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我听我们家大雄的,他不要的东西我也不要。” 冬日里的阳光并不烈,凤小妹趴在二楼,蔡国雄仰头看去,发觉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的笑容,暖融融的,暖了——他的心窝。 因为她的话,蔡国雄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竟不由的发自内心的笑了,“看吧,我刚才怎么说来着,我们家的事我说了算。” 蔡大娘看到儿子媳妇如此恩爱,心中百感交集,情不自禁的想落泪,却还是生生压了下去,也跟着笑了。 “大雄,因为你吃了我的东西,我又饿了,”凤小妹不顾众人的目光独独看向蔡国雄。 “哎!就来!”蔡国雄很是响亮干脆的应了声,掉头就去了厨房。 o(n_n)o…… 蔡国雄端着吃的上来时,凤小妹正歪靠在被子上梳头发,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半坐半躺在那,蔡国雄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窝心。 老人们常说,没有个女人家就不成家,难不成这就是“家”的感觉? 凤小妹虽然嚷嚷着饿,可食物放在了跟前,她仍旧是挑三拣四的,每样只吃了少许,最后手中拿了个大馒头就跟剥桔子似的,将皮全给剥了才用手扯了一小块内瓤送进嘴里。 蔡国雄看了眼被她扔在桌子上的馒头皮,无奈的拿起全数塞进了嘴里。 凤小妹瞪圆了眼,顿住了手里的动作,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盯着蔡国雄看。 蔡国雄被盯的不好意思,色厉内荏道:“浪费粮食可耻!你知不知道现在全世界还有多少地方吃不饱饭?” 凤小妹这次倒也从善如流,“哦,那从今后我可以将你当成大黑吗?” 蔡国雄没好气的瞪了凤小妹一眼倒也没反驳,于是凤小妹便当他默认了。 田妞妞回来的时候,她的收音机正打开着,音量调到最大,于是整个院子都在回荡着那首《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 你是否理解? 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 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 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旗帜上 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 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 也许我长眠再不能醒来, 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 如果是这样, 你不要悲哀……” 蔡国雄因为这首曲子,颇为动容,心脏竟情不自禁的一阵抽痛,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小妹,如果我牺牲了,你会想念我吗?” 凤小妹接的顺溜,“当然,不过你为什么要死?” 优美而荡涤人心的主旋律仍在继续,蔡国雄突然生出一股冲动,他一把将凤小妹抱进了怀里,既是感动又是激动的郑重承诺道:“我保证,一定会努力的活,珍惜自己的生命,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凤小妹被他抱的紧,本来稍微好些的腰又开始疼了,可是看他现在表现的如此不对劲,又联想到方才他外甥媳妇闹的那一出,她只当大叔感情脆弱了,于是本来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既不亲热也不疏远的松松抱住了他,尤其是右手还摸到了他的头,母爱十足的来了句,“乖!” “哎呀!”房门被猛的推开又被更大力的带上。 有陌生的女声急切的问道:“怎么啦?你小舅妈不在?” “不是,不是,你们先等等,反正房里,房里有事!”田妞妞又羞又臊的解释道。 蔡国雄不好意思的松开凤小妹,虽然这前前后后也没发生啥,但是在心理上,他能感觉到自己对媳妇的感情又加深了一层。 蔡国雄出来后,田妞妞这才领着她的那班好姐妹进了新房,每个人的手上似乎都拿了或大或小的电器。 蔡国雄一愣,心中了然,虽然他并不相信凤小妹有那本事。 田妞妞正要领着人进去,蔡国雄喊住了她,“你小舅妈身子骨弱,你别累着她了,回头我帮你们看看问题出在哪。” 田妞妞心有余悸的护住了自己的小收音机,推着他舅舅往楼下走,说:“知道啦,知道啦,刚才姥姥在楼下喊你有事,你快下去吧。” o(n_n)o…… 真还别说,这凤小妹吧,细皮嫩肉的,本以为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四体不勤娇滴滴的大小姐,可没想到却对男人们喜欢干的活计,维修电器极为擅长。 后来被田妞妞带来的那帮朋友兴高采烈的回去了,片刻后又来了一大波,午饭后蔡大娘家就跟办喜事似的,家里门庭若市了起来。 蔡国雄看凤小妹一个人忙的辛苦,心疼的上前帮忙,可没帮几下,不是被凤小妹用起子敲了头,就是被老虎钳子轻敲了手。凤小妹白了他一眼,“一边呆着去,别碍手碍脚的。” 众人一阵起哄,蔡国雄虽然被媳妇扫了脸面,心里却止不住的高兴。 看!这是我媳妇!多出息!蔡国雄嘚瑟了。 临近晚饭的时候凤小妹才总算歇了下来,还有不少没排上队的,蔡大娘征询了凤小妹的意见都让他们将坏了的电器放下,等过段时间再来取。 凤小妹累的腰酸背痛,吃过晚饭后,便早早回房休息了。蔡国雄打了洗脸洗脚水上来,她也懒得动一下,蔡国雄干脆直接帮她擦洗了。 凤小妹倒也顺从,蔡国雄一边擦一边说:“你看你,体质这么差!明天起早,我带你去跑步,争取半年之内,达到新兵标准。” “大叔,听妞妞说你挺会按脚的,给我按按呗?” 蔡国雄依言放下了毛巾,本来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往后别叫我大叔了,听着别扭。”蔡国雄握住那双小巧的脚,这双小脚可长的真漂亮,蔡国雄握在掌心,有些不忍心下力道。 “为什么?你可比我大了十五岁呀!” “大这么多!”蔡国雄被吓到了,情绪上有些复杂了。 “……” “那你满二十周岁了吗?”蔡国雄惴惴不安的开口。 “今年夏天就到了,”凤小妹浑不在意的玩着指甲,“大叔,你按了吗?” “噢,”蔡国雄心中吁了口气,虽然领证年龄还不够,但好歹成年了,这么想着,他大拇指已经按上脚上的穴位,然后用了适当的力气一按。 “啊……” 第20章 媳妇儿要省着点用 蔡大娘在楼下就听到了楼上儿媳妇哦哦啊啊嘿嘿哈哈的呻】吟声,心中既是欢喜抱孙指日可待,又是暗恼蔡国雄太不懂得心疼媳妇。她本以为自己儿子跟其他男人不一样——自制力强。现在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蔡大娘仔细琢磨了下,也对,大家都是猴子变化来的,谁比谁高级到哪去呀! 楼上又是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蔡大娘被吓的一哆嗦,蔡大姐犹犹豫豫的从洗浴间走出来,她怀中还抱了一团东西,走至近前,她表情怪异的将怀里的东西递到了蔡大娘的眼前,后者吃惊的睁大了双眼,迟疑道:“昨晚的?” 蔡大姐一脸担忧的点了点头,蔡大娘二话不说将那团东西揉进了怀里,脚下生风蹭蹭蹭就上了二楼。 说来也巧了,蔡大娘刚走到二楼的转弯处,凤小妹夸张的呻】吟声戛然而止。 室内,蔡国雄握着凤小妹的脚,俩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凤小妹疑惑道:“你怎么不按了?” 蔡国雄表情古怪,尚未开口,房门似乎被人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三下。 蔡国雄放下凤小妹的脚开了门,房门口的蔡大娘没好意思往里头张望,房门打开的瞬间她快速的闪到了墙边。 “妈,你干嘛?”蔡国雄不解的看着蔡大娘。 蔡大娘见蔡国雄衣衫整齐,目光闪了闪,疑惑了,却也没深究,而是将儿子又往边上拉了下,小声的叮嘱道:“媳妇省着点用,日子还长。” 蔡国雄因为蔡大娘莫名其妙的话,脑子一懵,没大明白,“妈,你说啥意思呀?” 蔡大娘白了他一眼,将怀中裹成一团的床单送到了蔡国雄的眼前,“你自己看。” 本来就是大红色的床单,独独有一块颜色特别深,仔细一瞧可不就是一滩血渍么。 噗,话说那晚凤小妹从床上栽下来碰伤了鼻子,她随手将皱的乱七八糟的床单往鼻子下一揩,得,这新婚夜的落红就这样误打误撞了。 因为现在女孩子运动量大,很多女孩在第一次的时候都不会落红,即使有,有过经验的姑娘也晓得也就那么一点,有的甚至是完事了上厕所用纸擦的时候才看到有红。所以说,当过来人蔡大娘看到床单上有那么一大片红,你想她能不吃惊吗? 这是来月事了?还是撕裂伤啊? 但蔡国雄对这方面完全没经验啊,自然不晓得老娘又在唱哪一出,不过他认得这床单,只是这血……小妹上午不是因为床板断了扭伤了腰嘛,难道还伤了别处? “小妹除了扭着腰了还伤了哪里?”蔡国雄一脸的紧张。 蔡大娘这次更是朝天翻了个更大的白眼,但她同时又觉得有点儿悲哀,人常言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她儿子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连“猪跑”都没听说过,真可怜! 蔡大娘又拽着蔡国雄的胳膊将他拉远了些,然后更小声的贴着他的耳朵呱唧呱唧普及了下生理卫生知识。 待蔡大娘说完后,蔡国雄的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蔡大娘没有打趣儿子的心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这几日你无论如何都给我忍忍,等小妹身体复原了再造小人儿也不迟,啊!” 蔡大娘说完后如释重负的抱着床单下了楼,这床单还是上午因为床板断裂落了灰被蔡大娘换了下来,白天没来得及洗,晚间蔡大姐翻出来竟发现还落了红,蔡大娘虽然心疼新媳妇身子不适,但更高兴新媳妇是个清白姑娘,蔡大娘越想越为儿子高兴竟情不自禁唱起了□□。 蔡国雄在走廊上风中凌乱了许久,等他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厚着脸皮进房后,发现凤小妹已经钻进了被窝。 蔡国雄觉心头莫名的一暖,但转念一想,既然俩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假戏也真做了,那怎么着俩人也该好好商议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办。 蔡国雄在房间内的小圆桌旁坐了下来,一只手敲了敲桌面,斟字酌句道:“小妹,咱们谈谈吧,那个,你说咱俩已经……” 房间门突然又响了起来,这回蔡大娘敲门的同时直接用胳膊肘顶开了门。 蔡国雄站起,蔡大娘双手端了一个大碗,“红糖水打鸡蛋,加了红枣桂圆,大补!” 蔡国雄小心翼翼的接过,表情特谦恭慎重。 俩人交接完毕后,蔡大娘给儿子递了个小心伺候着的眼神,对着床的方向喊了声,“好孩子,趁热喝啊。”便直接离开了。 蔡国雄走到床边,连喊了好几声,见床上一直没反应,等他意识到不对劲,一掀被子,发现凤小妹眼睛紧闭,早睡死过去了。 不过蔡国雄是个很执着的人,他关心起人来也近乎有些偏执。所以当他发现凤小妹睡着后,并没有放弃,而是先不急不缓的将红糖水鸡蛋吹凉,再试图将小妹叫醒。喊了几次后,发现她只是本能的应了声,仍旧意识朦胧,蔡国雄倒也有法子,将她从被窝内挖出来后,自己用胸膛抵住她,再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执了勺子,一小勺一小勺的耐心喂着她。 身为军人有许多高贵的品质,例如果断,勇敢,顽强,忠诚,责任感,执行力强等等。 当他们决心要做一件事的时候,他们的耐力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蔡国雄听了他娘的,认为小妹失血过多,吃点大补的东西十分有必要,所以即使是用强的,他也要给凤小妹喂下去一部分。 待凤小妹实在喂不下去后,还剩的红糖水鸡蛋也凉的不能食用了,蔡国雄将小妹放好,给她摆了个舒服的睡姿,再给她掖好被角,便秉承他一贯的原则不浪费一粒粮食,又将剩下的给消灭干净了。 相对于凤小妹睡的昏天暗地,对于蔡国雄来说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他从来都是一个活的很认真的人,人生的每一步该是如何的走,他都提前规划好,并坚定不移的执行,即使有突发情况,他也能很快调整自己,并迅速的做出应对策略。 他的人生中突然闯进了一个女人,始料未及,措不及防,若说到冲击,的确是大了些,但他用一晚上的时间也足够他调整好自己,并安排好接下来的路。 o(n_n)o…… 经过一夜的休息,第二日醒来后,凤小妹的腰神奇的恢复好了,也是,本来就是她昨天小题大作了,人自己娇惯自己,有什么办法? 蔡国雄见小妹生龙活虎的样儿心情很亮堂,便提议一起去给爹上个坟,凤小妹答应的痛快,蔡国雄更开心了。 于是蔡大娘给准备了一篮子的水果点心并纸钱焚香蜡烛随他们一同去了。 蔡国雄的父亲是在他八岁的时候因为山洪决堤救人牺牲的,当时因为他表现突出,救了不少老乡,还被省里评定为“见义勇为”牺牲者,蔡国雄虽然当时年幼,但父亲对他的影响无疑是深远的,也是因为父亲当初的一句“我这辈子最遗憾的是就是没有当过兵”而让他自小就坚定了当兵的信念。 蔡国雄在父亲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又言简意赅的说了这几年自己在部队上的事情,最后将小妹往坟头一拉,既是兴奋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跟他爹宣布他娶媳妇了。 凤小妹虽然觉得这样挺封建迷信的,极不符合她的性格作风,但不知怎地,她还是顺势跪了下去。蔡国雄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是满满的感动与感激。 凤小妹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扯了扯嘴角,心底骂了句,靠!我真是有病! 凤小妹自打出生便没有爹,按照她妈的说法就是她的死鬼爹是个风流成性的浪荡子,睡过的女人比地上爬的蚂蚁还多,所以指望他记得自己还有个孩子,无疑比让人类区分出蚂蚁的长相还难。 回来的路上,蔡大娘便与蔡国雄说起了归队的事情,眼看日子也快到了,这打结婚报告啊,何时领证啊,都在商议的日程之上了。 蔡国雄心里自有主意,既然他要负责当然要名正言顺,只是这两日太忙,他还没来得及跟小妹询问过她真实家庭情况。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凤小妹与蔡国雄的半同居生活过的倒也和谐如意,只是蔡国雄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与凤小妹说结婚的事儿,眼看着归队的日子临近,这天晚上,蔡国雄终于在凤小妹睡死前逮着了机会,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凤小妹本已经迷迷糊糊差点睡着了,一听蔡国雄的话直接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蔡国雄与她一人一床被子,他的胳膊搭在她的被窝上面,就这样俩人面对面聊天,蔡国雄感觉挺窝心的,比以前自己一个人睡觉要踏实多了。其实他现在不主动碰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小妹的真实年龄还未到二十周岁不能领证,他怕她现在有了孩子不好办。可是一提到孩子,他想到俩人稀里糊涂已经有过一回,又隐隐的对孩子有着强烈的期待。 蔡国雄见凤小妹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床上,忙拉她躺下,虽说现在白天温度还好,但夜里是真心冷。俨然,他已经在心底将小妹认定为自己的媳妇了。 “你躺好,关于领证的事我们再好好商议,你不要激动,你父母那里我会……” “不是,大叔,咱们不都说好了嘛,我答应帮你忙,但帮过后咱们一拍两散,互不干涉。” 蔡国雄一愣,竟有些傻了,他缓了缓,勉强挤出笑,揉了揉凤小妹的头发道:“别说傻话了,我在和你说正经的呢。” “难道我看上去就不正经?”凤小妹这会儿的态度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大叔,忘了告诉你,我可是有喜欢的人的,你不可以对我有非分之想!” 第25章 保媒宴 蔡国雄与季城重返驻地的第三天,上头又重新下了命令,文件上指令这批新兵交由三中队队长季城操练,蔡国雄另做安排。 蔡国雄颇为诧异,季城笑嘻嘻的接受了毫无异议。 中午的时候,金政委喊了蔡国雄去家里吃顿便饭,并叫上了能说会道的二中队队长许昌恒以及与蔡国雄交好的季城作陪。 季城来的时候带了一大袋零食,政委老婆王梅看见后乐呵呵的逗趣道:“这成了家的男人与没成家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这人情世故方面都有老婆提点着,多好啊!” 王梅这话意有所指是冲着蔡国雄说的,可一旁早就结过婚的许昌恒却中枪了,他哭丧着脸道:“嫂子,您这话说我都快无地自容了!” 王梅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了,“没说你,没说你,来嫂子家还带什么东西啊,又不是外人。季城,你下回再这样,我可跟你急啰!”王梅说笑着已经进了厨房开始端菜了。 季城笑呵呵的将零食放在一边,解释道:“这些零食我早就想送过来给小庆了,全都是队里的战友们送的,我家天意才一岁多点能吃什么啊,他们也搞不清随便乱买一通,不过好在队里半大的孩子也多,也没浪费掉。” 蔡国雄瞥了眼那堆零食,有几样他似乎也买过,两个月前他回到部队,还特意在市区的超市买了许多吃的,各家都送了些,因为顶头老大早就下过命令,部队里不兴包压岁钱这一套,但作为叔叔级别的,不可能见到孩子什么表示也没啊,更何况还是才过完年呢。 金政委与几个下属喝了几盅后,带了点酒劲,有些话也就挑开了,原来前段时间政委就跟蔡国雄打了招呼说给他介绍女朋友,虽然女方年纪大了点,但条件还不错。金政委觉得俩人很合适,但蔡国雄也不知咋地,曾经一度对相亲很热衷的他,在回家过了个年后竟推三阻四了起来。 金政委连着找了蔡国雄谈了两回心,都被蔡国雄找借口给堵了回去,这之后金政委跟史大队很郑重的商量了下,俩位老首长一致决定要将蔡国雄的终身大事作为今年后勤工作的重中之重。 这不,就因为带新兵要四五个月脱不开身,史大队不惜调整了工作安排,让季城接了这差事。 金政委这顿饭可是正儿八经的保媒宴,季城与许昌恒则被请来当了说客。 酒过三巡,金政委开口了,“国雄,你跟我说说,你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不是工作忙嘛……”蔡国雄还想搪塞。 “借口!”金政委失了耐性,将酒盅往桌子上重重一搁。 史大队发脾气是家常便饭,可金政委发脾气那就委实难得了。许昌恒朝季城递了个眼色,嘿嘿笑了起来。 “你俩个也别光顾着看热闹啊!都给我劝劝,这回一趟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壳被驴给踢了,怎么就说不通呢!”金政委是真心想叫这事给成了,你说男女相亲,第一印象起决定性的作用,他也不好下命令硬压着蔡国雄去。本来那姑娘也是不情不愿的,若是男方再不主动点,那这事准没戏。金政委觉得这婚事若是撮合成了,那真是于国于民好事一桩,大功德一件。 国家国家,有国有家,家庭稳固了,国也就安稳了。尤其这些国家栋梁就更不能任由他们放任自流,必须严肃的坚定不移的给他们撮合成对,组成家庭,稳固国家的根基。 “国雄,我是你嫂子,不会害你的,那姑娘是真心不错。只是年轻的时候眼光高了,给耽误了。你主动点去见见,保准叫你满意。”王梅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嫂子,我没说你害我,你可别误会了,我只是觉得那姑娘眼光高,肯定看不上我。”蔡国雄继续找借口。 王梅一听这话却笑了,“怎么会?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平日看你不是挺自信的吗?怎么一碰到男女问题就扭扭捏捏了?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我那同事的妹子虽然长的还不错,可也是有些小缺点小脾气,你也别那么自卑了,这天下间的女人无论是多么聪明漂亮,到头来还是希望能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好好疼她宠她,与她踏实的过日子。” 蔡国雄:“那更不成了,我是我们旅出了名的火爆脾气。” 众人:“……” “哟,哟,哟,”许昌恒似乎是看出了点情况,用筷子敲着碟子挤兑蔡国雄道:“老蔡这状况看着有点眼熟啊!政委,你还记得去年夏天才结婚的炊事班的许强吗?咱俩还一起给他介绍过对象,那会儿的情形也跟现在一样,咱们说什么他就东拉西扯什么。当时您还骂他不知好歹。可结果怎么着?人心里头早就有人了,只是一直担心心上人看不上他,所以硬撑着没表白。呵呵……看老蔡这情形……”许昌恒说到这,故意顿了顿,脸上贱贱的笑了。 季城一拍蔡国雄的肩膀,一脸的恍然大悟状,“我就说嘛,你刚归队那会儿整天魂不守舍的,一定是有心上人了!” 季城指着蔡国雄,这结论下的也无比肯定。 金政委与王梅诡异的对视一眼,都未表态。 “瞎想什么呢!”蔡国雄反应过激的一掌排开季城的手,“就我们村那些姑娘个个当我是天煞孤星,哪个有胆量跟了我啊!我说许昌恒你怎么不改行写小说啊?越来越会编了!” “啧啧啧,这都狗急跳墙了,还说没有?”许昌恒继续挤兑他,“若是没有,你怎么不敢去相亲,相个亲而已,又不是硬塞个无盐丑女给你,你怕什么呀?” 金政委跟着后面附和了句,“我说老蔡你也是的,若是有心上人了直说呗,现在都提倡婚姻自由,即使部队里要绝对服从,我和你们大队长也不会干包办婚姻这种老封建的事啊。” “我真没有。”蔡国雄急的都快掏心掏肺表忠心了。 许昌恒继续激他,“没有你就去啊?” “去就去!”蔡国雄脾气一冲,失口答应了。 “有种!是条汉子!”许昌恒咧嘴一笑,老神在在,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模样。 金政委及时补充道:“那国雄啊,咱们可说好了,你既已答应就要好好的将这事给办好了,可不能胡乱应付,要是被我知道你随便敷衍,我真会关你紧闭!” 蔡国雄面上尴尬的笑了,既然都已经话赶话赶到这份上了,他不可能反悔了。 “那,吃菜,吃菜,”季城笑眯眯的,做了总结。 o(n_n)o…… 几人酒足饭饱后,又闲聊了会,便徒步一起回了几公里外的驻地,途中蔡国雄趁政委没注意朝许昌恒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谁叫他玩阴的给他下套。 许昌恒闷哼一声,生生压下了这痛,心里恨恨的算计着若是蔡国雄将来真跟那文工团的姑娘成了,他一定会寻了机会将这仇折算成十倍找蔡国雄给讨回来。 快到基地办公室的时候,蔡国雄的警卫员跑了过来,说是史大队让他下午去一趟他的办公室,说是蔡国雄的军衔晋升命令已经下来了。 季城与许昌恒纷纷跟他道喜——蔡国雄率先他们几个由中校晋升到了上校。 可蔡国雄反应平常,心中感慨自己又老了一截。 金政委想的却是,嗯,上校好啊,往后找对象的筹码又增加了。 几人正朝着办公室走去,正要打算各归各位,却突然见一伙兵们不成队形的往食堂那方向疾步跑去。 政委蹙了蹙眉,尚未开口,蔡国雄已经一个大嗓门吼了过去,“干嘛呢!还有没有纪律了?立正!两人成行三人成列,齐步走!” “等等,”许昌恒奇了,“李石军,现在也不是饭点啊,你们这火急火燎的跑去食堂干嘛?” 被点了名的李石军早就控制不住一颗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了,他小跑着快步走到了几位首长跟前,敬了个礼后,眉飞色舞道:“食堂那边出大事了,据说去大军区采购食材的采购员回来的时候发现后厢内睡了个大活人。” “啊?”金政委这一惊非同小可,“怎么回事?”不会是大军区的领导故意派人来测试他们旅的警戒力量吧?你说这里可是特种部队的基地,就这么放任一个外人堂而皇之的随着采购车进来,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得被全军区笑掉大牙! “不知道啊,我们也刚听说,正准备去看看热闹呢!”李石军嬉皮笑脸道。 “看什么热闹!有什么热闹好看!都给我回去,各归各位,加强警戒。”金政委板了脸,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赶紧的,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一下作者的专栏,非常感激。 第26章 喜重逢 拉法尔将自己抱成一团,她的头上还挂着菜叶子,脸上有碾碎染红的西红柿汁,衣服也因为滚在蔬菜水果堆里,皱巴巴脏兮兮的,总之,整个人看上颇为落魄,有点惨。 她睁着一双初生小狗般惊慌失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就是问死不吭声。 于是在长达半个多小时的装死扮可怜后,拉法尔最终赢得了战士们的同情。 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拉法尔以不变应万变,骗的众人由最初的惊吓怀疑到现而今的心生同情,拉法尔默默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一万个赞。 古人诚不欺我,沉默是金。 炊事员小赵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句,“不会是傻了吧?” “这样一个俊俏姑娘,可惜了。”炊事班班长老王附和道。 “让开,让开,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将她围着,小姑娘能不害怕吗?”有后勤科的嫂子大着嗓门挤了过来。 o(╯□╰)o…… 金政委等人过来的时候,拉法尔已经被嫂子们领到了后厨休息间,外间一些大兵交头接耳。眼尖的小孙看到驻地的首长们一起过来了,顿时吓的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是负责这次采购的采购员,用小赵战士的话说,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这次诱拐人口的犯罪嫌疑人。 金政委一马当先,季城许昌恒紧随其后,蔡国雄不紧不慢走在最后面,他一边走一边询问采购员事发经过,可小孙哭丧着脸,想死的心都有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啊。 还未进得里间,季城就听到胖嫂子哈哈笑着嚷道:“哎,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小姑娘很像一个人?” “三中队首长家的爱人!”另一道女声扬高了声音喊道。 “是嘞,是嘞,我早就想说了,放眼我们整个旅都找不到像小白嫂子那样精致的人儿。” 金政委听的奇怪,说话间已经大步一迈走了进去,他一出现,后厨内叽叽喳喳的声响顿时就鸦雀无声了。 老班长尴尬的端正了身子,这事发生都好一会了,他还没上报呢,他怕政委是来兴师问罪的。 “到底怎么回事?”金政委瞪了炊事班班长一眼。 许昌恒看那小姑娘被几个嫂子围在中间,娇娇小小的,特别有一种看到妖孽的即视感,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逗趣了,“哟,这不会是《西游记》里的女妖精吧?” 季城站在他身旁,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金政委走上前,尽量用和蔼可亲的语气问了她好几个问题,拉法尔都是埋着头不吭声,一副受尽委屈的小模样。 许昌恒等的着急,懒洋洋的开口了,“就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若不是妖精,哪有这好本事能躲过我军的封锁线,要我看不是女间谍就是女妖精,老规矩,女间谍拖出去严刑拷打,女妖精先杀后煎!你们瞪我干嘛?我说的是煎蛋的煎!” 这几个行伍军人一进后厨的大门就挡去了大半的光,拉法尔迎着光,人刚一进来,她并未抬头去看,此时听许昌恒这么拿她开涮,不免想反击。 可当她一抬头,眉头一挑,双眼不自觉的睁大了。 “可叫我找到你了!”拉法尔喜形于色,腾地站起身,一手指着许昌恒身旁的季城。 众人一愣,拉法尔上前,将将才走一步,季城却突然被人从身后猛的扯开,他身子一偏,有人从他身后快步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整个屋子似乎都显得压抑了起来。 “小妹,你怎么来了?”蔡国雄又惊又喜,本想张开怀抱拥抱她,转瞬一想不合适,生生由拥抱变成了双手紧握住她的手。 “我……”拉法尔仍旧双眼死死紧盯着季城,可蔡国雄身形高大愣是给挡住了。 “要我说你什么好,你这小孩,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蔡国雄脸上难掩兴奋,心中狂喜,但嘴上却叨叨叨个没完。 “大叔?”拉法尔恍然回神,吓了一大跳,嗬!见鬼了! (*^__^*) …… 蔡国雄领着拉法尔做了来访人员登记后,因为下午还有工作,便跟金政委打了招呼,想将小妹交给下午休息的王梅照顾。 一路上,虽然经过他们身侧的大兵严肃正经,可他们的眼神还是透露出了他们的惊讶以及好奇。 蔡国雄端着架子,虽与拉法尔并排走着,可中间还是隔了半个人的距离。 “你先去王梅嫂子家待几个小时,等我晚上下了班再去找你。” “哦,”拉法尔心中另有打算,蔡国雄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乖巧的很。 蔡国雄非常满意,却又忍不住的好奇,小妹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犯得着冒这么大危险来找他?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危险?随便乱闯军事基地,一个不小心是会被判刑的。” “那还不是为了见你嘛。”拉法尔腆着脸,往蔡国雄身侧凑了凑。 刚巧有两个中尉扛着枪从一旁走过,蔡国雄连忙往边上闪了闪,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这里是部队,注意点!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我不是给你电话号码和联络地址吗?你走官方渠道很容易就能联系到我。” “太急了,等不了!”拉法尔情不自禁的按了按自己斜跨的小背包,里面正放了eleven的照片。 两年了,都找了她两年了,好容易有了线索,能不着急嘛。 蔡国雄听了她的话心中一动,目光狐疑的扫过她的小腹,神经又是剧烈的一绷,“你是不是……是不是……” “嗨,嗨,”拉法尔忽然兴高采烈的对着一个方向招了招手,并小旋风般的跑了过去。 季城循声望去,眨眼间拉法尔已到了他的近前。 “你的东西,”拉法尔迅速的抽出背包里的钱包,递给季城。 季城一脸不解的接过,拉法尔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季城看清楚原来是自己前段时间去大军区开会的时候丢的钱包,钱包里的东西一样不少,最最重要的是他老婆孩子的照片还在。他面上一喜,却见眼前的小姑娘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见他看向自己还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你的吗?” “谢谢,是我的!” “oh!yes!”拉法尔原地打了个圈,比了比拳头。 说话间蔡国雄也快步走了过来,他不解的看着拉法尔以及季城,“你们认识?” 季城简单的做了解释,关于丢钱包这事蔡国雄有些印象,不免笑了,“这天下的事真是无巧不成书。”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拉法尔旁敲侧击问出了想问的事情,一颗心都开始飞扬了,砰砰砰跳的剧烈,这种心情就跟马上要见到初恋情人一样的激动和忐忑。 “大叔,我们去季城哥哥家吧?”快到家属大院的时候拉法尔突然提议道。 “啊?”凭什么他是大叔,季城就是哥哥了!明明他们俩平时也称兄道弟的好不好。 “嗯,嗯,”拉法尔点头如捣蒜,“我特别想见见季城哥哥的妻子呢,我觉得我们一定有共同语言,相谈甚欢。大叔,你都不能陪我了,就不能找一个能与我聊的来的人跟我说说话么。” 蔡国雄想想也是,毕竟白小白与小妹年纪相仿,俩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或许话更投机一些。 o(n_n)o…… 蔡国雄领着拉法尔一同到了季城家的房门口,蔡国雄正准备敲门,却看到拉法尔一手捂着胸口,深吸气,再深呼气,一副心律不齐,呼吸不畅的模样。 “你怎么了?”蔡国雄担忧的看向她。 “没事儿,快要见到美女,太紧张了。”拉法尔激动的说道。 蔡国雄淡笑着看了她一眼,声音轻飘飘的嘀咕了句,“你更好看。” 俩人正在门口说着话,房门却突然自内打开了。 “蔡大哥,你这在……”白小白的话戛然而止。 “惊不惊喜!”拉法尔惊呼一声,就跟抽了似的,生猛的扑向白小白…… 第27章 凤小妹的真爱 蔡国雄在驻地心不在焉的忙了一下午,以至于史大队将蔡国雄的上校肩章交给他,又语重心长的说了一番话,他也没听进心里去。 旁晚收工后,蔡国雄没像往常那样与一帮单身汉战友直奔食堂,而是在回家属大院的必经道上候了季城。 季城手中拿了一叠资料,用密封袋封了,他锁着眉头似乎在想着心事。 “怎么了?”蔡国雄上前一步。 季城晃了晃手中的材料,“没事,刚看了菜鸟们的资料,有几个据说挺刺儿头的,我在想该用什么法子收拾他们,哈哈……” “回头我将我之前做的操练方案拿给你,你参考下。” “哟?”季城惊讶的笑看着蔡国雄,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些刺儿头都是我招的,我招他们之时都跟他们打过交道,比你要稍微了解他们的脾性一些。”蔡国雄解释道。 “不是,你怎么就突然想通了?你不是一直在做最后的抗争吗?”季城乐了。 关于季城临时接手了蔡国雄工作的事,蔡国雄是颇为有意见的,倒不是因为想表现什么,再说了,训练新兵,吃苦受累,一个搞不好还吃力不讨好,若想表现也不会争这任务啊。而是这段时间看样子基地也都没什么事,蔡国雄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单身汉一个,部队为家,部队若是没什么事了,他得多寂寞啊。 蔡国雄将人的劣根性看的透彻,这人啦,就得多找点事做,身体再累都没事,累很了倒头就睡,一觉醒来满足又幸福。可若是身体闲了,脑子就会胡思乱想,想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可就不好了,容易悲春伤秋啊,容易感慨活着的意义啊!蔡国雄最怕这样了!当然,他更怕的是,政委同志非抓着他相亲。 相亲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一个大老爷们,又是相亲道上的老油条,身经百战了。只不过吧,他刚经历了过年那会儿娶媳妇甜甜蜜蜜的事,这无论身心都还没转过弯,他需要过段时间,让自己过度下,给心里头那热乎劲凉凉。 等脑子里那个人去了,他才好全副武装的迎接下一段感情不是? 话说蔡国雄听了季城的取笑后,面上讪讪,却没说话。 俩人肩并肩往家属楼那边走去,季城见蔡国雄没说话,念及中午金政委说的那事,他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你想通就好,以前吧,我没结婚的时候看别人夫唱妇随,虽然眼热,但回头想想自己一个人也挺逍遥自在的,真心没觉得结婚有多好多好。可自从结了婚,我的想法就完全变了,不说其他的,就说一条,我爷爷奶奶不会一天到晚的给我打电话催我结婚,烦得我耳根子生疼。而且,这心里头啊装个人,干什么事也踏实了。没结婚前想法也挺多的,就连爆发世界大战扛枪上战场都想过,可现在我就一门心思的希望世界和平。全世界人民福寿安康,安居乐业,哈哈……” “哥,你跟文工团那女同志相亲,你可真要上点心,你去之前最好做足功课,将那女同志的喜好都打听清楚了。最好还跟许昌恒取取经,那小子虽然嘴皮子贱,但在哄女人方面的确比我们都有一套……” “等等,”蔡国雄越听越不对劲,急忙打了岔,“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相亲了?” 季城一怔,愣愣的看着他。 “这事回去就别提了啊,别让弟妹听见了笑话。” 季城了然,旋即笑了,“大哥,你真是多虑了,小白不是那喜欢多嘴多舌的人。大家都处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她?” “我不是这意思。” 蔡国雄是怕你话多,传到了不该听到的那人耳里,笨蛋季城!呵,虽然那人不见得会关心你的感情生活哦,蔡大叔哟! 俩人一路闲聊,季城少不得要问到凤小妹的事,蔡国雄只搪塞说是家里亲戚家的闺女,脾气大又任性。他是看着小姑娘长大的,俩人素来关系好,这次小姑娘一定是跟家里闹了矛盾,便胆大妄为的来寻他主持公道来了。 季城听了这话,也未分辨真伪,因为他心底深处从未想过蔡国雄会撒谎。 季城赞叹了声,“这小姑娘不得了,胆子也贼大了点!这是碰巧找对了地方,若是半途中被发现,还不被当成危险分子给关起来。” 蔡国雄苦笑,“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o(╯□╰)o…… 大门一开,蔡国雄刚一脚踏进去,就看到卧室内一阵响动,白小白疾步冲出来,脸上还带了几丝慌张,但转瞬即逝,“蔡大哥,你来啦。” 蔡国雄刚想说客气话,眼角就瞄到了蹲在墙角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的凤小妹。 “小妹?”他刚喊一声。 白小白先一步喊道:“小妹,你半小时前不是就说要上厕所了吗?怎么还蹲在那?” “嗖”拉法尔一听eleven肯跟她说话了,方才的恩怨情仇忽略不计,抱着头爬起就冲进了卫生间。 季城被吓了一跳,“你俩这是在干吗呀?”转头看了看家里,这是遭了劫了?还是放狗进来了?居然乱成这样? 季城放下手中的文件,就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嘴上仍在招呼着蔡国雄,“蔡队,你坐这,待会我炒几个菜,再喊上许队,咱哥三喝几杯,好好聊聊。” 蔡国雄四下看了看,“天意呢?又被淑华嫂子给抱走了?” “是啊,”白小白在卫生间内回了话。 没一会,卫生间的门开了,白小白先走了出来,蔡国雄不由的看过去,下一秒,他的眼睛陡然睁大。 原来凤小妹竟在脸上糊了一张面膜,一张本来挺好看的小脸,如今只露了两大眼,怪吓人的。 “你这是?”蔡国雄惊疑不定。 凤小妹黏在白小白身后,都懒得理蔡国雄,“美女的世界你不懂。”言毕她还讨巧似的对着白小白咧嘴笑了笑。 季城热火朝的忙着在厨房做饭,凤小妹亦步亦趋的跟着白小白,蔡国雄心中有事,嘴上笑话了两句,“小妹和小白还真投缘啊,这才半天的功夫就好成这样了。” 季城回身看了眼,也附和了句。 蔡国雄见凤小妹一直不往自己身边来,心中便有些按耐不住了,趁季城夫妇都在忙的时候,拽了凤小妹的袖子就将她拖到了阳台上。 俩人相视片刻,蔡国雄等的心焦,“你就没话和我说?” 凤小妹身在阳台,心在小白那儿,频频回头看向屋内,“没有。“ 屋内白小白与季城轻声细语的说话,声音柔媚,凤小妹听的骨头都酥了,忍不住就要进去凑热闹,蔡国雄敏捷的捉住了她的一条胳膊,随后揭了她的面膜,“都敷多久了?” 面膜随即被他收入掌中,但紧接着,蔡国雄骤然高声道:“你的脸怎么了?” 蔡国雄捉了凤小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伸手就摸上那浮肿的脸颊。 凤小妹疼的东避西让,嚷嚷道:“你别碰,别碰,疼。” 最终,蔡国雄并没在季城家吃饭,而是强拉硬拽着凤小妹去了部队驻地的卫生室。 上好了药,蔡国雄又将她领到了部队驻地的招待所,凤小妹跟在他身后一路软磨硬泡,非要去白小白家吃饭。 蔡国雄很是不爽,这丫头,一张脸都毁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去别人家吃饭,但他想了想又道:“你中午没吃?” 凤小妹以为去小白家吃饭有戏,连忙装可怜道:“早上都没吃。” 蔡国雄想骂她,但看她那张青紫交加的脸,又于心不忍,将她安置在招待所后,嘱咐了句,“你不要乱跑,我去去就来。” 凤小妹追了几步,又被蔡国雄给推了回去,“军事重地,严禁外来人士随意走动。” 不过巧了,蔡国雄才刚走出招待所的门就看到了自己的警卫员,警卫员不等他发话就乐颠颠的跑了过来,“首长,有事吗?” “你去食堂找老王做几个私房菜给我送过来,钱先记我账上,回头我送过去。” “好嘞!”警卫员是晓得蔡国雄的口味的,所以也没多问,转身就待跑开, 蔡国雄忙给喊住了,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名儿让警卫员记牢了,回去让老王做。警卫员心中泛着嘀咕,还随口没大没小的说了句,“我都劝您多少回了,您老人家早就该吃点清淡的,别四十岁还没到就三高了。” o(n_n)o…… 蔡国雄折身回了招待所,脸上还挂着温暖的笑意,惊的门口登记的战士以为自己眼花见鬼了。 走廊上,蔡国雄远远就听到有人在嘶吼,“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太阳见了我,也会躲着我,它也会怕我这把爱情的火……” 走廊上经过的战士俱都面色诡异,频频回头张望那发出怪声的房间。 蔡国雄皱了皱眉,这谁家的家属啊?唱的那么难听,还好意思吼,也不怕吓着人! 不过,蔡国雄越走近他给凤小妹定的房间,就越来越不能淡定了。 靠近房门,他心中已然默默确认了一件事,然后抬臂推门,闪身而入,敏捷如豹。 屋内凤小妹脚上还穿着脏鞋子,在床上又唱又跳,精神亢奋,见到蔡国雄进来的瞬间,她顶着一张猪头脸,还没脸没皮的给了蔡国雄一个飞吻。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收工,晚上争取再更一章,明早八点钟发,ok,就这样吧,么么哒。 第28章 自作多情的蔡大叔 蔡国雄刚将凤小妹踩脏的床单被套换好,警卫员小魏就提着饭菜过来了,蔡国雄准备从门口接过,小魏握紧了食盒,往后倒退一步,“您是首长,这些粗活还是我来!” 小魏战士是去年下半年才跟的蔡国雄,今年三月份刚满十九岁,手脚麻溜特别会忙活,做事有恒心有毅力,百折不挠。就是有一点——话多,还特别不识趣。不过当初人员分配的时候,金政委就看中了小魏同志这一点,粗神经性格又跟弹簧似的小警卫员跟着外表粗糙内心细腻,脾气又火爆的蔡国雄,绝配嘛。 实践证明,金政委的这项决定特英明神武。小魏同志真是忠心耿耿,鞍前马后,事事都为他家首长着想,只要是对他家首长有益的,他就是拼着被首长揍的危险也要苍蝇似的缠到他点头同意为止。 例如,前段日子金政委就跟小魏说了,要给他家首长介绍对象,可是他家首长害羞不愿意去。 小魏同志当时就拍胸脯保证啦,政委,这事交给我啊,我们家首长就听我的。 于是,小魏已经被蔡国雄调到军犬饲养基地一周多时间了,这次蔡国雄居然主动要小魏干活了,小魏真是喜出望外啊。 蔡国雄笑骂了他一句,“真是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进来吧!” 小魏乐颠颠的提着食盒就进了屋,房间内凤小妹急不可耐的上前一步,“好香啊,你可来了,饿死我了!” 小魏战士咧嘴一笑,一边布菜一边自来熟的询问道:“你就是今天跟着我们采购车一起过来的女同志吧?嗨,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过来的呀?难不成你会隐身术?” “你这小子怎么整天关在狗舍里还消息这么灵通啊?”蔡国雄不紧不慢的插了一句话。 小魏一听这话脸上立马垮了,“首长,你啥时候让我回来啊?我这段日子虽然待在狗舍里,可天天心里想的都是您,你吃的好吗?睡的好吗?交代下去的事情,其他人办的是不是尽心尽力?” “行了,行了,明天回来吧。”蔡国雄懒得听他瞎贫,这小子一张嘴就没完没了,都可以搞单口相声了。 小魏得了指示,顿时眉飞色舞了起来,没话找话道:“你是我们首长家亲戚吧?怎么称呼?” “前妻。”凤小妹往嘴里塞了一口炒菜。 “啥?”小孟显然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啥什么啥?”蔡国雄连忙将小孟给提溜了出去。 待他转身看向凤小妹,她已经自动自发的坐上座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蔡国雄刚刚坐好,碗筷还未拿稳,小孟又在门口大喝了声,“报告!” “说!”蔡国雄吼了回去。 于是小孟就站在招待所的走廊上大着嗓门喊道:“首长,刚才忘了说了,金政委要给你相亲那事您还是答应吧,你看您都老大不小了,不能再拖了……” “滚!” 蔡国雄一声爆呵,将凤小妹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筷子一滑就掉桌子上了。 蔡国雄将自己还未用的筷子递上,小心翼翼的解释道:“你别听小孟瞎说,没有相亲这回事。” 凤小妹呵呵乐了,开玩笑道:“我可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家的,你可不能喜新厌旧,始乱终弃,转身就当了陈世美!” 小妹纯粹是玩笑话,但听在严肃正经的蔡国雄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心头一热,坚定的保证道:“我不是那种人。” 小妹哈哈大笑,笑容太大扯了伤口,又疼的泪花在眼睛里直打转。 “你还没说,你得脸到底怎么回事?”蔡国雄才不信她真是摔的呢。 “大叔,”小妹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大手,情绪有些激动,她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双颊嫣红,喜滋滋的开口道:“我找到真爱了。” “……”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原来我的真爱一直在这里,我决定了我不走了,我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大叔,你说好不好?” 这话说完,蔡国雄彻底傻了,在触到凤小妹又喜又羞的眼神后,蔡国雄毫无意外的华丽丽的误解了。 蔡国雄生平第一次被姑娘这么大胆直接的告白,一时间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而且这姑娘又是自己心中喜欢却又一直没说出口的,所以他的大脑接着空白。 直到蔡国雄回到了自己住宿的地方,他的大脑仍旧在空白中,临回来前,小妹还一脸天真无辜的留他在招待所休息。蔡国雄解释说孤男寡女不方便。凤小妹指了指标间的俩张床,“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以前在蔡妈妈家我们不是都睡一张床的吗?” 蔡国雄后来有些冲动,抱着凤小妹狠狠亲了一口,才头也没回的跑掉了。 回到宿舍内好大会,蔡国雄觉得唇齿间都还留有小妹的香味,那味道直接甜进了心里。 o(n_n)o 半夜,凤小妹正睡的香甜,突然感到脖颈一凉。 那凉的渗入骨髓的冷感,让她心头一喜,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我就知道你会来!” 黑暗中,白小白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把锋利的尖刀,“明天给我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 “我不!”凤小妹看向那团黑影。 白小白眼中一寒。 “你不会杀了我,想必你应该知道你师父跟我妈结婚了,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师父官方认可的女儿了,你若是敢动我,你师父一定不会原谅你。”凤小妹有恃无恐道。 白小白:“小风骚,我忍你很久了!” 凤小妹:“我知道。” 白小白:“你说吧,要怎样才愿意离开这里?” 凤小妹:“我晓得现在让你跟我一起走你肯定不愿意。既然你舍不得老公孩子,那不如我留下来,往后你一个,我一个,季城哥哥一个,还有小宝宝,我们四个一起过吧。” 白小白听了这提议,当时差点没忍住拗断她的脖子,“你放屁!” “陶醉,我的女神,就连骂脏话也这么有魅力。”凤小妹呈花痴状。 白小白被恶心的不行,撂了句狠话,“你是了解我的,若是你不走的话,后果自负。” 言毕白小白身轻如燕,翻窗而下。 凤小妹紧跟几步,看到那道轻盈的黑影几个翻转便没了踪迹,忍不住赞叹了句,“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即使生了孩子,身材还保持的那么好!” 不过当夜即使电闪雷鸣都吵不醒的凤小妹还是失眠了。因为她太了解eleven了,她说要她走,不管她愿不愿意,eleven都会想到法子逼走她。 凤小妹重重的叹了口气,为今之计,那就是要在这里找一座靠山。 一座能震的住eleven的靠山,那要不找季城哥哥商量商量看? 不成,不成,不论多难,求人也不能求到情敌那儿呀! 掉份! o(n_n)o 凤小妹早上醒来的时候就不大舒服,眼睛疼,头晕,胃还有点犯恶心。 凤小妹知道昨晚一定是没睡好加受凉导致的。 她将自己闷在被窝里,想在补补眠,可该死的起床号朝气蓬勃的响了起来。再没多久外面便传来了整齐划一,震天响的早操操练口号 “这些人的精神头可真是大啊!”凤小妹扣扣扣也没从枕头芯里扣出棉花,最后只能找了面巾纸揉成团塞进耳朵里去了。 当凤小妹再次被吵醒的时候,蔡国雄已经进了屋内,他因为昨晚的兴奋事也是一夜没睡,但是从气色上来说,蔡国雄显然好太多啦。 大清早的,蔡国雄就跟十*岁的毛头小子似的,神气活现的出现在操练场上,几圈训练跑下来后,就去了食堂。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便拎着一堆吃食去了招待所。 途中碰到相熟的战友,有八卦的就问了他一句,“昨天那小姑娘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蔡国雄喜气洋洋的来了句,“你猜!”言毕就小跑着跑远了。 “我估摸着应该是他侄女,那小姑娘我昨天看到了,挺小的一个,看面相只有十*八。”另一个战士一本正经的跟另一个战士说道。 话说蔡国雄将早饭摆上桌后,就拉了拉凤小妹的被子,“嗨,嗨,嗨,该起了啊,这里是部队,别将你的懒筋都带到部队来了。” 凤小妹拽着被子不撒手,央道:“你让我再睡一会吧,我不舒服。” “别找借口!”蔡国雄等了会,见凤小妹仍旧没什么反应,妥协道:“那成,你先起来将早饭给吃了,吃完再睡好吧?” 凤小妹被蔡国雄嘀咕的没法子,只得懒洋洋的坐起来,“我妈都没你这么啰嗦。” 蔡国雄见她起来,也不奢求她能洗漱了,只希望她能快点吃完,他好离开去做事。蔡国雄迅速的用热毛巾给她净了脸和手,就将热气腾腾的包子送到了她的面前。 凤小妹闭着眼啃了几口,蔡国雄又将米粥端了过来,一口一口的喂她,就跟照顾病人似的。 “大叔,往后谁当了你孩子,可真是件幸福的事。”她这话刚说完,突然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啃了一半的肉包子塞进了蔡国雄的嘴里,鞋也来不及穿就冲进了卫生间。 蔡国雄愣了几秒,卫生间传来几声干呕,凤小妹就将早上吃的全给吐了。 第三十三章 白小白女王般的不屑一笑,“小风骚,你那肚子里的孩子是昨夜的宿便吧?” 凤小妹面不改色,慢吞吞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娇娇弱弱的斜倚在沙发上,语气要多矫揉造作就有多矫揉造作,“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不是滋味?是不是感觉我心里有人了特不爽?是不是巴不得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坨屎?” 白小白眼珠子一转,不动声色道:“是啊,太不爽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至死不渝吗?怎么说变心就变心了,你说你变心也就罢了,可你好好的蕾丝怎么跟个男人好上了?” 凤小妹一听那话,当时表情就变了,蹭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身,蹲在白小白身前,双手握住她的手,仰着头,虔诚的就跟基督教徒仰望上帝似的。 “我发誓,我从小到大心里除了我妈就是你了,eleven,你跟我走吧,咱俩离开这里,周游世界,肆意人生多好,总比关在这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野兔的地方强。” 白小白抽出右手,爱怜的摸了摸凤小妹的头发,语气百年难得一见的宠溺,“乖,你老实告诉我,你跟蔡国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他根本就没有关系是不是?你肚子里也没有他的孩子对不对?” 凤小妹甜腻腻的将脸蹭上了白小白的大腿,闻言嘴角一勾,大眼睛忽闪忽闪,“有没有孩子不重要,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才是最重要。” 白小白忍住想一巴掌拍死凤小妹的冲动,循循善诱,“那你到底有没有怀孕啊?” “我觉得吧,无论是男女,男男,还是女女,爱情再美好,总还要亲情来维系,所以一个孩子的降生,对于俩个人的感情是起着非常重要且必要的作用。” “你什么意思啊?” “我再爱你又不能跟你生孩子,所以当然要找个男人解决这方面需求啦,这样你带着天意,我带着我家小贝贝,我们四个人一起浪迹天涯,挥霍人生好不好?” 白小白手一抖,彻底被恶心到了,“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凤小妹被白小白提溜到客房后,前者背靠着房门吹了个口哨,洋洋自得的嘀咕了句,“想套我话,演技太差!哼!” o(╯□╰)o 这之后的几日,蔡国雄必定按时按点一天两个请安电话,凤小妹每每接了电话都特不耐烦,嗯嗯啊啊的应着也不多说,回回都是蔡国雄跟个老和尚念经似的,喋喋不休,凤小妹觉得若是《大话西游》翻拍的话,蔡国雄倒可以去试试唐僧这个角色。 她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蔡国雄愣了半晌才重重回了句,“你要是能让我省点心,我至于跟个老妈子似的吗?” 挂了电话,蔡国雄刚转过身,就看到战友老郑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朝着他笑。 蔡国雄走了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 老郑笑嘻嘻的递了根烟给他,问道:“谈恋爱了?” 谈恋爱?蔡国雄一愣,这词儿对于他来说还真是个新鲜词,因为这种事从来都没发生过在他身上。 “没,你别瞎猜。”蔡国雄点了烟。 老郑明显的不信,笑的暧昧,“我儿子都五岁了,你还能瞒过我?那好,我问你,你要不是跟人处对象了,怎么打电话都不敢用手机?不就是怕通信科的同志监听到你俩的甜言蜜语么。你别急着否认啊,若不是处对象,你天天这么鬼鬼祟祟的往外打电话,频率还那么高,我可有理由怀疑你向外泄露国家机密。” “嗨,嗨,嗨,越说越离谱了啊。”蔡国雄面色正经的喝止了他继续胡编乱造。 老郑举起拳头,朝蔡国雄的后背不轻不重的砸了下,贼兮兮的笑问道,“那跟我说说,姑娘是哪里的?你俩咋认识的?漂不漂亮?你俩处多久了?我什么时候能喝上喜酒啊?”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别瞎起哄。” 蔡国雄死鸭子嘴硬,老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正当老郑已经放弃刨根问底,开始东拉西扯转悠到其他问题上去的时候,蔡国雄忽然来了句,“哎,你说,这男女岁数差的太大,在一起能将日子过好吗?”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在我看来,差个三岁是最理想状态,就像我跟我老婆一样,结婚八年了,一次红脸都没犯过。若是年龄差的太大了,万一要是意识形态不一样,三观不合,那往后可有得受的了,还记得政治部那个李干事吗?他比他老婆整整大了十岁,哎呦喂,媳妇年轻是不错,可再年轻也架不住天天吵啊,你看那李干事,一天到晚愁眉不展的,三十五岁不到看上去比你还老十岁。” 蔡国雄面上布了一层阴云,点了点头,不由自主的说道:“我上回还听一战友说,装甲营那边有个军官谈了个比她小十五岁的姑娘。” “啊?”老郑的表情很精彩,“那军官是二婚吧?” “不是,俩人都是初婚。那军官听说也就三十五六吧。”蔡国雄装模作样的回忆了下。 “啊?小姑娘是干嘛的?也是部队里的?” “呃,社会上的吧。” “呵呵……本来我还想说,要是部队里面的,那还好点,至少部队里面思想纯净,觉悟高。社会上的……”老郑摇了摇头,嗤笑一声,半天都没有再说话。 蔡国雄等的心肝一颤一颤的,忍不住催促道:“怎么说一半没了?你倒是将话说完啊,卡一半多难受。” 老郑却心思一转,站在了原地,面色认真道:“老蔡,说了半天你不会说你自己吧。” 蔡国雄没吭声,面上古怪。 老郑却是皱了眉头,口气有点儿冲,“你赶紧跟她断了!” 蔡国雄一怔。 老郑继续道:“我敢打赌那小丫头不是跟你认真的。现在的小丫头可不像我们那个年代的姑娘,一个个都鬼精着呢。你看这花花世界,充满了诱惑,小丫头年纪又不大,怎么可能安安分分跟你过日子?娶妻当娶贤,貌美年轻什么的都是其次,万一娶个不省心的,一天到晚闹的鸡飞狗跳,可有得你受的。” “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随口一提。”蔡国雄拍了拍老郑的肩膀,面上笑了笑,而后大踏步朝招待所走去。 o(╯□╰)o 这之后的第二日,蔡国雄给凤小妹打电话时,忍不住又问了遍凤小妹的家庭情况。 凤小妹啃着苹果咂吧着嘴,“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嘛,这事回来再讨论。” 蔡国雄心头有点儿堵,闷闷道:“我对你是认真的,你呢?” 那边好半天没回音,蔡国雄忍不住又喊了声,却听到凤小妹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大叔,天意太可爱了,他刚才还扭屁股给我看来着。我好想快点快点生个宝宝出来玩,做妈妈的感觉一定非常幸福,对吧?” 一句“宝宝”让蔡国雄心头即使压着千吨的巨石一瞬间也烟消云散了。 “往后别喊我大叔了。” “为什么?你那么老!” 蔡国雄:“……” “哈哈,我知道了,知道了,往后喊你蔡国雄好吧。” 蔡国雄在凤小妹欢乐的笑声中挂了电话,他走出电话亭,默默的从胸口的口袋内摸出那张彩超单,看着看着突然眼眶有点儿湿润了。 管他呢,人生本来就是难以预测的,当年的他又怎会想到他会和一个名叫凤小妹的小丫头片子牵扯出千丝万缕的纠葛呢。 若是忌讳往后的风险,就对眼前的幸福心存顾虑,踟蹰不前,那他也不配拥有幸福。 因为幸福总会在你的指尖溜走,在你不经意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看我铠甲护身……变身!!! 咸蛋超人&&&& 第三十四章 以前吧,白小白切切实实的认定拉法尔是个不折不扣的蕾丝边,且她本人也曾高调宣布出柜。可真当拉法尔住进她家后,白小白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虽然拉法尔口口声声说爱她爱的要死要活,生生世世要在一起什么的。但白小白发现拉法尔的真实表现是在她家混吃混喝,混个地方睡觉打游戏。 饿了乏了再跑出来看看她,然后冲着她笑。偶尔在房间内关的时间长了,却也懒得跑出来时,就喊她一两声,待听到白小白的应声后,拉法尔回了句,“没事,”照旧全身心的投入到网游世界中。 白小白忽然觉得,拉法尔也许并不像她说的那样爱自己,她或许只是需要一个伴。一个在她孤独时就能看得见喊得到的,且能在房间内活动,不至于让屋子显得太冷清的活物。 可拉法尔为何偏偏赖上自己呢?这点又让白小白有点想不通。 说句真心话,以前白小白很少会注意这些的,可是自从嫁了季城后,用拉法尔的话说,女神走下神坛,接了地气,多了几分人情味,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关心起身边的人。 白小白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但的的确确在深更半夜看到拉法尔房间还亮着灯,会拍开她的房门,不满的斥责一声,“都几点钟了,你还对着电脑干嘛?” 拉法尔正打游戏打的精神抖擞,热血沸腾,闻言脑筋有点儿没转过弯,真就瞥了眼电脑屏幕的右下方,回答道:“三点十七了,我正在打boss,你别吵。” “拉法尔,关机睡觉。” “不要啦。“ 然而拉法尔话还没说完,电脑屏幕瞬间静止,片刻后,黑屏。 “白小白,你太过分了!!”拉法尔站在凳子上,气的抓狂。 “但凡一个准妈妈有丁点的母爱都不会一直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这样一直享受着电脑的辐射,且昼夜颠倒,是想生出一个跟你一样脑子进水的残障儿吗?” 拉法尔一噎,不满的嘀咕了句,“要不是大风骚……” 她后面的话太过轻微,或许压根就咽在了肚子里,白小白只听了个开头,并不知道她在抱怨什么。 “想你妈了是吧?想她就回去啰!” “切,”拉法尔不屑的从鼻孔内哼了声,而后从凳子直接跳到了床上,身子咕噜一滚,就将自己包在了毯子里。 “出去的话,不管是台灯还是大灯给我留一个,我怕黑。” “节约能源,浪费可耻,”白小白随手将她屋内所有的光亮都灭了。 拉法尔瞪着乌漆麻黑的屋子愣了半晌,脑海中莫名闪过大风骚的身影,而后鼻子一酸,竟无声的掉起了眼泪。 “喂,”白小白打开房门的同时开了大灯,拉法尔本能的看了过去,俩人目光相触,白小白一愣,拉法尔反应迅速,用毯子火速的擦了擦眼睛。 “怕黑怕成这样,你也是我见过的天下第一人了!”白小白惊的都忘记了她转身回来是为了何事了。 “哦,连你这样的人都会嫁人,我怕黑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啧啧啧,aunty将你从小到大保护的那么好,你离了她恐怕一天都活不下去吧?” “谁说的!”拉法尔反应过激的从床上一坐而起。 白小白蹙了蹙眉,打了个哈欠道:“若不是aunty关照过我要好好照顾你,我早就将你从我家踢走了。” o(╯□╰)o 拉法尔住进白小白家里的第十三天,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儿,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因人而异。 那天中午,拉法尔照旧在屋内蒙头大睡,白小白带天意遛弯回来看到家里仍旧冷锅冷灶,按照俩人的和平协议,关于家务俩人分工明确,所以白小白毫不犹豫的踹开了拉法尔卧室的房门,大喊一声,“懒货,午饭呢!” 但是她看到了什么,拉法尔盖在身上的毛毯掉到了地上,她趴在床上,屁股后的睡裤上殷红一片。 拉法尔醒转过来,皱着小脸,扁着嘴,“昨晚熬夜了,今天有点不大舒服,午饭你自己做好吧?” 白小白眉头一挑,“唔,是不是肚子也疼的厉害?” “你怎么知道?” 白小白神色转冷,语气不善,“呵,你流产了!” “啊?”拉法尔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面上一惊,随即扯了个极其僵硬的笑容,一边动手往身上盖毛毯,一边含含糊糊的解释道:“我没事儿,你不用太担心我,先兆性流产什么的,休息休息就没事了,我从小体质就好,咱俩那么熟,你是知道的哈。” 白小白嗤笑一声,也不说话,转而出了房门。拉法尔刚刚吁了一口气,白小白一手拎着扫把又冲进了屋内,“小风骚!连我你都敢耍,真是不想活了!” 半小时后 白小白靠在躺椅上,拉法尔耷拉着脑袋毕恭毕敬的跪在地板上,小天意一个人做在玩具毯上,一个人玩的专心致志。 “美女,我错了,原谅我吧。”拉法尔挪了挪膝盖,屁股不着痕迹的做在小腿上。 “跪好了!” 拉法尔迅速端正身子,面上凄风苦雨。 又一刻钟过后, 拉法尔都快哭了,揉着肚子,期期艾艾道:“我错了还不成么,再跪下去,我就要得妇科病了。” “放心,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没那么容易得妇科病。” 拉法尔扁扁嘴,嘀咕了句,“听这意思,你得妇科病了?” “啪!”鸡毛掸子猛的砸在一旁的桌子上。 拉法尔惊了一跳,身子往后一让,伸长胳膊挡住白小白挥舞下来的鸡毛掸子,“美女!小虐怡情,大虐伤身啊!” 白小白“啪”一声,又将鸡毛掸子重重的掷在旁边的桌子上,伸出食指用力戳了拉法尔的脑门一下,“疯丫头!都叫你妈把你惯坏了!什么混账事你都敢干!你现在给我老实交代,你跟蔡国雄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敢瞒我半句,看我不削你!” 拉法尔不满的小声嘀咕,“本来你也没信啊,现在倒借题发挥了。” 白小白作势要打,拉法尔吓的快速膝行后退,连连告饶。 这之后,拉法尔倒是没敢再瞒,如此这般娓娓道来,白小白听完后,恨不得抽她。 拉法尔哭丧着脸,“还不是你逼的,若是你答应收留我,我也不至于想出这么个高招啊!” 白小白审问结束,这才觉得腹中饥饿,她摸了摸肚子,“这事待会我再跟你算账,滚回你的卧室去换了衣裳,出来做饭!” o(╯□╰)o 蔡国雄回来的当天,白小白已经跟拉法尔下达了指示,负荆请罪,坦诚错误。 至于哪些该说那些不该说,白小白已经做了交代,相信拉法尔也不至于傻的将老底都给交代了。 蔡国雄是晚上到达驻地的,刚巧当晚是周六,季城也从驻地回到了家里,于是季城便邀了老哥一起去家里喝几盅。 蔡国雄给小天意带了许多东西,各种吃的喝的还有玩具衣裳。 季城有些招架不住的摇了摇头,“老哥,你这是干嘛呀!” 蔡国雄但笑不语,季城心中有数,定然是蔡国雄觉得小妹这段时间在他们家,他不好意思了。季城想到这儿,心中就大不是滋味了。 不过让蔡国雄瞠目结舌的是,在他眼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凤小妹,居然能做一桌子拿手好菜,季城也是吃惊不已,这段时间他都在驻地训练新兵,对凤小妹的了解也只停留在白小白的只言片语上。 拉法尔心中有愧,这一顿饭菜做的分外卖力,蔡国雄本来跟季城在外面说话,后来实在坐不住,便卷了袖子要进去帮忙,可被拉法尔又推又搡给赶了出去。 蔡国雄怕跟她拉扯过分,伤了她,便好言好语道“我帮你打打下手好吧,你看着厨房里油烟重,你待时间长了不好。” 拉法尔偏过头看了蔡国雄身后的白小白一眼,见后者没瞪她或者冲她翻白眼,便欢欢喜喜的答应了。 天知道,相对于辛勤耕耘,她更喜欢不劳而获啊。 这饭本来是季城要请的,结果没想到到了他家却让客人在厨房忙活起来了,季城分外不好意思,正准备进去帮忙,被白小白给拦住了。 季城看小白那眼色知道她有话要说,又见蔡国雄跟拉法尔在厨房内有说有笑,便也放了心,跟着她到了卧室。 “疯丫头没有怀孕。”白小白进屋后,开门见山道。 季城一怔。 “她是为了能留下来,故意扯的谎。” “确定?” 白小白点点头。 季城没有再说话,脑海中闪过蔡国雄跟他一路走来,说说笑笑以及他对未来的规划情景,忍不住心中重重叹了口气,而后情不自禁的一拳头捶在墙上。 “你说她也不小了,成年了吧?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开这种玩笑!”季城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懑,忍不住抱怨道。 白小白包住他的手,轻轻吹了一口气,“你也别怪她了,疯丫头从小没有爸爸,她妈将她惯的无法无天,这孩子从小性格就古怪,打小就不愿意接触人,这还是头回离开她妈出远门。” 季城表情古怪,犹豫着开口,“你说小妹缠着蔡国雄,不会是因为她有恋父情节吧。” 第三十五章 晚餐过后,季城就被白小白强拉出去散步消食了,临走前白小白递了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给拉法尔,后者禁不住一个激灵。 屋内只剩下蔡国雄与拉法尔,俩人面面相觑,蔡国雄尴尬的搓搓手,“我来洗碗,你休息会。” “好啊,好啊,”拉法尔毫不客气的将面前的碗筷推到蔡国雄跟前,而后颠颠儿的真的跑到卧室休息去了,蔡国雄愣了愣,其实他本想在他刷碗的时候小妹能坐在旁边陪他说会儿话的。一声关门声响起,蔡国雄收回思绪,而后利落的收拾桌子。碗筷刷好后,又顺便将熏的黑黄的锅灶也给擦的锃亮。 一切忙妥,蔡国雄满意的看了眼厨房,这才想起季城跟小白出去好大会了,他竟和小妹半句体己话都没说。瞧,他就是这样的人,每回专注于手头上的工作总会在潜意识里忽略与个人问题有关的一切,唉! 蔡国雄一边理着衣袖,一边走向了拉法尔暂住的次卧室。 站在房门口,蔡国雄听到凤小妹一个人在里面声音忽高忽低的叽里咕噜,语气像是在骂脏话,但又不像是本土国骂。蔡国雄心下疑惑,但也没冒冒失失闯进去,而是抬手敲了敲房门。不轻不重敲了好几声,拉法尔才猛的大喊了声,“进来!” 蔡国雄推门而入,顿住了,原来拉法尔正趴在电脑前,盘腿坐在椅子上,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十指飞快的敲打键盘,脖子上挂着的耳机不时传出“呼哈”的砍杀声,以及动感的音乐。 蔡国雄走近几步,整个人就不大好了,只见屏幕上一个彪悍的武士模样的游戏角色手中举了把一人高的大砍刀,领着一队人马正在奋不顾身的砍boss,那场景做的忒血腥,忒残暴了,且画面跳动感强烈,蔡国雄没看一会,就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了。 “靠!shit!”拉法尔突然砸了下键盘,咬牙切齿道:“小贱人!你不要逼我挖你祖坟!” 蔡国雄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你冷静点!玩个游戏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休息会吧。” “啊?”拉法尔仿似才发觉是蔡国雄进了屋内,“是你呀!你旁边待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不过我先杀了这个小贱人!” 蔡国雄不置可否的站了会,而后环视了卧室一遍,最后决定先将房间收拾下。 拉法尔因为住在小白家的缘故,虽然她本质上仍旧是个*垃圾制造场,但明显的房间要比她住的任何地方要干净多了,蔡国雄也没费什么功夫就将房间归置整齐了。 收拾完屋子,蔡国雄坐在床边就有点儿无聊了,可见拉法尔仍旧在那噼里啪啦的敲打键盘,一脸嗜血杀伐后志得意满的笑容。 “别玩了!”蔡国雄突然站起身,一只大手突然按在键盘上。 “喂!你让开!”拉法尔正打倒关键处,激动的嗓门拔高了好几十分贝。 蔡国雄突然伸出双手扶住拉法尔的双肩将她从椅子上抱了下来,“我带你出去散散步。” 拉法尔始料未及,正想大声抗议,蔡国雄已经拿了件她的外套将她从卧室内连抱带推给赶了出去。 室外空气清新,夕阳无限好。 本来拉法尔还在不痛快,蔡国雄哄了会,可拉法尔小孩儿心性,人越哄她还越蹬鼻子上脸,最后蔡国雄被惹毛了,不客气的训了她几句,训完后,蔡国雄反应过来,心头有些不安了,岂料拉法尔却乖顺了,所以说拉法尔这厮是m体呢,欠收拾,欠管!说白了就是犯贱! 蔡国雄与拉法尔一路走来,有些善于脑补的嫂子们眼中便多了几份暧昧,她们笑嘻嘻的与蔡国雄打了招呼,待二人刚一走开,便急不可耐煞有介事的聊开了。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蔡队长和这姑娘关系不一般啊?我怎么瞧着,怎么觉得俩人像是在处对象。” “嗨,那天这姑娘来的时候,我听我家那口子说是蔡队长家那边的亲戚,我就猜没那么简单,你们说好好一个大姑娘再跟父母闹矛盾也不可能投奔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啊。再说了,这都多少天过去了,也没见蔡队长撵人啊,不对劲!” “哟,若真是这样,那她俩年纪差的也太大了点吧。” “老封建了吧你,人男未婚女未嫁的,又不违法。咱驻地就是老大难多了点,解决一个是一个,我看到那么多光杆司令,我都替部队首长肝疼。” 嫂子们乐呵呵的笑闹开了。 蔡国雄领着凤小妹走了一圈,蔡国雄刻意与她保持了同志间的距离,不紧不慢,这期间俩人也没交谈,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着。 凤小妹经过初始的抖m体发作,过了会又有点儿无聊了。 “哎,你说点什么吧,就这么干走着挺没劲的。” “你说我听。”蔡国雄实在不擅于制造话题。 “哦,”拉法尔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没怀孕并且大姨妈来拜访她的事告诉蔡国雄。 拉法尔走在前头,因为心中有事也没看脚下的路,刚开了个准备澄清谎言的头,脚下一绊,身子猛的一个踉跄飞了出去,幸得蔡国雄身手敏捷,将她给揽了回去。 左右四下没人,蔡国雄索性就将她“挟持”了。 “我结婚报告打好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蔡国雄突然开口。 拉法尔一愣,“这么快!” “等不了了,”蔡国雄意有所指的瞄了眼她的小腹部,本来他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一切也尽在不言中了。 拉法尔低头看了眼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靠!该减肥了!这几日她就光顾着吃饭睡觉打游戏去了,脂肪堆积的简直令人发指。 “你就没其他想说的?” 拉法尔默默的看着他。 “你没什么要说的,我有。首先第一件,我们俩年龄差距大,用你们年轻人比较时尚的话说就是代沟比较大,但是我希望咱们能求同存异,即使往后有互相不理解的,你可以找我沟通,我也会积极配合,反之亦然。第二件,结婚的事我是很慎重的,其实从本心上说,我更想找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像你这样的小姑娘虽然看着讨喜,但是真正要过起日子,我这心里还真没底,但是因为已经有孩子了,我这话说的更像废话。其实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来找我结婚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一时兴起?第三件,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你可能不了解,像我这样的身份结婚政审会非常严格,凤小妹这个身份跟普通人结婚一辈子都不大可能会有事,但是和我就不一样了,所以为了我们俩个人的将来考虑,我希望你还是跟我说清楚你的来历。” 拉法尔揉了揉鼻子,决定曲线救国,因为要她现在突然坦白自己骗了蔡国雄,她有点儿害怕蔡国雄会拍死她。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眉眼带笑,尽量用轻松愉快的语气,欢快的说道:“我的来历很简单,单亲家庭,没有爸爸,妈妈独自抚养长大,也没有什么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唯一可能让你有点不好接受的就是,我国籍是m国。” “……” o(╯□╰)o 蔡国雄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想过千万种凤小妹一直不愿意坦诚自己来历的原因,可就是没想过那小丫头片子居然是海外华人! 难怪她行事作风大胆,且不按常理出牌了! 难怪她说起话来慢腾腾的,稍微快点还时不时的冒出一两个英语单词! 难怪她一直牙关紧咬,问死也不愿意说出自己的来历! 蔡国雄烦躁的翻看着桌子上的书,又重重的合上,扔至桌边。 他的脑海里一直在转悠着一句话:我国法律明文规定,现役军人不可与外国公民登记结婚。 蔡国雄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来人并未等他回应,就自动推开了房门。 季城进来后,很自觉的反手关了房门。 这处办公室是蔡国雄的独立办公场所,也就是说除了蔡国雄并无其他人在这里办公。 这样的办公室,其他分队的队长也都有一间,因为每个分队有时候会协同作战但很多时候又会单独行动,分队开会或者布置工作的时候,也都需要自己独立的空间。 “我听说了小妹的事,”季城进屋后,也没拐弯抹角。 蔡国雄夹在手中的烟,因为他明显的抖动,半截烟灰洒落在了桌上。 “是小白从小妹那问出来的,”季城想了想又加了句。 “我都快愁死了!”蔡国雄直言不讳,掐灭了烟卷,一双大手在脸上狠狠抹了把。 季城来这儿,是因为他发现这几日蔡国雄明显的不对劲,他本以为拉法尔已经听话的坦白从宽了,猜想可能蔡国雄对于被骗一事一时缓不过劲,谁料他今天细问之下才晓得拉法尔遮遮掩掩的只说了自己的外籍身份,至于问题重点提都没提。 季城大为光火,白小白更是盛怒交加,夫妻二人商量后,为了避免拉法尔再简单问题复杂化,遂让季城来跟蔡国雄说清楚。 可是关于怎么说,委实难住了季城。 白小白说,直接说!! 可季城想啊,万一蔡国雄要是问刨根问底的问起来,他到底能不能招架得住啊。尤其是本来那就是蔡国雄和拉法尔俩个人的问题,现在由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来捅破这个谎话,怎么看怎么不合适吧?更何况他是男人!man! 若是蔡国雄对拉法尔半点好感都没有那也就罢了,可季城能够感觉到蔡国雄是喜欢她的。 对于一个铁血军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比被自己喜欢的姑娘欺骗更伤人的吧? “季城,看来只有我退役了。转业,在地方上找个工作。”蔡国雄目光灼灼的看着季城。 季城大吃一惊,其他人他不知道,但是蔡国雄他是了解的,他是下定决心要做一辈子职业军人的,他是那么的爱着这份职业,若是让他突然这么退下来,季城真是无法想象。 “你先别冲动,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但凡我有一丁点其他的招,我都不会想到退役。”蔡国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我的意思是再等等,也许某些事就峰回路转了。” “季城,其他方法我都想过了,第一,小妹虽然是中国人,可她小的时候就放弃了中国国籍,如今想再获取根本不可能。第二,我思来想去,让她用凤小妹的身份跟我结婚,这风险也非常大,虽然老家那边做了手脚,可是一旦查出来,我娘,我姐还有我舅等等一大帮人都要跟着受牵连。虽然我曾经说过大不了就让小妹以这身份跟我结婚,但那也只是说说,我是认定小妹迟早会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没想到……” 季城看蔡国雄是真的愁肠百结了,心中也跟着不是滋味了,“问题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或许小妹压根没怀上,又或者她想当单亲妈妈呢,我时常听人说,国外长大的女孩思想都非常开放,她们觉得单亲妈妈是个时尚……” “那怎么行!我的孩子怎么可以没有父亲!”蔡国雄语气坚定,气势迫人。 季城郁闷的挠了挠手背,这家伙怎么就只听进了下半句呢! 不过,季城也能理解蔡国雄的心情,男人啊,到了这个年纪也希望成个家,有个自己的孩子。那种血脉延续的满足感,神圣感,喜悦感,也只有到了这个年纪或者亲身经历了才能明白个中滋味。 “行了,经过这两天思考我已经做了决定了,这段时间谢谢你和小白对小妹的照顾。”蔡国雄戴上军帽,笔挺的站起身,经过季城身边时,可以停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而后步履坚定的走向房门口。 “喂,你做了什么决定?”季城急迫的喊了声。 蔡国雄笑了笑,没说话,而后一只手搭上了门锁。一道强光照射进来,蔡国雄转瞬间便消失在那道强光里。 季城愣愣的看着门口照射进来的太阳光,突然有种蔡国雄要羽化的错觉。 嗬!兜兜转转了半天,他竟然还未将这事给说清楚! 季城觉得他做为蔡国雄不称职的好战友及好兄弟可以去死一死了! 第三十六章 距离凤小妹跟蔡国雄坦白自己海外华人身份的两天后,蔡国雄主动找了小妹,并以史无前例的严肃语气跟小妹郑重的陈述了自己的决定。 他请求小妹给他一年的时间,让他将这里的工作处理好,并让他有充足的时间跟他热爱并且付出热血的地方以及亲爱的战友好好道个别。这之后,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母子并竭尽所能的弥补那段时间对她们的亏欠。 拉法尔虽然平时神经比较大条,可一听这话,也觉得问题被蔡国雄给整严重了,尤其蔡国雄那一脸的庄严肃穆简直比外星人袭击地球还严峻。拉法尔慌忙表示,没事儿,没事儿,你安心工作,不需要辞职啦,我一个人带孩子没关系,我很强的! 蔡国雄一听这话就不大乐意了,看!果然被季城给说中了! 他的孩子怎么可以没有父亲!孩子是祖国未来的栋梁,没有他的教育,光靠凤小妹? 蔡国雄忍不住流了把瀑布汗! 他蔡国雄的子女就算成不了社会的栋梁,也不能成为社会的蛀虫啊! 这世上四体不勤的,有凤小妹一个人就够了,好歹有他将她那份给做了,但他绝不能容忍小蔡跟他妈一样碌碌无为,活的太过随性,没有目标。 俩人争执不下,最后拉法尔面对强势的蔡国雄控制不住的抖m体又发作了。 逆来顺受嘛,拉法尔最吃这一套了。 她总觉得她家大雄发号施令的时候,身上的男性荷尔蒙最吸引人了! 蔡国雄表述完自己的决定后,继续道:“既然事情这么定下来了,找个时间我送你去我妈那吧,有人跟前跟后的照顾你我也放心。” “什么!” “那要不去你妈那?你不是说你妈妈才结婚,蜜月旅行你联系不到她吗?” “不是,我在这陪你不好吗?你为何非要我走啊?” 蔡国雄非常抱歉的握住拉法尔的手,“对不起,咱俩未婚先孕是违法部队纪律的,可是因为你身份特殊我又不能娶你,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你了,都怨我。” 拉法尔顿了好大会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给自己下套,自己掉陷阱里去了。 蔡国雄又道:“要不过几天咱们就走吧,刚好我前段时间的假也没休,你这身子也不能再等了,藏三不藏四,这天也热起来了,很容易让人看出来。” 拉法尔郁闷的都快哭了,她一把抱住蔡国雄,“大叔,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子呀!我骗了你,对不起。” 蔡国雄又选择性忽略关键词了,他顺势抱住拉法尔,安慰道:“我也很舍不得你,可是目前的情况我只能做出这样的安排,唉……若不然我缩短退役时间,我会尽快和你们母子团聚。” “大叔,你误会了,我根本没怀孕,我骗了你,你要杀要剐随你便。” “唉……你这丫头,为了达到目的张口就胡说八道。你说将孩子交给你一个人带我怎么放心?” “大叔……”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还有,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喊我大叔?听着别扭!” o(╯□╰)o 当拉法尔灰头土脸的将自己的遭遇跟白小白哭诉后,白小白幸灾乐祸笑的肚子疼。 拉法尔抱着枕头,没好气的瞪着白小白,大声宣布,“我不管,就算用尽手段我也不会离开这里的。” 白小白笑过后正色道:“你也别想什么歪点子了,老实告诉你吧,这里我也呆不久了。季城腿上有伤,他退役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次新兵带出来,他就正式退下来了。” 拉法尔惊的瞪大了眼,“啊?你没骗我吧?那你们是准备去m国吗?” 白小白翻了个白眼,“我用得着骗你吗?若不是你妈拜托我照顾你,我都懒得管你!” “我妈?” “嗯,她生怕你一个人在外面闯祸,跟我说了许多好话,我才勉为其难答应照顾你,不然,你以为我一直不对你动粗赶你走,是因为什么?” 拉法尔听到“妈妈”两个字,眸色不自觉的黯了黯。 “拉法尔,我们会去桐市,季城的亲属大都住在那里。你若是愿意可以先去那里等我们。” 拉法尔知道白小白的脾气,她或许会不告诉你实情,但绝对不会骗你。 当晚,拉法尔就兴奋了,因为白小白终于亲口答应带她一起过日子了,虽然白小白看中她保姆的特质或许多了点,但是只要能和女神在一起,叫她干嘛她都愿意。 或许是春风得意乐极生悲吧,又或者这世上有句话叫得意忘形,拉法尔当夜睡觉因为兴奋过度——梦游了,一个不小心,得,从白小白家三楼的阳台上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当晚,住在一楼的楚君华嫂子睡的迟,乍看一个人形活物重重的砸在自家阳台上,吓的一个哆嗦,惊叫了声,“有鬼啊!”便直接昏死了过去。 于是那一夜家属大院闹的鸡飞狗跳,人心惶惶,之后驻地的军医协同一名军护开了车将被铁丝划破了大腿,或许还骨折了的,总之看上去颇为惨烈的拉法尔给装车上送军区医院了。 白小白随着军车,一路上直叹气,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招了拉法尔这么个惹事精。 拉法尔小时候就有过梦游症,长到十来岁自动好了,没想到这突然就发病了,白小白禁不住重新认真审视了番照看拉法尔一段时间的决定是否正确。 万一这疯丫头突然发病,将家里的燃气灶给开了?点火玩?亦或者将小天意给抱走了怎么办? o(╯□╰)o 拉法尔霉运高照,亦或者说谎遭报应了吧,一条大腿被铁丝划破拉了个长口子缝了七八针不说,左小腿还胫腓骨骨折了。 拉法尔从小到大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早上醒来麻醉也过了,抱着那条好腿看着那条伤腿疼的直掉眼泪。 蔡国雄冲进医院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拉法尔一个人窝在床上,哭的惨兮兮的,蔡国雄心脏像被人攥住了般,绞窄般的疼。 他是今早才得的消息,因为昨晚他莫名其妙脑抽拉了一对人马野外拉练去了,一大早回来听到这事,吓的整个人都灵魂出窍了。 蔡国雄一路风驰电掣的开车过来,压着不违反交通规则的急性子,脑子里全是嫂子们说的话,“那姑娘摔的可惨了,下半身全是血。”“大半夜的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听说是梦游,踩空了。”“从三楼摔下来呢,当时就昏迷啦。” 第41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四年后,夏日,星期天 一直高温了十来天的七月,昨天傍晚终于迎来了入伏以来第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大雨缠缠绵绵的下了一整个晚上,浇透了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 m市集团军驻地,早起的官兵们各个神清气爽,雄赳赳气昂昂,相较于前几天的萎靡不振,今儿个就跟被雨水滋润过的庄稼似的,要多精神就有多精神。 蔡国雄自认为昨晚睡的很好,可早上起来不知为何一直心神不宁的,他干脆去训练场地跑了个一万米,又练了会引体向上,出了一身臭汗,心绪倒是平静了许多,可眼皮子又跳个没完没了。 蔡国雄回到驻地的两室一厅,通讯员小魏正在整理打扫他的房间,一边收拾一边自言自语的碎碎念,“唉,我家首长怎么就不找个媳妇呢。唉,怎么就没个女人降的住我家首长呢。唉,我家首长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唉,我家首长这么好的人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啊……”反正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就那么一个意思的不停的念。 蔡国雄回屋后,小魏还是没察觉到,仍旧念咒似的。蔡国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忍不住没好气的斥了声,“闭嘴!”小魏吓了一跳,却是本能的一立正,挺腰,“是,首长。” 蔡国雄斜了他一眼,继续大口灌水。小魏擦着桌子说道:“首长,刚才军长来电话了,说是让你别忘了昨天他交代的任务。” 蔡国雄随口应了声,“知道了,”听语气却有几分不情不愿。 小魏作为男人,又是个军人,却深藏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但凡有关他家首长一丁点的事,他都尤其上心。此时他见首长面上有几分为难,就忍不住替他家首长打抱不平了,“这军长也真是的,都星期天了也不让您休息,全集团军的官兵哪个不晓得最忙最累就属我们家首长了,我们家首长虽然不需要陪老婆孩子,可也不是铁打的身子啊。这难得休息日又给您下达什么指示啊。” 蔡国雄哼了声,笑看着小魏,阴阳怪气道:“美差,不仅能看戏,还能免费吃一顿豪华大餐。” 小魏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是吗?有这好事?” 蔡国雄嘴角一扯,“想去?” 小魏两眼闪烁着迫切兴奋的光芒,面上却扭捏捏道:“那是军长犒劳您的吧?那您带着我合适吗?” 蔡国雄忍着笑,“合适!只不过你想吃大餐,到时候还得给我出点力,按住犟犊子就成了。” 蔡国雄大笑着离开,独留下小魏一个人抓耳挠腮不明白首长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蔡国雄吃了早饭,又在办公室看了会文件,九点整,还未等他起身,军长的电话已经打进来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还在办公室!”军长没好气道。 “我这正准备走呢。” 军长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求人办事,遂改了语气说道:“邵军的事可就拜托你啦,你可要将事情给我办好了,整个集团军也就你办事牢靠,让我放心了。” “军长……” “就这么说定了啊,你看我也没办法啊,女方的爷爷是你嫂子的恩师,你嫂子念着恩师的好,又跟女方的妈妈是手帕交,关系太深,俩女人家结亲的愿望非常强烈啊。邵军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我们的话他不听,口口声声什么要先立业后成家,以你为榜样。那我就偏要你押着他去相亲。那孩子挺服你的,你就当帮老哥个忙,你也知道你嫂子唠叨起来一般人受不了。” 蔡国雄搁下电话后直接给邵上尉打了个电话,让他十五分钟后在大门口汇合,不见不散。而后他又打仗般的用了五分钟时间回宿舍换衣服,期间还让已经换了便装的小魏去官兵宿舍将邵上尉给他带到军区大门口。 十五分钟后,蔡国雄远远的便看到邵军满脸不高兴的被小魏赶鸭子似的赶了过来。 蔡国雄微笑着摇了摇头,暗叹了声,小魏的磨功真是了得。 邵军看到蔡国雄后,立正敬礼个军礼,“参谋长!” 蔡国雄看了眼俩人身上普通的便装,拍了拍他的肩,“走吧。” 邵军挂了脸,不乐意的跟在蔡国雄的身后,嘟囔道:“我本来还当你会理解我,可没想到你居然跟我爸他一样,是个老封建。” 蔡国雄,八个月前调离特种大队驻地,如今是m省集团军军参谋长,大校军衔。 这个男人,无背景,无关系,一个贫困乡村走出来的毛头小子,仅凭一己之力,刚满四十岁就荣任集团军军参谋长,其中的付出与艰辛可想而知, 用老领导史大队的话说就是,“蔡国雄他妈的根本是用生命在工作。” 九点四十分,蔡国雄和邵军到达约定的相亲的地点,杏花公园。 蔡国雄瞧了眼邵军紧绷的脸,忍不住逗趣道:“紧张了?” 邵军矢口否认,“不是,军校里虽然女孩子少,可又不是没有。我就是单纯觉得相亲这种事挺无聊的。” 蔡国雄笑了,“你相亲都无聊了,那我这个陪你来相亲的,岂不是无聊死?” “那您还……” “进去吧,别婆婆妈妈的了,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你扭捏个什么劲,现在不情不愿,别到时候看上了人家姑娘,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上人家。” “怎么可能!不用看我都知道这种逆来顺受,没有主见的女人不是我的菜, “也许是人家姑娘孝顺,不想惹父母不高兴才勉强来和你相亲。你以为谁都像你,一天到晚以忤逆自己老子为乐。” 邵军扯扯嘴角,“反正我强烈抗议这种封建包办婚姻, 邵军是集团军军长邵传峰的独子,现年二十六,硕士研究生毕业,自从毕业进入部队工作刚满一年,青年才俊一枚,为人有些清高自负,但也不是不知轻重那种。身上少有官二代的习气,在一干官二代,红三代里面,算是长的非常根正苗红的一枚了。 而他相亲的对象则是本市一所美院老教授家的孙女,书香门第,一家子都是做学问的。女孩名叫蒯蓉心,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家教好,样貌好,学历也好。只不过也有二十五了,鉴于现在家长们谈“剩女色变”,蒯家父母一心想在女儿年岁正好的年纪将女儿找个合适的对象,嫁出去,省的像自己的哥嫂那样,一天到晚被自己的独女肉死。 快到碧玉湖的时候,蔡国雄从小魏手里接过“接头信物”塞到邵军的怀里。邵军面上更难看了,“都什么年代了,相亲还用这个。” 邵军看了眼书的封面,更无语凝噎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邵军仍在抱怨,蔡国雄无奈,“行了,跟你透个底吧,你也别唧唧歪歪个没完了。你父母的意思也就是叫你们见个面而已,若是那姑娘看不上你就算了,若是你看不上人家,人家看上你了,或许会麻烦些,毕竟相亲这事,是女方父母热情主动的提出来的。你母亲很热衷,但你父亲要随意些。你也知道你爸怕你妈唠叨,所以说问题的关键是那女孩能不能看上你。” “我明白了。”邵军得了提示,旋即拨开云雾见青天,笑了。 小魏眨巴了两下眼,护主心切道:“上尉,我们家首长可什么都没说啊,你要是相亲没成功,可不能到处乱说。” “看把你急的,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嘛。”邵军说话的同时,蹲□子,将西装裤脚一高一矮的卷起,而后解开了胸口衬衫两粒扣子,看了看仍觉不够,又从旁边的湿地里抠了两把泥摸了些在脸上、身上。 蔡国雄与小魏目瞪口呆的看着邵军,蔡国雄扯了扯嘴想说点什么,最后捏了捏额角,明哲保身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蔡叔,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邵军喜笑颜开。 虽然蔡国雄只比邵军大十四岁,但因为蔡国雄与邵传峰私底下都是兄弟相称呼,以示尊重,邵军平时也会称呼蔡国雄一声“叔”。 蔡国雄本来的计划是将邵军押到相亲地点,就功成身退了,可现在看邵军这种一个劲糟蹋自己的亢奋劲,生怕邵军为了避免被姑娘看上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吓到姑娘,只得一路跟到了碧玉湖。 雨后碧玉湖,碧波荡漾,岸边杨柳垂堤。夏季的阴雨天,空气潮湿但不闷热,刮着沁人心脾的凉风,让连日来一直被炙烤的都快脱了一层皮的人们只感到通体舒畅。 “容欣!”突然一道响亮的女声。 正沿着碧玉湖地毯式搜索可疑对象的三人俱是脚步一顿,蒯蓉心? “什么事?”一个上身白衣□黑长裙的长发女孩应声道。她的声音清脆又干净,就跟她的打扮一样,干净的让人舒服。她的面前放了一个画架,左手拿了个托盘,右手执笔,看样子应该是在画水粉画。 “书还给你。”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子跑至白衣女孩的身侧,探头看了下,“你现在走吗?” “不了,我还在等人。”女孩随手将书放在身侧的大石头上。 俩个女孩挥手告了别,因为女孩侧着身子,长发垂在耳侧,蔡国雄等三人并未看清女孩的正脸,但只一个背影,就让人忍不住的想到《诗经》里的名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画面太美好,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蔡国雄看了眼身边怔怔发愣的邵军,扯了扯嘴角,无声的笑了。谁不曾年轻过啊,看到这么个美好的女孩子,想不心动都难吧。 蓉心,画画,书,等人…… 这几个元素组合到一起,那女孩是何人,想必答案也呼之欲出了吧。 蔡国雄正准备悄悄离开,将空间让给俩个年轻人,可一道虎虎生威的声音乍然响了起来,“喂,请问你是蓉心小姐吗?” 女孩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笔一划,画错了地方,她猛的偏过头,长发迎风飞扬,莹白的皮肤,明亮的双眸,娇俏的唇鼻,虽然染了怒色,却更添了生动的颜色。 邵军只感到一丝电流蹿过心底,电的他手指都跟着一抖。邵军并没有因为女孩的怒容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觉得:好萌! 女孩的眸光在不经意间扫过那三人时,陡然顿住,而后在某一处停住,数秒后,她的嘴角弯了个弧度,眸中有惊喜之色。 笑容太美,以至于那怔愣的三人似乎都听到了女孩身侧花开的声音。 邵军傻了,人常言英雄难过美人关,以前他不屑,现在他信了。 但是傻掉的不止邵军一人,还有羁押官蔡国雄。 蔡国雄觉得自己一定是看花眼了,但那人的眉眼早就入了他的心,怎么可能看错? “嗨,好久不见!”女孩笑容不减,扬高了声音。 是她……蔡国雄心头哐当一声,就跟响雷劈过似的,右眼皮子跳的更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不坑不烂尾,保证完结。 第四十二章 容欣扬眉一笑,“嗨,好久不见!” 蔡国雄心思复杂,不知作何反应,当即便僵住了。而邵军则激动异常,其实俩人小时候见过,不过后来邵军因为父母工作调动,一直住在爷爷奶奶那,直到高中才回到父母身边,但那时蒯蓉心已经出国了。 小的时候,邵军对蓉心的印象并不怎么好,男孩子嘛,自然不喜欢爱打小报告,娇气,又玻璃心的女孩子。 也是因为有了这层原因,邵军才尤其排斥这次相亲,什么嘛,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容欣!容欣!”远远地,一个男人朝着这边一边招手一边大喊着跑了过来。 不一会男人跑至容欣面前,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却又只剩无可奈何的抱怨,“大小姐,教授找你都快找疯了!你快跟我回去!” 容欣嘴角一翘,“好!”而后淡定转身,继续手中未完成的水粉画,男人似乎习以为常,转身就手脚并用的开始整理容欣身边放置的各色各样的东西。 令众人目瞪口呆的是,这位大小姐出一次门,不仅带了画板写生,就连躺椅以及放置了水果蛋糕的小圆桌都带了,讲究的是,小圆桌铺了白色的纱布,上头还摆放了一个精致的玻璃瓶,干净剔透的半瓶水中插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男人龇着牙,双手叉腰看着眼前的一切,又是气急败坏的模样,“我说大小姐,你往后出门能不能不要这么讲究?这么些东西,你怎么过来的?喊了搬家公司?大小姐,出门见个朋友而已,也不需要这样的排场吧,这里是公园哪里不能坐?非得搞的自己跟个剥削阶级的娇贵小姐似的。” 男人喊的很大声,容欣却不恼,只是面不改色,照旧做自己的事。 她方才约的友人,就是之前离去的那个画友,圆脸女孩。女孩走的时候,容欣说等人,等的是主动送上门做苦力的人,可以是眼前这个大呼小叫的男人,可以是容父,也可以是其他任何来找她的人。 男人发泄完不满,又不能拿容欣真怎么着,目测了下从碧玉湖湖畔到公园外停车场的距离,掏出手机说道:“这里离m集团军驻地比较近,我有师兄弟在这里,要不我喊几个人过来帮忙吧。” “不用,”容欣出声。执着画笔的手朝邵军等人的方向一指,“他们可以帮忙。” 庞焱看向那三个陌生男人,那三人除了中间脸上抹了泥的那个年轻男子衣冠不整,有点痞气外,其他俩位腰杆笔挺,面容严肃正经,尤其是年纪相对大点的那位,杀伐决断的气场很强大。 因为这里距离m集团军驻地很近,常有军人来这里走动,所以庞焱很自然的联想到了他们的身份。 “容欣!”庞焱假模假样的训斥道:“你这大小姐脾气真得改改了,怎么随随便便就让陌生人帮忙,虽然这里离军队驻地近,m集团军的官兵也是各个都是活雷锋,但也不能道德绑架,随随便便要求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帮忙啊!” 要道德绑架的是他吧?容欣满头黑线,邵军却先一步开口,走上前,自我介绍道:“说陌生人就有些见外了,我叫邵军,这位是……”邵军本想报出蔡国雄的官衔,想想又改口道:“他是我的一位叔叔。那位名叫魏三,你们叫他小魏就好了。” 一直傻站着好尴尬,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不过,怎么才见面就要走啊。虽然这是他之前心心念念期望的,可是现在……不要吧…… 庞焱有点懵,挠着后脑勺看向容欣,“他们就是你今天要见的人?” 容欣看了眼一直闷不吭声的蔡国雄,答非所问道:“嗯,熟人。” 得到肯定的庞焱也不再客气了,走上前分别跟三人握了手,“你好,我叫庞焱。” 蔡国雄伸出粗糙的大手,报上姓名,“蔡国雄。” 庞焱嘴角一抽,若是他没记错,m集团军的参谋长也叫蔡国雄吧,不会那么巧吧?!但是鉴于他刚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他决定继续装傻到底,毕竟他也是军校毕业的技术官,得罪大领导,是想吃不了兜着走吗? 不知者不为罪! 庞焱和三人握手认识后,那边容欣也画完了,容欣说:“好了,走吧。” 庞焱再不迟疑,任劳任怨的开始善后。 小魏也是个勤奋过头的小伙子,赶紧的上前帮忙。 邵军虽不清楚这好好的相亲怎么发展成这样,可面对看入了眼的人自然竭尽全力的表现,各种重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扛。 四个大男人,都是军事素质过硬的军人,能有多少东西抗不下啊。 于是到最后,两手空空的便只剩蔡国雄和容欣了。 容欣不用拿东西那是情理之中的,至于蔡国雄,你想啊,蔡国雄可是小魏同志家的首长,有他在,怎么可能有他家首长出力的份。庞焱虽然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哪敢再得罪军区大佬啊。更不用提邵军表现欲过度,将那一堆东西都能抗能拿的全架自己身上了。 蔡国雄一马当先,刻意与容欣拉开距离。 容欣现在是军长儿子的相亲对象,他理应避嫌。 “大叔,你不认识我了?”岂料容欣快步跟上了蔡国雄,笑嘻嘻的说道。 蔡国雄抽了抽嘴角,偏头看了身后一眼,没做声,继续加快脚步。 容欣提起裙子,又追上,“大叔,我是拉法尔呀!”见蔡国雄仍旧没反应,再次提醒道:“我呀,凤小妹。” 容欣的声音不大,似乎是很在意庞焱等人听到。毕竟她现在已经改头换面,有了新的身份,为了不给养父母惹麻烦,言行举止上自然要注意,尤其是不能牵扯到她曾经的身份。 蔡国雄更急了,面对小妹现在的“真实身份”,蔡国雄只觉得曾经留在心里的美好只剩“荒唐”俩个字。 容欣又被落下,她疑惑的停住了脚步,不满的嘀咕道:“好歹是旧相识啊,这表现的也太冷漠了吧。啊,难不成在气我当年答应嫁给他又跑掉的事?唔,可是都四年了啊……大叔那么大的岁数应该早就结婚了吧!哦!晓得了,或许是大婶爱吃醋,大叔避嫌……” 容欣看着蔡国雄矫健的背影心思千回百转,鉴于大叔曾经在她年少不懂事的时候照顾过她,她决定过段时间去探望探望大叔夫妻俩。 知恩,要图报嘛。这是容爸爸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庞焱的车是一辆拆了后面座位的商务车,蔡国雄不远不近的站着,一看那空出来的大半截车身,心想那丫头果然是“大迁徙”的惯犯啊。 唉,以前只道她是好人家细细养着的女儿,却不料她竟是书香门第之家娇养着的公主,四年不见,野丫头也变成淑女了。 邵军憋了半天,眼看着容欣要走了,终于忍不住开口,“蓉心,你对我印象怎样?” 嗬,这小子也是个沉不住气的! 容欣莫名其妙,而后她从车内递给了他一瓶矿泉水,“印象?如果你能将脸擦干净,我想你应该长的不差吧。” ** 说好的看戏,结果却身在戏中。说好的大餐,结果却味同嚼蜡。 这是蔡国雄那天之后的切身感受。 回到驻地后,小魏追着蔡国雄的脚步好奇的问道:“首长,刚才那个蓉心姑娘跟您说什么了?” 蔡国雄板着一张脸,“没什么。” 小魏没敢再问,想了想又忍不住道:“那您看她跟邵上尉有戏吗?” 蔡国雄心头有丝烦躁,“不知道。” 小魏跟随蔡国雄多年,此时蔡国雄有些情绪,他自然能看得出来,所以没再多话,而是给首长泡了杯茶后就自动消失了。 小魏走后没多久,军长的电话就火烧屁股般的打来了,军长的脾气挺大,嗓门更大,火气冲冲的询问蔡国雄邵军相亲那会到底对人姑娘怎么了,人姑娘回家将邵军好一顿抱怨,说他人品差,素质差,没礼貌,没道德。 邵传峰可以理解儿子不想相亲表现的没诚意,但是断断不能容忍儿子身为一个军人居然被人说人品差,素质差,没道德! 蔡国雄前后想了想,也就邵军相亲之前将烂泥巴往自己脸上、身上摸了,估计会给相亲对象留下不好的印象,其他邵军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啊,不仅如此还表现的尤其积极呢。 蔡国雄说完后,电话那头军长沉默了会,嘿嘿笑了,“照你这说法是我家小子看上蒯家姑娘了?啧啧……那蒯家姑娘这意思……应该是没看上我家小子了。哈哈……有意思!那啥,国雄,这趟辛苦你了啊,回头请你吃饭。” “吃饭就免了,就是下回再有这种事千万别找我了,我真干不了!” 蔡国雄虽然在乍见拉法尔时出现了情绪波动,但很快他就调整过来了,当年他俩也没咋样,如今四年过去,该过去的都过去了,俩人桥归桥,路归路,指不定,她往后还是自己小辈的媳妇,正儿八经的唤他一声“叔”,他就更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蔡国雄照常上班下班,开会,指导工作。日子虽然过的枯燥,单调,但很有意义。 又是一个周末,大早上的,蔡国雄正在训练场跑步就看到邵军急吼吼的站在训练场外喊人。 蔡国雄本未在意,正巧有两名年轻的技术军官跑在他的身后,军官们嗓门本就大,蔡国雄无可避免的听到了俩人嘻嘻哈哈的议论。 军官a:“邵军这是怎么回事啊?大早上的就要铁杆陪他买衣服,这也太烧包了吧?” 军官b:“你不知道?听说啊邵军这回栽了!” 军官a:“栽了?犯什么事了?” 军官b:“报应呗!谁叫那小子上学那会儿伤了那么多女孩子的心!听说邵军上回相亲对一个姑娘一见钟情了!报应啊,那姑娘没看上他。哈哈……” 军官a:“怪不得,前几日看他都没精打采的,昨晚突然就跟活过来似的。” 军官b:“啊,说是家里人给求了情,那姑娘答应再给他一次机会,今天中午一起吃饭。” 军官a:“那是得好好拾掇拾掇,哎?有照片吗?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啊,让邵军这么上心。” 蔡国雄甩了甩头,晨曦的阳光下,溅出点点汗珠。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不过转瞬即逝。蔡国雄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心里却默默的祝福道:“那俩孩子挺配的,郎才女貌,也好,也好,能走到一起倒是大喜事一桩。” 蔡国雄跑完步,吃着早饭,小魏便将今天的工作行程报给他了。 整个军区,就属蔡国雄工作最忘我,自然啦,他没有老婆孩子需要时间陪伴,平时也没什么业余爱好除了工作,他还真无所事事。 一些老大哥老嫂子们也常常念叨他,说他一直这样一个人不行,一个男人怎么能没个女人,没个孩子呢,可蔡国雄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气球,曾经一段年岁他是真的很渴望爱情,渴望婚姻,可是渴望的程度就想被吹起的气球一样,渴望越强烈,气球被吹的越紧绷。突然有一天,气球“嘭”的一声被吹炸了,再吹也吹不起来了。这就跟他对婚姻的渴望一样,再也提不起多大兴趣了。 蔡国雄觉得自己在婚后只能保证对女方有责任心,但做不到多爱她,曾经有人告诉过他,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他不想做个没有道德的人,不想对不起女方,所以也就这么着了。 老家的母亲似乎也对他死了心,当外甥田家全的媳妇生了一对双胞胎娃娃后,蔡大姐做主,让大娃娃随了蔡姓,老母亲也没拒绝,倒是欢欢喜喜的应下了。蔡国雄明白家里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说这样子老蔡家也算有后了,对得起死去的父亲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这里说的田家全的媳妇可不是那个泼辣不讲理的林真真。三年前林真真婚外情暴露,闹的田家全颜面尽失,终于,那个懦弱的男人硬了一把跟林真真离了婚。大约是一年后吧,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媳妇,虽然这个女人没多少文化,家里也很穷,但明事理,又尊敬丈夫,孝敬公婆。田家全的日子好多了,蔡大姐也对现在这个儿媳妇很满意,一家人的日子过的很红火。 如今一家子也搬离了蔡家庄,全都住到交通便利的县城去了,蔡国雄身为军人,常年离家,工作繁忙,照顾不到老母亲,也只能在物质上贴补姐姐家,以弥补心中的愧疚,不过这些也都是后话了,这里暂且按下不提。 蔡国雄早上有事出了趟门,回来的路上看到下属蔡世涛领着妻儿,脚边还堆了一大堆的行李正在候车,于是便让小魏停了车。 蔡世涛是蔡国雄老家那个镇出来的,若论起辈分还得唤蔡国雄一声三叔,蔡国雄在蔡家那一辈大家族内行三。 “刘梅啊,这是刚从老家过来?”蔡国雄主动打招呼道。 “是啊,三叔,这可真碰上您了,现在这个时间车太难打了。”刘梅拘谨的跟蔡国雄客气了几句, 小魏下了车和蔡世涛一起将行李装进了后备箱,蔡世涛上车后自然又是对蔡国雄一叠声的寒暄客气。 蔡国雄却懒得搭理他,而是高兴的接过了蔡世涛的儿子,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小娃娃也就三四岁,正是最可爱,也是无论如何淘气都不会惹大人生气的年纪,因为有“年纪小不懂事”这个万金油护驾嘛。 “小虎,还不赶紧叫三爷爷。”蔡世涛从后座拍了儿子屁股一下,粗着嗓子说道。 “哎,你打他干嘛!”蔡国雄揉了揉小虎的屁股,不高兴的斥责了蔡世涛一句。 小虎虽然有三个多月没见蔡国雄,刚被蔡国雄抱进怀里有些害怕,窝在他怀里不说话,但没过一会,在蔡国雄又是哄又是示好之下,小虎终于笑了,甚至还磕磕巴巴的回应蔡国雄的问话。 “三叔,你对孩子可真有一手,小虎平时在家里话就少,大人问话不理不睬那是常有的事。我和世涛还担心小虎有自闭症,说要看医生呢。”刘梅看着在在蔡国雄怀里哈哈笑的儿子,由衷的说道。 蔡国雄皱眉看了蔡世涛一眼,“好好的孩子看什么医生?还自闭症!我看你倒是要送辅导中心好好培训培训,教你如何当一个合格的父亲。小孩子嘛,你就要多陪陪他,工作忙,也可以挤出时间。挤不出时间那是你欠他的,你更没有资格吼他,对孩子要有耐心,别仗着自己年轻,轻轻松松有了孩子就拿孩子无所谓,既然是你将他带到这个世上,就要对他负责,不然你生他干嘛?为了传宗接代?那是不负责任的屁话。你生了他,就注定欠了他的……” 蔡世涛免费坐了首长一趟车,却不想被训了一路,等到了部队驻地,蔡世涛的一张脸都被训绿了。 “你们先去整理东西吧,小虎放我这我给你们看一会。”蔡国雄下车后如是说。 “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三叔啊,”刘梅是真心觉得不好意思。 蔡国雄喜欢小孩子,生怕这夫妻俩将这小开心果抱走,遂板着脸说:“怎么,你们认为我看不好孩子?” 首长都这么说了,这夫妻俩还能说啥,好吧,好吧,抱走吧,抱走吧。小淘气有人看,他们夫妻高兴还来不及了,俩人也有段时间没见了,还想独处温存一会呢。 蔡国雄心满意足的牵着小虎的手慢悠悠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小魏停好车后,跟在身后,见自家首长那么喜欢小孩,就忍不住说道:“首长,你那么喜欢小孩,干嘛不自己生个啊?” 小魏这话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了,果然,蔡国雄当即虎了脸,“老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天气热,蔡国雄怕在外面待久晒坏小孩子娇嫩的皮肤,便直接将他架在脖子上,大喊着“冲啊!”兴奋又快速的冲回了宿舍。 小虎高兴的呵呵直笑,一眼瞧去,就像是一对正享受天伦之乐的父子。 蔡国雄架着小虎曲线式冲到宿舍楼下,一脚刚踏上台阶,一道清脆又干净的声音大刺刺的从他的正前方传了过来,“我可把你等来了!” 蔡国雄骤然迎上容欣的视线,当即一愣。 容欣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上身白色吊带衫,□一条泛白的牛仔七分裤,白色运动鞋。一条纤细的手上握了一把裂了几条缝的芭蕉扇。 少女青春洋溢,即使现在怒气冲冲正兴师问罪,也可爱的紧。 “啊!这小萝卜头就是你儿子吧!”容欣咧嘴一笑,笑眯眯的站在三层高的台阶之上,伸长了胳膊,“小朋友你好,我是你容欣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这章分量挺足的,亲们,你们觉得呢? 第四十三章 “啊!这小萝卜头就是你儿子吧!”容欣扬眉一笑,笑眯眯的站在三层高的台阶之上,伸长了胳膊,“小朋友你好,我是你容欣姐姐。” 蔡国雄乍见到容欣(拉法尔)有点儿懵。 而坐在蔡国雄脖子上的小虎也无甚反应。 容欣眨了眨眼,微倾着身子,主动握住小虎的手,将将握了两下。小虎非常抗拒陌生人的触碰,小手挣扎了下,便缩回了手,且在同时瘪了瘪嘴,看样子就要哭了。 容欣吓的身子往后一弹,旋即离“蔡国雄父子”远远的,一扬大蒲扇对着自己扇了两下,颇有些后怕的意思,“所以说啦,我最不喜欢小孩子了,不仅娇气需要人照顾,还动不动就拿哭吓唬人。” 当然说这话的人,是不会记得自己最擅长的也是这招。 “你怎么来了?”蔡国雄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来看看你和大婶啊,当然,来之前我也预测了,或许会有小朋友。”容欣弯了眉眼,说话的同时又对小虎招了招手,“嗨,baby!” 蔡国雄表情古怪,却也没解释。虽然俩人四年没见,但曾经的事也随着容欣的出现而重新鲜活起来,蔡国雄是个古板的人,想到现今俩人的关系,难免觉得尴尬,遂挺不给面子的下了逐客令,“那看也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容欣始料未及,吃惊的喊了出来,“不是吧!好歹我是客,你这逐客令也下的太残酷了吧,你抬头看看头顶的大太阳,再看看可怜的我,你于心何忍啊?至少你也要管我顿饭吧,不然我可没力气离开这里。” 俩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军官宿舍楼门口,容欣貌美,挺招人眼的,蔡国雄又是军区首长,俩人继续在宿舍楼门口纠缠下去自然不大合适。蔡国雄蹙了眉头,沉声道:“那好吧,不过吃过饭,你赶紧给我回家。” 容欣不满的嘘了声,“大叔,你也太翻脸无情了吧,就算大婶,嗯,大婶的话太老了,咳咳……就算嫂子爱吃醋,你也用不着这样啊,我是来报恩的,又不是来勾搭你的。” 蔡国雄脊背一僵,猛回头,怒瞪了她一眼,“怎么说话的你!” 那眼神凶狠的,连刚刚经过的两个官兵都吓软了腿。可容欣却和四年前一样,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自己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蔡国雄心中无奈一叹。 “走吧,”蔡国雄本想领着容欣去部队的迎宾楼招待她一顿,但容欣却欢欢喜喜的跑到他身边,一脸兴奋的仰视着他,“大叔,我们就去你们部队食堂吃吧,你们家大师傅做的肉圆子可合我胃口了。” “不行,”蔡国雄毫不留情的拒绝,现在正是官兵用餐的高峰期,他可不想领个漂亮的小姑娘惹人眼。更何况,小姑娘现在身份特殊,他不想往后说不清。 “大叔,“容欣扯了扯蔡国雄的袖子,蔡国雄反应过激的连忙甩开,“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接二连三的受到冷漠对待,即使容欣再好的性子也有些吃不住了。 毕竟是结了婚的男人啊,再磨下去,就会被说三道四了,容欣想通了这点后,收了脸上的笑,一本正经道:“好吧,好吧,也不难为你了。”她指了指宿舍楼下的值班室,“我给你和嫂子以及这个可爱的小朋友带了一些礼物,都放在那呢,你待会叫人拿上去吧。” 蔡国雄张了张嘴,容欣连忙用大蒲扇挡在他的嘴上,皱了小眉头,语气也严肃了起来,“不许说不要!当年你收留照顾了我一段时间,我是真的很感激呢!一直想报答你,可我又是个懒人,不想天南海北的找人,既然碰上了,我就断然不能装作没有那回事的样子。那样太没道德了。唔,那些礼物可是我花了一周的时间准备的,准备好了一打听到你住在这里就送过来了,片刻都没耽误。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向你表达谢意,不过你要是嫌弃东西不好,就扔了吧,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那么,小baby带我向你妈妈问好,拜拜!” 大叔真是冷漠呢,失落,不开心。 容欣言毕转身跑向楼下宿管办值班室,将蒲扇还给了小战士,而后扯了扯嘴角,冲蔡国雄灿烂一笑,擦身而过,就要跑走。 “等等,”蔡国雄下意识喊住了她,因为容欣脸上的不开心表现的明显,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我送送你,”蔡国雄又道。 容欣翻了个白眼,朝天空抛了个物件,而后蹦跳着倒退着喊道:“我的肉圆子还没吃,我怎么舍得走!” 蔡国雄本想喊住她,可心思一转,难不成是邵军约会约到驻地来了?这也不无可能,那些年轻的小伙子啊,找对象的时候总喜欢在“制服诱惑”上做文章,给自己加分加筹码。 可是,邵军这小子,不陪着外来人员容欣,由着她一个人在驻地里面乱窜乱跳,不和规章制度啊! 蔡国雄经容欣这么一搅和,顿时也失去了逗小孩子玩的兴致,刚巧小虎喊着要妈妈了,蔡国雄便招了战士将小虎给送还给蔡世涛。 小虎这孩子倒也好玩,虽然抗拒陌生人,但对上穿军装的人却是不吵不闹,听话的很。 蔡国雄满意的拍了拍乖巧的趴在小战士怀里的小虎,“不错,是军人家庭的儿子!” 蔡国雄正想直接上楼,宿管办的小战士连忙喊住了他,“首长,您的东西现在送你宿舍去吗?” 蔡国雄顿了脚步,伸出手道:“给我吧,我自己拿上去。” 小战士表情古怪,一指身后的值班室,“首长,您看,还是我待会找几名战士给您送去吧。” 蔡国雄从窗户看了过去,当看清里面的情形,顿时表情就裂了,“那些,那些……” “是,”小战士点点头,“那堆了半个屋子的东西都是刚才那位女同志送给您的。” ** 周一,照例召开集团军高层会议。这次会议有个重中之重,就是科学院的容教授这周三会来驻地待一段时间,说是容教授最近在研究一项国家机密项目,需要采集一些数据。 说起容远山教授,作为高层军官不可能不知道,他简直就是国宝一般的存在,曾经他因为父母的关系自出生便是m国国籍,后来也一直在国外学习研究,虽然获奖无数,影响巨大,但容远山一直想回归祖国的怀抱,为祖国效力。鉴于他爱国之心强烈,又是稀有人才,国家领导人在经过认真的讨论研究后,于四年前重新给予容远山一家中国国籍,并为他的归来举办了热烈的欢迎仪式。归国后容远山便直接被安排进了科学院从事导弹、火箭研究,不到一年便胜任该院院长。如今四年过去,容教授所获得的殊荣,自然数不胜数,这里暂且按下不提。 中央给m集团军下了死任务,要所有官兵在这段时间内无论如何都要配合教授做好数据采集工作。 这份重要的任务,毫无意外的落在了本集团军最年轻有为,最精力旺盛的蔡参谋长身上。 军长说:“那位容教授据说是位工作狂人,一天工作二十多个小时都不会觉得累,半夜想到一个数据,一个实验点子,都会立刻起床去做,一做就是大半天。这样的精力,也只有你能应付的了,所以啊,国雄,舍你其谁啊!” 会议结束后,陆陆续续的军官们散去,政委同志喝了口茶,突然很有兴趣的问道:“老邵,你家小邵和蒯家姑娘怎么样了?” 蔡国雄正在整理军长给他的相关资料,闻言不由的顿了下。 军长一听政委问这事,当即便气不打一处来,“混账小子气死我了!你说最开始不想相亲的是他,往自己身上摸泥巴,想搅黄相亲的也是他,好吧,最后人家姑娘果然没看上他。这不正遂了他的愿,皆大欢喜嘛。可那小子偏生又死乞白赖的说看上了人蒯家姑娘,我和他妈可是卖了我们这张老脸跟蒯家那边说尽了好话,那蒯家姑娘终于被父母说服,答应再见混账小子一面。混小子喜气洋洋的将自己好一顿拾掇,上周六去和蒯家姑娘又见了一面,你猜怎么着?” “邵军那么优秀的小伙子,他要是用了心,没道理姑娘看不上眼啊!” “坏就坏在这啊!”邵军长气的猛捶桌子,“蒯蓉心是看上了混账小子,可混账小子却跑回家跟我说,他搞错了相亲对象,看上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但巧的是那姑娘也叫蓉心!” “啊!”政委吃惊不小,一双眼睛都快瞪成了牛眼睛,“还真有这样的事! “你说可怎么办吧,如今蒯家那边说了愿意自家姑娘和我家混小子处,要是俩人处的合适,三个月后就订婚,最好明年年初就结婚,可我这边,混小子还心心念着那个错认的相亲对象,死活不答应呢。” 当天晚上,蔡国雄就碰巧遇到了邵军,挺精神一小伙子,最近为情所困,都快成忧郁小王子了。 蔡国雄看着挺为他着急的,本想告诉邵军他认识那个也叫“蓉心”的女孩,但一想到自己除了四年前和她有过一段交集,可对于她的真实身份却是一无所知,甚至连她住哪儿都不知道,想了想,还是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可否帮忙收藏一下作者专栏?o(n_n)o……另外,你们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提呀。 第四十四章 蔡国雄本以为自己和容欣的缘分也就断在那天的再次重逢了,岂料人算不如天算,冥冥中自有天注定。 周三当天,容教授来到了m集团军部队驻地,与他蜚声海内外的名声想比,他的低调直接让部队来接人的人将他当成了路人甲。 容教授是个六十多的老头儿,个子不高,一头稀疏的头发都快秃顶了,面容慈爱祥和,但一双眼睛却囧囧有神,透着智慧的光芒。 军长将负责接人的军官狠狠训斥了一顿,容教授却无所谓的摆摆手,“不怪他,不怪他,我就一路人甲的长相,他认不出我也正常,不过要是接我女儿的话,他要是搞错我就不能原谅他了,我女儿可漂亮啦,只要见过一眼绝对忘不了……” 传言容教授家庭观念重,爱妻子爱女儿,这话果然不假,当着陌生人的面就喋喋不休的将自己女儿给夸上了,也不怕外人笑话。 容教授说他是先行一步到了这,女儿陪着妻子逛街去了。 军长说晚上给教授准备了一顿便饭接风洗尘,容教授本来推说不要,可想了想,又笑眯眯的说:“那你那边带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啊,大约二十四五上下的,大一点没关系,小一点也没关系,我女儿二十五岁,虽然她长的显小,可我老伴一直操心女儿的婚事。其实要我说,我倒不着急,我一直养着她都没关系啊。但我老伴又骂我自私,不是真心疼爱女儿。我都冤枉死了,你们说我就这么一个宝贝,我怎么不心疼呢?所以啊,军长同志,拜托你帮帮忙,若是能给我女儿介绍个好对象,就帮了我大忙了啊。” 容教授碎碎念着,全都是与工作无关的家长里短,真叫蔡国雄难以将他跟资料里那个严谨执拗,功勋卓绝的科学家联系到一起。 一屋子高层军官面容古怪,若不是碍于军首长在场,怕是早就忍不住笑喷了。 见过父母着急子女婚事的,可没见过这么急不可耐到处推销的。推销的如此迫切,怕是容小姐真不怎么样,否则以容教授如今的名声地位,登门求亲者那还不踏破容家的门槛。 容教授前一秒还在碎碎念着闺女的事,下一秒看了看手表突然说道:“那邵军长,没什么事的话,咱们开会吧。” 邵军长愣了下,“按计划会议安排在下午,容教授长途跋涉而来,要不先休息一会吧。” “不用,不用,时间紧工作重,哪有功夫休息啊。” 开骨干会议,安排工作时,容教授才终于有了教授该有的样子,睿智沉稳,心思缜密。可会议刚刚结束,容教授突然喊住了坐在下方的邵军。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你刚才提的那几个问题很好,年轻人有思想,前途啊。” 被鼎鼎大名的容教授夸奖,邵军难掩骄傲之色,于是走上前跟容教授热情的攀谈了起来。 邵军长满眼赞赏的看了眼儿子。 “容教授,我明年想报考您的博士生,您看我可以吗?”邵军神采飞扬的说道。 容教授一听这话,眯了眯眼,当真仔细打量起邵军,直看的邵军紧张异常。 “小伙子,你叫什么?家住哪里?父母是做什么的?兄弟姐妹几人?有女朋友吗?” 哈?邵军傻眼了。 容教授看了邵军片刻,见他仍旧没反应,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果然是做研究的比一般人迟钝啊,直接点吧,我看你这小伙子挺不错的,想将你介绍给我闺女认识,不知道你现在还是不是单身啊?” 迟钝的只有你容教授一个人好吧,你没看到人家明显的对你闺女没兴趣吗? “噗……”一些没走的年轻军官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邵军尴尬的红了脸。 邵军长惊讶的抬了头,表情古怪的看了儿子一眼,不过没吭声。 蔡国雄与政委对视一眼,抿嘴笑了笑。 整个会议大厅,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大概是觉得这样吊着容教授有些不好,邵军长清了清嗓子说道:“容教授,邵军同志虽然现在还是光棍……” “那好啊!”容教授不等军长说完,已经颇为开心的截了他的话。 邵军长眉头一挑,邵军急了,“但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容教授呆萌呆萌的眨了眨眼,倒也不介意,只是说出的话,又让全体官兵风中凌乱了。 “哎呀,好可惜,你没有资格追求我女儿了!” 当天晚上,军长等一干领导在驻地旁边的“八*一”迎宾馆招待了容教授一家,只不过在去之前,蔡国雄无节操的干了一回拉郎配。 容教授是国宝,他既然都开口说想在部队里招女婿了,那不看僧面看佛面,首长们也不能装作没这回事啊。而且看容教授那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啊。 本来若是容教授不那么高调招婿,这事也好办,可他偏生说话不顾忌场合,也就一个下午的时间一个基地的官兵都知道了。 这事坏就坏在这了,你说年轻的单身官兵要是去吧,搞的跟公主选驸马似的,男人们不介意自己当驸马,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人挑,这好歹是个铁骨铮铮的军人,说出去多没面子。 想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去吧,又怕旁人背后议论居心叵测,攀龙附凤。 军长大人为这事可大大的犯了愁,容教授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随便找几个歪瓜裂枣凑个人数,显然甩人脸子,你想正正经经找几个还不错的小伙吧,人心高气傲,不干! 最后军长实在无奈了便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蔡国雄,蔡国雄倒是干脆,将条件相当的适龄单身官兵聚到一处,然后抓阄。这一招方便快捷是方便快捷,可最后却弄的怨声载道。 对于首长同志他们敢怒不敢言,容教授吧,又太敬佩他在科学领域做出的贡献,最后大伙儿全将一腔的怒火发泄到了素未蒙面的容小姐身上了。 直到晚餐要开始了,容小姐已经由一个长相普通,性格骄纵,嫁不出去的大小姐被口口相传成了青面獠牙,蛮不讲理的女怪兽。 ** 八*一迎宾楼的大包厢内,蔡国雄不动声色的踹了站在他身侧的钱少校一脚。 “既然来都来了,还哭丧着脸给谁看啊?” 钱少校大感委屈,“那还不是您逼的。” “嗨,看你小子没个对象,给你创造机会,你还不知好歹了嗨!”蔡国雄作势又要打。 钱少校一点都不领情,期期艾艾的小声嘀咕了句,“您不也单着妈,你自己怎么不毛遂自荐啊?将军不带头冲锋陷阵,也怨不得士兵贪生怕死了。” 蔡国雄气沉丹田,恶狠狠的瞪了钱少校一眼,直瞪的钱少校腿软的恨不得刨块坟地将自己给埋了。 原定七点半开席的晚宴,因为容小姐的迟到足足推迟了有半个多小时。 被迫相亲的官兵们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给容小姐又画了个大大的叉! 一大桌的人都在等她一个人,这位大小姐不仅会摆谱还很不懂得尊重人! 要不是有个了不起的老爹,谁理她啊! ** 容欣抱着平板电脑,一只耳朵塞着耳机,漫不经心的跟在服务员身后走进包厢的时候,着实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一大跳。 哗!绿油油的一大片。 因为太过错愕,容欣睁圆了一双大眼,而相应的众官兵也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颇有些狼与羊对视的即视感。 “欣欣宝贝,你可来了!”容教授满脸喜色,站起身就去拉女儿,而官兵们也商量好了似的,不约而同在饭桌旁站起了身以示礼貌。 容欣又是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不是说就我们一家人吃饭么,怎么,怎么……”容欣不自在的拽了拽容教授的胳膊。 “是啊,本来计划是这样的啊,可时间紧任务重,为了不耽误时间,邵军长便将这些会协助我们工作的骨干精英全喊来了,大家吃顿便饭,熟悉熟悉,往后工作起来也更默契嘛。”容教授诓骗起女儿来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今儿个坐在这里的哥哥们可都是m集团军的拔尖人才啊。” 那些拔尖的官兵们被容教授酸的又是一阵牙疼,可是这当口,谁也不想表现的不想参加这场集体相亲会了,俱都正襟危坐,英姿勃发。 邵军长不着痕迹的瞄了眼那些瞬间精神了的年轻人无声的笑了,谁没年轻过啊!再看了眼亭亭玉立的容小姐,又是一叹,感慨颇有竞争优势的儿子没这机会了。 容教授将容欣拉到饭桌旁坐在他和妻子蒋洁之间。 相对于逗比容教授,蒋教授严肃正经的让人紧张,她表情寡淡,端庄高贵,穿戴讲究,下巴总是高高抬起,言辞干练切中要害。让人不由的心生敬意,却又给人不易亲近之感。与容教授浑身上下散发的市井小民、逗比老头的气质完全不同。 真是奇特的夫妻组合。 容欣看了母亲一眼,蒋洁见到女儿后倒是难得的笑了下,让了让身边的座位,“坐。” “什么情况?”容欣低声问了母亲一声。 蒋洁满含深意的斜了丈夫一眼,有点无语的轻笑了下,“该吃吃你的,该喝喝你的,其他别管。” 众人坐定,容欣这才将一桌子的人扫了遍,在看到某个人时,陡然顿住了。 而相较于容欣的惊讶,蔡国雄显然已经过了惊讶期,恢复了淡定自若的状态。为了不让旁人看出端倪,蔡国雄不得不厚着脸皮站起了身,而后热情的又公事公办一般将若干“肩负特殊任务”的年轻军官按照军衔年龄再简要的点出优缺点,一一给容欣做了介绍。 容欣虽觉奇怪,但鉴于是蔡大叔在给她介绍人,也没拂人面子,都一一微笑打了招呼。 容教授那个感激啊,直叹m集团军果然名不虚传,品牌军队,良心军首长啊! 作者有话要说:不介意的话,帮忙收藏一下作者专栏,可否?美人们 第四十九章 蔡国雄离开的第四天,蒋洁托人给容欣安排了一次相亲,不过容欣从庞焱那得了消息,知道所谓的聚餐实质是相亲后就没去,蒋教授是个精明人,稍微那么个一敲打,庞焱就招架不住的老实承认是自己说漏了嘴。 一顿相亲宴只得当成普通的聚餐给吃了,庞焱退了席后,便着急忙慌的去寻了容欣。 临近下午五点,庞焱终于在酒店的大厅等到了容欣,容欣大包小包挂了一身,看到他后很兴奋的跟他招了招手。 庞焱欲哭无泪的跑了过去,“我的小姑奶奶哦,可算让我等到你了。” “怎么了?”容欣将手里拎的东西卸了一大半递给庞焱。 庞焱顺手接过,身子却跟着一沉。 容欣嫌弃的一蹙眉,“真没用!怎么跟个裹小脚的小姐似的。” 庞焱看容欣一身的小少年打扮,戴了太阳帽卡了墨镜,不高兴的回了句,“就你爷们!” 俩人一前一后回了酒店的房间,庞焱跟在容欣身后,越看她那一身装扮,心里越打鼓,直到进了室内,容欣四仰八叉的将自己往沙发上一扔,庞焱终是忍不住问道:“容欣,你又回去了?” 容欣不解,偏过头看他。 “我是说你的性取向。”庞焱一脸的忧心忡忡。 容欣表情震惊,翻身坐了起来,“是吗?” 庞焱看上去比她还紧张,“你不会还对娇娇贼心不死吧?” 娇娇是庞焱的女朋友,娇娇虽然名字娇可人一点都不娇,颇有点女汉子的作风,当年容欣与白小白分别后,乍见娇娇,一下子就被她女中豪杰的行事作风给深深吸引了,曾经一度非常痴迷娇娇。还曾热情似火的表达过爱意,誓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吓的做贼似的暗恋了娇娇七八年的庞焱终是被激的灌了半斤白酒,壮了一把怂人胆,嗷嗷叫着表了白。 娇娇对庞焱早就有意思,身为性向正常的姑娘,当然毫不犹豫的选择异性啦。容欣为此记恨了庞焱颇有段日子。不过现在俩人好兄弟,好闺蜜,当年的恩恩怨怨也一笔勾销了。 “没啊,我都许久没和娇娇联系了。”容欣眨着无辜的大眼。 庞焱松了口气,但仍心有余悸,他虔诚的蹲在容欣面前,真挚的握住她的双手,“求你了,容欣,赶紧找个男的谈个恋爱,结婚吧,趁你还没变态之前,不要再祸害无辜的人了。” “可是我还没搞清楚我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啊!” 庞焱受惊了,他瞪大了眼,看了容欣好一会说道:“求你了,现在男女比例已经失衡了,公的都已经不够吃了,你作为一个母的,就不要再反过来和我们抢吃的了,好吗?食物匮乏,资源紧缺,会引起暴乱和战争的。” “……” “容欣,你听说过狐狸精吗?” “……” “狐狸精在修炼成人之前,都是性向不明的,当它看上一个男子的时候,它就会化身女人,当它看上女人的时候,就会化身男人,可是一旦它和那人有了夫妻之实,它就永远也变不成另一性别了,只能以那样的身份做它看上那人的伴侣。所以,容欣,你何不试试找个男人,当个真女人。” 庞焱后面的话,就说的有些猥琐了,顺带挤眉弄眼。 容欣蹙了眉头,一脸严肃,而后反握住庞焱的手,“小哥,你说的的那个男人,是指你自己吗?” 庞焱再次受到了惊吓,一屁股摔在地上,“大姐!你是想我被娇娇杀了,还是被你妈砍了啊!你要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我给你推荐啊,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成不成啊。” 容欣站起身点了点下唇,朝庞焱抛了个媚眼,“我知道了。” 于是,第二天容欣就退了房,不见了。 略知情的庞焱战战兢兢的复述了遍他的那套“狐狸精”理论,期间收下蒋教授眼刀子无数。不过幸好蒋教授虽然面相严肃,但为人还是厚道的,并未将庞焱出卖给容教授。 若不然平日里嘻嘻哈哈一副和蔼可亲模样的容教授真心会拿了刀子和庞焱拼命。 话分两头,自打蔡国雄那天和容欣外出,感受到了自己微妙的情感变化后,旋即如临大敌,想也不多想就寻了个出差的借口,妄图将一切“不和谐”想法扼杀在萌芽之中。 几天过去,蔡国雄正暗自庆幸躲的快,若不然又得被那小丫头片子耍的团团转,操蛋的是,自己还甘之如饴! 这天,蔡国雄刚刚从户外训练基地回来,一身的迷彩装,因为重装甲武器的“践踏”,那一块土地都没了植被,全都露出泥土本来的面目,一阵风吹过,风沙四起,好好的一杯水就成了黄泥浆。蔡国雄跟着官兵一起光吃沙子就吃了个半饱,待他从训练基地回去,整个人就像从泥沙地里爬出来的,皮肤干燥,嘴唇起了皮,眼白里也纵横着几条疲惫的血丝。 蔡国雄回到临时住处,一路上脚下生风,他觉得他的后背一定是爬进去小虫子了,被叮咬的痒的厉害,挠也不管用,急切需要冲个澡,缓解这痒到心里去,浑身不得劲的感觉。 警卫员小魏远远就看到了蔡国雄,早上的时候他被留了下来,这会儿他一看见蔡国雄就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去。但蔡国雄脚步太急,小魏明显的有话要说,张了几次嘴,都被蔡国雄打断了,“小魏,我这衣服里绝对爬进去虫子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痒的抓肝挠肺的。” 蔡国雄一边说着话,大迈着步就回了住处。 房门虚掩着,蔡国雄推门而入,他一个箭步冲进卧室正准备拿换洗的衣服,登时愣住了。 容欣此时正大咧咧的靠在他的床上,翻看蔡国雄的日记,其实这本日记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工作记录,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俩人面面相觑,蔡国雄懵了,容欣辨认了半天后,眉眼一弯,却又戏谑的说道:“你刚从抗日战争的剧组回来?” 蔡国雄没理她,却回过身吼小魏,“小魏!你怎么放她进来了!” 嗓门洪亮,脾气暴躁,就跟家里进来了什么怪物似的 小魏大感委屈,“首长,我这一路上一直想说来着,可是你压根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容欣眨了眨眼,不以为意,却朝着他挥了挥手,“你先去将自己收拾干净了,回头我有话和你说。” “你来这,容教授知道吗?”蔡国雄摘了皮手套,皱着眉头,一副“我非常不欢迎你,你快点走”的架势。 容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身子一偏,留了个弧度美好的背影给他。 蔡国雄无语的干瞪眼,这,这,未婚首长的床上躺了个女人,这叫什么事啊! 蔡国雄对上容欣,实在有些束手无策,遂直接跟小魏下了命令,“这人是你放进来的,你给我想法子弄走!” 呦呵,快痒死老子了! 蔡国雄以最快的速度找出换洗的衣裳,而后大毛巾往肩上一扔,去了外面的公共澡堂。 小魏跟着他后面追了几步,“首长,首长,赶人不好吧?容小姐可是来找你的。” 蔡国雄用毛巾砸了小魏一下,语气不善,“你自己看着办。” 蔡国雄洗完澡犹豫着还是回了自己的住处,他心里也清楚,以小魏那几斤几两的能耐,让他驱赶一个姑娘,他肯定办不好。准确的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再钢铁的汉子对上柔情貌美的姑娘,那也是没辙啊。 虽说他现在是摆正了心态,拿容欣当亲侄女看,可架不住他还是光棍单身汉的事实啊,哪怕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这一来二往过于频繁,容欣又是个做事没分寸的,所谓流言四起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蔡国雄下定决心,这次坚决不能给容欣好脸色看,狠狠心,这段孽缘也就斩断了。 牵扯不清,只会后患无穷。 蔡国雄洗好澡,抱着脸盆刚刚走出澡堂,就被小魏将一盆的脏衣服抢走了。 “首长,衣服我来洗,不过那尊女菩萨我真是请不走啊。”小魏哭丧着脸。 蔡国雄鄙视的瞪了他一眼,由着他抱着衣服将功赎罪去了。 蔡国雄在房门口犹豫了片刻,而后一鼓作气推开门。 “容欣,我们谈谈!”他沉着脸。 容欣见他回来,从床上一咕噜爬起来,跳下床,留下一床的褶皱。 蔡国雄蹙了蹙眉头,直接走向床边,大手几下一捋,床面立刻平整的宛若光洁的桌面一般。 容欣啧啧赞叹了几下,蔡国雄无心搭理她,“容欣,你该回去了,往后不要再来找我。” 容欣却双手背在身后,绕着他转了几圈,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目光审视,嘴里小声嘀咕着。 蔡国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却被她看的大不自在,“你看什么?” “蔡国雄,我发现你这长相还真挺好的,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是老大叔了,可都四年过去了,你居然一点没变,甚至还比以前看上去年轻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逆生长?唔,所谓年少的时候显老,可当大家都老了,你却还是老样子,啧啧,上帝果然是公平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 容欣仰起脸看着他,眉头一扬,突然石破天惊的来了一句,“蔡国雄,我们结婚吧!” “什……什么?”耳鸣了,一定是耳鸣了! 容欣上前一步拉住蔡国雄的手,莫名的兴高采烈,“我们结婚啦!是法律意义上的,领证的那种!” 蔡国雄在经过短暂的惊愕后,一挥手,甩开容欣,“小丫头片子又发什么疯!” “我是认真的,蒋教授说的对,人都是要结婚的,既然如此,嫁给不熟悉的,还不如嫁给大叔你啰。” 蔡国雄真心觉得容欣又发疯了,所以他拒绝的斩钉截铁,“我不行!” 容欣不解,睁着一双天真的眸子,“你又没结婚,为什么不行?” “我说不行就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更新时间:明天(8月14日)十一点整。 第五十章 如果说蔡国雄严词拒绝了,容欣就此心灰意冷的收手了,那只能说少年,你太天真了。 那天蔡国雄跟容欣沟通不良,拎着她的衣领子就要将她赶走时,容欣不顾场合的着急大喊,“蔡国雄,糟糠之妻不可弃!你这么做就是陈世美!” 她一喊,经过的官兵们纷纷扭转头,面上绷的紧,眼珠子却活了,嘿,这里有情况!嘿,还是军首长的! 蔡国雄当即捂住了容欣的嘴,凶狠的瞪了她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而后扫了四周一眼,那些官兵全一本正经的作鸟兽散了。 容欣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语气更是无辜,“我们明明就是结过婚啊,只不过后来你把我甩了。” 蔡国雄差点没气背过去,与她干瞪了会眼,也没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拉拉扯扯了,而是直接传身又回了住处。 登记处的官兵看容欣是军首长的客人,自然不会拦。 若说之前容欣是被蔡国雄硬拖拽了出来,那这儿会儿她倒是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那什么人啊?”登记处有人经过,忍不住八卦。 “不清楚,不过看情形关系不一般。”登记处的战士压低声音说。 恰巧连长打这儿经过,闻言表情严肃的看了他们一眼,警告的意味非常之重。 军队作风严谨,最是忌讳背后嚼舌根子。 蔡国雄回到住处后,拿起了座机电话,恰巧容欣踏进房间,蔡国雄快速看了她一眼说:“我给容教授打电话。” “真的啊!这么快!”容欣一溜烟的跑到蔡国雄身边,捧着脸,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年轻姑娘的一颦一笑都是极美的,蔡国雄也是这么觉得,可是他不明白容欣这是在高兴个什么劲。 “提亲一般不都是登门拜访么?大叔,你就是酷,一个电话就搞定了!”容欣趴在桌子旁,仰头看着蔡国雄赞叹道。 蔡国雄差点被容欣灿烂的笑容亮瞎了眼,听了容欣的话心里一鼓,正想放了电话,那边电话已经接通了。 蔡国雄刚一开口,容教授就高兴的喊了声,“蔡老弟”,这一喊蔡国雄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看了看一脸期待的容欣,又听着容教授在那边絮絮叨叨。内心纠结的和容教授说了些工作上的事,又寒暄了几句,最后还是挂了电话。 “怎么?”容欣的表情都快成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蔡国雄双手叉腰,低头俯视着她,“丫头,我的年龄都可以当你爸了,胡闹也该有个限度。” 自那天后,蔡国雄也没有强行赶容欣走,他俩说来也是老交情了,对容欣的性子也算是摸清*分了。 这丫就是一个被惯坏,以自我为中心,不计后果的顽劣分子! 蔡国雄思摸着,或许是自己几天前没打招呼就离开,激怒这丫头了,所以她才想着法子整他。既然躲也躲不过,那就暂时先忍着吧。等这丫头觉得不好玩了,自然会离开,就跟四年前一样,来的毫无征兆,走的也悄无声息。完全不顾他人感受,说到底,还是自私! 容欣住进了蔡国雄安排的招待所,她本人没多大意见,蔡国雄却有些提心吊胆。 蔡国雄觉得容欣这结婚一说,就是心血来潮逗他玩儿,晾晾她,等她自己都觉得无趣了,自然会离开。 蔡国雄晾了容欣三天后,某天晚上他回了住处,正想换衣服洗澡,就看到容欣躺在他的床上睡的正香,蔡国雄吓的七魂丢了三魄,这三更半夜的,他就是为了躲她才刻意在外面留多这么晚,可她现在出现在自己的住处,若是让他人看到了,还不闲言碎语的说他作风不好! 蔡国雄正左看右看,容欣懒洋洋的睁了眼,“别看了,没有旁人。” “那你怎么进来的?” 容欣朝他递了个眼神,蔡国雄随着容欣的目光看向桌面,书桌上正躺着一条一指长的铁丝。 蔡国雄表情抽了抽,心底骂了句,卧槽!这到底什么人啊!连开锁入户都行。 “你,你赶紧走,怎么来的,怎么走!”蔡国雄激动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要叫人看见,俩人跳到太平洋都洗不清了。 “关于我们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容欣支着脑袋。 蔡国雄认真的看向容欣,发现她这次没有笑,表情也很认真,柔和的灯光下,她躺在床上的身子似乎都在发光,蔡国雄心头一动,他偏过头,整了整表情,“咱俩不可能。” “你不喜欢我?”容欣坐起身子。 蔡国雄顿了下,眸底有些情绪涌动,嘴上却很肯定的回道:“不喜欢。” “哦,”容欣拍拍手,“你不喜欢我,那就没办法了,强买强卖的勾当,那是强盗才做的事。” 容欣作势就要起来,却突然头一晕,轻呼一声,身子直直的栽了回去。 蔡国雄一惊,上前一步,弯下腰,正待查看,到最的话还未出口。 容欣迅捷的勾住他的脖子,下一秒就贴上了他的唇。 蔡国雄心如擂鼓,整个人陡然失去了力气,腿一软,上半身便压在了容欣的身上。 容欣被压的透不过气,轻蹙了下眉头,却也没放开蔡国雄。 最后还是蔡国雄丢掉的魄儿找回了他,理智一恢复,他当即松开了容欣,俩人面面相觑,都是大红脸。不过一个是羞的,一个是呼吸不畅导致的。 “鉴定完毕,你喜欢我,瞧,你的反应很明显。”容欣举起一只手,宣布道。 蔡国雄神色尴尬,他知道自己又被容欣耍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容欣根本不可能,而容欣却又这般肆无忌惮的撩他,蔡国雄怒了,非常之愤怒。 那种可望而不可即,明明想得到的心都扭曲了,却偏偏还要装作无所谓。 “你够了没!”蔡国雄大喝道:“你走!” 容欣被吓了一跳,她呆呆的看了蔡国雄一眼,当真听话的穿了鞋子。 蔡国雄看着她小小柔弱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忍不住的心,疼了。 但是他忍了忍,没有叫住她。 一切,就这样吧。 蔡国雄难受的找了个椅子坐下,而后摸了根烟,点上,灰黑的烟雾在指间缭绕。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看上了容欣那点,明明就是个自私张扬,又没心没肺到极点的女孩。 若是说她长的好看吧,这些年,随着他职位的上升,身边不乏给他介绍漂亮年轻的女孩。 蔡国雄看着那一张张年轻青春的脸,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他忽然想起了季城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人的心就那么点大,如果一个人在那里住下,生了根,那又怎么能容的下其他人? 蔡国雄整个人正陷入沉思,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蔡国雄陡然一个激灵,细一听,楼下那人又喊,“蔡国雄,我爱你!” 蔡国雄刷的一下,血液急速在体内蹿流,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只是一个箭步冲向了阳台。 楼下,容欣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转着圈儿大声喊着:蔡国雄,你娶我吧! 已经是熄灯时间,官兵们已经睡下,乍然被这声惊醒,又听到是军首长的八卦,一些年轻的官兵们沸腾了,也不管纪律了,跟着后面起了哄。 于是,灯亮了,于是,纠察队赶来了,于是蔡国雄红透了老脸,也分不清是生气还是激动,跌跌撞撞的跑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更新时间:今晚八点整,不见不散!o(n_n)o…… 第五十一章 自从那晚容欣在官兵的宿舍楼下狠狠将了蔡国雄一军后,蔡国雄面上表情变化莫测,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虚点着容欣,胸口起伏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楼上的官兵就跟疯了似的,齐声喊,“在一起!在一起!” 当晚,容欣睡了个好觉,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似的,穿了身漂亮衣裳,哼着歌儿,欢欢喜喜的又去找蔡国雄验收成果了。宿舍值班室的警卫兵看到她,笑的很暧昧,当她走近,警卫兵甚是热络的招呼了声,“嫂子,这么早啊!参谋长还在楼上呢。” 容欣朝着他挥了挥手,道了声谢,一路畅通无阻,期间碰到来来往往的大兵,大家俱都恭敬的称呼了她一声嫂子。 容欣推开房门的时候,蔡国雄正在刷牙,小魏买了早点摆放在桌子上,容欣直接上前拿了一个尝了一口,“唔,菜的,有没有肉的?” 小魏讶然,而后表情丰富,热情异常的替她找肉包子。他一叠声的喊着嫂子,听的在洗漱间刷牙的蔡国雄面上一抽一抽的,可当他低头漱口的瞬间嘴角却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蔡国雄走出洗漱间,容欣已经坐在桌子边吃上了。 蔡国雄故意咳了声,而后板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也坐了下来,小魏机灵,立刻给蔡国雄盛了粥,甚至还自作聪明的说道:“我就知道今早嫂子会过来,所以将嫂子的这份早餐也准备了。” 蔡国雄故意噎了句,“你喊谁嫂子呢?” 小魏是知道他家首长脾气的,也没敢不知轻重的再开口,而坐在旁边的容欣却突然站起身,出其不意的,胳膊一伸,就将蔡国雄的脖子夹在了咯吱窝。 “我说,都过了一晚上了,你还没想明白?” 蔡国雄的脑袋被迫贴着容欣右侧的胸部,容欣垂着眸子看他时,嘴里的热气全数喷在了他的脸上。 哗,一张黑脸瞬间更黑了。 画面太美,小魏不忍再看,嗖一声,就跟会了凌波微步似的,转眼没了踪迹,甚至还在逃走的瞬间,贴心的给他俩带上了房门。 “我问你话呢。” 蔡国雄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说话的语气都僵了,“你放开。” “你还没给我答复呢。” 蔡国雄缓慢的伸出一只手,将容欣夹着自己脑袋的那个手捏开,而后按着她的肩膀迫使她坐下。 “吃吧。”蔡国雄如是说。 容欣看了他一会,眼珠子转了一圈,“那,你要是不反对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蔡国雄没说话。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们从今天开始正式交往,交往三个月,如果你不嫌我,我也不烦你,咱们就正式领证结婚。” 蔡国雄仍旧没说话。 于是,容欣就当他默认了。而事实上,蔡国雄也的确是默认了。既然逃不脱,那就放宽心接受吧,若是最后这丫头还是自己跑走了,那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想到这,他心头一松,自己倒愉悦的笑了。 蔡国雄这次下基层的工作周期是十五天,当他工作结束回到m市,俩人已经手牵着手了。 没办法,嫩草攻势猛烈,老牛招架不住。 回到m市之前蔡国雄和容欣严肃认真的深谈了一次,考虑到容欣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蔡国雄要求俩人的恋情先不公开,暂时先秘密处着,待时机成熟了再公开。 容欣有点不明白所谓的时机成熟到底是什么时候,蔡国雄说关于这点他来掌控。 容欣点头如捣蒜,她觉得,这样子像偷情,怪刺激的! 蔡国雄无语了,果然是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脑回路。 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谈个恋爱,他更不确定这个恋爱能谈多久,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恋情,会因为容欣的一时心血来潮而随时结束。况且在公开俩人关系之前,他还有些事要处理,例如,一直唤他老弟的容教授。 小魏是蔡国雄的心腹,更不可能出卖他家首长了。 蔡国雄回到驻地后,先是跟军长做了工作汇报,而后一切生活工作照旧,并无异样。 容欣也在同一天回了m市,找了家酒店后,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直接去军区驻地报道了。 她爹容教授一看到女儿直接飞奔了过去,拉着容欣左看右看,就差老泪纵横了。 那会儿,蔡国雄作为军区首长正在关心容教授的工作进度,见到他们父女俩那样,表情古怪,他突然想到以前老战友许昌恒说过,女儿都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想想终有一天某个男人会从这位视女如命的父亲手里娶走他的女儿,到那时,这位父亲怕是要狠狠的为难一番准女婿吧。 一想到这儿,蔡国雄自己先抖了三抖。 容欣绕过父亲,逮着个空档,朝蔡国雄的方向俏皮的抛了个媚眼。 蔡国雄面色不改,装作没看见。倒是他身旁的少校军官闹了个大红脸,表情不自然了。 蔡国雄察觉后,假装咳了咳,那位少校军官才恢复正常。 “宝贝儿,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儿了?电话也不开,我和你妈都急死了。” “不是你说的嘛,我岁数大了,该嫁了,所以我给自己找男人去了!” 蔡国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严肃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皲裂。军队纪律严明,又有军区首长在,人教授的女儿再跟教授开玩笑,不管真假,他们即使想笑,也憋的紧。 “那找着了吗?”容教授并未将容欣的话当真。他女儿有点似真似假的蕾丝情节,他座位老爹不可能不知道。 “当然!”容欣肯定的点点头,“是个让我有结婚想法的男人。” 容教授这下被惊到了,“谁呀?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儿?干什么的?你俩到什么程度了?什么时候带回家让我见见啊。” “这个呀……”容欣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蔡国雄那儿,“他说了算。” 此时,站在一旁的庞焱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容欣,你说的男人不会是卫东吧?” 一直站在蔡国雄身侧的少校军官在庞焱的话音刚落就紧张的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到身后人的脚,疼的身后人本能的“哇啦”叫了一声。 其他军官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 蔡国雄心中无奈摇头,看吧,看吧,即使容欣盯着他看的非常明显,旁人也不会想到他身上,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啊,是人都看得出,他俩不般配。 这之后的一整天容欣都在容教授那儿当了苦工,没了容欣这几日,容教授都是借了部队的技术官来协助,可是有的东西真是要靠天赋和智商,那些技术官虽然都是拔尖的,但是与容欣想必在计算机上做一些数据处理还是差了太多。 至此一起做实验的人才发现,原来一直被他们当做在玩儿的容小姐居然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这样的认知,让他们不由的对这位对计算机方面有特殊天赋的容小姐不由的肃然起敬。 临近晚餐时间,容欣也没理正工作的忘我的容教授,直接拎包走了。 庞焱分神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走了啊?我们没你怎么成?” 容欣朝着他摆摆手,“约了男人,明儿见。” 庞焱一脸惊悚,“你不会来真的吧?” 容欣莞尔一笑,也没回话,趁容教授没反应过来赶紧溜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明天(8月15日)十一点整发,不见不散。 这一章比预期的迟了有三个小时,不知道下午六点多请假的时候大家有没有看到,久等了,各位。) 第五十二章 容欣本来和蔡国雄约好了,晚上一块晚饭,她在军区大门口候了好一会,才看到蔡国雄从里面出来,同行的还有军区的政委。容欣本想上前,蔡国雄却敏锐的跟她使了个眼色,容欣暗自吐了吐舌头,而后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俩身后。好在政委出了大门后,很快坐了车离开了。蔡国雄呼了一口气,转身去寻容欣,俩人视线刚对上,突然有个穿着便装的军官笑嘻嘻和他打了声招呼,“首长,您出来办事啊?” “啊?”蔡国雄稍微僵了下,“是有些事。你这是?” 便衣军官一脸的身材飞扬,“我约了女朋友。” “在这儿等?” “啊!” 蔡国雄面上奇怪的抽了下,“那你在这慢慢等,我先走了啊。” “首长,您忙,”军官满脸笑容。 蔡国雄一本证明的挺着脊背,微微斜了视线,跟容欣打了个眼色,暗自祈祷她能看懂,而后走向车站,等公交。 容欣扁了扁嘴,只有跟上。容欣有些不耐烦,上前想跟他说话,蔡国雄却僵着脸,偏过身。容欣心领神会,也面无表情的开始玩起了手机,那表现简直比陌生人还陌生人。蔡国雄偏过头本想看容欣,却与年轻军官投过来的视线相撞,蔡国雄远远的对着他点头笑了笑,而后继续面无表情的等车。 年轻军官看到那一幕忍不住啧啧感叹蔡首长作风清廉,堪称当官的表率。你说出门办事都不开车或者打车而是挤公交,现在这些当官的有几个能做到啊。像他们熬到这份上,就是是干私事,那些吃喝玩乐的消费算进公费报销里,那只是做点手脚的事啊。 感叹完这点,军官又感叹起首长对男女关系上的不近人情,明明在驻地里这俩人碰上了还能礼貌的说上几句啊,果然撇开工作,首长就和女同志没话说了。外界都传蔡参谋长之所以这么大岁数了还没结婚,就是因为不知道如何跟女同志相处,常常没处俩天,人女同志就自己打退堂鼓了,人女同志是想找个伴结婚过日子的,可不是找个领导天天教育她如何按部就班的做事的。 公交开了有四十多分钟,容欣看到一处好吃的地儿从窗户前刷过,她眼睛一亮,下一站到站后,也没管蔡国雄,直接下了车。刚下车她就反应过来,她貌似忘记了个人。一转身蔡国雄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容欣一喜,双手亲亲热热的勾住他的脖子,跳了起来,“我们去吃烤肉呗。” 大街上如此亲亲热热,虽然蔡国雄前段时间有好多次被容欣这么袭击过,但他仍旧不习惯,“你冷静点,这是大街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热的。 “大叔,你做贼都做的不成功,人家偷情是有熟人在的时候偷偷摸摸,现在周边都没熟人了,那还不快放下道德的枷锁,痛痛快快跟我一起恩恩爱爱。”容欣话说的肆无忌惮,引得路人忍不住张望。有些人甚至还目带鄙夷。 蔡国雄一张老脸又没地儿放了,的确,若是按普通人的看法,他就是一结过婚的老大叔,如今找了个年轻的貌美的耍着玩呢。 “小妹,你闭嘴。” 容欣被训也不恼,反而将蔡国雄抱的更紧了,“大叔,你可着劲的骂我,你越骂我越舒坦。” 蔡国雄在烤肉店吃了晚餐,全程容欣服务,蔡国雄的饮食以及生活习惯就跟他的人一样,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工作上喜欢新鲜和刺激,但生活上却一成不变。所以像时下年轻人的吃法玩法,他都没试过,起初他觉得很别扭,可几下一尝试,又有容欣全程伺候,他就觉得颇有点新鲜了。 的确几十年来,一成不变的生活,不是他不想改变,而是他一个人已经习惯,就算想改变也不知如何改变其。容欣的新鲜活泼,像是给他开启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跟着她,他觉得自己这个已经老化的心都被注入了年轻的生命。 俩人晚饭后,蔡国雄照旧准备找电影院看电影。 吃饭看电影人家约会不都干这个嘛。 容欣却皱了眉,“蔡国雄,你怎么一天到晚电影看不够似的?” 蔡国雄有些无措,除了看电影压马路他实在想不出还能干些什么,“那你做主吧。” 容欣咧嘴一笑,扑到他身上挽住他的胳膊,“我们去游泳啊!游泳啊!” 蔡国雄惊的抬高了眉毛,“这大晚上的,游什么泳啊!” 容欣也没管他,拖着他的胳膊就走,“我可不管,你说过了我做主。” 容欣说的去游泳,其实就是去水上世界玩。水上世界有白天场,还有夜场。 夜晚的水上世界灯火辉煌,灯光映照着池水,晕开了光线,美轮美奂。虽然已经临近十月,天气已经转凉,但水上世界分为室内还有室外,室内的装了恒温系统,晚上来游玩的人仍旧很多,尤其是小孩,咋咋呼呼的,兴奋异常。 容欣换好泳衣抱着游泳圈过来的时候,蔡国雄早就换好了泳裤,站在一旁看小孩子们玩的热闹,那些小孩笑,他也跟在后面笑。 “傻了吧你,”容欣拍了他一巴掌。 蔡国雄乍一见容欣穿了游泳,身材曲线毕现,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容欣不高兴的勾下他的脖子,“老爷,臣妾在这儿,您看哪呢?” 容欣早就想来水上世界疯玩了,奈何她不会游泳,浅水区常常被孩子们占领,而且能玩的也有限,深水区,她个头娇小,踮起脚尖水深都达到她的脖子。她走动都需要小心翼翼了更匡论好好玩一场了。之前因为喝了两口水,容欣吃了亏,有些怕水,虽然也被帅哥给捞起了,但是容欣有个臭毛病,就是不喜欢和陌生人玩耍,尤其是主动找上她的人。 她喜欢主动,最好是强买强卖的,越是人家不情不愿被她拐来,她越兴奋。庞焱都说她性格扭曲了,她也不否认,她更直接,管自己叫变态。 容欣,指了指户外的水上世界,“今晚你带我将外面的所有项目都玩个遍。” 户外玩的人不多,水还凉,蔡国雄是没有任何问题,关键是…… “你行吗?就你这体质?” “好刺激!我喜欢生与死濒临的感觉!”容欣做了个握拳的手势,就猛的冲了下去,临下去前喊了声,“我不会游泳!” …… 直到水厂世界夜场关门了,俩人才从里面出来,容欣是如愿将所有项目玩了个遍,很兴奋。蔡国雄也很满足,因为他算是占足了容欣的便宜。好吧,他是一本正经的人,他是不会承认的。全怪那丫头明明不会游泳还习惯折腾各种刺激的游戏,他碰上她的身体,也是迫不得已。 疯玩够了后,就有些饿了。俩人又吃了夜宵,等到夜宵吃完,也有十点半了。 蔡国雄他们那的熄灯时间是十一点,虽然他现在是军区大领导不受限制,但是晚归毕竟不好。他看了看手表,对容欣说:“小妹,我送你回去。” 容欣因为之前在水上世界太疯,体力消耗严重,现在也的确累的慌。蔡国雄这么说,她也同意了。 蔡国雄将容欣送回宾馆,那是一家五星级酒店,贵是贵了些,可对于单身女子来说安全相对有保障些,蔡国雄将那房间前后左右各个角落都看了个遍,确定没有任何不安全因素后,才转回卧室。 此时容欣已经洗完澡,湿了一头的头发趴在床上。蔡国雄拍了拍她,见她软绵绵的嘟囔,“别吵,我要睡觉。” 蔡国雄无奈,找了一圈,找到电吹风,在腿上铺了毛巾,将容欣的头搁在腿上吹了起来。待他将她的头发吹干,容欣也彻底睡死了过去。 蔡国雄笑了,将她放平,看着她那一张可爱的脸,想吻,内心挣扎了许久,还是用手摸了摸她的脸,而后站起身,将屋内又巡视了遍,才带上门离开了。 第二日,容欣精神焕发的换上漂亮的衣裳去了容教授那儿报道,容教授对于女儿主动来帮忙,显得惊喜异常。 他的女儿他可是最了解的,偶尔求她帮忙一次,倒还好说,这主动跑来帮忙,且起的早,又如此勤快,倒是新鲜的很啊。 上午九点左右蔡国雄给容欣发了信息,“起来了吗?” 容欣赶紧回了,“我都在你们部队了。” 那边回了个笑容。 容欣本以为蔡国雄会过来看她,可是一上午过去也没见人影,容欣正觉无聊,临近中午的时候,蔡国雄给她发了条信息,“午饭食堂见。” 容欣拿着手机嘿嘿笑了下。 庞焱正好看过来,忍不住嘀咕了句,“不会真找着男人了吧。” 午饭时间到,众人正准备出去食堂吃饭,容教授却换了衣服说:“走,宝贝,老爸带你出去吃。” 容欣“切”了声,“你时间那么紧,哪有时间陪我吃饭,食堂对付一顿不就算了。” 容教授一听女儿如此体贴他,孝顺他,顿时差点又要老泪纵横了。 食堂里,与普通官兵隔离的军官用餐区,蔡国雄政委等人早就坐在那了,容教授上来,蔡国雄很自然的打了招呼,而后容欣更自然的坐在了蔡国雄身边,容教授也随着女儿坐在了那一桌。 庞焱跑前跑后给那一老一少打了饭菜。 蔡国雄随意一瞄看到庞焱放在容欣面前的蔬菜,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蹙,他晓得容欣不吃韭菜。 果然,容欣一看到那些菜色,就不高兴的用筷子戳了戳米饭,而后不乐意的瞪着庞焱,“你明知道我不吃韭菜还打韭菜,你要死啊!!” 庞焱就是故意的,谁叫她大小姐来着,不过他嘴上装可怜,“大姐,要吃饭自己打,自己懒还怪人。” 容教授将饭盒往容欣面前推了推,意思很明显。 容欣却扁着嘴,将饭盒里的韭菜尽数捡到蔡国雄饭盒里,动作一气呵成,娴熟自然。 众人惊的目瞪口呆,登时都僵住了,就连蔡国雄也面色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容欣却尚未反应过来,直到容教授半是责怪,半是不好意思的斥责了女儿一声,“欣欣,你这是干什么呀?快点跟你蔡叔叔赔个不是。” 容欣恍然反应过来,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她看了蔡国雄一眼,情不自禁叹了声,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容教授要庞焱给蔡国雄换一份饭菜,蔡国雄却不介意的用筷子夹起来吃了,嘴上还说:“没关系,没关系,这韭菜都是新打上来的。” 众人都觉得容欣被容教授教育的太蛮横,太目无尊长了,俱都挺同情起了蔡国雄。但都聪明的选择和稀泥想将这事快点揭过去。只有庞焱狐疑的看了眼蔡国雄又看了看容欣,心道:难不成这俩人真有点什么?不会吧,什么时候的事? 即使前段时间,容欣整了一出“窝窝头”事件,庞焱也只当容欣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不过,若真是容欣又在不负责任的玩儿,那眼前这位可就苦了,庞焱颇有些同情的盯着蔡国雄看了好一会,直到蔡国雄不堪忍受他复杂的眼神回视了他一眼,庞焱才被惊到了般,差点跳起来。 那样一个人物,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人,容欣若真是挑衅那样的人物,怕是谁死在谁手里也说不定吧。 庞焱突然有点期待这出好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今晚八点整发,不见不散! 第五十七章 蒋教授和蔡国雄面对面的深谈了一次后,俩人心情都挺复杂的,蒋教授答应给蔡国雄一周时间考虑清楚。蔡国雄也答应一周之内不见容欣,让彼此都冷静冷静。 若是这段时间蒋教授能说服容欣,容欣不来找他,那不用蒋教授说,他就当之前的种种只是他的黄粱一梦。若是蒋教授劝不动容欣,那他,他……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天傍晚,蔡国雄没什么事,换了便装约了容欣在公园见面。 出军区大院的时候刚好碰到军长和政委开会回来,政委特无聊的要司机停了车,并且伸长了脖子吆喝道:“哎,蔡国雄!我说你到底要藏着掖着到什么时候啊?你打算何时将弟妹带给老大哥们见见面啊?” 蔡国雄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弟妹?” 政委和军长都下了车,挥挥手,让司机先将车开走了。 “得嘞,你还装,看你这打扮又是准备出去约会?你要是真没有今儿个就别出这大门,陪老大哥们去喝几盅。”政委揶揄道。 蔡国雄心头涌起烦躁的情绪,“有烟吗?给我一根。” 政委挑了挑眉,笑嘻嘻道:“人家说恋爱的人智商为负数,果然不假,这里是军区大门口,你这军区领导还要不要当表率了?” 蔡国雄恍然。 邵军长奇怪的问道:“不是在戒烟吗?” 蔡国雄没说话,政委看他那愁容满面的样儿,知道蔡国雄定然是遇到了麻烦,遂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小俩口闹别扭了?吵架了?” “不是。” “那你这啥表情啊?前几天我可看你雄赳赳气昂昂就跟打了胜仗的将军似的,现在怎么地,成了丢盔弃甲的逃兵了?” “你不了解情况。”蔡国雄苦着一张脸。 政委推了蔡国雄一把,“你这小子,闷的跟个葫芦似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快说说,快说说,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 蔡国雄顿了顿,在俩位老大哥殷切的目光注视下才难为情的开口,“她父母不同意我们的事。” 邵军长和政委对视了一眼,军长是个暴脾气,突然就不高兴了,“不同意!他们凭什么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难不成还父母包办?再说我们蔡参谋长一表人才,前途无量,有哪点不好了?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女婿!那家父母没长眼吧?” 邵军长说的情绪激昂,政委听他说的有些过了,忍不住打岔道:“国雄啊,我觉得吧,事情应该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人家女方父母在儿女的婚事上慎重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你们俩坚定,父母到最后多半都会妥协的。” 蔡国雄不乐观的苦笑了下,容家不是普通的人家,以俩位老教授如今的声望背景,想给女儿找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青年才俊,那不是一件难事,怕是人排着队等着这个机会呢。 这段时间,驻地里的一些年轻军官悄悄给容欣递了情书,或者有过“暧昧”的暗示,他不是不知道,而是容欣根本没当回事,又因为庞焱和她的关系有些说不清,才拦下了那一波追求者。 政委看蔡国雄精神头仍旧不大,遂毛遂自荐道:“要不,你告诉我那家父母的家庭住址,工作单位,我代表组织找他们谈谈。” 蔡国雄无奈一笑,“行了,老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怎么办。” “你知道个屁!我一看老弟你这怂样,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做了打退堂鼓的准备了!”军长恨铁不成钢的高声喝骂道。 “哟,哟,现在怎么情绪这么高涨了!你之前不还在为邵军的事烦着嘛,”政委挤兑了他一句,“要我说容教授一家不错,他们一家在国外待了几十年,人容欣也是从小长在国外,思考问题的角度方式肯定和我们不一样,照我看,只要年轻人没意见,你们老俩口啊,也别太干涉了。” “我倒还好,主要是你嫂子,真要结了亲,其他我倒没什么意见,就是怕俩亲家母处不来要干仗。” 蔡国雄心头一跳,忙追问了缘由。 邵军长便将邵军和容欣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上了,容教授一家作为女方主动提出了约谈等事拣重点如此这般的一说。 蔡国雄听完后,脸上苦笑的表情都快扭曲了。 他不会相信容欣会背着他和其他人好,但他相信强势的蒋教授会替女儿做主,另给她择一门好亲事,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 邵军,青年才俊,重要的是岁数相当,配! 蔡国雄到达约会地点时,远远的就看到容欣正在和一个人说着什么,蔡国雄细瞧了瞧,心里便凉了半截。那人可不就是邵军嘛。蔡国雄脚步一顿,直接掉头去了公园外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而后又一个人折回公园胡绕吓绕,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总之天色渐暗,四周也静悄悄的没人了,他才面朝湖面找了块石头坐下,掏出烟,点上,青烟袅袅,已看不大清晰,只有忽明忽暗的火点,可以看得出抽烟者心头的烦躁。 暗沉的天色,黑压压的沉在湖面,蔡国雄远目,觉得此时的天色正与自己的心情相得益彰呢。 “猜猜我是谁?”双眼突然被捂住,蔡国雄心头跳了下,闪过一丝愉悦,却很快的又恢复平静。 容欣并不真的要和蔡国雄玩猜猜看,她松开手后,很自然的往蔡国雄身上一倒,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玩躲猫猫呢。” 蔡国雄看了看四周的天色,大为惊讶,“你怎么找到我的?” 容欣神神秘秘的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一放,面色故做凝重,“这就是传说中的恋人间的心电感应。” 掌心的柔软让蔡国雄快速的弹开了手,他拽了拽容欣挂在自己脖子的手,想推开她。 但容欣却跟只温顺的小猫咪似的用脑袋蹭了蹭蔡国雄的脖子,“别生气啦,你怎么猜到的?的确不是什么心电感应啦,我在你的手机里装了定位。” 容欣还当蔡国雄突然对她的抗拒是因为蔡国雄不高兴她撒谎。 “唔?好浓的烟味,你抽烟了?”容欣从蔡国雄的脖子处抬起头。 蔡国雄突然就跟来了脾气似的,板着声音道:“是啊,我抽了!烟我是戒不了了,你要是受不了了咱们就算了吧。” 容欣看了他一会,吃吃的笑了,“烟瘾上来了,所以脾气也大了?戒不了就抽着吧,反正烟草味也怪好闻的,我要你戒烟也就随口一说,谁知道你还当真了,嘿嘿。” 容欣这么一说,蔡国雄想发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走吧,咱们去吃点东西吧,”容欣站起身拉了拉蔡国雄,没拉动。 蔡国雄正郁闷着呢,心情烦躁的很。 “你爸妈呢?” “老头今天一大早就回b市了,老太太非说要在m市玩几天和我一起回去。” “你妈五十多就是老太太了,那我是什么?” “半拉老头子呗,哈哈……” 若搁以往蔡国雄一定跟在容欣后面笑,可现在他真一点都笑不出,甚至还别扭的偏过脸,又点了根烟。 蒋教授的话还在耳边清晰的回荡,他越来越清楚的感受到他与容欣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容欣磨了蔡国雄一会,蔡国雄表情淡淡,没怎么搭理。其实,他今儿个也有自己的打算。蒋教授说他年纪大阅历深,仗着自己比容欣多了十五年的人生阅历,诱骗小女孩。蔡国雄也承认,在他与容欣的交往过程中,他的确是事事迁就,处处忍让,虽然他是心甘情愿这样,但某种程度上说,这的确是一种变相的诱骗小女孩的手段。 他想,干脆自己就发发脾气吧,若是容欣受不了了,气了,跑了,那正好证明俩人不合适。因为没有那对俩人是一方的无条件容忍走下去的。 片刻后,容欣也察觉到蔡国雄的不对劲。 她问:“你怎么了?” “没事,我将这根烟抽了,咱们就去吃饭。”蔡国雄语气寡淡。 容欣看了眼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突然脑海闪光一道光,她噗嗤一笑,似乎是明白了大叔在跟她墨迹什么。 “早说嘛,真够闷骚的!”容欣出其不意的跨出一条腿,面对面的骑】坐在蔡国雄怀里。 蔡国雄一惊,指间夹着的未抽完的烟卷儿直接掉在了草地上。 乌压压黑沉的天,面对面的俩人,模糊的轮廓,却是再也清晰不过,强烈的触感。 容欣使劲一推,已经僵化的蔡国雄后背着地,容欣顺势将他扑倒。 “我知道,你们男人最猥琐了!要不咱们先亲一个?” 第五十八章 蔡国雄和容欣从公园里出来时,容欣半依在蔡国雄怀里,一手扶着腰,长吁短叹,“我这个腰啊。” 公园的守门人表情古怪的多看了他们两眼。 蔡国雄尴尬的捏了捏容欣的肩头,俯□低声道:“我又没怎么着你,我说你别这么误导人,成吗?” “没做亏心事,你心虚什么呀?”容欣嘟嘴眨眼卖起了萌。 蔡国雄最是受不了容欣跟他卖萌扮可爱,每回这种时候他都特冲动的想按住她的脑袋一口将她吞下肚。那种怎么亲也亲不够,怎么爱也爱不完的感觉,挠的他心痒痒,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容欣扭着腰走了一小段路后,公主病就上来了,“你怎么不背我了?这不像你啊!” 今儿的蔡国雄有些心不在焉,容欣这么说,他反应了下,才在容欣面前蹲下了身子,容欣嘴角翘了翘,欢快的一跃就跳到了他的背上。 其实之前吧,俩人在公园,蔡国雄真没怎么着容欣。当时蔡国雄不正满腹心事的抽着烟么,容欣突然热情似火的来了那么一下,蔡国雄始料不及,当时就懵了,当湿润软糯的吻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脸上,俩人彻底的缠在一处了。难解难分了好一会,待蔡国雄一时情难自禁,抱着容欣翻了个身,容欣“哎呦”大叫一声,后背狠狠的咯石子上去了。 容欣趴在蔡国雄的背上,一双手也没闲着,巴拉着他的头发玩儿了起来,“嗨,我爸的工作结束了,我妈让我跟她回b市,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蔡国雄默了默,“一路顺风。” 容欣朝着他的肩头捶了一拳,笑着说道:“这会儿就报复上了,成心的是吧?” 蔡国雄心头又甜又涩,“回去后要乖乖听你父母的话,成熟些,懂事点,不要再做一些只有叛逆期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别让他们操心了,遇到问题和父母好好沟通,千万不要再动不动就离家出走……” “哎?”容欣捧着蔡国雄的脑袋,强行将他的脸扭向一边,一脸戏谑的看着他,“老实交代我家老头老太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这么帮他们说话。” 蔡国雄苦笑,“我和你父母差不多大,想法也都差不多,虽然我没有孩子,但是对子女的担忧和期望,我能明白。” 容欣嗤笑,“照你这么说那还做我什么男朋友啊,咱认个干亲,你当我干爸得了。” 蔡国雄没说话,不过那紧蹙的眉头,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 俩人吃了饭后,并没有按照容欣的要求,去哪儿哪儿玩,而是一起散起了步,俩人沿着绿化隔离带,走在平整的砖块路面上手牵着手,有一大没一搭的聊着天。 “是不是很无聊?”蔡国雄突然说道。 “唔,无聊是挺无聊的,”容欣抬头看天上半遮半掩的月亮,“不过倒挺新鲜的。” “新鲜?今天是第一天你当然觉得新鲜。以前那个无条件包容你,迁就你的蔡国雄不是真实的我,这才是真实的我,我不喜欢吵闹,不喜欢去各种耗费时间和精力的娱乐场所。吃过饭后一个人溜达溜达,然后再回屋看书睡觉,这才是真实的我,非常的无聊沉闷是不是?”蔡国雄说完后,看向容欣,一瞬不瞬的期待她的反应。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无条件的包容我,迁就我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蔡国雄心头划过一丝落寞,“谈谈恋爱一直迁就你也就算了,可若是结婚过日子,这样的日子长不了。” 容欣蹙了蹙小眉头,而后茅塞顿开般眼睛亮了亮,“我明白了,你是转着玩儿的告诉我你不想和我结婚是吧?放心吧,老哥哥,我又不是那种放不开的人。俩个人相处嘛,本来就是合则聚不合则散。法律强行的将俩个人绑在一起本来就是违反人类的本性。只要你无所谓,我也无所谓啦。所以,你继续宠着我,惯着我吧,直到你厌烦为止。” 容欣笑的甜美,蔡国雄想说他真的很想一直这么惯她下去。 但她那句“合则聚不合则散”还是如尖针一般轻轻刺到了蔡国雄的心头,若是平日他一定不客气的搓搓她的脸,质问她又在胡说八道什么。而今日的他则敏感又凝重,蒋教授说的对,他不曾真的了解过容欣,他因为喜欢她而包容了她的所有缺点,刻意忽略了他俩之间的一切不同之处。他的选择性无视,让他根本看不出他和她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你俩没有将来,这是蒋教授的原话。 “哎呦,本来还想和你说说,咱俩什么时候去见见我父母呢,你都不知道,我爸妈闹了多大个乌龙,我天天和你约会来着,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误以为我和邵军在恋爱,甚至还偷偷背着我和他父母见了面,居然都聊到我们的婚事了,哈哈……” “……” “那邵军也是个好玩的人,他父母回家询问他我和他什么时候好上的,他居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跑来问我是怎么想的,还问我有没有和他一起处处的想法,我当然……” “要不你俩试试?”蔡国雄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抽了,脱口而出就是这句话。 容欣顿住了,过了好一会,语气也凉了几分,“大叔,你什么意思啊?” 蔡国雄停下了脚步,遮住了大片的亮光,俯视着容欣,“小妹,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觉得新鲜好玩的成分居多。你根本没有考虑过将来,你兴之所至,兴许也会因为失去了兴趣而中途退场。” 这个,或许她真能做出来,容欣不确定的想,从小到大她都有最大限度的自由,正因为次,责任和义务与她来说显得尤为的陌生和无关紧要。 容欣的沉默又是让蔡国雄心中微微一刺,蒋教授说的没错,知女莫若母,他之前因为爱情的甜蜜居然忽略了这么明显的问题。 “要不,咱们先分开,让彼此都冷静冷静,”蔡国雄觉得这话有千斤重。 “为什么?!我不要!”容欣一把抱住蔡国雄的腰,扑进他的怀里。蔡国雄非要用理智去分析感情,但容欣可不是理性能战胜感性的人,她现在对蔡国雄的感情火热火热的,让她就这么跟他分开了,她当然不乐意。 蔡国雄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扶住她的肩头,弯下腰和她的目光平视,“小妹,我们做个游戏吧,我们半个月不见面,不联系,若是谁先联系谁,输的那方就必须答应赢得那方三件事可好?” 容欣眸色动了动,看得出她对这项提议很心动,但是她嘟了嘟嘴,“那我想你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肯定输,肯定玩不起!”蔡国雄故意挑衅道,扬高了声音,语气却有些干巴巴的。 果然,容欣上钩了,她跳起来勾住蔡国雄的脖子,眉眼神采飞扬,“玩游戏我从来就没输过,不过这个游戏我还要加上一条,那就是十五天之内你没联系我,我也没联系你,那还是算我赢。” “行。” 容欣噗嗤一声笑开了,轻啄了他一口,“小样儿,那你输定了,唔,我现在得好好想想要你给我办哪三件事。” 蔡国雄和容欣分开时,容欣还沉浸在必胜的喜悦之中,不过临分开的时候,容欣黏糊人的劲又上来了,抱着他不肯松开,依依不舍。她越这样,蔡国雄心里越不好受。 与她来说,这次分别仅仅只是一场游戏。 而与他来说,或许就是一段恋情的结束。 十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十五天应该足够容易对新鲜事物产生兴趣的容欣想清楚。只要她不再缠着他了,那他就算是再难以割舍的感情,他也能放的下了。 人人都当他蔡国雄是果断狠绝的人,而实际上他是最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从特种大队调至m集团军当参谋长,他就跟死过一回似的。他割舍不下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还有他对那里每一寸地方每一个冷兵器赤诚的爱。 蔡国雄回去的路上没有坐车,而是步行。他是步兵出身,这点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夜里的冷风吹过,心里的凄凉感反而愈演愈烈了。 一辆车突然在蔡国雄的前头停下,车里的人伸出脖子,高兴的喊道:“参谋长,真的是你啊!” 蔡国雄有片刻的怔愣,“哦。” 车上的军官并未察觉有异,而是开了车门,“您怎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啊?上车吧。” 蔡国雄并没有推辞,车上还有两个年轻的军官,其中一个就是邵军,他似乎是醉里,靠在战友的肩头,含糊不清的说着醉话。 年轻军官不好意思的朝蔡国雄笑了笑,“首长,他看上一个姑娘,可是人家姑娘没看上他,这小子想不通借酒消愁呢,理解,理解万岁哈。” 若搁以往,蔡国雄或许会骂一句“没出息”,但今儿个他也怪没出息的,若不是碰到这几个年轻军官,他或许也会去喝几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邵军突然吆喝了一嗓子。 身旁的军官吓了一跳,赶紧的按住她胡乱挥舞的手,一脸歉意的看向蔡国雄,“首长,您见谅见谅啊。” 开车的军官有点儿八卦,没话找话道:“参谋长,您还不知道吧?邵军这小子看上容教授的女儿了,谁料到容小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想不开呢。” 第五十九章 蔡国雄刚回到住处手机短信就响了下,他愣了会才拿起手机。 (嗨!你说的三个条件是不是什么都可以提?没上限没下限?) 蔡国雄苦着一张脸,心道,蒋教授说的不假,容欣虽然口无遮拦,做事也是说风就是雨,但真的是个心思单纯无城府的女孩。虽然喜欢恶作剧,但从来没有害人之心。 邵军长他们说她是大小姐脾气,难伺候,但蔡国雄想说,那是她不想和你们打交道,若她想和你好,拿她当使唤丫头她都乐颠颠的还嫌不够。 不管怎么说,容欣是容家的公主,在父母的掌心中被呵护着长大,这样的宝贝儿,做父母的在她的恋爱婚事上又岂会大意? 将心比心,蔡国雄觉得自己若是做了父亲,有这么一个疼在心尖上的宝贝女儿,定然也是舍不得她稀里糊涂的找了个比她大那么多的男人。先不管那男人对女儿是否真心,单就女儿喜怒无常的性子,他也要考虑到女儿是否只是一时贪玩,若是玩够了,说一声不玩了。那男女之间到底谁吃亏?当父母的不会管人家男方是否付出了真心,也受了伤,他们只会想自己的女儿是弱势群体,肯定是吃亏的一方。女儿做事不成熟,当父母只有多费点心把关严格啰,这一点也无可厚非。 蒋教授虽然强势的逼迫他必须和容欣分开,但说句真心话,他一点都不怪她。 要怪只能怪有缘无分吧。 蔡国雄想了许久,迟迟未发短信。 那头貌似是急了:你不回信息,老规矩,我就当你默认了哦。 蔡国雄心中叹了口气,回道;你输了。 那边很快的回复了信息:好狡猾!好狡猾!我才没有输!约定从现在开始,刚才那个不算!表情(怒火、怒火、怒火)。 蔡国雄将手机丢到写字台上,突然爆发般的将自己扔到床上,用被子裹住头,泄愤般的用力捶打起床板。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人由轻到重的敲响。 蔡国雄尚未察觉。 骤然“嘭”的一声大响,门外那人直接将房门撞开了。 “参谋长!你怎么了?” 将自己裹在被子中的蔡国雄一愣,他速度的由趴床上变为正襟危坐,扯开被子,看清来人后,蔡国雄板着一张脸,却神色有些尴尬的说道:“你晚上怎么在这?不回家陪老婆孩子?” “哦,我,我晚上值夜班。”中校军官颇有些不好意思,他方才听这屋里闹的动静大,还以为参谋长出了什么事。 门口还站了几名军官,应该都听到了动静,此时正关心的站在门外,只是不好意思进来。 “您刚才……” “哦,”蔡国雄假模假样拍了拍床板,“刚才床板掉了,我在修床板。” 中校军官“哦”了声,心中参谋长肯定有事,但也不好多问,遂说道:“参谋长,你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早点休息,保重身体。” 蔡国雄点点头。 中校军官推出去的时候,带上了房门,但锁已经被他方才撞坏了,只能带上却锁不住。他神色尴尬的看向蔡国雄投过来的视线,“明天我就叫人来换锁,那个,床,要是不行的话,我明天也叫人帮您换了。” 话说另一头,容欣兴高采烈的回到蒋教授住的酒店后,蒋教授见女孩情绪高涨,暗骂了句蔡国雄不守信用。谁料容欣突然笑嘻嘻的抱住了她,“妈妈,我们明天就回b市吧。” 蒋教授错愕,反应了下,才不动声色的问道:“早上不还是跟我耍赖说不走么,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啊,这是一个秘密。等回去后,若是你没事,我们出国旅行一段时间好不好?” 蒋教授耐着性子,第二天一早,趁容欣还在睡觉,就给蔡国雄去了一通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憔悴,蒋教授关怀的问了句,“昨晚没睡好?” “还行,”蔡国雄回过话后,主动将他和容欣所谓的“不见面不联系的游戏”给说了,蒋教授有感于蔡国雄的守信,贴心,非常诚恳的跟他道了谢。临了,蒋教授说:“蔡国雄,你是个非常不错的男人,你值得更适合你的女人,说句真心话,我很欣赏你,但是请你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我很抱歉。” “我明白。”蔡国雄苦笑了声,挂了电话。 蒋教授领着容欣回到b市后,深感时间紧迫,当天就跟容教授合计着挑选了一个品貌才能俱都上佳的年轻人,给容欣安排了相亲。 一天过去了,蒋教授本以为俩小年轻一定看对眼了,玩耍的愉快。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容教授起先担忧了起来,蒋教授才给那男孩打了电话。 那头非常惊讶,说俩人用了二十分钟就吃完了饭,吃过后就分道扬镳了,而他自己则回了实验室继续做实验。男孩是个学霸,满脑子都是实验数据,研究论文之类的,和容教授一样是个工作狂。 蒋教授正要挂了电话,男孩羞羞答答的询问,容小姐对自己印象如何,反正他是对容小姐印象非常好,觉得容小姐大方得体,又不黏人,更重要的是支持他的工作。男孩一个劲的感慨,还是同样的家庭环境下教育出的子女比较能沟通的来,太互相理解了啊。 蒋教授心中轻嗤了声,居然夸容欣不黏人?她绝对是那种喜欢一个人能黏死人的缠人精好吧。女孩子不黏男孩子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没看上呗。唉,又是一个高智商低情商的木头疙瘩。 蒋教授收了电话后,披上外套正准备出门,房门由外向内打开了,容欣抱着背着十几个大的小的毛绒玩具进了家门。 “电玩城的老板快被我气死啦,哈哈……”容欣一进家门就哈哈大笑着说了起来。 原来是在电玩城玩了一整天,蒋教授无力的斜了容欣一眼。 “你不是最讨厌被人围观的吗?”蒋教授看着被容欣扔了一地的毛绒玩具,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容欣。 容欣扁了扁嘴,挠挠头发说道:“这一天都没联系了,突然有点不习惯,心里空的慌。” 蒋教授一惊,继续装傻,“你在说谁啊?听你这语气是恋爱了?” 容欣闻言,笑了,笑的特别傻白甜,“对啰,你不要再给我张罗相亲的事了,我有感兴趣的人,若是我们相处愉快就结婚。这样我要找他玩儿就随时随地了,真好!” 容欣回到卧室后,容教授夫妇的脸色更难看了。 “要不你们母女俩还是出国散散心吧。”容教授这么说。 蒋教授叹了口气,“那只能这么办了。” 其实他们之所以会反对蔡国雄和容欣一起,不仅是因为他们觉得他俩不合适,更重要的是因为容欣有前科在案啊,当年容欣(拉法尔)母亲离世,母亲为了女儿能有个好的未来,便将女儿托付给了曾经受到过她大恩的容氏夫妇。 容教授夫妇没有子女,待拉法尔也是真心实意。当时拉法尔刚跟他们,因为母亲的离世意志非常消沉,容教授为了哄这个养女开心,使劲了法子。后来容教授获得许可,重新加入中国国籍,回国效力。拉法尔便以全新的身份也跟着养父母回到了国内,容教授还给她重新取了名字——容欣(新),意味着一切重新开始。 容教授回国后不仅在研究所上班,更受聘到大学当教授,也就在归国后的第二年容欣在大学认识了女汉子娇娇。 当时俩女孩子关系越处越好,蒋教授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女儿有了闺蜜,陪着说说话,一起玩儿,只要敞开心扉,天大的事都能过去。 可是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直到最后她的惊吓远远超出了刚开始的惊喜。起先吧,蒋教授也发现了容欣对娇娇的感情有些不对劲,不过作为母亲的她还是选择性无视了,甚至还安慰自己想多了。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容欣买了个大钻戒,还拉着蒋教授要她帮自己长长眼,要在b市买一套别墅当婚房。蒋教授真是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幸好这之后峰回路转,半路杀出个陈咬金庞焱,若不然,蒋教授真不知道这戏码该如何收场。 娇娇和庞焱好了后,容欣的确给庞焱使了许多袢子,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蒋教授本以为容欣是因为爱人被抢,心里痛苦,可时间一长,她又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容欣就是单纯的和庞焱闹着玩,看着他气的上蹿下跳觉得好玩儿。蒋教授忍不住怀疑了,难不成容欣并不是天生的同性恋?她只是占有欲强,看到好玩的人和物就想通过某种途经将她(它)名正言顺的绑在身边?而事实上,经过蒋教授后来与容欣的几年相处,她发现容欣的确是这样的人。她要是黏上某人,那种感情足可以称的上病态,眼里心里只有她(他),整日整夜的只想和她(他)待在一起,任何事都愿意为她(他)做。但是当某一天她发现自己付出再多,仍旧得不到她(他)的回应,她突然会在某一天骤然冷却,比进入冰库还效果明显。 那一天到来,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仅仅只是认识的人而已。亦如她曾经对白小白,亦如她曾经对娇娇。或许还有其他人,只是我们不得而知而已。 所以,蒋教授有理由相信,容欣对蔡国雄的感情也是如此,短暂的兴趣,并没有长远打算,他们不担心容欣一直黏着蔡国雄,最好一直黏到老。他们只怕容欣会突然有一天不想黏了,说离开就离开。 那是一条重情重义的汉子,循规蹈矩,刚正不阿,恐怕在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结婚还有离婚一说。他们不想因为容欣的一时感情用事,伤了他的心,毁了他平静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明早七点钟后能看到,我会晚上码。 晚上会放一章防盗章节,大家不要购买。 今晚不会再更新章,提示更新的话,作者要不在搞防盗,要不就是在修文。 更新的话明早起来肯定有。 第六十章 本来容欣对出国游玩的兴趣并不大,几次三番的推脱,蒋教授愁眉不展,后来容教授给支了个招,自掏腰包让娇娇陪着容欣一起。娇娇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听说有免费的出国旅游,二话不说当即收拾行李就将容欣给拖走了,于是俩女孩子便高高兴兴的跟团出国了。 容欣一走,蒋教授便紧锣密鼓的开始了下一步计划——帮蔡国雄物色合适的结婚对象。 蒋教授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是觉得当女儿的先招惹了人家,当父母的再施压责难,这怎么看都挺对不住人家的,帮忙着张罗相亲,也是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之心。二来,若是容欣回国,发现蔡国雄身边有人了,以他们对容欣的了解,只要蔡国雄立场坚定,容欣是翻不出什么花样的。等她觉得没意思了,新鲜期过了,她和蔡国雄的这一章也算是真真正正揭过去了。 蒋教授这头打算的好好的,岂料中间出了个猪队友。大概容欣和娇娇结伴出国游玩的第九天吧,庞焱终于不堪忍受容欣每次发来的她和娇娇亲密照的图片示威,庞焱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给容欣打了电话,“喂!你到底是同性恋啊,还是异性恋啊!” “你不都看的清楚明白了吗?娇娇已经是我的人了。” 庞焱一口老血差点喷在手机屏幕上,“那这么说你追蔡参谋长纯粹是障眼法?你骗取了我的信任,其实你的真正目的还是想撬我墙角!容欣,你好卑鄙!亏我还一直拿你当哥们看待!” 庞焱不提蔡国雄还好,一提她就难受了,她是真的想他了啊,“嗨,最近你去m市了吗?老蔡还好吗?” “哼!好!当然好啦,没有你在身边纠缠,人都相亲恋爱了,或许用不了多久就结婚了。” “无聊!你就编排吧,我们家老蔡哪儿得罪你了,你就这么咒他!” “我去!容欣,你要是说你和蔡参谋长天长地久了,那才是天下最恶毒的诅咒。你这头不长眼的猪就不要拱那颗老白菜了,给人家点活头吧。” “滚!我还就告诉你了,这颗老白菜我还就非拱不可了,谁要是敢跟我抢,我拆了她的骨,扒了她的皮。” 庞焱顿了好一会,才犹犹豫豫的确认道:“容欣,你跟蔡参谋长不会是认真的吧?” “嘿嘿……”容欣还当庞焱惦记着娇娇,遂猥琐的笑了笑,“当然,不过蔡国雄和娇娇我都要,我还想享齐人之福呢!” “我呸!反正蔡参谋长真的相亲了,对象还是你妈曾经的学生,你爱信不信!” ** 容欣是当天晚上定了最晚的航班,飞了十几个小时赶回国的,她和娇娇来时的行李,游玩期间买的纪念品什么的都没带,娇娇在酒店收拾东西,没来得及跟上,只得火急火燎的给蒋教授打了电话。 容欣直接飞了m市,好在她天大的事都能睡的好,落了地后,整个人都神采飞扬,容光焕发的。 她现在恶作剧心理作祟迫切的想见到蔡国雄然后吓他一吓。 至于庞焱昨晚跟她说的,她也没当几分真,她吧早就后悔那个狗屁约定了,可是呢又抹不开面子。容欣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从来她都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啊,规矩约束什么的,神马都是浮云啊!她只不过有些不爽一直以来都是她主动,她突然就想享受一下被动的滋味。等着他的电话,盼着他说一声,“我输了”,但是越是这么期盼着,时间显得尤为的难熬。 不过这下好了,庞焱说蔡国雄背着她相亲,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找他了,无论面子里子都两全了,若是蔡国雄若是跟她较真,那么全都推给庞焱就是了。若是他不依不挠,那么好吧,管他三个条件,还是三百个条件,她都答应他就是了。 又不是要她去死,她就不信了她的老大叔还会难为她不成。 反正她不管了,她就是想他了,想和他在一起,想缠着他,想像块橡皮糖似的黏住他,怎么了! 容欣下了飞机后,抱着吓唬人的想法没有耽误一分钟,直接打了车,直奔蔡国雄那去! 门口的警卫员认识容欣,也没拦着,做了简单的登记便放行了。 容欣直奔蔡国雄的住处而去,可巧了刚到宿舍楼下就与小魏不期而遇。 容欣咧嘴一笑,扬了扬手,“小魏,我们家那颗老白菜在吗?” 小魏表情古怪,非常不爽容欣言辞不敬,他偏过头,看样子似乎挺不想搭理容欣似的。 小魏与容欣错身而过,小魏丢下一句,“他不在”,大踏步就要走,容欣反手一抓就揪住了小魏后背的衣裳。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啊?” 小魏顿住了脚步,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我没跑!我又没做亏心事,我跑什么啊。” 容欣一听这话不对劲啊,她用力将小魏一扯,小魏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小魏眼看着就想发火,却又没好意思。 容欣双手抱胸,睨着他,“你今儿个要不给我掰扯明白了,你就别想走!” 容欣盛气凌人的样,让小魏有些退缩,但是一想到他的老首长,他就正义使者上身了,“说就说!那我问你,你到底怎么我们首长了?你是不是又玩弄我们首长的感情了?你别以为我一直没认出你,四年前扮成我们首长侄女千里迢迢来找我们首长,之后闹的整个基地都知道了,又无缘无故失踪的就是你吧?当时你叫凤小妹!是不是?虽说你现在换了马甲,刚一开始我没认出你,但是你那次在边防驻地宿舍楼下跟我们首长表白示爱的时候,我立刻就认出你了!我当时还想你终于良心发现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可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逗人很好玩是不是?玩弄感情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你就是看中了我们首长老实好欺负……” 容欣莫名其妙的被小魏洋洋洒洒的一顿臭骂,骂到最后容欣终于被激怒了,“我靠!蔡国雄死哪儿去了?你叫他赶紧给我滚出来!我这平白无故被你一顿臭骂,你才是看中我老实好欺负吧?” 小魏那可真叫忠心耿耿户主心切啊,他幽怨的瞪着容欣,她,她,她居然还敢问参谋长怎么了,参谋长原本多百折不挠、英勇不屈的一个人啊,哼!这都被她折磨的跟死过去一样,笑容没了,话少了,人也憔悴了!整个人的气场乌云压顶,就跟背负了千万钧的大山一样,就这还不够?! 首长们背后都在议论参谋长肯定是失恋了,只有他——小魏知道到底是谁害的参谋长这样,所以说小魏乍一看到容光焕发,脸上看上去还长肉的容欣,他能不怒吗? 耍着人玩咋地?好玩就黏上,不好玩就像扔口香糖一样的扔掉?! “我们参谋长相亲去了。你别去打扰他了。我老实告诉你吧,你别以为我们参谋长找不到人,他这几年可是香饽饽,只不过他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工作上,他不想找而已。” “蔡国雄在哪?”容欣已经不耐烦到极点了。 “我就不告诉你,你想搞破坏啊?没门!” 小魏呀!要不要这么拼啊?你们家首长要是知道了,一定被你虐哭啊…… “行!咱们的帐待会算!”容欣气歪了嘴,点了点小魏的方向,而后掏出手机,哼,真以为没人告诉她,她就不知道蔡国雄在哪儿了? gps是干嘛的?! ** 容欣敲开冯政委家门的时候,是冯政委的爱人季秀开的门。季秀怔愣了下,微笑道:“姑娘,你敲错门了吧?” 容欣还在低头看手机,客厅内谈话声传出,容欣二话不说直接推开季秀,气势汹汹的走了进去,“我家丢了颗大白菜,我来看看是不是在你家的灶上。” 季秀莫名其妙,追了进去,“哎,哎”的喊了起来。 一条入室走廊,转过弯就看到了正坐在客厅的几人,容欣一出现,客厅里登时就鸦雀无声了,尤其是蔡国雄,虽然他昨晚接了蒋教授的电话,答应配合做戏,但是一见到容欣,眸底的神色还是泄露了几分思念的情绪。 容欣一眼就扫到了坐在蔡国雄身边的长发美女,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戴着眼镜,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知性美。 哼,这一眼看过去,还挺配的嘛! 季秀追了进去,但见客厅里众人表情诡异,也就疑惑的站住了,没吭声。 此时冯政委终于反应过来,笑呵呵的上前招呼了容欣。 容欣收回投注在蔡国雄身上的目光,也满脸堆笑的迎上了冯政委,“冯伯伯,我这不请自来,您不会怪我吧?我记得我在m市的时候,您可是不只一次的邀请我来您家吃饭的哦。”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的磕磕绊绊,尤其的不顺,刚开电脑就被打扰,脑子一直处于短路状态。 本文如果不出状况,预计五章内回完结。 撒花,希望尽快完结!么么哒 第六十一章 与蔡国雄相亲的这位气质女郎名叫桑尼,看上去三十左右,其实已经三十有七。说来世界真小,桑尼的亲姨妈就是冯政委的爱人。 蔡国雄与桑尼如今以交往对象的身份坐在这儿,也确确实实各有苦衷。 话说俩人第一次见面时,都奔着敷衍那些热心人士或者亲戚长辈的目的,走走过场也就罢了,如此,俩人自然没有看对眼。 临分别的时候,桑尼突然说:“我知道你没相中我,但是我可以拜托你帮个忙吗?” 蔡国雄诧异,重新回到座位上。 桑尼言简意赅,明确表示了自己是不婚族,但是由于身边有个父母看中且死缠烂打追着她不放的追求者,所以才接受蒋教授的相亲安排。 桑尼的意思是希望蔡国雄能和她假装交往一段时间,赶走那个死皮赖脸的追求者。 蔡国雄本不愿意,假装别人男友这种事,一个不留神就会好心办坏事,别扭的紧,不靠谱的很。 桑尼被迫无奈只得吞吞吐吐的说自己爱上了一个意大利人,她和那个男人爱的难舍难分,都地下恋六年了,桑尼的父母也隐约知道。问题坏就坏在那个意大利人才是实实在在的不婚主义。桑尼无法,只能跟父母谎称自己不愿意结婚。 桑尼说了,随着年纪的增大,她也意识到这样子不是回事,就算她思想再前卫,随着岁数的增长,骨子里那种渴望家庭,渴望孩子的心也越来越强烈。所以她已经和那意大利人说清楚了,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考虑清楚,要么结婚,要么分手。 如今半个多月过去了,她也在心焦的等结果。 而追求她的那个男人比她大一岁,二婚,有个女儿判给了前妻。那个男人是桑尼父母熟人的儿子,一直在其他城市工作,与桑尼之前只有过数面之缘,算不得了解。三个月前因为工作调动回到m市,无意中得知桑尼一直未婚后,便对桑尼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桑尼为此不甚其烦。而这个男人也是个会来事的主儿,有事没事都往桑尼父母那儿跑,大活小活都忙帮,桑尼父母虽然有点介意男人是个二婚,但是一想到桑尼也三十大几了,也就没什么好挑了。反而因为是熟人之子,知根知底,热火朝天的撮合齐了他俩。 桑尼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许多年了,她直觉这男人靠不住,可是她就不明白了,父母都年过半百的人了,按理应该比她还会看人,可是怎么着就会看中了那个男人。 为此,蒋教授一阵见血的指出,无非是迫切的需要女儿找个归宿的心,蒙蔽了老年口看人的智慧。 桑尼求蒋教授帮忙,却不想蒋教授反将了他一军,直接给她介绍了蔡国雄。 蒋教授与桑教授也是多年的交情,蔡国雄那条件,自然比那二婚男要好上许多,用不着蒋教授当说客,桑夫人就首先点头同意了。 桑尼将地下恋瞒的严实,如今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后来她悄悄的跟蒋教授也提了下,蒋教授诧异的动了动眉毛,却也是好言想劝。既然人家没打算和她结婚,那又何必想不开跟他耗一辈子。毕竟国情不同,想法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勉强在一起,将来也是痛苦。 而桑家父母那种嫁女的心情,似乎桑尼不去跟蔡国雄见一次面,就非嫁二婚男不可了。 桑尼无奈,只得单刀赴会了。 出乎意料的,桑尼通过与蔡国雄短暂的接触后,对他的印象非常好,可惜对待这种严谨刻板的男人,桑尼是无论如何都生不出恋爱的感觉。 桑尼有些遗憾,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让她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想向他寻求帮助的冲动。 桑尼也奇怪,自己那埋藏多年的秘密,怎么就毫无戒心的在这么一个才见过一面的男人面前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难不成自己从小受的红色教育太根深蒂固了? 蔡国雄思前想后,还是拒绝了她这个在蔡国雄看来无比荒诞的请求,桑尼虽然觉失望,却也没有强求,俩人礼貌的互留了电话号码后便分道扬镳了。 蔡国雄前脚还未踏进驻地,蒋教授的电话便紧随而至了,蔡国雄委婉的表示了自己和桑尼不合适后。蒋教授表示可以再继续给他介绍,直到他满意为止。蔡国雄苦笑,自嘲了一句,蒋教授讪讪的没再继续劝,而后便挂了电话。 这事过去的第三天,蔡国雄突然接到了蒋教授的电话,蒋教授这电话打的很急,又有点语无伦次,大意就是庞焱跟容欣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容欣突然结束原定的旅游计划直接回国了,且目的地直指蔡国雄那儿。蒋教授希望蔡国雄能信守承诺,主动离开容欣。时间紧迫,蒋教授希望蔡国雄能找个人假装男女朋友,也唯有这样才会让容欣断了和蔡国雄牵扯不清的关系。 蔡国雄挂了电话后,为难不已,他本打算直接寻个借口请几天假回老家休息休息,可转念又想,容欣的性子他早就领教过,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正犹豫间,桑尼的电话就打来了。 蔡国雄想也没想,主动提出要跟桑尼互帮互助,共度难关。 桑尼正苦恼蔡国雄会不会答应自己的无理要求,一听之下,喜笑颜开,当即俩人一拍即合。 俩人约定了见面的地方,见面后,蔡国雄也没藏着掖着,将自己和蒋教授闺女那档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给和盘托出了。桑尼大为不解,在她的印象里蒋教授一直都是那种非常开明有思想的人,没想到她在儿女的婚事上也犯了糊涂。 俩人说开后,桑尼也老实承认,这段时间她虽然和蔡国雄没联系,但是拒绝那个二婚男,也为了让父母死了这条心,一直高调的表示自己很满意蔡国雄,并且有继续交往下去的决心。 桑家父母半信半疑,后来据说是桑家有亲戚和蔡国雄在一个军区上班,便让桑尼带着蔡国兴去那亲戚那,让亲戚帮忙看看蔡国雄的人品。 桑尼被父母念了两天,终于忍受不住给蔡国雄打了电话。 蔡国雄与桑尼达成协议后,便随着桑尼去了她的小姨妈家,他当时甚至还有点感慨命中注定,他本就口拙,要他跟小妹说什么恩断义绝的话,哪有这样事实胜于雄辩来的干脆利落。 可蔡国雄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世界真tm的小啊,他做梦都没想到桑尼口中的小姨夫居然和冯政委。 真是命运弄人,冯政委搬新家的那天,他刚好出差没赶上,自此也就一个多月前的事,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也没时间去冯政委家坐坐。直到季秀嫂子笑眯眯的给开了门,他才如遭电击,可是当时临阵脱逃也来不及了。 话说那会儿蔡国雄正如坐针毡,面对冯政委的调侃,几次想解释清楚,可回回刚起了个头就被桑尼给岔了话题,而后当冯政委去倒茶的功夫,桑尼假借带蔡国雄到阳台透透气,埋怨了句,“蔡大哥,咱们不都说好了嘛,你这也太不敬业了吧,怎么我一个不留神,你就想拆我的台啊?” 蔡国雄尴尬,解释道:“那你也没告诉我你小姨夫是我们军区的政委啊。” 桑尼心虚的眨了眨眼,心里嘀咕了句,就是怕说了你不帮忙啊,面上去双手合十,做可怜附小状,“求你替我撑几天就够了,我被那个二婚男骚扰的已经无法正常工作生活了,事后我一定将所有责任都揽过来,还你清白好不好?” 蔡国雄心道自己也是有求于人,遂松动了表情,关心了句,“你那个意大利的男朋友还没给你答复吗?” 桑尼的面上闪过一丝挫败,“我了解他这个人,给他一个月时间,他一定会真的认真思考一个月,他古板严谨起来就像个德国人,根本不像平时浪漫的意大利人。” 俩人正说着话,冯政委笑着又招呼他俩坐下了。 也就是这会功夫容欣敲开了冯政委家的大门。 第六十二章 话说容欣突然闯进了冯政委家,虽然有些没礼貌,也很莫名其妙,可由于是熟人,冯政委又是长辈,自然不好同晚辈计较。季秀见是熟人,便热情的招呼容欣坐下,转身又去了厨房。 自打容欣进屋后,蔡国雄整个神经就绷了起来,生怕容欣有个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他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容欣会找上门,这种男女间的带着点桃色的闹剧若是在冯政委家爆发了,那他往后也别在军区混了,老脸都丢光了,混个毛线啊混! 蔡国雄处于备战状态,整个人紧绷的后背都开始冒汗了,可容欣却像是真来蹭口饭吃的模样,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的一角,拿了个苹果,咔嚓咔嚓就像个偷吃的小鼹鼠。 桑尼目光诡异的在蔡国雄与容欣之间逡巡了几个来回,容欣对桑尼没半点印象,但桑尼却对容欣印象深刻。 一次像女神,一次像女神经,桑尼觉得第二次见过她后,整个人特别幻灭,她甚至一度怀疑蒋教授的女儿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所以在得知蔡国雄和容欣的事后,她当真是大吃了一惊。也在同时理解了蒋教授的良苦用心,哎呦妈嗨,就那姑娘那性格,说不是图新鲜玩玩,谁信啊?! 不过看蔡国雄那一脸郁闷的样儿,桑尼想劝诫他,容家的小姐看上去真不像是个认真的人,想了想又觉得这话伤人,遂改成了,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 桑尼想着这些的时候,察觉到蔡国雄的紧绷,便陡然窜出了一些有趣的想法,人都说感情需要试炼,要不她就来充一回“不要脸的第三者”?也算是替老实忠厚的蔡大哥把把关吧。 桑尼这么一想,既觉得有意思又觉得兴奋,整个人因为兴奋甚至都有点儿颤抖了。 坐在对面的容欣一直耷拉着眼皮子,咔嚓咬了一口苹果,突然看向她,“这位姐姐,你得羊癫疯了吗?” 瞧瞧,她还没做什么呢,攻击已经开始了!桑尼兴奋的想,几乎是下一秒猛的挪动屁股挨近蔡国雄,一只胳膊挽住了他的臂弯。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冯政委都不自觉的瞪大了眼。 蔡国雄面上抽了抽,本能的就想扯开桑尼挽住自己的手,可桑尼更紧的巴住了他的胳膊,蔡国雄旋即会意了。 容欣面不改色,轻飘飘的扫了他们两眼,而后扔掉了苹果核,继续将他们面前不曾动过的水果也给一股脑儿的搬到了自己面前。 冯政委当她是孩子,也不计较。甚至还又翻箱倒柜的找了些吃的送到容欣面前。 桑尼觉得容欣这反应有点像是吃醋,遂夹枪带棒含沙射影的激了她几句,更隐晦的表示她和蔡国雄相处愉快,有继续交往,甚至发展为结婚对象的打算。 容欣全程笑眯眯,眼神纯净,完全没有了之前讽她有羊癫疯时的冷傲。倒像是邻家心无城府的妹子。 桑尼自认为颇有城府的敲打了她一番,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她有些同情又有些替蔡国雄庆幸的偷瞄了他一眼。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看吧看吧,我都替你试过了,人家小姑娘的确是和你闹着玩的,你就不要再自寻烦恼,当断不断了。 蔡国雄被刺的心中一痛,他微微蹙了眉,甚至自嘲的想,蒋教授一手安排的好戏根本就是个笑话。他以为他是谁?不过就是个笑话。 亏他之前隐隐中甚至还有期待,那会儿千万种情绪涌动,他甚至想过也要学电视里演的那样疯狂一回,只要容欣对他有一分真心。 而事实证明,他妈的,他就是天字第一号傻瓜! 这之后,蔡国雄就表现的自如随意了许多,中午的时候,冯政委家又来了几个客人,俱都是桑尼的表哥表姐之类的同辈之人,桑尼看到那些人面皮子僵了许久才恢复正常。 倒是蔡国雄,心理上去除了容欣这层顾虑,全心全意的帮桑尼忙,周旋于表兄姐之间,倒是收发自如,游刃有余。 一家子热热闹闹,容欣不动神色的窝在一处,倒是一点也不影响和谐气氛。 中午一桌子满满堂堂,坐了一大家子。 容欣被安排到桑尼的表妹身旁,俩小姑娘差不多年纪,坐下后,就叽叽喳喳,聊起了彼此感兴趣的话题,中间表妹的双胞胎弟弟也搀和进去了,三人聊的很投机。 桑尼关切的看了蔡国雄一眼,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蔡国雄也不知道自己这是闹了哪门子情绪,突然就稳不住了,桑尼的表哥们灌酒,也不含糊,一杯下肚,三杯下肚,半分也不弄虚作假。 表兄弟们纷纷竖起了大拇指,大赞蔡参谋长实在,厚道! 又说酒品看人品,表妹等了这么久,可算是选对人了。 一席饭吃完,大家其乐融融,蔡国雄被灌的晕晕乎乎,更放的开了。 不过看在桑尼眼里,倒有种失恋后自暴自弃的有伤感,桑尼忧郁的多看了蔡国雄几眼,又被姐妹们打趣,俩人感情好。 姐弟们开心,喝的便有点多,收拾了餐桌后,也不知谁提了句,“咱们打麻将吧。” 桑尼本还在替蔡国雄忧郁着,一听这话,眼睛一亮,撸起袖子,就要上场。 表姐们使劲对着她眨眼,更对提议的兄弟啐骂了一口。 桑尼貌美,学历高,工资挣的高,人也通情达理的,若是真要说出点毛病,就是牌瘾比较大。 往麻将桌上一做,一玩就能玩大半天。 表姐们顾虑桑尼和蔡国雄正出对象,若是让蔡国雄发现桑尼是个“赌鬼”,怕是会节外生枝,。俩人生出嫌隙。 可桑尼因为那个意大利男友的事,忧心伤心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应邀和朋友们玩牌了,正手痒的紧,哪还管那么多,嚷嚷着只玩几圈,就率先一步坐到了麻将桌上。 冯政委的爱人平时没什么爱好,也喜欢赌点小钱,玩玩麻将,所以家里的小房间也有一台麻将机。 蔡国雄喝的有点儿醉,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表姐妹们逗趣,说未来姐夫会嫌弃会打麻将的媳妇后,竟也顺着说了句,“谁没有点儿爱好啊,我喜欢她,自然她的爱好我也会喜欢。” 表姐妹们嬉闹一声,便欢呼着去打麻将了。 蔡国雄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呼吸了会新鲜空气醒酒,而后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客厅,没发现容欣,心道她什么时候走了? 蔡国雄朝楼下看了许久,情绪莫名,有一丝失落,又有一丝难过,总之五味杂成。 他正兀自想着心事,大表姐帮忙姨妈刷碗碗出来,看到蔡国雄一个人站在客厅的阳台上,暗骂了弟妹们一句不懂的待客之道,便也拉着蔡国雄去小房间看他们打麻将玩。 蔡国雄推脱不了,进了屋才发现,得嘞,容大小姐哪儿是走了呀,原来是端了个小椅子,凑在桑尼身边看她打麻将呢。桑尼在出牌时甚至还跟她有商有量,俩人看上去都很专注的样子。 蔡国雄满头黑线,再也看不下去,折身出了小房间,找冯政委说话去了。 话说桑尼这会儿对容欣的态度可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啊,不过她本来对容欣也没有恶心,方才也只是假装的,只是后来架势摆开了,再试图亲近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这会儿不一样了,麻将桌上做朋友,简直就是无纠结,我障碍啊。更可况,她从来不知道容欣对麻将居然有这么浓烈的兴趣。她是一边打牌,一边对容欣传道授业,以至于几圈麻将过后,俩人已经亲密的称姐道妹了。 晚饭,在姐妹们的怂恿下,蔡国雄在外面请的客,这次容欣没有死皮赖脸的凑上去,甚至很礼貌的婉拒了邀请。 蔡国雄心头的情绪真是说不出的复杂,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 中午没被灌醉,晚上倒是他自己先醉了,不过醉了,醉了,倒让他看看透了自己所谓的这段感情,无非就是一厢情愿,自作自受而已。 回到驻地后,醉吐了一宿,第二日宿醉的头痛欲裂感,没让他觉得难受,倒让他觉得很爽。 他自嘲的想,本来就应该这样嘛,若是不吃点亏,怎么能长记性呢! 自此后一连好几天都是风平浪静,平安无事。 直到第四天,桑尼突然惨兮兮的跑来找了她,哭花了妆容,一脸被咒怨缠上的模样。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求您了,救救我吧。” 蔡国雄惊诧不已,蹙了眉头,迫切的问了句,“出了什么事?” 在他看来,一直以来端庄有礼的桑尼突然以这幅模样示人,绝对是受到了某种让人无法容忍的侵害。 “求求你行行好,收了那只妖孽吧,我已经被她逼的无家可归了。” 第六十三章 蔡国雄表情抽搐的听完了桑尼声泪俱下的控诉,原来自那次她和容欣分别后,一直保持着联系,嗯,好吧,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密切的联系,密切的她都忘记了自己正处于心力憔悴的半失恋期。 容欣那几天是天天黏着桑尼,刚开始的半天桑尼还有点防着她,后来看她根本就是个有点小任性却又单纯无害的性情女孩,才放心又热情的接纳了她。 嗯嗯,谁叫俩人爱好一致,都热爱上了麻将呢。 桑尼虽然长了容欣也有十多岁,可是由于她是独生子女,也是个当不来姐姐的,难得有个兴趣爱好方方面面都一致的,桑尼那个欢喜啊,下了班打麻将什么的,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带上容欣了,她甚至都忘记了容欣是自己恩师的女儿,教坏她真是一丝心里障碍都没有。 老话怎么说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容欣也就和桑尼热络了俩天半的功夫就原形毕露了,那天的到来也是毫无征兆的。其实说来也就是昨天晚上,桑尼闲在家里正发霉,那头意大利人一直也没给她个准确的答复,让她心头发燥的几乎发疯。这时候容欣来了,桑尼提议他们下去棋牌室玩两圈。容欣却皱皱眉头说,“何必那么麻烦,不若我们俩玩吧,反正在你家,又不必在乎旁人说三道四,咱们玩到天亮都没关系。” 桑尼闻言眼睛一亮,她本就心情发燥无法排解,若是能玩一夜倒是不错。 桑尼喜欢玩麻将却也不是那种烂赌之人,一般赌钱的数目都不大,就是图个玩。 这种人一般很难理解,举个例子,就跟玩游戏打怪一样,旁人觉得无趣,可是喜欢的人却乐在其中。 桑尼是单独住在外面的,也不存在吵着父母之类的,所以容欣这么一提议,桑尼便从屋内找出了一盒麻将。因为害怕父母念叨,桑尼虽然爱打麻将,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家里买麻将桌。 于是,这小姐俩,麻将铺开,便正式开打了。 从麻将一开始,容欣的手气就比较好,连连胡牌,桑尼也没多想,只连连感慨,“情场失意,赌场也失意。” 这麻将一直打到凌晨一点多,桑尼骤然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输掉了自己保险柜里的所有现金,甚至还打了欠条。 陡然意识到这点,桑尼便觉得这麻将打的没意思了。 玩牌而已嘛,大输大赢,那就是真正的赌棍了。 容欣见桑尼不完了,面上就不好看了,她不动神色的窝在桑尼身边几天,也多少摸透了桑尼的性子,桑尼这姐们挺豪爽的性子,牌桌上最忌讳旁人说她输不起。 容欣拍了拍搁在桌边的钱,嘲笑道:“没劲,我记得上回桑尼姐还说你们单位一同事输不起,现在看来你也不过这么回事,玩玩而已么,说好的打一夜,这才凌晨一点,真没赌品。” 桑尼被那么一激,火气就上来了,这什么叫她输不起啊,不就是几个月的工资嘛,再挣回来就是了。遂扬扬手,“我还被你看不起了?继续!” 容欣咧嘴一笑,借机增大输赢。 桑尼只道是自己上半夜手气不好,心道有输就有赢,她容欣不过是沾了运气的光,一个除学麻将的新手还能比得过她这个有十几年赌龄的老手? 于是,一晚上的铿铿锵锵。待天蒙蒙亮,容欣离开她家,她都不知道自己输了多少,只感觉头疼欲裂,急需补眠,才睡到日上三竿之时,房门突然被砰砰砰的捶响了,原来,容欣居然花钱雇了几个流氓来收房子了。 桑尼当即就傻了,可是流氓霸着房子让她滚,她哭哭啼啼的,又不能不认赌博输出去的欠条字据。 桑尼脑袋乱糟糟的,陡然响起,自己做完输掉的岂止自己的房子,就连父母那套房子,自己也打了欠条。若是容欣拿丫的坏人也派了人去赶自己父母,后果不堪想象。桑尼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慌慌张张的去拨容欣的电话,但是那头已经打不通了。桑尼第一反应就是向蒋教授求救,可那头似乎是将她拉到了黑名单,怎么打都打不通。恩师不会这么做,不用说,那肯定是那位债主干的好事。 那几个流氓也是将将想起的模样,“容小姐说了,你父母的房子我们还没收,不过若是想让她改变主意,你知道该怎么做。” 怎么做?桑尼心头十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和这位容大小姐前日无怨,近日无仇,只除了…… 桑尼来不及梳洗打扮,就直奔蔡国雄的驻地而去。 当然臭流氓们占了她的房子,也不允许她再踏进去一步。 桑尼一路哭哭啼啼,越想越气愤,跟那个意大利人较了二十多天的劲,终于忍不住一个电话拨过去,又委屈又愤怒的嚎啕大哭。 而那意大利人也憋着一股劲呢,本来说好的做一辈子情侣,享受爱情,俩人感情正好,爱情正甜蜜浓郁,可这女人说变就变,仗着他爱她爱的不可自拔,就提出了结婚,这个原本就不在计划内的要求。 桑尼逼的紧了,意大利人就不高兴了,俩人关系越闹越僵,结果六年来一直和和睦睦的,最后却因为结婚谈不拢大吵一架。桑尼给意大利人下了最后通牒,而这意大利人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这个崇尚爱情的男人,非常反感别人以爱情做要挟,这一怒之下,就以工作为由,出差回国了。 回国后,他也是万分懊恼,但是俩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便就一直僵着。 如今桑尼在他面前一示软,他又不知道桑尼出了什么事,大惊大骇之下。当天就定了最快的班机到中国了。这之后俩亲爱的人一见面就把持不住,擦枪走火了。一直以来,将避孕作为头等大事的俩人,在这场激烈的性、爱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也就没顾虑到避孕。后来俩人好运的居然中奖了。因为孩子的到来让俩人措手不及,意大利人也从来没意识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当了爸爸,再经过短暂的惊愕后,一种铺天盖地的喜悦便掩盖了他。或许是年龄的问题,俩个人都爱这个小生命爱的要死要活,最后也就顺理成章的结婚了。 不过以上都是后话了,那之后桑尼还见天的念叨容欣,说她是自己的小福星了。 不过这会儿,她却是恨她恨的牙痒痒。 第六十四章 蔡国雄皱着眉头听桑尼叙述完后,当真是哭笑不得。但见桑尼一脸的惊慌,似乎是真被吓到了,又不好笑出来,只能好言安慰了一番。 桑尼揪着蔡国雄的衣角只一个劲的求他帮忙。 帮忙?如何帮?蔡国雄有点儿犯难了。他昨晚都已经下定决心和容欣一刀两弹,俩不相干了,这才一夜的功夫,又变卦了,蔡国雄觉得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没意思。 蔡国雄的意思是,让桑尼直接找了容教授蒋教授,毕竟么,人姑娘的爹妈办起事来肯定要比他这个外人要给力的多啊。蔡国雄这一推脱,急的桑尼都快哭了,她突然哇啦一声大嚎,一只手指着蔡国雄,“我不管!反正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蔡国雄眼角抽了抽,正骑虎难下之间,电话响了,蔡国雄侧了半边身子,掏出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蒋教授,蔡国雄提了一口气,接了电话。 蒋教授那边不复之前的干脆利落,纠结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容欣在你那吗?” 蔡国雄一顿,而后力证清白道:“不在,不在,蒋教授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 “不是,”蒋教授急急打断了他,下一秒语气尴尬的开口,“我倒是巴不得她现在就在你那” “……” “容欣离家出走了……” ** 夜里十一点,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转成了中雨,凉飕飕的,蔡国雄站在阳台上,伸出脖子,凉凉的雨水砸在脸上脖颈处,他甩了甩头,心里很乱,很烦躁。 其实他本来乍听她离家出走除了觉得吃惊外,其他倒还好,毕竟容欣那么大人了,又是很有点小聪明,他觉得即使她碰上点什么事,估计也吃不了亏,可不想一直淡定自若的蒋教授却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原本蔡国雄颇为淡定的心,也因为蒋教授的烦躁而烦躁了起来。 其实,他哪里知道啊,蒋教授可不是担心容欣在外面吃亏什么的,而是担心她模糊的是非观,一不小心被人怂恿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要知道,他们夫妻俩人给拉法尔改头换面重新按了个身份,洗白了她曾经的斑斑劣迹多难啊。这万一牵扯出什么犯罪记录,那往后这身份也别指望混下去了。 自从拉法尔的母亲去世后,拉法尔便一直跟着他们夫妻俩,除了有时候任性胡闹了点,倒也没捅出什么大篓子。不过这也多亏了容教授盯的紧,那啥,所谓的爱女心切大概也是这么修炼来的吧。 这几年,蒋教授夫妇因为膝下无子,待拉法尔也是真心实意的好,而拉法尔性格多变,反正面上看也是非常愿意和他们亲近,时间一久,蒋教授到底是忘了,拉法尔毕竟不是普通家庭养大的女儿,思维方式以及行事作风到底跟一般人不一样。 关于拉法尔和蔡国雄这桩事,蒋教授反省了下,也觉得自己干涉的多了。但就因为将拉法尔真心当成自己女儿了,她才会觉得样貌姣好二十出头的女儿找了个将近四十的男人,委屈了女儿。 更何况她又自作多情的替蔡国雄考虑了下,怕行事作风不走寻常路的拉法尔只是跟蔡国雄闹着玩,会伤了那汉子的心。可是,哎呦老天,蔡国雄那岁数了,成年了有吧?社会经验有吧?若是他真被小姑娘戏耍了,那也白瞎了他这一把年纪!或许,人家心里跟明镜似的,指不定谁耍着谁玩呢,或许,人乐在其中还不一定呢! 蒋教授越想越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真是,好好的,瞎掺合个什么劲啊! 就那庞焱也真是的,看上去挺男人一小伙子,怎么也跟着娘了,好好的,跟容欣称姐道妹的,还跟容欣分析,容欣的种种不寻常就是恋爱的最好证明,甚至还拍胸脯保证,他是过来人有经验,容欣这就是恋爱了。 蒋教授找到庞焱时,听庞焱那么一说,恨不得当时就给他个爆炒栗子!这小子,忒用心不良了,见不得容欣跟娇娇好,就在那胡言乱语,扰乱视听。这下好了,容欣自己将自己给绕进去了,直接失踪了。 蔡国雄淋湿了一头一脸的雨水,刚缩回脖子,就听到室内手机在响,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内,一看来电显示,还是容家的电话。 蒋教授是认定了容欣一准回去找蔡国雄,可是蔡国雄白天手机一直开机,这之后又跟部队的同志打了招呼,开着车在城区漫无目的的找了一圈,虽然心知就这么找下去,也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可是干耗着也着急。 半个小时前他才回来,晚饭草草在外面吃了,还没来得及洗漱。 蒋教授听蔡国雄说仍旧没有容欣的消息后,失望的叹了口气,仍旧一个劲的叮嘱若是容欣找他了,一定要顺着她,先稳住她再说。 蔡国雄失笑,一个小丫头片子,又不是什么恐、怖分子,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么。 容家父母也是有意思,虽然女儿失踪,也是在迫切焦急的寻找,可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担心女儿的安危,倒是有点像害怕女儿做出什么危害公共安全的事。 蔡国雄不了解拉法尔的过往,自然没有蒋教授夫妇那么的担惊受怕,那在容教授夫妇眼里,容欣用赌博赢了桑尼的房子,再雇流氓混混将桑尼赶出家,这就是个危险的信号。 既然寻不到那就守株待兔,蔡国雄是这么想的,想通后,便心安理得的睡觉了。 大概凌晨一点多钟的时候,蔡国雄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 他平时睡觉都是调振动的,这会儿因为容欣的事特意调了响铃。 不过,手机只响了两声,就停了。 蔡国雄甚至都没来得及按亮床头的台灯。 大概过了十分钟,手机又响了两下。 来来回回大概响了三次,蔡国雄彻底毛躁了,一咕噜翻坐起身,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蔡国雄当即按了接听键,冲着手机大吼,“容欣!我知道是你!” 那边好一会没声音,蔡国雄暴了脾气,训斥道:“小丫头片子!你都几岁了?还玩离家出走?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让家里人担心?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尽干小屁孩才干的蠢事……” 蔡国雄正骂的起劲,那边幽幽的传来一句,“我是贞子。” “……”蔡国雄刹了话头,“什,什么?” “呵呵……”那头营造了冷幽幽的气氛,甚至还配了恐怖的音效,“我是贞子。” “毛!”绝少说脏话的蔡国雄也被逼的失控了,“我知道你马甲多,一会拉法尔,一会小妹,一会容欣,现在又贞子,可是改来改去,也改不了你就是你!你在哪儿呢?你站着别动,我这就去找你!” “哎,大叔,”容欣不爽的抓了抓头发,“我说你看过《午夜凶铃》吗?” “没!先别说这个,你现在在哪儿呢?” 容欣关了车载音响的恐怖音效,不爽的朝车顶翻了个白眼,“在你们驻地大门口。” “你先进来吧,我这就出去迎你。”蔡国雄将电话夹在脖子上,手脚利落的套了军装。 “我不想殃及无辜,吓到别人,还是你出来接我吧。”容欣托着腮帮子,看着化妆镜里一张惨白的脸。 蔡国雄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脚下生风直接出了宿舍,耳里听着她的声音,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说不担心是假的,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够格而已。 蔡国雄下楼的时候跟值班的同志打了招呼,让他给招待所那边打个电话给开个房间,而后便小跑着往大门那儿去了。 这个时间段,都已经门禁了,一般是不准官兵随意走动的,蔡国雄第一次庆幸,自己大小是个官儿。 大门口已经关了,开了个小门,门口的哨兵见是参谋长便没有盘问,直接礼貌放行了。蔡国雄本以为容欣就站在门口,放眼看去,空旷阴冷的大门口哪有半个人影儿,蔡国雄心中莫名一紧张,正准备打电话,只听夜色深处响起了喇叭声,蔡国雄循声望去,只见靠着军区围墙颇远的一处停了一辆越野车。 蔡国雄摇了摇头,直接大步跑了过去。 离的近了,车已经熄火了,黑漆漆一片,似有还无的响着电影里鬼片才有的那种经典的瘆人的音乐,蔡国雄蹙了蹙眉头,刚上前一步。 “咚”,车窗上突然出现一只惨白指甲尖锐的手,蔡国雄陡然瞪大了眼,下一秒,一个黑漆漆的脑袋出现在蔡国雄的视野里。 就那时间段,这样阴雨绵绵的夜,这音效配着这造型,其实效果还是非常好的,若是碰到胆小的,指不定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可惜了,碰到拿过真枪荷弹,跟生死擦过几次边的蔡国雄。 他嘴角抽了抽,抬手揉了揉她乌黑的发丝,而后用很认真的语气评价道:“如果你能再耐心点,不按喇叭,等我发现你,效果或许会更好点。” “切!”容欣泄气般的从凌乱的头发中扬起脸,白了他一眼。 那惨白的脸,血红的唇,着实狠狠刺激了一番蔡国雄的感官。 “我说,贞子不都是黑白调调的么,怎么到你这就成艳鬼了?” 容欣闻言,用她那做过美甲的手,朝前一抓,揪住蔡国雄的衣领,猛的车前一拉,“我说你到底有没有看过这部鬼片?” “啊,年轻的时候,闲来无事喜欢看鬼片练胆。” 容欣气的瞪了他一眼,而后从嘴里龇了一声,“上车!” “别闹了,都这么晚了,赶紧跟我回去,在招待所里睡一晚,明早跟你父母道个歉,都这么大个人了,没事玩失踪不知道父母会担心啊?” 容欣听着烦,从副驾驶越回驾驶座,直接发动了汽车,汽车启动,蔡国雄一急,助跑了几下,拉开车门,直接跳了上去。 “你这孩子……”蔡国雄张口又想骂。 “喝口水吧,”容欣递了瓶矿泉水给他,“晚上睡觉没刷牙吧,有口臭,先喝口水清清口气。” 蔡国雄面容僵了僵,倒也接过水,偏过脸猛灌了几口水,而后张嘴冲着手掌呼了几口气,一边呼气闻了闻,一边自言自语,“我怎么可能有口臭,我每天至少刷两次牙,有时候午饭过后也刷牙。” 容欣偏过头看他,诡异的笑了,而后忍不住,越笑越大声,最后直接笑的前仰后合。 蔡国雄知道自己被耍了,有些气不过,刚想整理表情发火,可是脑子竟混沌了起来,他甩了甩头,努力睁眼看着手中的矿泉水瓶,语气不确定道:“容欣,你这水……” 容欣露出森白的牙齿,阴笑着伸出一只手捏了捏蔡国雄的腮帮子,“啊,我给你下了药了,小乖乖,醒来会有惊喜哦。”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作者写的三千字完结章,因为审文耽误换章的缘故,之后作者越看越觉得有烂尾之嫌,后来索性直接删了,现在重新续上,估计还要再添一两章,情节上过度不会显得太快。嗯,我知道这一章一定怨声载道,所以作者会在65章发十五个100123言情币的红包补偿大家(无论是正二分,零分,还是负二分)。至于这一章作者就不看评论了(别怪作者玻璃心,作者现在思路正好,怕被评论影响了思路,回头等本文完结了再看。红包只有十五个,先到先得,发还为止。 第六十五章 蔡国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他醒转过来时,只觉得一线阳光刚好照在眼皮子上,刺的眼睛生生的疼,他本能的用手去挡,腕上却是一沉。蔡国雄眯了眯眼,这才发现腕上竟锁了一条沉重的铁链。 蔡国雄心中大骇,陡然就惊醒了,本能的反应就是他和容欣被人给绑架了。 难道是他以前执行任务时结下的仇家?! 蔡国雄神经一紧,并没有立刻从床上跳起,而是眯着眼暗暗观察着房间的角角落落。正在此时房门口传来响动声,蔡国雄警觉的闭了眼,继续假寐。 来人推开了房门,看到他仍旧笔直的躺在床上,不悦的骂了句,“靠!真是头猪。” 那声入耳清晰,蔡国雄嗖的就睁开了眼,惊诧出声,“容欣!” 蔡国雄一咕噜坐起身,容欣倒是被他吓了一跳,不过下一秒她已站在了他的面前,冲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蔡国雄始料未及,仰倒在床上的同时,容欣抬脚就踩住了他一边的肩膀。 容欣下脚颇狠,蔡国雄闷哼一声,到底是心底松了口气。 “你这是干嘛?” “干嘛?哼!”容欣从别在后腰的皮袋子里抽出一把锐利的匕首,就跟个女土匪似的,一把插在蔡国雄耳边的枕头上。 蔡国雄蹙着眉头,看了眼擦着脸庞的锐器,心头就不大高兴了,他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但凡这样的人在生活中也最反感旁人对他拿刀指抢,蔡国雄沉了语气,“你闹够了没?闹够了就跟我回去!” 容欣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伸出右手拍了拍他带着青色胡茬的侧脸,“你这块砧板上的肥肉,还敢跟绑匪吆五喝六,活腻味了?” 蔡国雄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骤然一个翻身,容欣只来得及“哎呦”一声就跌倒在床的另一侧,容欣就跟条被捉上岸的活鱼似的,胡乱踢腾了几下,就被蔡国雄结结实实的按住了。 “抢劫啦!杀人啦!强、奸啦!” 蔡国雄懒得和她贫,“钥匙呢?” 容欣神气活现的炸了眨眼,“嘿嘿,就不告诉你,偏不告诉,我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蔡国雄无语的看了她好一会,松了力道。容欣挣开他,挣扎着翻身坐起,洋洋得意的扯了扯他手上的镣铐,“这才对嘛,做肉票就要有做肉票的本分,否则我随时撕了你。” 蔡国雄一脸黑线,在容欣拉着锁链站起身的同时,突然袭上她衣服下摆的口袋,转眼间钥匙已经落到蔡国雄的手里。 容欣双目圆睁,蔡国雄已然轻车熟路的解了镣铐。 “蔡国雄!你混蛋!”容欣当即暴走,呼啦一声就跟头炸毛的小豹子似抄起拳头就朝蔡国雄身上连踢带打。 容欣用足了气力,打在身上还是有几分力道的,蔡国雄有心气她,捉了她的拳头,鄙视的来了句,“绣花枕头。”而后轻轻一拨,容欣就被拨倒在床上。 蔡国雄当她是小孩子脾气,跟她闹着玩儿,可容欣却当真动了怒,跌倒的床上的同时,眼角瞄到她方才插在枕头上的匕首,一手抄起匕首就朝蔡国雄脸上刺了去。 蔡国雄本弯腰去扶她,岂料银光一闪,他堪堪避过,脸上还是被划了到口子。蔡国雄用手一擦,掌上一道血红。 容欣一刀没刺成,又补一刀,蔡国雄惊的往后一跳,“你玩真的?” 回答他的又是她俯冲过来的一刀,蔡国雄不再逗她玩儿,在容欣扑过来的瞬间,灵巧的捉住她的手腕,而后轻轻一带就带到了自己的怀里,再一用力,容欣吃痛,松了匕首。蔡国雄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容欣往床上一扔,而后掀起床单,一抖,一裹,容欣结结实实的就被裹成了木乃伊。 绑好了突然发狂的小豹子,将容欣安置在床头,蔡国雄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吃错药了?” 容欣瞪圆了眼珠子,又怒又恨,“蔡国雄,死渣男!你混蛋!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老老实实的将自己锁好,乖乖的给我欺负几日,我消了气便放了你,若不然,咱俩没完!” 蔡国雄嗤笑一声,“你这话我倒听不懂了,反过来了知道了吗?现在是你被我绑了,你应该哭爹喊娘的求我放了你,不是在这儿发号施令,谁管你啊!” 蔡国雄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犹豫了下,还是放进了口袋里。 容欣鼓了顾腮帮子,挣扎着从床上跳了下来,虽然磕磕绊绊,好歹能自由挪动步子了,蔡国雄没管她,抽了一张餐巾纸擦脸上的血迹。 岂料他将将回神,就见容欣倾着身子就要往窗口上爬去,因为被裹的跟个粽子似的,重心不稳,看上去摇摇欲坠。 “你干嘛!”蔡国雄一急,怒吼出声。 “借刀杀人!我先跳下去杀了我自己,等警察来查的时候,你不是故意杀人就是过失杀人,到时候不是死刑也是无期徒刑!哈哈,我太高兴了!” “小疯子!”蔡国雄没管她,直接将她抗在肩上又扔回了床上,而后探身看了看窗外,四下一张望,看了看户外的标识,竟然在h市的邻市m市。 蔡国雄刚一回身,发现容欣嘴里衔了方才匕首的刀柄,正用刀刃划拉捆在身上的床单。 蔡国雄惊的一脑门的汗,几步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匕首就滚落了下来。 “唉,你这是干嘛?我给你解开就是了。不过你答应我,别再闹了。” “不答应。”容欣偏过脸,抬高了下巴。 蔡国雄的手搭在她的臂弯处,摩挲着床单,有些犹豫,“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又没得罪了,怎么一见面就对我喊打喊杀的?” “没得罪?!”容欣骤然喊了一嗓子,“蔡国雄你好不要脸!家里明明有一个,还在外面拈花惹草!我要是再回来晚点,你是不是准备就将绿帽子给我戴上了啊?!” 蔡国雄面上一僵,表情古怪,嘟囔道:“你这叫说的什么话。” 容欣咬了咬牙,“我本来想先杀了那个小贱人,再杀了你,后来我又想,不成啊!若是你俩都做了鬼,那岂不是成全了你俩在阴间也做了对奸夫淫、妇!所以我要软禁你,让你俩生不能在一起,死也不要在一处,哈哈哈……” 蔡国雄头痛的捏了捏额角,“杀人犯法。” “我不管!反正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就算要死你也要死在我的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十五个红包等着你来拿,先到先得,送完即止。 第六十六章 “我不管!反正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就算要死你也要死在我的手里!” 蔡国雄心中一动,原本升腾起的怒火在那一瞬间消匿的无影无踪,他愣愣的看着容欣,过了好一会才别扭的嘀咕了句,“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容欣闻言怒由心起,当即就炸了,一咕噜蹿起,眼看着就要倒,蔡国雄作势就要扶她,容欣却突然一脑门狠狠的撞向蔡国雄的前额。 这一撞够狠,只听“嘭”的一声,蔡国雄觉得眼前炸了几道金花,也没觉得多疼,本来嘛,二十来年的军旅生涯,蔡国雄虽说不上铜皮铁骨,至少也皮厚肉粗,那脑壳硬的撞碎板砖就跟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蔡国雄嗤笑一声,拍了拍瘫在他怀里的某人,“我给你解开就是了,别闹腾了。”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也没动弹,蔡国雄心下奇怪,捧着容欣的脑袋偏过她的脸。 噗嗤,晕过去了。 容欣醒过来的时候,满鼻子都是浓浓的米香菜香,她深吸了几口气,全身上下所有的味觉细胞都觉醒了,紧接着肚子咕咕一叫,容欣本能的摸了摸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腹部,总算是彻底醒了。 容欣一把掀了被子,由于起的猛,脑子一阵眩晕,她抚了抚额头,却疼的一吱溜,倒吸一口冷气,气的她狠狠踹了一脚无辜躺枪的床头柜。 蔡国雄听到动静,直接推门而入,笑,“你醒了?”说话的同时走向窗台拉开了窗帘,窗外灯光璀璨,放眼望去一片繁华美好。 “哇!不是天才亮吗,怎么又黑了?!”容欣激动的转过身,惊诧的睁圆了眼。 “你还好意思说,”蔡国雄轻斥了她一声,而后自然的拉起她的手,“饿很了吧,洗把脸吃饭。” 容欣饿的身子都有些发虚了,也没计较之前的恩怨情仇,老实听话的出了房门。 到了外间,容欣又被吓了一跳,一直以来光可鉴人的厨房,如今器具齐全,正热气腾腾的的向她宣誓它存在的真正意义。 蔡国雄已然进了厨房从里面端出菜来,看到容欣仍站在那儿发愣,忍不住喊了她一声,“去洗手啊,发什么呆。” 容欣愣愣的噢了声,洗脸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自己额上的淤青,又是龇牙咧嘴了一番,而后她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狠狠道:“该!” 容欣回到餐厅的时候,饭菜已经上桌,蔡国雄给容欣拉开椅子,容欣闷不吭声的坐好。 蔡国雄瞧她乖巧安静的样儿特别讨喜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 容欣哪还顾得了那么多,饥肠辘辘,饭菜诱人,当即就伸手扯下了一块烤鸡翅。 蔡国雄看她吃的香,打心眼里高兴,那种喜悦的情绪很奇妙,有满足感,幸福感,甚至还有种成就感。 “你昨晚没睡?” “啊,开车开的太久,将你弄到这又费了好一番功夫,哪有时间睡觉。” “……”难怪这一晕就晕了一个白天,原是补觉了。 “蔡国雄这烤鸡是你做的吗?” “不是,楼下买的。”蔡国雄说着又给容欣夹了些菜。 容欣皱了皱鼻子,扬高了声音,“你一个肉票怎么可以随便出去,这也太不敬业了吧。” 蔡国雄用筷子头敲了下她的头,“是你这个绑匪太差劲了!我还没问你,好好的迷晕我干嘛?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说?” 容欣讪讪的砸吧了两下嘴,“谁叫你没事耍着我玩,本想让你吃些苦头的。”她顿了下,突然想到庞焱经常说的那句话,顺口道:“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军太狡猾!” 蔡国雄失笑。 容欣没再说话,继续往嘴里填东西,蔡国雄本就习惯食不言寝不语,也安静的吃起了饭。 蔡国雄虽然在吃饭,可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容欣,大概一碗饭的功夫,容欣突然呜呜的掉起了眼泪。 “你怎么了?卡着刺了?” 容欣可怜巴巴的瞅着他,眼泪还在眼圈里打转,蔡国雄看着揪心,“有话好好说,别哭。” “呜呜,这饭菜做的太好吃了,以后吃不到了怎么办?” 蔡国雄原本担心的表情一僵。 容欣眨着泪眼,抬起了下巴,继续保持可怜状,“嗯?” 蔡国雄尴尬,“行了,行了,往后我没事就做给你吃行了吧?” “我要天天都吃你做的饭。”容欣得寸进尺道。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那个意思吧,蔡国雄心中一乱,不知如何作答。 容欣等了一会儿,见他仍旧没有表示,心头的火气腾腾腾就上来了。她扬手将捧在掌心的碗筷重重的往桌上一掷,瓷碗重击大理石桌面,当即碗底就碎了。 蔡国雄本在想事情,猛的被吓了一跳,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什么古怪脾气。” 容欣嚯的站起身,皱紧眉头,“我就这古怪脾气!我乐意!我高兴!惹你讨厌了是吧?让你烦了是吧?你看我不顺眼了是吧?你现在恨不得扇我两巴掌是吧?你打呀?你打呀?” 打个毛线啊,蔡国雄都快被逼疯了好吧? “你不打是吧?那你走!你走!去找你的桑尼去,那位大姐贤良淑德,秀外慧中,人杰地灵,天诛地灭!”容欣一边推搡着蔡国雄还不解恨,将一双方才扯着鸡腿沾满了油的双手狠狠的用力的在蔡国雄胸前的军装上蹭了蹭。 蔡国雄眼睁睁的看着干净整洁的军装乱七八糟的多了几道油印子。却也只有无奈的捉住了她的手,有苦难言,“我跟桑尼根本没关系,那相亲,那相亲,也是有原因的。” 他俩没关系,容欣当然信,若不然他以为她就那么轻易的放过桑尼了?她就是气不过蔡国雄这含含糊糊的态度。 那天庞焱都跟她分析透彻了,她是真的喜欢上蔡国雄了,嗬,原来她是异性恋不是同性恋啊!多么普天同庆的事儿,可是没道理她喜欢上的人不喜欢她啊,这不公平! 容欣仍旧气呼呼的,因为俩人的身高差,容欣只能仰头看着蔡国雄,“要我相信,你怎么证明?” 证明?蔡国雄犯了难,本来让容欣误会不就是他和蒋教授此举的目的吗?可是目的达到了,他怎么这么难受呢? 蔡国雄默了默,对上容欣眼睛的一瞬间他脑海一恍惚,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咱俩结婚吧?” 这话一出口,蔡国雄一顿,却觉得一直乱糟糟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一切的烦恼暴躁忧郁都没有了。 容欣眨了眨眼,答得干脆,“好!” 蔡国雄笑了,这种感觉就想涓涓细流融入心底,通体舒畅。 俩人不再拉拉扯扯,蔡国雄将容欣按在椅子上坐好,蹲在她身侧,抽了纸巾细细擦她的十指。 蔡国雄在擦净她最后一根手指后,似乎是做了最后的决定,抬起头郑重的看着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给你十秒钟。” “啰嗦!”容欣没好气的甩了他一个眼刀,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 蔡国雄咧嘴一笑,也没刻意反抗,由着她将自己压倒在地。 俩人亲昵了一会,蔡国雄突然发觉不对劲,他一把拉开容欣,将她拉离自己,一咕噜爬了起来,只听“啪”的一声,一粒扣子掉在了地上,蔡国雄低头看向自己敞开的胸膛,虽然也是一把年纪,可还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你扯我扣子干嘛?” 容欣一把抱住他精壮的腰身,“情到浓时滚床单,怎么,你不想?” 蔡国雄刷的红了脸,拽开她的胳膊,尴尬道:“这事你占不了便宜,不急。” “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占便宜。”容欣又往他怀里拱。 方才蔡国雄已经被撩的心头火起,小兄弟都起来了,他也难堪的紧,一难堪就有点儿急了,“从来没听说过男女之事,女的还占便宜的。让开,别闹!” 容欣却突然来了脾气,“你到底上不上床?” “……” “哦,我知道了,你不愿意跟我上床是讨厌我是吧?你就是烦我了,有了新欢了,想跟我撇清关系了!我知道,你刚才说和我结婚也是缓兵之计!好!你这么无情无义,我也不留你了,你走,你走!” 容欣推着蔡国雄就要将他赶出门,这一会太阳一会雨的,蔡国雄都快疯了。 “你这小脑瓜子到底装着的什么啊?”蔡国雄捉了容欣的手。 容欣一把甩开,恶狠狠道:“好,你不走我走!”而后一个转身,直冲窗台,一抬脚就上了飘窗,而后嚯一声打开了窗户。 窗外寒风凛冽,容欣一头青丝飞扬,夜色下倒是美不胜收。 蔡国雄暴躁,“你站住!” 容欣撅着嘴,“你去跟那桑尼好吧,不要管我了,我先杀了我自己,叫你内疚一辈子!” 蔡国雄无语到极点,反而被气乐了,“你看上去那么像会内疚的人吗?你跳吧,你看我会不会内疚。” 蔡国雄料定她只是吓唬自己玩儿,岂料容欣根本就是个疯子,蔡国雄一激,容欣恼怒的哼了声,当即手一松,身子就向外边倒去。蔡国雄心头一沉,几乎是飞扑过去,一把拽住容欣垂在屋内的小腿。 “真是疯了!”蔡国雄只觉得身后凉丝丝的,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容欣也有些后怕,她不是不怕死,只是在怕死之前,她更不要命。 蔡国雄抱住容欣,宛若失而复得的宝贝,蒋教授话说的不假,容欣不是一般女孩,话说一个拿人命当儿戏的人能是一般人吗?就是这样的女孩子他能驾驭的住吗?蔡国雄不知道。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若是没有她,他的后半生一定会在寂寞无聊中度过。 “我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这还没心脏病呢,都快被你吓出心脏病来了。”蔡国雄一脸的幽怨。 容欣微笑,却是迎上他的唇,吻了上去。 蔡国雄并没有犹豫,而是热切的回应了她。 俩人缠绵了片刻,容欣偎着他的脖颈处嗡嗡道:“我已经睡了一个白天了,长夜漫漫找点事做吧?” 蔡国雄心头一热,顿了顿道:“不是不想,而是……” “刚好我也想试试,对我,你不用客气。” 蔡国雄被撩的心头火烧的旺盛,但仍耐住性子,看向容欣的眼睛,“不后悔?” “庞焱说要绑住你这样的男人必须跟你睡一觉,为了叫我安心,你赶紧睡了我吧。” 蔡国雄幽幽的看着她,目光深远,不再言语,抄手一把将她抗上肩头。 这时候,容欣却突然有些怕了,“喂,大哥,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有这方面经验吗?” “没。” “那,那,那,咱们先喝点酒吧?酒壮怂人胆。” “我不怂。” “我怂。” “好,吧。” ………… 两个月后蔡国雄和容欣正式办了喜酒,领了结婚证。 蒋教授虽然觉得不舍,但也有种甩了精神包袱的轻松感。看来一物降一物,或许能收拾住容欣的也就蔡国雄了吧。缘分这东西啊,赶上了,真是跑都不跑不掉。 有人会问了,那晚到底他俩有没有那啥呀? 有吗?屁!俩人酒壮怂人胆,一喝千杯少,最后睡是睡了,可惜啥都没干。 今夜洞房花烛,蔡国雄再无顾虑,待宾客散尽,蔡国雄拉着容欣的手就上了床。 容欣被压着喘不过来气,挣扎着按住蔡国雄,“平时你不是都挺斯文的么,现在这是怎么了?” 蔡国雄正在兴头上,哪能忍得了被打断,一双大手倒也灵巧,变解她的衣服边说,“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咱们合理合法。” 拨开了半边肩膀,露出如雪肌肤,蔡国雄情不自禁细细吻了上去,容欣又被压倒。 “不是,你不是禁欲系的吗?你不要变化这么大,我受不了。” 蔡国雄哪儿还还管她叽叽喳喳,以往她毫无顾忌的撩他,早就惹的他怨念横生,只是念及俩人关系不明,他又是个守礼又封建的古板人,不敢做出出格之事,但此时哪还会忍。 夜还很长,某些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完) 第67章 番外 蔡国雄背着小媳妇走了二十里地,好不容易到了镇里,蔡国雄真想抹一把辛酸泪,这一路走来,可真是虐身又虐心啊。 且不说他背着个大姑娘,一路不知接收了多少老乡暧昧的眼神,偏生那姑娘还是个不安生的主,在他背上动弹个没完,还嗓门贼亮——生怕旁人没瞧见她似的。总算挨到大姑娘闹腾的累了想睡觉了,蔡国雄暗自舒了口气,趁着大姑娘没睡着的空档,忙脱了身上的军装,披在她身上,再让她趴自己背上,用军装那么一盖,任你是火眼晶晶也瞧不出他背的是个姑娘吧。 蔡国雄正暗叹自己英明神武,谁料她那姑娘头一偏竟真的睡的昏天暗地,可偏偏那下巴磕进了他的后衣领里,暖暖的呼吸,湿润的唇,贴在他的后脖颈处,那滋味,*呐。 蔡国雄发誓,他长这么大,就没被这么虐过。 “哎?哎?哎?真的是你啊!蔡国雄!”突然有个男子拦住了蔡国雄的去路,惊喜万分的喊了声。 男子的声音过于亢奋,引得路人不由的驻足了片刻。 蔡国雄一瞧,嗬,“李铁军!” 蔡国雄与李铁军是同期入伍的军人,当时因为俩人是同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所以关系挺铁的。只不过后来李铁军退了伍,回了老家娶了媳妇,做起了小生意。而蔡国雄则一路拼搏,直到进了特种兵,后来还干上了分队的队长。 蔡国雄将自己过年那会儿与小妹那档子阴差阳错的乌龙事跟季城言简意赅的说了,季城回到宿舍后,大半夜过去了仍旧有些消化不良。 倒也不是他接受能力弱,而是这种事发生在蔡国雄身上,他怎么想都觉得难以置信。 可是念及自己当年与小白那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恨纠葛后也坦然了,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这么想着也替老战友高兴了起来,冥冥中,他和蔡国雄的姻缘来的还真有点像。 可是当第二日周末休息,季城操练完新兵回到家里将这事儿跟媳妇白小白说了后,他就真心的笑不起了。 白小白听完季城的叙述后,表情古怪,默了默,而后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笑的前仰后合,吓的小天意都傻了。 “你是说那死丫头怀孕了?就是天天来我们家串门还死赖着不走的那个据说是蔡国雄家远房亲戚名叫凤小妹的死丫头?” 季城哎,哎了两声,严肃道:“你别一口一个死丫头,这要是让国雄大哥听到了多不好,不管怎么说,国雄大哥大我五岁,军衔也比我高一级,于情于理,凤小妹若是嫁了国雄大哥,我们都要称呼她一声嫂子。” 季城一脸尊敬严肃的将这一席话说完,白小白直接笑cry。 季城:“……” 白小白好容易忍住了笑,看向季城,“老公,你真的认为那个叫凤小妹的臭丫头是蔡国雄家亲戚的女儿?” “啊?你怎么知道的?小妹自己说的?那她跟你说了她家到底是哪儿的吗?唉,就是因为她一直不说自个儿的情况,国雄大哥也很郁闷。”季城跟老婆只是简单的说了蔡国雄被逼着结婚以及不小心让小妹怀孕的事,关于“买媳妇”的事,季城觉得蔡国雄是信任他才告诉他实情,这样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本着战友义气,方才将媳妇也给瞒了。 白小白似笑非笑的看了季城一眼,“她要是敢将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蔡国雄那才是怪事,这事儿,你也别费心了,我猜想凤小妹怀孕是假,想利用蔡国雄留在这才是真。” 季城只觉得头皮一紧,心头咯噔一声,“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认识凤小妹?” “呵,”白小白陡然收了脸上的笑,语气清冷,“她是来找我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算是同门师姐妹了。” “她也是杀手?”季城骇然。 “不是,但她干的那些事也足够她在监狱里待一百年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和蔡国雄不可能,蔡国雄那个老好人跟她在一起,只会被她耍的团团转,所以为了你战友着想,你最好和我联手将她撵走。” 白小白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深知拉法尔的蕾丝属性,以拉法尔不负责任又好玩的个性,即使她玩弄了别人的感情,估计她自己还茫然无知。 然而白小白与季城商量来商量去,又觉得拉法尔的真实身份不能告诉蔡国雄,若是蔡国雄刨根问底将小白的真实身份也挖了出来,那问题就大发了。 那么为今之计,只能从拉法尔这边入手了,让她主动离开蔡国雄。 季城想到之前蔡国雄与他说起小妹怀孕之时,那既幸福的难以自抑,又害臊脸红的情景,季城突然有点儿为战友难过。 那种即将当爸爸的喜悦,激动,复杂的心情,季城深有感触。 妻子,孩子,一个温暖的家。 倘若这一切都是假的…… 季城突然有点儿恼,他恼蔡国雄那么好的男人怎么就没有一个好女人好好的爱他。他恼那个叫拉法尔的女孩子为何什么人不去招惹偏偏招惹他。他恼他即使现在已经知道了实情,他却不能第一时间告诉蔡国雄,只能眼看着蔡国雄在这场美梦中越陷越深,直到有一天谎言戳破。 可是他又有点儿希冀,希望拉法尔并不是耍着蔡国雄玩的,她是真的怀孕了,他希望拉法尔也如小白那般,愿意长长久久的守在一个男人身边,和他认认真真的过日子。 可小白的一句话打破了他所有的美好愿望。 她说:“你继续做梦吧,不要醒来,在你的梦中你的老大哥或许会跟那个疯丫头快快乐乐的一辈子。” o(╯□╰)o 同一天晚上,蔡国雄在凤小妹住宿的房间与她进行了一次长谈。 因为他今天刚接到的通知,明天他和驻地的另外几个同志一起要到大军区学习,为期两周。命令来的突然,时间紧迫,但是关于他个人的事他还没来得及梳理清楚。 他心里头已经认定了,既然俩人已经有孩子了,那婚是肯定要结得了。 不过他纠结的是,到底是小妹该以哪一种人份跟他结。 若是以小妹现在的身份结,那倒是简单了,老家认可了,身份证上的年龄也够了。老家那边穷洼洼小山村,政审也简单。 只不过,这样做有一层隐忧。 因为假的毕竟是假的,晓得小妹是被拐卖过来又按了假户口,老家知道的人并不在少数,只不过大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事往后若是被捅出来了,问题就大了,一不小心掀起千层浪,影响他往后仕途这是肯定的。 所以从蔡国雄这方面来说,他还是偏向于小妹用她的真实身份跟自己结婚。 不过这又涉及到一个年龄问题,按照小妹自己说的,她到今年夏天才满二十周岁。 按照我国婚姻法女子结婚的法定年龄是二十周岁,那蔡国雄要与凤小妹现在领证肯定是办不下来。 但蔡国雄想,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将小妹先送回家,拖点关系找点人,将户口本上的年龄再调整几个月,这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至于小妹父母那儿蔡国雄也想过了,大不了被老丈人一顿打,或者几年内老丈人丈母娘都没有好脸色。不过他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每个当父母的都是希望子女好,他只要真心实意的待小妹,总有一天岳父岳母会认可了他。反正蔡国雄旁的本事没有,就是有耐心,有韧性。 好吧,以上都不是问题,那么现在所有问题的症结都是—— “小妹,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你家是哪儿的?” 凤小妹:“大叔,你别那么严肃嘛。来,给爷笑一个。” 蔡国雄拉开凤小妹的手,表情呈现出一种无可奈何甚至是有点崩溃的状态,“你让我笑一千个一万个都没问题,只要你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你干嘛非这么死心眼呢?咱们这样不是挺好的。” “好什么好?难道咱俩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处着?像什么话!孩子怎么办?” “我觉着吧,婚姻只是形式,爱情才是王道,若是咱俩没有爱了,要婚姻有什么用啊?” 蔡国雄都快被她气傻了,“那照你这么说,这世上所有的男男女女都不要结婚了,因为人本来就是动物进化而来的,从生物学上的属性来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没有恒久的,每过一段时间,人就会被不同的荷尔蒙所吸引,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分道扬镳再去找其他人?道德,责任,义务什么的全都不要了?” 凤小妹当真蹙着眉头,点评道:“理论上是没什么错误的。” 这一瞬间,蔡国雄觉得若是没有孩子,他一准将她撵走,简直鸡同鸭讲,根本不在一个次元。 “行了,我明天就走了!给你两周的时间你好好想想,想通了,咱们就用你真实的身份领证结婚,想不通就用你的假身份证,若是将来被查出问题,我他妈的也认了!” 蔡国雄语气忒不友善的表达完自己的想法,就抬腿就走人了,不过临走之前跟个奶爸似的将小妹给安置好了,甚至还不往给冲了杯牛奶。 “哎?你跟小白说了吗?你走了,我能住她家吗?”小妹看着蔡国雄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房门口,追问了句。 “你不说我倒忘了,回头我真应该跟小白说说,让她替我好好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唉,果然年龄差距大不好,代沟太多。”蔡国雄抱怨了一句就走了。 留下凤小妹兴奋的嗷嗷直叫,在床上滚来滚去。 o(╯□╰)o 蔡国雄将凤小妹交给白小白照顾,也算是比较放心的走了,小白那女人在蔡国雄眼中,虽然也归属与娇弱一类,但明显的比小妹要老持稳重许多,人也很有主意,这点看她的眼睛能看到。 蔡国雄到了那边就给小妹打了电话,叮嘱她多注意休息,不要爬高爬低,更不要忘记吃饭补充营养,一副比老妈子还牵肠挂肚的唠叨劲。 “听说你小子现在高升了?啧啧,瞧这身军装,羡慕的我哟,怎么样,老班长他们都还好吧?徐刚,鹰眼他们呢?”李铁军兴致勃勃的拉着蔡国雄聊了起来。 蔡国雄也显得很兴奋,俩人聊了大约有一刻钟,李铁军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指着蔡国雄的后背道:“你家孩子啊?都这么大了呀!你啥时候结的婚呀?你小子不厚道都没听你提起过,不过也难怪,我这几年一直在外面做点小生意,老家也好几年没回了。走,去我家歇歇,咱俩好好唠唠,也让孩子好好睡会儿,你这样背着,孩子肯定不舒坦……” 李铁军热情的拉着蔡国雄胳膊弯,说话的同时又想掀那军装,蔡国雄反应过激的猛的避开,“我还有事,等回头我再找你,咱俩再好好喝一盅。” 李铁军不疑有他,其实他自己也有事,真要招呼蔡国雄的话肯定也忙不开。 李铁军热情洋溢的说道:“那说好了啊,过几天我得了空就去找你,嫂子也在老家吧?我可得去拜见拜见嫂子,都没见过呢,哦,对了……”李铁军说话的同时又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大红的钞票往蔡国雄的裤口袋里塞,“这大过年的,我也没啥见面礼,就这点钱给孩子压压岁,你收着啊,好歹我一份心意。” 蔡国雄脸色古怪,死活也不肯收李铁军的钱,俩人就在镇里的大街上拉扯了起来。 唉,若不是现在人多,而且蔡国雄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他肯定会解释清楚,但是有些时候啊,有些事根本就是越解释越麻烦,越描越黑,更何况李铁军那人天生就是个擅于脑补的主,君不见他一见着蔡国雄什么都没问,就自动自发的认定蔡国雄背着的一定是他的孩子。 蔡国雄不想节外生枝,心念着先将这小丫头给送派出所了,等过几日再跟李铁军解释清楚。 蔡国雄不收钱,李铁军拉了好一会,最后竟有点儿气了,佯装生气道:“怎滴?你小子现在飞黄腾达了,当了部队的大官,就看不起我这平头老百姓了?” “哪里的话……”蔡国雄大喊冤枉。 俩人正面对面站着,突然自蔡国雄后背的军装下伸出了一只白嫩的小手,那小手快速的接了李铁军一直拿在手里的钱,嗓音柔柔软软的喊了声,“谢谢叔叔。” 李铁军从那微微支起的军装下,只看到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李铁军笑了,探手准备摸一下那孩子的头,谁料蔡国雄反应过激的猛的避开了身子,李铁军一条胳膊悬在空中僵了僵,最后一拳砸在蔡国雄的左胸上,戏谑道:“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小气的爹!是个闺女吧?没想到你这么粗壮结实的汉子居然能生出那么小巧可人的女儿,嫂子一定是个大美人吧?” 蔡国雄又与李铁军寒暄了一会后,俩人便分道扬镳了。 蔡国雄又闷不吭声的走了会,感觉到身后那姑娘醒来后,就一直在他的后背画圈圈,左一下右一下,还时不时的喷口热气,蔡国雄被挠的浑身酥麻麻的,说不出的味儿。 终于,蔡国雄在一处没人的巷子里将小媳妇放了下来。小媳妇刚刚醒来,又因为被军装蒙头盖脸的捂的紧,脸上红扑扑的,跟个熟透了的大苹果似的。 蔡国雄想骂又骂不出口,自己的衣裳吧穿在个大姑娘身上,让他心中升腾起说不出的古怪情绪,蔡国雄益发烦躁了起来。 “大叔,你生气啦?给你。”小媳妇单纯无害的对他笑了笑,然后举着手将那几张百元钞票递到了蔡国雄面前。 蔡国雄眉头动了动,没有接,他若是仅仅因为这个生气那倒好了,他喉头动了动,说道:“既然是你李叔叔给你的,你就收着吧。” 该死的!他也搞不清自个儿在烦躁什么。 “走吧,”蔡国雄决心不理自己的情绪。 当务之急先将这丫头交给警察,家里肯定乱成一锅粥了,蔡国雄想想就觉得头大如牛。 俩人一前一后,蔡国雄腰杆挺的笔直闷不吭声的走着,小媳妇儿却对农村的集镇感到很新鲜,一路东张西望,望呆望的差点被迎面而来的驴车给撞了。 蔡国雄一紧张,突然伸手一拉,将小媳妇给拉进了怀里。 俩人对视了一秒,小媳妇咧嘴一笑,蔡国雄愣了愣,觉得那种古怪的感觉又上来了。 小媳妇儿却毫无所觉,将蔡国雄的手握的紧紧的,挤眉弄眼道:“你可得抓牢我了,我走路从来不看路,从小到大撞过无数次电线杆子了。” 俩人小手牵大手,一路穿街过巷,蔡国雄从来不知道原来女孩子的手可以这么软,这么滑。蔡国雄一路心猿意马,又时刻警醒自己,作为一名堂堂正正的军人,有这种龌龊心思,是十分错误且不可原谅的。 想着,想着,蔡国雄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了个事实:我娘说的没错,我的确该娶媳妇了。 蔡国雄领着小媳妇到了镇里的派出所,还未进门,就看到一个男青年满脸焦急的朝他跑了过来。 “老舅,可让我等到你了!” 蔡国雄第一反应是扫了眼四周,然后义正词严道:“家全,你可是读过书的,又在镇里当老师,可不能像你妈和你姥姥那样犯糊涂。” “什么呀!”田家全跺了跺脚,上前就去拉蔡国雄,“我妈说姥姥在镇中心医院抢救,听说情况不大好,您快去!” “什么!”蔡国雄一听到他娘出了事顿时脑袋一炸,就懵了,拔腿就朝镇医院跑,跑出了一大截陡然想起似乎忘了啥重要的事。一转身抓了小媳妇的手就将她拉进了派出所,派出所里正有两个值班的片儿警。 “你自己跟他们说!回头我再来找你。家全,你陪着她。”蔡国雄对小媳妇嘱咐了句,又吩咐了声大外甥田家全,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 话说这蔡大娘吧,平日里身体结实的跟头母牛似的,大半辈子过去了就连感冒发烧都少见,这次竟真叫蔡国雄给气晕了过去,稀奇!难得! 蔡大娘临昏倒的瞬间,心中竟还乐了,妙啊!这病来的真是时候! 观音菩萨显灵啦! 后来邓老虎与田大壮一起用了自家的小铁牛,十万火急的将大娘给送到了镇医院。 医生一检查,不得了,高血压啊! 关于高血压有多厉害,邓老虎是深有感触的,因为他娘,他老丈人以及他们同村的谁谁谁都是因为高血压没抢救过来,去的。 所以邓老虎可以说是谈高血压色变,当时医生一诊断结束,邓老虎当时就吓软了,只带着哭腔唱到,“我可怜的老姐姐哎,你这一走,丢下这俩可怜孩子该咋办哟……” 蔡大姐半生都没见过世面,这一见他舅哭,也跟着哀嚎了起来。 知道多米诺骨牌效应不? 这蔡大娘还在医院的急诊室挂水降压呢,医院的走廊上却哭嚎一片了。 蔡国雄刚刚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凄惨的场景,登时五雷轰顶,还未走进急诊室,膝盖一软就“嘭”的一声结结实实的跪在了走廊上。 “娘啊,儿子对不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