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妃踩不可》 001 乱葬岗上 夜黑如墨,雨后有些寒凉,树林里有虎啸与野狼叫,“嗷嗷嗷”,偶尔乌鸦惊觉一片,甚是骇人。 这是一片乱葬岗,林子深处散发出尸体腐烂的味道,静声听,有小虫子“嘎查,嘎查…”吃东西的声音。 一个穿着新娘服的俏丽女子仰面止息。身子早就没了温热。几根乌黑的发丝绕着脖颈,嘴角黑色血迹流在肤如凝脂的半边脸上,细瞧已经凝固了。 然而,另一面脸颊上有一块乌黑的胎记,在紫玉国,人人叫她阴阳脸。好似大家都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冷月柔。 远处有急速快走的声音,细看是一个穿着绿衣服的丫鬟,眉眼倒是生得俏丽,可是杀气却重了些。 她走进尸体,脸上的表情却瞬间悲痛:“小姐,水儿来晚了。小姐,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一个男人一点都不值得。”说着,就直直跪下,捂着脸呜呜呜地痛哭。 瑟瑟秋叶在微风中渐渐飘落,那副场景凄惨至极。 水儿哭了一会,眼睛肿得老高,她忍着悲伤,从兜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黄色纸钱,又拿出引火石将纸钱烧着了。小小的火焰,是对死去之人的祭奠。 “小姐,我是偷着跑出来的,要是被王爷知道肯定要打死的,您命真是苦,刚刚进门第一天就被害死,小姐,你扔下奴婢一人,好狠心啊。”水儿越哭就越觉着自己可怜,“呜呜呜”她细心地将小姐嘴角的血迹擦干,正了正她的衣裳和发髻。随手将插在月柔鬓间的那朵蔫了吧唧的牡丹花扔向了不远处。 小丫鬟继续小声地嘟囔:“小姐,皇上那边有奴才交代,你就放心吧,他派你嫁给王爷,一心想着你能监视王爷,没想到你就这么走了,你也真是傻,王爷不喜欢你,你可以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王妃,干嘛自己赌气喝了毒药?害得自己现在都没有人安葬。呜呜呜” 苏越国是紫玉国的封地,处在紫玉国玉都东北方向。 苏越国,苏王府。 男子微微俯首细闻着一个精巧玉杯中的茶香。 只见他握在杯子上的手骨节分明,甚是修长。许久他问道: “那贱人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个叫吴思成的人恭敬地抱拳,头上的白色丝带微微而动:“王爷放心,王妃已死,属下已经派人将她扔进了乱葬岗,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剩下一堆白骨。” 男子双眉紧皱,长长的眼睫悠忽抬起,一双冷眸深邃得仿佛要将人吸进去。然后,他手中杯子啪地一声被捏碎,那是上好的和田玉,一个精巧的小玉杯花了匠人半个月的时间,却在瞬间葬送在苏王手里。 “王妃?谁允许你这么叫她的?难道你认为她的死是本王的过失?”苏王的额角青筋崩凸出来,样子生气极了。 侍卫吓破了胆子,跪下求告:“属下知错,一时口误,请王爷恕罪。不过…” “有话直说。” “王爷,这是皇上赐婚,她嫁进来第一天就死在府中恐怕会有不妥。” 男子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嘴边挂着邪魅的笑:“本王明早给皇上写一道折子,王妃嫉妒,欲害庄侧妃,害其不成,含毒自尽。” 侍卫的腿跪得有些疼了,却没忘记拍马屁:“王爷英明,属下折服。” “起来吧,今天的事不要让外人知道一个字,抬着贱人去乱葬岗的那几个人,你知道怎么做。”王爷直背倚在太师椅上,好似很累要闭目养神。 “属下明白,王爷没有别的事情属下先告退了。”说着后退了几步,出了门口才大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爷,今晚上宿在哪里,奴才好叫人去打点打点。”一直站在旁边的小云子一副奴颜婢膝的狗奴才样。 苏王上官疏虞面色有些疲惫,他心里暗想,贱人死了,就不会再有人监视自己了,也好,这日子算是开始安心了。 “去庄侧妃那。” 小云子得了主子一信,喜得心花怒放,这一去前告,必定还有些银子要领,遂狗腿一蹬,快马加鞭。 乱葬岗水儿哭得梨花带雨,她身上虽然有些功夫,可是也不能在这恐怖的地方逗留太久,毕竟小姐已经死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夜里的秋风很凉,水儿跪在地上,直打哆嗦,薄纱裙里的膝盖上有凉凉的触感。 “小姐,奴婢跟着小姐十年了,这份从小到大的恩情奴婢永远不忘,请受奴婢三拜。”水儿说完,就磕了三个响头,自己额头被树叶割伤了,流了一点血,可是这又算什么呢?此生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再也服侍不了她。 “小姐,奴婢走了,这几天一有机会就会找人偷偷滴将小姐安葬的,你等着奴婢。”水儿将打火石收了,遂站起身子,看着地上还有微微火光的纸钱,一脚将它踩灭了。鞋底一股炙热的暖意袭来。 嗷嗷嗷…一声接着一声的狼叫此起彼伏。水儿的神色晃了晃,心脏跳动的速度简直快了两倍,自己撞着胆子也要来,她不舍地看了看小姐,又决然待要转身离去之时,她发现自己的裤脚被什么东西刮住了。入秋了,残肢败柳到处都是。 她蹲子,不敢相信地大喊起来:“有鬼啊,有鬼,救命…”,与小姐再肝胆与共,再亲如姐妹,一个死人突然抓住了你的裤脚会是什么反应? “水,水…”冷月柔半睁着眼睛,嗓子眼简直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水儿也是见过世面的,刚才还惊慌不已的她,现下已经冷静下来,她伸出手放在冷月柔的鼻子下,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在凉凉的肌肤上,不知道@黄色小说是惊喜还是惊吓,她又呜呜呜地哭起来:“小姐,你终于醒了,真是苍天庇佑,苍天有眼,小姐…”小丫鬟将整个身子敷在冷月柔的胸前,高兴得呜呜呜继续哭。 “水,水…”冷月柔继续奄奄一息地叫到,心里却一万倍地嘀咕,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冷,自己的声音赢弱不堪,还有刚才这个陌生人叫我小姐,开什么地球毁灭的玩笑? 水儿喜得跟什么似的,刚才一高兴就忘了小姐要水的事情,她直身子左右环顾,这个挨千刀的王爷,这么个乱葬岗哪有水。一阵微风拂过,树上集结的雨滴刷刷地往下落,她眼前一亮将衣服的前摆摊开,站在一棵树下,发动自己的内功,树上的水滴落尽了不吸水的绸子里,刚刚下过一场雨的林子里不缺水。 “小姐,张嘴,奴婢给你找到水了…”水儿一点点将水喂给冷月柔。冷月柔一动未动,眼里的眸光闪了闪,她纤长的手指狠狠地攥住小丫头的衣服,好像怕这个丫头跑了似的。 “小姐,你放心,既然你活过来了,奴婢一定带你回去。”水儿心想,绝不能便宜了王爷,他在王爷府逍遥自在留着我们小姐在这乱葬岗喂狼,天下还有如此狠心的夫君吗?再说,皇上交代的任务一定要完成,不然冷府几百条人命都攥在当今圣上的手里。 微微有了一点意识,冷月柔说道:“这是在哪,你是谁,不过要谢谢你救了我。” “啊?”水儿倒有些狐疑了,小姐这是怎么了,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吗? “小姐,我是水儿啊,盈盈一水间,你给我起的名字。”水儿抱起小姐,将她放在自己的怀里。 “水儿,水儿…”,喝了几口水的冷月柔心里泛起了低估,我又他妈不是演员,跟谁在这拍戏呢?不对呀,自己不是被医院的院长叫到外地去给他二大爷做手术吗,还开着豪车接送,对了走到一个盘山道的时候,对面驶过一辆小型越野,两车相撞,然后她坐的那辆车跌入了万丈深渊?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谁?”冷月柔惊觉地问道。 水儿吓哭了,小姐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看来真是毒傻了,狠心的上官疏虞,我一定将这件事情禀告皇上。 “你是冷月柔,冷府大小姐。皇上亲自指婚,将你嫁给他亲弟弟苏王上官疏虞。” “狗血。”冷月柔冷不丁吐出这两个字,就有些后悔。因为水儿像个疯子似的,“小姐,小姐,你要狗血做什么?啊?不要再做傻事了。” 你二大女乃女乃的,我说狗血是说你编的剧情太狗血,好吗? 剧情?不会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冷月柔一把推开把她抱得紧紧的水儿,表情愠怒地说道:“现在是什么年份?当今皇上是谁?” 水儿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这…这是大玉国镇安三年,小姐,你不是脑袋坏掉了吧?不行我要带你回府里,叫大夫。” 女乃女乃的十八个腿,大玉国是什么鸟国家?还说我脑袋坏掉了,你全家脑袋都坏掉了,还要带我回什么府里,我是什么上官鸟人的王妃,有没有搞错,就算死了也要厚葬对不对。不行,不能回去,还不知道怎么死呢? 冷月柔作势耍起刁:“不嘛,不回去,人家才不要回去,我要自己行走江湖,自己赚钱,你和我走不回什么鸟王府,走…”第二个走字还未说完,就被水儿打晕了头。 水儿说道:“小姐,既然醒了,就要回王府重新战斗。” ------题外话------ 亲,这篇非常好看的,不是朵朵自我炫耀哦。而且有20万字存稿,放心看哦。 002 有妖孽 “爷,冷月柔走了,是不是你又要娶一个正妃进门,到时候就不理人家了。”庄侧妃肤如凝脂的脸上醋意浓浓。 “本王怎么舍得你,哪天请了奏本扶你为正妃,本王好好宠你。”说着上官疏虞发出一阵yin邪的小声,弄得庄侧妃神思迷当。 “王爷,王爷,不好了…”王爷正和庄侧妃亲热,被狗奴才的一声叫唤弄得兴味大减,遂扯起庄侧妃的绣花枕头打在门上。 “大半夜的,什么事情比本王孕育王子还重要?”庄侧妃脸上一阵红,遂躲进苏王宽大的臂膀里。 “王爷,冷月柔回来了?”奴才小云子的声音明显颤颤巍巍,恐怕那双腿已经快要站不直了。红灯帐幔庄侧妃的脸明显狰狞了一下,死贱人,明明已经喝了本宫花大价钱买来的毒药,还能活着回来,真是命贱。 苏王的脸瞬间变得阴沉,一双好看的眸子瞪得老大,他越过庄侧妃,准备穿上外衣。庄侧妃转而语气柔和而骄矜,脸上还带了几点泪光:“王爷,冷月柔会不放了我的,她那么蛇蝎,要不是今天王爷在,臣妾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王爷?呜呜呜。”说着,将被子覆在胸前,样子更加的楚楚可怜,红色的苏绣缎子衬得她肌肤若雪。 苏王眼神柔和地看着庄侧妃,**般地模了模她的脸说道:“她敢?你先安睡,本王会护着你的,放心。”说完,系紧了腰带气势凶猛地往暖翠阁而来。 庄妃恨恨地咬着牙,这节骨眼上,她正妃的梦又要拖延了,贱人不死,早晚让你死。 暖翠阁是整个王府最破旧的地方,当然不能说是破败不堪,只不过略显萧条而已,秋天虽然来了,别的妃子院子里的树叶子没有全部的落光,而暖翠阁却是光秃秃的几棵大树,一片叶子都没剩,看样子早就死了,几只乌鸦落在树杈上,看上去阴森森的,院子里荒草丛生,到处是小小的起跳的青蛙,几个臭臭的酸菜缸堆在一角,老远就能闻见这种酸臭的味道。王府的上一个主人是印王,因为没有子嗣,死后就将这片地界封给了上官疏虞。鬼都不知道这是哪个不得宠的王妃的活死人墓。 暖翠阁早已经灯火通明,来来去去的奴才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一个水儿守在小姐的病床前,一直嚷嚷着请大夫。 一道清冽的背影悠忽而至,小云子一声:“王爷驾到。” 只见所有的奴才纷纷跪地,头都不敢抬。 “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屏息静气,暖翠阁不知道谁此时没忍住放了个屁。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一个瘦得不成样子的男孩,使劲地扇着自己的嘴巴子,因为他知道在王爷面前,不得有失仪的事情,王爷的手段可多,如果有人坚持不说,他一定会查出谁是纵屁之人然后就地正法,不过今个这当口,恐怕? “拉出去,赏20个板子。”声音冷冷的,好似一道坚冰。他眸子墨黑深邃,管住发髻的银丝带动了动,一张如刀削的脸毫无表情。 水儿跪着行到苏王的面前,两只眼睛哭成了春桃花:“王爷,求求你救救王妃,她不知道被谁暗害死在了乱葬岗,奴婢刚才给母亲到林子里烧纸,没想到看见了王妃,当时王妃还有气息,奴婢冒死将王妃背了回来,求王爷开恩。”水儿的声音嘶哑,在坐的无不动容。 苏王想,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了。这死女人丑八怪没有轻易死去,必定是暗有蹊跷,假如她真的死了,皇兄会不会派其他人来,如果派其他人来,还不如就留着这个丑八怪,省着送来的人中又掺杂了其他的阴险之人。 苏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触在水儿的肩膀上,水儿一惊,真怕苏王一掌将自己掐死。伴君如伴虎,伴王如伴狼。 “本王已经命人请了大夫,水儿要好好照顾月柔,你跟着本王也有三年了,本王知道你持重,起来吧。” 月柔,叫得真是亲切,听上去却让人骨头发冷。 “都起来吧。” 跪在地上的奴才们齐声道:“谢王爷。”一个个膝盖都跪得生疼了,却没有人敢发出一声叹息。 “谢,谢王爷。”水儿今年十六岁,从六岁就跟着冷月柔,只不过三年前皇上交给她一项重要的任务,她才特命来到了苏王府。这一点,苏王自然不知道,不然定会将她杀得尸骨无存。冷月柔来的第一日,苏王就将水儿分给了冷月柔,这丫头毕竟机灵,也好,今日多亏水儿救了这个贱人,不然贱人活过来跑回玉都告他一状,也够他苏王受的。该死的奴才,办事不济。 小云子悄声地在苏王耳边说道:“爷,太医张跃然到了。” 苏王大步流星地走到冷月柔床边,一双冷如冰的手触上了冷月柔的手,只见冷月柔的脸眼睫微微动了动,这个女人光看侧脸是美的,甚至可以说是美极了。但是那如鬼魅魍魉的另一半简直能吓死鬼,皇兄,要找人监视我,也要找个样貌倾城的,这个丑八怪哪能遂了本王的心啊。 “月柔,太医来了,你坚持住,本王一定要救回你。”也许是条件反射,微微有点意识的冷月柔将手从苏王手中抽回。 张悦然给王爷行了礼,王爷一摆手叫他免了。 张悦然恭敬@黄色小说地跪下,将一条薄薄的白帕子叠了几层覆在冷月柔白皙的手腕上。然后闭着眼睛专注地模起脉来。 苏王冷冷地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神一只盯着没有任何动静的冷月柔脸上。 张悦然收起帕子,合上药箱说道:“王爷,这位…”想了想也不知道叫什么,因为来的时候只看见这院子里的景象,走的又匆忙,来请的人也不知道王爷府发生的事情,所以实在看不出这位主人是何种地位,遂识体地没有说。 “这位小姐身上有中毒症状,不过以下官之见,小姐已经吃过解药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苏王的瞳孔在放大,整个身子一颤,他以为也许冷月柔是回光返照。吃过解药了?难道暗中有高人相助,冷月柔,你还有多少是本王不知道的?攥在椅子上的手,渐渐舒展,眉间的颜色好不温和,苏王起身说道:“有劳张大夫为王妃开点补药。” 张悦然有些吃惊,这个平日不会弯腰的王爷,今个怎么会客气了,看来这位小姐也是有福气之人,但随即又想到院子里的景象,遂也不知道是什么年头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与自己又有何干呢? “王爷客气,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小云子,赏。” 今天晚上,王爷真是赏罚分明,罚了一个放臭屁的,赏了一个救仇人的。哎呀呀,搞不懂呀。 “是,王爷,奴才听见庄侧妃和郑侧妃,以及那几个侍妾往暖翠阁过来了。” 王爷眉间一紧,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苏王转头看了看愣在那里欣喜万分的水儿,遂将她叫过来说道:“我叫人去张大夫那拿几副补药,你好生伺候月柔,出什么事情拿你过问。” 水儿机灵得狠,马上给王爷行礼道:“王爷,王妃身子弱,请王爷让王妃好好安息,奴婢怕其他几位主子惊扰了王妃,请王爷明鉴。” 王爷朝着水儿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就见着庄侧妃几个梨花带雨地过来。 “哎呦呦,王爷,王妃虽然害了臣妾,可是臣妾还是担心姐姐,一时不放心,过来看看才安心。”哪里是看看安心,估计看着她死了才安心呢。 郑侧妃将手帕放在鼻尖,妆容却清新月兑俗,一看就是细心画好的,她应该感谢冷月柔,能趁着这样一个机会面见苏王,也算露露脸。 “王爷,奴婢一直在灯下刺绣。”说着就将一个绣好了的浅蓝色锦袍叫丫鬟拿出来,郑妃将袍子从托盘里展开,胸前的刺绣简直是活灵活现。 “王爷,奴婢这几日一直想着给王爷绣个什么,想来想去也只有铜云牡丹能够配得上王爷。”说完眼波流转,又想起床上躺着一位要死之人也该表现一下自己的热心肠:“可是,听下人说姐姐病了,臣妾好伤心,就赶紧过来,顺便将这件袍子拿来给王爷。”郑侧妃说完就从胸前拽出自己帕子哭起来,样子真真是可怜。 几个侍妾和庄侧妃在心里将她瞪了一万遍,贱人就是贱人,还真会挑时候拣日子。可是面上谁也不敢表现出来,一个个却是表情温柔,风情万种。 小云子看爷心情也没那么糟了遂问道:“爷,书房给你端了点心。” “去郑侧妃那里,带上本王的绣袍。”王爷说完,就将一张妖孽的脸对着郑侧妃,眼睛里是不怀好意地坏笑。郑侧妃娇羞地低着头,却不住地用眼神打量着王爷,勾得王爷也浑身酥软起来。 其他几位的眼神别提多有恨意了,特别是庄侧妃,前半夜,王爷可是在她那里的,现在居然被这个妖精勾走了,真是要气蹬腿了。 003 会会渣王爷 祖宗啊,红灯帐幔,新娘服饰,王妃正宫,暗夜汹涌,这些词汇像滚滚烫烫的粑粑扣在冷月柔的脸上,二大爷二大妈三舅母三舅老爷八大叔,这是造了哪门子孽,穿越在这么一个人身上。 冷月柔掀开锦缎被子,想要走走。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自己一身正红的新娘喜服,我勒个去,新婚第一天就被人恶毒残害,还真是有点冤屈。 其实刚才自己没有睡着,水儿那一个胳膊肘子还不足以让她昏睡许久,索性已经进了王府,就看个究竟,总不能饿死街头吧,虽然在这里也不见得大鱼大肉,但起码的温饱还是可以解决的。最最重要的是,刚才确实是被树林中的野狼的嗷嗷一嗓子给吓坏了。 “水儿,你在哪?”现在好像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水儿。“哎呀呀,小姐你怎么从床上起来了呢,你要什么吩咐一声就行了。”水儿将药罐子放在红漆木桌子上,捏了一下耳朵,就提着裙子要将冷月柔塞进被窝里。 冷月柔皱了皱眉,将束缚住自己的红色新娘服作势要月兑下来,却被水儿阻止了。 “为什么,这劳什子穿在身上太难受了,我他妈真不愿意这样睡觉。”冷月柔骂性大发,却看见水儿直直地愣在那里。 “小姐,这新娘喜服是需要夫君来解的,你这样自己解开是不吉利的。”水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说话怯怯的,害羞了。 在水儿心里,小姐冷月柔是一个知书达理,颇为贤惠的女人,怎么会出口成脏?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水儿却想着也许小姐这次是太生气了,所以才这样。 嘴里没说什么,狐疑都写在脸上了,转身就将药罐子提起,将汤药倒进一个瓷碗里,顿时,整个房间都飘满了让人作呕的汤药味。 “小姐,良药苦口,捏着鼻子一仰头就下肚子里去了。”水儿右手端着一只碗,左手还不忘做着示范。 冷月柔将鼻子捏的紧紧的,嘴巴也被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从手指缝隙间发出一点声音说道:“我不喝,我从@黄色小说来都不喝汤药。” 可是小姐身子弱,那是出了名的,从小就泡在汤药罐子里,怎么能说没有喝过药呢? 冷月柔看着水儿眼里莫名的疑问以及卑躬屈膝的样子,突然就将手松开了。 “不瞒你说,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就连这次怎么被害的也不知道。” 冷月柔翘起了二郎腿,嘴角叼着不知道在哪弄得一根草棍,神色悠然起来,难道说,冷月柔是想逃避皇上交给她的任务?样子看上去不像演出来的啊。 “小姐,今晚苏王应该与你同房的,只是庄侧妃那人有点跋扈,听说你长得丑陋,非要给你送一碗什么大补汤探望你来,其实还不是想把王爷带走,可是你说了几句不待见人的话,苏王生气了,对着那碗大补汤义正言辞地说了一个字——喝。然后你就喝了,当时奴婢不在屋,还是翠兰告诉我的。”水儿将那碗有些半温的汤药放在一侧的桌子上,坐在了冷月柔的床下,将双腿抱成团。 “敢情,这是他们设计好的,只等着我上套,苏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第一晚就要谋杀亲娘。”谋杀亲夫,谋杀亲娘,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哎,水儿,我怎么会嫁给苏王这个禽兽?”冷月柔对自己的身世充满了好奇心,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可不想死在这王府里,没准哪天自己逃之夭夭。 “小姐,你十一岁那年见到了皇上,你说你非皇上不嫁,可是后来奴婢走了三年,玉都中的各种传闻都能从这府里的女人嘴里听到,说你十三岁在街上看见了苏王的轿辇,对他难以忘怀。后来皇上下诏将你许配给苏王,皇上让我暗中保护你。不过说来也是不合逻辑的,既然皇上知道你喜欢苏王,又怎么会让你监视苏王呢?” 水儿神思倦怠,像一只被扒光了毛的老公鸡,哦,不对,母鸡,哦不对听上去怎么像骂人,对,是战斗鸡。 冷月柔听着自己的身世,像是再听古代的言情小说,自己本来好好的在医院的手术室里操刀赚钱,没想到一朝失足就掉进了这个不知名的古代,女乃女乃的,还有比这个更加悲催的吗? “那个,我到底爱哪个男人啊?” 冷月柔已经变得一点不温柔了,她只想知道自己这个纤弱小姐的心是向着那一边的,听上去那个皇帝还是不错的,还派个人暗中保护她,这个苏王就是个人渣了,人家女孩子千里迢迢地嫁给你,你他么不感恩戴德还在第一夜就被小狐狸勾得神魂颠倒,还谋杀亲新娘。 看着水儿没有答,估计她也纳闷,女人心海底针。 “喂,水儿,没事的,我虽然失去记忆了,可是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放心。”冷月柔抬起胳膊敲了一下自己的胸脯,“额额额…”,这她女乃女乃的,这冷月柔小姐的身材真不是一般的好,这胸脯真大,好,很满意,哈哈哈。胳膊打在胸脯上还真疼。 见着冷月柔脸上的喜色,水儿也渐缓地笑了,现在的小姐身上好像有一股力量,是什么她也说不清,不过小姐再也不是以前那种为事事担忧,神色憔悴的样子了。 “小姐,你还帮着皇上吗?”水儿仰起头,看着冷月柔面色红润的侧脸,谁说小姐不倾城? 冷月柔没有回答,而是伸出纤纤玉指说道:“拿来,我的汤药。” 她的穿越不过是两个人人死的时间的巧合,以及乱葬岗上那些接触过身体的仙草——这成为冷月柔永远不知道的迷。 冷月柔将汤药喝干,用新娘袖子抹了个干净。说道:“我要去外面呼吸一下空气。” 水儿也睡不着,索性站起身扶着小姐,一步步穿过好几层帐幔来到了院子中。 “啊啊啊…”几只乌鸦像见鬼似的,从干树枝上乱飞乱颤。冷月柔的眼角抽了抽,这是苏王府?是皇上亲弟弟住的地方?是堂堂阴损的霸气少主苏王上官疏虞的府邸,他十八辈子祖宗耳提面命四面埋伏我,我都不信。 “什么味道,比胖子放的屁还臭?”冷月柔将鼻子捂住,循着味道的来源方向而去,看见两只超大的缸,将头慢慢地挪在上面,轻轻地松开鼻孔透了一点气才知道,自己差点晕死过去掉进臭酸菜缸里,再淹死一把。遂眼珠子一转,苏王,让你尝尝本姑娘的手艺。 说着在水儿的耳边附上了几句话。水儿捂着小嘴,表情却是夸张的。 “听我的没错。” 水儿捂着鼻孔叫道:“来人那。” 王妃今夜在苏王府中了毒,所有的奴才皆当值没有睡觉,听见水儿姑娘叫,一个样子有些肥肥的女孩子说道:“女婢给王妃请安。” 水儿说道:“香香,去,拿个盆啊之类的,捞出两颗酸菜,用水轻轻地过两边水,再准备两个橙子打成汁水。” 香香肥肥的身子一颤,简直想拔腿就跑,脸上那五味杂陈样子要不是借着门口的大红灯笼还真看不清。她别过脸去偷偷滴喘了两口粗气,开始挽起袖子……样子大义凛然好像随时都可能牺牲。 是夜,听见一个曼妙的歌声自远处传来,声音凄婉,好似被郎君抛弃了一般。看见冷月柔眸子里的疑色,水儿说道:“那是傅如意,前年王爷从青楼里带回来的,总耍心机,后来渐渐地不受宠了,精神不大好,总在半夜唱歌,王爷也曾说过她,有好几次差点让她喝了哑药。” 冷月柔的眉间一紧,眸子里有些深,那是怅然的表情,便喃喃自语说道:“妾有情,郎无意…”水儿知道,那个骨子里的冷月柔没有消失。 冷月柔都被自己吓到了,半夜三更不睡觉,自己在酸菜缸的恶臭面前居然诗情画意,苏王那个渣男不顾夫妻情分扎在狐女的温柔乡里,他女乃女乃的二大爷。 天微微的亮了,藏在酸菜缸后面的老公鸡发出了慷慨激昂的“狗狗狗…”的叫声,冷月柔吓了一跳,顿觉着那只公司的咽喉出了点问题,不然叫声怎么有些沙哑。一细想,估计被酸菜的臭味熏久了,嗓子变成了扁桃体发炎也未可知啊。 冷月柔在水儿的搀扶下回到了暖翠阁里,汤药味还没有散尽,便说道,将橙汁对了水放进喷洒里,各处浇浇,去去味道。 水儿一阵狐疑,然而也没有问就照着做了,却只见屋内顿时清新了不少。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微微一笑。这被冷月柔的眸子抓个正着,他们不过笑着同一件东西。 “替我梳洗。”古代的头发真是麻烦,还不如直接梳一个马尾辫。冷月柔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右边脸上有点什么东西,心想估计是在乱葬岗上沾了泥土,遂用手使劲地搓,却发现那脸上的黑色污迹没有半分的改变,她心一惊,原来是真的丑。 “王爷驾到。”小云子的声音永远充满拍马屁的味道。冷月柔的半张脸美得惊艳。 004 臭酸菜 “王爷驾到。”尖而细的声音,穿过层层的帐幔而来,冷月柔的脸上笑意连连,她倒要看看这个坏心眼的渣男要如何? 脸上的污迹既然擦不干净就不要擦,留着它将某人恶心死。哈哈哈。 “王爷,万福金安。”我们的女主角是看多了,只记得请安是这么请的。 苏王的眼角抽了抽,大清早的这丑女在这叫什么,还万福金安,还单膝跪地,还双手打了打袖子,这是在哪学的怪异礼节,我看是死过之后变成傻子了。 水儿愣在那里,只觉着脑后三道黑线,斗大的汗珠子掉进脖子里,背后一阵凉。她深蹲着身子,手帕放在手中说道:“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水儿斜瞄着给冷月柔一个脸色,冷月柔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伸着懒腰站直了身子:“王爷不知道,柔儿这是顶礼膜拜,柔儿以前看过很多古书,要表达对一个人深深的敬意,就要像柔儿这么做…”说完,露出一口白牙嘿嘿一笑。 瞎掰,苏王在心里翻了一万个白眼,你丫的在这和老子贫嘴。不过这丫头怎么和昨日判若两人?昨日,还一脸温柔娇俏,喝下那杯明知道放了毒药的汤水时,还彬彬有礼,一副告老还乡的样子,今天就耍起大宝了。 要玩,本王奉陪。 “王妃有礼了,怎么昨夜睡得好吗?”苏王将香香递过来的一杯茶放在鼻尖微微闻了闻,却将一双眼睛打量着冷月柔的全身。 “怎么,王妃昨夜等了本王一夜,连衣服也没有换吗?”他倒是想着要奚落她一番。 冷月柔拽过一张椅子,想要骑着椅子背与渣男战上一个回合,却发现古代的裙子真是紧,根本劈不开叉。她淑女似的坐着说道:“王爷也知道臣妾等了你一夜,**一夜值千金,王爷就不想与我**一夜。”说完,将自己的黑斑那一部分对准了苏王,微微侧着的脸还撅起了小嘴。 “么么。” 苏王那品在口里的茶吐了冷月柔一脸,丫丫的,太恶心了吧,玉城人都说你是阴阳脸,你还真是善变,左边倾国倾城,右边吓死阎王。可惜了这口好茶。 冷月柔的脸色非常灰黑,真恨不得眼珠子变成炮弹,一声令下就将苏王打的面目全非。 遂这样想着,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转而笑着用一双白皙的手从额头抹到了下巴,还“啪”地甩了苏王一身。引得苏王使劲皱眉,丫的先忍你几天,哪天给老子惹急了,照样弄死你。 “王爷,是在羞辱柔柔吗,不管怎样,我是皇上赐婚的,也是王爷应承的,如此美貌娇妻,王爷不但不领情还用茶水与口水的混合物羞辱柔柔,王爷臣妾也是可怜之人,呜呜呜呜…” 苏王最见不得女人哭,不过她口中的柔柔真是让苏王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她口中提到了皇上却是让自己暗暗咬了牙根。 “听闻,月柔非皇上不嫁,怎么又半路嫁给了本王?”苏王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松,好看的杯子就稳稳地落在了桌子上。 “王爷既然问我,就说个明白,王爷岂不知爱是一种感觉,我原来爱皇上那不是真爱,遇见王爷才是妾身一辈子的缘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冷月柔说完就将好看的玉指搭在苏王的手背上,苏王一机灵,鸡皮疙瘩又落了满身,死女人阴谋大大的。 这一场景恰好被急忙走进屋子里的庄侧妃看在眼里。 “呦,姐姐醒了,真是太好了,爷昨晚上还和我说今个早上一定要给月柔姐姐赔罪,昨晚上是妹妹身旁的翠花不小心将耗子药当成了胡椒面放在汤里了,姐姐不要怪臣妾。”说完坐在苏王身边,跟没长骨头似的,将整个酥胸绣体靠在苏王身上。 冷月柔倒是想,你女乃女乃个二大爷,你家厨房是盖在耗子洞边上的吧。还不小心,耗子药能变成胡椒面那奴才是瞎到一定程度了。 冷月柔将自己的玉指一分一寸地从苏王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移开,表情凄然地说道:“王爷,庄侧妃说是奴才之过,那王爷觉着一个大玉国的苏王妃怎么能平白无故地受伤害,王爷你要为臣妾做主。”说着,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做柔弱状。 “都说是无心之失了,王妃也要如此计较,不肯仁慈行事吗?”苏王一把将庄侧妃搂在怀里,样子当真是**。 “王爷,臣妾初来乍到,作为王妃当然是一府之主,今天不小心误伤了柔柔不要紧,万一哪天行事不当,这耗子药当成了胡椒面洒在了王爷的菜里,王爷就不会怪柔柔今日的严谨了,来人呐…” 庄侧妃身子一直,眉间一紧说道:“你敢…”食指纤纤,指着冷月柔好像自己一个骄矜,王爷倒是会将这么阴阳人就地正法。 可是,王爷沉默着,一双眸子狠狠地盯着冷月柔。 奴才来到了屋内请安,随时候命。 “将庄侧妃身边的翠花拉出去打二十板子以示惩戒。” 几个奴才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办,又偷偷地瞧了苏王。只见他将一双眼眸放在身侧的茶杯上说道:“水儿,再来一杯。” 庄侧妃的脸铁青,却发出嗲嗲的声音:“王爷,你说句话。” 良久的沉默… 几个奴才分辨了是非,就将满脸祈求之色的翠花一顿神绑着,冷月柔知道以庄侧妃的地位,自己那几个不忠心的奴才才不会真打。 冷月柔将水儿端过来的一盏茶放在了苏王的侧首。 “臣妾在闺中时常以读书和烹饪打发寂寞,今个又是嫁入王府的第一天,特地命人给王爷做了一道菜,王爷可愿意品尝。” 苏王抬眸,一双如水的眸子里满是探究,长长的睫毛敷在眼上,让女子都心生了嫉妒,难怪那个傅如意会神魂颠倒,痴傻疯癫。 庄侧妃的肚子里应该装了一颗炸弹,看那腮帮子都像极了半夜呱呱直叫的蛤蟆。手帕子紧抓不放地放在下巴上,要是现代冷月柔一定怀疑她做了整形手术。 苏王微微一笑,额角的几根碎发在阳光中动了动。 “既然王妃如此贤惠,本王就尝尝你的手艺。”苏王起身,用三分之二的侧脸对着冷月柔,此时的冷月柔早已经将那倾城的半边脸对着苏王。唇红齿白,肤如凝脂,身段窈窕,要不是那半张污迹,他也许可以宠她,而现在即便宠,那也带着几分的猜忌和迟疑,终究她是皇上身边的人。 冷月柔一拍手,只见香香和水儿端着一个蜜罐出现了,一股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叫二人好奇。 几个小菜上桌,一坛梅子酒。 “菜齐了,还请二位上座,品尝柔柔的独家秘制。去拿一双银筷子来。”冷月柔扭着**也随着苏王和庄妃落座了。 “昨天王爷大婚,看那丫头还算持重,怎么样,王爷今天早上气色还好吗?”说这话的是苏王的母亲左夫人。 一个叫雨符的老婆子答道:“王爷那面奴才还不太知道,但是倒是听说昨个夜里王妃中了毒,请了张悦然大夫才好了。” 左夫人释然一笑:“皇上赐的王妃,这么快就有人下手了,也不怕皇上怪罪。” “夫人不知道这王府的女人酸气重,都想着当王妃呢。” “小姐,没有银筷子,只有这几把象牙筷子。”香香认真地说道。 “王爷,堂堂的王妃连一双银质的筷子都没有吗?臣妾怎么听说庄侧妃那里有好几双金筷子呢,真是羡煞臣妾了,呜呜呜…” “好了,水儿你去和小云子说一声,就说给王妃定做几双金筷子和两个金碗。”苏王拿起象牙筷子就伸进了蜜罐里。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冷月柔耍什么花样。 庄侧妃显然不高兴,但是作为侧妃也不能说什么。 “等等…”庄侧妃很谨慎地说道,苏王收回了筷@黄色小说子看着庄侧妃(好累,我们还是叫她庄庄吧)。庄庄将头上的一个银发簪拔了下来,又用汤勺往一个瓷碗里盛了一点汤和菜,她要试毒。 笨蛋,这么明晃晃的下毒不是找抽,找屎吗。冷雨柔的眼角不自觉地跳了几下,心想,左眼跳财,哈哈哈。 庄庄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将簪子交给在一旁伺候的香香,香香用手帕擦了粘在上面的汤水重新戴在她的发髻上。 苏王开始对着这一坛子酸菜下手了,这坛子酸菜不是普通的酸菜,是在角落淹了两年的酸菜,臭到家了。可是酸菜是有臭味的呀,而且是酸臭酸臭恨不得让人死去的那种恶臭,为什么会闻不到一点味道呢。原因有二,第一,橙汁是去异味的,冷月如的暖翠阁早已经洒了许多的橙汁,第二,那梳妆台上的香粉早已经挥洒在空气中,整个暖翠阁有一种想让人打喷嚏的冲动,太香了,以至于那酸菜的恶臭隐藏在滚沸的开水下,不敢冒泡,即便挥洒出一点的味道,那也是正常的,因为旁边还放了一盘猪大肠。 女乃女乃的,尝尝老子做的酸菜吧,比毒药好吃多了。 ------题外话------ 题外话:朵朵今天在办公室写文,写的那叫一个入神。恰巧领导驾临,吓得我差点冲口叫他一声,王爷。幸亏我忍住了。呜呜呜呜 009 女扮男妆 苏王很早就跟着府中的幕僚去外打猎了,这当,冷月柔和郑侧妃请了假就匆匆地往外赶。 “小姐,你瞧郑侧妃那样,这几天王爷宠着便肆无忌惮,都不把你这个正妃放在眼里。” 水儿气愤地说道,表情里到满是别扭。 丫鬟对争宠尚且如此,那府中的各房的争斗可想而知了。听说昨个夜里傅如意得了风寒,半夜去着人告诉王爷一声,现当郑侧妃得宠是众所周知的,奴才们也个个奴颜婢膝不理会一个被王爷冷视的女人。此事也被郑侧妃编排个嫉妒的罪名告诉了王爷。 冷月柔顺了顺鬓角的碎发,一只浑圆墨玉簪子斜插在发髻上,她的眼神向上斜眯着,对着清晨大好的晴光微微一笑,争宠向来不在她的计划里,围着一个渣男左右逢源,没门。 “水儿,让你备好的东西都带着了。”水儿挠了挠头,狐疑的眼神像一只小猫咪的可爱样子。她不知道,小姐让她带着脂粉和男子用得束带干嘛?难道补妆用? 遂也没有多问,只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就好。”冷月柔心满意足趣味多多地说道。 一路上遇见几个奴才,冷月柔都是微仰着头,她从来不因为自己弄得这个疤而自卑,上天自有道理,钟无艳也是个丑女,怎么样,君临天下的男人照样离不开她,不过可别想错了,我们的冷月柔不是要去找皇上,她只想过平凡普通的生活,如果回不了现代,那就在这里找一个普通男子恩爱一生。而那个男人绝不会是上官疏虞。 王府中的早晨是个热闹的所在,看门扫院子,从远方传来的训示下人的声音,还有因为得意的哈哈哈大笑,谁又得了王爷的赏赐等等。 出了王府大门,冷月柔才知道,这苏王府简直像一个小型的皇宫,路上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亭台楼榭,雕廊画栋,山水花草,那景色叫一漂亮。一对比才知道,原来自己住的那个地方简直可以用寒舍来形容。 “快,那拿胭脂出来。”冷月柔和水儿出了王府的大门,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开始整理那个小小的包袱。 由于手忙脚乱,两只金筷子被水儿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引得冷月柔一阵心惊:“小祖宗轻点。” 水儿也急得满头大汗,一早上新换的鹅黄锦缎对襟衣裳快要被汗浸湿了。 只见冷月柔迅速地拿起胭脂,用毡子粘了一大把,一个劲地往左脸上扑,一定要用足了功夫,将那个青迹扑得一点不剩。 这一幕直直看得水儿目瞪口呆,这小姐是要干什么,也没提前和自己说啊,不知道是要闹哪样。 一刻钟,水儿拿着镜子的小手都酸了。却看着冷月柔认真地对着镜子将胭脂打均,镜子有点大,水儿想挪动身子往小姐脸上瞧瞧,这一瞧有点惊住了。 面前的人,水儿有点认不出了。左脸上的黑色胎记一点都没有了,整张脸都白白净净地,被淡淡的腮红衬得肌肤胜雪,当然,王爷府的女人用得脂粉当然是上好的。 原来的一条细细的眉毛,被小姐描成了英俊少年才有的粗黑浓密的眉毛,那眉毛看着有点眼熟,一细想,对了那是王爷的眉毛啊。 冷月柔没有理会水儿惊诧的表情,只自顾自地又将整个发饰拆了个七零八落,头饰上的各种簪子递给水儿,自己只用束带将一半的头发管在头上,左脸额前留了一绺头发,将其挡着半边的眉毛,并把它别在耳朵后面。 @黄色小说“小姐,你可以告诉我你是男装还是女装?”水儿微微惊诧地看着小姐,男子的头发,但是脸上居然抹了腮红,还有就是前凸后翘的这个事实谁也无法忽视啊。 还未等水儿反应过来,冷月柔按照刚才的方法,坏笑一般看着水儿,将水儿的头发和眉毛在一瞬间也改成了自己的这个样式,自己对着镜子又将脸上的腮红擦了下去。然后如释重负一般。 水儿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傻傻的。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冷月如开始在光天化日之下解扣子,水儿立马制止了小姐的行为。 “小姐,这可是王爷府,你要是被别人看见这样子会被人耻笑的。” 冷月柔看向水儿,透着坏笑,然后很郑重其事地将水儿的手移开,继续了自己的疯狂行为。 水儿无力回天,只好左右瞧着,看看会不会有人经过,如果有,她就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来个“踢晕你”。 等自己转过身来的时候,看着冷月柔,她妈呀了一声。 站在面前的已经不是冷月柔了,而是一个超级英俊的公子。身上的胸脯怎么一瞬间变没了,再一看地上有两只还冒着热气的白馒头。 冷月柔笑道:“今早上厌食,白馒头就派上用场了,放心,我自己的用裹胸布包着,哈哈。” 小姐你怎么好意思说得这等不害臊啊,这小姐也太搞了吧,好吧,谁叫自己是她的丫鬟呢,还是配合一些比较好。 水儿也像受了冷月如的感染,将胸襟解开,将裹胸布用力勒紧了,还好,小姐准备得那件衣服还算宽大,自己穿上也基本是个青年,不过也只能算个**丝男青年。 “水儿,你就跟爷走吧。” 冷月柔说着,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折扇,哐啷一打开,真是一儒雅公子,就是个头小了那么一点点,一米六五,不算残废吧。 一路上冷月柔都在感叹,这苏越国被上官疏虞打理得井井有条,怎么看也不像在王府的那个混蛋治理的。 街上工商业繁华,各种小吃,玩的,应有尽有。各种叫卖声好不热闹。 抬头,看见一家当铺,冷月柔朝着水儿一招手,两个人便像做贼一般进了当铺。 一个大胡子胖子躲在柜台后打瞌睡,也不知道昨晚喝了多少酒,一走进,他浑身的酒气扑面而来。看到两个穿着华丽的公子,便用手指偷偷地掐了自己一下。两只眼睛由黄豆粒放大成了傻牛眼。 “哎呦,客观那,你看看你需要些什么?”胖子一脸的谄媚,那两撇胡子也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百倍。 冷月柔一扬扇子,水儿就将一双筷子递给了胖子。 也许是光足,胖子两眼一眯,像被闪电电花了双眼,两撇胡子也像吸了什么力量似的,一下子就更加地谄媚起来。 “哎呦,我说,客官,您可真是财大气粗。您打算多少钱?” 冷月如其实也不知道这个筷子在古代这地方到底值多少钱,不过多要点就是了。 冷月柔伸出五根手指,眼神坚定,如同当东西的常客。 胖子一缩头,眼珠转了转。说道:“客官,您稍等一会,我去叫大老板给您定价。”说着缩头乌龟一般钻进了后屋。 水儿说道:“小姐,这筷子,奴婢也不知道多少钱,这都是王爷自己找人做的,所以价钱上肯定差不到哪去。” 冷月柔眼角抽了抽,自己不过想要五两银子,难道少了? 胖子出来,笑脸相迎。 “客官,我们老板说了,这双金筷子也就值个450两,您要五百两多了点。” 胖子将脸前伸,好像要将冷月柔的眼神琢磨个透。 冷月柔倒抽了一口凉气,女乃女乃个二大爷,450两,她只想要五两银子而已。 而水儿以为小姐也就要个五十两。 冷月柔展开扇子,放在胸前说道:“本公子出门忘了带钱,还请店家将银子给我,日后有了钱一定双倍赎回。”别提冷月柔内心的花开得有多么的怒放了。 而水儿更加地吃惊了,小姐的声音怎么也跟着变了,是个地地道道的男音。冷月柔没有告诉她的是,自己以前学过播音主持和月复语。 胖子小心翼翼地将筷子收起来,封了四百五十两银子,双手奉上,水儿很爷们地挪上前,接过银子放进背包里,没有注意胖子探究的眼神。 刚走出店铺,街上的热闹鼎沸又扑面而来,今天还真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远处的茶叶蛋冒着烟,面摊冒着烟,蒸包子的笼屉也冒着烟,还有就是远远飘来的酒香。 有多久没有喝酒了?上次喝酒还是年终晚会上,冷月柔敬了领导一杯白酒,自己想一口闷来着,没想到自己的技术还不够,一口喷在了光头领导寸草不生的脑袋上,那空着的科室主任的头衔,在他还有十年的退休生涯中,是别想实现了。 冷月柔摇了摇头,对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感叹不已。 “水儿,喝酒去。” 水儿瞪大了灯泡眼,我了个去,小姐,你是真汉子还是假爷们,我水儿还真是弄不懂了,你以前滴酒不沾的,别说去当铺,你只在皇宫和侯府的两点一线永不知道疲倦啊。 水儿耷拉着脑袋和冷月柔走进了一家三层酒楼,店小二扬声将她们俩带到了二楼靠窗的位置。 烤全鹅,盐炒花生,猪头肉蒜末,还有猪大肠,哈哈哈,一想起猪大肠,冷月柔就想起苏王那张抽得月兑水的脸。不过冷月柔就是爱这股子味道。 “请问,公子要什么酒?”店小二问道。 ------题外话------ 今天真是充实又忙碌的一天,早起,逛街,参加婚礼。回来的时候车里一个女孩丢了7000块钱,哭得梨花带雨,大娘们围着她一顿安慰,幸好他的夫君还算淡定,一顿安慰加关怀。这年头,小偷都无良的,所以亲们,一定要行车需安全,上车防小偷。另外,求收藏,看在我如此勤奋的份上,收藏,收藏,不收藏的晚上做梦和你谈谈,嘻嘻嘻。 010 有点醉了 冷月柔还从未喝过传说中的女儿红,遂笑着说道:“让本公子品一下女儿红的味道。” 店小二得令一般,将堆在一侧的成坛子的女儿红端了上来,水儿看着那一大坛子酒差点晕过去。 旁边几个大老爷们喝得有些微醉,个个脸颊通红,一会猜拳一会又行酒令,在冷月柔的前方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英俊潇洒的骚年,大概有十七**二十挂个零的样子。表情很孤傲地坐在两样小菜面前,就着一碗米饭静静地吃着。 醉醺醺的几个客人议论着国家大事。 “皇上纳了当今祖少仁丞相的千金为妃,刚刚进宫几天那?” “你也别说,宰相的女儿财大气粗,实力雄厚,是一般人能比的吗?” “这祖丞相可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听说前一段时间,咱们的王妃就是他建议皇上给苏王指的婚。” “是吗,是吗,听说咱们王妃的样貌,也不是一般的,的,的,丑。哈哈哈哈。” 水儿一直偷偷地瞧看冷月柔,@黄色小说只见冷月柔脸上冷冷的,一点不关心的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整只烧鹅的鹅腿卸了下来,用嘴大口大口地撕扯着。样子真真地像一个老爷们。 “水儿,我告诉你,古代的烧鹅是最好吃的,以前我在书上看到过,哎呀。”发觉自己说漏了点什么的时候,冷月柔嘿嘿一下,将另一只鹅腿狠狠地堵在了水儿的嘴里。 水儿用手拿出来,小姐最近总说什么古代,说的到底是哪一个古代,听上去总觉得怪怪的。 “小…公子,我们这次出来到底要干什么呀?”水儿将鹅腿掐在手中,看着那么油腻的东西,这小丫头片子居然有点恶心。 冷月柔抬眼瞧瞧她,王爷的那身浅绿色束腰长衫被水儿穿得像模像样。不过自己的这身浅蓝束腰祥云衣,外加一个有文化的折扇才算是地地道道。 “你呀,就喜欢小题大做,杞人忧天,我们这次出来不为别的,我一会,不,你一会带着我去花鸟市场还有种子市场去逛一逛。” “啊?小…公子真打算去买白菜籽吗?” “对呀,贱男交代的事情,我一定照做,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水儿将身子堆做一团,对冷月柔表示无语。 就在这时冷月柔的对面发生了一件事情。刚才那个英俊骚年面有难色,一副尴尬的羞愧表情,店小二将脸皱成了十八个大褶的包子,一只嘟嘟囔囔:“公子,这就不对了,几个钱而已,不至于赖账啊?再说,本店是小本子生意,经不起客官的玩笑啊。” 骚年嘴角抽了抽:“小哥,不是我不给钱,是我带了钱,可能在路上被偷了,不信你看。”说着,骚年打开了随身的包袱,一文钱都没有。 倒是包袱下的一把宝剑很亮人眼球。 “要不这样,我马上回去取钱,包袱留这?” 店小二摇摇头,抹了抹下巴说道:“要不这样,客官,你把这把剑留在这里,你回去取钱,然后再回来赎回宝剑,如何?” 骚年眼神纠结:“不瞒小哥,这是在下祖传之物,恐有不妥。”骚年双手抱拳,眸子里满是祈求。 “那你要怎样?”刚才还在八卦的几个大汉将一只碗狠狠地摔在地上,真有张飞一怒的表情。 骚年抱拳说道:“这位大哥,请相信在下的为人。在下…” 几个醉酒的大老爷们站起身摇摇膀子,晃晃脑袋,其中一个说:“我小弟的地盘也有人吃饭不给钱?真是反了。” 看样子一场恶打就要开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冷月柔大声地拍了拍桌子说道:“住手。” 要不是看在你风流倜傥的样子上,本小姐才不会花银子助人为乐,不过祝帅为乐还是可行的。二楼的所有人将眼神放在了这个白面书生一般的人身上,冷月柔突然有了一种被世人瞩目的感觉。对,太对了,出其不意,圆满解决所有有的事情,冷月柔就是想做这样的人。 “本少爷这有银子,10两够不够。” 冷月柔的表情淡漠,眼睛也未抬,一张俊逸无比的脸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世界上居然有这样俊逸的男子,甚至卖酒的老板娘都看得哈喇子直流。 水儿咽了一口唾沫,以前的她还真是不了解小姐啊。 店小二的眼睛立马由黄豆变成了一根短黑线,哆哆嗦嗦地向冷月柔走去:“公子真是好人。大吉大利,您那,想吃什么,尽管开口。” 接过银子的他跑到角落里去咬了,只听嘎嘎一声,估计是店小二的牙崩掉了两颗。 醉酒大汉们无事一般又坐回了原位,开始了三八妇男的酒醉人生。 骚年风度翩翩地向冷月柔走来,眸子里满是谢意和愧疚。 还未等男子开口,冷月柔将一只手掌推到他的面前说道:“哎,不用谢我,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叫,雷锋。” 水儿无奈地咬着鹅腿,还好,小姐啊,还未全醉,知道自己是个男人,还继续发出男人的声音,遂懒得管她了。 “谢谢公子,如不介意,请收下在下的宝剑,一刻钟后便回来,请等我一下。” 还未等冷月柔反应过来骚年就转身离开,冷月柔将剑凑上眼前,差点对了眼,挪得远一些,才看清这把宝剑,通体透着丽光,放在21世纪绝对是价值连城的看家宝贝。 “哎,人呢?”冷月柔拿着剑,再看看人,人哪里去了?原来冷月柔有些醉了。 两个时辰都过去了,冷月柔和水儿,将最后一粒花生吃没了,店小二摇了摇头说道:“公子,有事情就先走吧,这人是不会回来了。这种小伎俩我见过的。” 冷月柔也渐渐醒了酒,对刚才的事情倒是有些模糊了,但也记得大概。 “走,带我去买白菜籽。” 水儿搀着冷月柔走出了客栈,两个白面书生一般的男子,身上带着一把宝剑,还真是有点怪异呢。 野外,苏王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手中的弓实时对准猎物,只听嗖地一声接着一声,一只只白兔子野鸡野鸭们就成了今天的野味。 旁边的带刀侍卫吴思成一脸仰慕地说道:“爷的弓箭水准更上一层楼,属下望尘莫及啊。” 苏王高高在上,听惯了阿谀奉承的话,自然不把吴思成的话放在眼里。只淡淡地一笑,眸子又瞄准了远处的一只野鹿。野鹿只露出一只脚和一小半花纹,藏在秋日半枯的草里,不细瞧,还真看不出来。 嗖的一声,一击而中,苏王的脸上释然一笑,眸子里尽是满意。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汗,遂对着吴思成说道:“练兵的事情,保密的工作做的可好?” 吴思成左右瞧瞧,便悄悄地耳语说道:“爷,前方再过2000米就是咱们的秘密基地,爷是否要去看一下。” 苏王一个肯定的眼神后,便策马向前,吴思成大声地对跟随的侍卫说道:“我和王爷到前面去看看还有没有可打的野味,你们在这守着,没有命令不准跟随。” “是。” 经过枯草,树林,半山坡,吴思成一路上和苏王说着周围的把手官兵和机关,苏王只是一味地慢哼着点头。他想看看自己的军队到底操练得怎么样了? 终于,呐喊的训练号子声越来越近,于是紧紧拍了几下马肚子,棕色的马儿越过一道道栏杆,又越过了军营的大门,出现在郭厚宝将军的营帐前。 将士们都在训练阵法,郭厚宝将军在军营内和几个副将对着一张地图就目前的形势大加分析。 郭厚宝没有想到苏王会亲自来,便双手抱拳说道:“王爷,属下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这时,吴思成才紧赶慢赶地跟了上来。 “郭将军请起,众位将军请起。” 郭将军着人准备了一坛好酒,几位将士便和苏王就目前的形势谈论起来。 郭厚宝在桌子后面双手抱拳说道:“王爷,属下遂追随王爷只有五年,但是王爷,属下是您的忠贞之将,最近得到密报,皇上也有招兵买马的意思,到时候我苏越国的军队恐怕有一部分要充到朝廷那去,王爷可想到良策?” 苏王略微沉思,眸中淡定沉着。说道:“军中一定有老迈、拙笨之人,要将他们的家人牢牢绑定在苏越国,如果有出卖国家的那么只好和家人一起斩首示众,希望将军做好这个工作,另外本王来到封国以后已经将苏越国的人口少报了三成,那么按照人口比例,我们的军队至少有几万人不会被朝廷查到,练兵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人知道。” 郭厚宝暗暗沉浮,原来苏王的心机如此之深。 “王爷,请尝尝我夫人的手艺。”郭厚宝将一只烤鹅腿抵到苏王面前,苏王接过就着女儿红吃了个干净。 “有夫人这样贤惠之妻在身边,郭将军当真是有福气之人,不像本王,女人虽多却没有一个真心,特别是那个冷…” 话没有说完,苏王便住了嘴。毕竟丑妻在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题外话------ 亲们,新文开张,需要收藏哦。请多多支持我,眼看着520就快要到了,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揪心的时刻,哎哎哎,要是被你们收藏了,也可以弥补一下我受伤的小心灵呀。祝福你们和我都遇上良人,甜蜜一生呦。 011 府中妖孽 大晴天的,冷月柔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女乃女乃的二大爷,没什么事情谁在念叨她。 转手闻见一股子臭味,卖菜籽的小摊贩的脸熏黑,和她左脸上的那个胎记有一拼,估计是夏天的时候晒的。 他嘿嘿一笑举起一个臭臭的东西说道:“公子,买农家肥吗,自产自销。” 冷月柔胃里涌起一股飓风,她现在仿佛了解上官疏虞吃她做的那颗臭酸菜了。还真是难为他了。 水儿将一两银子放在他面前说道:“我们要旁边的那个白菜籽,对了,你知道松树哪里卖吗?” 冷月柔看着水儿大方的样子小声嬉笑道:“你认识他?” 水儿脸上一红,她明白小姐笑声里的含义。 “哎呀,小姐,他是街角老李家的二儿子,母亲总病着,之前王爷让我给他送点钱,但是估计他现在肯定认不出我。” 冷月柔撇了撇嘴,上官疏虞那个渣男居然还关心农民的疾苦,简直是耸人听闻那。 “哎呀,这位公子的声音有点熟悉呀,对了我这菜籽是苏越国最好的,至于松树,你要去东郊外老张家问问,他们家一年四季种树苗,估计你们也是大户人家,也能买得起,他种的树苗死贵死贵的。”说着还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冷月柔给水儿使了一个眼色,水儿将菜籽包了,紧跟着小姐而来。 这附近都是卖各种秋菜籽和各种肥料的,因此整条街上都是一股臭臭的咸鱼味道。两个人捂着鼻子一直往前走。 越往前走越感觉不对劲,水儿总觉着后面有人跟着她们,她悄悄地告诉了小姐。 就在这当,后面五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追了上来,个个怒目而视,好像谁抢了他们媳妇似的,然后将冷月柔和水儿围在了中间。 冷月柔感觉不对,便开始发挥自己的嘴功。 “各位好汉,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冷月柔将扇子握在手中,随时准备迎接劲敌。 几个大老爷们不说话,只抻了抻自己的汗衫,便比划着姿势要动手:“上面的事情,我们怎么知道,只等着将你们二人捉回去问话。” 冷月柔的眼角抽了抽,莫不是刚才那骚年看上自己的英俊面貌了,所以一味强取豪夺,臣妾不是见异思迁的人那。 或者,这几个人是劫财的,知道自己出手大方,没准是酒楼那几个酒鬼派来抢钱的也未可知,总之小心为上。 水儿也捂了捂自己的钱袋子。 “各路英雄有话好好说,我可以给大家点银子。” “哼,你那点破银子,兄弟们上…” 说时急那时快,几个人眼看着就像豪强地主一样逼近而来,冷月柔一闭眼,水儿倒是扬腿踢脚,可是毕竟一介女流,当初皇上之所以没有让她练成高强的武功就是怕在苏王府被发现。 冷月柔在原地手舞足蹈,像是再看港台警匪片,此时水儿就是化身正义的女警察,勇于斗争恶势力,不畏强敌,不怕风险。 水儿最终还是在一个后空翻的时候,被人家拽住了腿。在那一秒中,冷月柔想了所有的可能,比如被抢去做了压寨夫人,或者卖进妓院,或者发配边疆做谁的小老婆,再就是水儿你争点气,来个… 几个大老爷们不费吹灰之力,将水儿和冷月柔绑缚在一起就要往前赶。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道是谁从远处以凌厉之风点了几个贼人的穴位,哇塞,几个人如同木头人一样纹丝不动了,是谁,英雄救美吗,要不要以身相许呢? 冷月柔猜得没有错,就是那个在酒楼相遇的骚年。 骚年双手抱拳,表情有些歉意:“在下不才,在回去的路上惩治了一个逼良为娼的恶霸,所以耽误了时间,还请…还请公子见谅。” 冷月柔将被绑缚的双手递到骚年面前,骚年微微一笑,迅速地替二位解了绳子。冷月柔看呆了,在酒馆里还没觉着这骚年这么英俊,怎么现在会风流倜傥,一眼万年呢。哇塞,真是帅啊。 只见面前的骚年剑眉星目,发髻整洁有序,一身青色束腰长衫,领口袖口均用彩线勾勒出祥云的模样,腰间一个简单的乳白色玉石儒雅有内涵,当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水儿偷偷推了推冷月柔。冷月柔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公子,好身手,在下佩服。” 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让骚年吃了一惊。 冷月柔将剑从水儿的背后拿出来,递给骚年说道:“你好,我叫雷锋,你呢?” “在下,单国伟,吴王印敏国封地人士,听闻苏越国是个音乐圣地,所以前来游玩。”骚年眼中正气凛然,定定地看着冷月柔,额角的几根碎发在阳光中微微泛着金光。 “初见兄台,还请多多包含。对于音乐在下还是有所研究@黄色小说的。”冷月柔同样抱拳。 冷月柔抱拳的时候右手放在了左手的上面,这在礼节上是极为不尊敬的,水儿看在眼里丧气般地低了低头。 然而,单国伟眉宇间只闪过一丝异样,也没说什么,就从衣袖中取出10两银子,说道:“今天多亏兄台相助,免了在下一番苦楚,在下如数将银子奉还雷锋公子。” 冷月柔看着闪着光的银子,真想上去亲一口,就像背着上官疏虞咬那个金碗,然而此时当街人多,自己还是免了,冷月柔咽了咽唾沫说道:“兄台何必客气,剑归你,而这银子小弟也绝不能收,我救你,你救我,扯平了。” 单国伟眉宇间有些赧然说道:“在下出门在外从不愿意欠别人钱,这样吧,这钱你一定要收下,我们有缘分,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交一个朋友。我送你三枚火流星,只要你有危难的时候,点燃它,我就会出现。”单国伟眼眸中一丝暖意,冷月柔想都没有想就接过了三枚火流星。 单国伟将贴身的宝剑取在手中,对着冷月柔和水儿一抱拳,便转身离开。 周围那几个膀大腰圆的死胖子们依然挺立如初,惹来周围人的围观。 “走,我们该回去了,哎,一想到那个鬼地方,我的心都在滴血。”冷月柔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水儿这一天折腾得够呛,刚才还被打了,右脸上好大的一块乌青。 “小姐,我们真得回去了,特别是要赶在王爷回去之前,不然看见我们这个样子他会发怒的。” 冷月柔意犹未尽,然而也托着身子往家走。 到了王府的偏僻处(这是后门,少有人走),开始换衣服,卸妆。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发誓全部梳上了,就隐隐约约听见府中有人在鬼哭狼嚎。 “不知道这帮女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两人绕道了前门,轻轻一叩门,就听见当班值守问道谁呀。 “你家王妃。” 只听里面一阵细碎的小步伐,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哎呀,王妃,你总算回来了,王爷到处找你。”当值的事一个十四五岁的微胖白面小男孩,样子有些可爱。名字叫做阿武。 “找我?”冷月柔眉间紧皱,这个渣男找自己干嘛? 这样想着就带着水儿一直往暖翠阁而去,刚走出几步,阿武说道:“王妃,王爷这会在林安居呢。” 林安居是傅如意的所在。 于是冷月柔提着裙子小声地对水儿说道:“你先回去,将东西藏好,然后一会再来林安居。” “是。”水儿福了福身子,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林安居应该从王府正门右侧的路过去,那才是小桥流水的林安居。 夜晚,微风徐来,林安居的附近种满了秋菊,淡雅清新,让人醉意萦绕。越走进,吵闹的声音越急切。 冷月柔听出来那是庄庄的趾高气昂的声音。这个苏越国第一富商的女儿在王爷面前永远小鸟依人,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映入冷月柔眼帘的是这样一幅场景。 傅如意跪在面如寒冰的上官疏虞的面前,郑郑和庄庄则站在旁边。 如意边哭边告饶: “王爷,臣妾冤枉,臣妾只不过是在去慈安阁的途中遇见了陈有,我也只是托他给家里捎个口信,我们什么也没做。” 庄庄用手帕抹着眼泪,对着王爷说:“王爷,臣妾看得一清二楚,他们两个人在那勾勾搭搭,还互相模着手,样子甚是亲密,等到他们发现了臣妾,臣妾却被傅妾室叫到面前威胁,说要是把这件事情告诉王爷她就杀了我。呜呜呜呜…王爷,你要为臣妾做主,臣妾是个愚钝的人,不愿意参与纷扰…” 跪在苏王面前的傅如意使劲摇头,嘴里念叨着:“不是这样的,不是…” 郑郑一言不发,坐山观虎斗。 庄庄显然还不满意:“王爷,上次要不是捉奸在床,谁能相信,一向冰清玉洁的如意,会是这幅样子…” 苏王狠狠地瞪着眼睛,右手拳头的砸在林安居的古木桌子上,一杯茶水全部溢出来。 “给这个贱人三尺…” 话还未说完,只听门外响起一声铿锵有力的淡定的声音。 “等等。” ------题外话------ 不知为何,哈尔滨的五月阴雨连连,连同着心情也阴阴郁郁,恰好有精神食粮。亲们,要收藏哦,在这样一个美丽的日子,唯有内心的阳光能拯救自己了,而你们的收藏就是我的阳光,耶耶耶。520,有情人终成眷属。 012 存心找茬 “等等。” 苏王眉宇一沉,便看见冷月柔背着手像衙门的师爷一样出现在面前。听郑郑说,这个女人今天出府了,居然现在才回来,好像身上还有酒味,怎么侯府家的千金还喜欢买醉,再说他有事情要当面问她。 “王妃,你终于肯回来了?”苏王收回拳头,冷眼扫在冷月柔的身上。 “王爷,今天臣妾也是出去办点事情,这当还是说说傅如意的事情吧。王爷为什么赐三尺白绫?”冷月柔嘴角一歪,小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打抱不平是她的本性。 王爷默默,庄庄却不依不饶:“王妃不在府中不知道,今天臣妾路过后花园,看见她和陈有勾勾搭搭,场面极为羞耻。”庄庄从胸襟中扯出帕子一直擦那没有一滴眼泪的眼角,郑郑则显得漠不关心。 “庄侧妃所说确属实?虽说是秋日了,难不成阳光晃了眼睛,你看错了,我刚才回了自己的暖翠阁,今天有好几个奴才都去了慈安阁,因为我昨日交代他们母亲的喉疾需要野菊花冰糖等,所以就差人去了几趟,问问母亲服后的效果,我知道王爷整日很忙不愿意操心这些事情,所以只是叫他们偷偷滴去,避着人,不过也见到了庄侧妃所说的事情,可是…”冷月柔没有说下去,她冷眼扫着庄侧妃那张有些惊慌的小脸。 “这…”庄庄语塞。 “要不,我将我的人叫来一问便真相大白了。不过要真是庄侧妃看错了,那我想这三尺白绫…”冷月柔抛出一句斩钉截铁的话,一双眼睛紧紧盯住庄庄那张铁青的脸。 许久未说话的郑郑满脸狐疑与无辜,一看就是装出来的。 她欠了欠身子说道:“王爷,既然王妃这样说,那不如叫下人来对峙。也好还如意妹妹一个清白。”郑郑真是够狠,这件事情明明是二人合谋设计好的,没想到关键时候,郑郑先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庄庄腿软心急,她狠狠地瞪了郑郑一眼,便腾地跪在王爷面前,眼泪已经变成真的了。 “王爷,近几日臣妾头痛,许是太阳晃了眼睛,看得不大真了,求王爷原谅臣妾的过失,也许是错怪如意妹妹了。” 苏王的额角已经渗出了许多的汗珠,王府中争风吃醋司空见惯,女人的世界比男人之间的战争还要复杂。这件事情让他看得明明白白。 夕阳已经堙没了,林安居内下人早已经燃起了花烛,苏王陷入了回忆,他和傅如意认识四年了,从清香楼到王府,许下的执子之手,海誓山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傅如意对苏王太过期盼了,一个拥有三妻四妾的男人,怎么会在别人的温柔乡里还想着你? 如意为王爷流过的眼泪不知道能不能填满后花园那条渐渐干枯的河,可是她知道,她的心渐渐死去,却又会在王爷的一语一笑中被温存。 苏王起身,表情黯然,那身有些宽的宝石蓝长衣是几年前如意亲手做的,可见这几年苏王瘦了许多。他穿上它,不过想看看如意的风寒好了没有,却被自己的另一群女人算计其中,他又有什么办法?庄侧妃,郑侧妃,还有那几个侧室,不过是王公侯府家的小姐,而自己为了大计不能动她们分毫。 “王爷不信我,我不怪,我如意自始至终都是王爷的人,王爷以后要记住天暖加衣,勿忘也勿念,臣妾就知足了。”如意苦涩的笑容在面如白纸的脸上是那么的刺目,冷月如听着这话不对劲。 “妹妹你…”冷月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傅如意看向冷月柔,脸上是一种感激的笑容。 “王妃,谢谢你今天替我辩白,可是又如何呢?我傅如意在王爷心里早已经是不干不净之人,王爷,臣妾有一事相求。” 暖烛生辉,烛光哔哔啵啵地响着,映在苏王面如白玉的脸上,恍惚间让人有一种落寞的感觉。 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说…” 傅如意笑着:“王爷终于肯听臣妾说话了,臣妾有一事相求,从此臣妾不见王爷,这林安居就是臣妾老死的地方,因为臣妾放心,有王妃在你身边,臣妾再无需挂心了,@黄色小说请王爷应允。”应允二字被傅如意说得特别的重。 林安居内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连呼吸的声音都那么真切。 苏王的脸色暗下去,不知道他心里会有怎样的落寞。冷月柔想前去劝解如意,却被如意的一个摇头制止了,不过心死,心死了,就再难有起死回生之术。 冷月柔摇了摇头,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很晕,应该是喝醉酒的缘故。 突然意识到,也许在此,所有的人都是多余的。便给郑郑和庄庄几位使了个眼色,纷纷离开了林安居。 林安居的晚风有些凉,天已经全黑,天空有几处亮光,那是极遥远的星星。好久没有看到过这样醉人的夜色了。 而庄庄放慢脚步,斜眼看着冷月柔。 冷月柔不慌不忙地说道: “庄侧妃该回去好好养病才是,王爷也许今晚就会留在林安居。” “冷月柔,我不会放过你的。”庄庄的眼里冒出戾气,仿佛要吃了冷月柔,而再也不是那张骄矜的小脸了。 “庄侧妃,岂不知多行不义必自毙,王爷爱你才最重要,不要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我只不过是王爷不会理会的丑小鸭,你们才是白天鹅,会飞才是真道理,而一味只想着踩低别人,殊不知有一天会被拽下去。”冷月柔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将手交给早已赶来的水儿。 郑郑对庄庄说道:“姐姐,王妃也是为姐姐好,千万不要动气。” 庄庄甩使劲开郑郑的袖子,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便在丫鬟的搀扶下,快速离去。 林安居内,苏王沉默不语,许久开口问道:“我们如何嫌隙至此?” 苏王的背影瘦削,如意看在眼里却是心疼的。 “王爷不过是政务繁忙,臣妾也有不对的地方,提起嫌隙,我和王爷之间不过因为那次在林安居发生的事情。” 苏王的肩膀微微动了动,那是因为被如意说中了心事。 一年前,他在庄侧妃的房里过夜,早上醒来的时候,被奴才的话引到了林安居。那场面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傅如意是他上官疏虞爱上的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女子。而他却看见她赤膊着臂膀躺在一个侍卫的怀里熟睡,那幅温暖的场景像一根长刺深深刺进苏王的身体,每每回想起那日,他都无法原谅傅如意。当时,太过冲动,他拿着长剑要刺死如意,被左夫人制止了。 之后他们之间形同陌路,即便有传闻说这是一场王府内女人间的阴谋。 如意的嘴角依然是苦涩地笑着,小酒窝像两个小漩涡,却再也承不住王爷的笑容。 “王爷,即便你当日看到那副场景,臣妾也不辩白,因为你看到的是真的,但是臣妾不明白这个真是怎么回事,也是,这么长时间了,心意已决,王爷保重。莲花,送王爷。” 苏王转头看见如意眼里的水雾,突然想起几年前自己许下过的诺言:“今生只叫你笑,不叫你流泪。” 然而,实现了吗? 内心一阵神伤。 苏王一语未发,只留下保重二字,顿了顿身子便拂袖而去,他也是骄傲的,怎么可能软下性子去求一个女人。何况留在心里的那颗刺一辈子都不会拔除。 苏王感受着林安居的晚风,脚步顿了顿,就往暖翠阁的方向走。看着苏王那严肃的脸色,小云子一语未发。 暖翠阁与往日一样依然没有什么大改变,唯一改变的就是墙角那两缸发出恶臭味道的酸菜不见了。想起那日吃了冷月柔的亏,苏王就一阵窝火。 而冷月柔累了一天早已吹了灯,躺下歇息了。 外面突然响起苏王来到的声音,冷月柔还是一惊。 一看这个人渣就是没有把傅如意的心给留住,不然现在早该歇在林安居了。不过这么晚了到这里来干嘛?冷月柔想了想,莫不是要行夫妻之礼,nono,冷月柔誓死不从,她绝不会跟不爱的男人在一起的。女乃女乃个二大爷。她扬声说道:“王爷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臣妾已经躺下了。” 屋内,烛光闪起,苏王一张的脸逼近,脸上是探究的神情。 冷月柔吓了一跳,用眼睛寻守夜的水儿,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冷月柔警惕地将被子挪在胸前说道:“王爷非要这样吗?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臣妾今天累了一天,也该休息了。”冷月柔的乌发披在胸前,对着苏王那张探寻的眼睛,她忘了将左侧那张骇人的脸对向他,现在的冷月柔低着眉眼,长长的眼睫在烛光中形成一片密密的阴影,嘴唇泛着微光。身上的袍子将好看的线条凸显出来,苏王的眼睛离她越来越近。 苏王的嘴唇马上就要敷上冷月柔的嘴唇上,只听… ------题外话------ 如意是王爷的初恋,应该是刻骨铭心的呢。是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已变。爱情从来都是刻骨铭心又伤人至深,所以,不念旧,或许是最好的结局…。说得我好伤感,快要哭了呢,不过还是打滚求收藏哦。 017 准备晚宴 看到苏王和王妃在那里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郑侧妃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王爷现在最宠爱她,怎么可以让王妃这个丑女占了上风,自己几番周折,终于掌管了府中的大小事情,以后王爷寻冷月柔一个错处,大可以将她扶为正妃。王妃平时看上去也没有争宠的意思,怎么现在王爷要冷月柔在众人面前表现恩爱? 而苏王之所以要这样做,不过要是让来的客人知道,苏王和冷月柔之间的感情好的很。 冷月柔继续给苏王洗脸,差点把后槽牙咬碎了,面皮上却是最温柔体贴的笑容。冷月@黄色小说柔突然记起此行的目的,女乃女乃的二大爷,自己来这干嘛都不知道了。 “嘿嘿,王爷啊,你看,臣妾的院子里还是不要那种高端大气上当次的花了,臣妾只喜欢庸俗一点的玫瑰啊,牡丹啊什么的,不像庄侧妃,自己喜欢狗尾巴草不敢种,怕您生气,这不挪到我的院子里的,王爷还是收回成命,挪回去,这样臣妾也省心了不是?”冷月柔一定要报这个仇,凭什么自己的院子里要种狗尾巴草,事先声明,不存在对任何植物的歧视心里,她只是以牙还牙,惩奸除恶,哎呀,总之不能轻纵了庄侧妃。 王爷半眯着眼睛,毕竟今天庄侧妃在他面前放了个屁,有失苏王府的体面,这要是在客人面前没把持住,那苏王府就会成为整个紫玉国的笑柄,也好算是惩戒。 “小云子,去庄妃的静月阁,将王府院子里的那些花移栽到庄妃院子里,告诉她不必古来谢恩了。”苏王扯过冷月柔手里的汗巾,便将脸擦了个遍。他的女人在任何时候都要识大体。 冷月柔听见那个静月阁在心里冷笑了一下,静月这个名字对庄侧妃还真是一个讽刺。 郑侧妃微微清了清嗓子笑到:“今个早上还碰见庄侧妃的丫鬟在背后嚼舌,说王妃欺负了庄侧妃,庄侧妃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又问王妃姐姐的院子里的那些花均是庄侧妃擅作主张弄的,王爷,臣妾也有罪,因为庄侧妃手中还掌握着府中采办的事情,所以,臣妾疏忽了,请王爷降罪。” 什么叫做痛打落水狗?郑侧妃完全实践了这句话。 冷月柔在暗处半眯着眼睛,心想,平日郑侧妃表面上和庄侧妃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现在居然人家落难的时候踩了一脚,看来王妃这个位子,郑郑也该不会放过的,自己倒是要小心了,不过自己倒是可以再帮她一把。 “王爷,您让我唱歌,可是刚才庄侧妃来的时候告诉臣妾,说王爷让我们都准备弹奏一曲。” 苏王冷冷的面庞上,显然有些愠怒。自己让郑郑掌管王府,不过是给庄侧妃一个小小的教训,上次毒杀冷月柔就是庄侧妃的主意,性子急的个性还是要改一改的。现在居然打着苏王的命令给冷月柔的院子里种上了那些花,不识大体的东西,心眼小。最重要的还假令自己的命令,让冷月柔准备琴艺。而他明明是说准备曲子。 因此苏王的表情有些严肃,遂对一旁的小云子说道:“告诉庄侧妃,以后采办的事情交给郑侧妃,就让她安居自己的静月阁吧。” 小云子头上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这个庄侧妃可没少给过他好处,现在传王爷给的这个旨意,自己倒有点开不了口。不过是硬着头皮去罢了。 蹲在地上的郑侧妃眼眸闪过一阵得意,然而只是一瞬,却被冷月柔看在眼里。王爷将右手伸到郑侧妃的面前,脸上虽然是冷冰冰的,却又不失为男子气概。 苏王这个渣男,居然在冷月柔面前绣恩爱,哼,冷月柔才不稀罕。 郑侧妃看见王爷伸过来的手,眼中是闪烁着点点泪光,好像伸过来的不是手,而是一只猪爪子,对,如果半蹲在地上行礼的是冷月柔,一只猪爪和王爷的爪爪,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猪爪,么么哒。 郑侧妃给王爷梳头,系腰带,简直是寻常百姓家的小两口过着的寻常甜蜜的生活,这倒是让冷月柔看呆了。 王爷看着冷月柔那副呆傻样笑到:“王妃,又再吃本王的醋了吗?”不知道什么原因,苏王只要一看到冷月柔就想着要捉弄她。 冷月柔正色道:“臣妾不会嫉妒,这是臣妾的本分,臣妾作为王妃,还有事先走了,回去好要练习曲子呢。” 说着,也没有行礼,便急匆匆地转身走了。水儿跟在后面,也是急匆匆的脚步。 郑侧妃温柔地将食指放在苏王的太阳穴上,因为她看见王爷揉了揉脑袋,一定是头痛病又犯了。 静月阁,庄侧妃趴在床上痛哭,翠花在一旁使劲地劝着。 阳光照进静月阁的内堂,窗外下人们在移植从王妃院子里搬来的狗尾巴草,夕颜花之类的。 “小姐,不要哭了,要不是冷月柔那个贱人,你怎么会沦落至此。还被夺取了采办的权利,采办可是王府中最得脸的差事了,失了这个,就等于什么都没有了。”翠花在静月阁的内堂里来回踱着步子,表情焦急万分。 自从冷月柔来到苏府之后,她就由最得宠的变成了最失宠的。看来冷月柔不除,她成为正妃的美好夙愿就难以实现了。 庄秦雪因为伤心而抖动不停的肩膀渐渐静下来,缩在角落里的那只小白猫缩了缩身子,眼皮也渐渐沉下去。 “之前王爷对我宠爱有加,要不是那个贱人,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一定要寻个机会见见王爷,希望他还能念及旧情。”庄秦雪的眸子里黑如墨汁,手紧紧抓住鸳鸯锦缎褙子的面,指甲嵌进肉里,她必须要狠。 “小姐,如今王爷恐怕不会再见咱们了,刚才小云子当着您的面没好说,他转达王爷的话,今个晚宴,您不用去了。说王爷让您暂时安居静月阁。”翠花皱着眉头,真为自己的主子担心,当然更担心自己的前途命运。 “翠花,你找个机会再去见见王爷。”庄秦雪还在打翠花的主意,翠花的眼睫瞬间低下眸子里一闪一闪:“小姐,我真的不确定王爷喜不喜欢我,但是,他今天对我的态度很冷淡,还叫我出去。” 翠花真怕庄秦雪的耳光。所以才撒了谎。 但庄侧妃没有打翠花,细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她还不能对自己最贴心的丫鬟动手。 “翠花,你起来,有什么话和你主子也不必这么怯怯懦懦的,要不是看在你平时持重的份上,我怎么会让你去做王爷的妾,我还是比较看重你的。” 翠花被庄侧妃几句甜言蜜语弄得有些神魂颠倒了,难道主子对自己真的这么看重? “主子,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就交给翠花,翠花一定万死不辞的。”作为庄侧妃的丫鬟,说好听的话是成为主子心月复的第一步,第二部就要唯首是瞻,听主子的吩咐。 庄庄美貌绝伦的脸上,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她伸出双手握住翠花的双手,眼眸中闪着阴毒。 “今天的日子特殊,我们不必做什么手脚,你去找我爹,庄天俄。他自然会帮助我。” 作为苏越国第一首富,庄天俄掌握着整个苏越国的古玩市场,苏越国出产各种玉,玉都后宫中各宫中娘娘发饰的采办权都归他所有。 在古代,光有钱是不行的,有钱顶多衣食不愁,除了钱还要有权,所以,庄天俄想方设法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苏王做侧妃,也算是官场上有了熟人。 翠花闻言点头称是,毕竟王爷还要看苏越国首富的面子吧。 暖翠阁。 冷月柔背着手在屋子中来回踱步。水儿也知道小姐失去了记忆,现在就根本不会什么情意缠绵的曲子,看冷月柔急的,进到屋子里还没来得急换衣服,就开始模着下巴想办法。 “对了水儿。” 水儿挪动步子凑上前去,以为冷月柔想到了办法。 只听冷月柔说道:“上次我出去卖金筷子的事情我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怎么王爷会那么快知道?” 要不是今天在书房发生的那些事情,冷月柔真不会这么防着身边的人。 “王爷不是说筷子上印着苏字吗?小姐也怪我,以前只是在厨房工作,没有留意过这些事情。” “不对,那天王爷到外面打猎了,听小云子说回来得也晚,而且后来去直接去了傅如意的林安居,就算外面办事效率再高,也不会让王爷这么快知道的,肯定是有人和王爷说了什么,这个人肯定是郑侧妃,因为我们那天出去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小姐,你是说咱们暖翠阁有内奸?”水儿疑惑地问道。 冷月柔一**坐在椅子上:“对,今个看郑侧妃绝非心慈手软安守本分的人,她恐怕还惦记着王妃的位子呢,要不是暖翠阁有人通风报信,王爷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快?” 水儿点点头说道:“小姐,你说的在理,你的那两个陪嫁丫头现在在厨房做烧火丫头呢,我估计王爷是怕你身边贴心的人太多了,所以才将她们打发到别的地方了。而咱们这里的丫鬟不知道是什么底细,倒是那个香香以前好像伺候过郑侧妃。” 冷月柔冷笑一声,一切的疑惑迎刃而解了。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她和水儿商量卖筷子的事情,香香在身边,看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小姐,要不要将香香叫过来问一下?”水儿问道。 冷月柔摆摆手说道:“先不用,这件事情不要打草惊蛇,也许以后有用处的。”冷月柔眸子里有些老谋深算了,毕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嘛。 转而又哭丧着脸说道:“女乃女乃的二大大,我倒是很纠结今天晚上唱什么呀?呜呜呜…” ------题外话------ 自从写了小说,我的电影时间就被无情占有,但是每当写完一章,内心的成就感也是无法言喻的。前两天抽空,看到了一部好看的电影,是我的偶像莱昂纳多主演的,名为《海滩》,推荐给大家,真的不错哦。别忘了收藏 018 坤园闹事 水儿给小姐挑出一套月蓝百褶裙(这可是王爷交代下的,嘻嘻,王爷也有一件,二人正好匹配成情侣装)冷月柔将头发弄干了,还是照样这么梳,毕竟今天在苏王面前她也算挽回了面子,哈哈,想起苏王的黑脸蛋,冷月柔就忍不住笑。 水儿拿着一把玉梳,在小姐黑如墨玉的发上来回穿梭。小姐身上总是能散发出阵阵的香气,那是一种淡淡的类似于茉莉花的香味,从小就这样,估计这是人们常说的体香。 冷月柔催促着水儿快点,自己还要到戏园子学上一曲。自己向来五音不全,不知道穿越成了冷月柔会不会有所改变。 “小姐,不必着急,您是玉城最冰雪聪明的主子,精通曲艺,对歌词只是寥寥数遍便能铭记于心。”水儿安慰道,甜甜的声音中满是期望和淡定。 冷月柔当然清楚自己的脑袋瓜子,自从学了医生之后,自己记了那么多的医学术语和医学书,已经脑满肠肥了,自己再也记不住那些个文言文了,妈蛋,渣男真是折磨人啊。戏园子在苏府被称为坤园,坤园离老夫人的慈安阁不远。咿咿呀呀的声音冲入秋季湛蓝的天空,又像流水一样倾泻进冷月柔的耳朵里,虽是秋季,花园里的花却开得格外的茂盛,走在小路上,清风徐来,阵阵清香。 “小姐,这院子常说闹鬼,因此很少有人来。”水儿说这话的时候,面色谨慎,仿佛怕谁听了去。在冷月柔看来,鬼不过是妖惑人心的一剂药。 “水儿居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冷月柔拿着帕子的小手碰在水儿的手上,只觉得是彻骨的寒凉。冷月柔倒是一惊。 坤园的景致有些荒凉,因王爷本不喜欢听曲,一年到头也就是为几次大型的宴会助助兴,所以下人基本上懒得打理。坤园斑驳的白色墙壁上已经掉了许多油漆,顺着断裂的红瓦留下的水渍也显而易见。 咿咿呀呀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转而却夹杂着女人的怒骂声。 “你是瞎了眼吗,这么简单的曲目也不会,嬷嬷教过你多少遍了?”啪,院子里发出了一声响脆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谁挨了巴掌。 经过月亮拱形门,院子里的景象全部展现。 在角落里有拿着长枪戏耍的,有在清嗓子的,也有在浇着花花草草的。 而那个破声大骂的人,看上去不过四十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件月蓝色的束腰裙衣,衣服的颜色显然与年纪不符。婆子的头发有些草,脸上也有些许的皱纹,特别是那眼底下肉肉的大眼袋比眼睛还大一倍。 被骂的孩子有四岁左右的模样,眼中挂着泪光,却不敢哭出声来,按理来说这么大的孩子,哭起来会惊天动地的,看来是被打骂久了。孩子有一双明澈的眼睛,那眼睛看上去有些灵光,穿着就有些差了,裤子的腿还有些短,明显是很旧的衣裳了。 再一细看,孩子的脸上有几根手指印,无疑,刚才是那巴掌是打在了孩子的脸上。 看到门口出现了人,所有人都住了声,包括那个眼中挂着泪光的小女孩。 戏耍的人,放下了兵器,练功的人,整了整身子,连同婆子和那个小女孩,在水儿的一声:“王妃来看大家了。”然@黄色小说后,所有人纷纷请安问好。 冷月柔皱着眉头看着那个面皮上有些阴狠的婆子,内心生出一股厌恶。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冷月柔蹲子,伸出了两条纤弱的胳膊,对着那个小女孩的方向说道:“来,到姐姐这里来。”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有人从屋子里端出一张椅子,另一个的茶杯一个不小心便碎掉了。她之所以这样怜惜一个孩子,不过是仿佛看到了时光中的自己。婆子冷如冰霜的脸突然堆满的笑意:“王妃大人,这孩子身上脏,别弄坏了王妃大人的衣服。”随即转头对着那个孩子喝到:“还不快回到屋里。” 孩子的身子一抖,便头也不回地跑回屋里,一双不合脚的大鞋啪啪地响在冷月柔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那孩子让她很怜惜。 冷月柔起身,眸子中闪着寒意,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婆子的脸。 “水儿,将这个不要脸的婆子拉出去打死。” 水儿一惊,但毕竟是王妃,王妃的话她只听照做。便上前要将婆子拉走。 婆子闻言,受惊不小,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伏在地面上,哭喊着说:“请王妃饶恕,不知道奴才犯了什么罪。” 冷月柔眨了眨眼睛,小样作为王妃治你的罪还不容易吗? “嬷嬷这么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敢和本宫穿一种颜色的衣服,难道是要和本宫一样争宠吗?再者,坤园作为王府的附属,嬷嬷认为我没有权利管这里的人,是吗?”冷月柔轻轻拍了拍身上,侧首,冷厉地望了她一眼。 嬷嬷的面色紧了紧,赶紧辩解说道:“王妃是王府的主人,当然有权利管着下人了,奴才穿这样的衣裳也不是有心要冒犯王妃的,还请王妃看在庄侧妃的面子上,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又是庄侧妃,先前灌她喝毒药,后又陷害傅如意,最近又往自己的院子里种那些不吉利的东西。老庄家丫鬟婆子还真是不少。怎么,拿庄侧妃吓唬她吗? 冷月柔冷笑到:“嬷嬷也知道错,在王府这么多年难道没有学会谨慎行事?这次如果不狠狠地惩戒,以后说不上要耀武扬威到哪里?来人那,将嬷嬷带出去,顺便去告诉庄侧妃郑侧妃,本宫抓了她个大不敬。” 水儿想上前劝阻,却又知道小姐的脾气。而且这样也正好杀一杀那些怠慢主子的懒蛋婆子。 坤园的几个婆子看着王妃这么干净利落也和水儿一起行动起来,看来这个丑嬷嬷仗着庄侧妃没少得罪人。 婆子以为好心一劝,便能有转寰的余地,但是她错了。冷月柔才不会顾及什么渣男。却是看也没有再看那个婆子一眼。婆子张牙舞爪,在几个人的裹挟下被拉了出去。 “这里的主事是谁?”冷月柔坐在太师椅里,真想在这安静的睡去。 一个有些瘦弱的,容颜俏丽的女孩走上前,请安到:“参见王妃,民女颜素素,我是这里的掌事。”女子声如黄鹂,面若桃花。 一时间,冷月柔倒看呆了。 “起来吧,本宫今日来这里是想学一首曲子。什么曲子好学就教给本王妃。”冷月柔已经将刚才的寒气全部撤走,脸上是亲切的笑容。 虽然,这个正妃不掌事,但毕竟是王爷的正妃,谁敢小觑。 女子脸上是淡淡的笑容,如明月秋花。 门口,现出一张五岁的孩子的笑脸。整个身子都是隐在门后的。孩子的表情有些探寻的味道,泪痕却没有干,鬓角的碎发在暖风中微微而动。 冷月柔冲她笑笑,随即招手到:“过来,过来。” 面前的掌事依然只是微微地笑着,好像一切都与人无忧。 小女孩显然有些害怕,毕竟自己羸弱的小身子是谁都可以打上一打的,但是看着冷月柔眼睛里的真诚,她大着胆子走到了王妃的面前。 “给王妃请安。”孩子的声音真是让人怜惜。 “你倒是机灵,来,到我这里,我问问你,刚才被打了还疼吗?”冷月柔倒是像极了一个母亲。 颜素素的笑中满是疑惑,随即说道:“王妃,这孩子养在坤园已经有四年了,王妃,王爷并不喜欢这个孩子。” 颜素素是告诉她不要惹怒了王爷吗? 可是冷月柔怎么能够做那恃强凌弱的主子,谁管她不受王爷喜欢,一个四岁的孩子倒是不知道哪里惹了王爷? 但是冷月柔什么都没有说。水儿已经一路小跑着回来了。 附在耳边的话是这样的:“小姐,那婆子打发了,郑侧妃还说冲撞了王妃,随便王妃怎么处置都行,庄侧妃同样是这话。” 冷月柔嘴边挂着一丝笑容。 水儿淡然了一下,随即又小声地说道:“小姐,王府中传闻,这个女孩子是王爷的孩子。” 冷月柔眼神一凛,她倒是没有想到这层。不过她早就应该想到,王爷何以对一个四岁的孩子不放手,看来这期间的事情倒是有些蹊跷了。冷月柔应了一声,便再没有说话。 转而对小女孩说道:“以后有谁欺负你,来找我。” ------题外话------ 今早上收到了同学的评价,哇塞,起床气瞬间烟消云散,真真的是美yo呦。我会秉承着认真无畏的态度,将小说写到底的,欢迎你们大家狠狠地收藏,有多狠看着办哈哈。今天给你们介绍个电影《催眠大师》,徐峥莫文蔚主演,不错哦,电影最后一句话是:没有人会原谅你,除了你自己。 019 学曲 小女孩重重地点着头,样子乖巧可爱。一双大眼睛满满笑意地看着冷月柔。 冷月柔却在心里骂道,渣男就是渣男。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所而谓的闹鬼也不过是某些人捕风捉影,故弄玄虚罢了。 就在此时,小云子的声音响起。 “王妃,您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这不是您该来的。”小云子嘴边一抹尴尬的笑意,微微弓着身子,继续说道:“王爷叫我问一下晚上宴会上的曲目可都安排齐全了?” 说话的功夫,小云子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冷月柔身侧的小女孩。 冷月柔对小云子向来淡淡,这个奴才向来对主子只会巴结,就算是自己不得王爷的喜爱,他表面的功夫可谓十足。 “云大人,本王妃只是想来学一首曲子,不打紧。等云大人有时间,本王妃有些事情倒是要请教大人。” 冷月柔对着水儿使了个眼色,只见水儿从袖子中取出了十两的银子,便偷偷地塞进了小云子的手中。 小云子脸上笑意横生,随即对众人说道:“王妃真是折煞奴才了,叫奴才小云子就好。” 随即又冷冷地对众人说道:“王爷要王妃一曲惊人,你们可都仔细了。” 小云子知道王妃想知道王爷和那个孩子的关系,给钱吗,先收着,说不说,到时候再决定也不迟。 冷月柔站起身子,对众人说道:“大家同是玉国人,互相爱护是应该的,何况一个五岁的孩童并没有犯了什么错,今天来这里不仅是要学曲子,更希望大家明白一个做人的道理,天下父母心,谁不心疼自己孩子?” 也只有那个渣男了。书房…。 上官疏虞打了一个喷嚏。管住头发的紫玉冠动了动,棱角分明的脸上皱了皱眉眉头。 “名单上庄侧妃划去,本王不是已经交代了吗?” 郑郑凑上身子,头上的珍珠叮当作响,能陪在王爷身边,郑郑真是莫大的幸福。她看了看用温柔至极的声音说道: “王爷,臣妾疏忽了,早就写好的,倒是给忘了,王爷,其实姐姐…” 话还没有说完,郑郑就看见王爷脸上的不悦神色。便随即住了声。 “晚宴的事情你做的不错,没有叫本王失望。”苏王未抬眸子,只淡淡地盯着手中的杯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王爷,王妃今天得罪了王爷,还请王爷不要怪罪。”郑郑哪里是为王妃求情,不过是想探探王爷的口风,即便王爷夸自己颜色好,做事周到,那也不能让她完全安心。 苏王本来有些淡淡的面上露出了笑容,一想到冷月柔被水桶倒扣的模样,就想笑。一抹暗沉的眸子也随即闪了闪。 郑郑的心动了动,看来王爷对冷月柔有说不清的东西。 苏王合上册子,伸了个懒腰,近日神思疲倦,看书看得有些晚了,在加上要处理苏越国的一些政事,便有些累。 丫鬟将煮好的补汤端了上来,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勾着味蕾,一如郑郑娇羞的脸庞,男人取过郑郑手中的勺子,便开始喝起来。 “午饭就在本王这里吃吧,也有好些个日子没和你一起用餐了。”苏王看了一眼郑郑端庄秀丽的脸庞,微微一笑。 郑郑受宠若惊一般,王爷喜欢坐在书房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却不喜有人打扰,即便在书房用午餐,那也是独自一人,不会让第二个人陪伴。 丫鬟已经将几样小菜摆上桌子,全部都是王爷平时爱吃的美味珍馐。 郑郑坐在下首,借着暖阳,心里也是暖的,但是王爷却不同往日,哪里不一样,郑郑也说不清。 刚才丫鬟和郑侧妃说了坤园的情况,她暂时还不想和王爷说这件事情,毕竟晚宴对王爷极其重要,扰了他的性子,不知道结果如何,还是等过两天,再将这些王妃和那个孩子的事情淡淡说来。 随即,郑侧妃莞尔一笑,并小心地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了苏王面前的小碟子中。苏王淡淡一笑。 坤园,冷月柔已经由刚才的颐指气使,变成了虚心学习的学生。她按照颜素素所教的样子拈起兰花指,嘴边挂着甜美的动人笑容,去唱那首《莲叶》。 颜素素的歌声美如黄鹂,真如天籁之音,身子也瘦弱,让人怜惜,这样的女子真不知道要怎样的男子能够配得上她。 颜素素一直纳闷,王爷和王妃大婚那日,府里举行了隆重的歌舞表演。她听闻当今玉都的侯府小姐是个知书达理,声如天籁的阴阳人,一半倾城,一半丑陋,那日见到却也如此。只是当下看,王妃根本不善曲艺,即便发出的声音很好听,学起来却有些费神了。 冷月柔已经浑身是汗了,古代的歌词也太难记了吧,再说还要配以妩媚的手势,她感觉力不从心,离晚宴时间也只有不到两个时辰了,自己这下在晚宴上一定出丑了。 “算了,素素,今天就学到这里吧,本王妃太累了。”冷月柔接过水儿递过来的温茶,抿了一口,唱了那么长的时间,还真是口渴。 “王妃,您要不要歇一下,我们继续?”水儿拿过手帕轻轻地给坐在太师椅里的冷月柔擦汗,说道。 冷月柔闭着眼睛,任阳光扑面而来。左侧脸颊上的青迹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是一片被头发挡住了的秘密之地,现在看上去确实有些丑,倒是引起众多人的悲天悯人的情怀。 哇塞,王爷之所以不喜欢王妃,是不是因为她太丑了。哎呀,王妃这么丑,一定会很伤心的。王妃虽然丑,心肠倒是好的。恩恩,看着她对小女孩的样子,算是个好人。 “不用了,学到这里,本王妃才不会为了什么晚宴,牺牲自己。” 冷月柔伸出胳膊,水儿急忙赶过来扶着王妃出了院子。还未走到门口,冷月柔转过身来,对着小女孩笑着说道:“对了,姐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那。” 小女孩,用一双小手互相搓搓,样子显得有点害羞。可是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却不住地打量着冷月柔:“王妃姐姐,我叫颜婉儿。” “颜婉儿,嗯,这个名字很好听,记住了,我还会来看你的,这段期间你要听话,水儿将剩下的银子拿出来,给这里的掌事,去给她买几身像样的衣服。” 水儿答应了一声,就从冷月柔的身旁走向颜素素,颜素素的眼神中有些微的感动,行着礼,向着水儿走去。 “谢谢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慢走。” 冷月柔迈开步子在水儿的搀扶下走出了坤园。 坤园原来是自有乾坤在。冷月柔半眯着眼睛,心里已经打好了主意,既然自己在这王府寂寞,那么她就要将颜婉儿留在自己的身边。既然王爷不喜欢颜婉儿,那么他就不会去宠一个喜欢颜婉儿的人。 下午的阳光似有浓烈,花园中的花香依然扑鼻,来来往往的下人们一副恭敬的姿态,均往王府的正厅颜瑜堂的方向。 “水儿为什么不说话了,我刚才的所作所@黄色小说为,你一定要话要说吧。”冷月柔打量着水儿的脸说道。 水儿嘴边泛笑:“小姐这么做不过是想让王爷冷落你。” 冷月柔释然一笑,水儿的聪明她早已经知道。 ……慈安阁院子的树杈上挂着一只鸟笼子,小鸟发出啾啾的好听的叫声,屋内的左夫人靠在软榻上,屋子里依然是檀香的味道。雨符在下首拿着一把扇子,有节奏地来回摆动,像极了一个机器人。 “刚才是谁去了坤园?”左夫人缓缓地睁开眼睛,白净的面庞上微带着红。坤园离慈安阁那么近,里面有些异常,遂这个一向闲来无事的妇人最熟稔不过了。 雨符的手停了停,随即说道:“是王妃,去坤园学曲子,惩治了一个奴才。” 左夫人脸上一惊,王妃看上去并不像小气之人,原因几何?随即缓缓地张口问道:“哦,有什么原因吗?” 雨符双眉簇动,放下扇子,将左夫人爱喝的大红袍端了上来,茶温刚刚好,随即说道:“王妃去坤园本来是学曲子的,可是她见不惯日常那个婆子对颜婉儿的打骂,所以寻了个理由,把那个欺负人的婆子打发了,说来,那个婆子还是庄侧妃的亲戚,不知道又要闹成什么样呢?” 左夫人倚着软榻上的靠垫,喝了一口茶。说道:“颜婉儿是上官家的骨肉,王爷狠心,人人都知道,我做祖母的都帮不了,王妃又有什么能耐呢?” 左夫人一直心善,然而王爷向来不把这个女乃娘放在眼里。所以王爷的那几个侍妾啊,侧妃啊,也根本不把左夫人放在眼里。 何况,一个野种,那些个没有孩子的狐媚子更要暗中弄权,要不是没有左夫人的照拂,她也许早已经被毒死了。 见左夫人脸上的神情有些淡淡的忧伤,雨符说道:“夫人,奴婢还是那句话,回玉都才是你的归宿。” “我看着苏王长大,舍不得这孩子,我知道我拿他当亲儿子,他未必拿我当母亲看待,这么些年,他一直都以为他的亲生母亲是我和姐姐害死的,苏王就这点子心结啊。” 雨符,也跟着叹气,看着窗外大好的秋光,左夫人脸上泛着苦涩的笑容。 “也不知道,王妃能不能拢得住王爷的心?” 雨符叹了一口气说道:“听说王爷和王妃还没有洞房呢。” ------题外话------ 第十九章喽,亲们今天首推,看到一定要收藏哦。不然收藏量不好,朵朵会很伤心的。呜呜,收藏,收藏,收藏,收藏…。 020 秀恩爱 颜瑜厅…… 一幅草书字样的牌子挂在大厅的墙上,下人们均穿着统一的服装,个个面色谨慎,秩序有加。 郑侧妃穿了一件浅粉色织锦绣花百褶裙,头上的玉钗价值连城。脸上脂粉恰到好处,不妖艳不做作,十足的主母样子。她指挥着下人们的行动。偶尔眉间微皱,却总是会被面上那抹掩饰得极好的笑容给遮掩过去。 她对着一个小丫鬟说道:“这个水果是解腻的,先不要上,一会等宴会用餐到中场的时候一一上到各位公子的面前。”郑侧妃口中所说的水果是现代社会最为普遍的火龙果。在古代却显得比珍珠还要贵重,如同《西游记》里人参果。 “是。”丫鬟恭敬有礼地答道,却不敢抬头看主子。 一切都已经完毕,郑侧妃作为侧妃不能坐在王爷身边,而是坐在所有侍妾的上手。所有的侍妾都在等王爷,刘侍妾和那几个侍妾在一起窃窃私语,一直议论着坐在高处的冷月柔。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王府恐怕两个女人就会演多台戏。侍妾的脸上的表情个个讥讽,那笑容有几分,冷月柔都看在眼里。 水儿看不过去,就说到:“王妃,昨个王爷赏翡翠朱钗怎么忘记戴了?”众人立即屏声静气。却在心里暗骂,丑八怪,凭着这幅尊荣也配与王爷同枕共眠。 冷月柔呵斥水儿道:“不许胡说八道。” 然后冷月柔直直地将眼神高傲地放在那几个无事生非的侍妾身上,眼神可谓冷然。渐渐地,那几个侍妾也被王妃冷然的气势吓倒了,随即只有心无意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果蔬盘子。 郑侧妃却将脸看向门口,王妃的事情她根本不想管。 一刻钟后。 苏王上官疏虞着一身月蓝色祥云衣,和王妃的月蓝色百褶裙交相辉映。这场景看在郑侧妃的眼里极其的不是滋味。 冷月柔在心里翻了一万个白眼,这他妈不就是情侣装吗?一样的颜色,感情这苏王叫她穿这样的衣服是向大家炫耀恩爱的表现吗? 落座的客人大多到了。 上官疏虞环视了一圈,问道来人:“怎么不见单兄?” 下人回到:“回禀王爷,单公子因为点事情耽搁了,来人说,马上就到,不用等他了。” 上官疏虞点了点头,遂对来者的众人说道:“上官疏虞欢迎大家来到苏王府,今日的晚宴特地为各位准备,本王先干为敬。” 众人均站起,态度恭敬,称谢王爷,双手持着酒杯,一仰而进。 接着苏王说道:“苏越国地广人稀,经过我多年的治理,不负皇恩,如今天下太平,我也庆幸为皇上分忧解难,再次也特别感谢大家的支持。” 为首的一人说道:“王爷文韬武略是天下的英雄,在下作为县丞一直以王爷为榜样。” 苏王哈哈大笑,看来苏王也不能免俗,拍马屁的好听话人人都喜欢啊。冷月柔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看着面前的小菜以及几样精致的菜蔬,哈喇子都快流到嘴边了。 “眼看着中秋就快到了,本王和王妃自大婚以来恩爱有加,相濡以沫,当真是感情甚好。再次我也希望天下@黄色小说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冷月柔吃在口里的那个开心果差点呛进气管里。咳咳咳…发出了被呛到的声音。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水儿满脸焦急的样子,马上用手顺顺王妃的后背。 咳咳咳… 那一瞬间,郑侧妃暗笑,王爷爱面子,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在众人面前给他丢脸,冷月柔这幅样子和庄侧妃那个不小心放出的屁基本上没有本质区别。一倍好茶,遂也喝得从容起来。 各位侍妾也等着看王妃的好戏。 重彩头出现了,王爷抬起左手,月蓝色的衣衫覆在冷月柔起伏不停的脊背上,然后,温柔地为她顺了顺:“来人,给王妃倒一杯温水。”那声音叫一个温柔体贴。冷月柔都不禁暗暗掐了一下自己,唉呀妈呀,是真的? 王爷的样子极其温柔,那样子好像在说,哦,我的柔柔,你一定要没事,否则本王内心不安那! 冷月柔边咳嗽着边将眼神落在苏王那张靠得很近的俊脸上,满眼的狐疑与戒备,这个渣男估计是看着人多,不然一定会抓起她的脖颈,将她摔撞到墙上,变成肉饼。 王爷依旧是慢慢的,有耐心的动作。 底下皆是一片议论的声音… “王爷和王妃恩爱有加,真是羡煞众人,我听闻王妃善歌舞通曲艺,是玉城有名的才人,而王爷又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弟弟,当真是天作之合啊。老夫祝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说这话的是一个年过四十的老头,听说是朝廷中的五品官员。 冷月柔喝的那口温水在他的那一句百年好合中,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水也能噎死人,冷月柔算是相信了。 只见苏王端起酒杯,脸上是恰到好处的五分笑容,眸子里深如墨玉,不得不说王爷仪表堂堂。 “听闻郎知州家有贤妻,当真是相濡以沫,你我都是皇上得力的臣子,当真是皇恩浩荡,本王也敬你一杯。”苏王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好看的银杯,琼浆玉液流入肺腑。几杯下来,王爷的脸有些微红,女乃女乃的,既然要恩爱,本王妃已经想到要唱什么歌曲了。 郑侧妃的眼神酸酸的,独自在那饮了两杯,美如云端的发饰上,珠翠丁丁当当都发出微响。几个侍妾的眼神也是冷冷的,均不想听到什么天作之合之类的话。 冷月柔暗笑,自己也该做出主母的样子。 遂起身,端起一杯酒道:“各位,我加入王府,得幸王爷,此生有此夫君再也无憾,冷月柔敬各位公子一杯,同时也敬各位侧妃一杯,大家同是王爷的妻子,我们当为王府尽心尽力。”说着,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王爷在冷月柔坐下的时候,给小云子使了一个眼色。小云子夹起一块切好的橙子放在冷月柔的面前。冷月柔微微点了一下头,环视四方,女人们不怀好意地微笑,王爷请的客人们均是羡慕的样子。 小云子在王爷的示意下,喊了一声:“动著。”众人便吃了起来。 “歌舞兴!” 流畅好听的古代乐曲响了起来,坤园里那帮人衣着光鲜的出现在正厅,扭动腰肢,挥舞长袖。 苏王将脸凑过来,却不看冷月柔,面上笑着,很幸福的样子。嘴里却说道:“王妃可想好要唱什么了?”苏王居然将左手放在了冷月柔的腰上。 冷月柔脸上是娇羞的笑容,却发出低低的恶狠狠的声音:“王爷,放心,我会一曲惊人的。哼。不过还是拿开你的手!” 王爷哈哈大笑,在她的耳旁说道:“哎,王妃是本王的正妻,本王怎能舍得。”苏王离冷月柔那样的近,近到可以闻见她脖颈间的茉莉花香,原来这个女人喜欢茉莉花。 苏王温柔的眼神是做给别人看的,不过是想借着众多的耳目,将话传给皇上,间接的告诉皇上,他对冷月柔是很满意的。 遂冷月柔笑着,笑有些妩媚,她作势往苏王的怀里倒,动作亲昵暧昧,要玩,本王妃陪你到底。苏王倒是愣了愣,不过一瞬的表情,便恢复了正常。 歌舞完毕之后,苏王用左手点了点冷月柔的脊背,意思是到你了,开始唱吧。 女乃女乃的,冷月柔想,二大爷的,知不知道这样很痒,本王妃最怕痒痒了。 冷月柔在水儿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她双手拈了拈裙子,月蓝色的织锦缎子滑溜溜的穿在身上好舒服。头上的珠翠玉饰叮当作响,当真足步生辉,只可惜那隐在头发下的若隐若现的青迹时常惊爆眼球。王爷的口味还真是重。 王妃的眉宇间是再好不过的笑容,好像这个丑王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面对着王爷站定,深深地顿了顿身子:“王爷,臣妾有一事相求。”声音婉转动听。 “王妃和本王之间不必如此客气。”苏王眸子一沉,好看的嘴角一抹笑容。 “王爷,臣妾想当着各位大人和各位妹妹的面,为王爷献上一曲,请王爷应允。”冷月柔娇羞地低下头,黑如远黛的眉毛蹙了蹙,嘴角却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苏王心里犯了一下下嘀咕,心想,量你也不敢怎么样。 “王妃有此雅兴,再好不过,可是不知道王妃的嗓子有无问题,毕竟刚才,本王担心你。”苏王说假话从来不脸红。 “多谢王爷关怀,臣妾已经没有大碍,还请王爷放心。”冷月柔抬起眸子,看了看苏王。嘴角那抹邪妖的笑容映在苏王的眸子里。 “王妃可选好了曲子,尽管说出来,本王叫人奏乐。”苏王将身子前倾,脸上是不许忤逆的表情。 但,冷月柔可不是吃素的。 “王爷,臣妾还有一个请求,请王爷将二胡交予臣妾手中,臣妾自拉自唱。”冷月柔面上一凛说道。并且在没有经王爷应允就走向了“乐队”。 这时候底下发出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大概意思是,二胡是正经侯府家的小姐会的吗? ------题外话------ 单位今天徒步大赛,我总结出的经验是:每一个把自己当汉子的女银都高估了自己,哦哦,男人的体力就是比女人好。虽然拼尽全力走到岔气,走到吐,硬生生地坚持到最后,为了证明给别人看,更为了证明给自己看,虽不是成绩优秀,然而也算是名列前茅了,吼吼吼。 新文开张,求收藏,求领养,求带走,求拐骗,当然我是指文哈哈哈。 025 郑妃怀孕 “王妃的市井之言还真是形象,堂堂侯府小姐嘴皮子功夫了得啊!”苏王接过水儿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嘴。这顿饭还没吃就已经饱了。 冷月柔高兴得紧,今日自己又占了上风。 苏王站起身,将双手背在身后,眉宇间平静如常,他看着王妃屋内的一角养着一盆兰花,便笑着说道:“王妃喜欢兰花吗,可我大玉国的女子均在室内种植牡丹,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倾城。”苏王清眸微转,只见冷月柔站在一旁脸上是无比自豪的神态。 冷月柔拿出手帕轻轻地沾了沾脸颊,妈蛋,自己本不是一个淑女,现在也要做成淑女的样子,拈起什么兰花指。冷月柔上前一步,微微福了福身子,说道:“王爷不知,这兰花是有花语的。” 苏王满脸狐疑,花语?花还会说话?苏王微微低着身子轻轻嗅了一下,狐疑的表情也是转瞬即逝,他可不想在冷月柔面前表现出无知的样子。 “王妃说来听听。” 冷月柔不慌不忙,面上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月白色衫衣轻轻逸动,周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与兰花的香气交相呼应。 “王爷,牡丹花是国花,我们无法撼动她的地位,因为她确实称得上百花之王。每一种花都有自己独特的美,就像美人也有千万种。至于兰花,唐代诗人曾有诗:亭树霜散满, 野塘凫鸟多。蕙兰不可折,楚老徒悲歌。” 苏王背着冷月柔的身子顿了顿,对于冷月柔的回答,苏王本是暗暗佩服,原来这个玉城侯府家的小姐果真有才华。不过,有一点王爷不明白? “唐朝?”苏王侧转身子,看着有些惊慌的冷月柔。 冷月柔嘴角抽了抽,自己一时抒情居然说起唐朝了,按照自己的印象,现在应该是在唐朝之前,说起唐朝,苏王当然不知道。 “那个,王爷,所谓的唐朝是一个人的名字,唐朝呢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诗人,正史根本不做记载,如王爷这般指挥天下的英才当然不会在乎这些小细节。臣妾也是闲来无事读了一些不入流的小诗,王爷见笑了。”冷月柔冷汗涔涔,妈蛋的,这王爷总是给她出难题,还要让自己在尴尬的时刻给自己擦**。可是冷月柔面上却是一副温婉的笑容。 苏王将眼神毫不吝惜地打量着冷月柔,在一旁站着的水儿心里却有些兴奋,自己刚要识趣地出去,只见小云子满脸兴奋地跑到了屋子里。 “王爷…”小云子气喘吁吁,两只眼睛像初一的细细的月牙,哇塞什么事情让这个奴才高兴成这个样子。 小云子跪在地上,两只手不知道要放到哪里去,苏王看见他这幅样子,微微皱着眉头,这个奴才能不能做事稳重一些。 “小云子,有什么事情快说。”苏王利落地坐进太师椅,他还有话没有问冷月柔呢,这个奴才太不济事。 小云子依旧笑着:“王爷,刚才方程去了郑侧妃那里,那里传来了好消息,郑侧妃有孕了,这可真是…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冷月柔心想,郑侧妃怀孕,为什么自己会有隐隐的不快。然而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只是福了福身子说道:“恭喜王爷。”同样恭喜的还有水儿。 王爷的脸颊僵住了,眉宇间渐渐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你说的是真的?雨涵怀孕了?”苏王脸上的喜色显而易见,一双手因为紧张而局促不安。 苏王转过身子对冷月柔笑道:“本王有孩子了?哈哈哈…走,小云子,去瑜敏阁,顺便打张大夫叫来。对了,一会你梳妆一下也去看一看。” 这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吗?那坤园的小孩是谁呢?冷月@黄色小说柔眉宇间有了几丝担忧。 小云子应声,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屁颠颠地跟着王爷去了郑侧妃的瑜敏阁。王爷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水儿悄悄地走到小姐的身旁说道:“小姐,我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听小云子说,阿訇姑娘一早上就走了,走的时候哭得梨花带雨。昨夜郑侧妃喝了点酒,昨晚就呕吐不止,因为怕惊动王爷,直拖到天明才请了大夫,大夫一来就说有孕。” 冷月柔拿起一侧的账本说道:“哼,昨夜郑侧妃走的时候,明明就看见是阿訇姑娘搀着王爷,自己却做起了好人,她明知道王爷不喜欢不检点的女人,恐怕早上只等着看好戏呢?我若帮了阿訇,恐怕这事情又要赖到我的头上,说我小心眼,可是我没想到王爷这么狠心。明明和阿訇姑娘…过后还不认账。” 水儿笑道:“小姐,其实王爷并不像外界传闻那样是个之徒,王爷对阿訇姑娘是好,可是奴婢觉得更像是对自己的妹妹…” 水儿给小姐倒了一杯茶继续说道:“今早上方程去瑜敏阁,说王爷来了暖翠阁,就赶紧将自己怀孕的消息报告给王爷,这不就是明摆着是抢王爷吗?小姐,你既然嫁给了王爷,就真的不想有一席之地吗?” 冷月柔拿着账本的手有些微颤,关于王爷,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有时候讨厌至极,有时候又很关心。细想想,他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自己又不会什么手段,想想也就罢了。 “水儿,争宠的事情在王府随处可见,我并不想得到王爷的爱,因为那样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你看今日王爷的表情了吧,那坤园的孩子早就被他望到脑后了,我看那孩子可怜,一直想要帮她,趁着王爷这几天高兴,我一定想办法。”冷月柔将眼神飘向很远的地方,对坤园那一个孩子她能感同身受,因为在另一个世界,她也是一个孤儿。 水儿端茶的手有些抖:“小姐,那孩子是王爷的怒穴,恐怕你一提起就会被关进梅园。” “梅园,梅园是哪,听上去是个景致不错的地方。”冷月柔接过茶,轻轻地哚了一口。 “梅园是关犯错的人的地方,那地方听说晚上经常闹鬼,以前傅如意就去过,后来得了时疫,王爷不忍就又将她接了回来。”水儿紧紧盯着冷月柔,她并不想自己的主子以身涉险,何况颜婉儿这件事情和王妃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爷还真是宅心仁厚,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也忍心。”冷月柔复而又将账本合上,她实在没有心思去看。 墙角的兰花气质非凡,衬得房间雅致明亮。这样一个早晨,她站起身子,便对水儿说道:“王爷不说,我们也该看看郑侧妃。” 水儿眸光一转,说道:“小姐说的是,小姐该拿出正妃的样子,她现在怀了王爷的孩子,王妃是时候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冷月柔发如墨玉,早晨还未认真地梳头,便对着窗外的景致说道:“水儿,将那只墨玉珍珠簪子作为礼物送给她吧。现在打水,我要梳头。” “是。”水儿福了福身子。瑜敏阁中,郑侧妃面色憔悴,昨夜折腾了一晚上,有些濡湿的被褥,刚刚被下人换过。瑜敏阁的下人们个个喜色非常,毕竟作为自己的主子第一个怀上了王爷的孩子,以后这王爷的大片封疆国土,还不是郑侧妃这位的,人人都到她怀的是男胎。 虽然还未到生产时期,喜婆早已经在鬓见插了一朵牡丹花,以示重视和吉利。 喜婆子福了福身子,满脸堆着讨好的神色:“郑妃,真是好福气,这一胎一定是男胎,老身接生过那么多的孩子,郑妃的脉搏刚劲有力,没错定是男胎。” 躺在床上的郑侧妃,嘴角有些干裂,一个丫鬟拿着茶杯,一点点濡湿她的嘴唇。许久,郑侧妃刚刚用了一些保胎药,脸色也渐渐好转。遂笑着说道:“多谢嬷嬷吉言,只要是王爷的孩子,臣妾就都喜欢。”她之所以这么说是算着王爷也快到了。 果然,苏王脚步生风,满脸喜色。 郑侧妃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平日吃了不少的偏方,她当然希望是个男胎,毕竟王爷成亲四年多,这是王府的第一个孩子。“爱妃说得对,只要是本王的孩子,本王就都喜欢。”爱妃感觉如何?“苏王坐在床边,所有的下人跪在地上道喜行礼。郑侧妃动了动身子也要起身,却被苏王一个温柔的手势阻挡住。随即郑侧妃脸上笑颜如花:”王爷…“轻轻一唤,已胜春风拂面。 苏王深情的眸光落在郑侧妃的脸上,郑侧妃从未见过王爷如此专注的目光。”爱妃辛苦了,本王久战沙场,为皇上打了那么的胜仗,却没有一次如同现在这样高兴。“苏王双手握着郑侧妃冰凉的手掌,顿时面上有些冷:”爱妃的手,怎么如此的冷?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下人们吓得纷纷跪在地上,不敢看苏王冷寒的眸子。 郑侧妃纤纤玉指被王爷温暖的大手包围着,真是感觉无比的幸福。”王爷,不怪他们,昨夜臣妾喝了点酒感觉身体不适,可是知道王爷与王妃正在临安堂,臣妾不忍心打扰,还请王爷莫怪,只拖到天明才叫她们去找大夫。“郑侧妃显然一副被冷落而伤心的表情,眼角的眼泪一直往下掉。 苏王心疼的样子也是谁都看在眼里的。下人们心想,这下王妃完蛋了,只顾着和王爷缠绵,小命不保了。谁也不知道今早上阿訇是从后门出了王府,所有人都以为昨夜陪着王爷的是王妃。”爱妃,放心,今后本王只陪着你。“每一个音符落在郑侧妃耳朵里都是那么的动听。郑侧妃眼角挂着泪珠,嘴边却漫过一丝温婉的笑容。随即唤了一声:”王爷。“ ------题外话------ 收藏啊亲们 026 抢权 今日的瑜敏阁格外的热闹,丫鬟们出出进进,几个喜婆喝茶探讨着郑侧妃的胎像。王爷温柔似水地和郑侧妃说着体己话。 外面有些阴沉的天,突然放了晴。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妩媚,那阳光如同照进了苏王的内心,他有孩子了,也像世人撇清了自己不孕的传闻。其实,他很少宠幸自己的女人,一是政务繁忙,二是自己的后院那些女人个个爱争风吃醋,动不动就劈死劈杀,他当让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王的脸颊微红,像喝了二两小酒。刚刚换过的衣裳有一股太阳的纯净味道。骨节分明的手指为郑侧妃理着额边的碎发,那一幅场景简直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最好画面。 丫鬟们忙着伺候主子,也忙着迎接各个侍妾来到瑜敏阁的探望工作。 似乎,王爷的女人只有三个人未到。一个是幽闭的傅如意,一个为庄侧妃,另一个是正妃冷月柔。 傅如意自然不会来,她说过,从今以后不离开自己的院子。 而满月复不平的庄侧妃,一听说郑侧妃怀了王爷的孩子,便在自己的静月阁摔了好些个瓷碗,丫鬟婆子们也挨了打。翠花的胳膊都被她掐紫了。然而,渐渐平息下来后,她突然想到不能坐以待毙。随即,勾一勾指头,翠花便像一只听话的小绵羊,蜿蜒前行地给她梳头穿衣。 “主子,王爷说,你暂时不能离开静月阁。”翠花的声音极其细小,仿佛像一只小蚊子。 庄庄眉眼狠厉,眸底像黑不见底的深潭。随即一声冷笑,从鼻中哼出:“我去是给王爷面子,再说爹爹已经打点好了,王爷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怎么能拒绝爹爹的一片好意呢?” 是的,苏王现在急需用钱,毕竟隐秘的军队需要庞大的开支。时刻备战,时刻需要大批的粮草,他上官疏虞需要钱,大把大把的钱。 “翠花,把王爷最喜欢我戴着的那只金步摇拿来,我要让王爷知道,我这朵花随时为他开放。”庄庄满脸喜色溢于言表,甚至是胜券在握。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我们要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利用某些筹码。 朝廷采办是个大单,接好了就能富可敌国,求着王爷的人多了去了,即便是老丈人该使的银钱还得到位啊。 庄庄一席华丽的锦缎衬得身材婀娜多姿。在翠花的搀扶下,她挪着**,一扭一扭地往瑜敏阁而来。 庄庄看见前面的王妃,附耳对身侧的翠花说道:“走,咱们走小路,一定要赶在她前面到才能显示诚心。” 翠花扶着庄庄紧赶慢赶地在冷月柔之前来到了瑜敏阁。 先是几声轻笑,笑声中充满着喜悦。庄庄拿着手帕,点在自己的下巴上,眉眼中尽是欣喜之色。 “给王爷请安,臣妾也给郑侧妃请安,恭喜王爷喜得贵子。”庄侧妃抬眼瞧着王爷,嘴边是@黄色小说最温柔的笑。 苏王的内心先是有些嫌恶,郑侧妃昨日折腾了一宿,这货一大早上来就满面春光,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明摆着的争宠。 随即,苏王想到了一件事,庄秦雪的父亲庄天俄刚刚派人送了5万两银子过来,这个老家伙一定知道自己女儿做错了事情,才会如此殷勤。 苏王眸中闪过一抹平静的神色,庄秦雪心中落定了几分,王爷不看别人的面子还要看那5万两黄金的面子不是? “起来吧。”苏王转而又将温柔的目光送给躺在床上的郑侧妃。 郑侧妃嘴边含笑:“快,快给妹妹倒茶。”苏王将手覆在郑侧妃的纤细的手上:“爱妃要爱惜身体,这些事情下人会做的,定要好好给本王生个健康的孩子。” “王爷真的觉得健康就好吗?假若是一个女孩?王爷是否会爱?”郑郑此时有些伤感,虽然吃了那么多的偏方,可是毕竟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万一是个女孩,王爷岂不是要失望? “傻瓜,只要是本王的孩子,本王就喜欢。”苏王眉宇间心疼之色可见一斑,坐在一侧的庄庄快将手里的帕子撕烂了,面上却保持着最温和的笑容。 刘上清和吴丽雅坐在一旁,眉宇间显然是不快的颜色,然而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每当王爷环视周围的时候,她们两个都像注满了鸡血,立马换上最讨好的笑。 就在此时,冷月柔来到了屋内。 “给王爷请安,姐姐,妹妹也恭喜你了。”冷月柔福了福身子,看见庄庄也在场,遂说道:“秦雪妹妹也在。”冷月柔本是极其讨厌秦雪的,王爷刚刚冷落她,怎么现在,哼,看来一切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除了郑侧妃,众人均站起讪讪地给这位王妃请安,各个的声音中都包含着不屑一顾和嘲讽。每个人的心里都对王妃昨夜在王爷哪里耿耿于怀。 庄秦雪是踮起**尖,礼貌性地福了福身子,其实相当于没动。 “王妃都来了,臣妾自然应当来,王爷这样的喜事,是值得我们所有人为之高兴的。”庄秦雪很官腔地回对着冷月柔。那意思是你对郑侧妃怀孕还有不满吗? 冷月柔微微一笑,还未及说话,躺在床上的郑侧妃便说道:“真是谢谢各位姐妹来看臣妾,这是王府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各位姐姐与妹妹的孩子,真的希望这个孩子健健康康就好。” 庄庄被郑郑的这一句抢白弄得失了神色。 冷月柔心想,王爷的第一个孩子是坤园那个饱受欺凌的孩子,都忘了,风光的都被记住了,落魄的从来都没有人去想。 “王爷,现下姐姐怀孕,王府中的各种事宜会分担姐姐的心神的,王爷请为姐姐考虑啊。”说这话的正是庄庄,几个侍妾均将侧眼飞过去,如果有这个能力,各个都想做正妃。 郑郑一听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便有些躺不住了。 她用胳膊撑着身子要起来,苏王见状,将她的整个身子抱住,郑郑的头发落在王爷的肩上,几个侍妾以及庄侧妃均将恶狠狠地眼神放在郑侧妃的脸上。 “王爷,府中的大小适宜,臣妾应付得过来,何况臣妾有孕不足一月,完全能够应对自如,臣妾只想为王爷分忧。”说完,斗大的泪珠便从眼角汩汩流淌,落在苏王的手背上。而苏王确实是心疼他这位爱妃。 冷月柔从月白色的锦绣椅子中站起来,小步挪到了王爷身边,微微福了福身子说道:“王爷,郑侧妃爱王爷其心可嘉。” 庄秦雪瞪了一眼冷月柔。 “王府中的大小适宜被郑侧妃打理的井井有条,何况郑侧妃的身孕确实不足一月,身子也不会有大碍,王爷若怕累到了妹妹,可以叫其他人帮衬着,这样既全了郑侧妃为王府的心,又不能够累到妹妹,有什么大事还可以去找王爷商量。”冷月柔将一双眸子看向郑侧妃。郑侧妃却没有想到,冷月柔会这样做。她以为冷月柔会与庄秦雪一样抢她的营生,这层倒是没有想到。 而冷月柔太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了,上官疏虞断然不会将整个王府交给她管理,哼,日子那么长,什么事情慢慢来才好。 苏王眸子深如潭水,领上的祥云绣工非同一般。束发的金冠在射进来的阳光下璀璨生辉。苏王嘴边一笑说道:“王妃来到府中这是想到的最周全的一回。” 庄侧妃抢白到:“王爷,臣妾愿意给姐姐分担忧愁。”毛遂自荐的庄侧妃还真会赶时候。 苏王将眸子扫过庄秦雪的脸,一扫而视间已经有了定夺。 “好,既然你们都为郑侧妃着想,那么本王就成全你们,王妃和庄侧妃在这段期间要与郑侧妃一起将府中的事情做好,本王自不会亏待了你们。” 冷月柔嘴角抽了抽,你妈蛋的,你说的不会亏待是同房吗? 屋子里的其他女人简直在恨自己的迟钝,自己要是也早早地想到这层那岂不是也能过个官瘾。 而庄庄才不会甘心如此,她此来的目的是想夺回掌事的权利,没想到被王妃给破坏了。遂狠狠地咬着后槽牙,差点将一口青春亮丽的白牙咬成粉末。 郑侧妃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毕竟王爷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再说也只是叫王妃和庄侧妃帮着自己,真正的王府女主人还是自己,这样想着郑侧妃便温婉地笑了,眼里还未完全退却的水雾更加的楚楚动人,其实,男人都是感官动物,喜欢掌控这样楚楚可怜的女人。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妃,求你救救婉儿,呜呜呜。” 显然人没有进来,就被下人们堵在门口。甚至,女子的呼喊声变成了含糊的呜呜的声音,好像被人捂住了嘴,不能说话。 苏王的眸中一抹寒色,随即抬眼看了看小云子。小云子头一低,一溜烟跑了出去。 冷月柔听到外面的人叫自己已是打起精神,遂起身,刚要抬脚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就被苏王的一声喝令止住了脚步。 “王妃要去哪里,怎么也该向本王述说一下吧。”苏王半眯着眼睛,屋子里的空气连呼吸都听得真切。 小妾们听到王爷那冷冷的声音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在一旁都装起雕像,恨不得苏王的眼睛瞎掉,而看不到自己。 小云子早已将情况如实地报告在苏王的耳边。苏王刚才还布满喜色的脸,顿时阴云密布。像一场亟待爆发的阵雨。 冷月柔将眸子斜过去,撇出几个冷冷的字。 ------题外话------ 求收藏,后面更精彩。 027 争吵 瑜敏阁内气氛怪异,对于婉儿这个词,所有人都避之而不谈,冷月柔偏偏迎风而上。 “王爷,外面也许有一个生命正面临着死亡,请王爷让我出去。”冷月柔福了福身子就要作势往外走。 “王妃,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少管。”苏王将袖子甩到了身后,眉宇间寒气逼人。他早已站起身,将冰冷的背影甩给冷月柔。修长的身材却掩饰不住一颗冰冷的内心。 冷月柔将手交在水儿的手里,冷笑道:“王爷如此狠心吗,不管怎样颜婉儿都是一条生命,在生命面前所有的人都该敬畏。前日臣妾到坤园,一个下等的婆子在鞭打颜婉儿,一个四岁的小孩有什么错呢?”冷月柔以为软下来也许就会得到王爷的谅解。可是她不知道颜婉儿是他苏王做人的耻辱,固然他不能杀掉那个孩子,可是,那个名字只要被提及,他便会想起耻辱的过去。 庄庄抓住了一个大好的时机,向王爷行礼说道:“王爷,王妃简直是大逆不道,救一个不检点的女人的孩子,公然和王爷作对,如若传出去,会被苏越国的老百姓耻笑的。”一瞬间幸灾乐祸的神情出现在庄秦雪的脸上,好看的丹凤眼向上高傲地挑起,眉宇间满是得意的神色。 冷月柔立刻将目光睨过去:“庄侧妃太过贤惠了,不检点从何而来?” 冷月柔其实已将看到了水儿和小云子摇头的暗示,但是她冷月柔就喜欢迎难而上,凭什么一条无辜的小生命会被牺牲掉,眼玩儿根本没有什么错。 “冷月柔,你不要太过分,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本王就写了休书将你送回侯府,你敢吗?”苏王抬眸,冷冷地看着冷月柔,说实话,他也不确定冷月柔会不会停下自己的疯狂举动。 冷月柔嘴角一抹笑意:“那就请水儿替我给王爷磨墨,本王妃会带着那孩子一起走。也请王爷不要干预此事,如若干预,那就说明王爷舍不得本王妃。” 一句话将苏王说得哑口无言,此时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王爷那张俊脸登时有些下不来台,青红紫绿各种颜色变幻无穷。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憋出内伤。 冷月柔看也不看苏王脸上的凛寒,便迈起步子向门外走去。 苏王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咯响声,这个女人未免太嚣张了,居然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 郑侧妃安静地躺在床上,嘴角漫过一丝笑容。这笑容生发在每一个女人的嘴角。或许王府正妃的命运止于斯。 水儿皱紧眉头,快步地跟上主子。千言万语,她没法说。 水儿迅速地打起几道帘子,颜素素便出现在眼前。日光浓烈下,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用一双咸猪手捂住颜素素的嘴,另一只手从背后紧紧抓住她的两臂,正要将她拖走。那男人嘴角上长了一个手指甲大的痣,真想拿菜刀将那痣就地正法。男子一身布衣,粗黑的手指一看就是干粗活的,颜素素眉宇间全是苦涩。 从她嘴里发出含混的呼叫:“王妃,王妃…” 冷月柔紧皱双眉,月白色长衫婉婉而来:“拿开你的脏手…”冷月柔将寒眸步步逼近,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命令。男子撒了手,瑟瑟缩缩地躲在一旁。冷月柔便看见颜素素满脸憋得通红,脸上有几根明显的手指印,额头上是层层的汗珠。 “咳咳咳,王妃,王妃你救救婉儿,今早上她就高烧不止,奴婢去慈安阁,老太太到寺庙上香去了,奴婢真的无路可找,奴婢想出去请大夫,可是看门的人不让出去,我也是趁乱溜出来的。” 高烧?难道是感冒?孩子小,正是身体脆弱的时候,坤园冷寒,冻坏了身子也未可知。 冷月柔低身扶起跪在地上的颜素素说道:“快,带我去坤园。”冷月柔触上颜素素瘦削的肩膀,一股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颜素素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便迅速起身便带着冷月柔向坤园的方向走。 屋内。 苏王额间青筋暴突,一只拳头砸在桌面上。 郑侧妃上身靠着床沿,一副娇弱不堪的样子:“王爷,臣妾昨日听说王妃去了坤园,为了那个孩子还惩治了一个婆子,当时知道王爷正为宴请客人的事情忙着,所以臣妾没有说,也本想着姐姐不是那样的糊涂人,没想到今日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原谅姐姐。” 郑侧妃这话是在求情?众人均撇了撇嘴,最有心机的人当属郑侧妃了。 庄庄会做的事情就是雪上加霜,锦上添堵:“王爷,昨日王妃惩治的是臣妾家的一个家奴,本没什么,可是王妃说了,谁欺负那孩子就是和她作对,明摆着是说给王爷听的。”那个婆子本是庄侧妃掌事的时候安插在坤园的一个下人,用来时刻监视颜素素和颜婉儿的举动。没想到是,暗中为别人做了嫁衣。 “小云子,磨墨,本王非要给这个女人写休书不可,另外,你着人去坤园瞧瞧,看看是不是有人故意惹事。” “这,王爷,休书…”小云子眼里犹疑。 “快去。”苏王的冷眸扫过小云子惊慌失措的脸,并对郑侧妃说道:“昨日在坤园鞭打颜婉儿的婆子着人严加审问,本王虽然讨厌颜婉儿,可是最恨那些依仗主子对孩子下手的人。” 至于庄侧妃的行径,真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苏王甩开袖子,离开了瑜敏阁。前脚迈出瑜敏阁,庄秦雪楚楚可怜的委屈的声音便响起:“王爷,臣妾错了,王爷…” 郑郑的眼里落尽一抹喜色,看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庄秦雪吓得魂不附体,明明想整治王妃,可是王爷的心海底针啊,真真地是模不透。 庄秦雪跌坐在地面上,翠花一张脸比酸菜叶子的绿还老上那么几分,随即说道:“主子,地上凉,快起来。” 刘上清和吴丽雅几个人,均用丝帕捂着嘴偷笑。 苏王一走,女人的世界就炸了锅,争风吃醋便一发不可收拾。 刘上清说道;:“哎呦喂,我说庄侧妃,你这身打扮真是极致的妖娆啊,可惜咱们王爷根本不吃这一套。” 吴丽雅补充道:哎呀,姐姐说什么呢?王爷怎么不吃这一套,这不刚才还惩治了侧妃家里的一个奴才呢,说明咱们王爷时时刻刻想着侧妃呢,哈哈哈…“ 跌坐在地上的庄侧妃像一头受伤的狮子,然而一瞬间恢复了攻击的本性。”你们两个别狗眼看人低,你们的父亲都只是玉国的一个小官,有什么本事和我相提并论,我家虽无权势,但是用钱就可以将你们压死,别忘了,王爷现在虽然不宠爱我,可是我还是会帮助郑侧妃管理家事的,所以你们两个给我安分点,不然让你们怎么死,你们就得怎么死。“ 郑侧妃在翠花的搀扶下站起身子,刚才王爷的态度确实吓到她了,现在反正王爷不在,可以不必保持自己的淑女形象了。 刘上清和吴丽雅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似的,瞪了一眼庄秦雪,心里都在暗骂,有什么了不起了,我们家的亲戚还有在玉都做大官的呢,现在是不和你一般见识,以后有机会定让你死无全尸。 躺在床上的郑侧妃表面是有孕虚弱,实则那颗心思比谁都要清楚,现在这些女人互相斗,自己可以空闲下来养胎,同时还可以博得王爷的更多宠爱。哼,庄秦雪还真是蠢,什么事情都只会明刀明枪,这样为自己树敌,恐怕以后行路艰难。然而,郑侧妃很高兴,坐山观虎斗是最不费力气的战斗了。 郑侧妃躺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她才不想去管这样的事情。”好了,我累了,你们先回去吧。“声音是不容忽视的,现下有谁敢得罪王爷的最爱? 众人纷纷行礼告退,丫鬟们收拾杯盘,各自忙碌着,瑜敏阁终于安静下来。 坤园一如往常一样荒凉。 断壁残垣像一个求救的信号,院子里没有丝弦管竹的声音,只有人们忙乱的脚步和喊叫声。 冷月柔前脚迈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醋味。院子里的人给孩子擦了醋,来缓解发烧的迹象。 门口进进出出的人表情慌乱,唯恐发生什么大的不测。 水儿搀着冷月柔,内心担忧。小姐也真是怎么不事先和她商量一下,现在可好,监视的任务没有完成,王爷还要写休书将小姐送回侯府,这可是欺君之罪啊。不过仔细地想一想,小姐毕竟是皇上亲自指给王爷的,苏王应该不会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吧。 冷月柔前脚迈进门槛,就见屋子的中央放着一张大床,颜婉儿躺在床上,满脸通红,身上虽然盖着一床着满补丁的被子,却是浑身打着得瑟。 冷月柔挽起袖子说道:”所有人都到一侧去,不要全部集中在这里,这样空气无法流通。肺部的呼吸功能就会减退。“ 所有人虽然不明白冷月柔的医学道理,却全都听话地将走出了屋子。 冷月柔开始给她@黄色小说搭脉。左边的黑色污迹在暗暗的堂屋越显清晰。 纤纤玉指落在瘦小羸弱的颜婉儿的胳膊上,眉间的一股忧色越发明显,这根本不是感冒,而是……。 ------题外话------ 求收藏 028带着休书去找你 躺在床上的颜婉儿脸蛋烧得通红,冷月柔抽回手,翻了翻颜婉儿的眼皮,看见这个孩子的瞳孔有些缩小。冷月柔微微直了直身子,便用双手将盖在天气她身上的破被子挪开。一个瘦小的身影展现在大家的面前。冷月柔满眼的狐疑。屋子里有些暗,众人均看不清她的脸。 她架势皱着眉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突然,她有一个惊奇的发现。便径直走到另一侧,只见颜婉儿的手中握着半块糕点,糕点通体白色。 冷月柔伸出手,将那半块糕点小心翼翼地放在眼前,眯起眼睛细细地瞧着。屋子里有些暗,冷月柔径直地走向门口,对着炽烈的阳光看着手中的那块糕点。 水儿拿着帕子跟在冷月柔的后面,偶尔她走过去也帮着小姐看看,却看不出什么端倪。正在这时,冷月柔有一个重大的发现,发现颜婉儿的病可能和这半块糕点有关。 白色的糕点闻上去通体的香甜,而在期间布满细小的绿色颗粒,看上去却有些粗糙。 “素素你过来。”冷月柔站在门口,转头叫正在颜婉儿床边照看的颜素素。颜素素给颜婉儿掖了掖被角便小步挪了过来。 “王妃。”声音中掺杂着急切。 “这糕点可是厨房送过来的。”冷月柔将半块糕点举在颜素素的面前。 颜素素仔细瞧了瞧,摇头说道:“不是,奴婢们向来吃不到这么好的糕点。” 冷月柔再次将眸子的光聚在糕点上:“那可曾有谁看见,这块糕点是谁给婉儿的?”冷月柔转过眸子,扫视屋子里的所有人,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摇头说不知。 这时候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站出来说道:“奴才只看见婉儿拿着一个点心,根本也没在意,没想到她自己舍不得吃,非要留着等小姨练功后再吃,后来颜素素让婉儿吃,婉儿小孩子嘛,便自己跑到一边吃去了,边吃还边唱着歌…后来就…”男人地下了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冷月柔用指甲尖,将绿色的小颗粒刮出几粒放在了自己的手心。 然后,伸出舌尖将几粒绿色的东东吃进了嘴里。水儿看得担心:“小姐,你…”还未等水儿说下去,冷月柔就将左手食指放在嘴边,意思是不叫她做声。 水儿住了声音,担心地看着冷月柔。 只见冷月柔闭着眼睛,慢慢地品尝,一股微微的苦涩在舌根处蔓延。舌根对苦涩是最敏感的。是的,这不是绿豆,也不是其他,这和她预想当中的那件东西相似。 颜素素如同明白了什么似的,噗通一声跪在冷月柔的面前,说道:“王妃,求求你救救婉儿,她才4岁,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她从小就没了母亲,我这个小姨也不能保护,王妃,求你,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颜素素的肩膀抖动得如同瑟瑟秋风中的树叶。 冷月柔心脏的某个位置沉下去,这么小的一个不会对谁造成威胁的孩子,居然也会有人下毒手。简直是禽兽不如。 冷月柔知道,那个躺在床上小小的生命被世人嘲笑、愚弄,甚至不屑一顾。可她冷月柔不是那样的人。救人是医生的天职,根本不分贵贱。 冷月柔嘴边挂着温和地笑容扶起颜素素说道:“素素,王府非一般之地,我冷月柔却不是那冷心肠的人,你放心,即便有千帆阻力,我也会尽一切的力量去救婉儿,放心吧。” 白果。这两个字沉沉地落在冷月柔的心里。是的,婉儿中的毒正为白果。 白果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银杏。白果味干苦涩,以绿色胚为最毒。儿童吃上5到10颗,便会中毒。出现发烧,呕吐、抽搐、昏迷等症状。 冷月柔将那半块糕点交给颜素素并说道:“这就是铁证,你把它留下,以后自有打算。婉儿不是什么感冒,是中了毒。” 颜素素的眼睛半眯着,水雾像一场大雨潮涌而出@黄色小说。她攥紧拳头,浑身哆嗦着。 冷月柔走进方厅,转身对水儿说道:“水儿,去药铺里取甘草,每次煎服15克,要尽快。” 水儿爽快地应答了一声,转身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书房里的苏王冷着一张脸,小云子在旁边胆战心惊地磨墨,动作迟缓,足够的时间,小云子希望主子再考虑一下,毕竟王妃是皇上亲自下旨赐的婚。难道真的不顾皇上的面子。小云子更怕这个主子一个不高兴就将自己碎尸万段。遂,只低着不说话。 坐在书案前,苏王的心却不能平静。坤园的那个颜婉儿对于他是一段痛苦的记忆。那个颜依依(颜婉儿的母亲),在生颜婉儿之后便和一个男人私奔,被下人抓了个正着。整个苏越国都知道苏王有个妾,和男人差点私奔了。而大家都怀疑颜婉儿不是苏王的孩子。一次滴血验亲事件过后,事实证明,颜婉儿确实不是苏王的孩子。 而颜依依走的时候唯一留下的一句话就是,请王爷保全颜婉儿的性命。在苏王冷漠地点头中,颜依依合上了双眼。 每当想到这里,苏王总有几分感慨,然而被背叛的滋味却始终折磨着上官疏虞。恨多于爱,苏王将笔重重地摔在地上,在滑落的瞬间,小云子一弯腰,一伸手便接了个正着,笔尖被攥在手心里,一打开全是黑乎乎的墨水。 “爷,别生气了,王妃毕竟性子直。”小云子收了王妃的钱,不能什么也不说吧。 苏王横扫过小云子惊慌失措的脸说道:“性子直,我看她是大胆,在苏王府,还没有谁敢忤逆本王。” “写,这个休书我必须写,她不是说要回玉城吗?” 小云子看着主子那张快要爆炸的脸,手脚麻利地重新铺了一张纸。并递上了毛笔。 苏王一把夺过,站起身子大字一挥。 “王妃冷月柔因失德失心,现解除与本王的婚姻关系。”苏王将笔再一次摔出老远,这一次小云子没接住。 “去,去坤园,给那个丑女送去,她要是敢有什么反抗,就让她来见本王,求本王。”小云子将纸叠好,对王爷点着头。 小云子将休书放在袖子里,抬步要走,还未等走出门口,苏王便说道:“等等,本王也去,我倒要看看这个王妃有什么本事?” 小云子的嘴角抽了抽,王爷不带这么吓人的,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暂时逃离王爷的魔爪了,没想到王爷又要跟去,王爷,你是要闹哪样啊。 苏王冷冷地将身子直成一块面板,一阵风似的走出了门口。小云子表情恭敬,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 去往坤园的路上,苏王一句话都没说,只将手背在身后,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秋天来了,树上的叶子有些零落,秋之萧杀蜿蜒而来。路上的下人们吓得嘚嘚瑟瑟,能躲的赶紧躲,不能躲的就直接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这足可以看出苏王平时的“冷艳”了吧。 恰巧这时左夫人一行人从庙堂里回来。见到苏王行色匆匆,左夫人停子,并转过身子面对着苏王。 苏王再不待见这个母亲,面子上也要过得去。 “孩儿给母亲请安。” 大婚后,足足有半个多月,左夫人还是头一次见到苏王。 左夫人担心地说道:“我儿怎么又瘦了,莫不是最近的公务太忙,还是厨房的饭菜都不合胃口?”左夫人的手搭在雨符的胳膊上。后面的几个穿着素净的下人手中均拿着一些香案。 “母亲,路上一定很辛苦吧,回去好好歇息,孩儿还有事。”苏王就是这么冷漠,即便左夫人养育了他10多年,10多年的感情抵不上某些人的造谣生事。 左夫人轻声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爷不要太累了。” 转而又说道:“小云子。” 小云子躬身应声,一脸的奴才像。 “照顾好王爷。” “是。” 于是,左夫人和王爷分路而行。左夫人一直纳闷,这孩子怎么今日要去坤园? 待到王爷走远,左夫人便问雨符,雨符说道:“刚才在门口,几个丫头嚼舌根,说今个王妃得罪了王爷,要把王妃休了呢?” 左夫人的身子顿了顿,眉宇皱了皱:“这怎么行,王妃毕竟是皇上赐婚的,怎么好违抗圣旨,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不知轻重了?雨符,带着老太太我去坤园找王爷。” 雨符说道:“夫人当真要去,王爷可并不见得高兴。” 左夫人叹了一口气:“我这个老太婆子能活在世上几年?可王爷是我一手带大的,和亲生儿子没什么两样,我还记得他小时候常常半夜哭醒,我一去准好,哎,只要这孩子能平平安安,我也就不图什么了。” 雨符转过头对下人说道:“把东西送回慈安堂,给夫人准备午饭吧,今日还要吃那菊花梨。” 左夫人对着雨符微微笑了一下,便一路往坤园的方向而去。 033 水儿安慰主子 梅园的晚风有些凉,透过薄薄的衣衫沁在肌肤上,冷月柔蜷缩地往后退着,该怎么办?此时王府应该一片灯火通明吧。冷月柔居然想念那个暖翠阁了,哪里起码有一个温暖的床。冷月柔慢慢地将匕首握在手里,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淡定,甚至一身冷汗也渐渐有了温度。 男人离她越来越近,近到能闻见他身上臭臭的味道,男子半边脸有些烧伤的痕迹,还不定时地抽搐那么几下,冷月柔闭着眼睛准备攻击,却听见男子轰然倒地的声音。 冷月柔迅速地睁开眼睛,男子倒在地上,像一具僵尸,手中拿着一个烧饼。其实,他不过是看着冷月柔可怜,才把自己藏了几天的烧饼拿出来给她吃。 男子的脑门鼓出一个大包,显然是刚才有人击中了他的面门。@黄色小说冷月柔四下瞧着并没有见着什么人影,然而她也不敢懈怠,轻手轻脚地从稻草堆上下来。自己那身华丽丽的料子全部沾上了尘土还有稻草渣子。冷月柔不去管,肚子叫得狠,她一个箭步冲到昏倒男子的面前,抢过那张饼开始狼吞虎咽。 这时,从高处掉下一个布袋子,落在稻草堆上,击起一片尘土。冷月柔眯起眼睛咳了咳,刚才抬头的瞬间明明看见一个人的脑袋,现在却不见了踪影,她蹦蹦跳跳地往上想看个究竟,可是终究是墙面太高,何况一口烧饼噎在嗓子眼,刚才鼻子一抽,一小块面就被抽进鼻子眼里了,冷月柔扭着眉毛骂着自己倒霉的时候,水儿一个动作便跳到了她的面前。 冷月柔睁开眼睛一下子看见水儿,开心地叫了起来。 “水儿,你来了。哎,你这是怎么了,这脸怎么肿了,头发怎么弄成这样?”冷月柔先是由兴奋继而又变成了担心,她就知道水儿才不会抛下她不顾。 冷月柔一抬手将烧饼扔向了身后,正好打在那只狗身上,狗狗呜呜地哼唧了几声,引得水儿投去好奇的目光。 冷月柔的手放在水儿的脸上,水儿轻轻滴哎呦了一声,冷月柔说道:“不会,不会是上官疏虞那个王八蛋把你欺负了吧…”冷月柔胸中冒出一股无名之火,鼻孔微微地长大,准备听水儿说出这个事实。 水儿脸色一红,随即辩白道:“小姐,你说道哪去了,王爷没有…我是被刘二嫂她们打的。”水儿说着,便从袖子中拿出三根细小的烟花,烟花表面刻着好看的花纹,一看就是精雕细琢。 冷月柔脸色一顿,随即笑道:“水儿是给我送这个的,哎哎,那个远水解不了近渴啊。何况听说那个单国伟要回自己的封国去了…” 水儿正了正冷月柔的肩膀,对着那一张尘土满面的脸说道:“小姐,本来我是很讨厌那个单国伟的,可是这王府也只有他救你而不能获罪,王爷想要拉拢他,那就不能惩治他,何况我已经把你被关入梅园的消息透漏给了他了,放心吧。”水儿也不愿意单国伟掺和进来,可是现下也只有他能在王爷面前说句话。剩下都是恨不得王妃早死的人。 冷月柔唉声叹气道:“一个外人谁会管你?” 水儿扭过头,扭扭捏捏地说道:“那个,小姐呀,那个我已经将你是雷锋的事情告诉单国伟了。”水儿侧过身子偷偷地瞄了一眼冷月柔,发现小姐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单公子说,他决定留在王府为王爷办事,他会救你出去,还有一封信是给你的。” 冷月柔听到信字,第一反应就是情书。 水儿从袖子中拿出那个皱巴巴的信,冷月柔探究的目光就飘在水儿的脸上,水儿低下头说道:“小姐,这个,我是看过,以防万一吗?” 冷月柔将有些皱的纸张逐渐地抻开,便看见单国伟强劲有力的字体。 “冷姑娘,在下知道姑娘受难,我单谋愿意为姑娘留在王府,我知道我的请求很冒昧…” 冷月柔看着手中的字迹渐渐地皱起眉头,信读到这里,接下来便是有人将接下来的一句话撕掉了,写的什么,恐怕只有水儿知道。 “水儿…”冷月柔的声音有些寒,像这瑟瑟秋风。 水儿咽了一口唾沫,随即小心地应了一声,燥乱的头发像水中的海带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那个小姐啊,那个段落不适合你,自动屏蔽了…” 冷月柔嘴角抽了抽,眼珠子差点在眼皮底下做翻转运动。 “水儿,你是不相信你主子。” 那个,那个,水儿没敢说,开始相信,自从你再活过来就不那么相信了。看着冷月柔淡定的小正经的样子,水儿什么都没敢说,正准备施展轻功飞去,被冷月柔的快手拽住了衣领,顺便还狠狠地掐了她一下肉,虽然很疼,但是水儿没敢叫,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哎呀,小姐。奴婢不会说出信里的内容的。” 冷月柔拽回水儿的目的是告诉她:“下次,你可不可以拿点好吃的,不要光拿大米?” 水儿疑惑地看着冷月柔,眼神中闪烁着不确定:“小姐,那个不好意思,奴婢这次出来忘带粮食了,你四处找一找,看有没有吃的,奴婢该死,刚才被人跟踪,前面的浮桥都断了,你知道我轻功没那么好,回去要绕路才能过去,晚了会被王爷怀疑的。” 冷月柔深深敬服水儿的三脚猫功夫,然而对面前的那个袋子却有些怀疑,便指着面前的那个袋子说道:“刚才来的时候,没有碰上什么人?” 水儿依然疑惑,随即摇了摇头。 冷月柔眼波流转,纳闷地和水儿同时说道:“难道是单国伟。” 二人对此种答案甚是肯定,却肯定错了。 冷月柔摆了摆手说道:“哎呀,好了好了,老娘也不追究这信里的内容了,你大概的意思是想告诉我,这三个烟花能派上用场是吧。” 水儿使劲地点了点头,没等冷月柔开口呢,她便真的运用轻功飞走了,走的时候还朝着冷月柔吐了一个舌头。 冷月柔的眉间却漫上一股得意之色,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待到水儿走后,冷月柔上前将袋子提起,却发现自己的力气还真是有些小,她使了半天的劲,袋子只是稍稍地动了动。 冷月柔一步迈上去,将绑袋子的绳子松开,便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哇塞,是几个烤羊腿,还有大米耶,么么么,单兄你真是太好了,居然这么体贴想到在这个地方来一个野外烧烤。 算了,一个袋子提不动,那索性一个一个往出拿。 冷月柔将羊腿放在一边,又从角落里找到了一把生了锈的铁剑,用剑穿近了羊肉里。 她抱了几堆柴火,又将打火石点着,将羊肉架在木架子上。坐在火堆旁边取暖,边等肉。 火光很暖,很亮,映在冷月柔黑色的眸子里,一切计划等吃饱了再说。 柴堆燃烧得很旺,羊腿上的油刺啦啦地发出声音,外皮渐渐地成了暗深色,一股肉香飘满了整个院子。 冷月柔站起身子去角落抱了一些柴,转身回来的时候,发现五个黑乎乎地东西围在那个喷香喷香的羊腿旁,个个馋得就像那个一直再叫的小狗。 她放下柴火去捍卫自己的羊腿,站定在五人的身侧,叉着腰大叫一声:“谁敢动我的羊腿?” 那个穿着了绿衣服粉裙子的中年妇女听见冷月柔愤恨的话,便要上去揍她,丑八怪,凭什么不让我吃肉,我要吃,就吃。光膀子大汉显然不乐意,冷月柔和他一样是丑八怪,都是脸上长了东西,所以他要去阻止中年女子。 冷月柔身上可是藏了几根银针,那银针是刚才水儿叫她防身用的,好家伙,不听话,直接扎了你们的笑穴。 慢慢的,冷月柔将银针放在手里,走到绿衣服女子面前,一个力道点在她的胸部,女子便倒在地上应着狗叫的声音哈哈大笑。 几个人虽然是傻子,可是还算有些理智。所以按兵不动。 冷月柔叉着腰说:“你们都站好了,羊肉人人都能吃到,并排,报数。” 四个汉子大小个排列在一起,眼睛都贼溜溜地盯着火堆里未熟的羊肉,喉管剧烈地上下滚动,咽了一口又一口的唾沫。 冷月柔嘴角抽了抽,看向那几个大汉发着绿光的眼睛心想,这是几年没见着肉星了,就在刚才她还从一堆柴火里都露出几片小骨头呢,整个骨架子看上去像是上大学的时候,实验课上的老鼠骨架子。哎。 冷月柔拿出小刀,在1234的不停报数中,将肉一片一片片下来,后面的声音也像带着眼睛,带着一股馋样。 冷月柔转身说道:“这些肉分给你们,可是你们以后要听我的。”哼哼,以后大爷就不会来了,只是这么说说而已。冷月柔紧了紧衣衫,发现刮过来的一阵小风还真是凉。 几个大汉手拉手使劲地点着头。眼神贼溜溜地盯着那一片片散发着喷香喷香的羊肉。 “一会吃完肉都去睡觉,明天还有肉吃,知道了吗?谁敢出来偷看,谁就没有肉吃。”冷月柔下达完命令,就一个箭步冲到女子面前,解了她的笑穴,女子推开冷月柔直奔那个羊腿而去。 034 飞檐走壁 火光很暖,照亮每一个人的脸。 院子里除了狼吞虎咽啃肉的声音之外,就是放屁和打嗝的声音。而冷月柔早就像汉子一样扯了一块羊肉,坐在稻草堆边,看着熊熊烈火心满意足地喝着袋子里的小酒。一口,一口,流入肺腑,真是香啊。那几个二货差点将骨头咬碎,那只可怜巴巴的狗时而卖萌,时而狂叫,就是无法打动晃着脑袋啃肉的众生,后来那只狗气的差点翻白眼,冷月柔哈哈大笑着,将一大块肉抛向远方,小狗狗腿一蹬,蓄势待发地飞了过去,差点将狗嘴触在屎坨上,边哼唧还边摇着尾巴,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正堂已经设了宴。上官疏虞换上了一身对襟束腰深紫色祥云衣,庄侧妃脂粉浓艳地坐在王爷的身侧,时而又侧眼瞄一下王爷,暗送个小秋波。 主座的对面是一身素白的单国伟,一丝不苟的头发被一条素白的带子竖起,颇有超尘月兑俗之感。 苏王眸子闪现出一丝喜色,对于单国伟,他是铁了心要留在身边。 @黄色小说 单国伟凭借着一身武功与智慧在民间声誉颇高,如果能将他留在身边,那么大事可成。 “单兄如果能够留在苏越国,那么本王一定竭尽全力满足单兄的要求。”上官疏虞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酒杯,郑侧妃将一小瓶酒轻轻地握在手中,身上的脂粉香气让苏王眉间微微一皱。 单国伟嘴边挂着一丝笑意:“王爷过于看重在下了,在下不过是印敏国的普通百姓,怎劳王爷挂心?何况我单国伟行走江湖多年,已经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今日愿意留在苏王府全看王爷个人风度。” 苏王嘴角一抬,并不太满意单国伟的说法。但也未表现出什么。苏王微微侧着脸遂着小云子使了一个眼色,小云子忙点着头打了一个响指。只见两个奴才托着两个盘子,上面用织锦的缎子盖着。 小云子慢条斯理地将上面的布揭去,金灿灿的金子便在灯光中熠熠生辉,单国伟表情依旧淡淡的,对着苏王说道:“王爷,在下愿意留在王爷身边并不是贪慕虚荣,请王爷收回成命。”花园的风有些凉,单国伟却习惯性地将折扇打开,下人在前面提着灯笼,他看着梅园的方向,内心想着写给冷月柔的那封信,如果有可能,浪迹天涯也好。荣华富贵,他并不在乎。那日,在酒楼遇见冷月柔已是今生之幸,后来识破她的女儿身,他就下定决心要将冷月柔留在身边。即便又知道冷月柔是上官疏虞的正妃,那又怎么样?他们并不恩爱。 也许这源于冷月柔长得像一个人,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吧。冷月柔真怕再发生踩屎事件,所以她根本不打算进那个屋子。五个小疯子已经吃饱喝足,一个个的眼皮好像要沉下去,那只狗就更不用提了,舌忝着前爪子,一副不问世事的狗样。 烤羊腿只剩下骨头架子了,火势也渐渐地小了。 冷月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打身上的尘土,便对着那五个人说道:“现在都回屋子里去,明天好有好吃的。” 五个人本是半眯着眼睛,一听肉字又闪出晶亮的眼眸,有的用袖子擦着鼻涕,有的在那打着饱嗝,有的放着屁还不忘捂了一下**… 冷月柔依旧叉着腰,将那只生锈的宝剑朝上伸出,插在剑上的骨头架子上落下零星的几片肉,那个抢她玉钗的男子一个箭步冲过来接住就放进了嘴里。一龇牙,露出了一口大黄牙。 冷月柔嘴角抽了抽,斗大的汗珠子里画着惊叹号。 “回屋,回屋去,明天就有肉吃。”冷月柔的声音很是有穿透力,几个人纷纷排队往屋子里走去,那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女人扭扭捏捏哼哼唧唧地不肯走,被几个大汉抬着放进了屋里。 冷月柔只感到夜里的凉风嗖嗖嗖地刮着,原来露宿街头是这个样子。 夜已经很深了,王府上下都应该睡下了。冷月柔表情宁了宁,将那把带着骨头的剑扔在了一旁,便拿出了其中的一只烟花,烟花小巧玲珑。 她渐渐地走进火堆,每走一步就将逃走的决心下定一分。上官疏虞,希望和你是永别。水儿,对不起了,关于你和皇上的隐秘我不会说出一个字,但是我必须离开这个没有温度的地方。 火星从火堆中溅出几点,蹦蹦跳跳甚至比天上的繁星还亮。一股渐渐淡去的暖意围绕在冷月柔的周身,羊腿的余香飘散在周围,对于饱月复的人显得多余。 冷月柔对着淡淡的火光,将烟花的引线抻直,然后凑近那火堆,引线像吐着芯子的小蛇,渐渐短下去,冷月柔赶紧将一面冲向天空,不过几秒,一股强大的力量直冲云霄。五彩斑斓的玫瑰开在夜空中,好看极了。冷月柔看得呆了,没有发现那人已经站在身后… “冷姑娘,我们走吧…” 一身素白衣衫,纤尘不染。单国伟眉宇间淡淡如同白云,深深的眸子里是冷月柔的背影。 冷月柔一笑:“到得好快。” 是呀,不过几秒,单国伟就来到了冷月柔的身侧。当然是早早就在墙外等着,等着今夜冷月柔做一个决定,如果她不点燃烟花,那么他就静悄悄地走,暗中保护她,如果她点燃,那么就带着她走,因为那封信写得狠清楚,如果冷月柔愿意和他走,那么他愿意带着她,天涯海角。 单国伟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冷月柔将手放在上面,手心的温度互相传递。男子的另一只的手环住她的腰,飞檐走壁,逃出了梅园。 王府通向梅园的浮桥已经断了,看来是有人故意所为。 冷月柔转头,看向灯光暗淡的王府,不知道上官疏虞今夜睡在哪个妃子那里?冷月柔简直恨自己,逃出了狼窝,还惦记那只狼。遂转过眸子,将脸贴在单国伟的胸口上,暖意袭遍全身。 在风的吹拂下,冷月柔胳膊上的衣衫露出了一小截玉臂,玉臂上有一颗守宫砂。单国伟更加确定一件事情,冷月柔和上官疏虞这段婚姻是不合理的。他展开袖子将她的全身盖住。 他们逃月兑了那里,单国伟带她来到了郊外。一处破庙,结了许多的蜘蛛网。 “冷姑娘,委屈你了,我们还暂时不能住客栈,上官疏虞恐怕已经派人找咱们了。” 冷月柔对自己离开那个梅园已经很开心了,即便住着破房子有什么要紧,最后悔的就是身上没带钱,若果能带上几十两银子,那么她还可以做点小生意,不过想着自己还会些医术,便也安然了… “是吗,那就让他去找。” 单国伟见冷月柔的表情有些发愣,随即想到,大家闺秀吃不惯这样的苦头,随即脸上的歉意更浓。 冷月柔回过神来,随即说道:“单大哥,这已经很好了,不要以为我什么苦都不能吃,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王妃了,普通人一个…还请单大哥明日一早为我准备脂粉和男子的衣裳。” 然而单国伟脸上的愧疚并未减掉分毫,他将折扇放在胸前说道:“冷姑娘不后悔吗?” 冷月柔想也没有想:“不后悔啊。” 两个人说的不后悔又怎么会一样?冷月柔说的不过是自己的逃月兑,单国伟以为她说的是和他一起浪迹天涯。 单国伟笑着,18年从未有过的笑。 单国伟将破庙收拾了一番,白色的衣衫落满了淡淡的灰尘,他们此行什么都没带。 各自躺下,各怀着心事。 月光温柔似水,照进破庙里。冷月柔相信单国伟是个正人君子,睡意浓浓的她昏昏沉沉。 然而单国伟清醒地问道:“你真的愿意和我走吗?” 冷月柔懒懒地应着,已经听不清单国伟说的什么,脑袋一歪,便沉沉睡去。她还梦见了五个疯子和她抢剩下的羊腿。 天蒙蒙亮的时候,单国伟已经没了人影,冷月柔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肚子又开始叫了。想起每日早晨,水儿会将洗脸水打好,会将早餐备好的日子,冷月柔心里一阵失落。算了,离开那个狼窝有无尽的自由和快乐。 冷月柔起身,抖落了身上的杂草,身后响起声音,一转头看见单国伟微笑的眸子和脸上的疲惫,大概昨夜他一夜未眠。 站在门口,光从身后射进来,单国伟手中端着一个破瓦罐,却是干干净净。附近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可以饮用。 破瓦罐早就被溪水冲得干干净净。单国伟将澄澈的水放在一侧的破桌子上,冷月柔走过去有些惊讶地说道:“单大哥,我没想到你会为我做这些。”冷月柔鼻子酸酸的,真的有些感动。 035 破庙扮装 冷月柔走进破桌子,看见单国伟背上多了一个小包袱,便问道是什么? 单公子眉间一笑:“冷姑娘,这是在下买来的衣裳和脂粉,你该做回你的男子模样了…”说着,单国伟解下包袱,慢慢打开,冷月柔就看见里面有一件素蓝色男子的长衫,料子也是上乘,这应该也需要许多钱吧。冷月柔没有问,又伸出拿起一侧的小盒子,那是上好的脂粉,买这个脂粉的铺子多是富贵人家的太太和小姐才能买得起的。 冷月柔将盒子打开,一股清香的玫瑰味道扑进鼻息,甚是好闻。她用指甲刮了一下,放在鼻子底下,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映着阳光,眼眸中深如潭水。 单国伟又从袖子中拿出一样东西,用红色的布包着,他看也没看冷月柔便将那个鞋放在了桌子上走开了。 单国伟只感到脸上一阵烧,自己还从未有过这副样子。 冷月柔对着单国伟仓皇而去的背影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便撅着小嘴,打开了红色的布包,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出现在眼帘。 冷月柔嘟起小嘴,生气似的嘟囔着着:“好家伙,给我买的男子的衣服,又配了一双女子的鞋,不被识破才怪,呵呵,有了。” 冷月柔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抬起头朝着破庙外喊着:“单大哥,你进来一下。” 此时,单国伟站在破庙的门前,一直拍打着自己的红脸蛋,他窘迫的样子简直有些荒唐可笑。其实在印敏国有这样一个说法,男子要是看上谁家的姑娘了,那么就买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如果女子接受就表示双方互有爱意,可以喜结连理了。 单国伟此时是激动的,第一次送女孩子鞋,是如此的慌张。 听到冷月柔在屋子里唤他,单国伟的脸又腾地一下子红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腿有些软,绵软不前,可是他想到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用现代的话来说,怎么能这么完犊子呢,于是理了理衣服径直走进了破庙。 只见,冷月柔已经将男子的长衣换上,腰间的带子有些难弄,她叫他进来,想让他帮个忙。 冷月柔招着手,半边脸的青迹并没有影响她的美貌,起码在单国伟眼里是这样的。 见单国伟站在门口不动,冷月柔有些急了。 “哎呀呀,单大哥,干嘛那么腼腆,你帮我弄一下这腰带,怎么回事,怎么系不好。”说着冷月柔低头看着自己纤弱的小身板,啧啧感叹。 单国伟眼神闪烁不定,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他笨手笨脚地半蹲在地上,给冷月柔系腰带,眉宇间是尴尬的颜色,好看的手指有些颤抖。 冷月柔满意地伸伸袖子,转转身,坏笑一般地抬起头。 “单大哥,你多大的鞋码?” 单国伟被她问得一愣,挠挠后脑勺说:“38码。”随即抬起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渐渐逼近的冷月柔。他真想抱着胸前,以免她那侵略性的目光将自己看穿。 冷月柔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一丝不苟的发饰,以及一尘不染的白衣,手中的扇子,后背上的长剑,最后将一双眼睛定定地锁在那双脚上。 然后用手指头在他的鞋面上点了点,腾地站起身差点将低着头的单国伟撞成老年痴呆。 “单大哥,你认为我们这样可以逃月兑吗?”冷月柔背着小手,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单国伟略微沉思地说道:“如果你扮成男装,我估计我们可以走掉。” 冷月柔将单国伟拿在手中的扇子抢到了自己的手中,展开,也学习那儒雅之风。说道: “这苏越国这么大,上官疏虞应该早就封了城门,你我赶到的时候,难保你不被抓起来。”单国伟自信地说道:“冷姑娘可以放心,我单谋武功高强,运用轻功就可以将你带出苏越国。” 冷月柔吃惊地看着单国伟,左右又思索了一下:“单大哥,你武功虽然高强,可是难保不出什么突发状况,我倒是有一个万全之策,你扮成女装,而我扮成男装,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我们了。” 单国伟又一口气噎在胸口,差点憋过去,嘴角也抽得不像样。 “啊,那,那个,冷姑娘,我,好像不大合适吧。”单国伟囧红了脸,还不自然地看了看自己的身材,虽说不胖,可要是扮起女人,那也应是史上一大奇葩吧。 冷月柔将脂粉盒打开,开始涂抹自己的脸。她要将那块青迹变成无形。她笑着,笑单国伟的样子。对着镜子梳妆的她说道:“单大哥,月兑衣服吧,我的那件衣服虽然小了一点,可是还不算太小,穿上去顶多像是抢了妹妹的衣服,虽然是从王府带出来的,可是不会有人怀疑你,我会给你好好的化妆的。” 单国伟嘴角继续抽了抽,冷姑娘,你要闹哪样啊。 在这里月兑衣服,你要不要避嫌?见单国伟有些扭扭捏捏,冷月柔微微侧了一子,这样也好,这个角度倒是可以从镜子里偷偷滴瞄一下他的身材如何,嘻嘻嘻。 单国伟轻手蹑脚像个小偷,拿着冷月柔月兑下@黄色小说来的那件素白束腰的裙子被他拿在手中,眉间皱着川字,表情像自己踩到了屎坨,光着身子的上身有六块月复肌,冷月柔移了移小小的镜子,便瞧见了单国伟的身材。、 好家伙,身材不错呀,一定是勤勉练武的缘故,她简直想要流口水了。再看看单公子那吃了屎的表情,她差点憋不住地笑出内伤。 “单大哥,穿上吧,不要再展现你的完美身材了。” 单国伟吓得将衣服挡在胸前,这丫头是怎么看见自己这幅样子了,往前瞧了瞧,他挪了一下位置,这下,冷月柔看不到了。 王府。 临安堂的地上有碎的玻璃,几张纸也被团成团,竹简也掀了满地。 小云子双腿跪在地上,面色像是秋天的茄子。 “都是些饭桶,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没了,找,继续找,就是把苏越国给我翻过来,也要把冷月柔找回来。” 昨个半夜,众人看见梅园的上空有好看的烟花,苏王派人去查,便发现冷月柔不见了踪影。 小云子吓得嘚嘚瑟瑟,一双眼睛不敢去瞧已经震怒无比的主子。 “王爷,有一件事情,奴才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有话就快点说。”苏王的声音像带着一把剪刀,冷寒地旋转在临安堂。 “王,王爷,单公子也消失了。”小云子简直快趴在地上了,不知道王爷对两人的同时消失会作何联想。 苏王将手攥成了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砚哐当一声,碎成了两半。小云子在那一声碎裂差点将肩膀抖成两半。 “派人给我找,去搜苏越国的大小旅店,城中城外的破庙,荒山,去,一定要将人给我找出来。城门方面要加派人手,过往商客、平民例行检查。” 小云子应着:“是,王爷,吴思成已经加派人手在找了,请王爷放心。” 上官疏虞眸子半眯着,冷得如同十二月的冰。就连那一身暖色调的祥云衣裳也看不出一点点的温度。他极记起那日晚宴,冷月柔看见韩国伟的异常表情了,也许她们早就认识呢!冷月柔早已经画好了那半张脸,这次看上去要比上一次还完美。 等到她转过身子看着单国伟的时候,单国伟的眼神呆住了,没有青迹的冷月柔真的是倾国倾城。见单国伟这样看着自己,冷月柔嘴角抽了抽说道:“男人果然都喜欢美人啊,就连超尘月兑俗的单公子也不例外,好了,衣服穿好了,我要给你梳头了。”说着冷月柔走向了单国伟。 面前这个男人的头发也是让人嫉妒的,漆黑顺滑。冠住发髻的带子是白色的,冷月柔据为己有,一会还要为自己梳头呢。 冷月柔将自己头上的称子拿下来放在了单国伟的头上。然后跑到院子里的墙角摘了几朵黄色白色的花,插在了他的头发里。胭脂,眉黛,均已画好。看着冷月柔那张喜不自禁的脸,单国伟也开心地笑了。索性就这样吧。 不一会,冷月柔用单国伟束发的带子将头发利利索索地弄好。转头冲着单国伟眨了一下眼睛,又弄得公子凡心大动。 她真的好像画上的人。 就在这时,单国伟敏锐的听力,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响动。 “月柔。”没想到,情急之下,他叫出这样亲昵的名字。 见单国伟眉宇间的警惕,冷月柔便屏住呼吸。 “外面有人来了。”说着,单国伟就快步走到桌子前收起了那些杂件,抱起冷月柔就藏进了大大的佛像后面。 后面的空间很窄,两个人不得不抱在一起。彼此的气息缠绕,单国伟居然在黑暗中发觉自己的脸快要变成烤肉了。他握着剑柄,准备时刻保护冷月柔。 一个粗粗的公鸭嗓的声音响起:“这王府跑出个丫头也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吧,苏越国这么大,就是一家家找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懂什么,吴大人特地交代了,找到人赏金就有一百两,你说这差事合不合算?” “那个一个破丫头,居然值这么多的银子?” 暗处,冷月柔伸了伸舌头。她窝得难受,随即小心翼翼地侧了一子,谁想,自己的手触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036 苦情上演 冷月柔嘴角抽了抽,手底下的那个毛茸茸的东西上下起伏着,还越模越暖和。突然那个东西一顿,惊觉地发出了呲呲的声音。冷月柔瞬间意识到那是一只大老鼠,像一万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一样,她尖而细的嗓子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手不自然地抓住啦那个毛茸茸的后背,它直蹬腿。 破庙里的叫声引起了外面极大的惊觉,单国伟早已捂住了冷月柔的嘴。手底下的那只耗子力气大的狠,没几秒钟就挣月兑了冷月柔的手,飞窜了出去。 一个瘦高个子一下子窜进了破庙里。昏暗的光线,高大的佛像,案边经久的灰尘。一只大老鼠从稻草堆里一下子窜出去,经过了首先进来的瘦高个子的裤裆下。爪子甚至将他的裤腿刮破了一小块。 瘦高个子一下子跳起来,用尖尖细细的男高音说道:“哎呀,唉呀妈呀,吓死我了,耗纸,耗纸,快跑啊…”他的脸已经吓得通红,两条腿恨不得月兑@黄色小说离地面狂奔五百里,这么娘们的一个男人怎么适合侦查工作呢,这是耗子,要是死人,长了蛆的死人,他不晕厥才怪呢。 佛像后面的单国伟和冷月柔冷汗涔涔。 “大惊小怪的,能不能有点出息?” 说这话的显然是这帮侦查员的头,他背着手走进庙宇里。看到高大的佛像立马神色臣服,双手合十,对着佛像拜了拜。 “哎呀,老大,这破房子里也没设么好看的,刚才有一只耗子,吓死我了。”娘娘腔拍拍自己的胸脯,轻轻滴咳嗽了几下。继而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脏了。 几个人均看不惯他那副做作的样子,一点不爷们,妈的,真是欠揍。 飘在空中的无数个白眼都被他的娘娘的腔调恶心个半死。 头头背着手,在屋子里一顿巡查,突然,他的眼神停留在那个瓦罐上,他伸手触了触,水色清澈,瓦罐虽破,却是很干净。他的眉间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对着侍从使了个眼色。 几个人按照老大的眼神指示,走向佛像。藏在佛像后面的两个人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 “等一等。”那个头说道,冷月柔甚至听见了他的佩剑出窍的声音。 根据命令,两个朝着佛像走来的人站定,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我知道你就藏在后面,出来吧,王爷特地交代,要保你的命。” 冷月柔眉宇皱得紧,她侧眼看了看单国伟,脑袋中生出一计,随即将嘴巴附在单国伟的耳边,说了一些悄悄话。单国伟的脸色像是红苹果,而冷月柔嘴边挂着坏笑。 “好,既然你不出来,就不要怪老夫不客气了。”原来这个头头是个老头啊,声音倒是很年轻。 老头给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便看着大佛底下的板子被两个人拽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出现在他们眼里的景象是这个样子的。 女儿妆的单国伟将嘴巴撅得老高,眯着眼睛,两条胳膊搂着冷月柔的腰。冷月柔的粗粗的眉毛皱成了八字,样子极其不情愿。她的双手还放在单国伟藏了馒头的胸前,样子是使劲地推着单国伟不肯就范。 众人由呆愣变成了戏笑,个个眼中意味深厚,都抱着膀子一副看泰山日出般的期待。 冷月柔越演越生动,单国伟嘴巴就要下来。冷月柔用粗粗的嗓音对抗:“悠悠,你要不这样,本公子不是说了好娶你了吗?” 单国伟尖尖细细的嗓子从大红唇中飘出:“不嘛,人家现在就要你,么么。” 看着单国伟撅嘴的那副样子,冷月柔差点咬舌自尽。单国伟清逸的俊俏模样瞬间尽毁。 噗噗噗,在场所有的侦查员全部笑了,是绷不住的那种笑,笑中还带着一丝讥讽。 其中一个对单国伟说道:“我说姑娘,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想我也是玉树临风。” 这时候,两个人假装发觉大家,回过神来,再看单国伟脸蛋红的像红**,只要不撅嘴,他还算是一个美人。 两个人从佛像后面走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那个小包袱早就藏在了犄角旮旯,一般人不细找根本看不到。 冷月柔躬身抱拳说道:“大人,在下是前面那个村子教书的,这位是我的未婚妻,从小就定下了女圭女圭亲,因在下实在穷困,她父母有些后悔之意,因此我们来拜拜佛。” 老头抹了抹胡子说道:“哦,不去那香火旺的庙中,到来这破庙何意?” 冷月柔不慌不忙,再次作揖。单国伟拿着手中的帕子,脸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哦,大人有所不知,那香火旺的庙里人多,菩萨收下的心愿也多,而这座庙里人迹罕至,菩萨只需理会我一个人的愿望,自然会比其他地方灵验。不巧,我和悠悠听见有人进来,以为是强盗,我未婚妻倾城之貌,真是怕被坏人另有所图。” “哎呀呀,我说,大人,人家小两口一片诚心,你就不要计较了,何况王爷让咱们找的是个脸上带青迹的女子,定然不会是这两个人了。”娘娘腔一语中的。 老头想了想,也确实如此,人家小两口的事情,关咱们什么事啊。 于是,他扬起手,冲着冷月柔点了点头,心里想,就这小不点也娶得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哎,好白菜让猪给啃了。不过这女的也忒主动了点。 容貌上二人倒是很般配,可是单国伟比冷月柔整整高出了一个头。 娘娘腔冲着单国伟眨了眨眼睛,就轻手蹑脚,生怕在踩到什么似的,一脸嫌弃的表情离开了。 冷月柔长舒了一口气,对着单国伟眨了眨眼睛:“单公子,演得不错哦。” 单国伟此时恢复了男人本色,将那个皱巴巴的帕子别在了胸襟前,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了。真囧啊,瞧瞧这男鞋,幸亏来的人没有细看,也幸亏这地上全是稻草,把鞋给掩盖住了。 “我可以带着你飞走的,被群殴的情况完全不会发生。” 冷月柔狠狠地瞪着单国伟惊惶不安的脸:“单公子,你怎么了,你在害羞吗?哈哈哈,我第一次看见男孩子害羞脸这么红啊。 单国伟赶紧转身,跑到佛像跟前将包袱拿出来。”冷姑娘,要赶快离开这了。“在冷月柔心里,单国伟是故意岔开话题。”换鞋。“说着冷月柔就将王府中穿来的那半只鞋月兑了下来,穿上了单国伟的鞋。别说,虽然大了那么一号,还挺舒服的。 再看单国伟拿着那双粉色绣花鞋,样子尴尬得要死。 发觉冷月柔的眼光盯在自己身上,单国伟立马套在了脚上。顶好看的一双鞋被他肥大的脚撑得走了形,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冷月柔哀叹了一口气,将剑拿在手中说道:”好家伙,这剑真是沉,我一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哎。“ 单国伟无奈地看着冷月柔,伸手要拿过剑,却被冷雨柔一闪,他的手扑了个空。单国伟嘴角抽了抽。”月柔,你确定你不饿?“单国伟纳闷地问道。 冷月柔将眉眼盯在单国伟的胸口,见他大大的两个胸脯从衣服中鼓出,噗嗤一声笑了:”不饿,不饿,看看就饱了。你昨晚上送来的羊肉还没消化呢?“ 单国伟发觉冷月柔的目光矫情的狠,于是捂了捂胸脯,真像一个良家妇女。”羊肉,什么羊肉?“ 冷月柔歪着脖子看了看单国伟,心想,难道那一袋子羊肉不是单大哥送来的?那是谁? 冷月柔嘿嘿一笑:”我是说梦里,做梦梦见羊肉了。“随即有细细地想了一遍当时的情况,想不明白啊。 他们走出破庙,往城南的方向而去,出了城南,再往前走上三百里就是印敏国,她准备只身去印敏国了。瑜敏阁。 郑侧妃将秘制的银耳莲子羹一点点放进自己的嘴里,一上午并没有见到王爷的身影。她也不奇怪,毕竟冷月柔逃出了梅园是一件非同寻常的大事。 正午的阳光恰到好处地照在南窗上,一派美丽的秋景落在眼前。”令罗,把绿如意拿过来。“ 苏王赏的绿如意她还没有细瞧。昨晚上王爷走后,她身子也不大爽。今天好过些,索性拿出来细细的观赏一下。 改日,她还要和王爷说,要接自己的母亲过来住几日,毕竟自己怀了孩子,对将军府也是极大的荣耀。自己虽然是庶出,可是爹爹和大娘都很疼爱自己,母亲就更不用说了。这么些年,她只有一件憾事,自己不是嫡出,不然这正妃的位置怎么会被旁人抢了去。 令罗见自家小姐眉宇间有些忧愁之色,便说道:”小姐,现在一切都按照咱们的计划来,您呀,就放宽心吧。“ 郑雨涵舒展了眉头,只吃了半碗的银耳莲子羹静静地往前推了推:”吃不下了,近些日子不思饮食,哎,我知道自己是庶出,当不上正妃,也许我只是不想和别人分享王爷吧。“郑侧妃将帕子从胸前拿出来,擦了擦嘴角。一副哀怨的神态。”小姐竟是瞎想,如今王爷的心思全是在小姐这,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要紧的,何况王妃现在是待罪之人了,听说那个新来的门客单国伟跟着王妃一起消失了,王爷那么多心,肯定可想而知。“ 郑雨涵起身,将手搭在令罗的胳膊上说道:”但愿如此。“ 041 戏弄二嫂 画像微展,一个俊俏男子的面容便映入眼帘,水儿假装不经意地瞧了一眼,便在内心暗暗吃惊,那正是扮男装的王妃啊。 吴思成仔细瞧着,对着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便快步走到床侧,将帐幔拉开。冷月柔和单国伟和衣而睡,甚至,冷月柔还发出了鼾声很重的气息。 吴思成半眯着眼睛,将半卷的画像抛给自己的下人,便背着手迈着刚劲有力的步伐走到了床边。单国伟的胸部高挺,长长的眼睫有些水雾,看样子是睡熟了的缘故。 他将眼神落在冷月柔的脸上,表情中看不出半分的探究,倒是有一种高傲和不屑。长长衣衫在窗外的微风中轻轻一动,嘴边漫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站在门口的刘二嫂子皱紧眉头,使劲地掐着水儿的**,水儿不敢出声,忍气吞声地咬着嘴唇忍着疼痛。 吴思成微转着身子,刘二嫂子也早就住了手。他又缓步走到门口说道: “今晚的就当没有发生过,而明早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务必将二人留下,否则,我将以军法处置你们。” 说完,便迈起步子转身走出了客房。这下刘二嫂可撒起了欢。 “哎呦,我说水儿,你是怎么得罪吴大人的,好家伙,连累你老娘我也跟着受委屈。”说完对水儿又是一顿掐,一顿打。 帐幔早就被拉下,冷月柔攥着拳头,义愤填膺。单国伟感觉到她的愤愤,只拍了拍她的手,小声地说道:“稍安。” 待所有人都走后。冷月柔说道:“无论如何,我们不能逃走,不然水儿性命不保。” 与冷月柔并肩的单国伟微微地点着头说道:“月柔姑娘,说什么,单谋就听什么?” 这句话说得人心里暖暖的,冷月柔侧过脸看着已经闭了眼睛的单国伟。嘴边挂着一丝温暖的笑容。 许多年,没有一个陌生的男子对她说过这样浓情的话了。话中没有好看的字眼,却字字如同沁人心脾的雨露。 渐渐二人便沉睡下去。 第二日的清早,店小二送来了早点和热水。刘二嫂子倒是先过来打了一声招呼。 “哎呀呀,我说,两位年轻的小夫妻,你们昨晚睡得可好?”刘二嫂眼神暧昧,一直对着冷月柔抛媚眼。 半老徐娘,总想着老牛吃女敕草。此时,恰巧,单国伟到里间去换衣服了。冷月柔便顺势想要整整这个贱婆子。 于是,背着婆子,将菜里的辣子抹了一手,又在洗脸的木盆里涮了涮。转过身的时候,已经将一双眼睛充了满格的电,直直地对着刘二嫂子的大黑脸。 呵!这黑脸,早上还特意抹了粉,真如《小二黑》里描写女人擦了粉的样子——马粪蛋上了霜。 冷月柔撅起小嘴,一副心疼的样子:“美人,你怎么这么可人疼呢?我初次见到你,就有一种幸福的感觉…”说着,那只沾满辣椒的湿手,便抚上了刘二嫂的脸颊。刘二嫂子早被面前这个英俊的唐太宗迷得晕头转向,又听他那么夸自己,还真暗服这位公子的慧眼识珠。 冷月柔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她的手模啊模。发觉这刘二嫂的皮肤还真是糙,坑坑洼洼还伴着一堆小褶子。刘二嫂享受着,甚至撅起了嘴。冷月柔恶心得想吐。于是,立马转身抚了抚自己的平胸。幸亏这十四岁的身体发育的不好,不然这隆起的胸部就会被人识破她的身份。 刘二嫂发觉冷月柔不理会她了,便作势撒起娇来:“哎呀,公子,奴家夫家早就死了,现下剩下可怜巴巴的一个人,公子要是不嫌弃,愿你做你的二房。”说完还害羞地低下了头,使劲地揉搓着手中的那个皱巴巴的帕子。 冷月柔差点将一个月前吃的那顿饭吐出来。太他妈恶心了,不带这样的。老天爷,她想做我的二房?她再跟老天爷借两岁,就可以做我的女乃女乃了。 单国伟早就明白了这边的动静,冷月柔的小动作也看得一清二楚。他缓步走到冷月柔的身侧说道:“太宗,奴家有些饿了,一起吃饭吧。” 冷月柔拍了拍单国伟的手说道:“娘子夫人,快做。” 刘二嫂子被这无声的绣恩爱的场面弄得浑身不自在,心想:“怎么刚才那么浓情蜜意,转而就变了呢?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喜欢娇女敕的花。呸!” 转而又满面笑容地和冷月柔唠起家常:“公子是哪里人那?现下可有什么好去处?”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冷月柔被她这么一问倒是想到了一个方法,于是,便说道:“在下只是一个闲人,略微懂一些医术,还会教些闲书。” 冷月柔想最坏的结果就是把他们骗进王府,那好,一要保住水儿的命,二要顺便大捞一笔。好让以后离开这里的日子好过一些。顺便再整整府里的那些王八蛋。 刘二嫂子认认真真地听着冷月柔的述说,纳闷地说道:“这样啊,公子还真是找对人了,我们王府就缺少像您这样的有才人,王爷爱才是普天之人都知道的,这样吧,我和我们吴大人通融通融,你每年的年奉就有不少,这样也省着你东跑西颠了。” 原来,水儿没来游说,倒是这个刘二嫂来了。刘二嫂毫不客气地拿起茶碗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咕咚咕咚如老牛饮水一般喝了下去。喝完,还不忘用手挠了两下脸。 辣椒的作用终于在刘二嫂的脸上发挥出来的。厚厚的粉底里透出一道道红色的印子,一看就是辣子的作用。冷月柔忍耐不住笑,差点将米饭呛进鼻眼里。单国伟倒是很镇定地只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钟。转而又拿起帕子递给冷月柔,示意她嘴边粘了饭粒。 冷月柔接过,擦了擦嘴,便将手帕放在了一侧。 说道:“您说的是,我和夫人成亲以来,没有给过她富足的生活,作为男人我要积极向上,给她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在这我就谢谢您嘞。对了,您贵姓?” 刘二嫂子脸上带着三分妩媚,朝着冷月柔甩起帕子说道:“什么您?人家姓刘,本名,刘媚娘,你可以叫我媚媚。” 单国伟都忍不了了,嘟起小嘴说道:“难道太宗要另娶新人了吗?呜呜…”这么说着,眼中还挂着泪花。 冷月柔苦笑着说道:“怎么会,刘媚娘算是我们的恩公,我么应该感谢,而不应该有其他的想法。” 刘二嫂恨不得说,你快有其他的想法吧,我寂寞空虚冷啊。可是,自己的这个想法淹没在自己脸上的奇痒无比上。她使劲挠啊挠,又发现一阵阵的烧痛。 终于,她还未及开口,便向外跑去。“唉呀妈呀,水儿,你快给老娘我滚出来,看看我的脸是怎么了?” 坐在屋子里吃饭的冷月柔和单国伟已经笑岔了气,冷月柔干脆绷着肚子说道:“单,哈哈,单大哥,你看她像不像刚被人用,哈哈,用柳条抽过?” “像,像,哈哈,满脸的红印子,简直就长了一张天生挨打的脸哈哈…” “哎呀,嬷嬷,你是怎么弄的?脸上怎么全红了?”水儿的声音响起,听上去有些疲惫。 刘二嫂子狠厉的声音呵斥道:“这是庄侧妃特意送给我的秘制脂粉,怎么会有问题?” 水儿赶紧用湿手巾给刘二嫂卸妆:“嬷嬷,可能是受风了,我记得我小的时候,看见我娘也这样过,那是夏天,她出了点汗,又赶上了一阵凉风,所以就受了风,脸上都是红色的疙瘩。” 刘二嫂很不满意这样的回答,于是说道:“你娘,也不见得是个美人,我这张脸可就珍贵着呢,拿你娘比我做什么?哎呀…好了,不用你给我擦脸了,手巾给我,把厨房的燕窝粥给我端来。” 水儿努了努嘴,不情愿地给刘二嫂端粥去了。 刘二嫂在太阳下自顾自地轻轻滴挠着发烧发痛的小脸。 冷月柔将碗筷放下,并拿了十两银子走到刘二嫂子面前说道:“媚娘,你这有可能真是受风,即便是风华绝代也要爱护好自己呀,给,这点银子去叫水儿买点止痛止痒的药膏就好了,以我多年的医术,你这就是受了一点风,没事的啊。” 刘媚娘一听风华绝代,又见金灿灿的银子,便把脸上的那点子痛抛到了九霄云外。简直就想站起身给冷月柔一个亲密的拥抱。然而银子的诱惑近在咫尺,她一把抢过银子,偷偷滴用牙咬。 水儿静悄悄地端着一碗燕窝粥走了出来,看见冷月柔便用嘴型告诉她,“快走。” 冷月柔耸耸肩膀,摇了摇头,便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单国伟在那里擦着宝剑,样子认真。他说道:“月柔,今生定不负你。” 从哪说起呢? 单国伟知道,冷月柔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她要回去是怕水儿受难,所以,他坚持她的坚持。 也有一句话叫做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042 庄妃被宠 “主子,经过奴才昨夜的侦查,已经确定客栈里的唐太宗就是画像上的那名男子,并经过典当铺掌柜辨识,确系此人。只是,水儿不承认。奴才已经叫人盯紧,软的不行,直接绑进王府。”吴思成抱拳低头,完全没有了在外面潇洒自如的样子,而是满脸的奴才相。 坐在书房的上官疏虞,连日忙于政务,加上郑侧妃最近的胎像不稳,已经是忙得焦头烂额。这不,越国北边的郡守上报,今年的水患严重影响了秋收,他还要对灾民做好善后安排。 他未抬眼眸,一双眼睛半眯着,一杯滚烫的茶水在清晨的几束阳光中,静静地冒着热气。然而瞬间抬起的眸子中,立刻寒光毕现,说道:“好,这件事情你办得不错。进了王府先不要来见我,找人盯紧了就是。” “是。”吴思成低头拱手,退出了书房。 上官疏虞的咳疾又犯了,迎着大好的阳光,他的身子一动一动,他小声地咳嗽着。小云子也早就端上了一碗菊花凤梨水。 上官疏虞看了一眼,便皱紧了眉头。 “谁叫你端来的?” 小云子观察着主子的神色,虽然不悦,然而也不敢撒谎。说道:“是左夫人。” “咳咳咳咳…”王爷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咳个不停。 “王爷,虽说这方子是王妃开的,但是左夫人的咳疾确实是好了许多,您今日劳累,也该为黎民百姓爱惜自己的身体,苏越国可就仰仗着您这颗大树呢。”小云子关心王爷身体的同时,还不忘记拍马屁。 王爷对冷月柔的失踪气急败坏,已经命了苏越国最精锐的卫队去找她的影子,可是找了一天两夜,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最让他生气的是,单国伟的失踪也许和冷月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望了望面前的那碗,药不是药,汤不是汤的东西,就想起了冷月柔那张讨厌的脸。该死,这女人被他抓到,他一定会给她颜色看。 “拿下去,本王不会喝这个东西。”苏王转而将眼神落在一大堆折子上。他拿起案侧的那道从玉都皇宫中来的批复的折子,皱起了眉头。皇上已经下令,要他苏越国的两万精兵,加急训练,两个月过后去对抗少数民族,折子中还说,一个月后,要他带着冷月柔回趟皇宫。回门的同时,还有一些军务上的细节要商讨。想想就让人头疼。 看来自己也过于鲁莽了,本想着找人暗中保护冷月柔,可是那帮不中用的奴才居然在梅园的围墙外睡了整整一天。连劫持王妃的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苏王将折子撇出老远,实打实地靠近椅子里,将脑袋搭在椅背上。小云子见状,立即命人端走了那碗菊花凤梨水。 还是不要烦着王爷了,这种情况之下,躲为上策。小云子想要鸟悄地退出去,苏王便说道:“等等,去,把庄侧妃叫来。” 小云子领命,擦了额头上的汗珠,便快马加鞭地用轿辇将庄侧妃从她的静月阁接了过来。庄侧妃一路上都在问翠花,我的妆有没有花,我的衣裳的颜色是否好看,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方整理了脸上的五官,好像要来个重新组合一样。 “臣妾给王爷请安。”庄侧妃绝美的容颜俏丽异常,那胭脂和水粉可是刘上清和吴丽雅那两个侍妾从玉都托人带回来的。 “嗯。”苏王轻声应着,声音显得疲惫,他的脑袋依然是搭在椅子的后背上。缓而又说道:“起身吧。” “谢王爷。”声音甜得像水蜜桃。 今天我们的庄秦雪穿了一件桃粉色的绣花长裙,婀娜的身段在上好的蜀锦里越发地柔和。这料子穿在身上滑腻非常,又温柔又体贴。看来吴丽雅和刘上清这两个贱人还真是用心了。 “不知道王爷叫我有何事?”庄秦雪理了理鬓间的头发,翠花站在身后,也替她检查她的妆容是否有不妥之处。 苏王将头抬起来,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庄侧妃。庄侧妃被王爷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低着头,红着脸说道:“王爷,怎么这样看着臣妾?” “爱妃近日越发的清丽月兑俗了,怎么,为本王打扮如此,难道本王就不应该多看爱妃几眼?”苏王起身,将半盏茶倒进嘴里,像饮了一杯酒。 “秦雪,本王前几日冷落了你,也是因为你太任性,本王要杀杀你的性子,做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才配得上上官这个姓氏。秦雪,本王对你寄予厚望。”苏王将手背上身后,向庄侧妃走去。眼眸黑如墨玉。束发的带子微微而动。 庄侧妃心花怒放,早已经站直了身子,脸上妩媚的笑容简直比阳光还灿烂。苏王冰凉的手指,触上她的下巴,抬起,对上她深如潭水的眼眸。 四目相对。 翠花识趣一般退了出去,并关上了书房的门。这里也曾是翠花受辱的地方,因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瑜敏阁,郑侧妃脸色苍白地说道:“什么?” 由于,连日的烦闷恶心,每日起床的时间也推迟了一些。但是,府里的事情很多,她可不想让庄侧妃趁着这个机会掌握大权。 令罗一副忧愁的姿态,手中拿着一只艳丽的花朵别在郑雨涵的头顶说道:“主子,消息是真的,刚才王爷把庄秦雪接进了书房,然后翠花就出来了。看来这个贱人又得到了王爷的宠爱。” 郑侧妃脸色有些慌张:“不对,王爷怎么会转变这么快?前日宴请单国伟的时候,我提了一嘴庄秦雪,他还一脸的不高兴,怎么今日?” 令罗拿起梳子,轻轻地在郑雨涵的头上梳着,嘴里却说道:“王爷的心,谁能懂呢,就连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小云子都模不透,哎。” 令罗低了低眼睛瞧着郑雨涵的愁苦样子,立刻转了语气:“主子就是想太多,庄秦雪怎么能比得上主子呢?您怀的可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王爷一定会先向着您?” 郑雨涵听着令罗的解释,渐渐地舒展了眉头,却又摇头说道:“王爷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她随即转头对着令罗说道:“我听王爷说北边的几个郡得了水灾,王爷这几日愁苦,和我说府里的开支要节省一些,我想他一定为钱发愁。所以…” 令罗也认真地看着郑雨涵,接着说道:“所以,王爷想要郑雨涵陪嫁的那几个庄子?” 郑雨涵点头。 “令罗,咱们也别坐着,我们得配合一下王爷,你去把我存在小金库的五千两拿出来,我陪嫁的首饰也拿来,还有去各房传我的令,说北方水灾,希望各房为灾民出点力。” 令罗点头笑道:“嗯,主子,这回不怕那个越国首富的女儿不有所表示了。” 郑雨涵笑着,模着肚子,想到,她要一点一点打掉庄侧妃的傲气。城南客栈。 冷雨柔望着深情款款的单国伟,一时间失了神色。单大哥真是个大帅哥,身材完美,脸庞俊俏,温柔体贴,雄才伟略。怎么听着都比那么渣男强。哎,怎么又想起那个渣男,妈蛋的,滚犊子吧。 冷月柔小声地说道:“单大哥,我刚才瞧见墙外面有人窥探咱们。” 单国伟转过身子,红色的嘴唇子差点将冷月柔吓死。真红啊,那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红最大的嘴唇子。一口唾沫硬生生地被咽了下去。 “嗯,就当什么都没发现。我的脚也好多了,你还说伤到了骨头,刚才我在后面拖鞋看了看,只是半面脚掌被伤了,没事的,不用担心。” 单国伟的眼睛离她那么近,深情款款,但是那大红色的嘴唇子就像警钟一样告诫她,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个男人,是个女人,不要瞎想,四大皆空。不然会变成好基友。 她在现代可看过一篇小学生的作文,作文是这样写的:“世界上除了亲情、友情、爱情之外,还有一种难能可贵的感情,它…它就是基情。”想到这里,冷月柔噗嗤一声笑了,倒是弄得单国伟不知所错。 “好了,好了,悠悠,你今后跟着夫君要去吃香喝辣的了,好日子就来喽。”冷月柔用手模了模单国伟胸前的大馒头,她刚想问,单大哥,这馒头会不会搜吧掉,有味怎么办? 这时,正好水儿进来了,她清了清嗓子,脸色羞得通红说道:“公子,嬷嬷请你们带着行李,和我们去见吴大人。” 然而,她脸上的表情却是皱着眉头,微微地摇了摇头。 冷月柔的双手没有从单国伟的胸上拿下来,而是僵硬地把着那个部位。单国伟发觉后就将冷月柔的手轻轻地打了下去,自己转过身又是一阵脸红。 冷月柔走进水儿小声地说道:“放心,你家小姐不会抛弃你于不顾。” 接着又高声地说道:“在下太宗,多谢姑娘,我和悠悠这就来。” 043 坐车趣事 从书房回来,已经接近中午。早有丫鬟将午饭备好,本来也邀了王爷同来,但王爷执意要去瑜敏阁郑雨涵那里。 庄秦雪想到这层自然有些不高兴,转而想到刚才王爷对她说的那些温言细雨,便又独自捂着嘴笑起来。看得翠花和几个下人有些不解。 桌子上摆着几样清淡的蔬菜和几样秘制的肉食,一入秋,她的胃口就格外的清淡,要不是以为今天王爷会在静月阁用午膳,她才不吃摆在桌子上的油腻腻的东西呢。 “翠花,这些就赏你们吧。”庄秦雪指着面前的肉食,用一种清淡寡欲的口吻说完,便拿起筷子在一片谢恩声中吃起来。 有一个小丫头一直鬼鬼祟祟地看着庄侧妃,好像有话要说似的。 庄侧妃将筷子一摔,玉眉一动,嗔怒道:“大中午的,鬼鬼祟祟的干嘛?” 小丫头名叫翠柳,本是个十二三岁水水灵灵的丫头。可是脸上却凭空多了一道紫色的疤痕。 原因是,王爷有一次来庄妃这里屋里,多看了翠柳一眼,多问了一句她是哪里人,庄侧妃便狠心地命人用火炭将她的脸烫,然后,让她活生生地站在雪地里一个时辰。 翠柳双腿跪地说道:“主子,刚才奴才去解手,听…听郑侧妃命人到各房集结银子,因为北方边郡洪水,王爷正为此事发愁呢?” 庄侧妃晃了一子,将整个人倚进靠背里,翠花已将火龙果的皮剃掉放在庄侧妃的嘴边。 庄侧妃薄唇微启,将含满汁水的火龙果嚼了嚼,又咽了下去。紧接着却发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说道:“世人说,火龙果是难得一见的珍宝,我父亲是越国首富,我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别说是一个郡,就是几个郡,我爹也能救得过来。怕什么?她郑雨涵再厉害,不过是个将军的庶出女儿,何况将军现在年老无力,叱咤风云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既然她要募捐,那我庄秦雪一定要比她多上万倍。” “越国虽然物产富饶,但王爷治国有道,苛捐杂税比别的封国要轻许多,最近连年战事,士兵们的战备用资也很紧张。去,告诉王爷,我要将父亲陪嫁给我的两个铺子全部都捐了。怎么说也有80万两银子。”庄秦雪之所以如此下血本,是拿这钱做一个赌注,她想要当上王爷的正妃,就必须有所付出,而这付出必须醒目一些,王爷才能记住。 “可是,小姐,那两家铺子的契约都在老爷手里,何况,80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恐怕?” 庄秦雪被翠花这么一提醒,倒也紧了紧神色。庄天俄是个生意人,不会去做亏本的声音,让他拿两件铺子换自己女儿一个正妃的身份好像有些不划算。 左右思索,只有用骗。于是,勾了勾手指头,对翠花说了一些话。翠花眉头紧皱,有些不情愿,然而她知道,再不情愿,自己也得去做,总比日子不好过强吧。 翠柳胆战心惊,伏在地上。庄秦雪歪着头看着小小的翠柳,就是没有叫她起来。城南。 一辆豪华的大马车稳步前进着。车厢里可以容下四人。冷月柔和单国伟坐在一侧,水儿和刘二嫂坐在他们的对面。刘二嫂子临近车门,时而用手挑起帘子看看车夫的虎背熊腰。 她红肿的脸将一对小眼睛挤得快要变成一条线了。水儿买回的止痒膏是黑色的,一条一条涂在脸上,像无数的小黑虫在蠕动。一双大嘴唇子却总是对着冷月柔的方向时不时地嘟着。 她终于按捺不住地问道:“太宗小哥,你这娘子长相一般,你怎么不去找个如花似玉的?” 冷月柔的嘴角抽了抽,难道刘二嫂子说的如花似玉是指自己?当然,她没问只是随便应付地说道:“我和娘子青梅竹马。” 刘二嫂挪了挪**,差点将水儿挤下去,还用手托着下巴卖起了萌。 “太宗,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有眼光呢,都说我赛西施,可我觉着我也就只能与褒姒相提并论。” 几个人差点将胃里的酸水吐出来,连赶车的马夫都差点跳车自杀。水儿不情愿地挪了挪**,只挨近了那么一点点,刘二嫂便用自己的爪子,抓了她几下。 “你个小蹄子,和女乃女乃我坐一个车已经是荣幸万分了,自己长的这么丑还使劲往我这凑。”水儿表情无奈,看着自己临近的祸端,脸上现出了惊惶的神色。 冷月柔赶紧拽住了刘二嫂的手说道:“媚娘,你说,和她一般见识干嘛,你我虽然是萍水相逢,可是这份情是谁也比不上的,她水儿怎么能够比得上你的美貌?” 刘二嫂趁机将冷月柔的手攥紧,还用大手指使劲地模着。随即将那张散发着膏药味的肿脸挪近了许多。 “公子的小手真是又细又滑,比姑娘的手还软。”刘二嫂的眼睛虽然肿成了一条小缝,但冷月柔明显感觉到那8000瓦的电量已经蓄势待发了。 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呀,拼吧拼吧能做一件棉袄了。甚至浑身不自觉地打起得瑟。 “额,我善于保养。”说完,就感觉自己的体温越来越低。 “太宗,你的小手怎么越来越凉了呢?”刘二嫂将自己的厚嘴唇子靠近了冷月柔的手,还一顿地哈气,弄得在坐的几个人快要将胃吐出来了。 单国伟赶紧将冷月柔的手抢了回来。醋意很浓地说道:“嫂子也注意些,怎么说我也是老大,你要嫁过来也要我一句话,现在夫君是我的,恐怕你也要对我好一点。” 单国伟的大红嘴唇高高地撅起,像一头生气的驴。 刘二嫂子先是拧了拧身子,表情极不情愿,然而也只是一小会,便又喜笑颜开地说道:“哎呀,我说悠悠,我可是好人,你不知道,我这人心肠子热,见着谁头疼脑热的都要去管一管,刚才也是一时情急,何况悠悠也不是那愿意计较的人,再说,以后都是一家人,我们会和睦家相处的。” 就在大家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的时候,一声马的叫声打破了宁静。马车突然在车夫的一声“吁…”中骤然停下。 车子里的四个人面面相觑。准确的说是三个人,因为刘二嫂那视力顶多算个半瞎。 外面倒是有一些异常的响动。单国伟打起帘子,看到车夫扶着路旁的一棵树,吐个不停,手还一直抚着胸口,一副欲死不能的表情。一滩滩被消化掉的白色食物翻江倒海一般从胃里掉出来,车夫却死死地看着刘二嫂,好像要将她掐死一般。刘二嫂子也不甘示弱,你一个丑了吧唧的车夫,敢横眉冷对,还想不想要工钱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娘这么美的女人嘛?” 车夫吐得更加厉害了,甚至胃里面有的能吐的都吐了,然后就开始吐酸水。最后,他朝着车里的几个人走进了几步,横了刘二嫂一眼说道:“我说大姐,你这么多的自信是从何而来啊,打上车我就观察你…”这刘二嫂一听这话来劲了说道:“哎呦喂,我说大哥,你观察我干什么?我是挺美的,可是对于你这种驾车的差事还是不上眼的,你别想太多啊。” 车夫气得直瞪白眼,继续说道:“我就纳闷了,你长的都不敢俺家院子里的老母猪,人家起码眼睛比你大吧…” 冷月柔忍不住噗噗地笑了两声,水儿倒是有些幸灾乐祸,单国伟也将手帕从胸前馒头的夹缝中抽了出来,哇塞,冷月柔瞬间想到,馒头馊了,带出了味道。 刘二嫂子的大嘴唇子像两枚炸弹,唾沫星子有黄豆粒那么大。“怎么说话呢,你骂人,你看我不收拾你…”说着要跳下车去挠车夫,车夫膀大腰圆,将车子旁边的钢刀抽出来,横在胸前,刘二嫂吓得又跌回椅子。 车夫显然胜券在握,随即补充道:“你还老牛吃女敕草,我看这位小兄弟也不是忍辱负重之人,你何必把自己的苦难架在人家身上,你做人家女乃女乃,人家都嫌你丑,还二房,去猪圈给猪做二房好了。哎呀我地妈呀,让我怎么形容你呢,得了,这顿车钱我也不要了,那个啥,你自己走着回去,我不拉你,我怕我恶心死,下车。” 刘二嫂那张布满黑道的大红脸已经涨得紫黑紫黑的了。她气得嘚嘚瑟瑟,这大哥说话也确实给力,这幸亏是心脏好,心脏不好的,简直要气晕过去。 只在一两秒中之间,刘二嫂一条线似的眼睛就啪嗒啪嗒流出了许多的泪疙瘩。 她说道:“我死的那人男人嫌弃我,你们都嫌弃我,我还认为自己倾国倾城呢,谁想到今天被一个粗野的汉子给侮辱了…呜呜呜,呜呜呜。” 冷月柔,单国伟,水儿,连同车夫,如同嗓子眼里塞了个大枣一般,差点因为刘二嫂的话背过气去。 车夫听刚才说的那句什么侮辱不侮辱的话,这脸臊得通红,遂说道:“我说你这女人也忒不招(人)引待见了。满嘴胡巴巴什么玩楞?赶紧,给我下车,恶心。” 众人一听到将刘二嫂赶下车,就有些不能不管的架势了,虽然平时跋扈但毕竟现在算是个残疾人,于是冷月柔将二两银子递给车夫,赶紧劝到:“大兄弟,一个老人家,也不容易,你就好人多到底,送回府里得了。” 那满脸通红的大哥,将钢刀重新放回架子上,接过银子,将它塞进裤腰里,又看了看哭相可怜的刘二嫂说道:“好了,看待这对夫妻的面子上,我送你们一起回去。” 水儿拿起帕子给刘二嫂擦眼泪,一块白色的手帕上染满了黑色的印记,刘二嫂子的眼睛肿得比线还细了,不剥开肿胀的肉皮还真的看不清面前的人和物,于是,水儿变成她的眼睛了。她问水儿:“水儿,水儿,我还美吗?” 冷月柔吃在嘴里的橘子瓣的汁一下子呛进了嗓子眼里,咳个不停。 “谁,是谁在笑…”刘二嫂子边问,便用手剥开自己的眼皮,却发现眼睛太肿,肿到肉皮跟长在一起似的,根本看不见。 刘二嫂不仅眼睛不好使,现在连听力都下降了。 水儿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别怕,别怕,是车夫。”水儿却在一旁捂着嘴不停笑,连单国伟这个游侠都不肯见义勇为了。 刘二嫂一听是车夫,立马住了嘴,她可不想下车,再说那车夫手里有刀。也是,吴大人怎么雇了这么个车夫? 几个人在马车的一路颠簸中,笑得前仰后合,特别是经过闹市的时候,放肆的笑声淹没在人群的吵闹声中,根本听不见。 044 回王府 苏王和郑雨涵用过餐点后,就坐在堂下喝茶。翠绿的叶子在茶杯里舒展,水润非常。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与以往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越国最近的事情确实有些多,因此苏王的脸色有些疲惫和暗淡。 郑雨涵不饮茶,只将一杯清淡的枣水捧在手里。她瞧了瞧王爷疲惫的神色说道: “王爷,臣妾不能为你分心,内心很是不安。现在越国北边的郡县水患,作为越国的一份子,我们愿意贡献我们的所有,只求越国的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更希望王爷安心。” 苏王抬眸,恰巧看到窗台上的菊花开了,一股幽香沁人心脾,使人神宁。转而遇见郑雨涵温柔如水的眸子,遂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侧过身子认真地看着她。郎情妾意,这一刻,郑雨涵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不会忘记王爷专注的目光以及眼睛里突然多出的小孩子神气。 令罗早已经将一个账单拿了过来。纤纤素手轻轻地拈起一小片纸张,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各房要捐献的银两首饰,就连不出门的傅如意也将自己多年的积蓄进献出来。她说,既然自己打算永远在这里,那么这些钱根本用不着,不若捐给百姓吧。 当然,有关傅如意体味王爷和百姓的话,郑雨涵没有说出来。是怕旧情复燃,或者怕勾起王爷的怜香惜玉之情。 苏王将纸片握在手中,看也未看地对着郑雨涵说道:“雨涵深明大义,本王没有看错。但我女人的钱,本王一分都不会要。” 雨涵眸中现出一丝讶异,然也只是瞬间。便又想到王爷是铮铮男儿,也许面子上过意不去,随即笑道:“王爷,越国百姓有王,也有母,王爷体察百姓疾苦,作为王爷背后的女人也一定要全全为百姓着想,妹妹们一片心意,王爷一定要收下,才能全了各位为百姓的心思。” 王爷一抹笑意挂在嘴边,然而郑雨涵知道,那是苦涩的笑,有些无能为力。 苏王将纸片放在桌子上,看也未看地对雨涵说道:“好,替本王谢谢她们。” 转而,苏王如同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王府下人多,孩子也多,本王最近请了一个书生,雨涵这事情就交给你吧,你替本王把把关,下午我得出去一趟,有什么意见等我回来再说。” 郑雨涵施了淡粉的脸笑道:“王爷想得真是周到,臣妾全听王爷的安排,府里呀,是该多了老师了。呵呵…” 说道孩子,二人倒是有些默契,郑雨涵抹着自己尚未显怀的肚子,苏王也将烦恼抛上云外,夫妻二人闲话家常。晌午已过。王府的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提前一刻,苏王已经骑着他的那匹宝马从相反的方向看他的秘密基地去了,同去的还有吴思成。 全瞎的刘二嫂被水儿搀扶着下了车,就躲到了一边。唯恐车夫对她进行二次侮辱,她揪着自己的前衣襟,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水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嫂子,我去训训那车夫几句,怎么有这么欺负人的。” 水儿知道,在他们的周围有重兵埋伏,单国伟和冷月柔都别想逃月兑,然而,她不得不借着刘二嫂子什么都看不见的这个空子嘱咐冷月柔几句。 单国伟半瘸着,走进他,就能闻见身上有股嗖臭的味道,水儿捂了鼻子,想笑却没笑出来。 她神态自若地走到冷月柔旁边,却小声地说道:“小姐,万一身份被识破,这条命?水儿劝你,一有机会就逃出去…” 冷月柔背上的剑有些重,再加上中午没有进餐,肚子早已经咕咕直叫了。她靠近单国伟的胸部,馒头的味道散发出来,单国伟满脸通红,瞬间捂住了自己的胸前的馒头,一副害羞的状态。 “姑女乃女乃,现在什么都不要说,我快要饿死了,你赶紧带着我们回去,我要吃饭…” 这时候车夫伸了伸懒腰,模了模自己瘪瘪的肚子看了看刘二嫂,从上到下,那眼神好像再欣赏一件艺术品,然后模了模自己的胡子使劲地摇了摇头,随即又跳上马车,扬起鞭子,狂奔而去。 水儿对冷月柔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姐啊,可不可以不要总想着吃。 “水儿,你干什么呢?别欺骗我,否则有你好看…”站在墙根底下的刘二嫂简直是上天赋予人类的冷笑话。小小的身子上匹配了一张猪头般的脸,上面除了小黑道道,就剩下一张厚厚的嘴唇子。他们三个甚至纳闷,她的眼睛跑哪里去了,真的消失了? 水儿的小酒窝对上冷月柔笑意满满的脸,单国伟低着头,也是笑得不行。 水儿赶紧跑到伸手乱模的刘二嫂身旁说道:“嫂子,放心吧,那车夫我刚才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说什么这件事情我要告诉吴大人,让那个车夫以后再也不敢逍遥。” 刘二嫂的警惕性显然很高:“小蹄子,我怎么没听见你训斥他,你莫要骗我。” 冷月柔给单国伟使了一个眼色,单国伟便缓步走到刘媚娘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媚娘,刚才水儿训斥那车夫是我们都听见的,你站在这背风,因此什么都听不见。” 单国伟转头看着冷月柔,冷月柔便将从街市上买来的折扇打开,在身子前晃来晃去。 “媚娘莫要生气,悠悠说的对,我们都听见了。对了,这就是王府吗?” 刘二嫂子伸出那只灵敏的鼻子像一只哈巴狗一样,朝着墙的方向闻了闻,心满意足地说道:“这就是了,王府里的女人多,贵气足,个个身上都有香味扑鼻的胭脂。” 冷月柔也模仿她的样子,闭上眼睛,伸出鼻子,深呼吸,好家伙,她闻到了一股嗖臭的味道。一睁眼,单国伟的就站在她面前。 这一姿势,被埋伏在四周的伏兵看得目瞪口呆。这二人也太不要脸了。后来回给王爷的话是:唐太宗有些色,当街吻唐悠悠的胸。 估计冷月柔听见要吐血了。 冷月柔觉得门口那两座睁大眼睛,张大嘴巴的石狮子真像欠扁的上官疏虞。因此在走向府里的时候,她还特意地踢了那么一脚,事实证明,自己的脚——崴了。妈蛋的。 冷月柔被安排进客房,客房和上官疏虞的侍妾的们住的地方隔着一个大花园,以及弯弯曲曲的长廊和清澈的湖水。 还未及吃饭,他们便被下人带着去往瑜敏阁的路上。 丫鬟是个清秀的女孩子,身穿一件玫粉色的宽袖束腰裙,举手投足甚是得体。 丫鬟叫若福。若福侧脸对着水儿说道:“水儿姐姐,你这几日到哪里去了,玩牌的姐妹们一直想着找你玩呢,快要到七夕了,主子们也吩咐着新花样,还要向姐姐请教呢!” 水儿的满脸伤痕是谁都看得见的,然而小丫头却不闻不问。水儿笑道:“也没什么,府里缺个老师,王爷让我和六二嫂出府去寻,这不找回一个。” 若福住了脚步,看向几个人说道:“哦?我怎么没有看到刘二嫂,倒是看见个猪头阿姨,哈哈。”若福说这话声音是极其的小的,她捂着小嘴,戏谑地看着肿成猪头的刘二嫂,随即还是忍不住地笑了笑。 水儿将食指放在中间,示意若福不要出声。 本来水儿是要搀着刘二嫂的,可是,刘二嫂走到半路非要冷月柔搀着,还嗲声嗲气地撒起娇来。冷月柔顶着被雷得里焦外女敕的危险将自己的身子靠近了这个所谓的猪头,左有单国伟嗖臭的馒头味,右有猪头脸上难闻的膏药味,冷月柔心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水儿指了指满脸**却因为面目全非而看不出**的刘二嫂说道:“刘二嫂子脸上过敏,才会这样,你别笑,不然她可要生气的。” 若福有转过半个身子,边走边瞧着刘二嫂,又是一阵小声地笑:“水儿,水儿,我在想,一会还是别让她进去见郑侧妃了,郑侧妃有孕在身,恐怕不方便见这样的猪头。呵呵呵…” 刘二嫂子的人员还真是差,差到都这副德行了,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她,还不是平时跋扈惯了,欺软怕硬。见着不得势的主子,自然不把她的丫鬟放在眼里,见到那得势的主子,恨不得用嘴巴给人家擦**。今天要不是自己这副德行,恐怕早就牵着若福的手,姑娘长姑娘短的了。 水儿点着头,回头看了看冷月柔。 刘二嫂伸出咸猪手,模着冷月柔的**,趁机还掐了一小下,冷月柔狠狠地咬着嘴唇,丫的,要不是看在你是盲人半残的份上,老娘早将你碎尸万段了。 太岁头上动土,你丫不想活了? 049 人渣出现 不知道这六个孩子中有没有坤园里的颜婉儿,灵巧非常的眼眸与稚女敕未月兑的脸庞。冷月柔就是没有来由地喜欢她。仿佛,婉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温暖,哦,不。还有单国伟,还有水儿。 令罗在郑雨涵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郑雨涵弯弯的眉毛,便微微地动了几下。随即点了点头,样子颇有看好戏的架势。 郑雨涵将手臂放在令罗伸出的胳膊上,表情颇有些疲惫不堪。她默默地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一身宽松的衣服也没有掩盖其美丽的身姿。 “都不要说话了,庄侧妃马上过来,你们都要恭恭敬敬的,不要惹麻烦。”郑雨涵转手对令罗使了一个眼色,令罗便会意一般往后面的长廊走。 通往另一个方向的长廊不远处,有一个高高的座椅,上面的美人正是庄秦雪。只见庄秦雪紧皱着眉头,眼睛半眯着,颇有些凌厉之色。伤了的那只脚穿着一双超级宽松的绣花鞋,一看就是连夜赶制的鞋子,鞋子上镶着蝴蝶翡翠,翩翩欲飞。 远远望去,她并不看众人。而是和翠花说着什么。翠花一脸的忧色,脖子间有些抓破的痕迹。即便擦了脂粉,近处也可以看见。 “妹妹,你怎么来了,身子不好,就要好好休息,这么折腾可不行。来人,快将庄侧妃扶下来坐到我的椅子上。”若福听见郑侧妃吩咐着,便和一个小丫鬟迈着稳稳的步子要上前去搀庄秦雪。 伸出的四只手,谦恭讨好。你看若福,满面笑意,仿佛昨天阻着翠柳去找大夫的人不是她。另一个小丫鬟也福低了身子,准备上前迎接庄秦雪高贵的身子,却没料到,坐在两人抬着的椅子上的庄秦雪压根就当二人是个屁。 翠花也瞪了两个丫鬟一眼,眉宇间全是蔑视,翠花——忠仆为主,总有几分盲目。 轿夫将轿子放低。庄秦雪便在翠花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另一个轿夫将藏在轿子底下的拐杖拿了出来。庄秦雪皱着眉头将拐杖夹在腋下,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郑雨涵。 “姐姐的话大错特错,王妃走后,王爷让我协理姐姐看管王府,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够没有我。”说完,便环视周围,用一双淡漠而鄙视的眼神扫着众人的脸。 刚刚还在背后嚼舌根的吴丽雅和刘上清早就站起身子,将一副恭敬而崇拜的神情写在脸上。 郑雨涵微笑着,有些讨好,也有些卑微。缘何会是这种表情,她肯在有可能威胁到她地位的女人那里做低伏小? 郑雨涵双手抚模着庄秦雪的肩膀,一双眸子有些潮湿。庄秦的雪螓首蛾眉写了七分嫌弃,早就用另一只手打掉了郑雨涵的手。 郑雨涵依旧是表情温柔:“妹妹是在为昨天的事情怪姐姐吗?昨天若不是情况紧急,怎么能叫妹妹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也是为妹妹好啊。” 庄秦雪将半张秀脸侧过,鼻子里哼出几声冷笑:“哼,呵呵,姐姐还真是会为我着想,我那么…”眼珠转了转,不能说自己为什么受伤,传到王爷耳朵不一定什么样子了。 “我不小心而已,姐姐何必大惊小怪。” 算着时间,郑雨涵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她将整个身子伏低,簪着翡翠的发墨黑如夜。众人已经看不见郑雨涵的眼睛了。郑雨涵是有修养,可是这样卑微到让众人不忍了。 庄秦雪纳闷,郑雨涵这么做低伏小是给谁看?难道是良心发现,或者明白她庄秦雪是王爷的最宠,所以才要极力的讨好吗? “郑侧妃,这样的姿势对胎儿的影响不好。”说这话的是冷月柔,她虽然不明白其中的阴谋与诡计,然而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无辜的。 庄秦雪嘴边漫过一丝得意的笑容,随即看向冷月柔说道:“哦,唐大夫的医术果真无双吗,这倒是不见得,你看我的脚依然这么肿着。我想姐姐胎像稳固,这么福着身子能有什么大碍。” 郑雨涵抬着头说道:“妹妹,姐姐错了,请妹妹不要怪罪姐姐,我和孩儿将来还有仰仗着妹妹呢,咳咳咳…” “谁敢…”众人闻声早将视线挪了过去。 只见上官疏虞快步走到郑雨涵的身侧,一把将她扶起,并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搂入怀里。脸上是无尽的心疼。 众人均行礼问候。 上官疏虞一身青白色的长衣,上面绣着祥云野鹤,腰间挂着一只上好的和田玉饰。 庄秦雪早就吓得浑身得瑟,王爷不是要正午才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她将眼睛环视了一圈,发现刚才还没在的令罗,这时候出现了。哼,看来自己是中了圈套了。 “王爷,臣妾,臣妾刚才有失礼节,不分尊卑,请王爷恕罪。”庄秦雪半蹲着,拐杖早就被翠花收走了。那只脚肿胀酸疼,真真的有些受不住。 “雨涵平日温柔慈和,对你们也是照顾有加,还经常和本王说你们的好话,可是你却以怨报德。本王本来想让你替郑侧妃掌管府中事宜,没想到…”上官疏虞发现怀中的郑雨涵抖得厉害,还未及问道,郑雨涵便答话:“王爷,不怪秦雪姐姐,都是我不好,昨个姐姐扭伤了脚,我因知道新来的唐太宗会些医术,就叫他给姐姐医治,谁想到姐姐误会我害她…呜呜呜呜” 庄秦雪早就因为激愤而涨红了脸,一颗心委屈得揪在一起,全是辛酸的眼泪。这个…这个郑雨涵太狠了,庄秦雪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王爷,不是的,王爷,呜呜呜,臣妾,臣妾的脚扭伤了,不是不相信郑侧妃,而是…而是…” 见庄侧妃吞吞吐吐,上官疏虞也懒得听了。 “好了,本王懒得听那些辩白之词,即便雨涵有错,她也向你赔礼了,你还这么嚣张,怎么管理王府?算了,回你的静月阁吧,刘上清和吴丽雅,今后你们两个替本王照顾郑侧妃,如果有什么闪失,小心你们的脑袋…。”苏王眸中闪过一丝冷寒,这可是他上官疏虞的第一个孩子,不可有任何闪失。 “王爷…”还未等庄秦雪申述苦楚和恳求,苏王便扬起手。刚才还听话讨好的轿夫,一把将庄秦雪塞回椅子里,充分发挥自己的竞走功夫,一分钟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庄秦雪呜呜呜呜的哭闹的声音却久久回荡。 苏王将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放在郑雨涵的肩膀上,眸子温暖如玉。 囧囧囧…苏王还真是一个会秀恩爱的主。冷月柔撇了撇小嘴,忍不住嘟囔着,烂人。人品超级差。 苏王将扶着郑雨涵椅子旁,慢慢地按下她的肩膀,转头对着令罗说道:“天气这么冷,怎么不多备一条毯子?”语气中是严厉的责备。 “王爷,已经备下了,因这里背着风,我就没叫她们拿出来。”郑雨涵满面温柔地解释着,并认真地迎着光看着苏王,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这么一个男人。 令罗以及郑雨涵的几个丫鬟笑着。 刘上清和吴丽雅立马满面笑容地走上前,将毯子抻开,气势堪比走狗。是呀,这两个从来不得王爷宠爱的女人如今也得了势,看来庄秦雪以后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冷月柔站在一旁,一侧头看见满脸肿胀的刘二嫂冲着他抛媚眼,一双手不好意思地捧着脸颊。 苏王这才坐在郑雨涵的一侧,环视周围,先是将眼神停在引人注目的刘二嫂身上。 “雨涵,那是谁呀,敢以这样的面目见本王和你,简直是大逆不道,来人呐,拖出去打五十大板。”苏王将身子靠向椅背,样子颇为冷漠。 冷月柔差点将下巴惊掉,就因为人家长的丑就要打人板子,这有点过分吧。虽然讨厌刘二嫂,可是那张肿胀的脸皮也有自己的过错,适可而止,能救则救。 “王爷,刘二嫂罪不至死。王爷虽然没有治她死罪,但是五十大板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还请王爷收回成命,毕竟郑侧妃还在怀孕,听不得伤啊,罚啊。这样对胎儿的健康不利。”冷月柔抱着双拳,将身子微微弓着。 “是呀,王爷,这次刘二嫂出府寻找老师吃了不少的苦头,唐公子说得对,臣妾希望王爷能够饶了刘二嫂。”郑雨涵补充地说道。 此时才反应过来的刘二嫂将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随即上身完全趴在地上,两条胳膊伸直哀嚎:“奴婢该死,王爷饶命。呜呜呜…” 苏王一扬手,一皱眉也懒得看她那副肿胀的丑样子,又将目光打量起冷月柔。 站起来的刘二嫂,伸出袖子擦了擦眼屎和额头上的汗珠子,终于聪明地躲到了不显眼的角落。而她的裙子后面早已经湿了,原来刚才王爷将她吓尿了。而她好像还不在意似的,将**扭得三百六十度大冒险,幸亏风小,没有将尿骚味传到王爷那里,不然早就没了脑袋。 “你就是唐太宗。”苏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清茶,将眼睛半抬着,好像要将冷月柔看透。 050 预谋害人 “小姐…”翠花含着委屈地看着庄秦雪,脖子上的抓痕越来越明显。 庄秦雪一副激愤的样子,下嘴唇都被自己咬出血了。啪,一声响亮的嘴巴打在翠花粉女敕的脸上,她即刻捂了痛,眼泪也含在眼睛里不肯掉下来。 “贱人,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要不是你非让我过去,今天能撞见王爷吗。贱人…”庄秦雪坐在贵妃榻上,哎呦呦地便叫着疼,边数落着站在面前的翠花。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谁想到王爷能这个时候回来呢,再说…再说郑侧妃刚才明明就是知道王爷回来,才肯那么卑微,好让王爷看见自己有多受委屈…小姐…”翠花的嘴巴呜呜呜地含混地辩白着,静静燃烧的香炉冒着香气,一件翠色的衣服架在上面,翠柳小心翼翼地在整理着衣服。 “该死的郑侧妃,看来王爷身边尽是她的人了?”庄秦雪半倚着身子,眼神看着自己肿胀的脚面,眼睛中的神色越来越冷厉。 “王爷是没有想到我会拿出几十万的银子,才如此对我吗?翠花,你找个机会去找王爷,就说,我愿意拿出50万两银子救济百姓和灾民。希望,王爷看在我们昔日的情分上,能够不计前嫌。郑雨涵,今天的我吃了亏,总有一天让你还回来。” 翠花蹲子将庄秦雪的鞋袜月兑下来,眼睛却不敢瞧主子。 一旁的翠柳根本就想开溜,可是,此时此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翠柳…”庄秦雪的声音如同一根银针扎在翠柳的尾椎骨上,登时,整个人都觉得大难临头了。 翠柳慢慢地转过身子,一双眼睛看着地面。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主子…” 庄秦雪向翠柳伸出手,眼睛半眯着,嘴边一丝笑容让人不寒而栗。“过来…” 翠柳双手抓着裙子的两侧,长长的指甲似要嵌进手心里,一步,两步…然后是越走越慢。 “快点,磨蹭什么?”庄秦雪的耐性实在有限。 翠柳吓得腿肚子都在得瑟着,然而不得不加快脚步走到庄秦雪的身旁,行礼,跪下,扣头。希望这样卑微的自己能够让庄秦雪消消气,她不希望自己小小的心灵再受伤害了,可是即便主子有什么要求,她也能答应吧。 “往前来…”庄秦雪皱着眉头,显得不耐烦。 翠柳跪着慢慢地将双腿移向庄秦雪的位置。 庄秦雪伸出纤纤玉指,勾住翠柳的下巴,一丝笑容自嘴边绽放。随即说道:“翠柳,如果你不毁容,这张脸应该是绝美的,可惜造化弄人毁了你这张脸。” 翠柳的眼泪刷刷刷地掉下来,半呜咽地说道:“主子…主子是奴婢不小心,奴婢该死,请主子饶命…” 坐在榻上的庄秦雪扫过翠柳求饶的面孔,鼻孔里倒是哼出一声怜悯:“哎,翠柳不知道吗,我也一直没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之前王爷是喜欢你的,我本来也打算让王爷纳你为妾,起码可以和吴丽雅刘上清一个位分。”说道这里,半呜咽的翠柳惊呆了,她没想到自己的主子有这份心思。难道这里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于是继续听着。 庄秦雪瞧着翠柳的神色,倒是暗喜了几分。 “可是,这件事情被郑侧妃知道了,那时候,她刚到王府不久,对年轻美貌的女子很是嫉恨,但是谁叫人家是新宠,正得王爷欢心呢,她威胁我说,如果不将你杀了,她就会将我毁容。但是我实在不忍心杀你,毕竟你是我的侍女,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将你毁容,这样既可以保全你的性命,同时也让郑雨涵死心王爷不会对一个脸上有疤痕的上心…所以,翠柳原谅我。” 翠柳的整个身体摊下来,显然庄秦雪的话给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很大的打击,原来一切的孽都是郑雨涵的过错,她甚至自责,自责过往的日子中对主子的误解。 “主子,翠柳错了。奴婢还以为她是好人,怨不得她给奴婢的药膏,奴婢抹在脸上有辛辣的疼…”那药膏早被翠花偷偷地掺了一些药。庄秦雪怎么会让她的人去感恩别人呢。 见翠柳的难过,庄秦雪假惺惺起来。 “翠柳,起来吧,我要你报仇,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将你调到厨房做粗活,你放心,这些都是为你报仇铺路,好让外人知道,你我是水火不容的,这样有一天你才可以报仇。”庄秦雪看了看翠花,见她认真地将绣花鞋放在一旁,又拿出了一双新的绣花鞋。 庄侧妃说道:“翠花,给翠柳拿一百两银子,好叫她爹娘过得舒心些。” “是。”翠花福了福身子,转眼看了一眼默默伤心的翠柳。 翠柳赶紧谢恩扣头。花园里。 苏王和郑雨涵并肩坐在一起,吴丽雅和刘上清则在一旁用眼神交流着自己的得意,王爷终于看见这两个寂寞的美人了。 冷月柔低垂着眼眸,将折扇放在胸前。苏王的眼神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总感觉着这个唐太宗身上隐隐有些熟悉,哪里,却不知道。 见苏王问话,冷月柔只微微地笑了笑说道:“王爷,在下唐太宗,印敏国人。略懂些医术,做学问倒是谈不上,只懂得些做人的道理。” 苏王将茶杯放在丫鬟端着的托盘里,拿手巾擦了擦嘴。骨节分明的手指模着下巴,好像要将冷月柔看穿。 “印敏国?我的一个朋友倒也是印敏国人,不知道唐公子是否认识单国伟?”单国伟三个字被苏王咬得极重。 “这…单国伟行侠仗义对百姓也是关爱有加,听说他十四岁开始就游猎各个封国。”冷月柔将眼眸抬起,看向上官疏虞那蔑视的眼神。你丫的,看不惯别人比你名气大是吧。 “哦?同为印敏国人,唐公子就没有结识过这个人吗?”步步紧逼的追问,冷月柔快要应答不上来了。 “听说,单公子是印敏国封王的外甥,父亲的玉器生意很是出名。王爷,在下只是一个教书匠和民间的医者,怎么会结识单公子。” 苏王将下巴上的手落下来,又拿起了腰间的玉饰开始把玩。 “哦?唐公子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苏越国的,对我苏越国的风土人情可还了解?”苏王半眯着眼睛,黑色的眸子深得很。 北方的树叶子已经到了凋零的季节,纷纷地往下落。虽然是在亭子里,伸进来的枝桠上的几片叶子在微风中也落了下来,落在苏王的肩膀上。郑雨涵静静地将它们拂去。 “呵呵,王爷,在下,半年前来到了苏越国,很喜欢苏越国热闹的街景。”丫的,问吧,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即便问金筷子的事情,我也能将那个故事讲得圆满。 可是上官疏虞却没有提,而是对一旁温柔慈目的郑雨涵说道:“雨涵,府里的几个孩子都叫过来吧。” 郑雨涵应着,便看了令罗一眼。令罗今天表现的很好,不过最应该感谢的就是小云子的飞鸽传书。这个奴才总会恰到好处地通风报信,说王爷会提前回来,而她了解这种场合庄秦雪是不会放过的,所以,演了一出苦情戏,王爷当然更加在意身怀六甲的郑雨涵。 令罗对着郑雨涵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亭子后面的大房子走去。 “王爷,婉儿,臣妾没有…”郑雨涵小声地附在王爷的耳朵旁说道。 而她的话还未说完,王爷便打断道:“将婉儿也叫来吧,她说的也有些道理,生命是无辜的,本王也不想世人说我小气。” 冷月柔心里的某个位置暖了一下。只为自己听见上官疏虞口中的那个“她说的”,那个她是指冷月柔吗? 郑雨涵的手指慢慢冰凉,心中暗思:几年来,王爷都对颜婉儿都不闻不问,缘何现在?若王爷知道婉儿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地位会不会受影响?左思右想都不得解。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与不甘,但是郑雨涵的脸上依然挂着最温婉的笑意,并对王爷说道:“我怕婉儿前两日的风寒未好,所以今日未叫她过来,估计现在也没有大碍了,何况唐公子医术高明,叫过来瞧一瞧也好。” 若福得了郑雨涵一个眼色,便迈着步子往坤园去了。恰好这里离坤园不远,不过一会的功夫,婉儿就被接了过来。 七个孩子并肩站在一起,高矮不一。除了婉儿,个个都穿着华丽,比普通人家的公子小姐还尊贵。 婉儿的头发倒是梳得齐整。一条淡紫色的裙子已经洗的发白,**后面还打了两个补丁。 她的小手交叠在胸前,头半低着,一双眼睛四下里瞧着,小嘴也嘟着。显然对这样的阵势,她有些惊慌和不自在。 苏王的脸色渐渐地不好看起来。 堂堂王府,居然有人穿着补丁的衣裳。真让他丢尽了脸面,何况单薄不足一米的颜婉儿像一只待宰杀的小羊羔,看上去可怜至极。然而,他才舍不得对郑雨涵发火呢。毕竟她还怀着孩子。 “雨涵,婉儿的饮食起居…”苏王还未说完,冷月柔便接过话茬。 “王爷,此女面相富贵,何况年纪小,估计会吵扰了各位王妃,如果王爷不嫌弃,求王爷将婉儿寄放在悠悠那,她一定会替王爷照顾好婉儿的。” 苏王脸上划过一丝探究的神情。 尸体 苏王将眼眸低垂,脚边的几片树叶被他的鞋子踢了踢。藏在树叶下的几只小蚂蚁便飞速地移向别处。 “唐公子认为本王会答应你吗?”苏王将胳膊架在椅背后面,像一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俊俏的脸庞上划过一丝冷笑,然而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原貌,冷眼瞧着站在面前的冷月柔。 “王爷一定会答应,因为王爷有一颗仁爱之心,爱国爱家爱妻更爱您的子民。悠悠心地善良一定会为王爷照顾好这个孩子的。”冷月柔将扇子握在手中,俊俏的眉目间写着笃定。 苏王笑着,暗忖,这个唐太宗说话滴水不漏,果然不是俗子。也好,先放在府里观察着,再慢慢研究冷月柔的事情。 “好,婉儿先寄放在你那。”苏王淡然,随即又道:“来人呐,去坤园通报一声,就说婉儿从今天开始养在府中。” “是。”早有奴才噔噔而去。 冷月柔暗喜,她终于可以和婉儿亲近一些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唐公子,本王已经着人将后院收拾出来,明天就带着孩子们上课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苏王转过身子,对着郑雨涵说道: “雨涵,本王希望两位爱妾能够照顾好你,你呀,不要太过劳累,有什么委屈尽管和本王说,本王替你做主。” 刘上清和吴丽雅早就谄媚地凑上前说着关心的话。 冷月柔本想提提工钱的事情,可是苏王只是浮皮潦草地带过一嘴,便不再理会。你丫的,抠门。 冷月柔没有理会众人将婉儿抱在怀里。这个小丫头身子轻飘飘的。她用小手勾住冷月柔的脖子在她的耳边说道:“你和王妃有一样的味道,好闻。”极小的声音落在冷月柔耳朵里,却暖得不行。 苏王透过人群将眼神落在冷月柔远去的背影上,纤弱瘦削,似女子。然而那背影倒有几分像…苏王皱了皱眉,怎么会想起她。自己一定是精神恍惚了,这样想着便没做理会。转过头简单地交代了吴丽雅和刘上清几句。 “王爷,皇上叫你下月初过去,你可想好了,怎么办?”回去的路上,郑雨涵将手搭在苏王的手臂上说道。 上官疏虞眉头紧锁,暗沉的眸子望向远方。他不顾郑雨涵关切的眼眸,自顾自地将手背向身后,叹息道:“皇上此番催促,不过是军务上的事情。至于冷月柔,我想总有个理由搪塞过去。比如,得了风寒…” “王爷也不用太过忧虑,卫队全城搜索,一定会将王妃找回来的。”郑雨涵微微皱着眉头,要不是自己处心积虑,恐怕王爷和冷月柔日久生情。看来拿颜婉儿做诱饵将王妃逼去梅园是正确的选择。不过,不知道冷月柔现下是何近况,最好…最好不要在这个世上了。那么自己的孩子一出生,一切都会顺理成章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苏王将手放在栏杆上,阴冷的面目很是骇人。 “卫队出动,不见得能找到冷月柔,毕竟她身边还有一个单国伟…” 郑雨涵刚要前去安慰一番,便看见翠花急急地赶了过来。 翠绿的衣衫,粉女敕的脸庞,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她福了福身子说道:“王爷,王妃找到了。” 苏王速极地转身,眉宇间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有些紧张有些欣喜还夹杂着一丝愤怒。 “你说什么?” 翠花低垂着头,粉色的嘴唇像五月的樱桃般诱人。郑雨涵微微蹙着眉头。她心里一阵忐忑,难道自己的地位又要动摇了吗? “王爷,庄侧妃一直为王爷忧心,暗中告诉庄老爷一定要帮助寻找王妃。可是,可是找到的却是王妃的一具尸体。”翠花轻轻地呜咽着。 郑雨涵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原来王妃已死。这下好了。 上官疏虞听到那个死字,便有些茫然。随即一把扯起翠花的衣领说道:“你说冷月柔死了,怎么死的?” 翠花浑身抖成一团,脸色青紫,好像见到了鬼。 郑雨涵半眯着眼睛,看着暴怒的王爷不得解。难道王爷那么在意冷月柔?一个那样丑陋的女子怎么会入王爷的眼? 郑雨涵拿出手帕点着眼睛,以示伤心。随即上前将手搭在王爷的肩膀上,声音颤抖地说道:“王爷,保重身体要紧。” 苏王没有理会郑雨涵,而是将翠花放下,缓了缓神色说道:“带本王去见冷月柔。” 翠花用袖子擦着流不尽的眼泪,勉强站直了身子在前面引路说道:“王爷,庄侧妃在屋子里痛哭流涕,刚才王爷…” 苏王紧皱着眉头,一双眸子冷如寒冰。坐在双人抬着的椅子上他冷冷地发出了声音:“闭上你的嘴…” 翠花立即禁了声音,然而却不忘扭着**,搔首弄姿。引诱苏王——是庄秦雪教给她的。郑雨涵坐着两人抬着的轿子,对着翠花的背影抛去一个冷撇,真是不知死活,看不清形势。转头看着王爷那冷寒的侧脸,她什么也没敢说,只将毯子裹紧了些。 王府的后门,几个小厮垂首而立。个个神色悲戚。一个白色的单子盖着一具尸体。尸体显得小巧,正合冷月柔的身形。 苏王紧皱的眉头,下了轿子。走到众人面前。这时候,庄侧妃及时地出现了。她显得悲伤,不顾自己的脚伤便福着身子说道:“王爷,臣妾知道王妃的死讯就立即命翠花过去了,听爹爹说,王妃是毒发身亡。乱葬岗上的奇怪植物多,王妃可能是不小心沾染了蛊毒,所以…” 苏王未转头看庄秦雪,而是半眯着眼睛说道:“翠花,将庄侧妃扶起,毕竟伤着…。” 还未等苏王说话,小云子便一溜烟跑到了那个尸体面前。揭开了白单子…所有的人将目光齐聚。白单子下的确是一具女人的瘦小尸体。不过那个女人面面目黧黑丑陋至极。头发像干黄的枯草。眼睛比豌豆还小,唯一与冷月柔契合的就是左脸上有一块同样大小的乌黑的迹,大嘴唇子倒是比肿胀的刘二嫂还夸张。脖颈间戴了一个粗粗的金链子,足足有几两重。手中还拿着两个吃了几口的馒头。 郑雨涵眉头深锁,庄侧妃目瞪口呆,小云子差点来个后空翻,再看令罗那几个丫鬟捂着嘴巴差点笑出声,翠花直接倒地来了个狗吃屎,随即听见有人咳咳咳…众人反应不一,只有苏王先是愤怒转而嘴角上翘… 庄家的几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王府的这些人是闹哪样?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庄秦雪那铁青的脸才知道,这件事情办砸了。可是他们明明是按照画上的人找的,怎么会错? 几个人随即跪下喊着饶命。 “王爷饶命啊,奴才只是按照画中的人寻找,这个,这个人的确和死去的这个很像…” “是呀,求王爷饶命,咱们都是想替主子分担忧愁啊…”说着,其中一个人慌乱地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卷着的画像。 小云子结接过迅速走到苏王面前,一脸恭敬。 画像在苏王面前迅速地展开,上面确实画着一个面目黧黑的女子,女子娇俏地笑着,有三分像冷月柔。苏王将画像一把抓在手中,像庄秦雪的方向掷去。 说道:“庄侧妃,王妃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个样子…” 庄秦雪不敢相信似的将皱皱的纸张铺平,眼睛越睁越大,分明是有人用笔将王妃的脸画黑了,将她的嘴巴放大,是谁?会是谁干的,她明明听父亲传话,说找了最好的画师? 庄秦雪将眸子抬起,看向那几个小厮,发出的声音有些声嘶力竭:“说,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人嘚嘚瑟瑟不敢看庄秦雪,时而偷偷滴抬头匆匆一撇那愤怒的神情。 终于有一个忍不住了。边哭边说:“小姐,是大少爷,画师将画像拿回来的时候,正好大少爷在府里,那时候他喝多了,就信手涂鸦了几分,奴才看见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的,您知道大少爷的脾气,醒酒就不认账了,奴才也是为了保命,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戳穿,本以为是王府的一个丫头,王爷不会亲自查看,没想到会是王妃…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小厮使劲地磕头,额头上渗出了血迹。 苏王倒是冷笑了一声。 “庄府的少爷倒是有些风趣…” “王爷饶命。”小厮听见王爷发话,以为要办了自己。所以拼命地求饶。 “来人呐…”苏王的声音极其威严,接着说道:“赏。” 出乎众人的预料,看来苏王的心性不是谁可以揣度的。而刚才的愤怒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变成了一场搞笑剧的演出,苏王看得兴致盎然。 “庄侧妃,本王不会怪你的,回静月阁吧,好好养病,哈哈哈…” 本来应该上演的悲情剧,变成了一场即兴搞笑剧…郑雨涵侧着身子,斜斜看了一眼尸体,不禁在心里暗暗想着:冷月柔,你到底去了哪里? 052 验尸 王府中的任何消息都是不胫而走的,如同飓风会瞬间传遍每个角落。水儿早趁着刘二嫂不注意溜到了后门,隐在柱子后面。这个庄侧妃还真是笨,急着邀功,却不查明真相。看到那具黑黑的尸体的时候,水儿差点笑出声音。她暗中观察着王爷的神色,突然觉得奇怪。 王妃和单国伟同时失踪不是引起王爷的暴怒了吗?可是为什么,王爷听说冷月柔死了的时候是那副悲伤的表情,而看到事情真相的时候又是出乎意料的开心,难道…难道王爷喜欢上王妃了? 水儿对自己的推理很是满意,并决定将自己的推理告诉冷月柔。这样小姐恢复女儿身的时候就不会有风险了。 冷月柔将婉儿带进了她与单国伟的房间。一进门,看见单国伟在整理衣物,简简单单的几件男装和女装被单国伟叠在一起,当然,单国伟不会叠衣服,看上去有点像盖歪的房子。可是冷月柔已经很感动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个男人为她叠过衣服。 冷月柔自顾自地笑着,大手牵着婉儿的小手往房间里走去。婉儿一双葡萄似的眼睛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然后她看见单国伟便立刻躲到了冷月柔的身后,然后伸出小脑袋仔细地看着。 冷月柔说道: “悠悠,贤惠啊。哈哈哈…” 单国伟根本没看冷月柔,而是看着她身后的小孩问道:“这…这是谁?”不会是冷月柔在外面生的孩子吧,也太快了点。 冷月柔嘴角上翘,眼睛瞪得溜圆,她转过身子对躲在身后的婉儿说道:“婉儿,这是你悠悠姐姐…”姐姐,叫得怎么这么顺口。 单国伟差点被一口唾沫呛死,咳咳咳…冷月柔抬头看见单国伟满脸涨得通红,手按着胸口咳嗽个不停。 随即又低下头对婉儿说:“你悠悠姐姐不习惯别人这么叫她,可是她的确是个好人那,来,婉儿到前面来。”冷月柔将婉儿的小身子抱在怀里。并面对着犯了咳嗽病的单国伟。婉儿含羞地用一双小手捂着脸庞,眼睛却通过露开的指缝瞧着单国伟,一张小嘴咧开着,显然是在笑。 冷月柔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眼里漫过一丝童真:“小傻瓜,笑什么呢,啊?”婉儿拿开一只小手,将小嘴凑到冷月柔的耳朵边小声地说道:“姐姐的嘴唇好吓人。” 噗噗噗,冷雨柔看了一眼单国伟的红唇又看了看捂着小嘴的颜婉儿,笑出了声音。 “哈哈哈哈…”婉儿双手搂着冷月柔的脖子哈哈地笑着,一脸茫然的单国伟干脆不看二人,而是走到桌子前假意喝水。 “悠悠,和你说个事吧,这是坤园里的孩子,今天这些孩子站在一起,我看她可爱,所以和王爷要来了,你…你不会介意吧?”冷月柔不打算将婉儿是上官疏虞女儿的这件事告诉单国伟,她还有自己的打算,这打算以后再说。 单国伟没转身而是坐下来,拿着一把扇子说道:“只要你愿意…” 冷月柔刚要表达感谢,就见着水儿来送午饭。 水儿一身粉衣,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她左右瞧瞧便放心地站在了门口。看见单国伟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就将篮子放在桌子上,看着冷月柔和婉儿。 “水儿姐姐…”婉儿伸出手臂,要水儿抱她。水儿应了一声走到冷月柔跟前接过了冷月柔怀里的婉儿,又谨慎地瞧了瞧单国伟才和冷月柔说起话。 “庄侧妃弄了一具假尸体,被王爷发现了,不但没有罚,反而赏了那些奴才好些钱…”水儿边说,边用手整理着婉儿的衣衫。样子颇像一个母亲。 出去了一上午,有些口渴。单国伟早已给冷月柔倒了一杯茶,放在身侧。紫铜色的桌面上,倒映着单国伟静默的脸。 冷月柔知道水儿要说什么,遂岔开话题说道: “哦?庄侧妃今早上也办了一件蠢事,不过倒不是她的错,完全是郑雨涵在陷害,看来王府的争斗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而终止。” 婉儿有些困了,便歪倒在水儿的肩头,眼皮渐渐地沉下去,小小的身子也缩成一团。 水儿用手拍着婉儿的小脊背,嘴里还哼着歌曲。她看了看冷月柔大声地说道:“看来王爷对王妃还是很惦念的,不然怎么一听说王妃死了就那么悲伤,一看见死的那个人不是王妃又笑口常开?” 说完,还往单国伟的方向看了看。 明显,单国伟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他微微地低下头说道:“水儿,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永远都在。”说完,单国伟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间。 冷月柔看了看水儿,将婉儿接在怀里,又放在了床上。说道:“水儿难道不了解王爷,他只是怕对皇上交代。” 一句话将苏王所有的热忱全部否定。而冷月柔始终都不相信,苏王上官疏虞会喜欢上她。 水儿嘟囔着:“当初就应该多加点巴豆…” “水儿你说什么?”冷月柔给颜婉儿掖着被角。一脸温柔。 “没什么。”水儿眼神闪烁,还使劲地搓着上双手。 “不对,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什么巴豆,说清楚。”冷月柔将床的帷帐拉下,一脸正经地看着水儿。 水儿嘟着嘴,一脸不愤,对冷月柔说道:“小姐,要不是单国伟,你能落得这样的下场吗?是,当初你们认识的那天我就觉着不对,后来单国伟来王府,是我下的药,才致使他晚宴迟到。我本来想让你们错开见面的时间。没想到…你们还是认出了彼此。” “水儿,你怎么能这么做呢?我和单大哥之间是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冷月柔有些焦急,她虽然看重仰慕单国伟,但是只是觉得那是一种哥哥般的温暖。或许吧,或许往后的日子,他们能够日久生情。但,现在什么都没有。 冷月柔还想数落水儿几句,就听见门外有人喊他。 “唐大夫,王爷让你过去一趟。” 来人气喘吁吁,用手帕捂着胸口,看样子是跑得有些急。冷月柔抬了抬脑袋,边应着,边用手抚了抚水儿的手,小声地说道:“水儿,不可轻举妄动。”冷月柔还算了解水儿,水儿对皇上的忠心,冷月柔都知道。 小丫鬟礼貌地笑着,提着裙子迈进了门槛,一双眼睛360度环绕。冷月柔走前看了看熟睡的颜婉儿,甜甜一笑,随即又将眼神落在生着闷气的水儿脸上说道:“水儿姑娘,悠悠可能去解手了,你先帮我照看一下婉儿,真是麻烦你了。” 水儿扭过身子,应了一声,便去替婉儿掖被子。 冷月柔这才和小丫鬟往叶庭去。叶庭是王府后院的一块空地,平时用来置放杂物。而现在那里放着近似冷月柔的尸体。 尸体散发着一股股恶臭,众人均掩着鼻息,表情万分险恶。上官疏虞更是一股洁癖精的表情,但面子上还是冷眼瞧着尸体。冷月柔暗笑,将折扇捏紧三分,迈着一副悠闲自如的步子款款而来。小丫鬟福了福身子给众位请安。 黑色的裹尸布摊在一侧,几个统一穿着的年轻男子又惊又喜,样子是显然沉浸在王爷的变幻莫测中还没有缓过神来。 “拜见王爷,郑侧妃,庄侧妃。” 冷月柔抬眼,看见庄侧妃面无表情地摊在一张椅子里,身侧的翠花七分的纠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庄侧妃的运气是越来越差了。 那种死亡的气味,冷月柔上一辈子闻了无数次,因此没有像众人一样捏着鼻子,瑟瑟缩缩。 吴丽雅和刘上清互相依偎着,仿佛随时都可能背过气去,幸好王爷还在身侧,二人也不好意思这么快晕过去。 郑侧妃早被丫鬟扶到了老远的亭子里,她时不时地看着这边,看看庄秦雪的举动。 “唐公子,本王知道你通晓医术,恰巧这里有一状案子,也请你帮本王看看,面前的这个人死因为何?” 上官疏虞治理封国,狠辣凌厉,却也处处彰显公正。对于这种不明的冤案,他一定要查到底的。本来嘛,案子是要交给刑部以及法医鉴定的,但他就是想要试试唐太宗的医术,这个男人和冷月柔到底会有什么关系呢? 冷月柔面色平和,望着满脸熏黑的尸体,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唐公子在笑什么,难道一眼看出了端倪?”上官疏虞眼角漫起一丝好奇,打量着身材矮小的冷月柔。 冷月柔的眼皮沉了沉,随即看向坐在一侧的上官疏虞,不紧不慢道:“王爷认为,此人死于何因?” 上官疏虞冷笑道:“唐公子办案讲究证据,怎么看一眼就要断出案子?那我大越国要那些法医何用?”苏王显然有些不高兴,只将眼神冷冷地落在冷月柔的身上,然后便一言不发。 冷月柔一把收了扇子,双手抱在一起,绕着尸体环绕了三圈,时而蹲下翻翻死者的眼皮,查看手臂及大腿。 众人一顿呕吐,特别是大身板子的吴丽雅,简直是捂着肚子,憋得满脸通红,不知道的会以为她妊娠反应。 一个小丫鬟碎步,低头走到苏王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郑侧妃就是不肯回去,说要在亭子里等着你,一起回去用餐。” 苏王心疼地皱了眉头,往身后不远处的亭子望了望。郑雨涵则拿着帕子朝着苏王挥了挥手,颇有等君千年不回头的架势。 057 跟踪 王府的那间教书的房间是极大的。里面做六十个孩子都没问题。 冷月柔早就按照大小个将六个孩子排了两排。 首先教的就是《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个男孩子问什么是窈窕淑女。冷月柔觉得用漂亮和美丽来形容有些空泛,遂眼珠一转说道:“窈窕淑女就是像王府的左夫人那样,美丽端庄,温柔贤淑。你看,她端庄仪态大方,又能体恤下人。可以说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那,老师教你们,以后男孩子娶妻要娶像左夫人一样温柔懂事的女子,女孩子呢,就要以左夫人为榜样…” 她看了看渐渐远处渐渐走近的上官疏虞,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丫的,你的不孝,本大爷给你佐证一下。 跟着我一起读:“百善孝为先。” 突然有一个小胖子仰起头说道:“老师,不是读淑女吗?” “老师让你读就跟着读喽。百善孝为先。” 孩子们背着小手,均张开小口齐声诵读: “百善孝为先…” 朗朗读书声穿过婆娑树影,秋风将落叶扫在一处。院子里正有成群的鸟儿再叫,或许那是南归前的最后一场聚会。 不是说中午要约见冷月柔二人吗?怎么?现在就迫不及待了? 上官疏虞背着手在院子里踱着步子,一脸严肃的样子,让人觉得好像随时会雷霆之怒。偶尔裙角会扫过几片落叶,偶尔树上的叶子也会随风飞舞,飘落在他的周围。紫色的束发冠上插着一只羊脂玉簪,深如潭水的眸子望向高墙外,那场景确实是一个诗意的画面,又好像他在等一个心仪已久的姑娘。 冷月柔微微怔住,她想知道王爷此刻再想什么?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推开房门,缓步走到他的身后。第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的面前是一颗老树,很粗很壮的树干,看样子应该有一百多岁了,树的一侧只剩下干枯的枝桠。 还是上官疏虞先开口:“知道吗,我来王府的第一夜是在这颗树下度过的。我第一次知道,即便宿命让你沉沦,你总有办法保持生机,就像这棵树,死了一半的树,依然可以绿意成荫。” 上官疏虞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出这样诗意而励志的话。冷月柔有些吃惊,唇角痴痴地笑着,心头却有一丝暖意走进来。 “王爷因何有此感慨,世间万物皆是命数,有时候顺其自然未必不是件好事。”冷月柔听水儿说过,苏王上官疏虞可能有一只秘密军队,随时会与玉城高坐上的皇帝兵戎相见。即便,她最终要走,她也不愿意,这样的惑事发生在上官疏虞身上,至少,她没有想过让他死。 上官疏虞转过半张英俊的脸,一双眸子紧紧地盯住冷月柔的脸,好像非要从她脸上挖出点什么。 冷月柔垂首作揖,俊美的脸埋进臂弯:“王爷,是否在下的话说错了。” 忽而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上官疏虞唇带笑意说道:“没什么,本王只是觉得你像一个人,然而,你根本不是。” 静默无语,或许只是心虚。 许久,她开口问道:“不知道王爷所指何人?” 冷月柔的话音刚落,上官疏虞便接下:“一个故人。不知道唐公子可认识冷月柔这个人。” 冷月柔眼神闪了闪,嘴角不自然地抖了两下,天杀的,不会被发现了吧。还好,她够镇定,抬起头,笑着说道:“不认识,从来没听过。” 苏王的心上划过一丝声音:“极力否认,必定有鬼。” 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的。“唐公子怎么会认识冷月柔?她不过是我府上无关紧要的丫鬟,不过本王要是抓到了她,可有她好受。”说着,捏紧了拳头,咯吱咯吱地示威。 冷月柔礼貌地笑笑,准备返身回去教课。苏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本来今天想叫你和夫人过来畅谈一番,不过本王今天要出府办事,可能要两天才能回来,所以改天再聚吧。唐公子意下如何。” 冷月柔的嘴角抽了抽,她真想回身给他一拳,你丫的,没事跑这来耍什么帅?没事在这弄什么孤人落花扬? 冷月柔再转身却已是一副恭敬的姿态:“一切敬听王爷安排。” 苏王嘴角带着三分的笑意,转身便消失在面前。冷月柔用手打了打落在身上的叶子,眸中却现出一丝惊喜之色。出府?王爷要出府,而且要两天才能回来,想必出去一定是去办重要的事情,她倒要看看,苏王到底有什么秘密基地。 于是,她半眯着眼睛想到了跟踪的计策。哼哼,你有什么阴谋都会被我揪出来。 冷月柔借口有事,给学生安排了自习。她来不及去告诉单国伟,只能单枪匹马出去闯一闯了。 王爷的马车已经备好,苏王一身通体的深蓝色骑马装简直就是制服诱惑。隐在树后面的冷月柔,双手住着树干的老皮,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门口的动向。 只见郑雨涵脂粉香浓,满身的银翠珠饰,一双含烟似水的眼睛深情地望着上官疏虞,她上前为他整理衣衫,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最后,上官疏虞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又浓情蜜意地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便转身消失在门口。 郑雨涵将身子半倚着若福转身离去。 冷月柔在郑雨涵消失的那一刻,便快步向前,刚走到门口就被侍卫拦住了。 “没有王爷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府。请体谅我们的下人,唐公子,” 冷月柔一副不要脸的淡定,她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对对对,我这里有一封书信,是王爷忘记带的,对了,你看,这是王爷的玉佩,你们都认得的,这信要是送不出去这罪责你们谁担待得了?” 侍卫看冷月柔神色焦急,又兼兹事体大,说道:“也好,既然是王爷的随身之物,那么快去快回。” “好,借我一匹马,我速速就回。” 冷月柔翻身上马,这骑马的功夫可是在孤儿院就学会的,所以自然难不倒她。 上官疏虞只带了吴思成一个人,两个人轻装简行不知道要去哪里,看来这次冷月柔也许会抓到爆炸性的新闻,不过,她希望王爷的秘密基地并不存在,因为,她还是希望他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的。毕竟…毕竟他不算是个坏人。 上官疏虞避开了城中的繁华地段,顺着越城边缘的道路往前赶,应该是往南门的方向而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行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他突然下马,进了一家茶社。茶社看上去有些破旧,热热闹闹地坐了好些人,店小二满脸堆笑左右逢迎。 她躲在巷子的暗处细细观察,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上官疏虞却如同人间蒸发不见踪影。她悄悄地走到茶馆的对面,发现上官疏虞和吴思成已经不见了。冷月柔急得直跺脚,出府的机会不多,怎么又跟丢了呢,这样想着,后面有人拍了怕她的肩膀。她不耐烦地撅了撅嘴,转过身的时候,看见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由于块头比较大,她只能看清他衣襟上的虱子。 “这位大哥有事?” 她感觉不对劲,但不能慌张。 大哥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他模了模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神色淡定的小帅哥说道:“公子一个人?” 那汉子身上臭臭的,熏得冷月柔胃里翻江倒海。她按着胸脯说道:“大哥有何吩咐?” “小兄弟,我看你一个人怪可怜的,跟着大爷可有带好处。”说着,汉子便伸出咸猪手要去模冷月柔的脸蛋。 女乃女乃的,古代同性恋如此奔放。 冷月柔伸出手阻拦汉子的咸猪手,并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满脸堆笑地说道:“嘿嘿,大哥,在下一介小民,怎么配得上服侍大爷,倒是天香楼的姑娘更合适些。” 汉子有些愠怒,紧紧上前一步,一只粗壮的手便掐住了冷月柔的脖子。“哼,别和大爷提那些庸脂俗粉,大爷我倒是喜欢你这么女敕的小弟,怎么,敢忤逆大爷的话,嗯。” 汉子的眼珠子瞪得快要爆出来,手也越来越用力,冷月柔只感觉到心口的一股气息上不来,跟着便有些晕,但是心中有一个声音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倒下入了狼窝,说时迟那时快,她练过舞蹈的大腿用力上前一抬,踢中了汉子的命根子。只见大汉吃痛得紧,赶紧松了手捂着要害喊疼。没想到,汉子的后面紧跟着来了十多个人,个个表情凶煞,似要吃了冷月柔。冷月柔转身就跑,差点被地上的碎柴火绊倒。她跑呀跑,两只腿像上了发条,上足了劲道之后,便又跟着松弛下来,她转过头去看着步步紧逼的敌人,内心直叫骂。大街上似乎很静,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是满满的热闹啊,看来此中必有蹊跷。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必须拼命的跑,不能让敌人抓住。 058 陌生人 浑身的汗已经浸透了衣衫,她的双腿就像灌满了铅块,步子越发的沉重下来。眼看着敌人越来越近,她不得不拼了命地往前跑。前面就是一个十字路口,那里的人似乎多一些,对,人多的地方跑,喊救命或许会逃过一劫。 她闭紧了眼睛,加足了劲,胳膊和腿却如同机械的工具上了锈。 左转,她便打起了求救的信号。 “救命呀,有人要杀我。”她看见卖豆子的,便打翻了豆子在地,卖鱼的摊子也被她周翻了,一条条湿湿滑滑的鱼在路的中央紧紧地摆着尾巴,另一侧散了满地的豆子也像施了魔法。几个贼人不是踩在鱼上,就是跌在豆子上,她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便又向前跑去,如此这般与贼人才算是拉开了一些距离。 冷月柔还是大喊着救命,她转过头看着在鱼里打滚的敌人。这时候,耳边响起了马的叫声。转过头,差点将她的下巴惊掉。 一条赤色的骏马,双蹄在她的头上,然后越来越近,她感到自己就要被这马踩死踢死,看来逃过了一劫,就会有另一劫紧跟而来。她闭紧双眼,死也要死得壮烈,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肢,一股清逸的香气如同暖翠阁的兰花香,充斥着整个鼻息。忽而,她的发带松了下来,满头黑发在秋风中飘落在肩头,墨黑的眸子缓缓睁开,她遇上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男子的青衣整洁簇新,袖口的花样极为别致,她的手触到了他腰间的一块配饰,凉如冰,让她浑身现出了一丝冷意。 然而,男子的眼中却是一股股暖意,像秋日里房间的一处暖阳。难道他们认识? 他的轻功是极好的,只一瞬,他便带着她坐上了那匹惊慌失措的赤色骏马。她坐在他的前面,像小女子跟着自己的夫君去赶集。 年轻男子用手扯了扯缰绳,那只惊惧的宝马便安定下来。 冷月柔开口要问,然而未等自己说话,男子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月柔,你可好?” 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冷月柔半转着头,眸子里的疑问他都看在眼里。墨色发上的香气,他只觉得熟悉。 “公子怎么认得我?” 男子握着缰绳的手,微微僵住,眸子一时失色。嘴角挂起勉强的笑容:“你还在生我的气?我知道,我不对,不该那样?” 她便更加狐疑。这男子莫不是与冷月柔的前身有着什么干系? 远处的贼人早就赶了过来,一个个叉着腰,站在马下。甚至,将这批骏马牢牢围住。 刚才的一幕,他们都瞧见了。 哼,小妞,现在你跑不了了吧。 不管怎么样,冷月柔现在要装柔弱,她可不能让这帮人把她带走。 马上,她伸出胳膊,食指伸直,脸上是极度委屈的表情,声音也带着哭腔。 “她们要将,要将我…呜呜呜,我没有办法,只好跑,她们还不放过我。”她甚至挤出眼泪,就希望自己身后的这个帅哥救人救到底,千万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抛下。她的另一只手,狠狠地拽了一下骏马脖颈上的头发,估计是疼了,马失前蹄的事件就发生了。马的前蹄踢在汉子的胸脯上,汉子便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挣扎。 看着自己的兄弟受屈,他们自然义愤填膺,个个口出狂言。 “小妞,最好给大爷下来,否则,我就将你卖到妓院,看你服不服。” “哼,后面的那个小白脸,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叫你和你的马一起消失。” 男子嘴角轻扬,一副淡若秋水的样子,侧面的敌人早就忍耐不住,从腰间拔出刀子,就要横插骏马一刀,没想到手腕突然被一物击断,刀便哐啷落地。接着,男子便向上一跃,腰间的暗器四散而去,贼人纷纷倒地。他便又重新坐回马上。 冷月柔双眉紧皱,手紧紧地拽着缰绳,一副害怕的神情。 “你把他们都杀了?” 他嘴角勾起,眼神由厉色转而变得温柔起来。 “放心,都是些麻醉针,扎在穴位上,只是叫他们睡一会。” 她翻身下马,拱手相谢道:“多谢公子今日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她可不想惹上什么旧相识,现在的自己麻烦已经够多了。 男子半垂着眼帘,厚厚的手掌向冷月柔伸出去:“走吧,我送你回王府。” 冷月柔的心咯噔一下,这,这人知道的似乎多了一些,莫不是王爷派他来的,王爷发现了自己,所以才叫人跟踪?看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上官疏虞给你多少钱,我双倍奉上,只是希望公子不要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就好。” 男子的手停在半空,马儿的脚步微微动了几下。 “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好吧,放心,今天的事情我半个字就不会提。你回去吧,路上小心。”他扯起缰绳要走,然而瞬间又将马身转过,温柔似水的眼神停在冷月柔那张绝美的脸上,只是僵硬地笑了一下:“如果你要找我,就来街角的那家如意客栈吧。”说完,便转身消失在巷子的尽头。冷月柔狐疑地看着这一切,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白了几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贼人,顺便踢了那么几脚,甚至还不解恨地吐了两口唾沫,才寻了丝带,往回走。 暗处,吴思成要上前。被苏王的伸出的一只胳膊阻挡住。 “王爷,此时正是拆穿她的最好时机。” 苏王冷寒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也是,他戎马威武,得到过无数女人的垂青,没想到一个冷月柔居然敢欺骗他,当他是傻子吗?还是,觉得混进王府当一个教书先生,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先不要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她回去怎么解释?” 吴思成半弓着身子,嘴角抽得厉害。王爷怎么越来越拖拖拉拉的了,这不是他一向的作风啊。这要是以往,哪个女人敢如此对他,那只有死路一条。不过这冷月柔是皇上亲自指婚,王爷在再行利落,顾忌一些也是对的。 “是。” 今天的戏码,完全是上官疏虞步的局。昨日,他在厨房遇到的那个偷东西的女人,他怀疑,凭着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他怎么都没从脑子里寻出王府有这么个人来。后来遇到黑衣人,便失去了抓住那个丫鬟的机会,后来仔细一想,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所以,他要故意到书院去告诉唐太宗,自己要出去的事实,她若是那个冷月柔,就必定会寻出一个机会出来跟踪他。同时,也证明着一件事,她想调查王府,调查他上官疏虞,看他到底有没有贼心。 苏王甩了袖子,便翻身上马。一路上心情极度差。 先是郑雨涵赶了过来。她在令罗的搀扶下给王爷问了一声安。 “王爷不是两天才要回来吗?怎么出了什么事情?” 苏王接过丫鬟递来的碧螺春,眼眸尽是寒意。郑雨涵看了看令罗,示意她下去。屋子里便剩下她与王爷二人。 “王爷可用过午饭了,我叫丫鬟弄点你爱吃的糕点和小菜,一会送过来。” 她心里狐疑,王爷从未对她如此冷寒,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王爷知道傅如意或是被冤枉的哪个侍妾的事情了,或者冷月柔被陷害的事情,无数种可能啊?想着想着,她便有些心虚了,自己做过的事情,王爷该不会知道了吧。不过,她现在也算是有了底牌,怀着王爷的孩子,怎么着,他都要给几分面子,何况王爷最看重子嗣,那些个女人也是一时兴起,只要自己给王爷生出一个儿子,他应该会不计前嫌。 怀孕的女子最为敏感,王爷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敏感多疑的心思。 “王爷,你到底是怎么了?可不要叫臣妾担心啊,若有什么,或者臣妾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王爷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怪罪臣妾。” 缓而,苏王的眼神温柔起来,他搁下茶杯,唇角落下了一片茶叶。皆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缘故。郑雨涵拿着帕子缓步向前,走到王爷的身侧,苏王伸出手,握着她冰凉的手指说道:“爱妃真是多心了,本王一向公务繁忙,一直疏于照顾你,所以本王一直想着,赶明儿,天气好了,带着你去放风筝。” 郑雨涵悬着的一颗心思落定下来,只要她做的那些事情不被王爷发现,那么她就有坐上宝座的机会。 随即,她拿起帕子温柔地放在王爷的嘴角,轻轻一抿到:“王爷,后日就是七夕节了,王爷难道只知道放风筝,而不记得我们的时节?” 他与郑雨涵相识于七夕节,四年前,郑林冒将军凯旋回朝,皇上摆了功臣宴,他坐在下首,与郑林冒相对而坐。 那时候,郑雨涵是新进宫的小丫鬟,负责左夫人的饮食起居,也许皇上感念她父亲的军功,特地叫她来与父亲一聚,二人相见,皇上便看出郑雨涵倾心于苏王,于是,成全了这门婚事。 苏王抽离出回忆说道:“怎么不记得,那时节甚好。” 然而,他的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 001 被审问 他的脸离她这样近,她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室内燃着的沉香让人心神安静,她缘何会有这种感觉? 然后,她知道自己的所有感觉都是错的。上官疏虞掐住了她的脖子,甚至越来越用力,窒息的感觉像自己呆在焖锅里,被烈火烘着。她的脸色通红,血管爆裂出来。嗓子眼里没有一丝气息。她以为上官疏虞会掐死她,她闭紧双眼,是因为她知道死在他的手中并不奇怪,他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是,他的手指却一寸一寸向上移动,停在她的左脸上。他用力地攥紧她的半张脸,嘴里发出了狠狠的几个字。 “哼,蛊惑人心?” 冷月柔企图甩开他的手,但是根本不管用。他的奚落与侮辱还在: “只可惜,丑女人就是丑女人,永远都变不了凤凰。” 冷月柔自然知道自己被抓,已然是已经被识破了身份。所以即便自己的嘴巴被他的大拇指紧紧封着,她还是不甘他的侮辱说道:“男人认为…容貌重要,所以喜欢…穷尽天下美貌…女子。对,我是丑,但是我不稀罕王爷爱我。” 看着他眼中的厉色越来越深,她也没有怕。反而将眼神死死地与他相对。他,上官疏虞是谁,那是玉城多少女子的梦中佳婿,即便被人称为到处留情的公子,可是,依然有女人会投怀送抱。 这让他暴怒,一个声称非他不嫁的女子,居然说不稀罕?那她稀罕谁?单国伟吗,那个被他送进大牢的人? 他移开自己的手,转身又坐进了椅子里。他并没有要将她全部戳穿,也没有想要杀死她,皇命难为,回玉城还要带着她。因为他有自己的计划。 “苦苦相逼?你说的轻巧,可是是谁打着送信的幌子出府,又在半路跌散了头发,又是谁昨夜潜入王府的厨房偷东西?难道姑娘以为本王是傻子吗?说,你混进王府意欲何为?” 冷月柔神色闪烁,王爷已然发现自己是昨日夜间的那个假扮的小丫鬟,可是还没有认出自己是谁,或者更明确的想,他根本没认出自己,而只是识破了自己的女儿身份。看来,这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 女人的脸说变就变。她立刻满脸堆笑说道:“王爷,其实我只是想要混口饭吃,我的家乡闹水灾,淹死了好多人,爹和娘都淹死了,我不得已离开家乡,幸好小时候读过书,所以做先生是没有问题的,王爷,求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过失。我知道我是从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不配做一个合格的教书先生,可是我一直努力呀。至于昨天晚上我实在是饿肚子,没办法。而今天出府也是想知道王爷每天都去哪里。” 苏王倚着靠背,眼角的余光全是不屑,不过,他倒是要听听她的故事编得又多么的生动。 “哦?难道姑娘对本王的去向很是感兴趣吗?” 冷月柔低了低头,整理了一下思绪,因为她不想被自己恶心死。“王爷,自打进府以来,我就对王爷倾心,王爷的一举一动都会在我的梦里出现,可是王爷,我是一个下人,怎么配得上王爷呢,所以只有悄悄地跟着你,才能全了自己的这份相思之情。” 上官疏虞在心里嘀咕,哼,编的还真像。就差点声泪俱下,万劫不复了。 不过他心里也有了一份主意。 “姑娘,本王一直觉得你像一个人,可是本王知道你不是。因为你还算貌美,而那个人会叫世间的男人敬而远之。不过你既然如此倾慕我,那我就全了你的这份心思,纳你做妾可好?” 苏王心里暗笑,叫你装,不过你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面上却是极其严肃。 苏王的那个“妾”字一出,直接将冷月柔的口水逼近了鼻腔,她一时忍不住差点将胃给咳出来。她强忍着,眨了眨眼睛,可别让自己眼睛里咳出来的眼泪太过明显。 “嘿嘿嘿,王爷一定是开玩笑,…咳咳…王爷和郑侧妃如此恩爱…咳咳,不是有一个成语叫做情有独钟吗?既然王爷是一个这样专情的人,我绝不会让王爷为难的。” 上官疏虞半眯着眼神,眉间额角皆是戏谑之色,甚至忍不住坐着哼了那么两声。这个女人还真是油嘴滑舌,看来是自己小觑她了。不过,他倒是想玩一场游戏。 起身,背手,紫金冠上玉珠动了动。纹丝不乱的发脚能闪出光来。他来回踱着步子,像是做着思考,这让冷月柔的心里有些不安。这个死渣男不知道又要想出什么馊主意。她赶紧抢白道:“王爷,女婢自愿请命,请王爷饶了奴婢,女婢愿意告老还乡,从此不问世事,紧守本分。” 告老还乡?她以为自己要退休吗?可他偏偏不让她如意。 他站定了身子,厚衣裳让他完美的身材尽显。天气渐渐冷下了,不知道身上的衣服够不够。 嘴角慢慢勾起一丝笑容,满眼皆是落定的主意。声音是极有磁性的那种:“姑娘既然倾慕本王,本王也不能委屈了你,在本王这里先做个丫鬟,过段日子陪本王演一场戏。如果做的好,本王自会赏你。” 她即刻跪下,她可不想在这临安堂做他的丫鬟,干一些粗活不说,也没有银子可赚啊,再说,苏王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丫头,那郑雨涵还不明里暗里的踩死她。 “王爷,奴婢胆小,恐怕不能助王爷一臂之力,求王爷另选她人。呜呜呜…”声音中居然夹带了哽咽。 呜呜呜… 这时,恰巧有人在门外通报。 “王爷,水儿姑娘已经带到。” 苏王似有得意,他大声嘶说道:“让她进来。” 门被轻轻地推开。水儿的脸上虽然抹了一些冷月柔昨天夜里送去的药水,可是伤痕依旧很明显。苏王看在眼里,眉间微微动了一下。水儿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听说,不过没想到那个刘二嫂下手如此毒辣。 一进屋水儿就瞄了瞄冷月柔,虽然神色未有慌张,可是那眼神分明就是遮掩、否认,落在上官疏虞的眼里就是肯定。 “水儿,今日叫你来,本王是要训训你。” 水儿吓得得得索索,她忍着膝盖的疼痛,跪下磕头。心里泛起嘀咕,难道王妃的身份被识破了,那王爷一定不会饶了她。 “王爷,不知道奴婢犯了什么错,王爷求王爷饶命。” 苏王站在二人的前方,一副自然悠闲的样子。虎皮靴上落了点野草,水儿紧紧地盯着,真怕那双脚一抬,就会将她踢死。 “水儿难道没有发现,站在你身旁的这位其实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吗?她对本王一片痴心,你说本王该怎么对待她呢?” 水儿故意犯傻,狠狠地磕着头说道:“奴婢,不知道王爷再说什么,唐公子怎么会是女儿身?” 装傻?这对主仆居然在这和他装傻。 “哦,水儿,要本王证明给你看吗?” “你要干什么?”冷月柔惊慌的声音响起,水儿抬头发现上官疏虞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胸前两寸的位置。 而王爷的脸和她的脸贴得很近:“干什么?姑娘难道不知道,这证明女儿身,只有这一个办法?”说着,就将手放在她的衣襟上,他侧眼看见水儿慌张地将头低下。没想到这一瞬间,冷月柔突然死死地咬着上官疏虞不放,使劲,再使劲。他的手上没有多少肉,咬起来还真没有口感,你丫的,居然敢欺负到老子头上了,居然要当众掀开她的衣襟,这不是侮辱是什么,她今天就是要他知道,不尊重人是要承担后果的。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用力。冷月柔的牙齿很尖利,尖到唇齿间登时溢满了湿湿的血腥味。她恶心透了,嘴里的味道冲进鼻子里,甚至她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里都是血,然后胃里。 而上官疏虞只是紧紧地皱着眉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常年习武之人,这点伤这点疼根本算不了什么。 见上官疏虞没有说话,冷月柔抬眼死死地盯着他,却发现他不痛不痒的表情。原来即便自己穷尽所有的气力,对他的伤害也不过而而。可是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沉呢?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一切场景都变得虚幻,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的脸庞也越来越远。趁着自己还有意识,她侧眼看了看水儿,水儿的哭丧脸越来越近,嘴巴也是不停地动着,可是她根本听不见她再说什么。 她什么都不及想了,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软下去。然后如同一滩烂泥一样倒了下去。存在记忆里的最后一个场景是上官疏虞伸过来的胳膊。 059 大祸临头 单国伟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眉间的焦急之色可见一斑。他紧了紧衣衫问道: “婉儿,你唐老师就这么走了,难道你不知道去了哪里?” 婉儿拿着一个馒头,站在圆桌下伸手去蘸甜蜜酱。由于个子太小,她踮起脚尖。今天背诵了那么多的课文还真是累。不过唐师傅交给她的作业是将百善孝为先充分理解并说出自己的心得体会。 一下学,就被这个悠悠姐姐捏得肩膀生疼。就是嘛,课堂上唐师傅只交代了一句作业,便消失了。前一秒上官大大刚走,她后一脚就跟了出去。和唐悠悠说这些的时候,仿佛这个姐姐就更着急了。 “婉儿,有没有听到姐姐问你话?” 窗外的小风嗡嗡地刮进屋里,吹乱了她的刘海。她看了一眼一脸急躁的唐悠悠,把馒头塞进嘴巴里开始笑。 “唐姐姐,唐老师很叫人放心的。” 看着问不出什么,单国伟气的嘴巴撅起了老高,可是一个孩子她知道什么啊。看来,冷月柔一定是出府去了,真是的什么事情不能一起商量着来吗?蠢女人。 他做定了心思往外走,无论如何,他要出府去寻,谁也不能阻挡。单国伟疾步往门外赶,差点与迎面走进的人撞个满怀。 他一抬头,神色惊了惊。没错,来人正是上官疏虞。他,不是出府,两天才回来的吗? 看着上官疏虞直逼的眼神,他兀自低下头,只做害羞状,还紧紧捏着手里的帕子。 “奴婢给王爷请安。” 上官疏虞眉目冷寒,头戴紫金冠,身穿祥云锦绣长衣,腰间已然换了一块上等的羊脂玉饰。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却足足地攥紧了拳头,然而,他的嘴边漫上一丝笑容说道:“唐夫人从未见过我,何以知道我就是王爷。” 单国伟半蹲着,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他不为自己,也为了冷月柔。 “王爷英明神武,自是一般人不能比的。听闻王爷剑眉星目,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好厉害的嘴巴,难道是和那个贱人呆久了,嘴巴也变得乖巧起来。堂堂大越国王妃,居然和一个游侠共处一室,还拿出一个孩子一起过家家。他偏偏不叫她如意。 上官疏虞举步前倾,看见婉儿乖巧地站在一边,垂手侍立。向来,婉儿见到王爷向来是这样的。 “婉儿,先出去,我和你悠悠姐姐有话说。” 婉儿张着嘴巴,还未嚼尽的馒头还在嘴里。是惊异于王爷从未对她如此和颜悦色。 她点着头,一溜烟跑出了院子,她准备回坤园去看颜素素。 单国伟心内有些狐疑,他怎么会到这里来,难道冷月柔出了什么事情,他即可问道:“不知道王爷来是否有什么事情?” 短暂的静谧,室内的幽香是兰花,那是冷月柔的最爱。 苏王出掌如风,对于突然的暴怒,单国伟第一反应就是迅速的闪躲,这一躲完全暴露了自己,就连头上的发簪也是轻轻地勾住头发,似要垂下来。 “单兄,还有什么话可说?”苏王半眯着眼睛,玉深色的眸子像一个无底的黑洞。瘦如刀削的脸上像冰山一角。 “王爷何出此言?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不知道王爷口中的单兄是何许人也?”单国伟故意腿软,脚也软。屋子里的气氛显然紧张得很,但是他必须保持镇定。 “昨天晚上,洒在你身上的磷粉证明了一切。而武功如此高强,想必只有你单国伟了吧,所以你根本不是女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欺骗本王,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单国伟根本不关心自己,他问道:“王爷,你把冷月柔弄去了哪里?”既然撕破了脸,他就必须保证冷月柔是安全的,否则,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苏王抬起眼眸,眯了眯,昨夜循着磷粉,他一路跟踪而来,倒是想明白了**分,就等着今日真相大白呢,没想到,这个单国伟却第一时间问起冷月柔,不怕死的汉子他倒是敬重几分,然而,恨多于敬。 他的脸色狰狞,渐而变得青紫。苏王何时这样过?就因着这个男人的一句问,勾起了他心中的怒火,他倒要看看,他对她的情谊有多重。 一张脸渐渐逼近,血管爆裂的样子甚是骇人,不过单国伟从来不怕。他一样瞪圆了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最好,她不要出事,否则,你上官疏虞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两个男人的对决。 上官疏虞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哼,你是在威胁本王。不过本王告诉你,冷月柔已经被本王慑服,你也最好乖乖就范,我好让你们一同死得痛快。” “你想怎么样?” “要想见她就去天牢吧,来人呐。” 只见门外来了许多的侍卫,个个表情恭谨。“属下在,请王爷下命。” “将贼人捉去天牢,严加看管。” 是。 单国伟一动不动被侍卫绑缚,他的眸子却坚定的很,这让上官疏虞越加气愤。 门口。 一路上冷月柔越过了好几个路口,没想到自己跑了这么久。走着走着,肚子就饿起来,模了模身上还有几个铜板,她便伸手买了几个包子,边走边吃。哎,要是今日得到点可靠的消息,她就可以说服水儿,起码自己可以离开这个狼窝。但是现在,还需从长计议啊。 已经到了王府门口,她左右看看,又狐疑着自己该编排着些什么样的谎,好逃过这场责问。王爷一向多疑,无缘无故出府,即便逃得此刻,又怎能逃得了下一时。 不管了,她闭了闭眼睛就要往府里冲。却没想到值守的侍卫拿着她当透明人,不仅没有问,就是看也不看一眼。这到让她狐疑了。 她扭头纳闷着,从侧门就进了府,管她呢,没人问就理直气壮地回去。 她紧了紧衣衫对抗下午渐渐冷却的天气,前脚迈下一个台阶,就扑棱棱地从旁边过来许多的侍卫,一把将她擒住。这是闹哪样? 侍卫皆是统一着装,个个表情呆滞,像杀人的机器。她忍不住挣扎,脸色也难看起来:“干什么?为什么抓我,你们乱抓人我可要告诉王爷。” 士兵们却没有松手的动向,她简直抓狂。就在自己忍无可忍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本王在此,你可有话说?” 她定睛一望,差点吓了一跳。苏王打了打袖子上的灰尘,表情比十二月的风霜更加冷寒。上官疏虞的一双眸子先是微微抬起,然后紧紧地盯在她的脸上,由于心虚,冷月柔半垂下眼帘,任凭士兵将绳子绑缚在她的身上。如今,只一会的功夫,这帮侍卫已经绑缚了两个人。 “带进临安堂,顺便去下人房叫水儿过来。”声音皆是冷冷的,像夏天打在绿叶上的冰雹。 冷月柔皱紧眉头却没有挣扎一下,或许这个死鸟人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再者,怪不得自己寻不到,原来是早回府了。 早有下人将此事报给了郑雨涵,说王爷抓了新来的那两个人。一个投进了大牢,一个正绑在临安堂。 苏王在前方缓步走着,背影颇为坚硬。冷月柔倒是要问一问,凭什么抓她。 “王爷留步,敢问王爷缘何抓我,我一介良民,如有什么做的不妥之处,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苏王的背影僵了僵,伸手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绛色披风,转眸看了一眼。 “唐公子不是有书信要送给本王吗?本王也是怕你遗失了那封信,所以找人绑着你,安全些。如果唐公子感到委屈的话,那也只好委屈着了。” 说完,迈起步子一路向前。冷月柔理亏自然没有说什么。 到了临安堂,所有的士兵均被指令退下,屋子里静下来。白色的缰绳轻轻松松地绑在冷月柔的身上,她并没有感觉到疼,只是一个姿势久了,身子倒是有些酸。她晃了几下脖子,却被苏王一个阴狠狠的眼神吓住了,她还从未看见过,苏王如此神色。一时间,倒是有些安分起来,毕竟命还是要的。 临安堂墙角种了几盆兰花,皆是品相上佳,悠悠清香溢满整个屋子,不对,这花看着眼熟,就连花盆上自己不小心滴上去的墨水的痕迹还在,难道是她暖翠阁的那几盆? 见冷月柔瞧着墙角的那几盆兰花,苏王的脸色突然红起来。 甚至,他不自然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敷衍了事地抿了几口,样子颇为不自在。但是,冷月柔不想领这个晴,渣男一定有他的目的,虽然自己的心头会有那么一丝的暖意,但即刻被自己在心头泼了一把凉水。 “你今日出府,不是有一封重要的信件吗,所以本王为了不辜负你的一片苦心,特地赶了回来,信呢?”苏王一只手拿着茶杯,另一只手直直地伸出去向她索要那封莫须有的信件。 冷月柔知道自己再不编出一个理由,那么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王爷,那封信是在花园里捡的,上面写着您收的字样,可是我一打开,是一张白纸,当然,知道是白纸的时候,我已经出了府,所以,又急急地回来。”冷月柔编瞎话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拉。 苏王攥紧了拳头,啪的一声震碎了茶杯,茶水顺着桌角淌下来,落到成色极好的地毯上,滴滴答答,是整个屋子里唯一的声音。 冷月柔吓得缩了一子,身上的冷汗还没有全干,又填新汗。然后,只见苏王起身越来越近,进到他的嘴巴贴在了她的耳朵上。她只感到一阵痒… 006 梳妆 朱子夫这次来,也是秉承着皇上的懿旨,视察一下这苏王的军队有多神勇无敌。 军营帐内,苏王和朱子夫分主次坐下,饮着杯中的清酒。野外的天气比不得城中,多了一些冷寒,烈烈的风呼啸而过,带来士兵操练的铿锵口号。 “王爷,不知道越**队共有多少人?”朱子夫抱拳行礼地说道。 苏王的眉宇笼上淡淡的笃定,他笃定自己的计谋一定凑效:“我苏越国的人口有100万,按照百分之六计算,士兵共有6万人。” 其实苏越国的人口不止一百万,而是一百五十万,谎报数字,是他阴谋所在,那藏在秘密基地的三万精兵,他已经训练了3年有余。一旦大难临头,便会派上用场,何况他心中计划着那属于自己的东西,便必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朱子夫起身将酒杯举起说道:“今日军营见闻让在下叹服,王爷能将士兵,训练的如此神勇是我大玉国的福气,我会将我看见的如数报告给皇上。” 苏王坐在上首同样端起酒杯。唇边勾起一丝笑容,朝着朱子夫的方向点了点头,将一杯酒下了肚。 “朱总管,今日是七夕,府中已经备下了美酒佳肴,月满盈亏,朱总管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不知道朱总管可有心仪的姑娘?我苏越国也是地杰人灵,漂亮的姑娘也很多。” 朱子夫垂下眼睫,面如刀削的英俊脸庞上是一种陷入沉思般的神态。缓而,他启口道:“呵呵,王爷真是客气,我年纪尚小,再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可私自做主?倒是让王爷笑话了。” 上官疏虞眸色沉了沉,唇边只是一抹淡笑。 随即说道:“说道这媒妁之言,我倒是想起了王妃。我和王妃也是皇上赐婚,如今在一起也有两个多月了,日子过得真是快。我昨日和王妃说起玉城来了朋友,她还笑着说惦念了玉城的家人。我许了她今日晚上会有贵客登门,到时候她想问什么,就问什么,还望朱大人不要见怪。” 朱子夫心下狐疑,冷月柔难道不知道他朱子夫来了。那日街上偶遇,她脸上虽然没了青迹,可是他是认得她的。而冷月柔却对他是完全陌生的表情,是何缘故?难道,街上遇到的姑娘只是他的错觉? 朱子夫拱手道:“哪里,哪里,王妃要问什么,臣下自会如数告知。” 下午,苏王陪着郑雨涵用过午饭,就回了自己的临安堂。他一进门,就看见冷月柔一个人拿着一个小抹布在擦一个白瓷瓶。身子半弓着,头低下去,一只银钗斜插在鬓角,背影清瘦,裙摆上有一处湿痕,估计是刚才洗衣服不小心沾了水。 苏王的步子极轻,冷月柔没有发现背后来了人,而是在那里自言自语起来。 “哼,每天换一身衣服也不嫌累,比姑娘家还讲究,瞧瞧着白瓷瓶快被擦破了。” 冷月柔恨得牙痒痒,却小心翼翼地将擦干净的白瓷瓶放在楠木的桌子上。转身要去洗洗抹布,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个人的怀里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可能由于外面有些凉,身上的凉气便直扑打在她的脸上,冷月柔一睁眼,看到了那人胸前衣服上的丹云绣工,针脚极其细密,那应该是江南有名的十二绣娘之一的绣工,是的,人渣穿衣的品位还真是价值千金。 她慌了慌神色,心想,渣男就是渣男,走路都不发出个声音,也不知道刚才骂他的话,他有没有听见。 她赶紧蹲了蹲身子,将头也顺势沉了下去。就在要出口说吉祥话的时候,上官疏虞伸出了一只胳膊,放在她的腰上,便将她整个人都扶了起来。 冷月柔抬头,触上了一对炙热的眼眸。深如潭水一般望着她,英俊的脸庞上多了些许的柔和光芒。 她的脸腾地红成一片,像秋天里的果园。上官疏虞要闹哪样?不会要亲她吧,不过被这么一个英俊亲吻,应该算是一件美事。 上官疏虞的手捏住她的腰,随即又抚上了她的背,整个人也缓缓地接近冷月柔的脸。冷月柔整个身子往后仰去,而他的脸便低下来。 冷月柔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他,谁知爽朗的笑声便响在耳旁。接着,那只撑住后背的手陡然抽走,她整个人便跌在地上,摔疼了**。 “哎呦,你干嘛,你有病吧?”她厉声问道,心想,这个神经病,是不是老年痴呆,大肠干燥,千年便秘。面对自己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居然无动于衷。 而上官疏虞垂下眼帘,看也不看她,便快步坐进椅子里。 “哼,本王只是听不惯有人在背后议论我。”他抬起头看着朗朗跄跄才起来的冷月柔,心里却是笑个不停,在我面前还装强做大? 一时语塞,谁叫刚才自己的嘴巴那么贱,偏偏议论他。不过这上官疏虞白天很少回临安堂,今天是怎么了,跑回来难道是想念她,那她可要趁着机会好好奚落他一番。 “谁议论王爷了?我可不敢,我议论的也不过是那些不拿下人当人看的主子,王爷怎么会是我说的那种人?何况,我要是有微言也一定不会当着王爷的面,因为知道王爷不常回临安堂,所以才说了那么几句,不知道王爷是不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才总是往回跑?” 放不下的东西?不会是她冷月柔吧?冷月柔的每一个字都是直接的逼问,幸亏苏王的脸皮厚了那么一点,虽然脸蛋发烧,可也不至于红到让人起疑。 “唐儿还真会自我安慰,本王回来是有重要的事情。” 冷月柔脸上狐疑地说道:“哦?不知道王爷可有什么吩咐下来的。” 苏王唇角微微翘起:“本王说过你像一个人,将你留在府里也是有原因的。我一会叫水儿过来给你化化妆,晚上是一年一度的七夕篝火晚会,你就要登场了。” 冷月柔嘴角抽了抽,难道自己又要将脸上的那块痕迹示人,哼,也好,好叫你失了想要轻薄我的念头。 上官疏虞见冷月柔没有反抗的意思,还有些意外,毕竟她平时是一个那么不好驯服的人。 “晚上有宫里的人过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可知道?。” 冷月柔垂首示下,内心狐疑了一二分,这有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不过就是盛着礼仪,按照规矩办事罢了。她与宫里的人能有什么好说的。 遂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再想,这上官疏虞难道真的没有发现她是冷月柔?不知道他要走哪一步棋,顺其自然吧,不论什么时刻,冷月柔相信,她都有逢凶化吉的本事。 而上官疏虞之所以这么拐弯抹角,是不想让世人知道,他堂堂的大越国王爷,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给骗了。 水儿早就拿着水蓝缎子的华服,站在帘子外向王爷请安。 苏王叫了免礼,她便掀开帘子走进了屋内。只见托盘里另放了一个黑色的锦盒,上面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冷月柔看了看水儿有些惊慌的表情,又斜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苏王说道:“王爷认为,奴婢和您的王妃很像吗?” 苏王眸子未抬,懒懒地应道:“也许像吧。” 冷月柔眼珠一转说道:“王爷,如果今晚奴婢的演出很出色,会不会得到王爷的奖赏?” 上官疏虞将一杯茶水放在唇间,顿了顿这女人居然和他讲起条件来了。这本就应该是她的分内工作啊。 “自然,唐儿想要什么?” 冷月柔来回踱着步子,好像要仔细想想到底要什么似的。 “如果做得好,唐儿希望和婉儿一起生活。” 苏王的眸子灵光乍现一般盯在她的脸上,看得冷月柔身子一阵寒。随即唇角又漫一丝笑容:“如果做得好,是自然,不过如若做得不好,那么本王真是难答应了。”他随即起身,走出的临安堂的主卧。临走的时候吩咐水儿,要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将唐儿的脸蛋画出来,这样才能够逼真。水儿连忙应着,恭敬地将上官疏虞送了出去。 冷月柔坐在镜花水月般的铜镜面前,将满头的乌发披散下来。她侧着脸,看着左脸上那被脂粉覆盖的脸颊,一会就要重新上了颜色。 水蓝色的锦缎华服穿在身上,居然让人有些窒息,是许久没有这样的束缚了吗。水儿看着有些无奈和忧伤的冷月柔缓缓道:“小姐,要不是为了救我,也许你就是自由身了,或许水儿真的错了,不该和你说侯府说大夫人,说自己。” 冷月柔将手搭在水儿放在她肩头的手上,嘴边挂着一丝笑意,然而那笑意分明是牵强的。她说道:“不要说了水儿,起码,在我流落垂死的那一刹那,只有你陪在我身边,你为我挨打,隐忍,为皇上默默无闻,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又怎么会怪你。如今,你我二人在这府里已经是岌岌可危,我们只是想活下去罢了,仅仅为了这么一个渺小的目标,我们都要互相帮助,互相扶持。” 水儿的手凉凉的,像冻在秋风中。眼中也是泪光盈盈,她勉强地笑着说道:“嗯,小姐,奴婢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今日是宫里的御前侍卫总管朱子夫来了。不过小姐你的记忆一直没有恢复想必对他一无所知,奴婢这就告诉你,你们之间的故事。” 007 七夕篝火宴 朱子夫的父亲朱明文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年轻的时候考上了状元,又娶了当今皇后的表姐妹。因此,屡屡高升,可谓风云之家。 朱子夫出生那年,冷府也降了一个奇闻。一个女婴诞生了,也就是现在的冷月柔。那女婴粉白可爱,自有一段佳话。冷月柔的母亲王氏在生下冷月柔的前一晚,梦见了天上的圆月,算卦的先生说,此女必成大器,是好命的象征。将来一定是满月复诗书,持家有道,子孙绵延。这可喜了冷家上下。这毕竟是府上的第一个女婴,甚得老爷疼爱。那朱明文本就与冷府交好,这才与冷老爷说起女圭女圭亲一事。冷老爷满脸笑意应承下来。后来官场上风云变幻,二人间便生了嫌隙,自然这段婚事就不作数了。 然而朱子夫自打9岁遇见冷月柔后就对这个女孩念念不忘。第一次相遇是在元宵佳节,那时节,整个玉城灯火通明,煞是热闹。男男女女也是眉目传情。 而冷月柔一人在偏静的小河边吹笛子,笛声悠扬黯然,如同天籁之音。朱子夫看得呆了,便上前打了招呼。冷月柔冷冷地斜睨了一眼陌生的公子,便说道:“小女子名不见经传,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何况家父告知,不与陌生人交朋友。”抛下这段冷冷的话,冷月柔便带着侍女走掉了。 留下朱子夫一人。耳边传来小厮的提醒:“公子,那是冷府的贵千金,老爷已经和他家定下女圭女圭亲了。” 那是直接告诉他,将来这个女孩是要嫁入朱府的,不必心急。 第二次相遇,是在皇家后花园。冷月柔一个人坐在石头上背诗。远远地左右瞧瞧便拿出了身后的小笛子,吹了起来,依旧是河边的那首。那时候,杏花纷纷落下,青石后面的长草已经过了膝盖,一身粉衣的她给这春景平添了一分娇俏的美感。他躲在树后,偷偷地看着,却被后面的人打了一下脑袋,他一回头看见了自己的父亲朱明文。见自己的儿子在这鬼鬼祟祟,他便训斥道:“你呀,以后离冷府的人远一点。快,还不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那时候,恰巧水儿去给小姐取水去了,回来的路上就撞上了朱明文父子。 后来朱子文几次去冷府做亲,都被冷老爷赶了出来。为这事,朱家可是恨透了冷家。 冷月柔听着自己和朱子夫的故事,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她回了回神,看向镜中的自己,原来水儿已经将她的头发梳好了。 斜斜地叉着一只翡翠琉璃簪,旁边簪了几朵粉色的小花。满眼是精巧别致。水儿笑了笑,随即看向一侧的黑色锦盒。 水儿手指颤了颤,将锦盒打开,里面是黑色的粉面状的物质。 “小姐,这是王爷从托人从西域带回来的水粉,经过特殊的加工了。据说涂在脸上会很逼真。” 冷月柔侧脸笑着,一副温婉的样子。她对水儿说道:“那就涂上去。越逼真越好。” 水儿拿起小刷子,粘了粘碎粉。便在冷月柔的脸上轻轻地涂抹起来… 暖翠阁的灯笼伴着夜晚的来临亮了起来。王府里的下人忙进忙出,好一派热闹的景象。这一天不禁让我们想起“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惜那时还没有这么美的诗句。 吴丽雅和刘上清,皆是穿着粉色绣花的单衣,大多是为了凸显自己的苗条身材。今夜,她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和王爷一起过七夕。 如今,王府已是郑侧妃掌权,吴丽雅和刘上清作为秘书自然哪有事情就在哪。 “哎呀,小心,这可是皇上赏给王爷的紫金玉净瓶,小心着点。”吴丽雅边说着,边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铜镜照来照去。 刘上清手掐着帕子叉在腰上,嘴巴上的红艳非比寻常。 “哎呀呀,你就别这么臭美了行吗?这还有好些个事情呢,王爷说要在他旁边加一个位子,你猜会是谁?” 吴丽雅将镜子放在袖子里,扭着**走到了她跟前说道:“难不成还会是你我啊,那当然是郑侧妃。”她撇了撇嘴,继续说道:“哎,王爷平时都不多看我们一眼,除了新婚之夜,王爷什么时候往咱们的地方跑了?” 刘上清斜睨了她一眼,说道:“这好日子,你就别说这么晦气的话了。今个是七夕,你我二人何不献上一段舞蹈。来为王爷助兴。” 吴丽雅眼睛一亮,极其赞同地说道:“好啊,好啊。”随即又皱起眉头说:“可是,我都三年没有跳舞了,会不会跳砸了?” “不会不会,怎么着,也算我们的一段心意,我们现在旁边练习一下不就得了。” “也好。没准啊,这王爷被咱们两个的精湛舞蹈给迷住呢。” 暖翠阁的四扇门全部打开,因此场景是极其开阔的。院子中央已经搭了台子,一会会有歌舞表演。 众人分主次坐下。苏王上官疏虞坐在暖翠阁的上首。各人面前均用高座的锦盘摆了果蔬糕点,下人上上下下恭敬有序。 天空中的烟花爆破燃烧,将瞬间的艳丽呈现给世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门口。因为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冷月柔。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原来王爷已经找到王妃了,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莫不是学起了汉武大帝的金屋藏娇? 侍妾三人,只有郑雨涵微微一笑。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王妃,而是一个叫唐儿的丫鬟假扮的。 只见冷月柔身着水蓝色束腰祥云彩衣。领口有绒绒的白色细毛,让人看上去温暖心安。她提着裙子在水儿的搀扶下缓步而来,左侧脸上的那块青迹便越来越近。 银钗珠饰,她的样貌是极美的,只不过那美的侧脸是对准朱子夫的。只见他痴痴地望着她,像9岁那年他在河边瞧见她,像10岁那年他在后花园遇见她。往事如烟,当知道她要嫁给苏王的时候,他偷偷滴问过她:“你真的愿意嫁给苏王。” 当时的冷月柔嘴角勉强地笑着,如秋波的眼眸中透出一丝柔和的光芒:“朱公子情谊,小女子心领了,只是这幅情谊会是那东去的流水,终究负了光阴。朱大哥,你知道我心里没有你。” 朱子夫眸中的泪光毕现,她知道她也是不喜欢苏王的。可是为什么要嫁给他,一直是个谜团。 当初的她何以这样伤人,不过是叫他死了心。 上官疏虞快步起身,去迎冷月柔。伸出去的手,十指相扣,那在所有人的眼里,包括郑雨涵都是极其讽刺的。 侍妾个个攥紧了手掌,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觉得疼。 冷月柔第一次将手交给上官疏虞,他牵着她,让她有一丝错乱,恍如隔世般。她的眼睫微微地动着,鼻翼上因为心跳加快现出一些细密的汗珠。嘴唇也极不自然地抿了抿,然而,她在心底笑话了自己一番:这点子出息,这个男人不曾爱你,就算你身心俱付,恐怕也暖不来他的冷寒。做戏,这只是做戏。 而上官疏虞的手心也微微地出了汗,心跳加速,王妃的手细细滑滑,攥在手掌里像攥着江南最好的锦缎。他侧过脸,看着冷月柔眸子里的淡然,随即笑自己想的太多。 双双坐下后,苏王开口道:“王妃偶感风寒,确实是躺了好些日子。本王提议,今日为了王妃的康健干一杯。王妃喝那打出的橙子汁就好。” 冷月柔举起酒杯对着苏王微微一笑,映着篝火的脸镀上了一层带着光芒的铜色,美丽极了。“臣妾多谢王爷关怀。” 郑雨涵默默,刘上清和吴丽雅在心里将冷月柔骂了一千遍,你个狐狸精阴魂不散啊,跑就跑了呗,还回来作甚?藏得肯真深,连我们都骗了。以后有你好看。 坐在一侧的朱子夫饮了一大杯酒。 苏王将酒杯放下,就用手牵住了冷月柔的手,将另一只手指向侧面说道:“王妃,这位是皇上身边的侍卫总管朱子夫,本王已经替你问了,玉城的家人一切安好,你可放心。” 朱子夫见状,坐起身,拱手抱拳,地说道:“王妃,在下朱子夫。还请王妃多多指教。” 冷月柔嘴角抽了抽,这朱子夫真是玉面才俊,看上去不比这苏王差啊,这冷月柔是哪根筋坏了,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嫁,偏偏嫁给这个渣男,哎,这命真是苦啊。不过这人看着眼熟,是谁呢,哎呀,对了,这不是那日在街头将自己从流氓手中救出来的那个人吗。 冷月柔立刻说道:“朱大人太客气了。快坐,快坐。” 008 溺水 冷月柔用余光扫着暖翠阁里一切,窗外移栽过来的几棵树已经掉了大半的叶子,一侧的凉亭的桌子上一如往常地放着几盆野菊花,瑟瑟秋风中,它们开得还算自在。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而背后左转的方向就是自己的卧室,她还真想去看一看。 “王妃再看什么?” 具有磁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转眸遇上苏王灼灼的眸子。即便周围的灯光再亮,她也看不清他眼里的意味。 她双手交叠,将眼睫低下,缓缓道:“没什么,臣妾只是随便看看罢了。” 苏王将手环住她的腰,他与她靠得很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扑打在脸上,脸上升腾起一阵红,这是怎么了,怎么自己对贱男会是这番害羞的状态,不对,不对,一定是自己的酒喝多了,也不对,自己明明喝得是橙汁啊。 他的手自她的腰,向上挪移,缓而放在肩上,表现出极其溺爱的模样:“这里曾经是我们海誓山盟的地方,本王自然知道王妃触景生情,放心吧,过几日本王会就会这里翻修完整,到时候再搬回来也不迟。” 说着,她肩上的手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海誓山盟,不是,上官疏虞,咱们俩什么时候海誓山盟了。好吧,要不是为了水儿以及婉儿的性命,她才懒得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和他秀什么狗屁恩爱。 早已整理好的笑容挂在脸上,她抬眸,侧着脸看着上官疏虞,说道:“还是王爷体察臣妾的心意。那臣妾就在这里谢过王爷了。” 歌舞表演早已经开始了,音乐就是个背景,没有人将心思真正地放在那上面。篝火上的羊飘出阵阵清香,下人们早已准备了刀叉,将肉一块一块卸下来。 说道,羊肉,她倒是想起了梅园的事情。不知道没有食物,那些疯子还怎么活,自己还真应该找个空闲去看一看。 七夕这种流于形式的众人聚会,也流于形式地散了。临了王爷要去送她回去。她咋心里冷哼一声,这戏演得也够了,何况那王爷心里不知道怎么惦念郑雨涵呢。还是,自己卖个人情给他识趣一点。 “王爷,郑侧妃怀有身孕,需要王爷的关怀陪伴,臣妾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说水儿在身边伺候着,王爷尽管放心吧。” 苏王的眸色一深,他是真的想送她回去好吗,而她居然不领情。 “好吧,本王送雨涵回去,来人呐,将王妃送回临安堂。” 苏王换了两个得力的侍从与水儿一起护送王妃回临安堂,这里必须声明一下,是临安堂的下人房,那高贵华丽的内室,可不是她去的地方。 哦,冷月柔居然有种凤凰变成火鸡的感觉。 夜里的风还真是凉,冷月柔缩了缩脖子还是感觉有点冷。远处风下杨柳处有波光粼粼,几盏明灯映着那水面,居然让冷月柔有些诗意一般的感觉。她即刻上前,却被水儿唤住:“王妃,夜里凉,还是回去吧。” 冷月柔斜睨了她一眼,水儿便缩了缩脑袋,没敢再说话。 “水儿,这里风大,你去给我取一件披风来。” 水儿看了看冷月柔冻得通红的小脸,知道这个王妃的一旦想要干什么,是从来不听人家劝的。 冷月柔回头看了看一动未动的水儿说道:“好了,快去取披风来,我一个大活人还能掉进去不成。”水儿无奈只好转身走开。 冷月柔又指了指两个小厮说道:“你们两个去给我弄只鱼竿和鱼饵,本王妃今个要钓鱼。” 两个小厮互相看了看,都不大敢,心里估计嘀咕着,这王妃也忒有兴致了吧,秋鱼虽然肥,但是也不至于在这冷风里钓鱼啊,然而也不敢逆了她的意思。 三个人消失后,冷月柔提着裙子缓步走到了池水边。 面前的这个池子应该有500平方米了,总之是很大的。远处谢了的荷花浮萍还飘荡在上面,暗淡的几处灯光照着黑黑冷冷的湖水,偶尔微风拂过,水面便有一丝动感。她将手伸进冰冷的水里,真是彻骨的寒冷啊,可是她喜欢这种凉,寒到骨髓,让人牙齿打颤。 脸蛋靠近水面那么一点点,就能看见水里的红色的鱼在游动,缓缓的静静的。记得上大学那会,学校里有一个人工湖,她们午休的时候,经常拿着食堂里的剩馒头去喂鱼,站在高高的拱形石桥上,阳光乍现,掐一块小馒头,像空中一抛,那鱼便通了灵性一般窜了出来。 想到这里,她嘿嘿地笑着,回忆真是美的,美不胜收。 背后有脚步声响起,应该是水儿,因为那越来越接近的影子是一个小丫鬟的模样,她要转头却被人死死地按住了脖子,很用力的手,弄疼了她,然后背后被她重重地推了一把,整个人便不受控制一般倒向深潭。 池水深两米,彻骨的寒意将她湮灭,那寒渗透每一处肌肤,那冷窜进耳朵,鼻孔,嘴里,她呼吸不了了。她挣扎着,可是越挣扎离水面就越远,越挣扎整个人就越不知道哪里才是安全的。是谁?是谁要止她于死地?如此的急不可耐。 不行,她不能死,她好不容易活过来,难道又要死去,她不甘心。她使劲地挣扎,手和脚并用,她想要浮出水面,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灼痛得不行,她像被人闷在棉被里,窒息得发狂,然而那狂也只是瞬间的,她便感觉整个身体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脚好像勾到了水草,她想挣月兑,却发现越挣月兑,整个人被勾得越紧,难道,自己就要这么不明不白的做了冤死鬼? 终于,她昏了,挣扎的身子缓缓地静了下去。 她梦见有人亲吻她,她梦见月复部以及胸部被什么东西挤压着。她渐渐苏醒过来,只感觉胃里涌起一股凉意,接着便有大量的水从口中涌了出来。 浑身上下都湿湿的,手脚无力,全身酸痛。脸上的妆也花了,黑黑的大眼圈让她像吸了几夜的大烟鬼,脸色苍白如纸,模上去冰寒如水。 “这是哪里?”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有一个模糊的人脸越来越近。那人将耳朵放在她的嘴边,然后又迅速地抽离说道:“这是我的客房。你感觉怎么样?” 冷月柔半眯着眼睛,很虚弱的样子。嘴里喃喃道:“客房?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她用无力的胳膊抱住自己的胸,生怕眼前的人侵犯她似的。 只听那人一声笑。 “冷…”冷月柔吐出冷字,她就开始打冷战。上下牙不断地磕磕碰碰。她甚至感觉自己浑身抽筋了。 朱子夫皱了皱眉,侧出脸朝着外面大喊道:“来人呐。” 只见两个小丫鬟一副懦懦的惊倒的样子怯怯地应着。 “给王妃更衣。” 丫鬟互相看看,弱弱地问道:“朱大人,这件事情要不要报告王爷,毕竟…” 毕竟什么,毕竟她是王爷的王妃?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还算什么合格的丈夫。 “我知道了,我会和王爷说的。”说着,朱子夫独自走出了房间。 两个丫鬟也是畏惧这个玉城来客,所以格外唯命是从。不管了,这要不服从命令,有一种丢了小命的感觉。 前厅的门口绑着一个人,那个人嘴里被几条碎布条堵着嘴,眼恶狠狠地看着朱子夫,然而眸底的那丝戒备与不安也是分明的很。哼,抓住这个丫鬟,就会知道是谁将冷月柔推入了湖中。上官疏虞和几个侍妾急急地到了朱子夫的客房。只见上官疏虞一脸的厉色,显然他非常生气。 “这件事情本王一定要追查到底。”苏王望着昏迷的冷月柔攥了攥拳头。 两个侍从和水儿均低着头站在面前,水儿手里拿着一件披风,两个小厮手里也纷纷拿着鱼竿和鱼饵。 听过了解释的理由,苏王说道:“小云子,去派本王的卫队,一定要将王妃遇害这件事情彻查清楚,本王一会不会轻饶了这等狂徒。” 小云子的身子刚要弯下去领命,只见朱子夫眸光微闪早就命人将那个丫鬟绑了上来。 那丫鬟梳着简单的头饰,身穿一件淡粉色束腰衣,里面加了厚衫,显然是怕冷。她双膝跪地,眼神怯怯地不敢抬头。 刘上清和吴丽雅若无其事悠闲地喝茶,嘴边时不时地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抬头。”冷冷的声音自苏王的口中发出,那眼神恐怕能瞬间将人冻成冰柱。 小丫鬟缓缓地抬头,却不抬眸,只将一双眼睫垂下,叫人家看不分明。那小丫头长的还算清丽,小嘴不点而红,鬓见有点碎发,应该是在刚才挣扎的时候弄乱的。 “你看着面生。是哪房的丫鬟?”苏王抛出冷冷的话,不容你不回答。他半眯着眼睛,嘴角微勾。 小丫鬟斜睨了一眼朱子夫,眼珠转了转说道:“奴婢是郑侧妃身边的人。” “胡说。”苏王冷冷的声音响起,接着便听见杯子碎在地上的声音,细看,那上面还带着血迹。小丫鬟的额头上已经让杯子重重地打了一下,她差点就晕过去。 “王爷何不听她说下去。”说话的人是朱子夫,苏王抬起眼眸,冷冷地射过去。朱子夫一样抛下冷冷的目光。 “说,但不许胡说,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警告的声音让人掂出了郑雨涵在王爷心目中的分量。 “奴婢没有胡说。”小丫鬟抿了抿嘴唇,眸色闪了闪。 苏王冷哼,半眯着眼睛,却射出一道寒光。 “奴婢是郑侧妃请来的。因为她想当上正妃。所以命奴才办了王妃,那可是花了重金的。王爷。” 朱子夫一只手从身后抽出来指着她说道:“那就讲讲你是如何将王妃推入湖中的。” 小丫鬟侧了一下头看着朱子夫笑道:“朱大人还要隐瞒吗,今日湖边王妃将所有人支开就是为了见你,你们二人浓情蜜意说的体己话,我都听见了。” 所有人的眼珠都瞪得大大的,苏王将眼睛紧紧地盯着朱子夫。刘上清和吴丽雅差点被茶水呛死。朱大人和王妃冷月柔还有一腿?这从何说起啊。 额…污蔑人不用偿命的吗? “你胡说。”朱子夫暴怒,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甚至他抽出了身后的佩剑直指那个小丫鬟。 “好了,是本王叫朱大人去找王妃的,王妃对玉城家人总是偶写不放心。你不用再说了。”苏王冷冷地说道,那双眼睛已经如同寒剑一般了,甚至他的心里如同长出了一根刺,冷月柔,你就这么愿意勾引男人? “我本来要害王妃不假,可是我也要抓住时机,我是等到朱大人离开以后才下的手,谁知道他并没有走远。”小丫鬟语气怯怯的,甚至跪着上前挪了两步。她双眉促成八字,眼睛湿润得如同那五月的烟雾一般。没想到王爷居然包庇这么一个丑女,简直是计划之外的事情。 “王爷求求你饶了奴婢吧。” 009 打架 缓缓地睁开眼睛,上方是绿色的锦缎嵌玉床顶,侧首望去是华丽丽的床纱,朦朦胧胧中她似乎看见一个人拄着下巴靠着床沿沉沉睡去。 浑身的酸痛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只觉得自己是睡了好久的。期间还有苦涩的汤汁被灌进胃里。她狐疑,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是莺莺歌声曼妙身姿,篝火,与王爷的笑脸。对了,七夕宴会结束后,自己去了湖边,然后她让下人准备东西,她要钓鱼,却有一个陌生的女子将她推入了湖里,她甚至想到整个身子沁在湖水里的冰寒,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得瑟,随即她咳了起来。 咳咳咳…控制不住地咳嗽着,却不想惊动那熟睡在身边的水儿。她用手捂着嘴,嗓子里又痒又痛。咳咳咳…她感觉自己的脸憋得通红,她的另一只手抓住织锦被子,死死地攥着,因为太难受了。 床边的人猛然一醒,接着听见她焦急的声音。 “王妃,王妃,你醒了,醒了太好了…”是水儿带着哭腔的声音,“你要吓死奴婢了,呜呜呜,王妃,你感觉怎么样?” 水儿早就将床纱掀开,将小姐的手攥在自己的双手里,两行清泪如泉涌一般流了出来。冷月柔的嘴唇发干,毫无血色的脸上牵出一丝苦笑。那双眼睛也失神一般淡淡地看着水儿,然后为她抹去脸上的眼泪。 “咳咳咳,水儿,别哭,我没事的。我是被谁推下去的…”冷月柔就是想知道是谁想要害她。 水儿的表情一怔,眼神有些闪烁,随即她将王妃的手放进了被窝里,将她身上的被子向上提了提。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王妃,养身子最要紧,你想不想吃点东西,奴婢去给你准备…” 水儿待要转身离去,冷月柔却抓住了她的裙角。“水儿,你…咳咳咳告诉我,是谁?” 声音是极其虚弱的,甚至有些哽咽,那声音落在水儿的心上,她只感觉有些沉,压得她的胸口喘不上气。 她不忍心告诉小姐,王爷已经下了命令,关于郑侧妃陷害王妃的这件事,就此作罢,谁也不许提。而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被囚禁在牢房里的丫鬟咬舌自尽了。死无对证。 水儿停住脚步,她的眸光带着大雾一般,她蹲子,凑在小姐的耳边说道:“小姐,是郑侧妃,她派的丫鬟在湖边将你推了下去,王爷是生气的,可是知道是郑侧妃身边的人就将她囚禁在牢房里,没想到那个丫鬟咬舌自尽了…王妃,你还要不强大吗?如今,她怀着王爷的骨肉,王爷拿她当宝一般,即便当场对峙,王爷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冷月柔双眉紧皱,看着气愤至极的水儿,内心如同被一场巨大的风浪吹打着,她得罪她郑雨涵了吗,她凭什么就叫人将她推下去,而上官疏虞居然悄无声息地将这件事情压下去,她的心有些痛,很痛…她本就相求安逸,无奈,这些人不让她安逸… 水儿本想告诉她关于那个丫鬟说她和朱子夫幽会在湖边的事情,可是背后却响起了一个声音。 “唐姑娘醒了…”改了往日的冷寒,声音里多了一丝关切。 冷月柔的心中怒火四起,水儿对着冷月柔摇了摇头,告诉她这件事,千万要忍下去。 水儿弓着身子,一步步退了下去。临安堂的房间里只剩下冷月柔和上官疏虞。静默,冷月柔一个字都不想说。她只是在眼角挂了几滴无声的泪水,他从来没有一丝心思是放在她的身上的。 许久,她才打破沉默说道。 “王爷,不陪着你的郑侧妃缠绵悱恻,来一个下人的地方做什么?何况王爷,我的命贱,恐怕污了尊耳。”声音冷冷的,不容一丝反驳。 上官疏虞轻轻皱着眉头,这女人昏迷了三天三夜,他每天晚上都会过来陪着她,他就坐在床沿的位置,困了就倚着床沿沉沉睡去。白天处理军务的时候,都会有人在那里窃窃私语,而她却在那里奚落他,还讽刺他。他不能容忍。 他笑,笑得有些阴森,笑是讽刺的,是从鼻孔里挤出来的,又好像,他苏王对着她冷笑也是开了天恩。 “你对于本王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贱婢,又有何资格来奚落本王。”声音冷寒,像是从极地发出的。月光从窗户淡淡地模糊地打进来,而苏王却逆着光,冷月柔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闻见他身上的淡淡的清雅的香味,看见他的背着手的姿势。 “是呀,我只是一个不值钱的贱婢,是王爷利用的对象,但凡还有意一丝用的价值,便能让王爷垂怜,不知道他日王爷会不会一刀斩杀了奴婢。” “哼。”依旧是冷笑。 她冷月柔就是不知道抬举,那个死去的丫鬟明明说她和朱子夫在湖边幽会,而他却制止那个丫头说下去,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要保全她的名节。她这样发脾气是为什么,是遇到了旧爱,死灰复燃了吗,是故意激怒他苏王成全她们这对狗男女,他,他偏不。 “冷月柔,你做了什么别以为本王不知道,怎么旧情复燃了吗,你和朱总管的亲事是不是被本王给破坏了。” 什么狗屁话,那些媒妁之言,翻出来干嘛?何况,她和朱子夫只见过一面。他居然敢如此侮辱她。她怒气冲冲,她甚至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亵衣的白在月光中有些朦胧,她怒气冲冲的脸有些孩子气,他知道她的手攥着被角,隐忍着不说话。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她站起身,好像对着仇敌一般,将头低下去,双手成掌,身子前倾,重重地推了他一下。 他遂始料不及,但是奈何武功深厚,她又如何奈何得了他呢。他依然背着手,眼中蹙着两团嗜人的火。 冷月柔抬头,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抓在手里,紧紧的,居然有些痛。他太用力,弄疼她了,缓而,他的脸紧紧与她相对,长长的眼睫在黑暗中变得幽深。嘴里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怎么,我说中了吗?说中了,王妃要打本王吗?” “混蛋…”她的唾沫星子飞在他的脸上,他轻轻皱着眉,这女人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说话粗俗,样子如同泼妇。 他是有重度洁癖的,而她居然将唾沫吐在他的脸上,他生气极了。还有,她最好不要再和那个朱子夫见面,否则,他叫他们好看。 他使劲攥着她的胳膊,将她生生地往床边托,他只稍稍一用力,冷月柔便被他牵着鼻子走。他要干什么,难道他想硬来,这个男人是禽兽吗。她意识到,便用牙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也许是上次被她咬过的伤还没有好,他轻蹙了一下眉头,只感觉到她的牙尖尖地咬破了自己的手腕,他生气地将她整个往床上一抛,这个死女人居然敢要他还那么用力,她以为自己是谁?敢得罪他苏王。 “死女人,滚回床上去,本王才懒得理你…”抛下一句话,他便狠厉地转过身,身子微微顿了那么一下,便脚下生风一般离开了临安堂。 他气坏了… 那句“懒得理你”久久回荡在自己的脑海,居然内心升腾起一股酸涩。 与此同时,冷月柔的手腕更是痛,刚才那一甩好像听到了月兑臼的声音,是的,她发现自己的手根本不受自己意识的控制,她甩了甩胳膊,而那只手像断在枝头的李子,紧紧有一根弦牵连着。 “水儿,水儿…”她惊觉地喊道、声音嘶哑,甚至她的心开始慌起来,难道她要变成半残,不要啊。 水儿轻蹙着眉头,将月兑臼的手腕附回了原位。刚才王爷告诉她:“王妃身子还虚,将药喂下吧。”那声音是低沉的,那背影是冷寒的,她嘚嘚瑟瑟地应着,就看见上官疏虞就转身消失在临安堂的院子里。 水儿想,这俩冤家又吵架了。于是脸边有三道黑线。 “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敢当面羞辱我。”冷月柔半眯着眼睛,哎呦呦地叫着。水儿慢声慢气地说道:“小姐,王爷刚才还嘱咐我要我给你喂药。” 冷月柔,猛地将眼睛一抬说道:“我才不要喝,保不齐他会害我,他和他的小老婆们,去死吧。” 说完就窜进被窝里,用被子将自己的头蒙住。水儿抬手要去劝什么,可是她不知道如何说,小姐是太倔强了一些,原来的小姐,性子并不是这样的。 躺了五六日,她的身子大好了。这天,天空有些阴沉,冷月柔起了一个大早。她推开门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亵衣的白刺眼的很。李嬷嬷严肃地出现在面前,她仰着鼻息,好像是来讨债一般。 “请姑娘自重,穿着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李嬷嬷的脸迎着风,她开始流泪,眼睛紧紧地眨着,大片的泪水像遇上了伤心事一样挂在脸上。冷月柔甚至怀疑,她得的是迎风流泪眼,因而根本不去回答她的问话。而是笑眯眯地整个人窜了出来:“嬷嬷,你这眼睛有毛病吧,呸呸呸,不是,我是说您的眼睛遇见风就流泪吗? 李嬷嬷根本不回答她的话。而是极其有耐性地重复这刚才的话。”姑娘请自重,回到里面将衣服穿上。“她甚至叉起了腰,眼睛的泪水大片大片地清扫着她脸上浓重的汗毛。嬷嬷呀,你如此的哭,会哭出病来的。 014 火锅前奏 水儿低着头端着几样小菜走进了总统套房,她已经深深地感觉到这屋子里的火药味了。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她心里喜得不行,表现却必须装出愧疚的样子。 其实水儿早就知道那是药,不过那药是被几样安神药草泡出来的罢了。所以才能逃过小姐的狗一样灵敏的鼻子。这药是在越城的一家中药店买的,足足花了她两个月的月例银子。终于,没有白费功夫。 冷月柔身穿浅紫色罗裙,她左看看自己右瞧瞧自己,发现水儿的时候已经满眼怒意。但是,请允许水儿说一句话,小姐的嘴角为什么抽搐个不停,那应该是在笑吧。 水儿将菜摆齐,提着篮子就要走。 “站住。”冷月柔呵斥。 她眼角抽了抽,回过神来缓缓地抬头偷瞄了一眼冷月柔,好家伙,小姐什么时候有如此灿烂的笑容了。 “额…嘿嘿,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吗?”水儿的心尖尖忍不住颤了那么两下。 冷月柔走到水而身边,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真是我忠心的奴才啊,水儿,那安眠药是在哪家药铺买的?”她冷月柔才不相信,那醋坛子郑雨涵会给王爷带着药。 水儿将篮子放在桌子一侧,双手交错说道:“那个,小姐,那是郑侧妃给的呀,奴婢说的确实是实话。” 冷月柔的脸凑近她的小脸说道:“我的水儿,你还想骗你主子啊,好啊,不承认是吧,昨夜的那些凉茶还在,你可以喝下去试试。外面的守卫也多,不缺男人。” 这招确实好狠,哈哈,水儿的心尖忍不住抽了抽。然后,脸腾地一红。 冷月柔看着水儿有些惊慌的表情,心里一阵得意,哼,吓唬吓唬你才能说实话。 水儿腾地双膝跪地,神色紧张地说道:“小姐啊,这药确实是郑侧妃给奴婢的。但是错在奴婢,因为奴婢也同时准备了药。” 冷月柔脸部一抽,你丫的真准备药了,你当我毛驴,随时随地可以配种啊。 水儿看到小姐那副表,赶紧抬起双手左右摇了摇,解释道:“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药本来是想给小云子的,你知道,那小云子是个见钱眼开的货,你被关进梅园的时候还不知道他在王爷面前怎么添油加醋呢,所以奴婢必须让他长点记性。”水儿额头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还好,她比较机智,能够拿话暂时搪塞住。 “而昨天奴婢将药拿出来的时候,还以为是郑侧妃拿来的安神药,小姐,我错了,你绕过奴婢吧。”水儿的声音有一丝哽咽,进而又撒起娇来:“小姐,反正你已经是王爷的人了正大光明,你不能如了那些个妾的心愿是吧。” 冷月柔的嘴角抽的像狂风暴雨中的树叶,水儿你把你主子搭进去了。 “那安神药呢?”冷月柔拽过一张椅子,审问起水儿。 幸亏水儿有准备,她心尖尖上不禁一喜,就真的从怀里拿出了一粒药丸。冷月柔的嘴角抽的简直要碎裂了,那药丸是红色的大药丸,而昨日那药是小粒的黑色小丸。 “这你也会搞混吗?”冷月柔恨恨地说道。 “水儿,马上出来一下,王爷有事情要交代下人。”小云子的声音响起,水儿得令,风一般地闪开了,没有等冷月柔说一个字。 而王爷只是赏了水儿100两银子。马车上,冷月柔带着个大大的口罩。她可怕自己再被这个渣男给强吻。那口罩是用一条红帕子和白帕子,还有一条黑帕子系在一起的,看上去花花绿绿及不雅观。 苏王半眯着眼睛,眼角却笑意满满:“王妃虽然丑陋,可也不必在本王面前拘礼,何况昨夜本王已经和王妃…”他没有说下去,而是看着冷月柔将怒意满满的眼神对准他,意思是叫他闭嘴。 “请王爷自重,臣妾是丑陋,怕惊扰了王爷,才不得已带着口罩。还请王爷见谅。”冷月柔继续将脸别向窗外,手里却拿着那本《女训》 “王妃不敢看本王,是承认昨夜的药是王妃自己下的吗?”上官疏虞背靠着车身上的蜀锦缎面,表情似笑非笑。 “谁说,…我不敢…看你。”冷月柔柔转过头,仰着脖子看着上官疏虞,看着他灼灼的目光,听着他无比奚落的话语。这个水儿,让她在上官疏虞面前丢进了脸面,水儿啊水儿。可是冷月柔为什么就恨不起来她呢? 他笑,笑容狂野,深黑色的眸子散发着坚定的光芒,嘴角微勾是嘲讽还是其它? 他今天身上穿了深黑色的蜀锦窄袖衣,彰显着他完美的身材。 “那你就一直看着本王。”上官疏虞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他甚至被他的眼神给烫到了。 “王爷,臣妾患有眼疾,不能长久视物,还请王爷原谅臣妾。”口罩下的脸明显温度升高,心脏的位置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医学上管这叫爱情。 妈呀,不是吧,她冷月柔爱上那个渣男了? 似乎瞧透了她。 上官疏虞抓住冷月柔的手说道:“王妃,你是本王的女人,所以本王希望你的心和人都是本王的,你的心里不能有其他的男人。”他的手攥得她有些疼,她皱眉,他才有所放松。她抬起眸光,触上他灼热的目光,忽地又低下头去。心脏忍不住偷停了两下,是要窒息的感觉吗? 上官疏虞之所以说这番话,是因为他听见下人说朱子夫打听王妃的事情了。 她不想让上官疏虞瞧出自己的心说道:“王爷不要误会昨日的事情,那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何况王爷身边女人无数,臣妾不敢成为王爷的宠爱。”她的字说得很快,说的时候心里居然有一丝酸涩,是呀,他的女人何其多,在乎她这一个吗?何况,她的相貌可是玉城的有名的阴阳脸,要不是皇上赐婚,恐怕上官疏虞根本不会接受。 上官疏虞眸光微闪,浅黑色的衣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王妃是在吃醋吗?”眸中早已是笑意。 她要启口辩驳,没想到再抬头的时候,居然看见苏王将一只笛子横在嘴边。 那只笛子,是有名的汉白玉,通体白色,散发着柔和的淡淡光芒,甚至她能看清里面淡淡的纹路,是很规律的斜线。 上官疏虞居然会吹笛子,真是文韬武略文治武功文武双全,呸呸呸,她怎么在心里夸起他了。 笛声悠扬,又散发出淡淡的忧伤,他的眼眸望向她,深沉哀伤,那曲子居然也感染了冷月柔。她拄着下巴,将眉眼底下,甚至闭着享受那笛声带来的美感。悠悠笛声荡漾在官道上,左左右右的侍卫丫鬟都静静地听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睡着了,醒了的时候马车刚好停下。上官疏虞早就下了车,她掀开帘子,是一片顶好的空地。侍卫们开始搭锅做饭。她要起身,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绛紫色的披风,那是上官疏虞的,心头忍不住暖了那么一下,可是,她极力压制着自己对上官疏虞越来越好的感觉。 毕竟,深宅大院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缓缓走下车,看见上官疏虞转过身子。 “王妃是主母,问问王妃想吃什么?”上官疏虞凤眸微挑,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小云子满脸谄笑地走过来,样子比以往要谄媚十分,看来昨夜和王爷的事情恐怕尽人皆知了吧。 “王妃,王爷让问您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奴才们好准备。”小云子的脸是惯有的职业笑容,不过是夸张了那么几分,眼睛都笑没了。 冷月柔的眼角抽了抽,将口罩扯下来说道:“本王妃最喜欢吃火锅。” 小云子的笑瞬间凝固了,火锅是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王妃,奴才愚昧,火锅是什么菜系?”小云子弓着身子,样子颇像土地公公。 冷月柔的嘴角抽了抽,对呀,这古代哪来的火锅。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好了。”冷月柔准备大显身手。 小云子差点跪了,什么,这王妃要亲自下厨,不会吧,这荒郊野外的做饭的条件也不是太好,再说了,这王妃虽然长的不咋地,可也是世袭侯府的千金,皇上赐下的金婚。 他忍不住嘴角一抽说道:“那个,王妃尊体不敢劳烦,不然王爷会杀了奴才们的。”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王爷看上这丑王妃了,自己还是谨慎小心别往雷区上滚。 “那有什么,王爷,臣妾愿意给大伙准备膳食,以此来彰显王爷的勤政爱民与爱护属下。”冷月柔背着手嘴角上扬。 上官疏虞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苏王,堂堂大玉国皇子,不用讨好任何人。但是,他说道:“好,本王倒是要看看王妃的拿手好戏。” 015 众人吃火锅 苏王卫队摆出来的东西,简直就是皇宫御膳房的工具。锅碗瓢盆一样不少,蔬菜肉食颜色鲜艳。 听说是带了冰的缘故,我说王爷你的奢靡之风可不可以收敛一下。冷月柔挽起袖子叉起腰,在午日的阳光中微笑着。淡紫色的裙摆随着柔和的风来回摆了摆,嘴边却是一副馋猫的样子。 她对卫队指手画脚,在这里垒个台子,又派人去河边洗菜洗肉,有人还负责捡柴火生活。一片小小的空地热闹非凡。y一会的功夫冷月柔已经拿起刀将羊肉切成小片,水儿端着盘子蹲在旁边,她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真是为王妃捏一把汗。冷月柔在侯府的时候,诗书女工可以说是样样精通,唯一不会的就是下厨做饭。有一回大夫人病了,她去厨房准备用新捕来的鱼做一碗鱼汤,没想到切了手不说,那鱼汤还全都是腥味。这还是水儿偷偷听小姐身旁那两个陪嫁丫头说的。哎,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里,水儿打了一个冷战。 冷月柔刀工确实不错,她凤眸微微眯起,粉唇边挂着笑意,挽起的袖口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这一切都让水儿震惊。 上官疏虞和朱子夫手中品着上乘的龙井。秋日的慵懒让两个人神态自若。只见上官疏虞眼睛一直盯在冷月柔的身上,眸色深沉如同潭水。 脚底下是淡淡的青草,秋日虽来,这里依然是一片盎然,也是,毕竟离北方的越城越来越远,往南走自然是越来越暖。估计玉城的人现在还穿着罗纱裙呢。 上官疏虞嘴边微微勾起说道:“听说皇上决定指婚给本王,朱总管也在?”上官疏虞凤眸微挑,眸中是淡淡的不屑。 朱子夫拱手,白色衣摆动了动,脸上是恭敬的态度说道:“是,那日皇上念及王爷一直没有正妃,而就玉城女子看来,德才堪备,皇上左思右想才将冷姑娘赐婚给王爷。” 苏王接着问道:“听说皇上要对蛮族用兵,不知道朱总管怎么看?” “朝廷大事,臣下不敢乱议,还请王爷体谅。” 朱子夫说的这些,上官疏虞何尝不知道,他只是想探探皇上的口风罢了,没想到这个朱子夫对皇上真是一片忠心,任他用金银美女都不能使之动摇。 他将茶杯触唇,眼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无妨。” 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冷月柔。 一盏茶的功夫,三口大锅和一口小锅的水均已沸腾。冷月柔将装在五个器皿里的大枣,枸杞,党参和几样中药材放了进去,同时放了盐、蒜瓣和辣椒油等调味品。 上官疏虞起身走到冷月柔的身侧说道:“王妃,不会叫我们吃这个吧。” 水儿的脸已经抽得不像样子,她真想说,小姐,虽然你是大夫,你也不能给大家熬一锅中药吧。 冷月柔转头将明媚的笑容绽放在脸上,上官疏虞一惊,王妃何时这么开心过?她来王府两个多月,没有见她如此地笑过。那笑中满是自信与妩媚,看得他心神都安定下来。他伸手,指尖触在她满是汗水的脸上,他为她拂去鬓见的碎发,然后将它们通通地别向耳后。冷月柔依旧是笑,那笑是不设防的,嘴边还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i 然后,将头转过去,低子用长长的勺子品着里面汤汁的味道,样子颇为贤惠和美丽。原来一个女人最美丽的时候不是站在万众瞩目的聚光舞台,而是穿着家居服为自己的丈夫煮一锅鲜美的汤汁… “嗯。”冷月柔从鼻子里哼出这一个字,算是对自己成果的满意。她左手叉腰,右手对水儿说,你将我分出来的这些统统放进剩下的几个大锅里,就万事ok了。 大家已经顾不上ok是什么东西了,都将注意力放在那一锅汤汤水水里。水儿也不懂,但是看小姐的意思就是让她干活,索性就利利索索地将活干完。 河边洗菜的人也回来了,什么香菜、生菜、菠菜、白菜、海带还有面条,最壮观的是那三十盆羊肉片。当然,这羊肉片不是一个人切的,还有李嬷嬷和其他五个厨娘。 “大功告成,哎,不过王爷,臣妾有一个建议啊,不如开一坛酒庆祝一下如何?”冷月柔两边的嘴角快咧到眼睛底下了,这女人居然要喝酒。 “好,将杏花酒拿来。”上官疏虞命令几个人说道。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冷月柔哈哈大笑,她今个的兴致真是极高。 水儿一直和她眨眼睛,眨得自己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可是这个小姐啊,就是没把她当回事。 上官疏虞低垂着眸光,缓而又抬起:“王妃这些不入流的诗,都是从哪里来的?” 不入流?这可是唐朝杜牧的名句。哎哎哎。 她谄媚地笑,她能说什么,她什么也不能说:“嘿嘿,王爷,这些诗是臣妾没事的时候琢磨的。” 他笑,笑意浓浓。冷月柔看不清那是嘲笑还是赞许。 上官疏虞和冷月柔围着一个小锅坐下了。腾腾热气袅袅升起,冷月柔将切好的羊肉以及蔬菜全部放进了大锅里。 临近一口锅的朱子夫没忍住被口水呛到了,因为他从小到大从来没这么吃过。 酒杯已经满上,面前的盘子里是葱姜蒜沫,羊肉渐渐地熟起来,一股扑鼻的肉香混合着浓厚的菜香散发出来。 冷月柔想,要是古代里有麻将麻油海鲜油就好了。这时候,她看见上官疏虞夹了一口肉小心翼翼,甚至是皱着眉头粘了一下盘子里的花花白白的东西,才放进了嘴里。冷月柔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她倒要看看他给出什么样的评价。 水儿嘴角抽搐,思绪纷乱。 随着他牙齿的举动,那张俊美的脸终于由蹙眉变成了缓缓地舒展,然后他说了一声:“好吃,本王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冷月柔差点跳起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不过想着自己还要和他的身体接触,就止住了这个心思。随即脸色通红。 众人大口地吃起来,纷纷赞不绝口。 朱子夫静静地看着冷月柔,眸色冷沉。在他的印象里,面前的这个王妃并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他只当她是一个喜欢安静的女子。然而也只是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便在众人的觥筹交错中喝了那么几杯。 所有的菜和肉是备了三顿的,现在一顿就被全部吃光了。再看看众人均是酒足饭饱的姿态,脸色都是美美的得意。 收拾停当,大概是下午一点。 小云子搀着上官疏虞午睡去了。这让冷月柔鄙夷不已,一个大男人居然如此会养生?她倒是愿意到河边散散步,许久都没有出来走走了,大自然的魅力不是谁都能体会的。 水儿跟在后面,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她还真怕小姐旧事重提,今早上要不是王爷将她叫出去,没准就有一番好打。 以前的小姐是温柔的,从来都不大声说话,所以就算人家欺负她,她也忍忍就过去了。现在不同了,她居然敢和王爷大吵大闹,这倒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死过一次的人也许真就不一样了吧。是呀,那次,小姐死在乱葬岗,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要不是顾及着皇上的任务,她恐怕早就跟随小姐而去了。 这样想着,水儿的眼眶湿润了。她拿袖子去擦,正好被冷月柔看见了。 “你哭什么?”冷月柔的心里有些急,水儿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奴婢觉得今天的火锅太好吃了,有些感动。”水儿有些矫情地说道。 冷月柔嘴角一抽说道:“水儿,你家小姐的火锅似乎没有什么神奇的催泪效果,背后也没什么离奇苦涩的故事,快和本小姐说,你有什么事?” 水儿嘟起小嘴,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主子,于是扑通一声跪下了。 “呜呜呜…小姐,昨晚的事情是奴婢做的,还有奴婢刚才是想起乱葬岗的那晚了,奴婢想如果小姐真的死了,那么奴婢办完皇上的事情就跟随主子而去。呜呜呜…一想到那晚,奴婢的心就疼。” 冷月柔的心头一动,墨色的眸子瞬间湿润起来,恐怕水儿是她现在唯一的知心人了,弯下腰去扶水儿,却发觉自己的背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咬住,那一阵疼如同万箭穿心,然后视线开始迷糊,她想抓住什么东西但是眼前是虚空的,她只听见耳边水儿惊慌失措的叫声,模模糊糊地看见,水儿扳过她的身子将她背上的东西拼命地拽了下来。她手里的东西被水儿运用内力摔出老远。 再然后冷月柔只看见水儿张着嘴巴大声地叫着… 016 中毒 那条蛇有藤鞭粗细,身子长约1米,通体的颜色艳丽至极。它本是挂在树上午睡,没想到被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惊醒,额,忍不住咬了一口。 估计死去的那条蛇是喊冤而死:我只是撒个娇表示一下不满,你…你这个小鬼头就抓着我的脖子硬生生地掐死了我… 那条花蛇在地上缓慢地蜷了几子,就白眼一翻死了过去…而冷月柔早已经中了蛇毒,危在旦夕。 她的脸色发白,嘴唇由白变紫变黑,双臂垂直搭在水儿的胸前。水儿满嘴地叫着:“小姐,小姐,你醒醒…奴婢这就带你回去,你坚持…”而她快步行走的腿已经打弯。水儿的脸色煞白,要是那一口咬在自己的身上就好了,自己起码会武功,而小姐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水儿呜呜呜地哭着,鼻涕也顾不上擦,甚至她被前面的石头绊倒了,赶紧爬起来背着小姐继续走… 远远望去,上官疏虞坐在藤椅上和朱子夫说话,态度有些谈笑风生的意思。 她拼命地叫喊,只感觉到嗓子里的烟都快冒出来了:“王爷,王妃中了蛇毒,王爷,求你救救王妃。” 水儿已经是声嘶力竭,脸上的汗将鬓角的发濡湿,黏黏地站在一起。而她并不确定,他是否真的能救她。 上官疏虞听闻,立即坐起身子,双眉皱成川字。 吴思成的手搭上冷月柔微弱的脉搏,眸色一惊,随即将手抽了回来。 “怎么样?”上官疏虞问道,态度已经冷了下来。 “这…王爷,此蛇毒性太烈,以至于深入到王妃的血液,看来,王妃此次难逃劫难。”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甚至害怕说下去。 水儿身子一软,已经抱住了冷月柔的身子,鼻尖的那一大片酸楚像一把钢刀扎在心脏上,小姐,她不会真的… 他眸色深沉,吩咐人道:“去,把高山灵芝拿过来。” 吴思成站在他的身后,面有难色。 苏越国最高的山叫丹棱山,高度为三千米。高山常年积雪,却能找出许多处泉眼,在两千米的山腰,有一处秘洞,洞很小,仅能容下一个五岁孩童的身子。灵异之处就在此,此洞十年长出一只灵芝,灵芝颜色古雅,泛着淡淡的光。而得此荣耀的人只能有一个,就是当今的皇帝。 见吴思成身子未动,他喝道:“快去。”声音低沉,不容人一丝反驳,他的眉头笼上了一层乌云,深色的眸光黝黑冷寒。 吴思成双膝跪下,他不是不知道王爷的脾气,王爷吩咐的事情,他都遵行,只是这一次,他必须说:“王爷,高山灵芝十年一生,是皇室的御用之品,恐怕,皇上知道了会怪罪下来。”吴思成的提醒,让他的眸光一闪,淡黑色的衣衫看上去却冷的异常。 “本王的话,吴将军有意违抗吗?”声音已是冷冷的质疑。他背着手半眯着眼眸,俊俏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温度:“有什么事情本王担待着,还不快去。” 他看也未看吴思成,背影却一样的威严。 吴思成咬了咬牙,起身命人去取灵芝过来。自己站在一旁垂手侍立。难道王爷真的要为了一个女子不顾自己的性命? 鎏金金丝楠木锦匣里一只淡蓝色的灵芝卧在黄色锦帕上。这极罕见之物来自高山,上官疏虞一把抓起,眼神淡淡地打量了两眼说道:“王妃现在已经好昏迷恐怕不能进食。吴将军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吴思成行军打仗有一套,这行医治病也略微通那么一点。 吴思成微微蹙了蹙眉头,抱着拳头说:“王爷,可将词灵芝入水熬三小时,再喂入口中。不过王妃现下已经昏迷,恐怕等不及那三个钟头。” 上官疏虞的眉头蹙得极紧,手已经攥紧了拳头,他将冷眼扫过吴思成的面庞,低低地说道:“想办法,否则你们谁也别想活。” “趁着王妃还有些微弱的气息,王爷何不将王妃的身子直立起来,王爷何不将灵芝用口嚼碎,再喂王妃入口,以内力使之进入王妃的胃里。这灵芝是灵丹妙药,只需一半便可救命。”说这话的是朱子夫,他抱着拳头垂首侍立,一副恭敬的姿态。上官疏虞并没有理会他眸色中的担忧。 还未等朱子夫说完,两个丫鬟便将冷月柔的身子扶起,而上官疏虞将二分之一的灵芝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这灵芝有些甘甜,丝丝的凉意在舌尖蔓延,他捏着冷月柔的下巴,使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然后俯子将口中的灵芝喂进去。他拿开手,将她环抱在怀里,用手去扶她的背,以便让那些细碎的灵芝进入她的胃里。 然后,他将她抱进了马车,为她盖上被子。 马车里的他冷冷地说道:“来人呐,将水儿带下去,打二十板子。” “王爷饶命,水儿没有保护好王妃,水儿知错了。求王爷开恩。”水儿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一想到那些板子,她的**已经疼起来了。 王府里她要受刘二嫂的打,寻思着和小姐出来后,自己起码逃离了那个狼窝,没想到又挨了王爷的打。不怪小姐说她渣男,他就是个渣男。 哎呦呦,板子已经重重地挨在了**上,这两个大哥也忒不手下留情了。偷偷滴塞银子也不要,可真是秉公执法啊。 哎呦呦… 马车里。冷月柔躺在锦被上,呼吸轻缓。她微微发白的脸色开始红润起来,嘴巴的黑色也渐渐淡去。上官疏虞的心里有一丝安慰,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指发凉。他赶紧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又模了模她的额头,额头还是烫的,但是相对于刚才已经好多了。他安慰一般地嘴角轻牵,只是眸中的担忧隐约可现。 昨夜与她共眠,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只是一直在说梦话,那就是叫着他的名字。他是开心的,痴痴地借着月光看着她。她不美丽,甚至她脸上的青迹被所有的人嗤之以鼻,但是,她是美的,侧脸的弧度以及长长的眼睫还有她说话时,爱露出来的酒窝。在他都是美的。 冷月柔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她感觉到自己往一个深渊里狠狠地坠下,然后头顶出现一丝光明,她伸手,甚至抓住了那一丝亮亮的东西。 寒冷渐渐离去,取而代之的是滚热的空气,然后又是冷,又是热,冷热交替让她极度难受。 他将她的手指攥紧,紧紧地望着她的脸。而她的头左右晃了晃,然后眉头皱起,一股剧烈的疼痛从颈间袭便全身,她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救我…”声音微弱得让人听不清,直到上官疏虞将自己的耳朵靠近她的嘴巴,才听清。他对着她缓缓地说道:“放心吧,本王在,不会叫你有事的。” 这话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对这个女子何以说出这番笃定情深的话?也许是听到了王爷的话,冷月柔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像一朵缓缓开放幽香至深的蔷薇花。 冷月柔只感觉浑身酸痛,还有来自脖颈间那一阵猛烈的剧痛。真不知道有没有被咬出颈椎病。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却看见眼前似有一人,轮廓已是超然的俊美。她继而又闭了闭眼睛,才缓缓睁开,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坐在她面前的居然是那个冷酷无情的上官疏虞。难道,他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想到这里,她的心头一暖。她紧紧地握着王爷的手,眸色温柔异常。 忽而,马车外面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是一个女孩子发出的求救的声音,应该是被打了… “王爷,外面怎么好像是水儿的声音…”她要缓缓地抬起身子,但是脖子疼得根本不敢动。 “奴才照顾主子不周,理应受罚。今日幸亏回来的及时,不然本王也救不了你。”他冷冷的说道,声音里却又一丝关切的责备。 “什么?王爷,你在惩罚水儿,她有什么错?”冷月柔神色焦急,已经将手从他宽大的手掌中抽了回来,眸中也有了怨怒的神色。 “这是皇家的规矩,这次之后下人才会尽心尽力,不让主子受伤。” “王爷不是这样的。臣妾只是不小心,何况要不是水儿将那条毒蛇杀死,臣妾今日恐怕已经命归黄泉。” 外面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看来水儿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二十个鞭子。冷月柔闭紧双眼,她真不敢想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该怎么承受那二十板子带来的痛苦。 “王爷,你不要总要用暴力解决问题好吗,有很多事情是可以用其它方法来解决的,臣妾愚昧,真的猜不透王爷的心。”她缓缓地闭上眼睛,神色已是冷清,她艰难地将头转过去,她不想再听上官疏虞一些狠厉的话语。她困了,她想休息。 水儿已经晕过去,被人抬上了另一辆马车,天香精心地照顾着。虽然王爷打了她,可是后来又差人送了一些金疮药过来,这可是从未见过的殊荣啊,弄得天香以为王爷看上水儿了,所以更加尽心尽力地伺候… 017 畅谈 冷月柔一个人躺在马车里的锦床上,一直回忆着他下车前的一句话:“本王不和你争,你好好养病,我们还有大约十天的路程要走,本王不会让你受苦的。” 但她还是生气,为水儿。 睡了大约几个时辰,醒的时候发现马车走的很缓慢,而身侧的李嬷嬷端着一碗热汤轻轻地吹着。 她几乎是一瞬间抓住了嬷嬷的衣角,说道:“嬷嬷,水儿怎么样了?她的伤要不要紧?” 李嬷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起水儿的伤而是一脸淡漠地说道:“王妃,王爷叫我好好照顾你,你不要太激动了否则对伤势不利。” 冷月柔眉色阴沉,她甚至流出了眼泪说道:“是不是王爷将水儿打死了?”声音已有一丝哽咽,嘴唇微微地抖着。要不是水儿,她冷月柔早就死了许多次了。 “王妃,奴才的使命是保护主子,如果奴才不能为主子分忧,那她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奴才,乱棍打死也不怨。”李嬷嬷把小勺递到她嘴边,示意她喝下去。而她侧过脸说道:“嬷嬷若是不告诉我,我是不会吃的。” 李嬷嬷神色有些凄然,然而也只是一瞬便说道:“王妃,王爷知道王妃身患剧毒,特地打了这只飞鸟,命下人给你炖了补汤,王妃不应该辜负王爷的这片苦心才是。”她的话有些胁迫的成分。 而冷月柔偏偏不想领情。看李嬷嬷这样避而不谈,其中必有蹊跷。她淡淡看了一眼李嬷嬷说道:“嬷嬷,主子虽然贵为主子但也要有恻隐之心,奴才虽然下贱为奴,也应该有人的尊严和自由,我希望嬷嬷体谅我的苦心,我不过是关心一直照顾我的人而已,何况水儿曾经多次救过我的命,难道嬷嬷忍心看着我这么一个可怜人生生地惦念自己的奴才?”她的表情几近悲痛,脸色也因为激动显现出潮红,眼角已经落了几滴眼泪。 而这番话让李嬷嬷沉思了好久,她的眼神有些呆滞,应该是想着什么。她转个身子将碗放在小桌上,表情已经柔和了许多。 “王妃,你说的话让老奴有些感动。”声音有些颤抖。 看着李嬷嬷那样有些哀伤的表情,冷月柔握了握她的手,手掌有些厚更是粗糙,这些年她呆在王爷身边应该出了不少的力气吧。 “嬷嬷,你怎么哭了,不会水儿真的…”冷月柔的眼泪落在枕头上,她有些窒息。 而李嬷嬷破涕为笑地说道:“王妃多想了,水儿并没有大碍,只是老奴听着你的那番话真的是感动。” “您说的是真的?” “嗯,是真的,王爷还叫我送去了金疮药,所以王妃,你放心吧。不过王妃,人心难测,你也要小心为是,人行走在这世上,不是只有你善良才能保自己长久的。” 冷月柔微微笑了笑,水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嬷嬷朝她她点了点头,眼角的细纹深了几深,脸上露出牵强的笑意。然而,那抹淡淡的哀伤冷月柔是看在眼里的。 “嬷嬷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冷月柔声音关切,虽然自己的脖子吃痛,可是爱管闲事是她的专利。 李嬷嬷这回拿起圆桌上的汤碗,舀了一口放在冷月柔嘴边说道:“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很多。” 冷月柔张口接了,舌尖品着这美味至极的汤水,胃里忽然暖起来。想着嬷嬷的话,她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嬷嬷,什么事情看开就好。” 李嬷嬷轻轻地点点头说道:“原来我是皇宫的一个小宫女,因为弄撒了贵妃的胭脂,差点就被扔进井里,后来是左夫人救了我。” 她淡淡的笑着,表情有些无奈地说道:“要是,所有的主子都如王妃一样,那天下岂不是温馨和谐。” 关于她洒了贵妇胭脂的那一段,她说的轻描淡写。关于死人人都是害怕的,只是那种惊惧和无奈少对人说罢了。说实话,李嬷嬷平时是很看不惯这个冷月柔的。长的丑,爱管闲事,对男女之间也没那么多的顾及,简直不像大家闺秀。 但是刚才的那一番话,听得李嬷嬷暖心暖胃。这丫头,果然是宅心仁厚,而关于王爷交代的事情,她并不敢多说。 上官疏虞开始怀疑水儿,原因就是她可以徒手杀死毒蛇。冷月柔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眼里起的一丝狐疑。杀死毒蛇,他去小溪边看了,他确信水儿一定有深厚的武功,不然那蛇绝不会硬生生地分为两段。 他——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开一个。而这次却手软了,要不是为了冷月柔的病情,他早就杀了她。 这件事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自己,一个是李嬷嬷。他交代李嬷嬷要劝一劝冷月柔,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节骨眼上养好伤才是万全。而关于水儿的底细,他已经交代吴思成去查了。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小圆桌上已经点燃了一只蜡烛。李嬷嬷将菜饭摆好,笑着对冷月柔说道:“马车走的慢,天色又这么暗了,王爷说今夜就在这野外过夜吧。” 冷月柔笑着说道:“嬷嬷,外面已经黑下了吧。” “是呀。”李嬷嬷说着,就将她对面小窗户的帘子打起来,天色是黑了,远处能看见寥寥星辰。从小到大,她还是头一次在野外过夜。 “我还是头一次在野外过夜呢?”她笑笑,又问道:“他还生我的气吗?”脸色已是绯红。关于冷月柔口中的他,李嬷嬷知道是谁。然而她这个老婆子也卖起关子说道:“不知道王妃口里的他是谁?”转首已是一脸的笑意。 冷月柔看着李嬷嬷那亲近的笑容,心头暖了三分,又听见她在奚落自己,便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原来无论是古代女子还是现代女子面对爱情都是一样的。 “嬷嬷不要取笑我,我只是想知道,王爷没有生我的气吧。”冷月柔的手微微碰了碰发现自己的脖子居然不痛了。 “一个大男人,哪就那么容易生气。何况你的王爷可是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大胆鬼。”李嬷嬷看着冷月柔闪闪发亮的眼睛继续说道:“他啊,小时候就爱冒险,有一次宫里传闻御花园一到了晚上就闹鬼,吓得大家晚上都不敢出来,他可倒好,半夜三更一个人带着一个小太监就去御花园后面了。后来…”李嬷嬷是越来越顽皮了,居然又卖起关子。 “后来怎么样?”冷月柔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李嬷嬷问道。 “后来,那小太监吓得尿了裤子,而他却在假山后面睡着了。” 冷月柔忍不住笑起来说道:“没想到他这么顽皮。” 李嬷嬷笑着说道:“是呀。”忽而又神色黯然起来:“先帝也是很喜欢苏王的,只是当今皇上的母后势力强大,所以…”她没有说下去,而冷月柔都懂。 “人并不一定要站在至高无上的位置才有价值,嬷嬷。你认为人生里,什么最重要啊?”她忍不住和这个老太婆攀谈起人生来。 李嬷嬷若有所思一般说道:“依老奴看,守几亩薄田,穿暖衣吃热饭,子孙健康快乐,这就是福气。”然而,冷月柔知道李嬷嬷是孤身一人,并没有什么家人。所以她认为的快乐,并没有。 冷月柔安慰道:“嬷嬷,我们都是一家人才对,我很同意你的看法,这甚至就是我的心声。我认为的快乐就是和自己的爱人相守到老,平安无事就好。” 李嬷嬷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老奴伺候过那么多人,没有人如王妃一样。她们追求的是荣华富贵和至高权位,等到了我这个年纪,都能看开了。哎。” 她缓缓地将冷月柔的身子撑起来说道:“你的伤口应该不怎么疼了吧。” 冷月柔点了点头说道:“是呀,我也奇怪,按理来说会有刺骨的疼的,也不知道我吃了什么,一点都不疼。” 李嬷嬷淡淡地笑着,眼角闪过一丝忧伤。关于灵芝的事情,王爷并不想让王妃担心。 “依老奴看,你是吉人自有天相。” 她接着说道:“来吧,将这些饭吃了才有力气。” 她缓缓地点头,张口接着李嬷嬷递过来的饭菜。 “王爷晚上在哪里睡?”冷月柔问道、 “有帐篷,不过外面的天气已经凉了,即便烤着火也是不及这暖暖的车厢的。”李嬷嬷说道。 她缓缓地低下头,神色有一丝担忧。 吃了饭,漱了口,夜色渐渐黑下来。李嬷嬷收拾停当说道:“老奴将这些送出去,王妃你先好好休息,老奴一会就回来。” “嬷嬷。”冷月柔将李嬷嬷叫住说道:“嬷嬷将这披风交给王爷吧。”她脸颊染上一片绯红,眸色也渐渐浓起来。 李嬷嬷接过说道:“好。”便下了车。 过了一小会,冷月柔的困意渐渐浓下来。她缓缓地将被子盖紧,便准备睡觉。意识渐渐沉下去,没有听见门口的响动。但是她感觉自己的被子上面又被人盖了一件东西。她缓缓睁眼,看见她拿给王爷的那件披风出现在眼前。 她侧着脸,因此没看见李嬷嬷。只是说道:“嬷嬷,外面冷,怎么不给王爷送去?” “本王知道。” 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惊得一转头,只听嘎巴一声,自己的脖子扭了… 022 醒来 欧阳克眼睛一亮,心神震荡,不再理会拖雷,笑语吟吟:“我欧阳公子是何等人,一言既出,又岂有反悔之理?只不过,他可以走,华筝姑娘你还是留下来……” “好。” 程灵素早料到他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只不过这样也好,只她一人还能和欧阳克周旋一下,寻找月兑身之机,多了个拖雷,难免心里还有顾忌,因此不等他再胡说出什么来,就直接截口答应下来。 欧阳克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哈哈一笑:“这样才对嘛,少了个碍事惹眼的,我们才能好好聊一聊。” 程灵素不理他,背过身去,从怀里取出包着蓝花的巾帕,稍稍在空中抖了抖,扎在拖雷迸裂的虎口处,又将那两朵蓝花放回怀中。然后简单将情况和拖雷一说,要他先行回去。 拖雷脸色铁青,退后了两步,霍地一下拔起插在脚边的单刀,双眼盯着欧阳克的方向手起刀落,在自己身前虚空狠狠一劈:“你武功高明,我不是你对手。但我今日以铁木真汗之子的名义向草原天神立誓,待我诛尽暗害我父之徒,定要与你一决胜负!为我妹子报仇,也叫你看看什么才是草原上的英雄儿女!” 同是蒙古部落首领的儿子,拖雷待人谦和,义气极重,不似都史那般一味的目中无人,然而他内心的骄傲却一点也不比都史少。他是铁木真最喜爱的儿子,深知铁木真的心胸的抱负,他要帮助父亲将青天所有覆盖的地方,都变作蒙古人的牧场! 为了这个目标,他自幼就在军中历练,从未耽搁一天,岂知多年的苦练,落入敌手不说,今日却无法将前来相救的妹子平安带回去!拖雷心知程灵素说得不错,自己此时应以铁木真的安危为重,应尽快回去调动兵马接应被暗算的父亲,可是一想到自家妹子被人要被人强行扣留在这里,心头的耻辱噎得他连呼吸都几乎要滞住。 蒙古人最讲信诺,更何况是对草原上人人信奉的天神所立下的誓言。拖雷明知自己武艺不敌还斩钉截铁地立下此誓,神色虔诚凛然,一番话说得豪情冲天,虽不是武道高手,久历兵营的一副肩骨上却自有一股和铁木真一模一样的王者之气,纵横睥睨,连没听懂具体内容的欧阳克也不禁暗暗心惊。 程灵素心头一暖,身体里那独属于铁木真女儿的热血仿佛也感受到了拖雷的不甘和决心,激流般的涌上来,激得她眼眶也跟着隐隐发热。不动声色的侧过身,拦在欧阳克可能出手的方向,轻声道:“快走罢,快回去,我自有办法月兑身。” 拖雷点点头,又走上两步,展开双臂将她抱了一抱,再不看欧阳克一眼,转身往营门的方向跑去。 路上遇到几个留守的兵士见到他从营内跑了出来,想要上前阻拦,都被他一刀一个,砍翻在地。 直到亲眼看到拖雷在营地边上夺了马匹,一路奔出远去,程灵素才放下心来,轻声叹了口气。 上一世,她师父毒手药王用毒做药,治病救人,可偏偏深信报应轮回之说,以至晚年皈依佛门,修性养心,终达无嗔无喜之境。程灵素是他晚年时收得的小弟子,深受熏陶,这一番世道轮回,明明已经身死,却还是将她送来此处,她不得不相信,或许冥冥之中,还有其他用意。 她原本不愈与这个世上的人和事过多牵扯,甚至一直想着寻个机缘远远地逃开,回到洞庭湖畔,去看看数百年后的白马寺,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再开个小小的医馆,治病救人,守着前一世对那个人的思念和深情以渡一生爱我无需承诺全文阅读。却没想到自己此生借了铁木真女儿的身份,又怎可能不卷入蒙古部落的斗争之中?铁木真现在就是她的父亲,无论这个父亲是否将她视作拉拢其他部落的手段,他都是她在草原上最大的屏障。 更何况,一旦铁木真有难,那她生活了十年的蒙古部落也会跟着蒙难,真心照顾她,抚养她长大的母亲和兄长,还有那些日日所见所处的族人都会跟着蒙难,十年相处,她又岂能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程灵素又是幽幽一叹。 见程灵素一直望着拖雷离开的方向出神,还不断叹息,欧阳克下巴微抬,不禁冷笑:“怎么,就那么舍不得?” 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程灵素皱了皱眉,拉回神思,冲口而出:“我担心我哥哥,难道不应该么?” “哦?他是你哥哥?”欧阳克眉一抬,眼角的喜意一闪而逝,“那……再先前那个小子才是你的情郎?” “你胡说什……”程灵素猛然一顿,反应过来,“你说郭靖?你之前就在……我们才来你就知道了?” “不是你们,是你!你一来,我就知道了。”欧阳克颇为得意,显然很乐意见到她这个反应。 程灵素虽然远远地就下了马,但他内力精深,耳力又岂是那些寻常的蒙古兵士能比?几乎是在程灵素潜入大营的同时就发现了她,正要露面之时,却见到马钰出手将她和郭靖都带了出去。 当年他的叔父欧阳峰曾在全真教手中吃过个大亏,因此西毒一脉对于全真教的道士心里总存着几分愤恨和忌惮。欧阳克认出了马钰一身道袍,想到叔父往日的告诫,便打消了现身的注意。反而隐在暗处,看着他们一来一回地几番对答。 本以为程灵素会劝说马钰一起闯营救人,他不知马钰是全真教的掌教,只想着到时候营中除了千万兵马之外,还有完颜洪烈带着的数名武林好手,足以能将马钰缠住,没准还能趁机将他除去,让全真教少一个坐镇的高手。却没想到这道士非但没有闯营,居然还带着郭靖一同离开了,却将程灵素一人留在此处。 程灵素此时渐渐理出头绪来:“完颜洪烈秘密来到这里,应该就是想趁机挑拨桑昆和我爹爹为难,让蒙古部落互相争斗不休,他大金国才能没有北方的祸患。” 欧阳克对于这种争斗全无兴趣,只是见程灵素说得认真,便顺势点头,又赞了一句:“举一反三,当真是聪明得紧。” 伸手捋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发丝,程灵素目光犹如草原上清冽的斡难河水:“你是完颜洪烈的人,却放走郭靖回去向报讯示警,现在又放走拖雷回去调兵,就不怕坏了他的大计么?” 欧阳克哈哈一笑,手一探,轻轻点在她的下颚上:“怕?他的计谋与我何干?若能博得美人一笑,这又算得什么?” 程灵素非但没笑,反而眉头微蹙,脚下退了半步,避开那柄轻薄地勾向她下巴的折扇,伸手一探,“啪”的一下正好将那玄黑色的扇头握在手心里。只觉得一阵冰凉透过手心的肌肤直刺入骨,激得她几乎立刻就要放月兑手,这才发觉他这把扇子的扇骨竟是玄铁所铸,寒冷似冰。 “怎么?喜欢这把扇子么?”欧阳克状似无意地手腕一抖,拨开程灵素的手,收回折扇。又刷的一下抖开,在身前轻摇,“你若看上了别的,送你也无妨,只这把扇子……”他略一沉吟,忽的又轻笑,“你要是喜欢,只要你从此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自然也就能时时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克克童鞋,人灵素妹子不就是看上你把扇子么,这都舍不得送人~好小气咩~ 欧阳克抱着扇子跳脚:那可是我爹……咳咳……叔父送我的…… 023 手术 “嬷嬷放心吧,我一切都好,倒是王爷醒过来了吗?”冷月柔在李嬷嬷的搀扶下往锦床边慢慢走去,一双眉毛促成了八字,甚是凄楚可怜。 李嬷嬷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还没有,刚才太医来过说王爷现在是危险期,要过了这两天才能看出来。”李嬷嬷的语气疲惫极了,冷月柔回转头看着她说道:“嬷嬷也守了大半夜,现下回去吧,这里有我和丫鬟们照拂就好,你是从小看着王爷长大的,你可不能有什么事,否则王爷一定过意不去,来人呐。” 说着,幻雪以及两个丫头低着头恭敬地走了过来。 “王妃,老奴一点也不累,这把老骨头抗折腾着那,倒是你,病刚好,要注意休息才行。”还未等李嬷嬷说完,冷月柔继续说道:“嬷嬷,你回去吧,幻雪在这里就行,这丫头伶俐,办事也叫人放心,你呀,养足了精神,明天过来替我的班不就成了。”冷月柔说完就对着幻雪说道: “将李嬷嬷送回去。对了,嬷嬷,王爷可曾吃下什么东西了?”冷月柔的眸色极其疲惫,李嬷嬷看在眼里只将一个皮裘大衣罩在她身上说道:“老奴按照王妃的吩咐,只喂了王爷一些粥,但是,他基本是没吃下什么东西。” “那可不行,他现在正是危险期,对了,幻雪你去熬一些鸡汤来。” 幻雪答道:“王妃,鸡汤早就熬下了,奴婢马上叫人端过来。”幻雪答道。 冷月柔赞许地看了看她,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嗯,幻雪你做的很好。” 李嬷嬷明白王妃的意思也就不推辞了说道:“王妃,那老奴就下去了。幻雪,一会给王妃多拿一床被子,这天气凉,要多注意一些才是。” 幻雪应着,脸上是一副恭敬的姿态。 李嬷嬷走到门口又回转过身,表情里掺杂着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冷月柔回头望着李嬷嬷说道:“嬷嬷,还有什么事情吧。” “这…”李嬷嬷犹疑起来,真不知道该不该说。 “嬷嬷说吧。”冷月柔疲惫的神色陡然一惊,寻思道,不会是王爷有什么事吧。 李嬷嬷福了福身子说道:“王妃,老奴还有一事没有禀告。”然后四下里望了望,一旁的几个丫鬟倒也识趣,都躲了出去。 李嬷嬷缓缓走了几步说道:“今个,冷府老爷差了人过来送信,说教您明个去一趟府里,老爷…老爷…” 冷月柔看着李嬷嬷的欲言又止说道:“莫非出了什么事?” 李嬷嬷将头一低,这事本不该在这节骨眼上说,可是这也关系这王妃自身的身家,也不得不说了。 “老爷说,要休妻。” 冷月柔睁大眼睛说道:“休妻?”见王妃一副诧异的表情,李嬷嬷面色阴郁地说道:“王妃,你也别太难过了,这大户人家,休妻实属正常。以后,你也可以将你母亲接到苏王府,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李嬷嬷安慰的话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冷月柔曾经和水儿聊起过家里,她的母亲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前后生了两个孩子,身子就不大好了。加上在家里总受那些小妾的气,因此真是雪上加霜。即便她嫁进了王府,那也不是他们能瞧得上的荣耀,毕竟这苏王在民间的口碑上是个yin棍一级的人物,如今冷月柔嫁过去,只当她是进了火坑。如今更好的机会是,这苏王命悬一线,一点起死回生的迹象也没有,这时候,那些人狐媚子会用尽浑身解数来个釜底抽薪,大太太的位置自然有人愿意当。 冷月柔的眸色一凛说道:“王爷性命垂危,家里又翻天覆地,还真是热闹的紧,也好,我也正好回去正正这歪风,好叫人知道病猫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她缓而又说道:“所以,嬷嬷,你今日要养足了精神,明天我不在府里,王爷要你照看。 李嬷嬷走后,屋子里只剩下冷月柔和幻雪。幻雪将鸡汤放在床侧,轻轻地吹了吹,嘴旁边的小酒窝煞是好看。 冷月柔接过碗,要幻雪帮着她把王爷扶起来,然后将嘴巴捏开,往里面喂鸡汤。冷月柔的小手指碰到了王爷的脸,她大惊。赶紧让幻雪将王爷放下说道:”王爷发烧了,太医可曾说过发烧的事情?“ 幻雪吓得六神无主,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没有,太医也没说什么发烧不发烧的,只说王爷醒过来就没事了,…呜呜呜,王妃,怎么办?“ 冷月柔掀开被子,将苏王左胸上的绷带解开,她傻了眼,绷带下面的伤口已经化脓,大片白色的粘稠液体,正一点一点往外冒,以她专业医生的眼光,这就是术后感染的迹象。幻雪傻了眼,继而又荒起来,那发脓的样子着实将她吓坏了,她整个人吓得脸色苍白,直直地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王妃,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照顾好王爷呜呜呜…“”幻雪,现在不是傻眼的时候,去弄一盆干净的水,烧沸冷却,加盐,另外准备一把刀,刀一定要用酒精彻底清洗,我再给你开一个方子,着人按照这个房子抓药,煎熬一个时辰。“ 说完冷月柔便奋笔疾书,幻雪匆匆地跑前忙后,终于和几个丫头将东西都备齐了。”王妃,东西都备齐了,奴婢已经着人去买药材,马上就可以回来。“ 冷月柔看也未看满脸惊慌的几个丫鬟说道:”一个人端盆子,幻雪拿手术刀。另一个拿两块纱布放在我面前。“ 冷月柔的手里凭空多了一把刀,将众人吓得嘚嘚瑟瑟,何况那把刀在烛光的照耀下仿佛闪着寒光,让人的眉头不禁生了一丝丝冷汗。 幻雪及几个丫头,都缩着脖子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闭紧双眼。 幻雪又忍不住说道:”王妃,这…“”嘘,保持绝对的安静。“ 吓得幻雪立刻噤了声。只唯命是从地站在旁边。 冷月柔用盐水清洗了伤口,然后用刀将烂掉的肉给剜了下来,几小块带着血丝的烂肉放在纱布上。丫鬟里甚至有一个晕死在一旁。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地擦了擦王妃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一面强撑着身子看着她手起刀落。 几个拿着烛光和镜子的丫鬟都别过脸去,一副誓死不睁眼的架势。 冷月柔继续用盐水将伤口清洗了一遍,以细瞧,王爷胸部有小小的血柱一直往外冒血,她也不惊慌,直接说道:”准备的止血药。“ 接着便涂抹上,然后给他绑上了绷带,又叫人给他灌进了止血的汤药,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恰巧,消炎止痛的汤药也已经熬好,下人端了过来,她照着刚才喂鸡汤的样子将一碗汤药一丝不剩地喂了下去。 这灵芝虽然可以救人性命,但是王爷的伤势极重,要格外注意才是。太医院名医遍及,怎么连伤口都处理不好,这期间也不排除故意的可能,看来以后要多加小心才是。”幻雪,以后太医院来人一定要禀告我,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如实地记下,这些太医对王爷做了什么。“ 幻雪急急地应道是,然后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汗。一面叫人将东西都收拾下去,这才有些安心下来。 一场小手术下来,冷月柔已是精疲力尽。眼看着天快亮了,她的困意却深了起来,这两日一直都没有休息好,索性便沉沉睡去。 临睡前,她交幻雪去办一件事情,叫人买一些上好的丝绸并以越城带回来的明珠玉石带给冷府的冷夫人,外加上百斤的黄金一并风风光光地送进冷府大夫人的房间。并说,王妃会在第二日的清晨回门看望父亲母亲。 要休妻,哪那么容易,她怎么会对那些小妾服软,她冷月柔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欺负软弱,她平生最喜欢的也是除恶安良,没关系,她没死,就有经历替爱自己的人争一争那好日子,小妾们等着瞧吧。 一百斤的黄金和绫罗绸缎玉石珠宝,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被送进了冷府大夫人的房间。那些个小妾个个面色难看,像极了便秘十年的样子。那冷府老爷撸了撸胡子,表情复杂。不是说,他的这个女儿在苏王府受尽了苦楚吗,怎么,这些珍奇异宝难道他苏王舍得送,何况那王爷现下自身难保,更是他休妻的好时光啊。 于是,那些个小妾如叽叽喳喳的燕子,开始说个不停。 王氏说:”老爷,我看这丫头就是拿这些个东西糊弄咱们呢,你呀别理她。“ 刘氏狐狸一般的眉眼说道:”就是就是,老爷,你可别被这丫头糊弄了,这丫头人小鬼大,上次咱们萱儿还不是被她害得太惨,以致那平阳侯的长公子到现在都没了消息。“ 刘氏也真敢说,当初她女儿冷若瑄小心眼,非让那平阳侯的长公子看看自己的姐姐是何种丑样子,借此来抬高自己的庶女身份,没想到,那天她姐姐冷月柔故意说出她小萱娘的身份是个妓院的当红花姐,小萱气得扇了冷月柔两巴掌,没想到这平阳侯府的公子甩下一句泼妇就立马走人了。 024御花园 冷府的美人们个个花团锦簇,脂粉香浓。会客厅里,冷老爷坐在首位端着一杯茶,说起来他也算一个附庸风雅的人,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样样精通,养出的女儿也出挑得狠。她的二女儿冷若瑄身穿银狐毛镶边的薄薄的夹袄,衣服虽然厚了些,却没有挡住她婀娜的身段。一双含烟似水的眼睛时不时地望着门口的方向,一别两月,不知道她这个嫡亲姐姐变成什么样子了。 虽说冷月柔的母亲也为冷家生了一儿一女,但那不争不嚷的性子,在最初的时候冷老爷是宠爱的,但是日子一长,那些个小妾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背后的闲话和伎俩一样没少。 自前在家的时候,冷月柔算是一个安分的角色,小时候长的那也算是美貌倾城,可是十岁那年她的左脸突然长出了黑黑的污迹,这几个姨娘平时就不给她好脸色,这当更觉得她这辈子不会有出息了。 冷月柔着丫鬟送来了大批的珍宝,并说好王妃是早上回府。冷府也是客套一番,打赏了来人,并简单地做了一些准备。冷老爷之所以敢如此猖狂地休了大夫人,一是冷月柔自小和她母亲的感情就很淡,二是她在苏王府并不是一个得宠的人,所谓的皇权也压不到他身上。 对这个女儿自小也疼爱的,可是他不喜欢太过安静的孩子,冷月柔渐渐长大的时候,更是文静得异常,叫人模不清心思。 等了几个时辰,还不见冷月柔出现,众人的神色便开始微变,冷老爷就沉下脸来,直直地将杯子摔在桌子上,将茶水都震了出来。 丫鬟赶紧拿了抹布小心地收拾了。 冷若瑄的母亲刘氏,用水葱似的手指将鬓间的发别了别,嘴角漫上一丝不屑的笑容,语气却是温和的。 “呦,我说老爷,月柔虽然是您的亲生女儿,可这一大家子在这里等她一个,我们倒是没得说,您是一府之主,更何况是她的长辈,这不太好吧。” 刘氏朝着王氏使了一个眼色,王氏会意便跟着编排起冷月柔:“就是,老爷,虽说她现在是苏王妃,可是您是她亲爹,哪有亲爹在这等着迎候女儿的道理。就算是宫里的娘娘回家省亲也是算好了日子,提前说一声的,这…” 冷老爷的胡子气得动了动,一张白净的脸也黑下来。 冷若瑄起身给她的爹爹福了福身子说道:“爹爹,女儿今天上午本是要和星诺公主去皇后娘娘那赏花的,现下可好了,花没赏成,却在这里呆坐了大半天。” 冷老爷看着若瑄温婉持重的样子,神色缓下来,他的这个宝贝女儿长相清丽月兑俗,又和星诺公主和皇后娘娘交好,日后进宫争得名分是轻而易举的,这对他的仕途大有好处。继而又想到她的话以及那个不知道礼数的冷月柔气得又是皱起眉头。 “不等了,各房的人该干嘛干嘛去。萱儿,现在你就可以去赏花。”说罢起身一脸愠怒地往花园的方向走。 冷若瑄飞速地望了母亲一眼,眸中的得意之色可见一斑。她笑颜如花地应着,并给自己的小丫鬟使了一个颜色,只见小丫鬟拿了翠绿的织锦披风和她往外面赶。 刘氏和王氏尾随地追上老爷,眸色温柔起来。 刘氏两臂抱住冷老爷的胳膊,身上淡淡的香气便袭过来,她身穿浅绿色的蜀锦细绸窄袖散裙,鬓见叉着一个嵌玉的流苏,一并有夺人眼目的金步摇。鬓间的腮红衬得她肌肤若雪,她有明眸皓齿以及勾人心魄的眼神,怨不得她是老爷心目中的大夫人的人选。 看着刘氏这么不顾体面的勾引,王氏也加把劲。将整个酥胸靠上老爷,一双手也在老爷的后背抚弄着。 这冷府的老爷最喜欢自己的这两位姨太太,一个清丽月兑俗,一个明媚动人,都是难得的美人。他一扫刚才的不快,立即用两只胳膊将两个姨太太裹夹着,一路真是欢歌笑语。 刘氏虽然生的美,肚子却不是很争气,只给老爷生了冷若瑄这么一个女儿,而王氏生了一个儿子,性格也算乖巧,但年纪尚小,不过五岁,看不出了所以然,再加上刘氏是一个极会迎合的人,冷若瑄又前途光明,所以她便被显了下去。 当然,刘氏并不是什么烟花巷里的女儿,当初冷月柔不过是气急,随口说了那么一句,那平阳侯大公子便相信了。 “老爷,萱儿也十三岁了,眼看着这孩子出落得越发落落大方,老爷可想好了哪家的公子?” 冷老爷唇边一抹笑意说道:“不必担心,老夫自有主意。”遂也不说,只是一味地笑着。 “老爷,听说昨个大夫人又吐了好些的血,后来那丫鬟说是她使诈,不过是杀鸡的血放在盆子里,好叫老爷多多疼惜她。”王氏,边走边说。 刘氏匿了她一眼,耍尖卖快,这本是要她说的好吗,怎么被她给抢先了。 “老爷,你根本不必理会大夫人,大夫人的侄子做出那等没良心的事情,她还有恁脸呆在府里,趁早打发了,没的丢我们侯府的脸面。”刘氏一脸的愤怒,却是一副甜美的声音,细听就是在撒娇的状态。 冷老爷叹了一口气,他其实不想休妻,就那么放在府里养着,半死不活也好,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半老徐娘能闹出什么事,不过就是看着碍眼罢了,再加上这两个姨娘整天哭哭闹闹地,他真的是心烦了。 前几个月,大夫人的侄子投奔府里,老爷看他可怜就给他一个铺子管事的位置做做,没想到这家伙不但不知道好歹,反而携款潜逃,将铺子里值钱的东西以及银票全都带走了。 一想,他就生气,一想他就无比地憋屈。 你说,报官吧,丢的是自家脸面,不报官又觉得胸口憋气,左左右右都觉着窝火,所以,老爷就真的下了决心休了大夫人。 御花园。 御花园的百花已经凋落,唯剩下这四季海棠,今天的海棠开得格外的艳丽,花姿明媚动人,楚楚有致。 皇后娘娘风姿卓越,单是那满头的银钗珠饰便决胜风华,一身雍容华贵的银色暗纹镶边长衣,领口袖口都镶着白狐狸毛,看上去不失温婉。倒是那一双冷厉的眼睛,让人时时刻刻谨小慎微。 冷若瑄走在皇后的一侧,面部表情别提有多么的谄媚与讨好。 “皇后娘娘这身装扮真是别致风雅,您呀,可是我们玉城女子穿衣打扮的典范呢。”说完,她的眼睛微弯,眸色程亮犹如星辰。 皇后微微笑了笑,打了打她的脑袋说道:“我说最近星诺公主端的越发的花言巧语了,原来都是和你学的。” 冷若瑄只顾捂着嘴偷笑,却将眼神不住地打量着星诺公主。 星诺撅着嘴一副讨巧的样子,一个嬷嬷小心翼翼地在身旁跟着,真怕这个顽皮的祖宗出个是非。星诺身穿水蓝色的细绸薄夹袄,和冷若瑄一样是个怕冷的人。时下,已是11月,宫里宫外爱美的人都穿着单衣,只有这两个人早早地穿上了厚衣服。 皇后微微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并用手将她拉进了自己说道:“星诺也大了,过了年就十三了,比萱儿小一岁,都到了试婚的年纪,你们可有人选了?”两人登时脸色一红,都低头不语。 “瞧瞧,都多大的姑娘了,还害羞则个。不过没有关系的,本宫会在世家侯爵里为你们挑选好夫君。萱儿,就像你姐姐一样。”皇后将眼神打量在冷若瑄的脸上,嘴边是一抹淡淡的笑意,今日的赏花宴,醉温之意不在酒。 听到皇后娘娘说自己的姐姐,冷若瑄的脸色难看起来,如是又回想起早上的事情,就原原本本地将话挑明了。 “皇后娘娘,你说她现在虽然贵为苏王妃,可是对父母的礼节是要讲的,拿珍宝玉石来压人,端的失了身份。”她将帕子紧紧地在手中揉搓着,一想到自己的那个姐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和她相差一岁,可是小时候爹爹更爱她一些,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自己则被冷落在一旁。可是自从姐姐变丑之后,她的宠爱则多了一些,有些仇恨就可以变本加厉地索要回来。 皇后娘娘看着她那一脸不愤的样子,内心倒是暗笑了三分,拿手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毕竟是你的姐姐。” 她微微一笑说道:“姐姐是姐姐,我可没有忘记她曾经给我的伤害,我冷若瑄才不会傻到要与她同流合污,至于苏王吗,听说极其不待见我这个姐姐,哼哼…”她的眸色程亮,手中的帕子点了点鬓角,一副淑女的样子。她可是时刻地注视着自己的妆容。何况朱子夫整迎面走来。 无疑冷若瑄是喜欢这个阳光一般的大男孩的。 朱子夫双手抱拳,款款而来,样子如秋日早晨的阳光,不耀眼明目,却有一番英气写在脸上。 今日皇上还没有下朝,听说朝中也有军事上的事情要商量,所以皇上派他来给皇后通报一声,午饭不在皇后娘娘那里用了。 冷若瑄脸颊飞上两片红晕,一双眼睛越发的温柔起来,皇后娘娘感到了她的异常,眸中闪了闪。 待到朱子夫走后,皇后娘娘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对着冷若瑄说道:“萱儿,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这话算是耳语,旁边的人几乎听不见,但这小小的几个字确实让冷若瑄一身的冷汗,一个女孩子家还未出阁,就思慕男子确实一件丢人的事情。 “ 025算计 苏王醒转过来的时候,冷月柔已经来到了冷府的门前。 此时,日影西斜,冷府大门紧闭。她掀开帘子,同车里的水儿一同看了看曾经的故园。(水儿的伤势已经大有好转,虽未痊愈,但是一听小姐要回冷府,她就迫不及待地赶了过去。毕竟她在冷府度过了一段快快乐乐的时光)对于这里冷月柔是没有什么印象的,那些残存的记忆都是在水儿的不断讲述与重复中构建出来的。而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母亲柳氏曾爱她如掌上明珠,可是冷月柔与她并不亲近。 刚要放下珠帘准备下车,就见着对面驶来一辆橡木马车,车身小巧,一看就是小姐的轿子。冷月柔微微侧转着眼眸,就见着一个妙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车。那美丽的脸庞上有一丝骄傲与不屑。 她低垂着媚眼,一双娇俏的眼眸时开时合,一个蓝色的披风锦绣华丽。不愧是冷侯府得宠的小姐。 冷若瑄斜睨了一眼车里的人,同时睁大了眼眸,那人不是自己的嫡亲姐姐么,然而眸色也只是一瞬间的吃惊,神色便缓和下来,她的嘴边立刻飞上一抹笑意,像冬日里的一暖阳光,但是细瞧,那是不怀好意的笑。这个时候,爹爹应该在后花园和姨娘们喂鱼。 冷府亭台楼榭也是非比寻常,都是官宦世家,自然,风景建筑差不到哪里去。这冷府老爷有一个嗜好,就是喜欢在每天晚饭后站在桥头去喂食那湖里的肥鱼,算是消遣也算是解闷。 冷若瑄转而换上一副讨巧的样子说道:“姐姐,你真的是姐姐。”眸中夸张地闪烁着泪光。并且那步子迈得像得了老寒腿,那个艰辛,那个缓慢。冷月柔看在眼里只是觉得好笑,但也没说什么,便让水儿搀着她下车。 二人在门口寒暄了几句,冷若瑄便让人开了小门。水儿怒道:“二小姐,王妃是苏王的妃子,回到娘家也算是贵客,怎么能走小门呢?” 冷月柔怕拍了拍水儿的手说道:“无须多言,小萱只是情急一时忘记罢了。何况我们姐妹多日未见,不会生疏到如此的。”这句话倒是让冷若瑄暗暗吃惊,她冷月柔原来在府里的时候任凭谁给了算计和小鞋,也是一副胆小的样子不予计较,现在居然拿话点她,她立即换上一副和颜悦色,说道:“姐姐说哪里话,我怎么会和姐姐生疏呢。”转首朝着丫鬟说道:“来人呐。把大门打开,今天姐姐第一次回门。” 接着又说道:“姐姐,姐夫怎么没一起回来。”她还特意四下望了望,意思是,回门只有姐姐一个人好像有所不妥,另外,王爷连回门这等事情也不肯配合吗?或是,王爷已经病死了?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乐见。 冷月柔面色沉和,犹如深秋的潭水,眉角眼梢均是淡定自若的样子,完全没了几月前的那种胆小懦弱。她说道:“你姐夫的伤势还在恢复中。” 寒暄了几句,两个人就往门里走。这一路上遇见的皆是好看帅气的下人,个个知礼避让,看见自家的大小姐,没有一个站出来说一句欢迎的话。 冷若瑄将姐姐冷月柔带到了后花园,只见两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一并几个婆子和老爷在桥头说说笑笑,样子颇为得意和悠闲。旁晚,太阳红彤彤的脸害羞地映照着世界,小桥流水暖意十足,一并有波光粼粼的湖面和跳鱼交相辉映。 远远地早有人将冷月柔回来的事情通报了。冷老爷立刻沉下脸,将手背过去一副高傲的姿态,自己的爹爹,冷月柔还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亲生的。 缓着步子向前,屈膝行礼,皆是礼仪周到。可是在前的几个人并没有一丝温度,皆是眼睛长在脑袋上似的,瞧不上冷月柔。 微微抬眸,刘氏已是一副腌臜的表情,好像见到了极其卑贱之人,根本连冷眼都懒得给她。 她挥着帕子朝着隐在冷月柔身后的小萱说道:“萱儿,没看见你爹爹在这喂鱼吗,来,过来,母亲有话要交代你。”好像冷若瑄和她这个姐姐在一起是极其丢人丢面子甚至还会丢钱的架势。 冷若瑄微微一笑,却连眉头也未皱一下,然后是一瘸一拐地走到母亲身侧,那样子好像脚上受了极大的伤势。冷月柔蹙眉,却又缓下去,将要发生什么,她应该知晓那么一二分。刘氏立刻警觉地问道:“萱儿,这是怎么了。”一并用手臂指着几个婆子上前去扶她。 冷老爷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也心下狐疑地问了一句,便有人匆忙地区找大夫。 冷若瑄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眼中适时的勾出泪水说道:“瑄儿只是在门口…碰见了姐姐…哎呦呦…没什么的,母亲,是瑄儿自己不小心,与姐姐无关。”她那样子是极力地回避着什么,到时引人遐思。 王氏也不甘自弱抢着到了刘氏的跟前说道:“瑄儿,你怕什么,有什么事情还有姨娘在,何况老爷爷会为你做主。”她皱着眉头,看了看冷月柔,脸上阴鸷,到是不容小觑。不过以冷月柔的眼力看来,那不过是强撑着的门面而已。 刘氏握住瑄儿的肩膀,眸中似有深意:“瑄儿,有什么和母亲说,有我们在,谁敢再欺负你。”她将手臂从冷若瑄的肩膀上拿了下来,就开始掐着帕子点了点眼睛,好像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老爷,你要为臣妾做主。” 事情还没说出个所以然,这刘氏就按捺不住,还真是一只急兔子。 冷若瑄适时地说道:“爹爹,都怪孩儿不好,姐姐回门理应走正门才是,可是瑄儿一时高兴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一心只想着让姐姐赶快进门和家人团聚,所以命人将小侧门打开,谁知道姐姐不理会孩儿,还推了瑄儿一把。瑄儿自小体弱倒是受不住才…摔了一跤。”这瑄儿的丫鬟果然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直直地跪了下去,不断地点头哭诉,痛诉冷月柔的无品行径。 冷月柔暗下吃惊,这冷若瑄的算计果然是无处不在,路上水儿就和她说过,她的庶出妹妹嫉妒她的嫡出身份,所以暗地里不知道在老爷面前说了多少的坏话,做了多少的坏事,真是家门不幸。冷月柔唇边挂着一抹笑意,含烟似水的眼睛已是一片湿意,她佯装着要倒下去,水儿会意生生地将她接在怀里,水儿说道:“王妃,你没事吧。”转而又对冷老爷说道:“老爷,一会大夫来也给王妃查查身上的伤吧,王妃前几日中了毒,现子虚的很,连走路都是需要人扶着的。” 冷月柔眸中一片嗔怪之意说道:“水儿,无需多言,我不想叫父亲担心。”然后,她缓了缓神色,说道:“爹爹,刚才在门外孩儿确实生气,不过想着能够见到,一心向着府里来,倒是瑄儿身侧的这个丫鬟说了几句呛人的话,水儿听不下去回了几句,这丫头就急了,非说要给主子报仇,我哪里肯依,不过想着息事宁人,可是这丫头非要过来打水儿,我撑着虚弱的身子要上前劝解,谁知道这丫头脚下一滑倒是差点摔倒,但是没想到的是,她的身子一歪倒是将瑄儿妹妹给撞到了…” 冷月柔抬眼看见冷若瑄用手绞着帕子,一副无力的样子。 冷月柔继续说道:“我知道妹妹心疼自己的丫鬟,可是也不能怪在姐姐头上,你让姨娘怎么看我,让爹爹怎么看我,何况我的母亲现下病重,柔儿还怎么有这个心思… 那刘氏见抢白不过,脸色已经黑了不少,然而也不敢在老爷面前太过强势,毕竟她知道女儿的病是装的,何况冷月柔看上去清减了不少,确实是有三分病态的,心下倒也怨怼自己的女儿,算计人也不会捡日子,遂说道:”老爷,估计是瑄儿吓坏了,看错了,才以为是柔儿的过错,既然这样…“ 还未等刘氏说完,冷月柔倒是抢白道:”刘姨娘,这等没用的奴才不惩罚真是有违侯府的家规,所以…“她将眼神从刘氏的脸上转移到冷老爷的脸上说道:”所以爹爹,应该加以惩罚,以正视听,否则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可是伤了冷府的面子,说一个卑贱的奴婢也敢算计主子,这还不让那些无知小人笑掉大牙啊。“ 刘氏眸中的颜色渐有恨意,而半窝在她怀里的冷若瑄已是恨意满满。 冷老爷撸了撸自己干硬的胡子棍,渐渐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丫鬟,丫鬟瞧见自己要受屈了,那冷府惩罚下人一般要打二十板子,一想**就疼起来了,所以赶紧抓住冷若瑄的裙角说道:”小姐,救我。奴婢没有错…“ 刘氏一脚将她踢开,恶狠狠地说道:”一个卑贱的奴婢也敢拽瑄儿的裙角,你还真是大胆。“ 冷老爷看着眼前这幅场景,内心倒是明白了一二分,所以说道:”来人呐,拉出去赏板子。“ 哼,冷月柔在心里冷哼,领板子也叫赏,这大户人家的规矩可真够严苛,犯了错误也叫赏。 一盏茶的功夫,冷月柔已经来到了自己的母亲的别院,淑媛阁。 只见… 030 一场梦 她又回到了手术室,她变成了现代人,院长戴着黑框眼镜,对她的态度大为改观。从前向来是颐指气使,现在甚至有些卑躬屈膝。 一个病人因为得了急性盲肠炎需要及时地进行手术。灯光骤亮的那一瞬间,她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了一把手术刀,刀很锋利,甚至闪着亮光。周围的几个护士态度冷漠,其中一个长的倒想刘氏。 对病人进行全身麻醉之后,她走到了病床一侧,护士端着手术盘站在一侧,有些谄笑的意思。她纳闷。 病人已经昏迷,看上去是个英俊的男孩,眼睫有些长,嘴角向下,应该是疼痛的原因。她的刀已经伸向了他的肚皮,手术室有些冷,她甚至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哆嗦,然后,只见男子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眼神热烈如曼陀罗。她看向他,大惊,因此失声地叫了一声:“王爷…”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再晃动,很剧烈的晃动,然后,是全身无休止的疼痛感,疼,痛遍全身。 然后,有液体缓缓流入她的胃里,有时候感觉到她的额头被轻轻地吻着,甚至她感觉自己的疼痛也减了那么几分,是王爷吗? 她努力挣扎着,然后骤然睁眼。 水儿坐在她的身侧已是睡意蒙蒙。原来,原来刚才皆是一场梦幻。幸好是梦幻,不然她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现代。 水儿满脸的伤已经结了痂,脸也是瘦了一圈的样子。看来自己昏迷也有好几天了。 她想伸出手给水儿披上衣服,无奈,整条胳膊犹如沉重的铅块,怎么抬都抬不起来。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脊背像躺在定子板上,浑身上下已是钻心地疼。 看着屋子里熟悉的摆设,她大惊,这里不是郡王府吗,这不就是王爷抱着她下了马车而就寝的地方吗,玉华殿。 这样想着,门被打开了。一个瘦高的身影,着一袭黑衣,脸色疲惫,眼神却坚定异常。 “王妃怎么样了。”已是深夜,冷寒的声音,将众人叫醒。 是王爷,冷月柔在心里叫着,几日不见,不知道王爷怎么样了。床幔朦胧,她看不真切。然而,她知道,下人们均俯首低眉地忙碌起来。 “给王爷请安。”丫鬟们跪倒一片,声音颤抖,听上去怕极了。 冷月柔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怎么会,自己怎么会发不出声音的,她将手臂抬起,虽有些费力,然而是终究碰到了自己的脖颈,手指触到了长长的痂,像一条细长的虫子。这是怎么了,难道刘氏她们将她的声带切断了,她变成哑巴了,那她以后就更加配不上王爷了。 她的心里有一丝难过,大片的泪水顺着眼睛躺下,水儿听见王爷的声音,也立即惊醒一般,她本以为冷月柔继续昏迷着,可是看着小姐睁着眼睛流眼泪,已是惊得张大的嘴巴。 水儿看着小姐,并发出沙哑的人疲惫的声音说道:“王爷,王爷,王妃醒了。” 早有丫鬟扯开帐幔,苏王已是双眉紧皱,步子大得惊人。水儿退在一旁,捂着嘴巴,两双眼睛红肿不堪。 上官疏虞抓住冷月柔的手说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的眸色亮如星辰,脸色虽如白纸,但精神算是好的。缓而,他的眸色又暗下去。嘴角轻牵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那是因为他看见冷月柔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个声音,和满脸肆意而流的泪水。他知道她此刻苦意。 然而,他不得不微笑着说道:“你放心,你只是声带暂时性失声,过两天就会好的。”他的脸温润如玉,眸色黑如深潭,他眼里的心疼,她都瞧着。 原来,冷月柔被几个婆子闷棍打晕之后,王氏还命人用刀去划她的脖子,这是刘氏母女吩咐,她们知道冷月柔除了有一个好听的声音之外,简直是一无是处。刘氏的表哥庄天娥可是砸了不少的银子,叫她这个后母“善待”这个嫡出的女儿,那她当然要看在钱的面子上,好好对待。她有些瞧不起表哥了,这个一个丑女苏王会看在眼里? 刘氏母女懒得目睹这样的场景,只把王氏留在了案发现场,便洋洋得意地去戏楼听戏了。 那王氏何曾这般害过人,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她儿子的前途命运还掌握在这个刘氏手里,因此即便这场景血腥,自己咬咬牙就过去了。 几个婆子手忙脚乱之际,突然感觉手腕和腰部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带着冷月柔鲜血的刀子陡然落地,王氏和几个婆子一吃痛,均恶狠狠地回头,看见一张愤怒至极的苍白的脸。来人一袭黑衣,剑眉入鬓,眸色狠厉如狼,一张脸是从未看过的恐怖至极。 只见,他拔出腰间的剑,手起刀落般地杀死了那几个婆子,一片血腥染了花园一角,王氏吓得连滚带爬,也终究没能逃离,只见苏王微微转身,手中的剑已化作风一般串了出去,直直地插入了王氏后背的心脏位置。 那冷老爷本是在自己门口遇见了上官疏虞,因为自己女儿丑陋的缘故,也就根本没存着能攀上这门亲戚的心思,今日一见苏王如此客气,倒是内心喜了十分,因此热情地邀了进了府院。远远听见花园里的惨笑和求救声,二人便一同赶了过来,没想到看见几个婆子拿着刀在割冷月柔的脖子。 上官疏虞将昏迷的冷月柔抱在怀里冷冷地说道:“要是苏王妃有什么事,冷老爷别怪我不客气。”那冷一山一看此景,一听此话已是硬生生地仰头晕了过去。几个小厮一阵手忙脚乱。 上官疏虞命人去宫里请大夫,宫里却说所有的太医都给宫里的娘娘们请脉去了,至于什么时辰回来,就不得而知。小太监战战兢兢不敢看这个狠辣的王爷,直吓得哆哆嗦嗦地迈着小碎步退了回去。 他去见皇上,吃了皇上的一个闭门羹。他必须要请御医,因为吴思成说过,王妃的伤势极重,不是一般的郎中大夫能够救回来的,就连他的医术也是回力无天。而王妃的命也只是暂时用人参等昂贵的药材吊着,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 上官疏虞去求太后,太后一脸的温暖,但遇上苏王冷寒的眸子,她还是有些失望的。是的,他的母亲董妃就是她这个她太后害死的,如果没有董妃的出现,那皇帝的爱只属于她一个人,所以,她利用太医院给董妃下了慢性毒药,不过三年,她就死了。那时候,苏王才五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后是懊悔的,男人的爱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死去而改变,先帝因为董妃的离世受了巨大的打击,不过几年身体就垮下来。要不是她在后面辅助,紫玉国恐怕早就危在旦夕了。 对于上官疏虞的请求,太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命人带着她的御用太医凤依然随着苏王来到了郡王府。 然后,诊脉,看舌苔,一些列的功夫做足以后,凤依然说道:“王爷,王妃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屡次受伤,身子已是羸弱不堪,依在下,要这几味药慢火熬炖。” 苏王将单子一把接在手里,眉头簇成八字:“这些就够了吗,吴大人着人去办。” 还未等吴思成上前,那风依然又接着吞吞吐吐道:“不过…”他眸色沉下去,不敢看苏王。 “还有什么,本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大人最好将王妃的病治好,否则…”他的眼里现出一片狠厉和阴鸷,拳头已是紧紧地攥住。 凤依然弓着身子说道:“王爷,这服药还需要一副药引子,那就是…就是,最亲近之人的鲜血。” 吴思成的脸色已经白成一片,这医生忒大胆,居然要王爷的血做药引子。 苏王嘴角轻牵,利落地拔出剑,在手腕上划了一道,鲜血汩汩流出。凤依然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这次他奉太后的懿旨来,皇上也交代下,也是想试试这苏王对冷月柔的情谊,没想到,王爷真的用自己的鲜血做药引子。 他愕然,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冷月柔一眼。 药已经熬好,混着苏王的鲜血,下人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吃了药,冷月柔的脸色依然没有好转,看着冷月柔的样子,苏王的心疼得不行,他已经命人彻查这件事情,也怪自己太心急,看见冷月柔受伤的时候,简直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哪里还想到要留着一个活口审讯一番。他逼问水儿,水儿也是不说话,这个丫头倔强的很,非说要等到王妃醒过来再说。他已经着人去冷府查查事情的真相了。要是被他知道谁这么大胆敢加害他的女人,那他绝不姑息养奸。 冷月柔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苏王几乎没有合眼。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是的,他爱上她了,从她给他做臭酸菜戏弄他的那一刻,从她保护颜婉儿的那一刻,从她离开王府失踪的那一刻…从她为了救他,将牵连着自己性命的那半颗灵芝开始,他们的命运已经紧紧纠缠在一起,即便,她或许是皇上派来的细作,他不怕,只要她爱他,这一切就已经足够。 031 看雪 冷月柔在屋子里躺了十来天,声音已经是渐渐恢复,看来这凤依然的医术也算是卓群。这十几天,王爷日日陪在自己的身边,有时候朝中有事也是急匆匆地去,过不了多久又急匆匆地赶回来。他的伤势恢复的倒是很好,只是胸口的那一个位置留下了一个疤痕。她心疼地躺在他的怀里问他疼不疼。他则说,只是小伤而已,自己领军多年,这点伤势根本算不得什么,冷月柔知道这是安慰她的话,别的伤倒是好说,单单胸口这个位置下有一颗跳动的心脏,只差一点点就伤到心脏了。 王爷曾亲自问她到底是谁害了她,但是她没说。因为知道那王氏已经死在王爷的剑下,如果再将刘氏母女说出来,王爷也保不齐会杀了二人。毕竟,自己也是冷府的人,这一番折腾,刘氏母女也该悔悟了。所以,她并没有说出刘氏母女,而是只将这场恶战都归咎在王氏身上。反正,她也是自作自受。 那刘氏母女,自从得知王氏死后,日日夜夜都不得安宁,刘氏总是梦见王氏来索命,惊醒后发现老爷在身边才稍稍安定,她也担心,冷月柔醒过来会让王爷来要她的命,因此整日也是提心吊胆不得安宁,随后又着人送了好些东西到玉华殿。得知,那冷月柔已醒,又是一阵担惊受怕。 因为国事繁忙,定在十一月中旬的飨宴,已经改为了11越下旬,这天刚好是11月29号,只不过冷月柔因为身上有伤,便没有去。但是她的那颗心是悬着的,关于林芝她做了假。 那高山灵芝样子极像一种蘑菇,她吩咐吴将军画出样子,并偷地去山上采样,然后再用板蓝根这种植物染色,幸好,大体的样子还算过得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了太医院那帮老家伙的火眼晶晶。 吃过午饭,漱了口。静静地躺在床边等待王爷回来。等待的滋味是熬人的,像坐在火炉上,她时刻叫人去宫里打听王爷的消息。这么长的时间,莫不是灵芝的事情没有糊弄过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见水儿的叫声:“王妃,王爷回来了。”她站在门口,满脸的喜色,这才让冷月柔心下安定,看来灵芝事件算是过去了。 她笑着,嘴边轻牵,这些日子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落定了。 不一会,就见着王爷背着手走进玉华殿。满脸的持重与得意,前脚刚迈进门槛,小云子便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了进来,冬意渐浓,王爷身上散发着冷气。 小云子朝着门外一扬手,只见两个奴才抬进了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家伙。冷月柔狐疑地细看,好家伙,这不就是轮椅吗? 轮椅小巧,上好的木质散发着淡淡的光彩,椅子上粘了一层厚厚的天鹅绒缎面,材料细腻温暖,躺在床上的冷月柔眉色温和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王爷,眸中已经有了一丝泪光。 她轻轻滴唤他:“王爷…”声音有些嘶哑低沉,我见犹怜。 他举步向前,眸色温如暖玉,斜飞入鬓的美貌照着前些日子多了几分英气。小云子满脸的谄笑,真是笑得只见牙不见眼,紧接着说道:“王妃,这可是王爷亲自画的图样,匠人用了8天的时间才赶制出来了,王爷对王妃的心意真是令奴才们羡慕。” 苏王微微侧头,眸色依旧温暖:“多嘴。”小云子噤了声,知道王爷并没有责怪的意思,遂给水儿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便退了出去。 冷月柔轻轻捂着嘴笑,眸色温暖地看向他说道:“王爷怎么一直瞒着臣妾。” 苏王撩起前摆,坐在她的旁边,一只手支着她的下颌,坏坏地笑道:“女人不是喜欢惊喜吗,本王知道你日日闷在这玉华殿,一定想念外面的风光了。” 她暗喜,王爷懂她,如己。是呀,这些日子真是闷坏了,日日躺在这玉华殿,透过门口的光线望向外面的世界,她不知道有多向往。 苏王扯过一旁的暗绿色的镶着银狐毛边的披风将她紧紧裹住,便一把将她抱起,走向门口的方向。她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地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一双眼睛看着他英俊的脸庞说道:“要是王爷永远对臣妾这么好久好了。”她的眸色暗淡下去,像八月渐落的花色。 他低头,已是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她肤如凝脂,加上近日的调养,眸色越发的程亮。她羞怯将头抵上他的胸膛,闭上眼睛静静地听他的心跳。 他将她轻轻地放进座椅里,便推着她出了玉华殿。二人说了宫里飨宴的事情,高端大气上档次自然不必描述,倒是皇上看着那蓝灵芝呆了好一阵,才太医院的人收了。接着是太后的嘘寒问暖以及例行的赏赐,又问了王妃的病情,吃过午宴,苏王便急急地赶了回来,倒是皇上态度非常之冷淡。 天气冷寒,一出门就感觉到寒意逼人。幸好自己身上有厚厚的衣服以及披风,她侧头,发髻上的金步摇左右晃了晃,一张瘦弱的笑脸迎着稀稀落落的雪花笑意满满。 看见苏王身上单薄的衣衫,冷月柔微怒:“王爷怎么穿这么薄,难道是为了展现美好的身形给那些涩女郎看,臣妾可不依。” 听出她话里的醋意,王爷已是满脸的假装愠怒地说道:“王妃忒不贤惠,本王多纳几个妾室也是有的,怎么还想独占本王不成?”说完,已大大地刮了一下她高挺的鼻梁。她的怒意让她撅起小嘴。 “王爷多纳几个妾室才好,我也就有时间去学戏唱曲,顺便在王爷和小妞温柔蜜意的时候,会会帅哥去,哼。” 她不看他佯装生气。而却感觉轮子转的飞快,一侧头,看见王爷正得意地像个孩子,用力地推着车子。敢情,她现在真就是个半残人士,需要老伴推着轮椅。不过想想他们以后的日子,也还是有些辛酸的,他,那么多的女人,会不会有一天就把自己放在一边。 王爷飞快地推着车轮,在雪意曼妙的冬天,他是快乐的。好久,他好久都没有再爱过一个女人了,他对傅如意的爱是怜惜,他曾爱过一个女人的,那人是颜婉儿的母亲,可惜时光弄人,她和另一个男人走了。 而现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最爱,她受伤时,他简直心如刀割。她也爱他,他知道。 “王妃很是贤惠,本王决定回去以后,就弄一个选美大赛,进入前十的均要抬进王府…”他已经将脸凑在她的耳朵边,弄得她痒痒的。 他笑,肆无忌惮,肆意妄为。 她转眸,深沉地看着他,一身黑色的薄棉衣,周身散发着独有的气质。见她看向自己,他的眸色已是一片深邃,如星光。 她喜欢雪,尤其喜欢有王爷陪在身边的雪。 “王爷怎么知道臣妾喜欢雪。”她问道,因为这不符合常理,她曾听水儿说,这苏王是不喜欢雪和雨的,因为觉得这两种天气格外的湿腻与肮脏。在王府的时候,常常是遇上了这样的天气,他干脆躲在屋子里,看书写诗作画。 “还说,前几日做梦的时候,还喊着要本王带你看雪,怎么不认账了?”他定定地望着她,好像要将她看透。 原来,她的梦话,他也曾当真。她有些害羞了,嘴角微笑着低下头,手中摆弄着披风的银狐边。 两片红晕像丹霞一样渲染,让她美丽至极。不知道为什么,苏王总觉得冷月柔那半脸上的黑色污迹淡了许多,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不过,他喜欢的是她的好,与其他无关。 她低头,纤纤素手模着自己脖子上的那一道印子,眸色暗下来,她本就不美,再加上自己的声带又失去了原有的美感,而自己的脖子上又骤然出现这么一处伤痕,她当真是配不上他了。 见她半天不说话,又用手模着脖子上的那个伤疤,他蹲子,将她的手握在手里,他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他的眉毛与眼睛都是那么的美丽,他的手很热,自己冰凉的手感染着他的温度,她笑,苦涩地笑着。 “月柔,你知道本王不在乎你的相貌,本王在乎的不过是你,这个世界上你是独一无二的,本王也是,两个独一无二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不是吗?”他的眼温柔地望着自己,她的鼻子有些酸,她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眼泪如泉水一般涌出。 “王爷,臣妾知道,王爷。”多余的话,她说不出口,她只知道,她现在是爱这个男人的,即便他在新婚之夜毒杀了她,她也爱他。为他,她愿意烈焰如火。 他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下巴触在她的脑门上,单手模着她的发,脸上已是一片爱意。 “你知道吗,本王看见你被人欺负,根本不及多想,我知道,谁敢欺负我的女人,我就和他拼命,就算是我自己,我也不能原谅。” 她破涕为笑,眸色如清泉,心脏的那个位置暖意如春。“那王爷记住了,以后你欺负我,就要和你自己拼命。” 他再一次去刮她的鼻梁。唇已覆上她的唇。 雪花很奚落,然而却很美,洋洋洒洒,飘落在郡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032纳妾 “为什么?”古颜一走进521客房的门,沈宏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咦?沈总裁怎么在这?”卫皓丝毫没有感觉气氛的紧张,无知地开口。后者没有理会卫皓的问话,眼睛直直地盯着一脸淡漠的古颜,“没必要。”她说话时没有看沈宏。之前她或许还抱着破镜重圆的幻想,但自从经历了那一晚,她就完全死心了。就算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胃病复发,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合法妻子。那么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爱她。 “你们认识?”就在沈宏气得摔门离开的时候,卫皓才明白过来。 “不熟。”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鬼混。这里是城市夜生活最精彩的地方,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身着西装的男子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酒。 “哟!我们的沈大公子竟然也有寂寞的时候,需要小妹我找几个妞来么。”骆晓梦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怪她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她实在是气不过。 沈宏看了眼骆晓梦,继续喝酒。 “说吧,找我什么事。” “告诉我,她的事。”或许是酒喝多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呵!”骆晓梦忍不住嘲讽,“我是不是该替小颜高兴一下,他前夫竟然为了她在酒吧买醉呢。” “告诉我,她的事。”他没有理会骆晓梦的语气,只是一味地重复这句话。他不明白明明离婚是她提的,为什么全世界好像都认为是他的错。 “你找错人了。”或许是被沈宏的语气吓到了,骆晓梦不再调侃,“说起来我也对不起小颜,没什么资格做她的姐妹。三年前她最伤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他应该知道,但我想他不会告诉你。” 沈宏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酒杯。“是谁?” “郑英奇。当年蔡美远在韩国,许仙重伤昏迷,而我和依霖其实一开始也在埋怨小颜。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她发生了什么,反正最后她就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看着沈宏若有所思的样子,骆晓梦继续道:“你明明对小颜有情,结婚时就算是作为伴娘的我也深深感觉到你们俩的幸福。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我了解小颜,她爱你,我更清楚地知道小颜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嫁给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想小颜比谁都想撑下去,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看着你们有多幸福。如果你觉得她和你离婚是为了钱的话,那么我替她觉得可悲。你想想吧郑英奇他什么都比你强,为甚么小颜要嫁给你?趁现在还不算太晚,破镜重圆不是没有希望,你好好想想吧,我不希望你后悔。” 骆晓梦走后,沈宏仍是坐在吧台边喝酒-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他也想知道为甚么。是不是处的,对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沈宏扪心自问,仍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033 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