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神战天传》 第1章:少年情深 冬天入夜的风犹如一把把冰冷的刀子无情的吹刮在那些只有两米高的土墙之上,携带着暗黄色的尘土给刀子穿上了一件衣服,似乎它也渐渐怕冷起来。 呼啸的冷风险些把众多房屋上的干油草一并抢了去,犹如强盗,可那压在房顶上的困木成为了干油草最后的守护者,不让这些矮小的土屋子没有了头发,不然,许多孩子又要在父母的宽大温暖的怀抱中嘤嘤的啜泣了。 今夜,注定不那么平静。 在那远处的山巅,一轮圆月从某个视线看去,刚好置于其尖,两两组合在一起,犹如那巨大的明灯,把山脚下的那团渺小的“土包子”照的通亮,可这亮光并非单纯为半夜起床夜尿的猎人提供,更像是在激发那山野中被那些手拿利茅的站立的两脚怪兽欺压的饿狼的欲望。 “嗷……” 一声狼吼伴随着刀风传入了各个“土包子”之中,霎时间,土墙内的两脚怪兽醒了、哭了、怒了。 “他娘的狼杂碎,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再哭,就把你扔出去喂那些狼杂碎!” …… 林中,一头孤狼缓缓走着,眼中闪着的绿色光芒在这个被月光遗弃的地方格外的突出,孤狼拖着疲惫的身子毫无目的的走着,身为狼群的前首领,当初的日子何等的威武,美狼任选,美食任吃,久经沙场的它最终还是败给了时间这个看似最公平的决裁者,被抛弃,被驱逐,甚至连它的妻子也被霸占了去,它不甘,可是,又能怎样呢? 后浪推前浪,前浪最终还是会被无情的拍打在岸边消散了去。 如果…… 我能重生呢? 孤狼这样想着,脚步却未能停止,直到来到山巅之上,这里,它终于被月光眷顾,银光洒在它的身上,它感慨了起来。 “嗷……” 其它的狼听到了这声吼叫,它们眼中竟然有些湿润,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声音,可却没有人肯为它的故事买单。 月光依旧洒在它的身上,它在悲吼一声过后,四肢不断的颤抖着,它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它老了、饿了、死了。 月光还是静静的洒在它的身上,它却像被太阳照着的冰一样,缓缓融化。 …… 在山脚下的那“土包子”群中,一扇门被缓缓的开启,一位已经大半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老者用浑浊的双眼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嘴中喃喃说道:“终于来了吗?” “呼呼……” 冷风吹过他的脸庞,胡子和头发乱了,他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兽皮大衣,摇了摇头走进了屋内,看着那盆燃着木炭中安安静静趟着的书籍,那书籍在炭火的灼烧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焦黑,老者摇了摇头,拿过靠在门后的火钳,不甘心的把那本书籍从火种夹了出来,拿在手中,入手冰凉,借着火光,老者把上面的内容读了出来。 “九为数极,极轮之身,万法之相,众生皆与之命。” “月华尽逼世间死物于地心之中,灼之,炼之,附魂之,最后,活之,为祸之。” “九极轮身,入夜,复魂,复醒。” “月光灼灼,复出。” 最后老者无力的合上书籍,用尽毕生力气,道出一句:“天下至始,方乱。” …… 翌日,古村之中弥漫着一层低靡之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丝毫的笑意,仿佛昨夜的那些狼嚎让他们心烦意乱,又如昨夜的风实在是太冷了一些。 “老前辈,昨夜,死了。” 短短的七个字在很多人的口中不停的喃喃着,汇聚在古村的议会广场上,全村的人看着那位安详的躺在祭台上的老者,众人都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 “老前辈是进入了那扇门内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就这样死去?” “传闻中不是说进入了那扇门内的家伙都能活到一百五十岁的吗?” “可是,老前辈他才九十九岁啊!” 在祭台旁边,一位约莫三十岁的大汉皱着眉头看着那本书籍,喃喃道:“九为数极……九极轮身……九……九……九十九……那扇门内,真的有那么玄妙吗?” “村长,老前辈的祭礼,是不是要按照村中最高级别的祭礼举办?” 拿着书籍的年轻壮汉紧了紧双手,缓缓点了点头,紧了紧身上的兽皮大衣,转身向着门内走去,不久,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柄长矛。 …… 古村,典型的狩猎村庄,依偎在山林间靠着大自然的养育,被外面的文明世界或多或少的感染了一些,有了祭礼、诞寿此等说法,祭礼又分三六九等,遇老前辈之类,自然要用最高祭礼相待。 天地人,三二一,三头新鲜猎物自然就是最高的祭礼,却只能由古村中当时的最高行政官亲自狩猎,自然,落在了村长头上。 看着那冷涩萧条的森林,村长眉间无异色,只是淡淡的道:“昨夜野狼那么不安分,那么就拿它们开刀吧。” …… 十八年后,森林中的某棵树下,一位干净少年静静的站在此处,粗布麻衣、半腰青丝,眼眸微微有些感慨…… 那天,一位英勇壮汉手拿长矛入林猎杀野狼,是途,发现树下一个无衣男婴,颈项有一绿色的叶型项链,带回抚养,一晃,十八年之期不期而至。 “父亲,谢谢。” 少年一句感慨,让躲藏在那棵树后的中年男子身躯微微一震,缓缓走出。 “小北,应该是我说这句谢谢。” 中年男子储华军,少年储北。 两人相视微微一笑,完全没有了猎杀猎物时的那抹刚强和血性,有的只是父与子之间心灵进一步的融合。 储华军用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转身离去,随后飘来一句:“今夜你的诞寿之礼,你的母亲和妹妹正在为你制备新衣服,我们也不好闲着,还是得回去准备一番。” 少年微微一笑,转过头看着那树下的枯叶,蹲下拾了一片放于鼻上,微微一嗅,随后松开两指,仍由枯叶随风飘动。 冬风拂去一片叶,少年唤醒一世情。 叶去,情深。 第2章:被雷电劈中的他 诞寿之礼是古村传承了近百年的传统,村内少年少女们在十八岁那年的年底月圆那天,将会参加这样的礼会,一是宣告你已成年,二是意味着小伙子们可以跟随长辈们入山打猎了。 说来也奇,往年参加诞寿礼会的少男少女少说也有一手之数,而今年,却只有储北一人,当初确定人数的那位数官,在看到手中的草纸上只写了储北一人就有些懵。 “奇了个怪,今年只有村长儿子一人成了年?”纠结过后,撇了撇嘴,不去想这些琐事,只不过看到储北的名字又想起了十八年前捡回那个婴儿的种种回忆。 又是一个冬天,十八年过去了,当初的土屋子已经变成了现在的独立小木屋,屋上也不再是碰不得火花的避水干油草了,而是换成了用泥土烧制而成的青瓦了,生活水平倒是提高了一大截。 诞寿之礼按照往年规矩,将在圆月升上顶空一半的时候开始,自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在村中熟知诞寿礼会的老人的主持下,储北身披一件有些老旧的熊皮大衣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件熊皮大衣,说来也算的上是古村的古董,百年之前,诞寿礼会刚成立的时候,村长为了庆贺这天的到来,独自一人深入老林,凭借一己之力猎杀一头壮熊,从此,那名村长成名的同时,这一规矩也就传了下来,那头壮熊的皮毛也就被当做诞寿的象征,一直延续到现在。 圆月缓缓爬上空中,诞寿开始。 身为猎户村子中的一员,男女都要求有阳刚血性,诞寿第一礼就是浴血。 一个巨大的木盆中,荡漾着一盆散发着浓厚腥味的血液,在月光的反射下,血面荡荡悠悠,反射出的光芒射进储北的双眼中,略微有些犯晕。 “身为储华军的儿子,难道还犯晕血症?” 储北感觉到自身的状态,心中不由的喃喃一句,眨了眨眼,把心中的淡淡恶心味压制在心口,又抬头看了看圆月,呼出一口浊气,褪去身上的衣物,只留下一条亵裤缓缓沉入了木盆之中。 …… 满是火海之地,里面尽是狰狞露齿的血淋淋的怪物,挣扎着,怒吼着,不甘着。 这里,犹如地狱。 在这火海的边缘,傲然站立五人,身上服饰各异,手中武器各异,其中拿着一柄断矛的少年说道:“难道这里就是他们的育魂之地?” 另一人摇了摇头,说:“我从一书中看到过这样一句话,火海之中,满是丑恶灵魂,火海之外,却无善良之人,火海企图净化丑恶,保留善良,善良却很脆弱,灼之遍散,久而久之,火海之地就有另外一名,地狱。” “难道,火海不是善良的吗?” 沉默良久。 “又是谁能够在这地心之处,火海之地,刻着与天外链接的阵法通道呢?” 说完,五人的身影缓缓被火海包围,就在进入火海的最后一刻,其中一人回过头看向远方,那里似乎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看着这一幕,只不过,那双明亮的眼睛渐渐被浓厚的血腥味覆盖。 他笑了,消失了。 …… 木盆中,储北缓慢的睁开双眼,回想着刚才脑海里浮现的那一幕,喃喃道:“那人,好熟悉。” 一礼浴血。 二礼屠兽。 满是血液的储北站立在一个结实的巨大牢笼之内,手中握着一把砍刀,刀锋霍霍,在月光的照射下,仿佛一双黑夜中明亮的眼睛。 “吼……” 一头野狼在老猎户的带领下丢进了牢笼之内,储北身上的血腥味就像是兴奋剂一般的刺激着眼前这头饿狼,发着绿色光芒的双眼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满身美味汁酱的少年,狼动了。 野狼四肢发力,利爪破开脚趾间的缝隙,口中流着成丝的口水,闪电一跃。 储北眼神一冷,脑海间瞬间滑过当初跟随着村内老猎户所讲解的画面…… “面对野兽,要盯死它,让它感觉到你的杀气!” “面对它们的攻击,你要知道,它们做出攻击的时候是基本百分百确定能够成功的,哪怕是你躲闪,这也基本无济于事,唯有直面它的攻击!” “我们最为有力的武器就是砍刀,饶是它的体型再大,在你们的砍刀之下,没有什么家伙能够承受住它的怒火!” “但……前提是你得砍在它的身上!” 储北看着一跃而近的狼,双眼之中,画面竟然在他的感觉下慢了下来,在他的眼中,狼腿上的肌肉线条,呼出的热腥的浊气,都缓缓形成了一根根线条,一团团白墨。 此时,储北右手砍刀一侧,瞬间挥下,狼跃起的身影陡然落地,定睛一看,那狼半边脑袋都被削去。 “好样的!” “快准狠!” “小北,你已经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猎人了!” 储华军和在他身旁的两个身影看着牢笼内的少年,缓缓的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个时候,储北身体开始颤抖,在他胸前的叶型项链竟然开始散着微光。 “额……” 储北松开手中的砍刀,表情痛苦的靠着身后的牢木,缓缓软瘫而下。 …… 在一条小溪之中,一位头发全白的少年平静的躺在其上,任由水流把他带往远方。 看着他起伏的胸口和时而皱眉的神情便可知,这个少年没死,更像是在做梦。 …… 天空之中圆月高挂,银色光芒铺满大地,牢笼之中的少年双眼死死的盯着空中的圆月,胸前的那个叶型项链很不安分,触碰着它的皮肤发出滋滋的声音,就像是在烤肉一般,配上孜然胡椒,就是一块极香的美味。 时而,空中乌云密布,竟然在云层之中可见雷光集结,这一幕幕异象让古村的众人都心惊起来,不过人群中一阵惊呼。 “以前有幸听闻老前辈讲过,说天地之中,出现可以进入那扇门内的家伙,便可引起天地的感慨,产生异象!” “这就是打雷,算什么异象!” “你们快看小北怎么了!” 视线转移在牢中,此时的储北身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不见,一身白嫩的皮肤在贪婪的吸收月光,肉眼可见的白色雾气从空中飘下,进入到他的体内,皮肤之下,竟有特殊纹路闪现。 “咔擦!” 天空中闪电陡然劈下,击碎空气,劈开牢笼,直指储北! “小北!” 储北被闪电一击,消失不见。 …… 天边朝霞满天,林中雾气升腾,鸟兽尽数舒醒过来,山林之中有一宗派,内有一人,毛发尽白,盘坐于地,此时缓缓睁开眼睛,对着身后的一侍童说道:“山脚灵溪之中有一少年,带来见我。” 第3章:木之轮回者 “我知道这是梦……我知道这是梦……” 躺在床上的白发少年全身已被汗水浸湿,双手不停的挥动着,仿佛要把某种画面挥散,脑海中,一直重复着那两句话,他有意识,却醒不过来。 床边的那位华发老者安安静静的盘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这一切在他的眼中,就像是理所应当发生的一样,良久,老者嘴中才轻微的冒出一句话:“轮回者,轮回几番地狱,又留恋何久人间?” …… 方圆数十里,尽数被无边的火海笼罩,火焰像是妖娆的蛇,缠绕着无数的怪物,它们在蛇堆里随心所欲的施展着自己的妖姿,火舌中携带着世间最为强烈的毒,要把靠近它们的一切都腐败焚毁。 如果有人知道这个地方的一点点传闻,那么他也就安奈不住心中的恐惧,因为这里就是人人口中恐为相传的禁忌之地——火狱。 相传,在地心之处被称为火狱的地方,那里充斥着无数的岩浆,温度奇高,空气干燥难耐,能够进入那里的人,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传说中的那五位轮回者。 在那被称为无尽之海的中心,有一座突兀而立的孤岛,岛屿不大,也就方圆几里的范围,而以岛为中心之外的方圆近百里之内的海域上,常年笼罩着阻挡一切感知的浓雾,垂直而上,直达云霄。 如果把他们所在的这个星球看成一个圆形的蛋,那个黑雾巨柱就是插进蛋内的一根管子,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在吸收圆蛋的精华还是在向蛋内注入什么东西,反正时不时的能够看到一颗颗毛茸茸的光团融入浓雾之中,那光团来源于四面八方,隐没进去之后便没了踪迹。 在遥远的海的那边,一双巨大的双眼注视着这个圆蛋和黑管子,眼中尽是疑惑,即使是这样,那双眼睛还是就像上帝的眼睛一样,能够洞察世间所有的一切。 巨大的眼睛视线已然被这个黑色的管子所吸引,它想把视线拉的更近一些,可在那黑管子很远之外的地方,就像五只小蚂蚁一样影子迅速靠近管子,眼睛眼神一冷,聚光之处,正是五人。 他们五人身上服装各异,手中武器各异,唯独脸上表情一致,凝重、压抑、豁出去了! 巨大眼睛看着为首的那位……透露着惊讶…… …… “怎么又是他!” 躺在床上的白发少年嘴中又惊呼着一句,随后又安静了下去,依旧眉头紧皱。 …… 五人速度极快,短短的数息时间,他们五人就来到了黑管子外,悬立在空中,只不过隐隐约约感觉得到他们的脚下有一种精纯至极的流动物质在流动。 其中一人环视了一下在他们面前这堵巨大的黑墙,皱着眉头说道:“我嗅到了邪恶的味道。” 另一人右手一挥,把正向着黑雾靠近的一个小小光团捏在的手中,仔细一看,能够发现中间悬浮着一个缩小到只有拇指大小的人影上,人影眉心中有两点,一红一黑,随后男子一手捏爆手中的光团,作嫌弃态道:“红为杀生,黑为淫|糜,两者皆占,还妄想在此黑幕之内附灵重生祸害人间。” “哼,依我看,灵使大殿就在这浓雾之内!” 率先说话的那人呼出一口浊气,感叹道:“这黑雾有吸收玄和神的作用,我们在这里白白耗着也不是个事,兄弟们,进去吧。” …… “玄是什么?神又是什么?”少年再次梦呓。 …… 众人点了点头,为首的那人手中结了一个印法,在其身前,凭空出现一个五角芒星阵法,阵法之内迅速伸出两只灵活的木手,木手靠近黑雾,那黑雾竟然不自觉的逃避着那木手,可再怎么逃也无济于事,木手轻轻的触碰在那黑雾边缘,然后从中撕开了一个口子,其余四人身上此时都覆盖着一层荧光玄衣,踏步从口子中走了进去,最后,结阵的那人也走了进去。 巨大眼睛迅速更进,视线也进入了黑雾。 …… 窗边的老者此时看了一下床上的白发少年,吩咐侍童把他衣服尽数脱去,少年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老者来回扫视着他的身躯,那少年身上竟然无故浮上一层黑尘,随后嫩滑的皮肤开始缓慢的失去了光泽。 “一狱灼身,少年,可得撑住啊。” …… 进入黑雾的五人速度极快的向着某个方向冲去,速度极快,在极黑的环境下,他们犹如五颗流星滑过天际,还留下数米的星尾。 有人说,如果光强烈些,那么黑暗不能扩散,如果光明无法源源不断,那么光明散去之后,只能当作千年难遇的美好画面长留心中珍藏,或许,再配之于美好的愿望做点缀。 而那五人在黑雾中独孤前进的画面,早就刻在了那双巨大眼睛的眼眸之上。 途中,一人大声说道:“本以为这黑雾只是传统的雾气,没想到竟然是由肉眼可见的火灰组成,并且,我们身上玄与神的流逝速度越来越快了,想必,我们快要到达灵使大殿的入口了!”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一路走来,太平静了一些吗?” 话音刚落,雾中一声奇异怒吼,数个巨大的身影睁着散着微光的两个巨大眼睛,狠狠地向着五人冲去! “砰!” 碰撞之时不知是那五人施展的手段还是为何,竟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空中那双巨大的双眼中,仿佛有着血液滴下,因此,也短暂的失明了一段时间,不知雾中几何。 …… “二狱灸神。”老者感叹一句,看着那双眼流出猩红的鲜血和全身毛孔都渐渐浸出的血液,没有一点点放松,此时的少年,极为恐怖,深怕他血液流尽致死。 …… 当巨大双眼恢复视觉的时候,发现此时五人已经来到了一座小岛上,说来也奇怪,周围如此黑雾密布的地方,这座小岛就像是世外仙境一样,没有黑暗,没有邪恶,有的只是从那巨大的宫殿之内传出的静神之音。 反观五人,身上衣服稍微有些痕迹,却没能够影响到五人的状态,脸上依旧干净,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宫殿,五人走了进去。 看着大殿之上,布满了各种乐器琴瑟,特别是那正对着宫殿大门的编钟阵,尤为壮观! 无人敲打,钟锣自跃;微风轻抚,琴瑟轻颤。 百音绕梁,听者竟只五人,感慨。 过时,五人看着那宫殿之上的精致木椅,一曲过后,那椅子之上,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 “灵尊!” 五人齐声说出了那道人影的名字。 虚幻的灵魂却有意识,缓缓睁开微闭的双眼,瞥了一眼他们,嘴角轻蔑,语气嘲讽,嘴唇微微动了动。 “才来?” 这两个字,携带着无形之力,‘啪’的一声打在了五人的脸上,让五人脸上微微作痛,正想反驳,没想到又传来几字。 “这就是企图拯救世界的轮回者?” “你……” 五人正想说什么,却发现眼前一变,他们在急速的降落,周围的一切在他们的眼中全部成为了线条,只有相对静止的五人和坐在那张木椅之上的灵尊还依旧清晰。 良久,五人置身于火海之中,满是火海之地,里面尽是狰狞露齿的血淋淋的怪物,挣扎着,怒吼着,不甘着。 而五人这时却发现,此时灵尊已然消失不见。 在这火海的边缘,五人傲然站立,身上服饰各异,其中一人说道:“难道这里就是他们的育魂之地?” 另一人摇了摇头,说:“我从一书中看到过这样一句话,火海之中,满是丑恶灵魂,火海之外,却无善良之人,火海企图净化丑恶,保留善良,善良却很脆弱,灼之遍散,久而久之,火海之地就有另外一名,地狱。” “难道,火海不是善良的吗?” 沉默良久。 “又是谁能够在这地心之处,火海之地,刻着与天外链接的阵法通道呢?” 说完,五人的身影缓缓被火海包围,就在进入火海的最后一刻,其中一人回过头看向远方,那里似乎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看着这一幕,只不过,那双明亮的眼睛渐渐被浓厚的血腥味覆盖。 …… “三狱炼魂……” 老者看着此时已经几乎成为一具干尸的少年,发出的声音已经沙哑,要不是还能感受到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老者也愿意相信,这位少年已经解脱,的确,少年此时的样子犹如犹如死尸。 身体里的水分几乎被最开始的那层黑雾蒸发完全,随后血液渗出体外结成一层血痂,现在就连血痂也干裂成为了不均匀的块状物,脸庞凹陷,只有眼珠还在眼眶里微微的晃动,本来亮泽的一头白发此时也如枯草一般。 “咔擦……” 良久过后,老者双眼突然明亮了起来,他确信他听见了咔擦的一声,随后把视线转向声源处,老者终于放下心来。 “终于熬过来了。” 看着起伏越来越大的胸口,刚才的那声咔擦声就是心脏在重获旺盛生机后猛然跳动震裂胸口血痂发出的声音,黑雾也已经消失,老者连忙唤道:“快把灵溪水泼上去!” 侍者连忙提着木桶,把一桶已经放置了许久的灵溪之水泼在了少年身上,冲去血痂的同时也浇醒了一朵即将枯萎的生命之花! 干枯的皮肤在疯狂的吸收溪水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饱满起来,但似乎一桶水还不能够满足饥渴的少年,就在这时,他胸前的叶型项链发出绿色光芒,那光芒源源不断,缓缓把少年包裹起来,绿光所到之处,一切恢复如初。 “原来你是木之轮回者!” 绿光在持续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消散不见,那个项链也消失不见,而少年的胸前,却多了一个和项链一模一样的叶型文身,三息过后,就连那文身也都消失不见…… 第4章:天威难受 天边的火红巨轮已经升降了十五次,意味着时间已过十五天之数。 屋外的树枝上,被一晚的冷风刮过,便携带上了装饰品,晶莹剔透的霜冰静悄悄的挂在树梢,在朝霞的照耀下,就像一颗颗世间罕见的绝世宝石。 老者站在门口,沧桑的双眼看着那些宝石,微微有些动容,伸出手感觉了一下簌簌的清风,却无奈的笑了。 “灵山之地,无玄,无神,却是轮回之地,难道,真的是物极必反?” 老者感叹完,摇了摇头准备回大堂打坐,他的侍童却一脸紧张的从偏房内跑出,边跑边大叫道:“不好啦,师父,不好啦,那个哥哥发烧了!身上都可以煮熟鸟蛋啦!” 老者一听,神色紧张,顿时快步走向那个房间。 “额……” 进屋一看,只见白发少年全身微微发红,汗水如豆子般大小,不一会儿就把床铺打湿,却随后又被他极高的体温蒸发干,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到一些细小的盐晶。 “已过三狱,为何却还出现这种轮回之症?” 老者连忙向外跑去,不一会儿手中却多了一本书,无名,老者翻阅着,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内容,老者紧皱的眉头始终未能舒展开来。 而此时,白发少年的情况亦有所改变。 红润的皮肤却逐渐的变得苍白…… “这白的,怎么感觉不正常?”老者呢喃。 可白也没能持续多少时间,却又陡转变得乌黑,不一会儿,从他的毛孔之中分泌出许许多多的灰黑粘稠物,气味十分恶心,饶是侍童的定力再强,持续了数息过后再也忍不住,连忙跑出,一声声干呕声传来,不一会儿还传来虚弱的关切声:“师父,里面的味道你受得了吗?那位哥哥这是怎么了,就像死后在太阳下暴晒了三天三夜一样!” “你受不了就暂时不用进来了。” 此时的白发少年,脑海中又沉浸在梦境里,梦里的他舒服的躺在云层之中,微风一吹,他便乘着云层飘向远方,越飘越轻,越飘……越轻…… “哗哗哗……” 水流声吵醒了他,迷糊的他眯着眼睛环视着周围,努力把周围的美丽片段组合成一幅完美的话,然后仔细欣赏,可随便怎么看都只能看到一片蓝,天是蓝的,水是蓝的,气味是蓝的,就连他都快感觉自己是蓝色的了,就像精灵一样。 “我这是在哪里?” 看到此时自己没有一丝衣物遮拦的在这片巨大的水里飘荡着,猛然惊醒! “难道,这就是那些书上所说的海吗?” “是海……” “哞……!” 一声沉闷的声音突然传来,他明确的感觉到还算平静的海面此时竟然渐渐波涛汹涌起来,往后一看,发现一个就像船帆一样的异物从水面缓缓升起,那‘船帆’迎风面及其两边‘帆面’呈黑色,在‘帆’的背风一面,却是如妙龄女子的胸脯一样柔白,那‘帆’左右晃动着,伴随着晃动,水面越来越高低起伏! “哞……!” 声音再次传来,确定声源后定睛一看,那源头处的水频率极高的震动颤抖着。 “逃!” 他终于反应过来,立马用全身力气向前游动着,可才划动三下,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周围渐渐被一层黑暗笼罩! 原来,他已被一头巨大的水怪一口吸入口中,他的体型连那水怪的牙缝都不及三分之一!他也根本没有发现那个怪物究竟长什么样! 就着海水,他就像是被送服的一颗小药丸,海水流到哪儿,他就滑到哪里,当他发现自己已经到达了有许多腐尸的一个小空间之中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未来。 软瘫而坐的他没有了生存的渴望,在他内心之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喃喃着。 “放弃吧……” “你已经无可奈何……” “承认吧,你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渐渐睡去,就在他快要真正睡着的时候,某然觉得心脏处猛然一痛,这一痛,让他不禁彻底清醒过来! 一株树苗竟然已他心脏为根,精血为本,快速生长着! 一指粗,半掌长! 一拳粗,一臂长! 一头粗,一人长! …… 不知粗,不知长! 此时已经没有参照物来形容从那水面之中茁壮成长的参天大树了,现在唯一能够感觉到改变的只有那迅速降低的水面和渐渐繁茂的枝叶。 那无尽的海水尽然都被那大树吸收转化为自己想要碰天的高度! 良久,被水面覆盖的真相渐渐的显露出来,而那树,也还有可视的高度就可以触碰到它想碰到的地方——天! 可天却怒了!天感觉到自己无上的权威已经被某种蝼蚁所挑衅!天威难受!那本是地面上一棵小小树苗怎么有挑战天威的欲望! 可那本是柔软的大树又怎么能够承受上天的无上怒火! 一道道闪电尽数劈到那枝干上,叶落了,枝断了,可那树却还是丝毫不顾,最底的根部还在疯狂的吸收着为数不多的生命之水,它还想在现有的高度上能够突破! 九十九道闪电…… 九百九十九道…… 九千九百九十九道…… 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半…… “咔擦……” “轰……” 这是一堆干柴被浇上火油后再遇到一点火花所产生的声音效果…… 那火,整整烧了……无数天。 当火苗熄灭过后,那早已深入地底的繁茂根系的中心,一团硬木缓缓裂开,一颗种子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 老者看着躺在灵溪之中的少年,手中的那本书籍已经被他时有时无的紧张捏的变形。 “轮回,轮回,身体与灵魂双重轮回才是真正的轮回,原来如此!” 话语刚落,一阵清风拂过,灵溪中的少年猛然睁开双眼,紧紧的盯着上天,眼睛通体微微发着绿色的微光,当他的眼睛猛然睁开的瞬间,爆发出强烈的一种杀气! 这杀气竟然把夹杂在灵溪之中的他身上分泌出来的灰黑物质尽数冲散,空气瞬间清新起来,这一幕不禁让在上游不停的搓澡和抱怨的侍童吃了一惊! “轰轰轰……” 上天似乎有所察觉,晴朗的天空竟然瞬间传出几声雷鸣集结之声,听到那轰隆声,少年连忙闭上眼睛,随后缓缓睁开,却是一脸的茫然,连忙站起,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岸边的老者和上游愣住的男孩。 “请问这是哪里?” “灵山。”老者答道,遂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储北!” 老者迟疑良久,憋出两字:“甚好!” 天空也渐渐安静下来。 第5章:异世录 “师父,什么是玄?” 储北身穿一身灰色的朴素麻衣,看着盘坐在右前方的老者,轻声问道。 于此,距离储北从灵溪中苏醒已过三天,这三天,储北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有些时候,看着地上的一只蚂蚁也能看的入神,半天没有动静,直到腰酸腿麻至抽筋。 早晨刚刚天亮,老者起床推开房门,就看到一个白发少年已经扎好头发,静静的跪在门外。 “你这是何意?”老者越过储北,来到外面伸了一个懒腰,随后问道。 储北一动不动,只是轻声的说:“请收我为徒,为我解惑。” “你说,我有什么理由答应你的这个请求?” 储北竟被这一句话噎住,思考一番,答到:“为我解惑!” 老者身体一怔,微微回过头,发现储北依旧跪伏在地,这才稳了稳心绪,双手背在身后,傲立看向远方。 “凭什么?” “因为……我似乎很不一样。” 老者的思绪突然被拉往了远方。 那天风和日丽,老者盘腿而坐,在他身后有一烛台,烛台上有一燃烧物,定睛一看,非平常火蜡也非油脂,但偏偏能够燃烧,却一直不见那主体一点点减少,这灯,燃烧了不知多久。 侍童一如平常的在一旁翻阅从两边书架上取下的各种书籍,突然感觉这大堂中似乎少了一点什么,抬起头不自觉的看向了那灯,却发现,熄了,而此时,老者的声音也传到了他的耳中。 “山脚灵溪之中有一少年,带来见我。” 待到侍童离开,老者独自走在门外,看着天空,右手一挥,天空中的密云竟然快速蠕动着,在老者看来,那天上出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黑洞,黑洞中时不时的闪过一光。 “玄神一二〇年,六十年……整整六十年,算上成长的近二十年,已过八十年,一人一世,一世一轮回,这一次,我所迎接的,又会是谁?” 侍童走在每天都会经历的羊肠小道上,不知是昨夜暮雨打湿了路面还是熟能生巧反而大意了起来,在一个缓坡上,侍童竟然一滑,竟滚落下去…… “真的是倒了大霉!用那异事录上所说的,简直就是撞鬼了!” 侍童本就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却常年和一个老头待在一起,性格早已没有了应有的童真,做什么事请都透露着老套,就连骂句也是如此。 侍童本无名,老者因看其长相清秀,老者就随口叫他秀清。 秀清从常年无人打扫的枯叶堆中爬了起来,边整理散乱的头发,边跺脚边呢喃道:“叫你滑!叫你滑!哎哟,真疼。” 秀清连忙蹲在地上,从鞋底拔出一截断木,悲愤的看了看天,再次呢喃两句,也就算自我安慰,又像个没事儿一样,嘴里哼着清歌,走下山去。 清秀不知道的是,刚在他在做出那些动作的时候,天空中一颗黑色流星直逼他所去的方向! …… 老者心底感叹道:“是啊,你的确不一样。” “老夫姓一名诀,守卫在此灵山已达近百年,前几十年,我孤身一人在此,偌大宗堂伴我者竟只是两架群书,一盏长明灯,一溪和几亩农田,我那侍童也是十三年前在溪中飘荡被我拾起,如今,也只是侍童。” “一诀老先生,你说这段话的意思是告诉我,即使我待在你的身边,也只是多了一名烧水煮饭洗衣的侍童吗?” 一诀度步在一棵孤梅之下,看着那残枯的老枝上竟有点点红绿相间,感到颇为的幸福。 “一本书,不同的人看,就有不同的理解……” 储北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起身,对着一诀再次跪拜下去,说道:“一句话,不同的人听,自然就有不同的理解,既然你有侍童,那传承与学习之责自然就落到了我的身上,请老师替我解惑!” “哈哈,解惑?你有何惑?” “玄与神……那火海地狱……那汪洋大海……那冲天傲树……那……五人!” 一诀听完,转身进入以往打坐的大堂。 “跟我来。” 从干净无尘的书架上取出一书,看着那书上异世录三字,感叹道:“开启你的人到了,你可感觉得到他的气息?” 异世录长有一尺(33cm),宽有三分之二尺,厚有一指,皮质的外包装似乎被火灼烧过一样,满布干裂条纹,似破又未破。 储北看着那本普普通通的书籍,心中疑惑,遂问:“老师,为何你说我是开启它的人?” 一诀笑而不语,把那本异世录递给了储北,储北刚想伸手去接,却发现那本书竟然脱离了一诀的双手,悬浮在空中,半斜着晃晃悠悠的对着储北,像是在打招呼。 如果把那本书添上两个眼睛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简直就是一种奇异的活物! “这……” “你说,它做出这样的举动算不算是活物?” 两人谈话的同时,那本书就像好奇宝宝一样‘看’储北一眼又‘看’一诀一眼。 “这……世间怎有如此神奇之物?” 异世录似乎对于储北的惊讶很高兴,像孩子一样上下跳跃着。 “你可知,何为异世录?” 储北摇了摇头。 “异世录,其实说的就是我们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就是异世,所以说,这本书,本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产物,但是它却对我们这个世界上的少数人之间有种不可剪断的联系。”说到这里,一诀用余光瞟了一眼储北,他就是想看看储北能否领悟到话中的含义。 一诀所做的这些,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这种伪装在储北这种身份的人面前几乎是一眼就被看穿的桥段,但是他还是保留着一种‘意外’的侥幸,似乎达到这种地步后更能够体会他这个做老师的重要性,然而他却忘记了,如果这种‘意外’的侥幸真的发生过后,可能就会发生极为严重的后果,或者说,一诀早就有想要结束这一切的冲动或者想法! 储北脑海一转,道:“是否和我梦里的那五人有联系?” 一诀却说:“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的梦里那五人究竟是谁?” 储北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因为,我在做了那些梦之后,又梦到了你。” 第6章:雪山飞鹤幻化成仙 “小北,你之前问我什么是玄?”一诀凝望了一下天空,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玄的啊……” “学生不明白。” “你何不问问悬浮在你身前的那本书呢?” 说到那本可以悬浮在空中的名为异世录的书,储北就哭笑不得,虽然对它的感觉还不错,就像是常年在外的游子回到家看到已经满脸皱纹一样的母亲一样那么亲切,可当他想要翻阅这本书籍的时候,却怎么也翻不开第一页。 看到宝贝却无法享受宝贝所带来的趣味就是一件很悲伤的故事,还好储北已经释然了。 “这本书肯定有开启它的方法,现在自己还无法开启,自然是机缘未到。”储北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怎么?翻不开吗?” 储北轻哼一声。 “哈哈,翻不开就对了。”瞬间话锋一转,笑声戛然而止,道:“等你翻开第一页就知道你口中的玄还有之前说的神是什么个情况了。” 从一诀的话语中,明显听出来了作为一位老师,除了对学生的那些本有态度之外,还从中感受到了欲望的味道。 “难道老师也尝试过翻阅这本书?” 一诀点了点头。 储北思绪了良久,又道:“那么老师你有没有尝试过让这本书接受一定的条件然后翻开它呢?” 一诀一直静坐的背影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神色复杂的转过头看着储北,说道:“比如……?” 储北被一诀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心想自己应该没有说错话,可他并不是这种惧怕什么东西就放弃本没有错的做法的人,所以还是轻声说:“火烧?水泡?或者说是暴晒?” 储北在说出这些话语的时候,那本异世录仿佛听懂了一样,竟然开始远离储北,还微微作颤抖样,随后又像是若有所思一样‘看’了一眼一诀,想起了什么,竟向着屋中书架上跃去…… “它这是……”储北喃喃道,随后眼睛一亮,看着一诀,一诀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当初也这样试过……” 此路不通,储北自然就尝试着走其它的路。 “这本书翻不开,那么就看其它的书吧……” …… …… 秀清看着灶中微微燃烧的火焰,那火焰就像小丑那夸张的表情一样,肆意的嘲笑着他,秀清赌气般的猛然丢进一块干木,然后嘟着嘴走向面前对着数本书籍的储北身前,佯怒说道:“你是后来之人,为何烧菜煮饭的事情全由我做!” “怎么?秀清,是不是觉得很不服气啊?”储北笑道。 经过这半月的相处,储北对于秀清是越来越喜欢了,尽管这是秀清在今天第三次发牢骚了,可储北知道,秀清心里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满足,从小跟着一诀在此清修,现在的他早就没有了欲望,粗衣寡食的生活他已经完美的适应了,不像他自己,他就不能做到一天到晚就烧菜煮饭,因为他心里藏着的东西太多了。 我的头发为什么全是白色的? 为什么觉得脑海里空荡荡的,似乎少了点什么,可当初他问到我名字的时候,却为何明确的知道自己叫储北,却丝毫不知这名字的来历以及……他的父母是谁? 那些奇怪的梦和梦里的老者又是什么? 还有,那个影子的主人……是谁? 经过这段时间的思索,储北发现,只有从那位老者开始,搞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随后才能解决掉那些梦的问题,再后……储北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再后的那个时候。 “服不服气?告诉你,我还真没有这个感觉,我做了五年的饭了,早已习惯了,倒是你,有没有习惯书中讲的那些东西啊!” “这个我还真不怎么习惯……”储北摇了摇头。 秀清似乎来了兴趣,瞥了一眼书堆,发现他最喜欢的那本书正好躺在那里,指了指:“那本异事录你可翻阅?” 储北听秀清的话语,心中咯噔一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的确有一本名为异事录的书籍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储北心中不禁失望起来,他是对自己失望,他太想知道那本翻不开的书籍里面的内容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一本名为异事录的书,让他误以为秀清已经翻阅完他所指的那本异世录了。 不过储北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书,拿起了秀清所指的那本异事录,看着漆黑的牛皮包装上面烫着三个大字——异事录。 翻开第一页,几行清秀小字出现在他的眼前。 “本书记载着玄神大陆上的绝大部分异事,或奇或异或神或鬼……” 异事之一:雪山飞鹤,幻化成仙。 经过短暂的一段时间,储北阅读完这个异事,这件异事讲的是在大陆极南之端,有一雪山,常年被一种神奇的雾所笼罩,有一冒险精神极佳的人孤身深入雪山,那人也是非常了不起,独自生活在那茫茫雪山一年之久,反而悟成某道,道成之时,忽然听闻山顶有一鹤鸣,清鸣三声,直直飞跃入空,全身羽毛竟在一摇一扇之时全部脱落,可那鹤却凭借两展肉翅勇往直上,速度竟然还比之前更快,不久就看不到它掩入浓雾中的身影,可就是在那鹤深入浓雾之后,空中风云变动,浓雾竟然透出了一丝丝光线,就是那光线把浓雾尽数驱散,浓雾驱散出一个范围过后,一个身披羽毛,头顶丹冠,柳眉小嘴挺鼻,双眼微闭,孤人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浓雾并不是被驱散,而是被吸收,被那道身影尽数吸收殆尽,当那道身影把浓雾尽数吸收完成过后,双眼微微睁开,视线看向了那孤人,随后那鸟人妙唇轻启。 “谢有缘人助我悟道功成,于此,送与有缘人一道机缘,以表感谢。” 道完,那鸟人拔下身上一根羽毛顺手散下,孤人接过羽毛,双眼发亮,毅然决然收拾行李,走下雪山。 不久,那人成立一宗,名震天下,此等往世遂笔文留于书,这才有此鲜活的异事。 看完这一则异事,储北心里久久不能释怀,抬起头看着天空,仿佛那道飞跃直上苍空的白色鹤影就在他的视线之中,那身影也对着他说了那么一句话,然后散下一支羽…… 一阵清风吹来,吹乱了他的发,吹翻了几页书…… 低头想在翻阅一则异事,却再也无法移开双眼。 书上有一标题是这样的: 异事之九:玄天始祖,神魂帝君! 第7章:故事 储北不知道心里为何有这种感觉,他看到那个标题的时候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就是他需要寻找的答案,这就是能够开启那本书的答案! 经历半月的时间,储北除去休息的时间,便一直在看书,从来都没有什么猛烈的感觉,有的也只是这些书上所说的那些新鲜东西,对于他的那几个问题没有丝毫的帮助。 储北缓缓别过头看着秀清,嘴中颤抖的说了两字:“谢谢。” 秀清愣了一下,看着异样的储北,他脸上浮上一抹微笑,又转身坐在灶前。 按道理说,即使不是秀清提醒储北那本异事录的书他也会看到那里,终有看到那个标题的时候,可储北还是说了那句谢谢,这不仅仅是谢秀清,还有谢那一抹冷风。 其实,他自己的状态只有自己最清楚,看了半个月的书,他心里却并没有安静下来,反而被那些平滑的字眼刺激的有些浮躁,即使看到新鲜的事件,也可以用嗤之以鼻的态度来形容,因为他发现那些内容根本对于解决他的问题没有一点点联系! 视线回归在书中,嘴中喃喃着那八个字,心里的那丝共鸣也越来越明显,而那本跳跃离开的异世录,此刻仿佛感觉到了储北心中的呼唤,竟又缓缓来到储北的身边…… “呼,怎么?你也想听听这个故事?”储北呼出一口浊气,看着悬浮在旁边的异世录,问道。 异世录‘点了点头’,像个孩子,而储北也像摸孩子的头一样摸了摸它的上缘。 “在写这个故事之前,我要问问我自己一个问题,玄天、神魂究竟是什么?或者说,玄与神究竟是什么?” 刚读出一句,储北就皱起了眉头,心中也问道:“究竟是什么呢?” 一诀当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心里也微微有些期待储北能够找出答案,这个答案不仅仅是回答刚才储北问一诀的问题,也是回答他心中的问题,不过一诀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因为即使他知道了玄与神是什么,还有一个最根本的问题一直困惑着他——他是什么? 在储北看来,他就是一个神秘的老头,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灵山,住在一座宗门内,虽说宗门门匾无字,可书架上却有能够悬浮的神奇书籍与他相伴,数十年,似乎等待的就是储北的到来,而到来过后呢? 看着已然爬升了不少的红日,一诀心里渐渐有股气在积累膨胀着。 “玄神大陆,道法万相,归根究底,却都已玄神为根,玄为玄天,又称道天;神为神魂,又为主神。” “可说到底,终究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万年前,未曾听闻有道,天地间却充斥着无数异事,巧兮,一对孪生兄弟发现那些异事之交叉点,深究,提出道一字,那时,便震惊这片大陆。” “兄长率先发现天地间充斥着一种极为玄妙的东西,他不知这种东西为何物,干脆取之为玄,他常年研究,发现玄乃天地间一种客观平等的东西,就像阳光和风一样能够普及在能够到达的地方,而当人类的身体内部达到一定标准,通过静坐或者冥想能够感知到这种玄,并且吸收进体内,而又发现在体内小腹位置有一神奇的漩涡状的东西,那些玄最终便被那个漩涡吸进,遂又把小腹处的漩涡定为气旋。” “气旋吸收玄,进而改造身体,使之强壮!” “又深究过后,发现气旋与皮肤相通,能吸玄自然也能放玄,此时,玄从何来?那就是气海!” 兄长这一路发现看似不合常理,却没人说错,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控制着他,要让他来发现这些联系! “所谓气海,就是气旋尾部链接着另一空间,像海一样巨大,这种空间隐藏在人体内部,说不真实它却能够储存玄,说真实却又不占据肉体的一个血一肉。” “这种纳玄放玄的方式一直延续到现在,其作用万法不离其一,就是增强自身实力,这一手段在传播出去之后成为了一种系统,他们称之为修炼系统,系统内部的这种规则,就被称之为道。” “而创造这个规则的那位双胞胎兄长则被称为玄天始祖……” “而玄天始祖其弟,发现了人类生下来就具有的东西,归根究底,就是人的精神和灵魂,有了天地之中玄的存在,他自然而然的发现了神和魂的作用及其威力,终成为一种规则,至此,天地之间出现道字,一道为玄天,二道为神魂。” “至此,神魂帝君之名威震四海。” “可当把神和魂这两种每人都存在的东西上升到了和玄一样的高度过后,也就变的虚幻了,不真实了。” “所以,我要问自己,玄和神究竟是什么?” 到此,这则故事就完了,说是故事,还不如说是一则介绍,介绍神魂帝君和玄天始祖的来历……可纪录这则故事的人所问的那个问题,依旧没有答案…… “玄与神究竟是什么?” 储北不断的重复着呢喃这个问题,突然,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不舒服。 “老师,你有没有感觉周围很枯燥,仿佛没有生机一样?” 一诀有些疑惑,环视着周围美丽的风景,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异样,为何储北却问出了这个问题? 突然,一诀双眼怒睁,心中不可思议的惊呼道:“难道你在这无神又无玄的灵山自我觉醒了?” 灵山之地,就连一诀都不知道为何,天地间没有一丝一毫的玄,至于神,虽说这是每人原本就有的东西,但是它却是支持人们活下去的根本,而在这灵山之中,并没有多余的神来修炼,所以,在他的眼中,灵山之中就是无神又无玄的存在。 储北此时缓缓闭上眼睛,在他的脑海中,此时已经是一个透明人了,只有一丝白线呈现出他的轮廓,连血管和骨头都没有被刻画出来,看着这个透明人,储北微微皱起了眉头。 忽然,在那透明人的小腹位置,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漩涡在慢慢扩大,储北此时反应过来,那就是书上所说的气旋。 而在气旋缓慢形成的同时,他发现透明人的轮廓竟然散发出一阵一阵的乳白色华光,那光,很是温柔。 一诀已经站起身来,看着盘坐在身前的储北,喃喃道:“上一次那位轮回者都是把灵山这个结境扣破了一洞,带着异世录钻出去才觉醒的,难道这一次你就要在这里觉醒?你可知道,觉醒需要大量的玄和大量的神的啊……灵山无玄,所以你才会觉得周围毫无生机啊……” 而一诀没有发现的是,在一旁悬浮的那本异世录竟然在此时安静了下来,它似乎也要做出什么一般。 第8章:离开 “可是,如果你现在就觉醒了,那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一诀双眼怒睁的看着储北,胸口此起彼伏,像是有无上怒火在胸口集聚,呼吸之间,那把小山羊胡被气流呼呼带动。 还在一旁灶前煮饭的秀清似乎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看向一旁菜刀的眼神开始火热,两只清秀的小手微微颤抖着,缓慢的伸向了那把菜刀。 储北进入这等妙境,竟无法知晓外面的事情,他已然沉浸在了自己的内心世界里,看着那个开始缓慢旋转的气旋…… 一诀看着端坐的储北,开始着急走动起来,嘴中不停的喃喃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秀清的右手已经触碰到了那菜刀的冰冷刀柄,就是那抹冰冷,给予了秀清精神上的一种刺激,这个刺激猛然使他下定一个决心,开启了心里的那道门,狠狠的抓起菜刀,对着一诀说道:“师父,为何不用这把菜刀把他杀掉?” 震惊! 秀清此时的语气非常冰冷,竟然比这冬天还要寒冷许多,而一诀此时的身影就仿佛被秀清的话语给冷冻住了一样。 “你是谁!” 一诀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响起这个声音! “我是谁?哈哈……”秀清肆意的大笑起来,拿着菜刀的手已经捏的发红,看着一诀的双眼,竟然开始生出怨恨起来! 一诀心中大惊,秀清本是婴儿时期被他从灵溪之中捡起来的,那个时候一诀就问过自己这么一个问题,这灵山之中,有结境,为何他却能够进来? 看着怀中这个可爱的婴儿,一诀自己回答了自己:就算是谁别有用心的把这个孩子送进来,这个孩子这么小,有何不放心的呢? 之后,一诀含辛茹苦的把他抚养大,秀清从未展现出有这样的眼神和面容,而如今,他却提着菜刀,叫他把眼前这个轮回者杀掉! 杀轮回者! 一诀突然意识到储北的身份是轮回者,而秀清却要杀他!那么秀清唯一的身份便是灵族! “你是灵族!” 一诀怒吼着,看着秀清的双眼微微有些发红! “对!我就是灵族!哈哈……” 秀清内心无比欢畅,不由的大声说道:“十三年了,我等了十三年了!为了这个时刻,我等了十三年,就是等待着轮回者的到来,这十三年来,我有多少时候想把你这个该死的老头杀掉!啊!多想!灵族是何等高贵的种族,然而我却要在这里为你洗衣!为你做饭!凭什么!” 一诀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胸口中的那抹火气再也无法控制,噗的一声,竟从嘴里喷出一口黑血,看着地上的黑色血液,一诀震惊了,用恐惧的双眼看着秀清,道:“你竟然用血饲!” 一诀眼前顿时出现了五年前的那个画面,秀清还只有八岁,一天,秀清站在灶前看着一诀忙碌的身影,懂事的说道:“师父,我来做吧。” 一诀回头看着那纯净渴望的眼神,答应了他的请求,那天,秀清熬了一锅粥。 “秀清,火候还要小一点噢,今天的粥,有些糊了,不过挺香的。” 秀清懂事的点了点头,之后,那灶就成为了秀清的玩具。 “你竟然在我身上用了五年的血饲!” 想起那个独特的香味,一诀终于明白过来…… 秀清一脸狠毒:“哼,没想到你这个老头的身体如此好,精神力量也在我意料之外,竟然用了五年的时间来养你,不过,看样子,时间刚刚好!” 秀清瞥了一眼储北,眼神明亮起来,大声笑道:“哈哈,时间刚刚好!” 储北身体里的那个气旋此时已经和皮肤两两相连,接下来,就是吸收玄的时候了,可灵山无玄,储北怎么吸收? 秀清话音刚落,提着菜刀猛然冲向储北,一步两步……伴随着秀清的移动,在他的身上竟然散发出一种异样的气势,手中的菜刀身上也覆盖上了一层乳白华光! “那是……灵光!” 一诀一眼便看穿了覆盖在那刀上的乳白色的物质,那是灵族人人都会的一种手段,是一种增强实力的手段,很普通,不过很邪恶,那灵光,则是别人的灵魂之力,一般那人都是死人,而在这灵山之内,秀清身上不可能携带强大的灵光,偏偏这种程度的灵光在这里就显得不那么普通了! 一诀想到这里,不由感叹,是谁竟然在他婴儿时期就在他的心脏里注入了别人的灵魂之力! 在离储北身体还有一丈的距离的时候,秀清高举菜刀,一跃而上! 菜刀携带着铮铮锋芒,切破空气,携带寒意,猛然砍去! “储北!” 一诀大喊! 储北哪里听得见一诀的嘶嚷,就在菜刀快要砍在储北身上的时候,异世录动了! 就在这时,异世录却缓缓翻开,翻开的一瞬间,金光四射,笼罩着储北全身,而秀清的菜刀刚好落在那金罩之上! “咣!” 菜刀砍在金罩之上,哪怕是携裹灵光,可在那金罩之下,菜刀依旧被震的刀刃卷裹,巨大的力量震碎了秀清的虎口,他也倒飞数丈! 秀清后退的身影停住,震惊的看着那金罩之内的储北,眼中的震惊无法言语!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在这灵山之中,没有玄,他怎么还会像这样安然觉醒!” 秀清丝毫不顾流着涓涓黑色血液的右手,满脸苍白,嘴唇颤抖的说着。 储北感觉很舒服,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下的那种惬意,全身都沉浸在充满生机的世界里,贪婪的感受着来自天地间的恩惠,脑海中的透明小人儿周围方圆的一定范围内,充斥着粘稠的白色雾气,那雾气在触碰到皮肤的时候,就变成一根根细长的白线顺着周身最后被吸进气旋之中,变成一滴精纯的水珠,那干涸已久的气海,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滴水。 当那滴水珠滴落过后,气海顿时爆发出贪婪的气息,气旋旋转的更快了,一滴一滴的水珠逐渐链接成线,最后成为一根细小的水流,源源不断的注入气海之中! 一诀看着气势不断提升的储北,最终明白,提供给他的那些巨大玄气从何而来,视线落在了那本翻开的异世录上。 “有了玄,没有神,不也还不能觉醒吗?” 一诀话语刚落,只听唰的一声,异世录竟然自动翻了一页,而那金色光芒缓缓消失…… 秀清看着缓缓消失的金光,心中暗喜机会来了,右手手指放于口中,咬破,随后点在自己的眉心处,瞬间,秀清身体之上浮现出一组神秘的黑色图案,那图案爆发出一种无法说明的气息,衣服被震裂! “剑体术!” 一诀大惊,看到这个剑体术,一诀脑海中的那扇门被缓缓打开,繁杂的信息从那扇门内流出,瞬间占据完一诀的脑海,他愣住了! 秀清此时俨然成为了一把利剑,双手合拢,举过头顶,剑气四散! 躯体为剑体,双手为剑尖,快速向着储北俯冲过去! “嗖”的一声! 速度极快! 秀清瞬间来到储北的身旁。 然而,他停住了,没有一点点的征兆,秀清停在了距离储北的一丈之外,那锋利的双手无法靠近储北一丝一毫,因为,又一个透明的结境出现在了储北的周围。 储北此时小腹中的气旋已经停止了转动,气海也吃饱喝足,紧接着,他发现他的眉心有点胀痛,一种透明的物质不停的钻进他的脑海中。 “难道,刚才那些白色物质为玄,这种透明物质为神?” 储北心中呢喃道,仍然由着那透明的东西填进他的脑海,储北此时发现,他脑海中竟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一诀嘴里还缓缓流着黑色的血液,身体佝偻,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指着自己,而在他的旁边,一丝不挂的秀清呈现一种特殊的姿势静止在距离自己一丈之外的地方,嘴里同样缓缓流着黑色的血液,气息渐无! 随后,储北的视线落在了那本书上,此时书已经翻开,书上无笔自书,缓缓浮现三个字。 “轮…回…者!” 储北念出那三个字的时候,脑海不禁一痛,正如一诀那样,脑海中顿时被各种各样的画面填满,顿时愣在那里。 良久,异世录缓缓关闭,飘到储北的怀中,静静的。 …… “大哥,你说这一次我们兄弟五人能够成功吗?” “你说呢?” “灵使大殿可不是那么好闯的啊……” “哼,就是坐落在那无尽之海的中心的孤岛而已,怕什么?真是没骨气!” “灵使大殿我倒不怕,只是那脚下的火狱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 “这一世我们没有成功,而进入轮回,想必这是那位不可知之人的安排,兄弟们,我们下一世再见了。” “兄弟,再会!” “兄弟,保重!” …… “哥哥,听说你马上成年了,就可以去打猎了,能不能带我去啊!”一位少女拉着储北的手撒娇的说道。 储北摸了摸少女的脑袋,点了点头。 …… “咔擦……” 一声巨大的咔擦声打破了安静,储北和一诀竟都被那声音震醒,不禁抬起头看着天空。 天空中,一道裂纹浮现在他们的眼中。 “破了……”一诀喃喃道,眼神中也渐渐透露出神采。“破了,哈哈,破了!” 那道裂纹的出现,让一诀近乎疯狂。 灵山,是轮回者轮回的地方,因为特殊,被某位不可知之人布下了一个结境,而这个结境,在这一次储北觉醒后,破了。 感受着从那裂缝中疯狂涌进的玄,一诀沐浴其中,身上的气势也逐渐攀升。 原来,这个老头并非凡人,而是修炼者,至于为何在此灵山之中度过几十年,储北觉醒后的记忆告知了他。 “守轮者,你入魔了。”储北还是坐在那里,只是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看着那近乎疯狂的老者,感叹道。 “魔?何为魔?”一诀怒道。 储北没有说话,而是偏过头看着那个静止在一丈外的秀清,眉毛动了一下。 “被灵族血饲过的,便是魔。” 一诀嘴角的黑血已经被他清理干净,感受到回归的力量,他也平静下来了,看着储北说道:“我被诱拐进入灵山之罪本是你们轮回者引发的,而且还封印我的记忆,如今这些我都不过于深究,这一次我不引咎于你,即使你现在觉醒,玄的境界也在知玄下境,神也同样不过神念下境,而我,倒是要感谢这灵山,让我的境界突破知玄而到道融境,身为轮回者的你此时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储北微微闭眼,感叹一句:“既然侍童已死,灵山又破,而作为守轮者的你也入魔,我也没有任何牵挂,就此分别吧。” 那块守护着灵山几十年的结境已然消散,这里,将不再是无人问津的世外之地了。 一诀看了一眼储北,转过身去,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右脚微微踏出,一步,就已经在半里开外。 一诀一走,储北微微睁开双眼,摸着怀中的异世录与异事录,看着一诀消失的方向,没有表情,缓缓起身,也看了看空中的太阳,带着两本书,向着北方走去。 随着一诀和储北的离开,那灶里的火,再也不会有人去复燃了,灶上的饭,也没有人去盛了。 灵山,也不是灵山了。 第9章:南门郡 储北越过灵溪,爬上灵山对面的一座高峰,被茂盛的枝叶切割的金黄光芒照射在他的脸上,透露出莫名的味道。 储北先前仔细在溪中看了这张白皙整洁的脸,五官端正,并非过于英俊,只是眼神中略带着其它的味道,摘过一根软草,把一头白发束上。 “储北……名字倒也不难听,不过,只是一个称谓而已,谁又会把你放在心上呢?” 储北一手支在树木上,身体微微倾斜,看着远方连绵不断的山峰,眼神中渐渐充满了光彩。 “呼……” 呼出一口浊气,站直,用手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继续向着北方走去。 脑海中,储北对于这片大陆依旧熟悉,因为他是轮回者的关系,那位不可知之人把他前世的许多记忆都给封印在了他的灵魂之中。 依旧是玄神大陆,只不过离上一世时间多了几十年而已,几十年对于山河的改变依旧很小,所以,储北还认识那个方向,知道那个方向有那么一个势力,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那个势力中提升自己的实力,让自己的名字飘向玄神大陆的各处,然后好让他的那几位同甘共苦的兄弟察觉到什么。 而现在,就是要找到那个势力,然后想办法进入那个势力! 南州,就是现在储北所在的一个大的区域,即使是现在的南州,也还有许多他应付不来的事情,想要把这些事情完美的解决掉,不让它们成为阻挡在自己面前的障碍,储北必须万分小心。 “通海,知玄,道融,破面,滔天,阔意,神念,归主,无形,天山……”储北自言自语道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词语,双手微微用力。 “我还是太弱了啊……” 从通海到滔天,则是玄的实力的评判标准,后面五词,自然就是神的标准,而先前一诀一语道破他现在的实力和的那些话,储北就此深觉无奈。 “知玄下境和神念下境,只是步入了修炼之境而已,可能连十个把脑袋绑在裤腰带的普通人都打不过。” 说完这一句,储北看向北方的眼神更为的坚定。 “如果我没有记错,几十年前他就是重生在灵山,觉醒后,就在那个被称为南门的地方修炼的吧。” “南州有一门,南门,敢取这个名字,恐怕也只有他们那几个老家伙了吧,也不知道那几个老家伙死没有,我想,应该是他们的后辈在主事了吧。” …… 这里是一处喧闹的边城,坐落在几座高山的怀抱之中,虽说是边城,其繁荣程度却丝毫不弱,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国家一样,因为其中有大量修炼者的原因,所以异常的发达。 今天傍晚,城门外迎来了身穿素衣,胳肢窝处夹着两本书籍的白发少年。 “南门郡……” 储北看着那城墙上刻着的三个大字,不由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点微笑,这时,城墙上的一位守兵的声音传来。 “那位白发少年,以前未曾见你,你到这南门郡何干?” 储北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这位大人,敢问这南门郡的名字何时修改的?” 换做平时,守兵自然是脸生不悦,不过看到储北的态度如此谦卑,想也没想答道:“这名字换了近四十年了。” “是否和那南门有联系?” 储北问出这个问题过后,那守兵立马向着怀中摸去,但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心想,如果你对南门或者是这南门郡有什么其它的不良企图,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捏碎怀中的那块璞玉,但他还是谨慎,并没有真正的去捏碎,而是语气渐冷,道:“你问这个有何企图?” 储北连忙拱手解释道:“误会误会,不瞒你说,我是一名修炼者,关于南门,我也是听闻家父提及,并且他老人家和南门有些渊源,让我找个机会拜入南门门下,以精修途。” 那守兵听闻,脸上的寒气缓缓消失,略带恭敬的口气说道:“先生,请稍等。” 说完对着身后的一位手下挥了挥手,那人连忙退去,不一会儿拿着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来到了储北的身前。 “这是何意?”储北问道。 那个小兵笑了笑,说道:“这两天城里,南州的五个大门派都汇聚在此,打响了收新弟子的旗号,而这南门郡,在三十多年前就被南门接管,南门自然不能让城里出现什么意外,也就用结境把这个南门郡包裹了起来,凡是进入此城的修炼者,需要登记在册,并且收集血意。”说完,那小兵从怀中摸出来一块特制的布片。 储北一听,抬头看了看天空,不仅微微一笑,心想:真是天助我也啊…… 接过笔,他反而犹豫了,因为他不知道该写什么名字,如果他想吸引南门的注意,那么他大可以把上一世的名字给写上去,可这样做,想必既吸引了南门的注意,又吸引了暂时还不想和他们打交道的某些人的注意吧,既然如此,那还是把储北两字写上去。 所谓收集血意,就是滴一滴血在那布片上,名字可以作假,那么你的血液中带着的独特意志是做不得假的,也是独一无二的,那么现在看来,要在这城里闹事,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那小兵收集完心细过后,拿着那带有储北血液的布片来到墙边,那里有一个亮点,亮点传出一种玄妙的味道,小兵把那血布靠近亮点,看到书上那个储北的名字闪了一下,笑着对储北点了点头,然后离去。 而这个时候,储北才注意到这个层面,微微闭眼仔细感知,这才发现那城门口,果真有一个结境,想来也有些庆幸。 刚才站在城墙外时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有结境的味道,只是看到旧景,心中感慨起来,不由的多站了一会儿,或许是他的那头白发太过于刺眼,而那守卫对于南门的命令,也不敢怠慢,遂有了那段对话。 如果没有那段对话,储北直接迈进这城门之内,又会出现什么后果? 不再多想,储北紧了紧夹着的两本书籍,走了进去。 一种奇妙的扫视没过储北的全身,一个信息传向了某个深殿之内。 “玄神体三修?” 一位老者睁着一双巨大的眼睛,嘴中惊呼出这句话,额头上,那些沟壑更为的繁深! “来人!快向门内传信,让他们时刻注意那个叫储北的家伙!” 第10章:街巷里的六类人 由一块块巨石镶嵌的地面凹凸不平,走在上面倒是很舒服,街道两旁有卖肉的普通商贩,有卖书的流浪修炼者,吆喝声砍价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听起来倒是颇为的充实。 越往里走,两旁的建筑越来越庄严高大起来,从外围的小康区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可以感觉到步入了富贵之流,或者说是世外之流。 不知为何,现在的这个世界上面的人大多数都有这样一个想法,那就是修炼者高人一等,就连那些普通民众心里也渐渐承认这个现实,所以,普通人和修炼者的圈子永远不同。 就连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也一样,外围的那些普通人每天靠着贩卖一些蔬菜布匹药材度日,而城中心的那些街道,安安静静的,偶尔一辆马车或者是三五行人从远方走来,能够进入到城中心的,不用多说,那就是修炼者。 而今天,城中心的街道也渐渐热络起来,而平时候不敢踏足在此地的许多普通人都面带惧意或者希望的走进了这条街道。 这是一条南门郡内最宽的一条街道,足足能够并排五辆马车奔驰,今天,街道上人影攒动,放眼望去,大致可分为六类人。 一是穿着白色统一服装的那类,男子穿着长衫,女子则是洁白长裙,偶有用白色衣裤替代的,他们服饰的相同之处就是在胸前,有一座红色的山峰,大部分人的山峰只有一个尖,他们聚集在入街的最前方,摆放着两张大桌,桌后都坐着两位老者,而他们胸前的山峰,有三个尖,他们皆留着胡须,微微闭着双眼,丝毫不在意街上的行人,只是在那两位老者身后的数位穿着同样服装的几位年轻人脸上有些嫉妒。 捏在他们手中的一面写着赤字的小旗旗杆被捏的快要断去,而他们怨恨的视线则是在他们对面的那群人,那也是街道上的第二类人。 他们穿着一身黑色统一服饰,胸前同样有一代表身份的白色图案,男为一把纸扇扇,女为一盏半开莲花,和对街的白色比起来,似乎在宣告大街上的所有人,他们是死对头一样,同样是两方大桌,然而桌上的记事本上却密密麻麻写了十几个名字,坐在桌后的一位老者笑嘻嘻的看着记事本上,随后又看了看对街,轻声哀叹一声,脸色颇为欣慰。 而那些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的第三类人,走进此街,视线顿时来回扫视街旁的一黑一白两方势力,当询问后得知白色服装为赤峰,黑色服装为君堂的势力后,有的人带着歉意的表情缓缓的走进更里的街道,而有的人则选择把名字留在那桌上的记事本上。 他们就是希望本人或者子女踏入修行界的求道之人。 在往里走了十几步,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出现在眼前,原因无它,而是那里有一团全是衣着靓裙的女子,除了桌前的两位略显老态,其余都是妙龄女子,而他们桌上摆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男,勿停留。 不时,一些相互结伴而行的少女一蹦一跳的来到桌前,经过两位长辈的审视,过关的自然把名字写上,领取一块刻着红梅院玉牌高兴散去,不过关的面容憔悴的走向来时的方向,那孤独的背影让空气都冷了一些。 她们,是第四类人。 而第五类人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总是显得那么的吸引眼球,他们人数不多,服装虽然统一,但极为普通,不普通的则是他们每人身前都带着一头不知名字的动物,动物身上或隐或显的散发出阵阵血腥味,不用多说,它们都是经历过血战的家伙,而这些家伙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身份自然而然的暴露出来——兽营。 而第六类人,则是那街道的尽头处端坐的那名老者,无桌,身旁也无他人,身上穿着的破了无数洞的乞丐服装,静静的坐在那里。 势不在人多,街外声势嘈杂却无一丝进入乞丐老者身前一丈。 名不靠宣传,众多的第三类人踏进街道过后径直向着乞丐老者行来,有些在距离老者一丈的距离便无法更靠近一步,那么他们便会知趣的离开,走到别桌跟前。 有幸能够来到老者面前的无一不是幸运儿,老者眼睛依旧紧闭,只是枯干的右手食指轻轻点在那幸运儿的眉心处,然后点了点头。 不远处,兽营桌前左面的一位大汉看着那道身影,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曾几何时,南门的实力增进的如此恐怖,在我们四个势力面前,竟不知不觉的就达到了如此恐怖的地位了。” 虽说他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压的极低,可还是掩盖不了其中的奔雷气势。 在他身旁的一位鬓角有些发白的中年男子也是点了点头,感叹道:“门内的那几个老家伙如果单独出来开辟一宗的话,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啊。” “师兄,你说詹学义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大汉紧了紧手,问道。 “问我,我也不知啊。” 大汉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看向那个身影,因为他觉得多看一眼那人,对自己并没有一点点好处,反而还会影响自己修炼途中的心境。 修炼如攀高峰,不是和别人比,而是和自己比,如果眼里没有那清静的山路,而是有一个人站在那山路中央,那人不让,又打不过,只好自己绕远路或者向下走去,重上一座峰。 他不想绕路,更不想向着山下走去,重新攀登另外一座山,所以,他便把视线挪开,让眼中不再有那个影子。 眼不见,心不烦。 这时,储北的身影出现在了街口处。 储北的出现,就仿如打破平静湖面的一颗顽石,噗通一声落入湖中,激起千层波浪。 赤峰的那两位主事之人紧闭的双眼再也无法安然合拢,陡然睁开,双眼如炬的看着那白发少年! “玄神体三修!” 低沉的声音从他们的口中响起,眼中的火仿佛要把储北吞噬。 修炼之人,无论听觉嗅觉还是感知,都是空前的提升了不少,当储北的身影出现在街口的时候,各宗各派的主事人便都把视线转向了街口! 就连那位坐落在街巷最里的乞丐服老者,也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仿佛穿透了挡在他眼前的所有人,直直落在了储北的身上,落在了夹在他胳肢窝处的那两本书上! 第11章:南门不会收你 玄神大陆修炼之途走到今天,已经不是单纯的修炼玄与神,因为那些老前辈们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他们太着重于玄与神那些玄美的手段而忽略了修炼的源头。 源头就是身体本身的强度的问题,如果不靠玄或者神,他们的身体甚至连普通的农夫也赶不上,一但身体被对手靠近,就是普通的肉拳也能打碎他们的肋骨或者胸骨。 所以,他们追求实力的同时,也发现出了另外一个修途。 体修! 体修未成大道,仅仅是玄妙修途的一个分支,体修过程艰辛无比,又比较耗费时间,所以不被全大陆的人所看好。 然而,有一类人是特例。 那就是玄神双修之人。 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也行行出天才。 无疑,玄神双修之人就是世人眼中的天才。 修炼一途本属不易,有的人穷尽一生来苦修玄也不能达到道融境界,何况还要用一半的时间来修炼神? 而储北对于世人的眼光已经免疫,看着那街上几双震惊的眼神,他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储北是玄神体三修的事实是无法瞒住所有人的,因为他知道,只要是玄踏进道融、神突破神念之境的强者,他们轻轻一眼便能感觉出他身上的味道。 可他从未修炼过,甚至知玄和神念一境都是觉醒之时靠着异世录的浇灌硬生生的堆砌出来的实力,可他怎么会在他们的眼中成为玄神体三修的变态呢? 因为他是轮回者,而且他的肩膀上带着一个使命,创造出他们五位的家伙不想让轮回者在世界的洪流中过早的被冲散,所以,那个家伙只能把他们变成一个变态。 如果这种变态的光环吸引了太多嫉妒的双眼而陨落,那么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他还不够变态! 所以,能够体修是轮回者与生俱来的一种属性。 这种属性,本够普通,但是在他的身上,和玄与神发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释放出了大量的光芒,那光芒非常的……辣眼睛! 赤峰的那两位主事坐不住了,连忙站起身来,对着储北微微一笑,拱手说道:“这位小友,请问你来此是否为了何事而来?” 他当然看出来了储北已经入了修途,一时间又没有想到更好的搭讪方式,只好这样问道。 储北何尝不知道他内心的真正想法,本来很和蔼慈祥的笑容此时在储北眼中看来就是一种虚伪的表现。 储北心想,既然你率先问我了,我就借此告知和你同样抱有想法的人一个明确的态度吧。 “请问,南……门收弟子的位置在何处?” 说到南门处的时候储北还露出一丝挣扎的神色,仿佛告知身前的这位赤峰主事:真的不好意思,我实属无奈才问你这个问题的。 你虚伪一笑,那么我就演戏一场。 那两位赤峰主事微笑的脸渐渐冷了下来,本来他们心中已经被对面的君堂挑逗出了一丝丝火气,先前在那闭着眼睛装成世外高人的模样,其实只是为了专心的压制心中的那抹火气,而被储北这个问题再一刺激,他们两人仿佛脸面受到了极大的嘲讽,除去脸面,更让赤峰整个势力跟着吃灰,实属不该,所以他们想做一点什么。 赤峰之人因为修炼的功法原因,不管男女,脾气都火爆,但是整体实力在五个势力中,实在是不耻于言表的待在最后,可丝毫没有末者的觉悟,偏偏很高调。 说他们的排名靠后,可偏偏挤进了南州五大派之中,但是这个帽子戴在头上,他们的确有对外高调的资本。 可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五大派在这南门郡城中心招收弟子的盛事,每隔三年才有这样一次机会,即使赤峰之人想闹出一点什么动静,还是需要掂量一点后果。 君堂一年轻弟子看着赤峰那两人的表情,心中颇为的舒畅,所以很开心的对着储北说道:“这位朋友,南门之地直走进去便是。” 此话一出,红梅院兽营和赤峰的许多眼光转移到了那说话弟子的身上,心想,真是君子之堂啊,像那位天赋异禀之人,难道就真的甘心让他拜入南门门下?让南门的未来更多一个恐怖之人? 君堂说话那人怎么会感觉不到他们的视线,只是自言自语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君堂之人,自然君子堂堂,有些事情就顺其自然吧,何必牵强?” 赤峰之人听出了那言语之中的刺,心中的无名之火更是茂盛! 这时,坐在最里的那位乞丐老者微微开口,声音便像一阵清风拂过整个街巷。 “少年,你找我南门何事?” 话语并没有针对君堂或者赤峰说些什么,却把赤峰那火气给吹熄了许多。 听着声音方向,储北神望那尽头,视线根本看不到那说话之人,只能埋头轻声说道:“望拜入门内,以精修途。” “我怕本门这把刀刃不行,你这块璞玉雕不出好作品。” “如真有那个时候,我走便是。” “以什么姿态?” 储北抬起头想了想,说出两字:“洒脱。” “为何?” “愿望完成,自然洒脱。” “南门不会收你为弟子……” 那老者此话一出,街巷顿时安静下来,兽营的那大汉心中不由的咒骂道:“詹学义,你不知道你拒绝了你们南门最有活力的血液,真是想不通!” “不过,南门会教你,全投入的教你,但没人会成为你名义上的老师,南门也不会承认你是我门內之人,在座的南州五派,皆为正派,即使有些不愉快,那只是自身的问题,大道之上都是明理之人,南州这块地太小,想必也挡不住你出去闯的步伐,近年来,东西北三州的实力进步飞跃,相比之下,南州这些年来的实力逐渐跟不上他们的步伐,我想,是我们道心出现了问题,我不想因为你的原因,增加我们五派之间的勾心斗角,让我们南州进一步的走向深渊。” 储北没有想到那人会说出这般话语,而在其余各派的眼中,他会觉得詹学义肯定疯了,不然不会一口气说出这么一些话! 但没人相信这是他的疯言疯语,仔细想来,句句都入木三分! 不等储北感慨,詹学义再次轻启嘴唇:“我相信,如果你想学更多的东西,他们都会欢迎你,并且真正的会教给你对你不管是实力上还是其它方面都有用的东西,或许,就连从不让男人踏进宗门的红梅院,也会有人站在宗门之外对你说话的吧。” 储北猛然跳出来一个想法,那就是南门发现了他轮回者的身份! 第12章:韩秋生 当詹学义的话说完之后,靠近他的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认为他是一个疯子。 这个时候,挡在储北和那乞丐老者之间的那些人影都自动的靠向两方,同样异样的眼光来回在詹学义和储北身上停留。 通道出现,储北自然就能够看见与他对话的那人。 一头油腻的头发胡乱的披散在双肩,上面似乎还有什么爬虫在寻觅事务,脸庞之上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大体颜色焦黄混杂油光,一身乞丐服,唯独双手干净整洁,干枯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的年龄,至少已入古稀。 储北微微一拜,不知何言。 这个时候,兽营那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微微说道:“詹学义,你先前那些话的意思是说我们在座的四派都有义务教给那个白发小子东西?这语气会不会太大了些,你的腰疼么?” 詹学义缓缓站起身来,对着那人说道:“谢允,我知道你话中的意思,对于我刚才说的,你们心里再欣喜不过了,能够和他扯上一定关系想来都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兽营那中年男子姓谢名允。 谢允自嘲的笑了笑,道:“我兽营能够在南门挤进五派之内实属侥幸,对于詹主事你的话,却不敢妄自苟同。” 詹学义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别过头看着谢允,嘴角上升一种幅度,说道:“那么谢主事你有何意?” 刚开始谢允直呼詹学义姓名,后来双方都用今天收弟子的主事身份来称呼,众人都知道,刚开始双方都是用自己来当开头砖来展开话题,随后便自然而然的上升到了身后那座宗门的高度。 谢允心思快速转动,想了想说道:“对于他的天赋我们自然不能否认,不出意外,他以后的成就自然能够高过我们所有人,这话,我想詹主事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可是,树秀于林,风必摧之,像他这种人物,出去闯荡的时候定然不会像身在南州一样太平,或多或少会遇到许多麻烦的事情……我想在座的都懂我的意思。” 詹学义一听,自然明白谢允的话,问道:“你们怕了?” 既然都是用主事的身份来对话,詹学义自然不会少了你后面的那个们字。 “怕……怎么不怕?今天我既然代表兽营在此主事,自然需要考虑到我身后那些人物的想法,我不想到以后他们都说我是罪魁祸首,做出这个决定的罪魁祸首。” 詹学义看着谢允直白的眼神,他就知道在他们心中对于储北这种人,并不能收为弟子,而偏偏又要牵扯到他,这种做法的隐秘祸端实在是要比好处要多一些。 詹学义环视了一下众人,问道:“你们心里的想法是否都是如此?” 既然南门都敞开了胸怀,自然大家也不必在隐瞒什么。 红梅院主事白念露说道:“谢主事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其中的隐患对于我们红梅院来说倒是少了许多,万一哪天那少年看中了我院的某个姑娘,她们在一起后红梅院肯定是会站在他的身后的。” 对于白念露表的态,对于南门来说足够了。 君堂主事墨杰站了出来,笑道:“对于我们君堂来说,如果那少年以君子之道和我们相处,我们自然以君子处事相交,这一点,想必大家都不会质疑我们什么。”说完,墨杰对着赤峰的主事人叶青微微一笑,问道:“不知叶青兄持什么意见呢?” 君堂和赤峰两者之间的摩擦说长也不长,前后也就两三年的时间,怨恨也并没有积攒到太多,先前詹学义提到说是我们南州这些修炼者的道心出现了问题,仔细想来,的确在理,君堂向来光明磊落,和赤峰纠缠这么一些时间,不能说都没有错,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而在这个时候,墨杰当然愿意和叶青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 赤峰叶青看着君堂陡转的态度,又不是什么愚蠢之人,即使是脾气火爆了些,但还是能够看清事情走向的,也是抱了抱拳,转身对着詹学义说道:“我们赤峰实力并不是太强,这点我们承认,但是大家都知道,我们赤峰怕过谁没有?没有!如果南门不在南州,我们赤峰都是敢斗上一斗的!当然,在这里说这话自然是开的玩笑,不过我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詹主事那句话说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就是我们南州相比于其它三州,实力的确是要弱上一些了,以后想要在中州的大舞台上争斗,我们南州可算不得什么好货的啊。” 叶青的这段话,更加的加深了其余各派的深思,而谢允在此时也看出了大家的态度,再次对着詹学义说道:“现在大家的态度都取决于南门你们的态度,不知南门怎么做?” 詹学义思索一番,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天空中却飘来了一个声音。 “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回答吧。” 听着这个声音,大家心里的嘀咕都跳的小了许多。 声音还未消散,在詹学义的身旁,一个身影缓缓清晰。 为何用缓缓一词? 因为那身影从远方到詹学义的身边速度太快,以至于快要停下时才能看到残影,而那残影在那人站定过后都持续了一息的时间才和真身重合,所以用缓缓一词。 来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站在詹学义的旁边竟比他高出一个脑袋,黑白参半的头发被他仔细的整理过后看不到一丝散发,微微枯瘪的脸庞,但双眼依旧神光如炬,仿佛天上雄鹰锁定猎物的眼神,一小撮山羊胡随风摇动,身上穿着暗黄色的长袍,看上去极为尊贵。 “韩门主……” 看清楚来者何人,街上认识他的人都不由得喊出了这三个字。 原来,来的这人就是南州南门的门主——韩秋生。 韩秋生环视一圈街巷,然后抱了抱拳,以表行礼。 面对韩秋生的这个动作,他们都受宠若惊,连忙回礼,就连静静站在街中心的储北此时也已经缓缓走离了街道,站在了叶青的身旁。 因为储北感觉那人的眼神……太强!在他的注视下,仿佛成为了毫无秘密的透明人。 韩秋生点了点头,说道:“刚才詹主事所说的确是我南门想说的话,我怕大家还会存在疑虑,想了想,还是由我出面比较稳妥,顺便,还把我的一个想法说与大家听,事后回宗之后还得麻烦你们替我给你们的老大人提及一下。” “对于大家的疑虑我心里明白,但是和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想比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近年来,东西北三州的野心都逐渐增大了许多,玄神大陆由四方的合拢式势力整齐分配了这么多年,他们都隐隐有了其它的想法,这种想法无疑就是扩散自己势力的控制范围,但是他们也不敢用现在的底蕴和其它各州发生争斗,这种做法无疑是最愚蠢的,所以各州都有这种打算,那就是集结新一代的各种优秀年轻人,把他们投放在中州的大舞台上,扩大自己州郡的影响范围,用这种方法虽然时间漫长,但无疑是最合理的一种方法。”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南州想要安宁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先前兽营的谢主事担忧的问题就不攻自破了。” “而我的那个想法就是效仿他们,我们也集结一批年轻人,做好相应的准备,但是我们不偷偷摸摸的准备,而是正大光明的准备,那就是单独成立一个类似势力的团体,而这个团体的具体经营模式我还的需要和几位老朋友商量一下。” “这么做的好处颇多,一是让这些小家伙们成为一根纽带把我们都链接在一起,二是……现在天下开始不怎么太平了,除去那些野心勃勃的家伙,似乎灵族极其旁支魔宗一派都开始蠢蠢欲动了啊,往后,和那些家伙对上的都是他们了,增强他们的实力是最好的结果。” 说完,韩秋生的视线落在了储北的身上,微微一笑。 对于韩秋生的想法,各位主事心里都无法做主,所以都是有禀报上司的想法,关于他们的这个态度,韩秋生自然是理解的。 “还有就是我们这样收弟子太过于麻烦,干脆我们南州就把这个模式废了吧,以后想要进什么宗派的,随时随刻,自己走到各派的大门去敲门吧。” 关于韩秋生的建议,大家也都点头同意,还有他们都明白韩秋生的意思,那就是让他们赶紧回去把韩秋生所说的那些禀报给老大! 一时间,各门各派也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城而去,而储北,似乎被人忘记。 当红梅院刚要经过储北身旁的时候,储北扎头发的那根软草因为水分蒸发干竟然断开,一头白发在微风的吹拂下变得散乱起来。 这时,一个倩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给你,扎头发。” “算了,你不方便,还是我帮你扎吧。”…… 储北一动不动的看着离去那道身影,把那面容深深的刻在了心里。 不久,街上竟只剩三人,一位身穿尊贵长袍的南门门主韩秋生,一位身穿丑陋破烂的老者詹学义,一位用白色丝巾扎好满头白发的少年——储北。 韩秋生静静的看着储北,微微说道:“看到你,我又想起了一个叫百里傲的好友。” 储北此时身体一震,表情复杂。 第13章:寒亭与韩姓 南门郡外向南走上十里,有一山,此山孤独坐落在一盆地中心,周围有着旧年河道冲洗的痕迹,但此时已经郁郁葱葱,许多不知名花草夹杂着厚厚的灌木丛,在苍天慷慨无私的光芒下,它们拼命的活着,所以它们在世人看来,所拥有的态度是值得尊敬的。 那孤山此时安安静静的屹立在盆地中心,盆地底部和边缘海拔相差千米,站在盆地边缘看向那孤山,就像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山峦一样,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山峦,却能勾住天空的流云,云绕树间常年不散。 此山名为苍山。 从盆地边缘来到底部,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苍山的浩大。 因为四周都是被河道冲刷的原因,所以苍山底部并不厚实,偏偏这样一个较小的底部却撑起了高达一千三百多米的山峰,站在山下,时时刻刻心中都在嘀咕,是否吹过一阵大风,这座孤山就会迎风而倒? 可偏偏不是如此,在盆地靠西的方向,有一风口,呼啸的风迎面吹向那孤山,导致迎风一面的树木都是呈现一面倒的趋势紧紧贴在山体之上,可山体依旧笔直。 今天,苍山迎来了五位老人。 在苍山四周,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五条直通山顶的羊肠小道,似乎是商量好的,这五条小道上同时出现了五个人影,其中就有之前在南门郡街巷里的身穿暗黄色长袍的南门门主韩秋生,不过今天他却换上了一身灰色的素衫。 看着笔直的小道,五位走走停停,时而感慨山间风景优雅,时而感慨那树丫翠鸟太闹,经历近半天的时间,五位也都陆陆续续的来到山顶之上。 山顶之上,有一小亭,亭中吊有一铜铃,随风摇动却无铃音,在那亭口挂有一匾,扁上刻有两字——寒亭。 不知道这个小亭存在时间有多长,在山顶气候湿润的环境下,亭子周围都长满了杂草和菌类,唯独那寒亭整洁如新,如果仔细发现,那亭似乎有一种意,亭外一片树叶缓缓飘落,在靠近亭子之时,仿佛有一种微弱的气息把那树叶推开,仍由它飘到亭脚,成为那五颜六色的菌类养料。 有亭如新,有石五团。 在寒亭门匾直对处,有五个大小一致的石团呈两排分布于此,前面一排有两个石团,后面一排则是三个。 这种场景似乎很熟悉,虽说那石团大小一样,却还是存在许许多多差异,比如第一排左面那个石团表面似乎能够看到凹陷的臀部轮廓,而旁边的那座石团却刻有一枝梅,后面一团上刻有一头兽,一团刻有一簇火,而还有一团什么也没有。 亭新,石团也新,不知道寂寞几年的石团再一次触摸到了熟悉的体温,那五人穿着同样的灰色素衫,来到山顶之后竟无交流,径直走到属于自己的石团前,随后盘腿而坐。 “学生韩秋生。” “学生韩梅。” “学生韩鹤城。” “学生韩无。” “学生韩燃。” …… “回亭看望老师了。” “叮铃铃……” 此时,铃音响,五人拜伏。 在南门郡外的这座孤山,一直鲜有人问津,如今却有五位老者齐齐盘腿坐在亭前,本就是一件异事,当他们挨着说出自己的名字过后,似乎一个惊天秘密揭露了出来。 韩秋生,南门门主,这一点世人皆知,可韩梅韩无等人呢?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并且认识他们所有人的话,他肯定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南州五派最高行政官竟然集聚于此!竟然都为韩姓! 说出去,可能都没有人相信,南门门主、红梅院院长、君堂堂主、兽营营长、赤峰峰主竟然是同出一师! 那么,当年那个端坐在寒亭之内,对着这四位少年和一位少女传道解惑的又为何人?! 此时,韩秋生的话语响起:“这么多年过去了,寒亭之内,老师的道意竟然还如此旺盛,可见,当年那老人家的实力何等不可知。” 此话一出,气氛肃静。 君堂堂主韩无此时开口说道:“我刚才上山之时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苍山,似乎无处不透露出那种玄妙的味道,而这种味道的源头,似乎就是这亭。” 此时,唯一的女性韩梅接过话语:“四师弟的君堂一直钻研阵法,对此山的感知无疑是最敏感的,能够察觉到此,自然为真,既然如此,我便也献上我的一个看法。” “似乎,整座苍山上的花草树木都是极为重要的一个要素,它们看似随意却又布置的那么玄妙。” 韩燃是赤峰峰主,也是他们几位中排名最后的,他说道:“结合四师兄和二师姐的说法来看,是不是可以理解此山就像是一个阵一样?” “不仅如此,刚才说的都是山上静止之物,你们还忘记了那些飞禽走兽,难道你们未曾注意,似乎这山上的那些鸟兽没有增多过也没有减少过吗?”身为兽营营长韩鹤城,本营又是专攻的野禽猛兽等方面,他注意的焦点当然不离其中。 每人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并且把视线转向了坐在前排的左面石团的韩秋生身上。 韩秋生此时身上把气息尽敛,加上穿着平淡,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农夫,感受到了众人的视线,遂说道:“老师当年神去的时候说的那些话看来师弟师妹们都还记得,老师如果知道,不,他老人家肯定知道,知道他的徒弟有如此今天,怎么都无憾了吧。” 韩梅也是感慨:“当年老师说,将有一位有缘人能够发现此山的奥妙,如果发现那位有缘人,就让我们尽力辅佐之,我们都是百岁老朽,那位有缘人何时才到?难道老师当年的那句话是错的?” 韩无说道:“能够质疑老师的话语也只有二师姐了,所以二师姐一直是我最敬佩的人,可我这次觉得这个有缘人离我们不远了。” 众人对于这个有缘人似乎同时想到了那个身影。 腋下夹着两本书的那位白发少年。 “大师兄,听闻前几日南门郡来了位白发少年说要拜在你门下?”韩鹤城问道。 韩秋生点了点头。 韩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说来可笑,我们五人的身份为何不公告于世人?当初大师兄提出那个让年轻一辈的人成为连接我们五人的纽带的建议之后,我座下的那几个老家伙竟然一起想到了这是南门想要合并我们五派的久远阴谋,真是无奈啊,我们几人还要用这些阴谋来合并吗?” “五师弟,这些年来,虽然实力到达如此,为何脑筋却如此转不过弯来?”韩无感叹到。 被韩无这么一说,韩燃顿时就吹胡子瞪眼,竟然开始准备卷起袖口准备大干一架。 “你们两个啊,从小到大几十年过去了,怎么还是如此?就连现在你们下面的那些弟子都快要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真是替你们担心啊。”韩梅苦笑道。 韩燃脸上虽然有些不悦,但是韩梅开口,他自然也不能做什么,只是对着韩无不服气的问道:“那么你说,这样做究竟是为何?” 其实韩燃并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原由,他只是想再和老友斗斗嘴,他们都是越过百岁大关的人了,时间不多了,这是他们两人的交流方式而已。 “我们五派只是盘踞在南州这块地盘,如果不是我们五个势力呈现一种互相限制的假象,加上君堂和赤峰之间的摩擦世人皆知,东北西那三州怎么会仍由我们现在这样!人人都知道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的火焰举高了点,不被风吹也要被他们集体用扇子扇两下!” 韩秋生呼出一口浊气,说道:“四师弟说的很对,还有就是我们的这几把残火,似乎他们有所察觉了啊。” 韩秋生说出这话,众人都皱起了眉头,韩梅轻声问道:“大师兄,是否就是因为这个问题,你才会提出那个建议?好把他们的视线转移到那方面去?” “呵呵,既然他们生出了野心,我们为何不可?另外,他们的势力联盟哪有我们几个来的默契!” 韩秋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上爆发出一种独我的气势,震的那亭中的铃音再次响起! 第14章:乱走 人这一生,如果平平淡淡就度过,未免太没意思了些,生在玄神大陆,处在修炼的玄妙世界中,就连过百的老人们的那颗心都还是热乎滚烫的过分。 韩秋生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他的这几位老朋友,眼眶中似乎有一点点水分在聚集着,而且他明确的感受到了身体之中的血液要热了一些。 “还是年轻的时候好啊……” 大师兄站了起来,其余人自然没脸再坐着,也都是站了起来,虽然都是些百岁老人,但是丝毫感觉不到他们身上的那种赢弱气质,身姿依旧挺拔。 “还记得当初我们下山过后分道扬镳过后说的那句话吗?” 众人都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记得我说的是,山上我是大师兄,下山过后,我还是要超过你们的成就,现在看来,我做到了这一步。”韩秋生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当初他下山离去的那个方向。 “我说的是创建一个没有臭男人的宗派,我也做到了。”韩梅在说这话的时候丝毫不考虑另外四个老家伙的感受。 不过他们心中都在微微感叹:“如果二师姐(妹)有个归宿便更好了。” 但是他们不敢言语,也不敢对臭男人那三个字表示什么不满。 “其实那个时候我们说过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时候我们心里想的不都是要好好守住这座山,好好守住南州的么。”韩无总结道,韩鹤城和韩燃微微一笑不再提及当年,一时间,场面安静了下来。 人静意不静,他们五人心的跳动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快,仔细感觉,他们的频率惊人的一致,想着他们五人即将向着外面的大舞台进发,就忍不住热血沸腾,不一会儿他们身遭的空气都开始干燥起来,以他们为中心,若有若无的引发了天地间的气流流动,把五人身上的素衫吹的簌簌飘扬。 良久,风停,五人相互对视,默契的哈哈大笑起来。 “三个月后,看我们新收的弟子能够达到什么高度,那个时候再会!” 人逢知己千杯少,五人相互间都产生出了如此的默契,又是何等的珍惜,他们五人的感情,足矣感动上天。 简单的告别,五人何处来往何处去,当苍山山顶又归于平静之后,一片树叶被清风卷起,直逼寒亭,微风戛然而止,树叶一摇一晃的飘到铜铃处,此时铜铃不动自响,有音伴奏,那片叶子就像是被遗忘在世间的仙女,翩翩起舞。 舞停,音灭。 …… …… 储北此时站在一处高楼的窗前,看着不远处那些充满青春气息的身影,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与世界脱节了。 储北从小到大,生活在古村,每天可以和村里的兄弟姐妹们观看长辈们猎回了多少宝贝,肆意讨论着哪种动物很是可爱、哪种动物吃人不眨眼,聊到恐怖处,几个小伙伴一哄而散,或者群起而攻之讲恐怖故事的那人。 直到储北十八岁那年,准备寿诞之礼的前几天,他的父亲告诉他的身世,从此那个无忧无虑的古村猎户少年似乎一夜之间就成长了许多。 所以,有了一幕在森林里少年对父亲道出一声谢谢的场景。 可偏偏这种温馨的生活在寿诞之礼那夜被无情敲碎。 一道闪电劈中了他,在挂着大圆月的半夜把他从温暖的家庭中抢走。 想到这里,储北的双手不由的握紧。 对于这个做法,还是太过分了啊。 直到他在灵山觉醒,发现自己轮回者的身份,前世的记忆如史前洪荒一样涌进他的脑海中,这个少年无疑又被催熟了许多。 因为他的记忆中,曾有无数次回荡在死亡边缘,曾有无数次跌入绝境几乎心灰意冷,要不是身边还有值得相信的四位兄弟相互扶持,他走不到今天。 所以他知道人心的险恶,世间是没有人类做不出来的事情,至此,储北似乎就不愿意与人交往。 在他的心里,和那些没有什么交集的家伙消耗心神来交往交流,是一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情。 可是,几天前为他扎上头发的那道身影让储北心里陷进了无限的挣扎之中。 那个笑容储北永远无法忘记,犹如沙漠之中的清泉浇灌着他,又如大湖之中的那一朵莲,给予他无限遐想。 “似乎,今年的我才十八岁而已。” 良久,储北脸上微微一笑,喃喃说着,再次把两本书夹在胳肢窝处,然后推门而出,向着那片有着年轻影子的人群里走去,身上的麻衣也换做了一件布料挺不错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储北的气质提升了几个档次。 南门虽然是南州实力最为雄厚的势力,如果要想坐住这个位子,门内的修炼之风应该很浓厚,一路走来,却发现并非如此,储北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疑惑。 这是一个开辟出来的一个广场,广场上并非一路平坦,而是装饰成了公园的样子,花草树木种的很齐全,只不过有些地方突兀的有些石团,有些身影盘腿坐在上面,也并未怎么修炼,而是不断环视着周围,看看是否能够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而在那一个小亭中,几位女弟子相坐而笑,手里还不断剥食着一种说不出名字的干果。 广场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工湖,湖中有几只土鸭子在无忧无虑的游走,时而啄食一株水草,时而钻进水里调戏灵活的鱼儿,此时此景,丝毫感觉不到一个大宗应有的风气。 当储北走进这片广场的时候,那些做着各自事情的人儿抬起头,眼睛微微一睁,思索并未是相识之人随后又做自己的事情,丝毫不关心那人是谁,来此作甚,似乎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只是偶尔几位女弟子八卦之心蓬发,乱评一下储北身上的穿着打扮,还有那头白发,但也并未想要去结识的打算。 这种感觉,反而让储北心里很放松,心想,既然这样,我就随便走走看看吧。 穿过广场,宽阔的视野逐渐变窄,一个由两排丰茂的树木组成的通道出现在储北身前,微微吸了吸鼻子,淡淡幽香钻进脑海,颇为舒服,看了看幽深的树道,随后便抬腿迈了进去。 当储北踏进去之后,广场之上不由的安静了下来,两息过后,突然议论声漫天遍野,整个广场开始嘈杂起来,可储北却没能听见。 “那个家伙是谁?难道不知道那是明导教的生活区域吗?” “前几天听闻门内新收了一些弟子,难道他没有看过新人守则吗?” “那些新收的弟子不都被明导教带到教坊那面去学习了吗?” “这么说……明导教不在里面?” 大家想到这里,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众人心想,那个白发师弟,算是废了…… 第15章:明千柳 一步两步,行走在那安静的小道上,储北的眉头微微皱起,随后摇了摇头,准备往回走,就在这个时候储北的视线聚焦在了旁边一棵幼小树苗之上。 小树苗在身旁的一棵老树下,和其它树木相比,它实在是太独特了一些。 细小的树干之上简单的挂着七片树叶,除去顶上那两片幼小的嫩叶,其余的五片叶子竟随意的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储北微微一笑,顺着那几片叶子所指的方向径直走去,哪怕立在他面前的是一堵密不透风的树墙。 幻阵! 储北刚开始走进这条小道的时候还未曾发现这里面有幻阵的味道,越往里走,竟然发现分出了几条岔路,分别通向三个不同的方向,就在储北犹豫走哪条的时候,他意识里那抹最深沉的记忆涌现了出来。 想当年,他曾经也是名震玄神大陆,自然各方面都有接触,阵对他来说,还真的是比较熟悉的一种,所以,对于阵的感觉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记忆之中,闻到空气中的那一丝淡淡的阵法味道,这个时候的他还未曾反应过来,那抹远古的记忆竟自己响应了起来,刺激着储北的神经,所以他往回转的身影静止了下来,并且把视线落在了那棵小树苗身上。 幻阵是阵法中比较简单的一种阵法,不过这么说也不是很正确,这还要取决于施阵者的实力如何,倒是幻阵是一种万能搭配基阵,不管什么阵法都可以和幻阵两两结合产生不同的效果。 而那棵树苗正是这个阵法指引正确方向的一种指示,不过这种指示在储北看来,是比较低级的一种做法,因为即便是轮回过几十年的他,只凭借一点点记忆就能发现,实在是有些失败。 储北以为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在远处注视着他的那两双平静的双眼不那么看。 远处树梢之上,一个俏影和身穿破了数个洞的乞丐服的詹学义站在一起,都静静注视着那个白发少年。 “詹老头,这就是这段时间你们南门高层口口相传的那个少年?” 从南门郡的招收弟子那件事情上来看,詹学义不管是从实力和身份上来看都是南门之内举足轻重的人物,可为何这位女子竟敢直呼他为詹老头? 詹学义表情不变,双眼还是静静的注视着那个身影。 “明千柳,你们君堂之人不都是讲求一种君子风气吗?按照我这个年纪,都是你父亲那一辈的人,直呼我老头你不觉得丢你们君堂的脸吗?” 原来,这位倩影就是那广场之上那些弟子惊呼的明导教。 明千柳的身高和詹学义几乎相持,秀发齐腰,头顶之上略微有几撮圈绕造型,一支玉簪插在其间作为点缀,秀眉嫩肤,眼似清波,红唇似火,鼻尖之上有一美人痣,不破坏美,反而成为画龙点睛之笔。 似乎是詹学义身上若有若无的臭味让她微微皱眉,红唇轻启,妙音响起:“呵,君子风气?也要看对于何人,在我眼里,你们和赤峰那群家伙一样,都不是真正的君子,那么你还奢求我用什么君子之风来与你们相处?” 詹学义表情依旧未变,道:“当年那次君子之约是你败了,为何到如今还不服气?甚至是赌气?” 詹学义一提及当年,明千柳那无波的眼神微微有了波动,随后便安静了下去,道:“看来你还不知我明千柳是何性格,我承认当年那次君子之约我败了,所以我暂时脱去君堂那件衣服来到南门,教导你们的弟子,作为你们新弟子的品性执教,这么多年来,我自认为做的很好,并无我在君堂之内所教导的东西有什么差别,但是,我之所以对你们南门之人这种态度,只是我已经发现当初那场所谓的君子之约只不过是一个阴谋而已。” “噢,你已经知道了?”詹学义笑了,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内幕。 明千柳年龄还未超过三十之数,而她却在八年多前就已经名震南州,并非是她天资很好实力很强,而是她有一双独特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能够看通一个人的未来,但并不是真正看出这个人以后有什么成就,而是另外的方面。 明千柳是十六岁拜近君堂门下,在君堂之内听书写道两年,两年时间内她把全堂所有弟子的性格方面等等都写在了一个记事本上,其中有不少的名字最后的评论上面写着无为、浪荡、奸诈、伪君子一类的贬义评语,时过三年,君堂堂主发现了这本记事本,可明千柳却不知道,君堂堂主也未曾因为这事责罚明千柳,即使是她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妄评他人。 当时堂主韩无却发现了明千柳另外一面,经过长达一月的调查,韩无发现那本子上所写的几乎没有差错,所以,在明千柳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韩无对她进行了一次考核,考核的自然是她的能力,考核下来,全堂震惊。 于那事件过后,君堂专门成立一个部门——明心阁,明千柳为阁主,专门负责考察弟子心性,凡事对君堂的发展由一点点不好的苗头的弟子,由明心堂单独进行纠正教育,如果还不行,那就直接上报给堂主,然后由堂主决定那些人员的去留发展问题,从那时候起,君堂的正式弟子几乎是南州中最值得信任的人,因为他们是真的君子。 明千柳能够看清人性,在君堂看来,人的性格是会决定那人未来发展的方向的,所以变相的说,明千柳能够看到那人的未来。 所以,南门想要明千柳过来,挖墙脚肯定不行,既然君堂之内满地君子,那就用君子之约把她挖过来吧。 于是,南门动用了一些小心思,成功的把明千柳挖了过来,私下,韩无对于韩秋生的做法不知骂了多少遍。 所以,明千柳此时说的这个所谓的君子之约就是一个阴谋并没有错。 于是,詹学义对于明千柳叫他为詹老头的说法不再追究,而是问道:“那小子你觉得如何?” 回到自己的领域,明千柳慎重起来,思索了良久,微微皱眉,道:“看不清。” 詹学义看到了储北已经破了那个幻阵过后,转移了话题,道:“倒是他对于阵法的感知很不错,对了,她已经进入了你的地盘,你去不看看?” 明千柳微皱的眉头没有松开,轻轻一跃,就向储北的方向飘去,无风亦无声。 第16章:他说死亡的感觉太难受 穿过那由幻阵产生的树墙,一座园林似的建筑呈现在眼前,两间精致小屋,小屋两旁种满了花苗。 此时还未进入初春季节,但是因为南门内的气候不像其它地方,所以有些花都开始露出浅白色的花骨朵,不过其中有一排却不是那样,它们应该就是这个季节的产物。 “凝香花……” 储北认出了那排争相开放的花朵,那种花叶少,只有花朵那根枝干上有些许叶片,而其余杂枝都是干干净净的。 而且那凝香花的确不怎么美丽,花朵的规模大约有一个手掌微微合拢的大小,却偏偏只有三瓣花瓣,颜色纯白,偶尔感觉上面挥洒了一些粉色。 在我们看来,感觉那花并不完整,就像是被人摘下了许多花瓣一样,可那花偏偏很香。 虽然只有少少的八株,但是整座园子都充满了它的香味,而储北在刚刚踏进外面的那条小道的时候,就闻到了这种香味,这也是储北想要进来一探究竟的原因之一。 因为凝香花的香味实在是太好闻了,并且还能够让人安静下来,起到静心养神的作用。 就在储北沉浸在这种香甜世界之中的时候,突然神经一紧,从那气旋处猛然抽出凝成液体的玄覆盖住全身,并且在其身后凝结出一把无形的剑,猛然向着身后的那个方向射去。 空中的明千柳轻噫一声,她感觉到了那把玄剑,只是却未曾在意,在那剑迅速来到身前一丈的时候,随手一挥,那无形玄剑就消散而去。 玄剑消失,储北心里就像是空了一部分一样,他知道那把剑已经被对方给化解掉,猛然转身,看清那空中的倩影,眉头微微皱起,却再也没有动作。 面对比她强太多的人,一个玄在知玄竟、神在神念境的家伙的确没有什么可以反抗的资本。 明千柳在空中虚点两步,凭空给了自己一个加速度,迅速的来到了储北的身前。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对方,都默契的没有说话,明千柳看着储北那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良久,明千柳在心中叹了叹气,这个少年,第一次让她在自己引以为傲的能力面前如此无力。 而储北静静的看着明千柳的时候,他却一点都没有放松下来,夹在胳肢窝的那本异世录似乎感觉到了储北的心情,竟渐渐火热起来,犹如一块放在火炉上的黑铁,可在储北的控制下,它又渐渐沉寂了下去。 明千柳看他是为了看清他的人性,而储北则是为了防她,因为她刚刚在空中的时候对他展露了杀意。 “我漂亮吗?”明千柳突然问道。 “你觉得你漂亮,那么你就是漂亮的。” 明千柳冷笑一声,随后转移视线,看向了储北身后的那几朵凝香花上。 “如果刚才你说我漂亮那么我还可以理解成是你私自踏进我的地盘的一种道歉。” “如果那种道歉算是道歉的话,那么,你很漂亮,就连雪山仙女也不及你漂亮。” 明千柳一听,秀眉微微一皱,心中对于储北这个人刻上了一个定义——无耻。 “这种道歉太过于虚伪,而且,机会只有一次,所以,刚才说的算不得数,你的责我依旧要追究。” 储北眉头舒展开来,只是身上的肌肉随时紧绷着,如果眼前这个女人有什么动作的话,能够快速反应过来,如果明千柳真的要杀他,这个时候的他无论怎么准备似乎都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可储北有些时候面对这种看起来没有意义的事情的时候,他都会尝试着去做,因为他知道,只有在做了之后才知道是否有意义。 “你觉得玄能够说话的话,它们会追究你的责任吗?”储北问道。 明千柳重新把视线移在储北的身上,笑道:“你这是在和我辩论吗?” 储北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辩论是什么东西,只是知道在你问了我一个问题之后,我觉得我也应该问你一个问题而已。” 明千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遂答道:“在我们眼里,玄的确是会说话的,不过是在我们脑海里的自己交流,当玄感知到了我们的召唤而进入到我们体内的时候,身体中的玄就会来到我的思想世界里告诉我,它很高兴来到我的体内。” 明千柳说的没有错,可储北在意的不是这个方面,,听到明千柳这么回答过后,笑着说道:“那么我很高兴来到这个地方。” 此话一出,身为君堂的明千柳就知道已经抓不到这个白发少年的把柄了,即使他的这种方法有些投机取巧,可能够达到目的又不坏常伦的方法就是对的。 “恐怕你不是南门的吧。” 储北此时已经对这个女子放松了警惕。 “储北,你小子给我好好听着,在此南门内,不管我是谁,你只要记着,现在的我就是你老师那一辈的人!” 储北脑袋有些转不过来,睁着双大眼睛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明千柳,摸了摸鼻尖,以遮尴尬。 “那个,前辈,嗯……之前南门有位穿乞丐服的老者说我不能成为南门的弟子,也不能有名义上的老师,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老……” 明千柳在听到这里的时候,眉头又微微皱起,表示不悦,不知道是前两句的问题还是最后那个字的问题,总之,储北已经没能再说下去。 “南门那些家伙也真是,弄这么一出不知道做什么!麻烦!而且,我还没有达到能够让你称呼我为你老的程度!我叫明千柳,你觉得你怎么叫好就怎么叫。” “那么柳姐姐,为什么你之前对我露出了杀意?” 明千柳扭了一下身姿,仿佛储北口中的那个柳姐姐的称呼让她全身有些不太习惯,仔细想来,又不是什么问题,不耐烦的答道:“因为你进入了我的地盘,女子的生活区哪是你们这些男生想进来就进来的?虽然先前你用大道证小事的事情上我无法挑剔,可我现在只是说这件很客观的事实,其实我也并非是真正想要杀你,只是为了考验你一下,南门那些家伙说你是玄神体三修,能够达到这种程度的家伙都是天赋极高的,如果刚才那抹浅淡的杀意你都未曾感觉到的话,那么你又有多少让我尽心教导的资本呢?” “只不过,你的反应似乎太大了一些,你如此年纪,怎么会有如此心性?” 储北苦笑,摇了摇头,转过身看向远方轻声感叹道:“对于我来说,那抹杀意会让我有一种死亡的感觉,柳姐姐,你知道死亡的感觉吗?” 明千柳心中大惊,看着那个不过才刚刚成年的男生,为何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经历了无数生死的强大男人一样,那么沧桑,那么值得感慨? 储北不知道明千柳的表情,而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你们都不曾知道真正死亡的味道,你们是真的不知道的啊,那感觉,太……难受。” 第17章:君心不成器 玄神一二一年春,春风吹走了冬送来了绿,距离储北跟随明千柳学习的时间已过半月,这半月,储北和明千柳详谈越来越熟络起来,可用明千柳的话来说,越是感觉熟悉却越是不敢乱言储北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还是那处园子,那八朵凝香花已经只剩下了干枯的枝干,花瓣早在几天前被储北收集来炼成了丹药。数目达到了十六颗之多,平均每朵凝香花能够炼出两颗凝香丹。 凝香丹可直接服用,服用过后身体可以散发出淡淡清香,送给女子甚是妙哉,所以储北分了一半给明千柳,美言道:“淡淡清香配上柳姐姐的容貌,想必有静心凝神之用的凝香丹也不能阻止让众多男子心里产生对柳姐姐的向往。” “那么你这是在害我……”明千柳嘴上如是说着,却还是接过了装在一个普通玉瓶的那八颗凝香丹。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储北自然知道明千柳是什么样的人,嘴上可以说一点浮夸点的话,不过心里必须保持干净,因为她能够看到,而储北心里早就被那个身影所占据,对于明千柳,自然没有一点点那方面的想象,且不说明千柳的年纪比储北要大上两手之数,就算是门当户对的那个年纪,储北心里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除此之外,明千柳现在的状态并不时候储北心里胡思乱想。 看向远方,明千柳柔眸未动,双手有意无意的把玩着那个玉瓶,说道:“半月时间过去了,我发现我已经不能教导你更多了,所以,你可以离开了。” 储北没有表情,心里却在思索着,想了想,说道:“柳姐姐,你知不知道,在我的心中,你的确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女子。” 明千柳听到储北叫他的时候心里不由的想到,到了分别的时候一般都有一方会说些酸不溜几的话语出来,好让对方留下些什么印象,明千柳基本上能够看清未入世事的那些“干净”人的本心,所以也就自认为很了解人,她是女人,她也就自认为了解像储北这些年纪的春心萌动的年轻男生,接下来的话基本不会偏离她的想象,可在储北身上,她的这套自认为便失去了效用。 明千柳别过头看着储北那干净的脸庞,面无表情,问道:“给我一个理由。” 储北也别过头笑了笑,说道:“大多数真正的女子,在我问到这个理由的时候不管是多么的毫不在意,至少眉头也会皱一下,但是柳姐姐却面无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常年看人看到了许多肮脏的本性,才把自己变成了如今这个自认为很完美的毫无瑕疵的样子,就连表情都控制的那么严谨,不求合适,但求无过,这是其一。” “其二,相处这么些天,从来没有看到你无理取闹过,虽然无理取闹是要看对象,我不是你心上的那个人,所以没有达到相应的条件,所以我看不到你无理取闹很正常,我看人的能力虽然不比你强,也没有达到自卑的那种程度,在我看来,柳姐姐心里一直秉承君堂那一套君子之心,根本就无法做到无理取闹,这样有违你的本心,不能无理取闹的女子,似乎就少了一点女子该有的气质。” “其三,柳姐姐你的心里,应该一直就想当一个傲然立于山头,可以顶天立地的男人,我不知道这半月以来,你对我的看法是什么,还是我身上的某种什么气质让你不解,才会像个良师益友一般和我相处,我知道,我的第一印象是很糟糕的,第一印象在心里很难改变,所以能够按下内心的那一抹烦躁和恶心和我相处实在是难为你了。” 明千柳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停止把玩手中的玉瓶,而是死死捏着,那玉瓶竟发出了呻吟,似要破碎。 储北继续说道:“这半月见过詹前辈一面,事后你便有意无意的问我和他交流了什么,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通知我在你这里结束了学习过后便去找他,而我倒是问了他关于你的问题,所以我知道你来自君堂,为何出现在这个地方。” “你对南门的人有怨恨,却恨不起胸中的那颗君心,所以你甘愿在这个讨厌的环境里生活那么几年,在你的眼中,能够进入南门的弟子无论心里是多么的正直,又是多么的纯净,在之后成长的过程中,南门那些机关算尽心中拥有无限阴谋诡计的家伙都会把他们带进歧途,但这件事你无法确认是否会发生,无法改变的事情就假装看不到,所以用幻阵把这个园子隔离开来,目的是什么,其实一目了然。” “看不到不意味不知道,其实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我知道你对我的杀意是真实的,并不是事后说的考验我,其中没有杀我的原因很多,抛开南门,抛开我玄神体三修的身份,想必,你的确是会效仿骄傲的男人那般,想也不想就把我杀掉,原因很简单,就是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而踏进你的地盘。” “柳姐姐,你想当男人,却无法真正成为男人那样,如果我们两的身份互换,我这个名叫明千柳的刚成年的女子是万万不能说出这么些话来的,因为那个名叫储北的男人或许真的会一刀杀了我。” “咔擦。” 明千柳手中的玉瓶突然被捏碎,一点点腥红从之间闪现,伴随着凝香丹的香气和血液的腥气,在空中久久不能消散。 储北依然装作未曾看见的样子,问道:“柳姐姐,你说我说的对吗?” 你说我说的对吗? 明千柳心里重复着这个问题,久久不能做出反应,双手时而捏紧,时而放松,松紧之间,玉瓶碎片锋利的边缘再次划破手掌,血液渐渐由滴成线,明千柳却丝毫感觉不到痛处。 储北看着明千柳的状态,心中不禁暗喜,思索片刻,在地上留了一行字,然后向着那有着年轻身影的广场走去。 却不想一转弯就看到了微笑的詹学义,看着詹学义的样子,肯定是等着自己,储北连忙走上前去行了一礼。 “詹前辈。” 詹学义看着储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说道:“明千柳那个丫头是个很好的修行苗子,只是对于她自己的君心看的太重,以至于错失了最重要的部分,我们这些年来把她圈在这南门,便是让她在此开解,没想到她却向着更远的地方走去,没想到你那几句话便让她有了顿悟。” 储北不知道如何接詹学义的话,只是微微笑道。 “君心不成器,君道方为心。” 詹学义喃喃着这句话,良久,微笑着向着远方走去,储北不紧不慢跟在身后。 从储北清早离开,现已至黄昏,那抹倩影依旧站在那里看着远方,从指缝中流出的血也已经结痂,地面上储北留下的两行字也被她流出的血染红了一笔。 突然,明千柳眼神明亮起来,似乎有所感应一般,视线转向了那地面。 “君心不成器,君道方为心。” 明千柳读完这行字,身体内的玄竟自己运转起来,陡转直逼明千柳的心脏部位。 “噗……” 明千柳猛然喷出一口黑血,黑血浇灌在那两行字上,颇为显眼。 黑血喷出,明千柳身上的气势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强势了不少,看向远方,嘴唇轻启,一句无声的谢谢飘荡园中。 看着手中染了鲜血的凝香丹和已经完好如初的皮肤,明千柳细心的把那凝香丹从血痂中取出。 一数,有八颗。 第18章:困玄阵 淡淡的凝香丹香味糅杂着血腥味,在这个恬静的小园子里久久不能消散。 “原来,我已经步入歧路这么久。” 明千柳看着安安静静躺在手心中的八颗凝香丹,手微微合拢,抬起头看向天空。 此时正是黄昏,天边没有那如火的晚霞,有的只是淡白的几朵流云。 拖着无力的身子,走进了那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屋子,看着那屋内的一切,明千柳此时觉得有些厌恶,眉头微皱,却忍了下来。 重新找到一个玉瓶,小心翼翼的把凝香丹装在其中。 这时,脑袋中竟浮现出了那个干净男生的面孔,有的只是愧疚。 “我看了无数人,却看不懂你,到头来,却被你看懂我,如此想来,你说的那些话简直再正确不过,可这半月我还一直以一种老师的态度给你讲了许多东西,真是可笑,想必那些东西你早就明白。” 说完,明千柳又自嘲的笑了起来,嘴中还有那股恶心的黑血味道,连忙用水漱干净,看着水盆中的自己,明千柳的双眼明亮起来。 不时,明千柳的倩影出现在广场,看了看身后的那座高峰,释怀的笑了笑,向着南门的宗门走去。 她不属于这里,她属于君堂,属于那个为了她而新成立的部门,明心阁。 什么君子之约,统统都是狗屁,我是女人,又不是君子。 广场上的南门弟子看着那位半月没有见到的明导教,隐隐约约觉察到了什么,却没人去过问,只是看着那个离去的倩影,心情莫名的伤感起来,伤感之中又夹杂着轻松的味道。 …… 后山的半山腰上,詹学义和储北看着那道离去的背影,不由的点了点头。 詹学义明显的放松了下来,呼出一口浊气。 储北别过脑袋看着詹学义,问道:“詹前辈,柳姐姐并非南门之人,为何南门却要帮她这么大一个忙?这段时间我也了解过南州的势力各方面的东西,君堂除了和赤峰有些过节之外,和其他势力都是不冷不热的,柳姐姐身为君堂明心阁的阁主,如此重要的一个人物,为何南门会这样放她离去,这个时候,南门如果要想让她帮什么忙几乎时水到渠成的事情。” 詹学义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储北,储北被他这么一看,顿时全身发毛,仿佛被要钱这个老者看穿了他心里真正所想。 “那丫头实力早就突破知玄境,按道理说几年前她的实力应该就能够到达道融中境,她身在君堂,自然走的君堂之路,可哪里想到她的君心因为她的能力有所波动,不然也不会卡在道融下境如此之久,她是天才,是君堂的宝贝,君堂属于南州,她自然是南州的宝贝,南门是南州的领头羊,自然不能看到南州之内有一位强者走火入魔。” 储北心中不由苦笑,果然,这位邋遢的老者已经看穿了他心中所想,看似没有回答到他的问题,实际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只不过那个问题在他的心里。 “看来,这片大陆要热闹起来了啊。” 此话是一语双关,储北仿佛感觉到了南门许多动作的背后意味着什么,就刚刚詹学义的解释来看,是不想让南州失去一个天才,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们想到外面的舞台上去竞争的资本又多了一些呢? 而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他自己作为轮回者这个身份带来的一切,可能这片大陆不仅仅要热闹起来,而是要疯狂起来了。 詹学义视线落在了储北腋下的两本书上,说道:“那两本书对你很重要吗?” 储北身体微微一震,缓缓点了点头。 詹学义没有再说什么,那道倩影已经消失不见,既然看不到了,继续看下去又有何意?所以转身离去。 “走吧,看样子你这半月也收获颇多,实力应该要突破到中境了吧,既然如此,那就带你去破境了再说其他。” 储北紧了紧两本书,随后跟上。 …… 这里是一处两山相连之间的连接地带,因为两山高耸入云,山间树木茂盛,长得极好,而在那交界处被南门开辟出来了一条长长的犹如一条龙躺在此地的道路。 于此,南门称之为卧龙道。 由于两山相隔,卧龙道里常年积聚山间阴冷气息,走在上面,感觉有些寒冷,不过詹学义和储北都是修炼之人,自然不会觉得有寒冷之处,反而觉得无比舒畅。 不仅寒冷,而且潮湿,卧龙道显然很少有人踏足,所以在地面上镀上了一层青苔,略微有些清滑意味。 虽然有青苔遮挡,储北还是发现了刻在地面上的一些纹路,储北双眼微微一眯,说道:“詹前辈,这地面上的纹路似乎有点儿意思。” “为何这样说?” “只是感觉有些玄妙,未能纵观全貌,所以不敢妄下定义。” 的确,地面上的那个纹路囊括了近十米的范围,加上有青苔遮挡视线,自然不能窥其全貌。 “那就站高一点。” 詹学义脚掌微微点一下地面,青苔上的水珠被震散几颗,人便跃到了旁边的一棵高树上站定。 看起来轻松,可储北实力太低,所以动作不太优雅,半蹲着蓄力起跳才跃上十多米高的树枝上,更是把所站立处的青苔尽数震散。 所谓站得高看得远,储北此时自然能够看清那纹路。 纹路整体呈现一个梭形,两个梭尖之间相隔十米,最中间宽有三米,以中间两点间的距离为直径,在正中心画上一个圆。 圆内还有九条曲线,一点在圆上,一点指向圆心,犹如漩涡。 而在那漩涡中心,那块青苔颜色最绿,也最为明亮。 储北想了想,说道:“詹前辈,这应该是两种阵法搭配使用的吧,中间那个圆应该是聚玄阵,而且是最高级的聚玄阵,要刻画出来相当不易,而外面那个简单的梭形,我却不知道其中的奥义。” 储北真的不知道吗? 詹学义看了看那个阵法,说道:“这是很多年前,一位名叫百里傲的前辈改良的阵法。” 储北控制的很好,身体和表情都控制的很好,甚至连心跳都没能加快些许,他的脑海里某个记忆片段再一次苏醒过来。 所以这个阵法的名字他心里知道,名叫困玄阵。 玄为何物?用许多强者的话来说,玄就是上天赐给人类的宝物,玄依托天的意志行事,所以天下有修炼者也有普通人,用他们的话来说,普通人就是被上天所遗弃的那类,而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代表上天的使者,困玄,就是困天,哪怕是天的一丝丝血肉,但天岂是普通修炼者敢困的! 可想而知,当初为这个看似简单的阵法取这样的名字的那人有多骄傲! 其实储北也知道那阵并不是单纯的线条组合而成,在那梭形线条的内边实则要比外边要低上一定的厚度,同样的,在中间圆圈的外边要比圆内要低上同样的厚度,圆与梭之间就像是被用一把铁剑削去一层,极为光滑。 不过那并不是用铁剑削去的,而是用意形成的。 把脑海中的意散在地面,那无形又有形的意长时间侵蚀地面,也可以说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感化那干硬的地面,时间肯定不短,一坐,就是一月之久。 一个月,那人就静坐在那里,不吃不喝,全凭天意,清晨便从浓雾中提取水分滋润肺腑,如遇下雨,那层意竟然都把那雨尽数拦在外面。 前面二十九天,那处没有一点改变,直到第三十天,那人缓缓睁开双眼,颤颤巍巍站起,嘶哑的声音响起。 “风来。” 一阵风吹过,烟尘滚滚,困玄阵现。 随即,天现异象,暗雷聚积,似要劈下,那人却微微一笑,说道:“你难道不认识此阵?” 再一阵风吹过,像是上天的手抚摸过一般,风过,雨至。 那雨,不是漫天飞雨,只有九九八十一滴,滴滴落在那圆上。 那人低头看着那在圆线槽里不停绕行的雨滴,再次说道:“想凭借八十一颗雨滴破我阵,却被困住,那此阵就叫困玄阵吧…” 第19章:半山竹屋 詹学义似乎也在感慨那个传奇人物,良久,才把自己从回忆中拔出,看了眼同样出神的储北,指了指那阵法中心,说道:“这困玄阵从我能够接触到的时候,就从来没有人使用过,既然南门做出承诺要全心全意教你,那个阵法自然可以让你破境使用。” 储北行了一礼,拍了拍肩头的落叶,跃向阵法中心,把腋下的书放在一旁,缓缓而坐。 在灵山觉醒,靠着异世录玄达到知玄下境,虽说有些异于常人的手段,但是实力实在太低,而玄神大陆之上一直有这么一句话。 入知玄,方才敢自称修炼者。 而知玄前一境通海似乎就没有什么意义。 其实也并非没有意义,而是通海和知玄之间几乎没有过渡时间区,通海也没有上中下境之说。 通海一旦达到,入知玄也就水到渠成。 也有人说知玄应该放在通海前面,不过那位发现玄的玄天始祖的一句话,所以延续到了现在。 和明千柳相处的半月,对于这个“亦师亦友”的人来说,储北并非没有太好的印象,出于对南门的考虑,储北才对她说了那么多,开解了她的修途。 即便是走入修炼歧路过后,在心性上有了变化,才导致了她过激的心理,可那抹杀意也抹杀了储北心中的那点好感。 不过一码归一码,还是得感谢她,感谢她的园子。 因为园子中有凝香花,伴随着花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修炼,也促进了储北在这半月之中触摸到了中境的那层隔阂。 有了身下那困玄阵的加持,想必储北破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不过需要一点点时间来敲这颗钉子。 詹学义也没有那种盯着别人破镜的特殊爱好,想着那位之前交代给他的话,詹学义悄然离开。 储北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周围浓密的玄,胸口微微有点起伏,不过随后便按耐住,不让自己在破镜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困玄阵,顾名思义就是困的住玄的阵法。 虽然经过几十年的时间,百里傲的意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按道理此阵已经无法使用,可在储北感觉来看,此阵依旧没有什么改变。 困玄阵是由中间的聚玄阵和外围的那个梭形线条组合而成。 聚玄阵的作用就是把天地间的玄汇聚在那圆心,不过经过百里傲改良后,聚玄阵吸引过来的玄或多或少的会散发到整个梭形阵法之内,而那梭形就牢牢的把那些玄困在其中,进入一个无限循环之中。 时间一长,那些被困的玄渐渐染上阵意,成为了阵法的一部分。 有了天地间无穷无尽的玄做基本,那困玄阵又何谈失用? 坐在前世兄弟刻画的阵法之上,储北心理多多少少有些波动… …… 詹学义走离卧龙道之后,便直直向着某个方向走去,许久,来到半山腰处的一间简陋的竹屋之前。 木屋倚崖而建,崖边石缝中有一股小泉流出,搭了一根老竹,引流于屋旁的半人高的水缸之中,缸中还有两鱼。 两鱼似乎无聊,感觉到有人来访,双双浮到水面盯着现在门外的詹学义,发现是一个糟老头子之后,似是失望,吐了两个泡泡表示不满便沉入水底。 詹学义行了一礼,屋中便传来一沧桑的声音。 “进来吧。” 詹学义身体一震,又行了一礼,说道:“弟子不敢。” 似乎听见一身叹息,竹门推开,身穿灰色素衣的韩秋生走了出来。 韩秋生身材高大,可站在这悬崖边上,依旧显得比较渺小。 “对于那个少年,你有何感觉?”韩秋生问道。 詹学义站在韩秋生的左后方,想了想说道:“处事有道,心机城府都非常人。” “这话是不是用在我的身上完全可以?” “老师,弟子不懂。” 山间浓雾弥漫久久不能消散,又身临悬崖边上,浓雾竟有聚为流云之势,飘在韩秋生眼前,遮挡住他的视线。 韩秋生眉头微微一皱,随手一挥,眼前的浓雾瞬间消散,视线变得清晰许多。 “你不是不懂,而是你出于对我的尊敬才不说。” 韩秋生摇了摇手,表示不在此事上过多纠缠,问道:“是否带他到卧龙道那里去了?” “是的。” “他有何反应?” 詹学义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没有反应,很平静。” 韩秋生一听,眼睛突然明亮起来,嘴角似乎有一丝笑意。 “你可知百里傲和我的关系?” “相传,那位前辈和老师是很好的朋友。” “是啊,我们的确是很好的朋友,那年他二十几岁,和我相差不大,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相交甚好。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位兄弟当时也在南门之中。” “难道储北和他们有关系?”詹学义问道。 韩秋生把双手看在身后,看向远方,说道:“那些年你还小,你不知道当年的秘事,但是你应该知道轮回者的相关传闻。” 詹学义语气凝重,说道:“轮回者的传闻的确听过不少,相传有几位带着特殊使命的人物重生在这片大陆上,可是都说那几位在几十年前便完成了使命消散…在…天地间…不对,难道说储北就是轮回者?” 韩秋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想到这个传闻在你们心目中是这个样子,可其实并非那么神秘,虽然没有到那种人人皆知的地步,但是到了一定层面的人都知道轮回者的隐事。” “想来老师就是那个层面的人吧。” 韩秋生摇了摇头,说道:“你错了,那个层次其实是整个玄神大陆上所有抗击坚持抵抗灵族和魔宗的层面,所以很多人都知道,比如除我以为的其他几个老家伙都知道,不过,经历那么多年了,又有多少人放在心上呢?而我要知道的早一些,其实全都是因为一次夜谈,和百里傲的夜谈。” 韩秋生回想起那夜,胸口略微有些堵塞,心中喃喃着当初百里傲所说的话语。 “如果多年以后,有位玄神体三修的家伙带着和我这本书一模一样来到南门,或许我们还可以再会。” 那夜,韩秋生知道了轮回者的一些事情,知道了灵族的来源,知道了魔宗一派。 而百里傲也决定在南门之内留下一点回忆。 所以百里傲才到那卧龙道上静坐一月刻画困玄阵。 而困玄阵韩秋生从未让人使用过,而今天,却让储北坐在了那个上面。 “玄神体三修…那本书…想来,储北应该是木之轮回者吧。” 从思绪中醒来,韩秋生问道:“我们那个计划准备的怎么样了?” “现在只需等到储北破镜了。” … “咔擦。” 坐在困玄阵上的储北感受着意识中那清脆的声音,微笑着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天黑了。” 随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身旁的那本异世录发着微弱的光芒。 第20章:亭中早谈 夜,无风。 翌日,天空泛有鱼肚白,储北缓缓睁开双眼,眉梢和发尾都有点点雾珠。 呼出一口白气,缓缓起身。 经过一夜的静坐修炼,玄的境界已经比较稳固,低头看着那两本书,储北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书,看着有点热度的异世录,储北尝试打开。 这一次,异世录并没有像在灵山那样无法翻阅。 储北缓缓翻开,发现书本当中并没有刚刚觉醒之时写着轮回者三个大字,只有在第一页上有几笔淡灰色的线条,勾勾转转,实在是没什么玄妙之处。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飘来一阵香味。 储北已经静坐一夜,再加上昨天白天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虽说修炼者能够吸收天地间的玄维持自身的生命体征,但是并没有达到完全不需要进食的地步。 不吃饭会饿,不撒尿也会涨,这缓缓飘来的香味顿时把储北的饿意从脑海中激醒,肚子竟也发出声响。 吸了吸鼻子,寻着香味,储北缓缓来到一个亭前。 亭子在山间,亭中有张小桌,桌上清粥面饼少许,和寻常人家吃的相差不了多少,可那香味却能够飘散到半里开外,想来,那熬成粥的米和做成饼的面也不是那么普通的东西。 安静的山间的孤亭中放有早餐,却无食客,放眼望去,桌上却有两副碗筷。 “咳咳。” 忽闻身后有一清咳,连忙转身,看见一位高大的身影。 “见过门主。” 那位高大的人影自然就是南门门主韩秋生,依旧穿着他的素衣。 韩秋生笑着指了指亭中,没有说话,脚下也没有什么动作,却陡然出现在亭中,端坐着,这时才开口说道:“坐吧,想必你也饿了。” 储北心中暗自猜测韩秋生的实力,脸上微笑着,走进亭中坐在韩秋生对面。 韩秋生像往常一样平凡的拿起筷子,端着清粥,吹拂一下腾腾的热气,随后便大喝一口,放下碗拿起一个面饼就着清粥酣畅的吃了起来。 “门主…” 储北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韩秋生阻止。 “食不语。” 储北一听,放下手中的书籍,端着碗也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 一老一少,吮吸声一声接着一声,围绕在山间。 少许,两人便把桌上的清粥和面饼吃完,就用衣袖擦了擦嘴巴。 储北刚刚调整好心情却被韩秋生的一句话惊住了。 “百里傲他还好吧?” 惊讶只是短暂一瞬,储北习惯于谨慎,哪怕是心中波澜万分,表情却也没有什么改变。 “门主,我不懂。” 韩秋生一听,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这小子啊,性格和那个乞丐老头差不多,太谨慎!” “您是说詹前辈?” “除了他还能有谁像乞丐?有时候我就在想,我怎么就收了这样一个弟子,什么都好,可偏偏整成一个乞丐样?换你你受得了?” 储北笑着说道:“世间之人,看破许多事情之后,便会做出一些大多数人无法想到的事情,内心自成一界,旁人无法看透,自然不懂。” “可偏偏有人懂我。” 储北自然猜到韩秋生说的是谁,说道:“的确,他看人的能力是我们几个中最好的,相处的久了点,或多或少也会点皮毛,不然也不会看透柳姐姐的君心出现问题了。” “你夸他是不是太夸大了点?以你昨天的境界就能开解明千柳那丫头,能力已经是世间少有,只学到他的一点皮毛,那他不就是能够看破世间万物之人?那么你们还轮回?有什么意思?” “世间哪里有什么都懂的人?他是门主旧时好友,这种马屁能拍就拍,您老现在是南门门主,我一个才觉醒的家伙,当然想在门内获得好的机缘,哪有什么好夸大的?” 韩秋生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储北:“圆滑的确是活着的一个重要技能,看来你们轮回者把前世的东西记得牢啊…” “既然如此,门主还担心什么呢?” 韩秋生再瞥了一眼储北,竟有些孩子脾气,拿起筷子后又随手扔在桌上,说道:“跟你讲话太没意思了些,他什么时候能够过来?” 说到这里,储北也是摇了摇头。 “不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才选择来南门,因为他们知道南州这面的觉醒地离南门不远,而且上一次我们也都是在这里集合的,想必他们应该知道到此集合,当然,不出意外的话。” 想起灵山之中,竟然有一灵族,连守轮者都在灵族血饲之中沦为魔道,储北有异世录,才侥幸脱离危险,可他们呢? 他们可没有异世录。 韩秋生似乎听出了储北话中的意味,问道:“先前我听你说觉醒?难道你觉醒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储北皱了皱眉,低头看着那沾着米粒的碗上,说道:“门主,如果你有五年吃着参杂着灵族血液的食物,你会变成什么样?” 韩秋生眼睛微眯,口气慎重:“我会变成彻头彻尾的魔头。” “是啊,我们轮回者的觉醒之地都有一个被称为守轮者的家伙,他被灵族血饲了五年,或许是因为我那本书的原因,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他没杀我,但是他却入魔,而且是突破了道融的魔,即便是才突破,可他们被血饲过的家伙,提升实力的手段想必门主都知道,吸血、饮血这种事情既来的简单,提升实力又提的快,想来,过不了多久,他的实力就能达到巅峰,甚至是摸到那层纸。” 韩秋生不由的紧皱眉头,烦躁的挥了挥手:“现在,你们轮回者的实力还是太低,这些方面暂时还不能接触,你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实力提升上去,所以,我们为此,给你们制定了一个计划。” 储北心中一转,便说道:“门主说的难道是那天在南门郡街道上说的那事?” 韩秋生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就是那方面的事情,赤峰、君堂、红梅院、兽营他们每个宗派都会派出三名弟子,以后,你们十五人自成一派,你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增加实力和生存能力,毕竟,外面的世界还是太乱。” 听到这里,储北嘴角竟然微微一扬,感叹道:“我发现,我还是适合这样的生活…真的有点期待。” “哈哈,今天这顿饭就是给你的践行饭,接下来,这个计划就正式开始了。” 储北笑着摇了摇头:“天下没有免费的早餐这句话还真在理!” 两人相视一笑。 一笑情感平静。 一笑语气沧桑。 第21章:叶香与图叛 议事大堂,这是南门之中最大的一间会议大堂,平时空空荡荡的大堂今天却热闹起来,因为南门高层今天下达了一条通知。 “宣告参加枪头计划的人员。” 枪头计划四字顿时在南门之中掀起轩然大波。 “喂,师兄,你知不知道这个枪头计划是什么情况?” “师弟,不是我不给你说,是因为我也不知道的阿,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弟子只是一门中人,想来能够在议事大堂中宣告的这种事情都轮不到我们,都是在二门或者三门之中选择。” 南门有一门二门三门之分,一门多数是新弟子或者是天赋不出彩之人,二门算得上是南门弟子中优秀之人,人数自然要少上许多,至于三门之中,人数更是少得可怜,那类人基本都是南门重点培养对象。 议事大堂可容纳上千人,整个大堂就像一个四分之一球体,球体最底,有一个小小的讲台,周围呈梯形环绕分布,以至于让在座的各位都能看清讲台上的人和物。 今天,议事大堂坐满了人,只需轻微一瞥,就能大概看出有多少人。 加上弟子和南门的各个阶层,上上下下足有一千五百人左右,而且,单单是弟子就有一千人左右。 按照之前的旧习,南门都是每隔三年才有一次广收弟子的机会,哪怕是有几十年的时间来堆积,怎么还能收到如此多的弟子? 仔细一看,在座的弟子的气质似乎有些不同。 韩秋生此时正安然坐在最前的中央位置上,其他的每双眼睛看向这个位子的时候,都充满了尊敬。 韩秋生对着身旁的某位老者点了点头,那老头也就走向了讲台。 场中也就迅速安静下来。 许伟长老,是南门之中主持类似会议最多的长老,如今要宣布枪头计划的事宜,还是得由他来主持。 许伟带着慈祥的笑容,先在台上清咳两声,也就告诉大家要掏干净耳朵仔细听好。 “老夫许伟,想必大家也都认识,今天,为了告知大家枪头计划的人选,特意把南门在南州的其他三个分部弟子尽数集中在此,实在是难为大家了。” 说完,行了一礼。 原来今天大堂之中坐的不仅仅是南门本部的弟子,而且还有另外三个分部的弟子,人数达到千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礼毕,许伟再次说道:“枪头计划你们或多或少都有所听闻,今天,这个会议就是确定一下细节问题。” “南州五派都会派出三名弟子,总共十五人,他们自成一派,具体事宜五派都不会做出过多干涉,但是,如果有其他势力对他们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我们五派都会做出相应的处理。” “暂时,他们这个小团队会在古林里生存一段时间。” 此话一出,场中的众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一时间,对于古林的种种讨论漫天飞舞。 “就是那个恶名远扬的古林?” “好多强者对于古林中的各种东西都有忌惮,那十五人怕是有点悬了啊。” “想必他们都是派出的最优秀的弟子吧,以往实修虽说严厉,但是也没有达到进古林这种程度啊!” “不过,似乎出说古林中有许多奇珍异宝,单单就有许多珍贵的药材在外面看都不能看一眼的啊。” “话虽如此,可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的事情,想来压力还是很大。” 许伟显然知道古林意味着什么,自然就任由他们议论少许。 “咳咳…” 许伟又清咳两声,场面顿时又安静下来。 “这次我们南门参加的弟子有两人,一人是三门的叶香,还有一人是二门的图叛。” 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又汇聚在了韩秋生后面的两道身影。 此时,两人缓缓站起,走到台上,静候接下来的指示。 一男一女。 女为叶香,男为图叛。 两人现在一起,气氛截然不同。 叶香安静如冬湖,图叛火热如火山。 此时叶香安安静静的现在台上,双眼微微低垂看着地面,却丝毫没有一点点的不敬,身穿淡绿色长裙,一双素薄的布鞋包裹着一双小脚,脚腕处还戴着一根脚链,很是普通,一根红绳之上穿着一小块晶莹透亮的绿色鹅卵石,皮肤光滑如雪。 双手重叠放于小腹位置,修长的手指暴露在外,在光线的照射下,指甲还反射着淡淡光芒。 整齐的发梢垂于背部,头发黑的发亮,发丝没有一点点分叉,右面耳发位置别有一片叶型发卡,也是绿色,齐刘海,五官端正,不惊艳世人,看一眼却很舒心。 图叛身穿暗红色锦衣,无袖,两只粗壮的手臂裸露在外,上面还看到有些伤疤,徒增了几分戾气,配上暗红色的锦衣,感觉时有时无的散发着血腥味。 光头,浓眉,一双大眼颇有神光,此时图叛脸上透露着兴奋的笑容,好像丝毫不在意那个人们谈之色变的古林。 “许长老,不是说还有一人吗?” 场上一位弟子或许是看到了台上站着的两人有些兴奋,随口便问了出来。 “还有一人,他有些特殊,是半月多前才认识的一位少年,门主特允,便让他参加进这个计划中来。” 许伟说完,对着右后方点了点头,储北走了出来。 场上的众人看着缓缓走出的那位腋下夹着两本书的白发少年,纷纷有些疑惑。 其中还是有认识储北的弟子,一时间,储北的简单情况也就迅速的传遍… “就是他,那天闯进了明导教的园子,明导教竟然没能怪罪于他,反而教了他半月,随后,明导教便离开了南门…” “他叫储北,据说是一个阴险至极的家伙,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明导教给气走了!我还想在明导教底下学点东西呢!” “真的吗?难道他是…关…” “嘘,这种话你敢说?要是被门主听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储北也是落落大方,走到叶香和面前行了一礼,叫了一句叶师姐,图叛亦然,随后便站在了图叛的旁边,并且稍稍靠后了一些。 介绍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许伟身上,简单的介绍过后,许伟从袖中取出准备好的一个盒子,打开,三枚戒指安静的躺在其中。 储北感觉到了一点异样的气氛,用余光瞥了一眼。 戒指是类似一种洁白的玉石制作而成,然而储北却知道,那并非是普通的玉石,而是世间珍贵的一种石头——玄石。 所以,那三枚戒指又有另外一个名字——玄戒。 玄戒内自成一个空间,可以放置东西,只需和使用者达成血契就可使用。 许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三枚玄戒你们三人每人一个,今天下午便和他们集合,明天天空泛白,你们就需要进入古林,在里面生存两月。” “嘶…” 场上再也没有响起对储北的议论,而是倒吸一口冷气,多数人看向叶香的眼神颇有不舍,看向储北的眼神却有些轻蔑。 储北安静接过玄戒,用指甲划破手指,和玄戒签下血契,感知了一番,发现里面只有一些快速止血药粉和解毒丹,有些无奈。 他不是担心自己不够用,而是一种强烈的自信担心其他人不够用…… 第22章:你也来了 枪头计划宣告会议结束过后,随着众人的离去,这则消息不胫而走,各路渠道都在传着这个消息,渐渐地,竟感觉南州之中暗流涌动起来。 南门半山竹屋。 五位老者站立在门外,除了詹学义这位熟面孔之外,其余四人都是生面孔,但是他们都互相熟识,而且,也就是那天在会议大堂都曾出现过的人物。 此时,韩秋生推门而出,问道:“你们几位有没有信心把我们南州之中的鬼给揪出来?” 五位老者脸色谨慎,不过并没有达到皱眉的地步,想来韩秋生所问之事在他们心中已有眉目。 “门主,经过这个枪头计划的宣告,凡事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到是和东西北三州的那些家伙的计划有联系,既然关系到这层,他们安插在我们南州的鬼自然有所动作,有动作我们就有机会。” 韩秋生点了点头,看向另一位老者,发现那位老者的神情更为凝重一些,遂问道:“李长老,难道你掌管的暗门发现了什么异样?” 李长老连忙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南州之中似乎崛起了一个新势力,表现的很低调,而且也暗藏在巫山之中,前段时间巫山周围有些村庄时不时的有人死亡,虽说都是进山打猎遭遇不幸,但是暗门还是发现有好几具尸体的精血被吸光,能够做出这种手段的自然是魔宗所为,不过还不能确定那个新兴势力就是魔宗,本来这件事情还想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决定,可古林和巫山相互之间隔得太近,我怕对那几个小家伙有致命的威胁。” 韩秋生说道:“关于那个势力继续调查,如果有所眉目就严加监视,那群小家伙本来就是准备磨练出来以后投放到中州的,如果连巫山那群家伙都能给他们造成生命威胁,以后进入中州怎么办?如果有实力相较太强的家伙对他们造成了碾压之势,我们自然不会放任不管,请几位放心,除了暗门压力稍稍大了一些,其他几位基本和以前无异。” 说完,韩秋生准备进屋,却被众人叫住。 “几位长老还有何事?” 几位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由李长老说出了几人共同的疑问:“其他并没有什么,只是储北那个小家伙天资太过耀眼,玄神体三修,这种人物出现在南州之中,如果传出去,可能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了啊。” 韩秋生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没办法,只要实力突破道融的家伙都能感知出来,我们并没有什么手段来掩藏他的这种天资,只是希望他在实力没有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不会遇到那类实力的对手吧。” “再说,那种人物好不容易才出现一位,道天也不会让他年纪轻轻就没了吧。” 几位长老万万没想到门主会说的如此轻松,不过说来也很有道理,所以他们也就没有疑问,反而从刚才那两句话中收获了许多,他们的修途竟又向前挪了一小步。 一时,屋前空无一人,屋内,韩秋生坐在摇椅上,看着窗外,暗云涌动,山雾渐浓。 “要下雨了…” 韩秋生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 水缸之中的两只小鱼心中烦闷,似乎缺氧,也都浮上水面大口小口吸着空气。 渐渐地,天地间多了一片雨帘。 …… 南门相距古林还是有点距离,不过,宣告了那个会议过后也将近中午,而枪头计划的十五位人选都还没有碰头,可能是计划好的,各派相约今天下午在南门郡之中碰头,然后进入古林外不远处的临时接待处休整一夜,也好在进入古林之前各自相互认识一番。 储北、叶香和图叛三人身为东道主,自然要做好一定的表率,以免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储北三人在詹学义的带领下早早的来到了南门郡。 有了玄戒,储北自然不会在夹着两本书到处招惹视线。 在离城门最近的一家酒楼的二楼上,詹学义坐在远处,品着香茶,储北三人倚窗而站,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 有撑着一把破纸伞的老妇,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的走在街道边上,随后便转进一条偏巷消失不见。 有拿着糖人的三五小孩,在雨中赛跑,脚踩在积水中,溅路人一身水,有的语气不善的怒骂两声,有的还笑道:“你们几个小家伙小心一些,别撞了那些大人,小心惹事儿!” 储北看着这一幕,心中略有感慨,说道:“他们普通人有些羡慕我们拥有强大本事,无论家庭情况几何,都想让后辈挤进修炼的门内,哪怕砸锅卖铁也不会有所犹豫,可他们却不知道,修炼的世界也并不是那么美好。” 叶香本就是一位安静到极点的人,听着这个才认识不久的小师弟说出这样的话,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却没说什么,只是双眼却尽数落在那些普通人身上,似乎想把他们的面孔都牢记在心中。 图叛却爽朗的笑了笑:“我说储北师弟,看样子你才成年,这个年纪就有这些感慨?且不说实力并没有达到那种能够感慨的时候,你说这番话,在我看来,也就是装老成而已,算不得什么。” 储北毫不在意,他知道这个师兄心直口快,心中并无恶意,说道:“看着这场春雨,心中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而已,师兄说的也没有错,说实话,其实有些时候挺想安安静静的当个普通人,比如说生活在一个猎户的家中,家中父亲威猛,一进山就能捕到美味,拿回家,在母亲的美食秘诀下,一桌美味呈现出来,再和调皮的妹妹一起争吵抢菜,夜晚坐在摇椅上看着天空的月亮,听着长辈说着奇异的故事,成年过后,学习捕猎技巧,娶妻生子,安乐享尽一生,挺好。” “能够想的那么详尽,想必师弟的这个人生早已在睡梦中经历了几次吧。” 叶香声音轻柔,仿佛此时窗外缠绵的春雨,听在耳中却浸在心头。 储北此时思绪早就飘回了古村,飘回了那个家中。 “父亲,母亲,妹妹,你们还好吗?” 这个话语储北只是在心里安安静静的响起,思到深处,不禁入神。 叶香和图叛感觉到了异样,纷纷别过头看着入神的储北,眼中浮上淡淡异样的神情,不知道他们两人在想着什么。 这时,城中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图叛和叶香看向城门,轻声说道:“他们来了。” 储北也清醒过来,转头一看,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没想到,你也来了。” 第23章:抓鬼 玄神大陆地大物博,总体呈现一个比较畸形的正方形,四个角各指一方,分别为东西南北四州,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所以四州之间详差异比较大,也就导致了许多问题,除了暗中有灵族或魔宗一派从中作梗之外,还主要在于各州的宗派之间的利益交叉。 其中的关系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 归根究底还是得落在利益和野心两个词上。 在还没有发现玄和神这种手段之前,各州人民都生活的极为和睦,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生活并不算差,又没有什么战争之间的冲突,也没有人有想要称霸世界的想法。 可当修炼一词出现过后,仿佛给生活加了一个催化剂,一掌开山的强者如雨后春笋般崛起。 众人的野心也就膨胀了,心中就有想法了。 寻三五好友,开山立派,成就一世英名的不少,也有像书中所说的在雪山悟道获得绝世机缘的人物…可苍天饶过谁? 所以,在有限的时间内,凭借自己的力量,想做的事情也就多了。 四个大州如今看来和睦,可脚下的暗流错综复杂,只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成为暗流中的一粒沙石。 南州之人性情温和,不想过多的参杂在世事之中,可同在道天之下,岂能独善其身? 所以,韩秋生制定了这个枪头计划。 … 南门郡外近百里的山野中,几道黑色身影闪现,一前一后。 最前面的是一位少年,身穿一身黑色的长衫,胸前还绣着一把纸扇。 君堂。 看到那身服装,自然那人就是君堂之人。 众所周知,君堂的所有人,出门在外都颇为谦虚和自信,这来源于他们有一颗积极的君心。 可此时那位少年完全就是一只丧家犬。 身上长衫破旧不堪,有许多地方已经成为布条,就仿如普通人家擦桌子用的抹布。 肩膀上和胸前都有涓涓红流,那是血。 脸上汗水泥土混杂,头发散乱,平常自信的脸庞也已经变得恐惧起来。 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三人,那三人看不清容貌,因为他们脸上带着漆黑的面具,从孔洞中看到他们的眼神,是那么的冷漠。 全身裹在纯黑的长袍里,不远不近的跟在那位少年身后。 无论那位少年做出了什么事情,即使要杀他,完全不用这般如猫逗老鼠一样。 他们似乎在等着什么… 就在这时,他们三人感觉身后一阵寒意,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危及到他们的性命,连忙止住身形,陡然转身,看着身后破空而来的一把由精纯的玄凝结而成的月刃,他们眼神无波,似乎还觉察到了笑意。 按照他们现在的这个实力,面对这把突如即来的月刃,不做出反应很有可能受伤,可他们偏偏没有躲避的想法。 远处一位同样用厚厚的衣物把自己伪装的神秘人看着这一幕,本来充满笑意的脸上却陡然冷如寒冰。 面对月刃,中间那人瞬间气势陡增,抬起右手,食指直至前方,一根淡白色的玄丝从指尖吐出,就像蜘蛛从尾部吐出蜘蛛丝一样。 细丝一出,在空中自行串结成一个个圆圈,没有完全一样大小的两个圆,那些圆圈一圈绕一圈,一个接一个,刹那,在三名黑衣人面前结成一个网。 眼神落入其中,就仿佛被困住一样。 “天为圆,地为圆,大圆容万物,小圆独困一。” “此乃困一阵。” 一可以是一棵树,可以是一个人,可以是一把剑,可以是一滴水,也可以是一团玄。 月刃是由玄凝成,玄又为人所使,哪怕那位神秘人身在半里开外,可依旧可以看成和月刃一体。 月刃速度极快,在那困一阵刚刚形成之时,就撞在了网上。 网只是轻微的摇晃两下,攻势瞬间弱了下来,随后便有一圆迅速缠上,月刃失去威力的同时,那些组成圆圈的淡白色线断裂开来,速度极快的冲向月刃飞来的方向。 神秘人想要切断和月刃的联系,可着实晚了些。 一根淡白色线条已经缠上了他的手指,一圈一圈的把他包住,最后,就像一个茧,只留个脑袋在外面,甚至连嘴巴都给封住。 三名黑衣人此时来到了那个神秘人面前俯视着他。 “没想到还是一条大鱼。”中间那人缓缓说道。 “大哥,先前那只鬼要去抓回来吗?”边上一人对着中间那人问道。 他摇了摇头:“等他去吧,他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他这样回去也是帮我们忙而已,今天主要的任务就是揪出这个家伙。” 那人说完,其中一名黑衣人便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瓶中有些白色蠕虫,很想腐肉里面的蛆虫一样,看上去很恶心,但是那名黑衣人却轻车熟路,从瓶中取出一条放在那人的鼻孔处,那蠕虫仿佛很喜欢鼻孔之内的环境,顿时从鼻孔中钻了进去,少时,那人的气息便低迷到了极点,仿佛随时可能要死去。 不过那人表情从被抓住到假死之时都很淡然,身为一只鬼,他很清楚被抓住的后果是什么,哪怕是体内多出了一条虫子也不会让他改变心意,谁都知道,这种情况都会面临一种求死不得的局面,但是他不会后悔。 散去困一阵,一名黑衣人抱着那人,消失在了着茫茫山野中。 在那不远处,一颗突兀的石头立在那里,石头之下还有新鲜叶子,说明那颗石头是才放上去的,此时离黑衣人离去已经多时,那名身穿君堂服装的少年重新出现在了那里,他发现了那颗新石,石头上还有一个特殊的标记,他认识那个标记,小跑过去,挪开新石,发现一卷纸条,他颤抖的拿起纸条,脸色微微有些伤感。 可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他谨慎的看了看周围,拖着受伤的身体,消失在了某个方向。 不久,那三名黑衣人重新出现在了那里。 … 古林方圆几里地势平坦宽阔,风景优美,从南门郡前往古林的途中,会经过一个村子,或许是因为古林太近的原因,村子已经荒废多年,为了这个枪头计划,南门也就把这里休整了一下,倒也可以居住。 除了那些要进入古林之内的十五人和三只战宠之外,其余各宗都派有管事负责一些事宜,他们也会在这里居住两月。 都是各派的优秀弟子,岂能让他们出现不必要的意外? 正巧,那些管事基本都是当初在南门郡中收弟子的时候相遇过,储北自然放心了许多,在来的途中还与他们有些交流。 自然,储北也知道了那道身影的名字。 她的名字叫古竹。 储北隔着几里的距离,看着那群云雾缭绕的群山,心想古竹这个名字和古林还挺配。 “不过,天知道我们会在古林之中经历什么。” 储北轻声感叹着。 似乎,他想经历一些什么。 第24章:战宠 此时已近黄昏,天空中的春雨也消失不见,经过这番洗涤,空气都变得异常清爽。 “今晚,大家都在这里歇整一晚吧,你们相互了解一下,想来这件事情难不倒你们。” 詹学义说道,对于他的话语,大家也都没有异议,表示赞同。 几位管事也就把最大的一间屋子腾给了储北一行人,也没有做出什么很好的建议便离开,对此,他们给出了一个让众人都无法反驳的解释。 “进古林的是你们,想知道什么东西,便自己去体验,什么都给你们讲了,倒不如换成我们进去,你们在这里守着?” … 屋子里,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摇一晃随时都有可能熄灭,虽然光芒微弱,在座的十五位也都是修炼者,自然不在意。===『进击的巨人漫画http://.jide.tv/jd106/』===。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只是众人的视线隐隐约约都放在了储北叶香图叛三人身上。 图叛性格不像叶香那么安静,感觉到了众人的视线,也就对着各位抱了抱拳,说道:“南门二门图叛。”说完指了指叶香,说道:“师姐叶香,三门内的弟子,性格比较安静,话很少,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叶香在图叛介绍过后,点了点头,这时,一名清秀男子说道:“叶小姐在性格我们都知道,图叛兄不用解释那么多…” 叶香微笑着表示感谢。 图叛说道:“既然是正式的介绍,该说的还是得说…嗯…我师弟储北,想必他你们不怎么熟悉吧,是新来的,以后还望大家多多照顾。” 储北对着众人笑着点了点头,只是视线落在那道身影身上,动作稍微迟疑了一点,这一幕,恰好被她身旁的一位比较妖娆的女子瞧在眼中,那女子嘴角上扬,尽显妩媚。 “能够进入这个计划,哪个又是平凡之辈?只是不知道他的底子是否…对我们没有害处?” 这时,一道凝重的声音从响起,这句话一出,正要熟络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安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成,兽营的一名弟子。 年纪看起来要比图叛大上一些,脸色似乎一直出于谨慎状态,他此时眼光落在储北身上,怀疑的眼神暴露无遗。 只是,众人都知道安成这个家伙,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疑心很重,之前大家都可能有心理准备,安成会对这个十五人的团队中的一些人发难,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之快,而且一开始就把矛头转向了这个新来的家伙——储北身上。 仔细想来,安成的想法很正确,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差异在于他们没说,而安成说了出来。 可图叛你直呼姓名把气氛再升高了几度又是什么意思? 安成没有回答图叛的质问,而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储北。 除了叶香和图叛,所有人都注视着储北。 储北表情淡定,眼神平静,视线没有和他们相交,而是落在那盏油灯的火苗上。 火苗颤颤巍巍,不知到感受到了什么,那颤颤巍巍的火苗竟然安静下来,不揺不晃。 此时,储北也说话了。 “安兄不用担心,我的底子很好,甚至比你们所有人的弟子都好,都要干净。” 说完,把视线从火苗上挪开,落在可安成的脸上。 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 良久,安成觉得自己看的已经不是储北这个人了,而是看见了一片海,海纳万物,那海却陡然破碎,变成一个站在山巅俯瞰大地的绝世魔神,手中的刀还在滴着粘稠的黑血,那魔神用手摸了摸脸,脸皮被撕开,身上的伪装被撕开,最终变成一个白发少年,一个站在山巅看着远方的少年。 那少年对着他笑了一笑,他安静了。 他觉得自己错了。 储北笑了。 安成心中竟然涌起愧疚,俨然感觉刚才的质问就像犯了世间不可饶恕的错。 就像是从一个七八十岁的农村老妇手中抢走了唯一一个本来拿给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饭的孙子的一个糙面馒头一样。 这个时候,一道清明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相信她。” 这是古竹的声音。 储北转过头看着那道身影,眼神落在她的黑发上,落在她精致的五官上,落在她洁白的颈上,落在她的玉手上,落在她的声音上。 古竹的声音在这间屋子里久久不能消散,把众人都从一种幻境中扯了出来,她的视线同样落在了储北的身上,落在了他头发上的那张丝巾上。 古竹说道:“既然南门的介绍完了,那红梅院就接着来吧,古竹。” “子青。” “裴寒香。” “赤峰印超。” “赤峰贾戴,西贝贾的贾,不是真假的假。” “羽庆。” “君堂唐奇文。” “孟天宇。” “吴忌。” “兽营严姗。” “隆建。” “兽营…安成。” 十五位统统介绍完毕,男女比例二比一,可都没有人小瞧在座的几位女子。 这个时候,储北问道:“今天下午看到兽营的几位朋友都带着一只战宠,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储北话语平和,丝毫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在里面,所以兽营听了也没有什么不适,而身为兽营中唯一一位女子的严姗,显得比其他两位都要开朗大方许多。 严姗笑道:“不知道你觉得有趣在哪里?” 储北笑道:“世间修途除去玄神体三种修炼方式之外,其中还有一条分支就是和那些吸收了天地中的玄的动物们结成战斗契约的这种方式了,在我看来,这本就是一条很有趣的路子,不知你们的战宠已经达到几品了?” 战宠,说白了就是宠物,只不过这个宠物能够和主人一起并肩战斗。 签订了契约后果,两者的联系更为紧密,就像是一个人一般。 而那些动物成为战宠过后,自然就显得不一样了,伴随着主人实力的提升,相应的,它们也会提升实力甚至有蜕变进化觉醒的那天。 玄有通海、知玄、道融、破面、滔天五境,而从知玄开始,每境又有上中下三境一说,相应的,战宠的品级和这个分类有关。 战宠有九品,一品代表人类知玄下境的实力,达到九品,也就相当于达到滔天的层次。 可世间还没能够到达那一层次的战宠。 甚至连人类达到滔天境的从古至今也只有一人。 那就是玄天始祖。 严姗听到储北问出这个问题过后就知道他对于战宠是了解的,顿时说道:“我们的战宠钧达到了三品的层次。” 战宠达到三品,也就意味着他们的主人也都是知玄上境的实力或者是神念上境,这个消息,对于储北来说,很不错。 第25章:消失的瘴气带 知玄上境和神念上境的实力或许在整个玄神大陆上来看,是比较低的一种境界,可如今集聚在这间村屋中的男男女女们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这个境界对于他们来说,足矣很骄傲了。 一夜无事。 朝阳从天边爬起,微微染红了天边,经过昨天的一点春雨,天空中的流云淡雅不厚重,像极了飘扬在空中的丝巾,整个人间散发出一阵阵美好的味道。 到这个时候,几位管事完全没有什么事可做,也就准备好在这里寂寞的等上两月,等待那群孩子成长起来,然后从古林中出来,可以很欣慰的点点头。 这就是他们几位的愿望。 村边,十五个人影站成一排,或平静、或期许、或兴奋的看着远方那戴着一定大大的白色帽子的群山,那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古林。 此刻,他们距离古林也就大约四五里的样子,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走吧,朋友们,本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气氛何必搞得那么严肃呢?还需要等着我来发号施令?干脆你们就把我推上去当我们团团长算了…” 贾戴性格开朗,经常开一些玩笑,赤峰之中有很多人严重了说就是口无遮拦,而像贾戴这种性格的,玩笑轻重拿捏的很好的也有不少,而贾戴在这个团队里面,自然而然的就充当了兴奋剂的角色,也不至于整个团队的气氛那么死板,但是也不是说其他人都是一些呆板的老顽固,相反,都是这聪明人。 聪明到不用言语也能知晓许多事情的程度。 当初储北在突破知玄中境过后,和韩秋生在亭子中吃早饭的时候就对储北说了一句话:“和你说话太没意思了一些。” 和聪明的人相处,的确很没意思。 所以,这十五人心理隐隐约约都觉得平常的相处很没意思,哪怕是即将和大家一起走进战场,然而事实是还没有进入战场,所以大家都觉得平常的交流没什么趣味。 当贾戴当这个出头鸟的时候,大家也就很默契的瞥了一眼有些自恋的贾戴,并没有说什么,除了储北之外。 储北没有注视贾戴,而是一直注视着古林,从远处看去,那些浓雾或者说是云,呈现一个巨大的帽子把整群古林囊括其中,按照自然现象而言,那顶帽子会跟随着山间的风来改变外形,就像天空的云一样,会不停的移动或者变形,而那顶帽子却不这样,储北在昨晚就注意到了那个细节,并且把看到的一切事物都刻画在了脑海中,那个画面和现在正在看着的画面居然极为的相似,也就是说,古林之中没有风! 没有风也就意味着古林常年笼罩在那死雾中,会有很大几率产生毒瘴! “我们可以先过去,可想要进山,或许还得再等等,如果我没猜错,古林外围很有可能是一圈笼罩范围极广的瘴气带。” 储北说出这句话后,场面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众人看着他,严姗问道:“我觉得你不仅是南门新来的弟子,而且还是初进南州的家伙…” “为何这样说?” 贾戴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储北摇了摇头。 “在南州,古林之名所有人基本都知道,所以古林基本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在古林群山的最外围,就是有一条范围极广的瘴气带,你说的也并不为过,如果你原本就不知道这个事情,而是通过观察看出来的,那么你的洞察力很好。” 图叛解释到。 贾戴举起右手,晃了晃戴在手指上的玄戒,说道:“想必你的玄戒中都准备了解毒丹吧,储北兄啊,你以为那解毒丹是留给我们解什么奇毒的吗?那只是给我们解瘴气毒的!其它的毒,不好意思,它一个都不能解…” 储北此时很尴尬…就连脸色也微微泛红。 这抹红在五位女子眼中略微显得有点有趣…图叛为了化解尴尬,走到储北的身旁,拍了拍储北的肩膀,感叹道:“怪我事先没有给你讲清楚这个事情,不过师弟你说的没错,我们先过去,等到中午时分我们再进去,那个时候是最为安全的。” 储北点了点头,既然决定下来,众人也都不再矫情,脚底覆盖着玄,十五道身影迅速向着古林靠近。 … 詹学义几位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都各自捏破了手中的一块简玉。 简玉当中,蕴藏着各方大佬的一丝意识,简玉即破,他们自然有所感知。 … 少许,十五道身影就来到古林外围不远处。 远处观看古林,只知范围很广,如今走到近处才发现自己在这群山之下,竟然就像蝼蚁一样,心中不由的升起对大自然的敬畏,对道天的敬畏。 图叛说道:“这里我也来过几次,可每次看见这个画面,心中都不由感叹,和大自然相比,我们实在是太过渺小。” 吴忌说道:“相传玄天始祖和神魂帝君两位绝世强者就已然凌驾于天地之上了,如果是真,他们的实力还有多强?难道滔天境就是那种程度吗?” 唐奇文说道:“非也非也,滔天境和天山境除了传说中的那两位,到如今,谁达到过?我们且不知滔天的力量又多强,但是光光能够凌驾于天地之上,想必不是用境界说明一切的,达到那种程度已经没有境界了。” 羽庆说道:“难道滔天境之上还有?是不是无境呢?” 此时,红梅院的裴寒香却笑道:“你们几个大男人怎么就婆婆妈妈的在这里讨论起滔天无境什么的了?我们现在不是应该讨论眼前的事物吗?不是说有一个瘴气带吗?难道是我眼睛有问题?这瘴气带在哪儿呢?” 裴寒香一直以来都是以性感当作标志,今天的她也同样不失性感,身上的黑色长裙紧紧的贴着皮肤,把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一对诱惑红唇,身上还散发着淡淡香味,这个香味略显的有些妖媚。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古林之前瘴气带已经消失,只有一层淡薄的迷雾笼罩在群山脚底。 古林有瘴气带的这颗种子已经种在了众人的内心深处,走近一看,顿时被古林这散发着巨大压迫感的群山吸引了视线,要不是裴寒香提醒,他们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才有所发现。 此时,众人眉头缓缓皱起,异口同声的喃喃道:“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第26章:风眼 感受到不对劲又有什么办法?他们的感觉终究还是太过飘渺,就像一丝风吹过脸庞,感受到了一点点清凉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丝清风。 “虽然感觉不是很好,但我们还是要进去的啊。” 此时,他们几人早已忘记了古林带给他们的震撼,看着那些常年笼罩在瘴气中的花草树木真实的线条,就越显得有些疑惑。 因为常年笼罩在瘴气带中不见阳光,那些本应该绿油油的叶子颜色都显得有些惨淡,甚至许多新鲜嫩芽近乎是透明的白色,枝丫并不繁茂,反而透露着一种死气。 这种死气,有些阴沉。 这时孟天宇说道:“我感觉到了阵的味道。” 对于他说的话,没有人产生异议,不因为其他,就因为他被被冠以阵痴的名义。 孟天宇是一位非常执着的人,为了理解一个阵图,他可以不问世事不问风雨不问五谷,所以,他很消瘦,瘦弱的脸庞,凹陷的眼眶,手上也没有什么肉,瘦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唯独眼神特别明亮,看着他的眼神,便知道不能小瞧这位瘦弱不堪的男人。 他说这里有阵,那么这里自然有阵。 他的师弟吴忌问道:“能解否?” 孟天宇摇了摇头:“不入阵中怎可解阵?” “明白。”吴忌点了点头。 对于阵,在站的人现在还没有谁能够超越孟天宇,所以他们也不敢冒进。 “还望各位朋友待会儿照看一下我们,我们战斗力比较弱。” 孟天宇对着众人说道,可更多的视线还是望向南门和赤峰。 “对了,战宠你们现在还不忙把他们从兽戒中放出来,此阵可能会断了你们之间的联系。” 唐奇文看着兽营的三名弟子准备摸向右手手指上的除了玄戒以外的另外一枚戒指,连忙制止。 孟天宇又说道:“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我们的感知无法进入到那片林子吗?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其中有最基本的一个幻阵,而且等级还很高,就是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的阵法。” “那么我们进去需要注意什么?” “保持清醒即可。” 对于孟天宇的建议,众人有些无奈。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来源是唐奇文,他说道:“讲道理,待会儿我们进去很有可能是无法保持清醒的,师兄的建议很对。” 唐奇文是一个极其讲道理的人,只不过气质比较文弱,声音自然也就比较轻柔。 图叛向前走了一步,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便进去吧,本来安排说日出之时进入古林,而现在却快要到晌午了,时间上,我们已经拖沓了许久,再不进去,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么走吧。” … 少许,众人到达古林边缘,众人不敢分散,只好抱成团,南门和赤峰的弟子自然承包了最外围,里面的众人也做好了随时支援的准备。 图叛感受着面前若有若无的屏障气息,心中暗道:“果然有阵。” 图叛深吸一口气,他不懂阵,却接触过阵,那抹屏障,自然就是孟天宇口中所说的阵,对着身后的众人点了点头,一脚踏入了古林之内。 储北站在图叛的左后方,也接着踏入了古林之中。 图叛和储北还有两人相继踏进古林之中后,并未感觉有什么异样,准备转过头去提醒后面的人,却发现他们看到的是自己的影像,立在他们身后的俨然是一块巨大的镜子! 众人顿时皱紧了眉头,想要发声提醒,却发现剩余的众人也都进入到了林中。 此时,枪头计划的全部人员都进入了古林,就在他们踏进古林的这一刻,这群沉睡了许久的群山仿佛醒了过来。 那面镜子仿佛醒了过来。 平静的镜面陡然开始凹陷破碎,伴随着一声咔擦声,镜面消散的天地间,众人心头一紧,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冷风,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孟天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先前镜面破碎的地方,伸出左手,感受了一番,随后眼神一冷,连忙后退,吼道:“小心!” 那里缓缓出现一个风眼,冷风就从那个直径有一米的风眼中吹拂而出,说到风眼,其实就是一个在空间中凭空出现的一个圆形的孔,这个孔很神奇,就像是画在空中的,透过风眼,看到了依旧是后面的景色,那个风眼仿佛链接着另外一个空间,那个空间充满了冷风。 “让我来砍它一砍,可行?” 印超对着眼神凝重的孟天宇问道,孟天宇思考少许,谨慎的点了点头。 印超嘴角一扬,在他身前,凭空凝练出一柄散发着燥意的长刀,长刀在他的控制下,缓缓举过头顶,对着那个风眼猛然砍去… 可这个时候,众人发现那个风眼竟然向后移动了一点距离,就是那点距离,让那长刀落了空,长刀狠狠的砍在地面,消失无踪,就连枯叶也没砍碎一张。 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眼前这个风眼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孟天宇图叛转身,对着众人说道:“走,向着中心走,走出原来那片瘴气带。” 众人眼神一凝,毫不犹豫的转身,向着中心跑去。 “这个阵,很大。” 在跑动的过程中,孟天宇不由感慨。 这时,印超的话响了起来:“后面那个风眼一直跟随着我们,而且,这里所有的东西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难道我们在原地踏步?” 孟天宇回过头大喊瞥了一眼,思索了一番随后吼道:“大家互相手牵着手,闭眼!” 唐奇文、孟天宇和吴忌三人本就站在一起,在孟天宇吼出那番话语过后,他们三人动作最快,很自然的就牵在了一起,储北和图叛两人自然不用太过在意,图叛看了看站在他旁边的叶香,咬了咬牙一把把叶香的手抓住! “师姐,得罪。” 叶香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古竹,而储北这面,裴寒香的手递给了他。 “在这里面,无法感知,只能用这种方法保证我们不分散,图叛,你一定不要有所停留,只管往前冲,这里面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全是假的,我们睁着眼睛无法看破,那就闭着眼睛!直到冲出这片区域!鬼知道在这里面呆久了会发生什么!” 众人闭着眼睛,手拉着手,一路向前,速度极快。 他们直接穿过大树,穿过山头,穿过一切,正如孟天宇所说,这里面全部都是假的,可他们身后的那个风眼却一直跟着他们,风眼里面还在不断吹着冷风。 良久,图叛说道:“我闻到了荷花的香味,你们闻到没有?”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前方一百米开外,有片湖,湖中莲花尽开,淡淡香味韵绕,水波荡漾,湖中还有许多游走的影子。 有鱼,有的不是鱼。 第27章:梦中杀鱼 他们还在奔跑,百多米的距离何其短,几个呼吸之间便来到了湖边。 湖并不大,夸张的只是那满湖的莲花。 无数朵莲花安静的盛放在湖面之上,一动不动,似是假物,甚至是那风眼中呼啸而出的冷风也不能吹动那莲叶半毫。 可那香味偏偏很真。 奔跑在最前面的图叛甚至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迎面扑来的水气。 “前面有水!” 图叛吼道,可为时已晚,普通一声,众人皆掉入水中,并迅速向下沉去。 感受到真实的水,众人无不睁开双眼,那一刹那,众人双眼皆迷上一朵莲花,什么也没有看见,便昏睡过去,甚至都没有挣扎什么。 风眼不再跟随,而是停留在湖边,从中吹出的冷风变得更加强烈,甚至其中还夹杂着雪花,晶莹剔透的雪花伴随着冷风落在那湖面上,湖面因此渐渐冻结,而那风眼边缘都被吹拂出一圈冰凌。 冷风变成了雪风。 湖面冻住,却冻不住满湖的莲。 不动的莲花却在此时摇摆起来,伴随着莲花的摇摆,未冻的湖水发出轻微的响声,响声越来越大,隐隐约约成为曲调,可曲调却越来越冷涩,最终,湖面被冷风死死冻住。 莲花还在摇摆,却惊不醒湖面。 “咔擦。” 莲花自己把自己摇断,一朵…两朵…无数朵。 安然挺立的莲花在这个时候全部倒下,失去光泽。 风眼不再吹风,而是分裂开来,从中涌现出无数的瘴气,把这古林外围深深笼罩。 众人皆知的瘴气带又呈现在了眼前。 伴随着瘴气的涌现,那湖面上躺着的无数莲花和莲叶竟然变成无数细粉,那细粉在缓缓流动,把整个湖面覆盖。 湖不知道有多深,他们已经下沉了半柱香的时间,但是还在下沉。 本来相互牵着的手此时也都分开,伴随着湖水深处的晃动,他们不再抱成一团,而是分开,分别向着各个方向沉去。 而他们在下沉的时候,他们的身边都游动着一条似鱼非鱼的家伙,它们体形巨大,竟然和图叛的身影相差不大,嘴似鲤鱼嘴,却要大上许多,看它们吞吐湖水的流量来看,张开过后一口就能把人的脑袋吸进去。 无眼,双眼部位只有两颗白色的珠状物,想必它们常年在这幽暗的湖水中生活,已经退化。 身体宽大,无鳞无鳍,却有类似鳄鱼的四肢和尾部,四肢短小,尾部充满力量。 长而有力的尾部搅动着湖水,那波动能够传出好远。 它们数量稀少,也就七条,分别围绕在众人身边,恰好,十五人的团队在现在也都大致分为了七组。 它们没有贸然动嘴,只是安静的围绕在他们身边,任由他们安静的下沉。 … 下沉,还在下沉。 此时又下降了半柱香的时间,周围已经漆黑无比,唯独有一处微微闪烁着一个拇指大的绿光。 那绿光并非圆形,而是呈现一片叶型。 良久,绿光越来越来,竟能够照亮周围一米的距离。 储北和裴寒香! 此刻发亮的正是储北胸口处的那块叶型纹身,当初在灵山屋中觉醒的时候,储北戴的那个叶型项链灼烧皮肤,竟然留下了一个叶型纹身,而那纹身在觉醒过后便隐没不见,而此时那纹身又闪现出来,并且还散发着一种奇异的绿色光芒。 在绝对黑暗中,拇指大的光芒都极为明显,何况现在就像一盏明灯的储北呢? 那七条鱼感知到了异样,在此刻尽数游到储北身旁,它们之前一直比较安静,而此时却无来由的暴躁起来,摇动尾巴的频率越来越快,在绿光的照耀下,可以发现它们的爪尖反射着寒光。 一条鱼按奈不住,竟然游到储北身旁,猛地把尾部甩向储北的头部。 如果打中,哪怕是玄神体三修的储北,在无防备的时刻,脑袋也会像西瓜一样爆开。 可头骨炸裂、红白之物染污湖水的场面并未出现。 此时,绿光已经覆盖住了储北的全身,他的右手此时正死死抓住那条巨尾。 可储北并未醒来,相反,他正在做梦,而在梦中,他在和一条鲤鱼嘴鳄鱼腿宽大身躯尾巴长的怪物对峙着… 储北不知道眼前这个怪物怎么能够在空气中浮动,他只知道这个怪物要用它的巨尾来敲他脑袋,他想退,却发现双腿无法动弹,无法退,便不退,他只好伸出右手抓住那条尾巴。 “力量好大!”储北不由惊呼。 这个时候,他发现他无法活动的身体被巨尾的力量冲击着向后飘去。 储北看着那条尾巴,没有松手,而是猛然用力,借着那巨尾的力量,竟然把那怪物拉了过来,怪物出于本能,收紧尾部肌肉,身体以尾巴为支点,身躯竟然晃动过来,宽大的肚腹顿时呈现在了储北的眼前。 储北眼睛一凝,他看见了那肚腹的某处位置有跳动的幅度,那里,是它的心脏! 右手抓着尾巴,左手为掌,直刺向怪物的心脏位置… 储北感觉出掌的过程很不顺,似乎有一个强大的阻力,储北很不满意这种阻力,因为消减了他的力量。 但管不了那么多,那怪物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力量竟然比它还大! 它有些惊慌,甚至觉察到了危险的感觉,它没有双眼,所以身体感知异常灵敏,而此时它感受到了腹前的压力,那个位置是它的心脏,它想要逃。 可为时已晚。 储北的左手猛然插进它的腹部,并且触摸到了那颗生机勃勃的心脏,猛然一捏,心脏爆开,储北眼前一片殷红。 湖中一片殷红。 储北还在沉睡,绿光却陡然散去。 剩余的那六条怪物在同伴被击杀过后四处逃跑,却没逃多远,也都爆裂开来。 它们互相之间距离竟然相同,血液在湖中扩散,隐隐约约连接成一张网,那网,是为六边形,中间一团殷红分别连接着周围六团殷红。 网成,不沉。 他们,不再下沉,他们来到了湖底。 网断,他们贴靠着的湖底陡然消失,储北和裴寒香两人猛然失重,向下落去,可只有呼吸瞬间,他们便停止下落,沉闷的跌落在地面。 地面很小,只能够承载两人,周围一片漆黑,仿如无底深渊。 因为湖底的消失,湖水扑打在储北和裴寒香的身上,更多的是消失在茫茫深渊之中。 良久,湖水流尽,储北和裴寒香两人缓缓醒来。 第28章:你很性感你很美 满湖的水尽数浇向这无边的深渊之下,良久才从底部传来一阵轰响声。 “砰…砰…砰…” 那是水流击打在深渊底的声音,声音又碰撞在周遭的黑岩上,回音沉闷。 不知为何,储北和裴寒香两人即使醒来都没有做出一点点动作,就那样安静的盯着上面。 从他们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可以看到一丝丝镜像在飘动着。 那是他们看到的景象。 湖底消失,湖水尽逝,此时整个湖也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壳。 神奇的是,湖面被冻住,在此时也并未裂开或者掉下来,还是像一块巨大的白玉挂在天边。 莲花变成的粉末竟然渗过冰层,向着他们飘来。 那些粉末在空气中洋洋洒洒,散发着微微白光,像雪一样,飘在何处,何处便涌现出光明,直至洒落在储北和裴寒香身上。 他们感觉很舒服,空间明亮起来,他们的眼神也明亮起来。 储北挣扎着坐了起来,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嘶…” 他的全身很痛,无法言语的痛,就连骨头都仿佛被砸碎了一般,伴随着他的动作,在关节活动处,发出咔擦咔擦的响声,这响声,也把躺在一旁的裴寒香惊过神来。 她的第一句话也是:“啊…好痛。” 储北艰难的别过头看着裴寒香,竟然有些失神。 本来紧贴皮肤的黑裙由于湖水的原因,贴的更加严密,仿佛要和皮肤融合在一起,高耸的双峰周围,还有点点水珠悬挂在花纹边缘,似要滑下却又摇摇晃晃。 光滑的脸上还挂着水珠,红唇未改,一头黑发显得有些杂乱,不过那抹湿意徒增了许多诱惑,微微皱起的眉头让她看起来显得那么楚楚可怜。 伴随着呼吸,起伏的胸口着实是一片很美丽的风景。 在这黑暗无人的地方,有柴有火,却被冰凉的湖水打湿,他们无法点燃那把火。 储北把手放在裴寒香的后背,把她撑了起来坐着,从手上传出来的感觉,储北知道,只要他的手一抽离,她又会倒下,干脆就互相背靠着背,等待着全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痛感消失一些。 虽然现在他们可以大致的观察到周围的环境,但是范围还不是太广,这里犹如地底世界,黑暗无边,要不是那些莲花粉末送来了一些光明,他们连自己的手指也看不清楚。 但是,他们不知道那些微弱的光明能够持续好久,粉末落在他们身上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然而更多的粉末则是飘向了那不知多深的深渊之中。 一块直径两米多的近乎是一个圆的石块就是他们两人能够活动的范围。 而他们背靠着背的时候脚都是悬在石块之外,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到脚尖的凉意,那是风透过布鞋滑过脚尖的感觉。 “好点了吗?”储北问道。 因为他感觉到了后背渐渐平稳的波动,之前,裴寒香心跳速度很快,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她的心跳也平复过来。 他们是修行者,虽说能够做出许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但是身体并没有什么改变,只能说比普通人要健康许多。 沉入湖中,水中的压力把他们两人整个身体的机能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他们虽然活了下来,但却很痛苦。 而储北不知是否是因为他是轮回者的原因还是他的纹身在其中发挥了作用,他恢复的很快。 “还好。” 裴寒香的声音很小,说这两个字似乎都用完了全部的力气。 场面又安静下来… 良久,空中的粉末终于消失完全,他们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中。 睁眼和闭眼没有什么区别,眼皮太累,干脆就闭眼吧。 … 又过去了不知多长时间,黑暗中响起了呼吸声。 裴寒香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声音有了力气,人也有了力气,只是互相靠着的背却没有分开。 因为这样她觉得安全一些。 “不知道。”储北说道,他的声音很理智,想了想,他又说道:“我们似乎还困在阵中。” 裴寒香说道:“我感觉很奇怪。” “比如?” 裴寒香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昏迷过,我想,应该是昏迷过,总之,我觉得我的脑海中缺失了一段记忆,这让我不爽,所以我觉得很奇怪,仿佛之前我们掉入了一个时间空洞里面,并且在那里面存在了一段时间。” 储北想了想:“我记得我闻到了莲花香,然后掉入湖中,很冷,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鱼在空中游,不知道是不是鱼,因为它长有鲤鱼的嘴和鳄鱼的身,尾巴很有力量,它想杀我,我不想死,所以把它杀了。” 裴寒香说道:“其实我觉得我闻到了血腥味。” 储北没有说话,他在思考一个问题,然而却没有头绪,随后他又说道:“我也闻到了血腥味。” 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旦沉默,心中就有莫名的恐惧产生,这种感觉很不好,哪怕是背后有那人的温度,却依旧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 恐惧黑暗,恐惧沉默,所以裴寒香要说话。 她说:“刚才你说我们还在阵中?能够确定吗?” 储北摇了摇头,裴寒香感觉到后背的一点摇动,她知道他摇头了。 储北说道:“我不是孟天宇,我不能确定,不过他之前叫图叛带着我们尽管跑,他感觉到那个风眼很奇怪,当图叛说闻到花香的时候他也没有说什么,在图叛说前面有水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说什么,因为我们都掉入了湖中。” 裴寒香说道:“他说那些花草树木大山什么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假的我们为什么要跑?” 储北又摇了摇头,抬起头看着黑暗,说道:“不知道,说是假的,为什么我们的身体为何那么痛,难道那湖水是真的?” 说完,黑暗中有水落下,刚好滴在储北的脸上,有湿意,很凉,但是,储北觉得他感受到了什么,却没抓住。 裴寒香说道:“我觉得是真的,因为那水那么凉,而且,我的裙子仿佛有些变小,穿在身上更紧了,似乎衣服缩水了。” 储北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上方,他看不到东西,他却认为自己到了东西,只是,那东西很模糊,或者说是一种感觉。 他脑袋一片空白,裴寒香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便很自然的接道:“你的身材很性感,人也很美。” 裴寒香身体一紧,储北没有觉察到他的后背靠着的重量稍微轻了一些,随后又恢复了原样。 裴寒香说道:“你应该喜欢古竹吧。” 听到古竹的名字,储北醒了过来,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问道:“刚才我说了什么吗?” 裴寒香一听,不知道表情有没有改变,只是声音冷了一些。 “你说我的身材很性感,人也很美。” 储北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说道:“事实如此。” “你是不是喜欢古竹?”裴寒香重新问道。 储北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喜欢,而是我觉得和她有故事发生…” 随着这句话,场面又沉静下来,但是裴寒香却不再恐惧。 储北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想了一个问题,他似乎想明白了。 储北说道:“刚才我感觉到了,这里有风,我们向着风来的方向走去就好。” 裴寒香说道:“这里只有方圆两米范围,超过这个范围我们就会落下去,然后死亡。” 储北说道:“刚才我抬起头想要看到一些东西,没想到只看到了黑暗,然而黑暗之中却滴了一滴水在我脸上,用你的话说,那水很凉,不过,我也知道了那水不是真的,因为它没有重量,滴落在我的脸上,我的皮肤没有因此震动,哪怕那是一滴水。” 裴寒香没有说话,因为她也在思考。 储北继续说道:“先前我们互相问了那么多问题,却始终没有问我们自己,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活着?” “在这个无边的黑暗里恐惧的活着?这块圆石周围没有牢笼,却困了我们这么久,为什么?因为我们恐惧,恐惧死亡。” “可是,真正的死亡那种感觉,你真的知道吗?你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么为何恐惧?” “难道,未知就是恐惧?” “可是,孟天宇却说过,这一切都是假的,花是假的,树是假的,山是假的,就连把我们身体折腾了那么痛的水也是假的,既然都是假的,那么恐惧也就是假的。” “恐惧是假的,自然就不恐惧,不恐惧自然就不怕死,那么我们现在为什么要在这里活着?” 良久,裴寒香站了起来,面对着风的方向,说道:“有道理。” 说完,她准备跃下,这时,储北说道:“等我。” 黑暗中,两人并排着肩,储北的手牵着裴寒香的手。 他们面对黑暗,面对深渊,然后纵身一跃。 耳边的风声那么真,又那么假。 因为他们的头发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潇洒。 第29章:破阵 古林,是从玄天始祖那个年代就已经存在,经历了那么多年,恶名未改,可见其威。 从古至今都有无数充满冒险精神的强者深入古林,他们秉承一个千古不变的道理,那就是机遇与危险并存。 古林之中,出现过不知多少件让人类为之疯狂的东西,到现在也是如此。 如今,南州五派进行这个所谓的枪头计划,把十五位年轻人丢进去,在许多人看来这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事情,很有可能让那十五位鲜活的生命就此泯灭在这深山恶林之中,成为那些野兽的食物。 从另外一个层面来看,原因无它,就是古林太险恶。 在古林外围的瘴气带中,有数个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他们正是枪头计划的成员。 他们的嘴唇乌黑,显然是瘴气中的毒素在其中起了作用。 他们都做着手拉手的动作,可仔细看去,他们并未完全牵在一起,有些手掌中间浮现出一阵白雾,正是那白雾隔绝了他们的手掌,所以,他们这一行人被无形的分隔成了七个小团体,而最前的储北和裴寒香此时已经醒来。 储北和裴寒香两人看着其余那些静止不动的同伴,不禁眉头皱起。 这时,裴寒香虚弱的说道:“我的手你到底要牵好久?” 储北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面,所以在她说完过后就松开了手,没我做出什么解释,说道:“原来,我们还没我进入古林的时候就已经入阵了。” 裴寒香感受着身体的状况,发现很不好,皱着眉头,硬生生的从脑海中挤出一丝神念把玄戒中的解毒丹拿了出来服下。 裴寒香说道:“我们都中毒了,你不服用解毒丹吗?” 储北的身体很好,或者说很不一样,他虽然体质表面有了中毒的征兆,但是并不怎么碍事,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并不怎么在意。 储北摇了摇头,说道:“这毒对我没什么太大的影响,能不用就不能吧。” 储北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今天摇了很多次头,这种现象对于他自己来说很少见,今天却那么频繁,哪怕是在梦里,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 裴寒香心头嗤笑一声,还是从钻戒中又取出一颗解毒丹递在了储北的嘴边,说道:“你今天救我一命,我给你一颗。” 储北看了一眼,说道:“你的命未免有点卑微了。” 裴寒香眼神一冷,可身体的毒让她没有什么怒气可言,而那嘴边的手也没有收回。 储北还是低头把解毒丹吃进了嘴中。 入口冰凉,没有什么感觉就滑进了肠胃中,全身顿时感觉稍微有了一点精神气。 储北没有说谢谢,而是紧紧盯着那十三人。 他们的嘴唇乌黑的快要发亮,脸色苍白,胸口微微起伏着,幅度很小,似乎快要断气。 “他们身上有伤。”储北突然说道。 储北眼睛盯着图叛的右手。 此时图叛的右手上出现了一些紫黑色的血纹,在皮肤之下,那些纹路储北看见过后便明白过来。 储北又道:“他们在和我说的那鳄鱼身鲤鱼嘴的怪鱼搏杀。” 图叛手中的那些纹路就是过分用力造成的死血,那纹路,正是怪鱼的尾巴造成的。 解毒丹效果很好,短短的时间内就把毒素清除了一大半,裴寒香狠狠的拍了下胸口,从口中喷出一口散发着臭味的黑血,气息一下子就蓬勃了许多,可那些臭味充满整个口腔,让她感觉很不好,吐了很多口水才觉得味道淡了许多。 她说道:“等他们杀完怪鱼过后会不会像我们那样。” “有可能,不过…也有可能他们会被鱼杀死…” 储北的声音有些沉重,这种沉重让裴寒香猛地睁了一下眼睛。 “那会怎么样?” 这个时候的裴寒香猛然意识到,和储北在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她不屑去思考问题了,而是无意识的就会去问旁边的这个甚至比她还小的男人,她内心似乎有一种潜意识,觉得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觉得这个男人年龄不大,却经历了许多,甚至整个人生! “不可能!” 裴寒香在心中狠狠的骂了自己两声,收回心神,思考着其中的解决办法,一会儿,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难道我们把他们一个个的抬出去?” 储北别过头,对着裴寒香笑了笑,说道:“坐着休息一下吧,虽然在瘴气带中,有了解毒丹,我们两人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只要等他们死了就可以了,用你说的那办法,是无法替他们出阵的。” 储北的这个死不是现实中的死,而是他们脑海中的死,不管是被鱼杀死还是像他们一样从石块上跳下去而死,只要能死,他们就能出阵。 裴寒香想了想,当然明白储北口中的死的含义,说道:“的确是那个道理。” 干脆就像储备一样盘坐在地,调整恢复,以免待会儿出现问题。 大约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依旧未醒,而君堂的三名弟子和红梅院的古竹子青两人,都开始缓缓流出了黑血,那代表着那些毒素给他们的身体已经造成了承受不了的伤害。 储北看向了古竹,神色有些凝重。 身为轮回者,明明脑海中有许多记忆,觉醒过后,南门有印象,进入南门踏上卧龙道,看着困玄阵,又冒出来许多记忆,而古林这种地方,储北不信上一世他没有来过这里,而此时,他脑海中却没有一点记忆有要苏醒的样子! “怎么办…怎么办…” 储北皱紧了眉头…这时,储北眼睛一亮,把视线看向了孟天宇! 孟天宇眉头不停的颤抖着,嘴中似乎都冒出了不甘心的怒吼,嘴角开始冒血,牙齿上下击打着,发出咯咯的声音。 “给我破!” 突然,孟天宇嘴中大喊,双手僵硬的悬在空中,似乎正捏着什么东西,他想要那个东西毁灭。 双手青筋直冒,因为太过用力,关节出已经没有了血色,苍白一片。 “给我破…啊!” “咔擦。” 伴随着孟天宇的怒吼,空中凭空发出一阵咔擦声,似乎什么东西破了。 伴随着这个声音,孟天宇痴痴的笑声响了起来:“终于破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了不起的阵呢,结果还是被我破了!哈哈…咳咳…” 孟天宇醒了过来,众人都醒了过来… 不管是安静的叶香还是强壮的图叛,此时脸上都布满了疲惫和后怕之色,他们都知道自己身体中了毒,虽然惊讶储北和裴寒香两人的状态,可他们都还是盘腿而坐,服下解毒丹调节身体。 良久,一行人都吐了一大口黑血,逼出毒素,气息自然就好了许多,可众人都后怕这瘴气带中的阵法,经过商议,决定先走出瘴气带最好。 所以,众人拖着疲累的身体,无言的向着古林内走去。 良久,终于走出了瘴气带,可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心中不由的惊了一下。 有湖,湖中有莲,莲花尽开,花香四溢… 第30章:猿、蛇、鹰 如今看到湖和莲花就像看到一种有形的诅咒,让众人内心有些波动。 “古林还真是一处神奇的地方。”子青说道。 子青,是红梅院的一名弟子,性格比较开朗大方,不过在许多决策上很少发言。 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很虚弱,不过子青的脸上还保留着一点乐观的笑意,对于大家来说,看着她的微笑,心里都会好受许多。 贾戴说道:“我还以为这些画面只有在刚才的那个阵里才能有幸看到,没想到现在就在我们眼前,不知道我们的身后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一个风眼呢?” 众人下意识都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所为的风眼,心里悬起来的心稍微放松了些。 “贾戴,你可别乱说,要是待会儿被你说中了,我想我们不好过,你也不好过吗?小心我叫我的战宠把你收拾一顿。” 严姗身为兽营的弟子,常年和战宠还有许多男子打交道,已经变得比较男子气概。 说到严姗的战宠,当初他们在南门郡集合的时候,储北从远处瞥了一眼,随后便被兽营的管事要求把战宠收到兽戒里面去了,所以并不太了解,而在那个破旧村子的小屋中聊到战宠的问题,其实储北在意的并不是什么战宠,而是变相的了解兽营的三名弟子的实力。 这个时候图叛对着兽营的三人说道:“我们都中了毒,虽然有解毒丹,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需要调养休息,这段时间可能需要麻烦你们的战宠帮我们警惕一下四周了。” 兽营的疑心最重,对于图叛的话,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便对着隆建点了点头。 显然,兽营的三人小队中,隆建才是他们三人的队长。 兽戒,是和玄戒性质相差不大的戒指,唯一不同就是制作玄戒的材料是天地间天然形成的,而兽戒是通过阵师在玄戒的基础上增加了某种阵法,以便战宠在兽戒中能够安然无恙的生活。 阵师,其实是很厉害的一种群体,而君堂,虽然行的是君子之道,但他们修行的就是阵法,所以,在这里的唐奇文、孟天宇和吴忌,很有可能以后能够成为拥有众多名利的阵师。 在隆建点头示意之下,兽营的三名弟子都把各自的战宠释放了出来。 严姗的是战宠一头体形和图叛相差不大的猿,名叫黑猿。 其实很多人的战宠都会选择和人类有众多相似点的灵长类动物,主要一个原因就是它们很聪明,而且身体构造和人类很像,所以实力能够增长的更为容易。 严姗的黑猿,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黑,毛发乌黑发亮,它的眼眶朝向前方,眶间距窄;手和脚的指分开。 黑猿被严姗放出来的时候完全不在意众人的眼光,而是有些迷糊的瞪着严姗,口皮一翻,像是不满。 严姗溺爱的拍了拍它的手臂,说道:“我知道你还在睡觉,可是现在我需要你打起精神来帮我们的忙,当一会儿我们的保镖…你看,这里还有其他几位美女姐姐等着你守护呢…” 严姗说完,黑猿原本无精打采的双眼顿时散发出无穷的光芒,视线一一扫过那几位女儿身,像是检阅,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竟然对着她们又翻了翻口皮,用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强壮的胸脯,然后一扭一扭的走向了看着瘴气带的那片林子。 图叛看着那一扭一扭的姿势,不禁笑道:“看来你这战宠还是同道中人呢。” 贾戴接道:“严美女,就它,你的战宠,它会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严姗似乎听惯了这种问话,说道:“它不仅仅对美女感兴趣呢,我看,就你那个小身板,应该承受不住它的折腾…”说完,还装作遗憾的样子摇了摇头。 贾戴颜色有点无奈,看着严姗说道:“我服!” 这一幕,不由让众人笑了笑。 而在这段时间,隆建的战宠和安成的战宠也都分散开来。 隆建比较沉默少言,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没想到他的战宠更加充满冷意。 蛇,一种五颜六色的彩虹蛇,看起来很妖艳,但是细长的躯体里面蕴藏的力量众人无法忽略,因为那蛇很危险,看着它身上的颜色,似乎脑袋就隐隐有一种晕眩的感觉,就像盯着一种东西很久,眼睛开始昏花一样,不经意间,那蛇的身影就窜出去很远,不见身影,速度极快。 “彩妆,它的名字是彩妆。” 众人有点诧异,怎么会取这么一个…那么娘的名字?虽然很符合它,但是彩妆从你一个大男人的口中喊出来总感觉不对劲。 细心的隆建当然发现了众人的异样,解释道:“它本来就是母蛇,就像人一样,一位妙龄女子的名字却是王五张三这样的名字哪成?” “没想到,一向安静沉默的你也会讲笑话,我还以为我们很相似,现在看来,还是有很大差异,至少,我讲不来这样的话。”羽庆说道。 隆建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该说则说,不说则闭口,我们的确很像。” 隆建和严姗的战宠大家都好好的了解了一下,视线则落在了空中那不断盘旋的一直雄鹰身上。 此时那个影子距离地面肯定有百丈距离,可看着它的翅膀展开也有将近一米左右,可想而知,那鹰有多么雄壮,收翅站在地面上,可能黑猿的气势都无法与之相比。 安成也抬着头看着空中的影子,自豪的说道:“战鹰,它真的很能战斗。” … 有了兽营的战宠帮忙,众人疲软的身子终于有了调息的机会,为了抓紧时间,他们连忙盘腿而坐…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距离他们进入古林已过去两个时辰的时间,先前他们被困于阵,其实并没有花费什么时间,哪怕在梦中像是过去了几天一样漫长,可外面也就过去半个小时的时间。 此时,天空中的阳光照射在他们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黄金铠甲,而在着黄金铠甲形成之际,湖面却冒着一阵寒气,水面竟渐渐冰冻。 阳光照在冰面上,没有被反射,而是被尽数的吸收,而冰,却越来越厚。 一阵寒意,似乎开始翻滚在林间。 第31章:陵丁 詹学义看着天空的太阳,随后又看了看古林的方向,随后走进了一间村舍中。 屋中坐了四人,分别是兽营谢允,红梅院的白念露,君堂的墨杰,赤峰的叶青。 詹学义还是去往常一样穿着脏兮兮的乞丐服,可是一言一行却透露着一种特别干净的气质,这两种截然相反的事物结合在一起,组成了独一无二的气势围绕在詹学义的身上,怪异之中又透露着无法言语的理所应当。 詹学义说道:“到现在为止,似乎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那个天骄人物了。” 显然墨杰比较担忧,问道:“他们进去了?” 詹学义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们还在门外,他们似乎被古林外围的那个残阵给迷惑的不轻。” 叶青做回忆状说道:“从古至今,似乎都有人记得古林的恶名,却不愿探究其险恶的来源,说来,也是极为可笑的事情。” 显然,古林的隐事在座的几位心里都比较清楚。 白念露嗤笑一声,说道:“那个时候,修行之法困顿,人们愿意昼夜不歇探求其中的真理,事到如今,人们的内心都发生了质的改变…不过,这些都无法评说了,说不定后背认为这也是一种美好的本质也说不定呢。” 白念露是一位中年妇女,言语间都透露着成熟的味道。 “不过,那个名叫陵丁的家伙的住所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啊…”叶青感叹道。 众人皆下意识的向着古林的方向看去,似乎他们的目光能够穿透石墙,落在那十五道身影上。 … 时间过去接近一个时辰,唯独储北停止恢复,他看着众人的状态,笑着摇了摇头,忽然觉有一丝寒意,下意识的看向了湖中。 湖面已经冰封,莲花停止摇摆。 明明阳光照射在他身上,都能够感觉到一阵暖意,偏偏湖面上的阳光,看上去却不火热,像湖面一样冰冷。 储北仔细的在脑海中搜索着一些记忆,隐隐约约觉察到了什么,决定还是靠近湖面查看一下为好。 走到湖边,气温骤降,甚至连储北都感觉要一阵阵寒意要涌入骨髓,似乎要把他冻结。 莲花是普通人都能经常看到的莲花,很平凡,不过这里的莲花太多了一些。 储北觉得最有可能的问题就是这片莲,他扫视着每一朵莲花,最终看到湖中心的一朵莲的时候,储北的视线被深深吸引。 “火寒血莲…” 储北被那朵花吸引住了。 如果把整片湖比作是一个王国,其余的莲花是臣民,那么那朵莲花就是国王。 国王被臣民拥护在湖中间,晃眼一看,那朵莲花和其他并没有什么区别,如今识别出那朵莲花是极为少见的火寒血莲的时候,储北便豁然开朗了。 放眼望去,整片湖的莲花花心所向都隐隐约约指向中心,仿佛朝拜。 而中间的那朵莲花,莲花的高度并没有超过其它莲花的平均水平,而是低上一线,似乎它都知道树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它以一种低下的姿态隐藏在其中,不仔细观察真的很有可能就能把它忽略。 可它泛红的莲叶边缘出卖了它。 火寒血莲,是一种极为奇特的一种植物,它的根茎中蕴藏着两种属性的能量,一种为火,一种为寒,这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它要以血为生,如果湖水不是血液的话,那么湖中肯定有常年为它提供血液的家伙,不然,它不可能成长到这种地步,而且,看其湖中散发的寒意来看,这朵火寒血莲极为健康,也就是说,它每时每刻都能够吸到血液。 此时,阳光明媚,环境因素刺激着它,促使着它不断的散发着寒意,以至于整片湖面被冻结,而不是因为什么奇怪的阵法。 这个时候,裴寒香来到了他的身旁,问道:“你在看什么?” 储北心中其实已经有了想把那朵火寒血莲占为己有的想法了,因为它的莲子是很好的东西,就连轮回者的他都无法抵抗火寒血莲莲子的诱惑,如果莲子有几十颗,那么这倒无所谓,然而物以稀为贵,一朵火寒血莲的莲子最多只有五颗! 储北面不改色,指了指满湖的莲花,感叹道:“看莲花。” 在裴寒香看来,此时的莲池就像是仙境一般,因为湖面被冰封,一阵寒气韵绕在莲花之间,在经过太阳光的照射,莲花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泽下,似有似无的还能看到彩虹的颜色。 朦胧产生美,何况这一池莲花本来就很美。 “不过可惜了。”裴寒香说道。 “为何?” “太多了,反而失去了一点意味。”裴寒香顿了顿,说道:“而且,我在这湖底死过一次,所以我是不会喜欢它们,所以可惜。” 储北说道:“这个解释,很有说服力。” 裴寒香不再看莲,而是看山。 在湖的周围,围绕着一圈险山,靠湖一面竟然都像是被从天而降的巨刀切出来的一面,无树无枝,极为光滑,险山呈现一个半圆把湖困在中央,被困住的自然还有他们一行人。 裴寒香说道:“我们似乎又被困住了。” 储北顺着裴寒香的视线,不禁缓缓皱起眉头,他这才发现,他们现在面临的局势有点微妙。 前有险山,后有迷瘴,他们着实被困住了。 而这个时候,众人皆醒了过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他们基本都回归到了巅峰状态,储北和裴寒香两人自然不能再在湖边呆着。 储北回到人群中便把局势分析给众人听,他们听后,都略微有些沉默。 不过孟天宇却打破了沉默,他说道:“虽然前有险山后有迷瘴,可你们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那个湖。” “如果我没推算错,我们现在并未进入真正的古林,而进入古林真正的通道就是那片湖。” 众人疑惑,孟天宇看着盘坐着,低着头看着地面的枯叶,缓缓道来一件往事。 “四百年前,那个时候还没有像我们现在有玄神一二一年的说法,那个时候,有个叫陵丁的家伙,他是一个性格极为怪癖的家伙,唯独却是修行的天之骄子,同时,他还是一位阵师,他对阵法的造诣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了,也就是说,他能够在天上写阵。” “可能有点夸张,不过我在书上看的就是这样说的。” “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他到死都是孤苦伶仃的一人,他唯一喜欢的东西就是莲。” “甚至,他还想让莲像那个雪山飞鹤一样得道幻化成仙,然后…和她结婚生子…” “除了有这样一个怪异的想法之外,他怪癖的性格让他得罪了很多人…以至于到了举世皆要灭他的地步…” “然而他却丝毫不惧,在灭杀了众多强者之后,来到南州的一片山林之中,布下九百九十九道阵法,整天休闲的养莲花,丝毫不惧愤怒而来的众多强者,从那刻起,他就没再出手过一次。” “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见到他…” “整整两年,都没有一个人能够见到他…而当时他所待的地方就是我们脚下的这片山林——古林。” “而从我对阵法的见解来看,那片湖就是进入古林的真正大门。” 听着孟天宇说的这段秘闻,众人无不震惊,甚至连呼吸都沉重了许多,其中包括储北。 原来古林的恶名是这样来的,从古至今?可笑,应该是从那个叫陵丁的阵师踏进这里来的吧… 储北想着当初在南门会议大堂中看到那些无知弟子在听说要进入古林时的夸张的表情,就觉得有点可笑。 不过,他们似乎也没有表达错误心中的感觉。 第32章:一语惊醒 湖,就是进入真正古林的门。 孟天宇有着阵痴的美名,他说的话众人都愿意相信,可还没有到就这样放放心心的把命交到他手中的这种程度,所以大家都在犹豫。 孟天宇虽然没有注意各位的表情,但是从沉默的呼吸声中便知道大家心里的想法。 孟天宇不怪他们,毕竟在瘴气带的经历让大家心有余悸。 储北突然想起孟天宇之前在破阵时所做的那个动作,有所思,问道:“天宇兄,你之前最后破阵时做的那个动作是什么情况?” 说完,储北还把动作做给孟天宇看,孟天宇笑着说道:“那是我在掰东西,两节莲藕,因为它是阵眼。” 储北问道:“那莲藕是不是一红一白?” 众人有些差异,孟天宇瞥了一眼储北,意味深长,说道:“似乎储北兄对这个阵或者说那个莲有一定了解?” 储北笑道,指了指湖中心,说道:“那里,湖中心,有一朵莲花,它叫火寒血莲。” “火寒血莲?”众人都走向湖边寻找着储北所说的莲花所在。 储北介绍道:“火寒血莲是莲中比较特殊的一种,它是以血为生,并且,它蕴含着两种属性,一种寒一种火,所以它叫火寒血莲。” 这个时候羽庆说道:“储北兄说的不错,的确是有火寒血莲这种东西,而且极为珍贵,但是…它也是极为危险的东西,其中的危害不知储北兄能否讲解一下…”看着储北眼中的疑惑,羽庆笑道:“我本就是沉默少言的人,怕解释不清楚。” 储北笑了笑,说道:“世间,以血饲养的东西基本都拥有很大的危害性,这火寒血莲看似圣洁,淤泥难染,可却不知道它的内部早已经污秽不堪,因为那毕竟是吸血的家伙啊。” “火寒血莲的确珍贵,它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有它的作用,其中也就只有它的莲子在特定的时候能够救命,其余的所有东西都可惜制作成可怕的毒。” “莲叶之中,血毒最深,制作成粉,服之,短短时间之内,全身的血液就会败坏,就连道融境的强者也不能遏制它的蔓延,没有解药只能等死。” “莲藕之中,红的莲节则是火毒最为浓密的地方,白色的自然就是寒毒,具体会怎样,我也不太清楚。” 对于火寒血莲这个名字,从他们表情中可以知道只有羽庆知道这种东西,其他人有没有装不知道那就不是储北所在意的事情,而且,羽庆极为隐慧,从先前他突然插嘴接过储北的话,储北就猜测羽庆是不是知道了他的一点小心思,把火寒血莲是极为珍贵的事实摆在众人眼前,储北要想独吞,那就自然得考虑一下羽庆甚至是其他人的感受。 所以羽庆要求储北讲出火寒血莲的危害。 对于其中的深意,储北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这个时候古竹突然说道:“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只要把那朵莲花解决掉就可以进入古林了?” 这个时候众人的目光落在了孟天宇的身上。 孟天宇冷冷的看一眼那朵莲花,缓缓点了点头。 “可是要怎么解决呢?”严姗问道。 叶香很少开口说话,这个时候她说出了她的看法:“湖冻住,我们自然不能贸然行事,既然如此,我们何不等到夜深,按照储北之前说的,那么深夜这个湖就会解冻,那个时候它应该能够很容易的就取出来了吧。” 叶香说的取这个字很有意味。 羽庆却否定道:“我认为现在却是行动的最好时机。” 众人诧异,他解释道:“此时湖面被冻住,这些冰能够很好的阻挡火毒对我们的侵蚀不是吗?” 隆建一直皱着眉头,眉眼间透露着凝重,在众人商谈怎样破门的时候他却若有所思,他疑惑慎重的说道:“我总觉得我们都进入了一个误区了,或者,我们似乎还被困在了一个局中。” 隆建表情冷漠,方正的脸显得极为严肃,他看着众人问道:“你们是不是都想得到那朵莲花上的一点东西?” 隆建眼神平静,可众人的内心都有些不平静。 “火寒血莲的确是极为珍贵的东西,所以我想得到它,因为我以后需要它。” 储北的声音响了起来,而后他仿佛被自己的话语惊醒,愣在原地,他明白了,他前世本来就能够称得上一位阵师,阵师布阵讲究一环扣着一环,环环紧扣,而陵丁在这古林中布下九百九十九道,肯定各环之间有所联系。 储北的异样众人有所察觉,都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储北呼出一口浊气,说道:“这朵花,我们谁都不能够要。” 羽庆微微皱眉,瞬间就掩盖了下去,他知道,储北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储北看着孟天宇越来越明亮的眼神,笑了笑,说道:“看来天宇兄也发现了其中的缘由了。” 孟天宇不禁苦笑,说道:“古林最外围就组合成了这么一个连环阵,而且,已经过去了四百年,残阵还有如此余威,当年陵丁前辈的实力真的达到了那种程度了吗?”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孟天宇所指的具体是什么,但是都隐隐约约猜到了各自的那点小心思似乎走错了方向,不应该把想法放在那朵珍贵的火寒血莲之上! 因为珍贵,反而体现出了问题所在。 孟天宇缓缓道来:“刚才我就说过,我们还没有进入到真正的古林之内,如果湖相当于一扇门,我们现在就现在门外,但是这里面并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我们被困于阵中,那个阵,潜移默化的把我的思想也有所改变,阵中,它似乎把我们的未来演变了一次,而我掰开那两节莲藕的时候可以破阵而出,也就在我内心深处种下了一颗种子。” “而且,阳光虽然炽热,怎么会对火寒血莲造成如此大的刺激,这是一点,可当我们把它当作开门的钥匙的时候,我们自然就忽略了这一层次,再加上我们内心都想得到它的一点东西,这简直就是陵丁前辈布下的一个温柔陷阱。” “无饵不成钓,无肉不引狼,当初陵丁前辈在布下此阵的时候他就深知人性为何物,把极为珍贵的火寒血莲布置在这里,这么多年还在存在?这是为何?” “因为想要采摘那朵莲花的家伙不是死去就是另外一种下场,其中肯定不乏有比我们强大许多的强者,他们都没有取走那朵莲花,更何况我们?只要我们对它产生了欲望,也就等于我们走进了陷阱。” “所以,我们只能另寻他法。” 对于此,众人无言以对。 贾戴疑惑问道:“难道…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孟天宇说道:“我只是把这件事情现在的情况说与大家听,具体要怎么办,我们还是要商量一下,集思广益,只因陵丁前辈的阵法太过…唉,真的很伤脑筋。” 这个时候才发现,孟天宇的精神状态相比较巅峰,的确低靡了许多。 安成说道:“我们有战宠看着,在这里讨论一下具体事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顺便让天宇兄休息一下,阵法的确是一个极为耗神的东西,哪怕已经神念上境,也有点压力的啊…” … 在他们讨论事宜的时候,远处注视着他们的四双眼睛微微涌现出笑意。 谢允感叹道:“看来他们发现了问题所在啊。” 詹学义点了点头,说道:“他们都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如果在这里就破不了,那么干脆就不用进去了,免得让我们费心费力,也丢不起骂人和翘楚这个评价。” 白念露瞥了一眼詹学义,说道:“那个满头白发的三修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 詹学义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眯着眼看了看天空,便打着哈欠走向了屋中… 边走边哼道:“阳光大好,却无人相伴举杯相邀啊…” 第33章:别太累 入夜,天空中爬起星星点点,白天的炽热渐渐退却,冰冷的月光淡淡的洒在大地上。 储北不喜欢月光,这一世,他不可能喜欢月光,因为他在月夜中被带到灵山,被月夜中的道闪电给劈在了身上,痛觉虽无,却有恐惧,即使是为了觉醒。 此时,众人并未围在一起,而是在各自能够看到的视线范围中做着自己的事情。 储北倚靠在一块巨石上,冷冷的看着天空中的圆月,眼中有说不出的厌恶。 这时,一道身影来到了储北身前。 “师弟,可好?” 叶香轻柔的声音飘进储北的耳朵,因为太温柔,以至于储北并未做出什么反应。 储北眼中玄光流动,那是他体内的玄汇聚在双眼处,紊乱搅动时的现象。 叶香并未生气,她发现了储北的异样,微微一愣。 “魔召?” 叶香的声音中透露着恐惧,声音不由的提升了少许,可就是这不震耳的声音却犹如巨雷一样轰击在众人的心里,众人迅速来到储北身边。 储北动作依旧,靠坐在巨石上,双眼此时已经白茫茫的一片,但是众人都知道他注视的东西什么。 月,那轮残月。 “他怎么会被魔召…难道他被血饲过?”安成凝重的说道。 “不,南门竟然接受他,他自然不是魔宗之人,而是另有其他…”叶香语气肯定。 古竹在挣扎,她猜测可能是因为储北的身份,她脑海中还清楚记得那天的画面,南门郡的街巷中,一名白发少年腋下夹着两本书缓缓走进他们视线的时候,那些长老们的表情和动作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玄神体三修,这等天才世间只有他们能够做到。 而他们就是传说中的轮回者。 古竹知道储北轮回者的身份,所以她愿意相信他,不知为何,在安成咄咄逼人的怀疑他的时候,古竹心中竟然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他! 想了想,轮回者的身份应该不会被隐藏许久,古竹微微吸了口气,缓缓说道:“他没有被血饲过,而是因为他是轮回者。” 众人眼中透露着不可思议,和那些长老们的神情一样,看着储北的目光那么的怪异。 可叶香的眼光很温柔,她一直很温柔,说道:“不管他是不是轮回者,可他现在很危险,即便他是轮回者。” 叶香说的很对,古竹看了看她,发现内心竟然有些波动,她觉察到了危险的意味。 “对于魔召,我们并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靠他自己。”图叛说出了唯一的事实。 储北此时内心很平静。 一片血海之上,一块木板缓缓飘荡,木板之上盘坐着一个人影,那正是储北。 储北盘坐在木板上,两手手心朝上,两手拇指轻点中指,轻柔的捻着一片嫩绿色的树叶,那叶散发着点点微光,让周围的血气不能靠近身前丝毫。 在他的身前,还悬浮着一本异世录,异世录翻开,无字,却看到一个个奇异的符号从书中飘出,围绕在储北的周身。 “轮回者,归于我族,赐你无上荣耀。” 血海上空凭空响起这个雷鸣般的声音。 储北的白发被声音震动的不断乱跳着。 “妄想。” 储北嘴唇轻启,无音,却在血海上空造成了同样效果,音波滚滚,音由心生。 “哼,一个才觉醒的轮回者被我召唤,你以为你能够撑多久?哪怕是有那本天外异书助你,可它的主人都没能打败我,凭借一本无主之物,它的力量还是太弱。” “别忘了,我是轮回者,木之轮回者,只要我的本体和大地相连,你就无法抹杀这里的我。” 血海安静。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让你安然退却!” 血海无主之音大怒,无边血海凝聚成一只骷髅大手向着储北拍来。 储北在此时睁开了双眼,表情严肃。 而此时,围观储北的众人还是没能找到办法,天地间却出现了异象。 风眼! 在储北的头上,凭空出现一个风眼,只不过现在那风眼阻挡在储北的眼前,看似透明的风眼,此时却把洒向储北的月光尽数吸进自己的无知空间之中。 并且有一阵清风吹拂着储北的双眼,白茫茫的玄光变淡了许多! “灵族灵族…又他妈的是灵族的味道!怎么还有灵族!难道灵族还没有被我的阵杀完吗!” “不对!那不是普通的灵族…难道是那个家伙?” 众人神情诧异,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这个声音… …… 詹学义几人此时正相聚一起闲暇无事,闭目养神,时不时的交谈两句,当那个声音响彻在天地间的时候,他们陡然睁开双眼,随后便消失在原地,火光也被衣风带熄。 短短一个呼吸之间,他们四人便来到了众人的身边。 有些失措的众人看着那四道身影,顿时放心了许多。 詹学义来到湖边的时候就看到储北的异象,竟然异口同声的惊呼道:“魔召!” 这个时候,那个愤怒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妈的,老子都死了近四百年了!你们灵族的杂碎能不能别来烦老子!” 此话说完,湖面剧烈抖动,湖面的莲花顿时残败不少,就像是一个愤怒的人打开自家的门想把门口的乞丐赶走的一般! 湖中的水平面迅速减少,众多莲花随着水平面下降,而偏偏那朵火寒血莲静止悬浮在原地,湖中的湖水干涸露出湖底的时候,众人看到那朵莲花的根部,与藕节相交着一颗巨大的心脏,心脏的血管尽数与藕节相连,而那心脏竟然还在缓缓搏动,而此时,湖底中猛然掉落一块,露出不大不小的一个圆洞,一根用树藤编织的梯子从中伸出,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中走出… “陵丁前辈…” 詹学义几人猜到了那道身影是谁,凝重轻声呢喃道。 他们怎么能够不震惊! 那道半透明的人影抬起头看了看那轮圆月,又看了看躺在那巨石中的储北,呢喃道:“难道…” 随后他摇了摇脑袋,似乎没有注意到其他人一样,径直走到了储北面前,随意的盘腿而坐,看着储北,说道:“那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是来了,唉…” 那道身影摇了摇头,无奈的把两手放在储北的眼眸之上,一丝玄光流进储北的眼眸之中,随之储北的双眼逐渐明亮起来。 血海之中,储北的身前悬浮着另外一道身影,正是那个从湖底走出的家伙。 “陵丁!你死了也想来插一手?” 半透明身影傲然挺立,说道:“四百多年前,灵族大量侵入我们的世界,被我杀绝,没想到后来你们又猖獗起来,我不在,幸好还有轮回者他们做着和我相同的事情,你想让他入魔,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哪怕是你的神意之身从此泯灭?” “我本已死,何惧?” “散去吧…” 伴随着陵丁的一句话,血海消散而去,躺在巨石上的储北缓缓醒来,陵丁半透明的身影此时越发的暗淡。。 储北看着眼前的身影,目光感慨,说道:“陵丁前辈…” “来了?”陵丁问道,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慈祥的老者一样。 “不知前辈为何把我在此地的记忆封住?” “因为我不想看见你,可没想到还是来了,那次失败了?” 储北苦笑:“败了,很惨。” “这一次打算怎么做?” “随心吧…你怎么办?” 陵丁笑道:“我本是已死之人,通过特殊手段保持神意这么多年了,说实话,累了。” “这些年,杀了多少魔宗和灵族的家伙了?”储北转移了话题。 陵丁这个时候才放大了声音,说道:“你们这些后辈,也不知晓这是谁的地盘,有门不从门里进,非要硬闯,这么多年了,时不时的闯进来一个,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脾气好,没有说什么,做什么,不过,凡是灵族和被血饲过的家伙,都被我抹杀在了里面,这一次,要不是我,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魔引都出现了,你们还不知道厉害性,还在这里看着?要是我像现在的你们,早跑了!真是无知的家伙!” 面对陵丁的教训,众人没有觉察到丝毫的不舒服,反而对着陵丁行了一个礼。 教训完众人,陵丁对着储北问道:“那一次,跑到天外哪里去了?” “被他们下了圈套,跑在了一个荒芜的星球上,整个星球被他们刻了一个大阵…我们…失败了。” “这一次,注意下那个东西…”陵丁说完,指了指天空的明月。 储北若有所思。 “好了,我也差不多了,最后,我再助你一臂之力吧…” 说完,陵丁把手指指在了储北的眉心上。 储北没有拒绝,连忙坐定。 “可怜的小家伙啊…幸苦你了,我把我这身的神意传给你,你的实力应该能够增加不少吧?神念才下境,看来你还没有觉醒好久啊…” 陵丁静静的盯着储北,目光慈祥。 本来就暗淡的身影,随着陵丁的动作,越来透明,而此时,只剩下上半身了。 他还没停止。 最后只剩下脑袋和那只手还链接在一起。 “小家伙…别太累。” 这几个虚弱的音符飘荡在空中的时候,那道身影幻化成了银星点点,缓缓消散在天地间,随之消散的还有储北头顶上的风眼。 储北的眼角缓缓流下两行热泪。 储北没有睁眼,而是对着古林的方向,缓缓跪拜。 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眼睛明亮,气势陡增。 詹学义惊呼道:“归主下境…” 死亡四百年的陵丁残留的神意全部灌注给储北过后…储北的主神境界竟然硬生生的越过神念中境上境,突破神念,到达归主境! 陵丁生前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什么地步! 这是众人都震惊的一个问题。 第34章:枪头计划搁浅 上一世,储北来到古林,就遇到了以神意之身存在的陵丁,他们一见如故,年岁相差三百多年,却是千年难遇的知己,陵丁和储北都万分感慨。 那时,储北就知道了陵丁生前的种种事迹,身为轮回者的储北都万分震惊。 四百多年前,他们所处的玄神大陆就已经被灵族悄然的寄生了许多年,陵丁实力强大,他在一次意外中知晓了这件惊天的大阴谋,从此,他开始策划消灭灵族,具体怎么实施陵丁没有讲太清楚,只是经过他的精心计划,几乎把玄神大陆上的所有灵族汇聚在古林之地,用他高深莫测的阵法造诣把灵族灭杀在此地。 但是当时有很多不知道其中原由的糊涂人,便把陵丁这个天才和伟人给评价成恶魔,知晓其中缘由的人无不心痛,但是知道这些的终究是少数。 陵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伟大,那些敬佩他的人为了不让陵丁之名恶传万世,其中做了许多努力,以至于到了现在玄神大陆上很多人知晓古林之恶,却不再往陵丁的身上引咎,而且,还让少许人一直记得陵丁这样的天骄人物。 储北缓缓把这件隐世讲给众人听后,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詹学义是一位深明大义之人,他带头对着古林的方向行了个大礼,众人皆如此。 “陵丁前辈是……英雄。” 这个时候,多余的赞美都显得那么的无力,唯独英雄两个字能够包含万意。 白念露说道:“可让我吃惊的是,四百年前灵族就有那么大一个计划,虽然被陵丁前辈破坏,而陵丁前辈也说当时灵族被他灭绝,可我们都知道,并非如此,而且经过这些年来,他们的底蕴又恢复到了什么地步,这是我们都担心的一个问题,而且刚才陵丁前辈和储北的交流中,似乎是我们都不熟悉的东西。” 储北说道:“那个时候,几位前辈都还是孩子或者未出生,肯定不太清楚我的事情。” 听起来微微有些怪异,一个才成年的家伙对着几位年长几十岁的老一辈们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显的有些不合乎情理。 詹学义眯着眼看着远方,随后对着白念露几人说道:“现在整个玄神大陆都开始风起云涌,其中肯定有他们灵族的推波助澜。” 墨杰说道:“这些方面我们是否要回去和宗主们说一下?” 这个时候谢允摇了摇头,说道:“不仅仅如此,恐怕枪头计划也要暂时性的搁浅了。” 众人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特别是枪头计划中的成员。 储北点了点头,说道:“我表示赞同,现在由我来解释这个事情,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扫视了一下众人,储北的目光落在了火寒血莲尾部的那颗心脏之上,缓缓说道:“你们刚才应该都知道,现在这个古林是真正的无主之地了……” 储北很不愿意说出这个事实,可他不得不说。 “你们都体验了一下我们身后的瘴气带中的残阵,那个残阵是古林之中算得上是最简单的阵法了,以前,陵丁前辈的神意之身存在的时候,阵法还能够在他的控制之内,所以他能够只灭杀和灵族有关的家伙,而现在,那些阵法和古林已经成为了无主之物,阵法是没有思想的,即使是残阵,我想,这也是我们现在无法抵抗的一种手段……所以,枪头计划应该取消。” 羽庆似乎有些不甘,他说道:“你的实力有了很大的进步,我们配合好,想来问题……应该不大。” 储北回过身,视线落在了羽庆身上,眼神有些陌生,羽庆这个时候他才清醒过来,现在的储北不是那个地位和身份都比他们要低一些的新人了,而是经历了许多他无法想象的事情的家伙了,羽庆俨然有些冷静不住,呼吸渐渐沉重,眼神也不敢和储北对视,头渐渐移向远方。 “我想问一下,羽庆兄,你的自信源自于哪里?” 羽庆沉默。 储北把视线继续转向了那颗心脏,缓慢说道:“我和韩门主以前有些交情,我也知道他现在实力很强,现在的古林,就连他进去都会吃些苦头,何况是我们?” 詹学义才想起了当初南门为何要做出那个决定了。 南门郡中,在那名白发少年刚刚进入城内的时候韩秋生就知道了这个少年的来历,他就是传说中的轮回者,而且还是韩秋生年少时期的好友,所以南门才会做出全心全意教储北的这个做法,即便是不收他为徒,真正的原因原来是这样。 而詹学义他们对于传闻中轮回者的身份的事情,或多或少有些疑惑,可现在看来,他们当初的猜测很准确,那就是少年的确是轮回者,所以各门各派也都会做出全心全意教他的这个决定。 可詹学义他们还不知道的是,其实他们五派的宗主是同出苍山寒亭的五位学生。 有了这一层,南州能够达到如此和谐的程度其实就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如今,偏偏出现了这个变故,储北在这里外竟然遭受到了魔召。 叶香口中的魔召其实就是陵丁口中说的魔引。 魔召,其实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他们的理解就是天外有一双无比邪恶的眼睛在盯着整片玄神大陆,当那道视线落在了某人的身上,那双眼睛就会对那人发出邀请,邀请他入魔。 用玄神大陆上的话来说,还可以说成是恶魔的召唤。 但是他们不知道那双眼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有很多人都猜测是灵族的最高统治者的眼睛。 可这种魔召似乎很浪费……精力,姑且都是这样认为的,发动了一次魔召,不管成不成功,那道视线都会休息一下,这个时间不确定,有些时候是几个月,有些时候一年两年都不会再发动一次。 这些隐事是通过很多杂乱的信息中提炼出来的,准确度其实也有待商榷。 储北被魔召,轮回者的身份曝光,就这一程度上来说,枪头计划就应该被暂停。 詹学义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不管你们参加这个枪头计划还参杂着其它的什么目的,现在开始,枪头计划无限期暂停,直到有了新的安排,现在,古林也不许进去,回去都各自汇报一下这件事情,还有就是储北轮回者的身份,能够隐藏多久就隐藏多久吧,我相信你们应该清楚这件事情带来的巨大效应。” 对于詹学义的安排,其余四派的管事都没有意义,把各自门派的弟子都集结在一起,然后商议了一番,便各自消失在原地,众人都没有对南门的弟子打什么招呼,都比较沉默,不知道沉默的原由是因为枪头计划的搁浅还是储北轮回者身份的震撼。 图叛看着储北的眼神也有些怪异,可叶香的眼神在储北脱离魔召的时候就沉静了下来,安安静静的站在储北的身边。 詹学义转身,准备离去,这个时候储北说道:“詹前辈,我希望此后有人密切关注古林的动向,我总觉得那颗心脏有很大的问题……” 储北指着火寒血莲尾部的那颗巨大心脏,眼神凝重。 “那是自然……不过,我们先回去吧……” 最后,南门的四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有了詹学义,瘴气带中的阵法自然不能发挥什么作用,当他们离去的时候,从湖底的圆洞伸出的藤梯陡然破碎,湖底缓缓封住,不知从哪里渗出的水重新填满整个湖面,湖中的莲花也恢复成了原样,淡淡飘香,不过,其中夹杂着一丝丝血腥味,那抹味道,极为古老。 第35章:一诀复仇计划初始 在储北离去之际,整片古林似乎开始躁动起来,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缓缓苏醒。 在离古林不远处的另外一片群山,这就是当初在南门半山竹屋前几位长老就提及到的巫山。 巫山和古林相比,就仿佛是一个大人,一个孩子。 其实,还真可以说巫山就是古林的孩子。 巫山规模不大,但其险恶程度也是普通人不敢随意擅入的,而且,巫山之内资源贫瘠,所以更是少有人至。 巫山之内,有一天然溶洞,有条散发着淡淡刺激性气味的水流从溶洞中缓缓流过,洞中光线昏暗,时不时的可以看见一个个暗影从洞中闪现而过。 这时,一股血腥味蕴绕在空中,随后伴随着一声不甘的怒吼:“该死的灵族……该死的秀清……啊……该死的灵山……我不甘心!该死,一切都该死!” 这个声音有些苍老,更多的则是愤怒。 在一个稍微有些光线射进的石台上,铺了一张虎皮,一个头发灰白中透露着血色的老者靠坐在身后的乳石上,嘴角还残留着一滴干涸的血液。 老者眼中似有火在闪动,仔细观察则可以发现,那红似火的物质其实就是血,血雾。 一诀本是灵山之中守护轮回者的守轮者,但他这个守轮者成为的极为蹊跷,轮回者肩负重任,按道理,在轮回者觉醒前,守轮者就是保护轮回者的人员,甚至是已死相救。 可一诀本来就不是自愿成为守轮人的,而是在冥冥之中,就像有一只巨大的无形手掌把他抓来丢进了灵山之中,并封印了他的记忆,强行让一诀成为了守轮者。 而那个时候,一诀刚刚成年。 当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的时候,灵山脚下的灵溪之中飘来了一个婴儿,无比寂寞的一诀把那个婴儿喂养长大,取名为秀清。 可谁也没想到,秀清是灵族,作为一诀的儿子和侍童,秀清在八岁那年开始照顾一诀的饮食起居,每天喂食一诀一滴自己的灵血,这就是血饲。 灵山之中,书籍众多,其中那本天外异书异世录也在其中,那本书其实就是轮回者觉醒的钥匙,经过多年的研究,秀清发现要想让异世录发挥作用,还需要另外一把钥匙,而秀清经年累月的读书,也发现了打开异世录的另外一把钥匙——异事录中的那两个名字。 当储北在灵山之中翻阅众多书籍的时候,秀清引导储北就在灵山之中觉醒。 秀清有秀清的打算,因为轮回者觉醒需要大量的玄和神,灵山之中无玄又无神,自然要出现大问题。 可秀清没想到的是,在那本天外异书异世录的帮助下,储北不仅成功觉醒,而且还让灵山的结境破裂,而被他血饲的一诀在此时也没有发挥作用,因为突如其来涌入的玄和神让一诀的实力骤升,突破道融,而且被封印的记忆从脑海中爆发出来,直接切断了秀清和一诀之间的血主和饲体之间的联系。 而秀清以己化剑,俨然是他最强的手段,也没能让储北受损一点,而他自己则一丝不挂的永远站立在了灵山之中。 他身后还有未出锅的饭菜。 之后,储北来到了南门,一诀则是一路思索,最后来到了巫山之中,当然,途中还经历了许多事情。 为什么被血饲过的家伙被称为魔?因为他们在脱离了血主之后,如果不吸血就会全身腐败而死,没有解药。 所以,玄神大陆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灵族是世间最毒的家伙,毒害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灵。 被血饲过的家伙最讨厌血,但是,又不得不饮血。 此时,一诀就处在这个不人不鬼的阶段。 斜坐着的他看着在他石台前单膝跪下的家伙,看着他手中端着的一碗冒着热气的鲜血,眼神有些冷。 一诀缓缓说道:“柳霸,你是第一个喝过我血的家伙,告诉我,血好喝吗?” 柳霸单膝跪地,低着头看着地面,双手端举着碗举过头顶,碗一动不动,碗中的鲜血连一点涟漪都没有,可见他有多稳重。 柳霸声音有力,话语直接,答道:“不好喝。” “那么你为什么要让我喝……” 柳霸沉声答道:“因为我不想让你死,在你没有报仇雪恨之前,我不想让恩公死在我的前面。” 这个时候,碗颤抖了,鲜血在颤抖的碗中不停摇晃,泛起一个个血泡。 “柳霸啊,你说的很对,这种饮血茹毛的生活,实在是太痛苦,我其实就是需要一个让我定下心的理由而已,不活不成魔,既然我要选择活着,就让我们彻底成为魔吧。” 一诀说完,接过柳霸手中的碗,眼神明亮的盯着碗中,接过后还放在鼻前细细的闻了许久,最后感叹道:“这味道,似乎也挺好闻。” 说完,一诀缓缓饮下,伴随着他喉间的鼓动,可以发现一诀此时的脸色越发的红润了起来,而灰白的头发那抹血色越来越红。 当最后喝完之后,一诀意外的没有摔碗,而是小心的把碗递给了柳霸,说道:“以后就用这个碗吧……” 柳霸颤抖的接过碗,猛然抬起头,他的脸上有一条从左边眼角延伸到左边嘴角的刀疤,那是他被侮辱了他老婆并杀死了他老婆的一个修行者划的,那个时候他还是普通人,也正是那天,他遇到了一诀。 当时的一诀虽是魔身,但是并没有魔心,他依然觉得自己是正派,面对奸杀普通人老婆的修行者,自然不能放过,一诀出手,那名修行者也交给了柳霸处理,柳霸本是一名屠夫,他深知怎样阉割那些牲畜没有多大痛苦,也深知怎样阉割生不如死。 所以,那名修行者很惨。 一诀面对柳霸残忍的手法,心里竟然没有泛起一点点不适,似乎,从那一刻起,一诀已经有了魔心。 至此,柳霸一直跟随一诀,可一诀已经入魔,他需要血。 柳霸就成了供血者,而他是普通人,一两次还好,多几次身体就吃不消了,而一诀虽然越发的深入魔海,可还有一点点明心,他让柳霸走,不想让柳霸和他一起入魔。 因为在一起,柳霸总有一天要喝一口他的血,以致柳霸能够修行,为他做事。 可柳霸老婆被人奸杀,家中无父无母,膝下又无一子一女,孤家寡人一个,自然不会放任他的救命恩人如此,最终柳霸也入魔,并且实力有了很大的提高。 柳霸看着自己救命恩人变成这个样子,很是痛心,痛心之处也下定了决心。 “对于轮回者和灵族,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对恩公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诀看了看柳霸,点了点头,问道:“对于那个枪头计划,他们怎么样了?既然下定了决心,自然我们要好好规划一下我们的复仇计划了。” 第36章:苍山之变 从古林回到南门,储北又和韩秋生聊了两句,随后便被安排到了南门中的一块悠闲之地,因为储北的神魂从神念下境直接跃到归主境,实力上升太快,肯定没有脚踏实地的那样稳定,储北需要花时间来消化那么多的能量。 神不像玄,玄能够储存在气海中,而神会储存在识海中,一下子涌入太多,储北也是感觉有点难受,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强度异于常人,很有可能因此对身体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而南州之中,似乎变得越来越不怎么太平,除了经常有人死亡之外,还有让南州五派伤透脑筋的事。 南门半山腰的竹屋外,两道身影并排而立。 韩秋生和詹学义,此时詹学义紧皱着眉头,看着崖边,说道:“从古林回来开始,似乎南州天天都有人死亡,甚至是前两天赤峰的几名弟子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不明势力的家伙给重伤,其中兽营的也是如此,而昨天,我们的弟子也失踪了两位。” 韩秋生没有表情,他在思考,良久,他问道:“暗门没有传回有用的消息吗?” 詹学义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暗门那面这段时间不知为何,仿佛调查什么都受到了极大的阻碍,所以并没有过多的消息传来,倒是让他们注意巫山之中那个魔宗势力方面有点有用的消息,他们似乎对于古林之中的某种东西很感兴趣,几乎每天有都有人在古林周围徘徊。” 韩秋生眯了眯眼睛,已经过百的他双眼依旧有神,问道:“你说那天在古林外围的时候储北让你时刻监视古林?说那颗心脏有问题?” 詹学义点了点头,说道:“陵丁前辈残留的神意之身和储北相识,也就是陵丁前辈把储北那个小家伙从魔召中拉出来的,而最后也把残留的神魂尽数传给了储北,才导致他现在神的境界已经到了归主。” 说到陵丁,就连韩秋生脸上的佩服都那么的浓厚,他感叹道:“没想到这段密事是这样被揭秘出来的,陵丁前辈果然好手段,值得敬佩,几百年过去了,还有如此手段,真的是玄幻至极啊。” “老师,这都过去半月了,储北的境界应该也稳定下来了,他身为轮回者,肯定不会安安静静的待在南门内,不知道对他有什么安排?” 韩秋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有如此奇遇的轮回者,还用得着我来安排?你找个时间把这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简单的给他说一下,看他有什么想法或者是发现,既然枪头计划无限期暂停,我也需要去找那几个家伙商议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想少不了其他三州的份,还有灵族和魔宗,简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看怎样能够拔几颗,另外,叫门内弟子,实力太低的就不要出去晃悠了,抓紧提升势力最为要紧,暗门对外的动作被限制了就让他们好好查查门内的家伙吧,尽快把我们南门里的暗刺给清理干净。” 詹学义应道,然后迅速离去,而韩秋生看了两眼水缸中的两鱼也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而他,今天重新穿上了那件长袍。 …… 兽营之中,韩鹤城傲立山头,一条条命令也通过几位长老传遍了整个兽营,而此时韩鹤城猛然察觉到远处的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瞬间消失在原地。 就在这前后相差不久的时间内,君堂、赤峰和红梅院的几位宗主都向着某个方向赶去。 苍山不远处,几道身影并排站着,看着变化巨大的苍山,他们脸上的表情凝重。 此时整座苍山仿佛被死气笼罩,原本翠绿色的树叶也都腐败,灌木丛也是枯萎成了干枝,原本小草遍布的山体也都露出枯黄的泥土,风一吹,就扬起阵阵黄沙。 “苍山怎么变成这样?”韩梅率先问道。 “走吧,上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韩秋生带头率先走去。 他们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山顶的寒亭前。 这个时候的寒亭,已经没有了当初那样干净神秘的气息了,现在的寒亭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亭子,亭子中还堆积着黄沙。 韩无指了指亭中,说道:“铃铛没了。” 韩燃说道:“四师兄当初说过,说这座山其实是一座阵,难道因为阵眼就是那个铃铛?那个铃铛没了,苍山这个阵就破了?” 韩无布满皱纹的眉头微微一挑,喃喃道:“有理。” 韩秋生看着亭中的地面上,忽然发现了什么,走进用手一挥,亭中的黄沙被玄吹散,几行小字显现。 苍山本苍山, 寒亭亭不寒。 困将于山体, 根系与林连。 苍山本苍山, 人死神常在。 留恋几百年, 孤苦又伶仃。 活铃挂于此, 惊醒世间人。 在场的五人,似乎看到了一个画面,那个画面让他们的呼吸都渐渐沉重起来。 …… …… 储北经过半月的稳固,神魂的境界已经稳定了下来,现在的储北,气息越发的强大起来。 安静的盘坐在一件孤僻山间的一间木屋之中,闲暇之余,从玄戒中取出两本书籍,异世录自从从灵山出来之后就不再能够悬浮在空中了,而就像一本普通的书籍一样,翻开过后,却发现没有一个文字或者画面,就连储北也搞不懂这是为何,也就只好翻阅另外一本书籍——异事录。 当他刚刚把手放在异事录上准备翻阅的时候,他觉得胸前有些火热,拉开衣领一看,那里出现了一个叶型纹身,散发着淡淡绿光,储北似乎发觉了什么,凝重的抬起头看向某个方向,双眼中渐渐涌上一抹绿光,储北想也不想,把两本书籍放进玄戒之中,也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储北不停的跑着,因为他现在玄的境界还是太低,不能像韩秋生那样一步半里,他只能跑。 两只腿迅速的交换着,以至于产生了残影,而这个时候,他的身影被詹学义发现,詹学义本来是想来找储北,告知他一些事情的,可现在看来储北有着急的事情需要去办,而且詹学义感觉此时储北的气息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为了让南门之中其他的强者不会对储北造成影响,詹学义只好跟着。 不久,储北来到了一座山前,苍山。 詹学义跟着储北,走进这个陌生的地境的时候,不由的喃喃道:“这个地方我怎么一直不知道?” 詹学义敢肯定,这个地方离南门并不远,他已经老了,也都没有发现这里有座山! 苍山,南州的一处神秘之地,此时已经不再神秘,因为储北走上了苍山,走进了五位宗主的视线。 储北眼睛还是笼罩着一层绿光,对着亭中的韩秋生说道:“门主,这山下有个灵将,而且,快要出来了。” 第37章:山崩 储北不认识除韩秋生以外的几人,但是他们却都认识储北。 “轮回者,你说这灵将是……”问这话的是韩无。 储北眼中泛着绿色光芒,看不到眼神,听着韩无的问话,径直走进了亭中,因为在亭中,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同样,也看到了地面上的那个几行小字,问道:“这里叫苍山?” 韩无并不生气储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也失去了探究更多事情的兴趣,反正待会儿他也会听到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韩秋生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里是苍山,是我求道的地方。” “没想到,这里都有他的味道。” 韩秋生问道:“他是谁?” “古林中的陵丁前辈。” 韩秋生摇了摇头,说道:“但是老师并不是陵丁前辈,而是另有其人。” “没想到陵丁前辈还在此地困了一个灵将。”储北没有在韩秋生老师的问题上过多纠缠,而是转移了话题。 “灵将是什么?” 储北陷入了回忆,喃喃道:“灵族有三尊六王九鬼十二将,都是极为难缠的家伙,一般的手段不能把他杀死,只有用轮回者的能力才能把他们杀死,这也就是上一世我们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上一世,我们都为了追求你们口中所说的实力而忘记了我们自己最强的手段,本来上一世我们都达到了很强的地步,每次遇到王鬼将他们都把他们杀死,当然,是我们自认为的杀死了,但是他们没有死,相反,变得更强,以至于最后把我们全部毁灭在天外的那个大阵里。” 韩秋生说道:“按照你先前说的,苍山脚下的这个灵将是陵丁前辈的手段,那么上一世他并没有出来,也就是说,你们上一世并没有和这个灵将有所接触,那么你怎么知道这个家伙就是灵将?” “因为,我是轮回者,所以,我知道他是灵将,就是不知道这个从未谋面过的灵将又会有怎样的手段和实力。” “不瞒你说,他们几位分别是其余四派的宗主,我们是同门。”韩秋生把这个隐藏了许多年的秘密给说了出来,他没有压抑声音,即使他发现了不远处的詹学义,也没有想要再隐藏下去,而且,他想要告诉储北,待会儿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几把老骨头都会出手相帮。 储北心中深感震惊,万万没想到有这等让许多人都吃惊的事情,也就是说,韩秋生的老师在很久以前就有这样一个打算,那就是控制整个南州,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詹学义同样震惊,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他是万万不能相信如此滑稽的说法的,几十年,整个南州的五派,互相演戏演了整整几十年! 就在储北和詹学义震惊之余,众人的神情开始凝重起来,因为他们清晰的觉察到从地面渗出一种寂灭的气息,这种气息,极为古老。 “各位,先下山吧。” 五位宗主加上跟着储北的詹学义,七人表情凝重的跃下苍山,站立在不远处,死死的盯着那座苍山。 在他们静静的等待山体中的灵将面世的时候,以苍山为中心,数道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各个方向,一时间,苍山出现异象的事情飞速传来,可许多人都会很诧异的问一句:“苍山在哪里?” 可当大家都知道南州五派的宗主都在那里的时候,他们只恨自己少长了两条腿。 就在储北几人跃下苍山后的不久,苍山周围开始震动起来,地面上的石头子不停的跳动着,苍山之上的那些早已枯干的树木在剧烈的震动着早已无法坚持昂首挺胸,成为滚落在山下的残枝枯桠中的一员。 苍山海拔极高,但是整座山体并粗壮,加上山底早年被曾经的河流冲刷,底盘的范围更小,这样剧烈的震动,已经让苍山呈现了倾斜的趋势,可能再过一会儿,山倒之势不可避免。 就在这时,从山体中传出一声沉闷的击打声,就像铁锤狠狠敲打在地面的声音,伴随着那个声音,苍山痛苦的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无数的碎石从山顶滚落,扬起黄沙一片,浓浓的黄沙遮挡了众人的大部分视线,从众人越来越皱的眉头可以知道,他们都感觉到了极为棘手。 一个极为古老的气息从苍山之中冒出,那道气息竟然是实质性的一种能量,那道气息直冲天空,顺便也把黄沙带上了天空,从远处看去就像有一条巨龙从苍山直飞上九天云霄。 “砰砰砰……” 声音的节奏越来越快,苍山的海拔伴随着声音的节奏越来越低,不仅仅是因为它越来越来倾斜,还有就是碎石的滚落。 即使是被黄沙遮挡住视线,在模模糊糊中也可以看到,整个苍山中间出现了一条纹路,那条纹路从山顶一直延伸到地面,并且越来越粗。 众人都知道,那是裂纹。 整座苍山已经有了一条很宽的裂缝了。 “要出来了,很强的一个家伙。”韩秋生说道,这个时候,众人都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点点压力。 “吼……噢……啊……” 一个拖的极长吼声从苍山之中传出,很奇怪,从那个声音中听不出愤怒的感情。 伴随着吼声最后一个音符从苍山之中飘出的时候,苍山轰的一声砰然倒塌。 一圈能量波以苍山为中心,向着周围散去。 就像爆炸,顿时苍山黄沙滚滚仿如从天空落下的流星陨石! 而离苍山最近的几位,也就只有五位宗主的身姿挺拔,而詹学义和储北只能在他们的帮助下才能站定! “几百年了。” 只有短短四个字,原本烟尘滚滚的苍山乱石堆顿时寂灭下来,没有声音,没有烟尘,只有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屹立在苍山乱石堆上,不停的环视着周围,最后视线落在了离他最近的七道人影身上,或者说,落在了储北的身上。 那道人影身上穿着颜色亮丽的锦衣,锦衣的下摆上面有着一弯月牙,点缀的极为合理,看上去极为美观,头发不长不短,干净整洁的束着,极黑,和他的脸相比,反差极大,他的脸很白,白的完全不像话。 那道人影看着储北,缓缓说道:“真的有些无奈啊,一出来就闻到了极为讨厌的味道,难道,陵丁那个家伙还找到了传人?除此之外,还让我心里产生了一点忌惮,小家伙,你似乎有点棘手啊。” 第38章:战灵将 储北缓步上前,遥遥的看着那道身影,说道:“我知道你是灵将。” 那道身影贪婪的吸了口气,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灵将?” 储北说道:“因为我知道,所以我知道。” “哈哈哈,真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答案,就连我也不知道我的族人是否忘记了我的地位,我是不是应该觉得没有遗憾?哪怕是敌人,也知道我是灵将。呵呵,几百年了,这个位面依旧没有什么改变,连空气的气味也和以前差不多,少了一点尊贵的气息,不知道我的族人究竟在做什么,真是可笑,难道还是要让我来开始这个战争?” “是啊,真的可笑,你们灵族几百年前就开启了这个战争,从未结束过,但你们也从未真正的胜利过,即使现在你这个灵将出来了,可这又如何?” 那道身影脸色冷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至少,陵丁死了,我虽然不知道为何他活了这么多年,总归死了,只要他死,谁又能够阻止我寂灭?” “你的名字是寂灭?” 寂灭冷笑道:“原来,你只知道我是灵将,却不知我的名号,那么你自然就不是能够威胁到我的人。” 储北同样冷笑道:“是吗?” 说完,储北双眼绿光如火焰般燃烧,一股充满生机的力量从储北小小的身体中爆发出来。识海中,一股极为精纯的神意夹杂着那股力量,猛然向着半里外的寂灭浇灌而去。 做完这些,储北对着身旁的几人轻声说道:“待会儿他很有可能会靠近我,麻烦几位前辈了。” 寂灭看着从远处瞬间来到身前的那股威压,双腿微曲,一震,便跃到空中,而储北的攻击就像是一张网,而寂灭的目标正是那网中心,因为那里有一团绿色光芒,寂灭不知道那绿光是什么,但是从心底讨厌那绿光,直觉告诉他,只要把那绿光击碎,这一攻击自然就无法伤他分毫。 寂灭右手微微一握,并不用力,瞬间,整个拳头上就布满了死气,拳头变得乌黑,那抹死气仿佛能够让世间的一切事物都失去生机,就连那张网。 绿光感受到了那个拳头上携带着的死气,犹如遇到死敌,本来晕散的绿光突然变的凝练起来,也汇聚成了一个拳头,撒开的网也瞬间收回凝成一个拳套,套在了绿色的拳头上。 “……” 两拳猛然碰撞在一起,空间都微微颤抖着,明明都能够感受到空气的震动,却听不见一点声音,仿佛那声音都被寂灭的拳头上的死气所感染,声音都变得没有生机。 两个拳头相碰撞的地方,空间不停的破碎又不停的融合,绿拳的拳套已然撑不了多久,破碎成碎片散落在天地间,只有少部分被储北重新吸进识海,拳套破了,真正的两个拳头猛然相撞。 “砰……” 这一下,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出去很远,绿色的拳头和乌黑的拳头猛然碰撞,死气和绿光纠缠在一起,相互消融,相互蚕食,一时之间难分高下,寂灭略微感觉有些诧异,但是他没有想过要退,因为他心里有一股气。 几百多年来被困在苍山之下,实力一直被压制着没有丝毫的进步,而今天好不容易出来,这一战,只能勇往直前。 而储北,站在半里开外,周围还有几位大佬在时刻警惕着,储北不担心,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全心全意去战斗,因为这也是他这一世轮回的真正第一战! 储北双手结着一个奇怪的手印,顿时双手之上绿光大盛,竟然有一滴精纯至极的绿色液体从双手间滴下,渗进地面,看不出有一点异样。 空中,寂灭的拳头在此时隐隐有些占据上风的劲头,这一点,寂灭他自己都感觉到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漏了一拍,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危险的味道。 “退!” 寂灭心中猛然响起这个声音,想也不想,准备抽身而退,就在这个时候,绿色的拳头瞬间变成细丝,迅速的缠上寂灭的手臂,寂灭仓促之间竟然无法挣脱,想退不成,而细丝缠上寂灭的手臂的同时,突然从地底飞腾而出一条龙,一条绿色的小龙,绿龙速度极快,瞬间缠上了寂灭的身躯,绿龙与寂灭接触的部位,发出刺耳的腐蚀声,龙首也顺势来到了寂灭的头顶,准备一口咬下寂灭的脑袋。 “喝!” 寂灭不禁大吼一声,这一幕来的太快,但是作为一名灵将,寂灭的反应同样不慢,随着怒吼声,右手拳头的寂灭之气大增,竟然崩断了那些难缠的细丝,挣脱绿丝的右手猛然举过头顶,刚好插进龙嘴中,拳化为掌,一下子撑住龙嘴的上颌,而左手也在这个时候扣住了龙嘴的下颌。 绿龙停下了动作,一时之间难分难解,而捆住寂灭身体的龙躯却在此时越缠越紧,寂灭苍白的脸庞逐渐有了一抹血色。 储北此时正在努力的控制不停颤抖的双手,却发现原本合在一块的双手竟然逐渐分开,而储北不想让手分开! “给我咬下去!” 储北怒吼一声,双手猛然拍拢,并发出了响亮的声音,这道声音传进了寂灭的耳中,想也不想,对着龙嘴猛然一推,接着反震力,寂灭顺势收回双手并且把上半身倾斜了一点。 寂灭也没有闲着,双手也在快速的结着手印,而龙嘴也在这个时候猛然咬下,因为寂灭身体倾斜的原因,绿龙咬在了寂灭的左面肩膀上。 “啊!” 这是,寂灭猛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而储北的双手猛然被震开,并且不停的颤抖着。 随着储北双手的分开,绿龙也没有了维持原形的力量,被寂灭那股强大的气息一震,变成一颗颗绿色的光点消散在了天地间,那些光点在接触到那些干枯的花草时,那些花花草草竟然瞬间变绿,拥有无限生机,可随后又被一股死气笼罩,瞬间变成一堆粉尘,风一吹,便消散在了天地间。 “原来那绿光竟然是一股极为精纯的生机气息,难怪这么克制我的死气,可是,这下,你还能够克制我吗?” 生机和死气本就是相克的两种东西,生机能够克制死气,还是源于哪方的实力更强,而现在的寂灭,似乎更有信心。 这时,左肩流着蓝色血液的寂灭站立在空中,视线落在了储北的身上,蓝色的头发迎风飘扬。 储北同样眯着眼看着寂灭,说道:“就算你变回了本体,实力增长了些,可……这又如何?” 第39章:灭灵将 寂灭的眼神一冷,对于刚才的那一幕,他都还觉得有些后怕,这个小子看似用的神意的手段,却夹杂着无比雄厚的生机之力,似乎好像是专门对付他的一样,对于这一点,寂灭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小子所拥有的力量是克制灵族的。 他的左肩已经被刚才那条绿龙给咬伤了,如果不是他解除体内的伪装,变回灵族的本体,释放出大量的力量把那龙给震碎,不然他此时的左手可能已经废了,而且,刚才还只是那个白发少年出了手,另外还有六个老家伙在那里虎视眈眈,略微感觉有些棘手。 但是,我现在已经变回本体了,如果不再战上一战,岂不是太丢脸? 虽然刚刚的手段被寂灭给破坏掉,但是储北现在的状态依旧良好,他不知道刚才的瞬间对手已经分析过了局势,而储北只知道,今天最好能够把这个灵将给解决掉,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韩秋生几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整个局面的严肃性,几位大佬的肌肉已经紧绷起来,而韩无作为一名阵师,已然悄然在周围布下了几个防御性阵法,就连储北也未曾感受到。 寂灭扬了扬眉毛,眯了眯眼睛,瞬间消失在原地。 储北一惊,对方速度太快,眼睛根本无法捕捉,只能靠感知,心神一动,寂灭的身影出现在脑海中,并不清晰,只是一道残影,储北不禁大惊,因为此时寂灭离他的脑袋只有两丈的距离,并且,对方已经拍下一掌。 “哼,别忘了,还有我这把老骨头!” 韩秋生同样被激起了血性,音落,韩秋生同样拍出一掌,他身材高大,再加上手臂的长度,拍出去的一掌稳稳的保证了储北的安全。 就在韩秋生拍出一掌的同时,韩无的左手无名指对着储北头顶遥遥一指,顿时玄意大作,瞬间产生一个阵法,阵法凝聚出一颗由天地玄意形成的蓝色小球,猛然向着寂灭轰去。 寂灭对于自己的速度有很大自信,但此刻他的攻击手段瞬间就被两个老家伙给封死,震惊之余也有所打算,似乎他已经料到了这个结局,在空中的他腰肢凭空一扭,竟然又消失在了空中,下一秒又来到了储北的正前方,同样是一掌,直击面门。 储北眼中绿光大盛,但是并未做出什么动作,他的手似乎正在结着一个奇怪的手印,也不打算闪避,因为韩燃的一个沙包大的拳头迎了上去,韩秋生的手掌竟然在寂灭消失后也改变了方向,顺势挥了过去。 寂灭再次消失,重新回到储北的上空,因为刚才的转移,韩无的阵法攻击落了空,韩秋生也在短时间内无法变招。 可还有三人未出手,那就是韩梅、韩鹤城和詹学义! 寂灭没有忘记,不过他不能放弃,还是平凡的一掌! 韩梅出手了,在储北的上空忽然出现一朵梅花,由玄意凝结成的梅花。 梅花似乎还散发着淡淡幽香,伴随着香气,一声鹤鸣又出现在了寂灭的身后! 寂灭微微皱眉,对于韩秋生他们几个老家伙之间的默契配合,他觉察到了一点意外,可是他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他最强的杀招已经准备好了,刚才的攻击,只是铺垫而已。 而空中的他,其实也只是一道虚影,就在他撞上梅花的瞬间,寂灭的身影缓缓消散在众人眼前! 随着那道人影的消失,储北的五个方向又瞬间出现了寂灭的身影! 储北此时嘴角微微一扬,说道:“你被困了几百年,脱节了许多,当初灵巫用这招都没有给我造成很大的麻烦,何况是你?” 寂灭一听,身体不由一冷,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只见储北向前有了七分之一步,然后转身,伸出布满绿色液体的右手,向着地面之下猛然抓去,入土一尺! “给我出来!” 储北怒吼道,额头上血管高高鼓起,右手青筋直冒,一把从地下拔出,手里还握着一个人影,身高顶多只有一尺,仔细一看,还有何人?正是寂灭。 “这是……” 众人惊呼。 寂灭被抓在手中,绿色的液体不断侵蚀着他,一阵白烟升腾,并且伴随着难以言表的味道,不是臭味,但让人很不舒服。 而空中的那几道人影也发出一声惨叫,容貌不停的扭曲变化,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几道陌生的半透明人影。 “灵魂?” 韩秋生几人异口同声惊呼道,灵魂和神意之身存在的形式差不多,或者说两者本生之间也相差不大。 那几个灵魂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意识,对着储北行了一礼,然后消散在天地间。 他们的消散宣告着寂灭的攻击正式化解,而站在一旁的詹学义似乎还沉浸在震惊当中,惊讶几位大佬展现出来的实力,惊讶储北作为轮回者所持有的特殊手段,他也感觉到一丝无奈,因为在刚才的战斗中,他竟然没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灵巫?” 寂灭的语气明显的比之前弱了许多。 储北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总有一天,我会灭了你们灵族就行,其余的,我也不会告诉你。” “痴心妄想!我不服!我不甘!为什么你知道那招?难道灵巫也被你杀死?不可能!灵巫比我强大的多,以你的实力,你不可能杀死他,不可能!” “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 储北说完,他左手也准备完全,左手摊开,掌心向上,对着寂灭,手中凝结出一个极为娇小的阵法,而且很简单,就是两个大小不一的同心圆,阵法升腾出几朵绿色的火焰,寂灭接触到那火焰,就被灼烧的干干净净! “我死也不会让你好受!” 储北突然感觉到右手手心有点发烫,怒道:“想自爆?没门!” 说完,储北猛然逼出一口精血喷在寂灭身上,左手猛然拍向寂灭的脑袋,一声沉闷的爆裂声从手心中传出。 储北的双手都笼罩在绿色的火焰中,一缕缕白烟升腾而上,久久不能消散。 良久,储北松了一口气,松开双手,手中什么也没有,嘴角轻轻上扬,说道:“他死了!” 话语刚落,储北身上特有的那抹绿光消失不见,两眼一黑,昏迷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苍山周围涌入不少人影,不过只看到了一个白发少年昏迷的一幕,因为不明真相,他们都选择观望。 韩秋生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先把储北带回去,我留在这里查看一下各方势力有何动向。” 几人思索一番,不再停留,带着昏迷的储北向着南门赶去。 韩秋生满脸怀念的看着已经变成石堆的苍山,心中无限感慨…… 第40章:众议 苍山这处神秘之地公诸于世的时候却是以一种这样的姿态,让整个南州都开始有所议论,众说纷纭。 有人说:“苍山里面有宝藏,是前世某位强者遗留下的好东西,却被南州五派给瓜分完了,其余的许多小势力对此都忿忿不平。” 也有人说:“其实那是五位宗主商议对策的地方,所以才会那么神秘,因为他们商议不和,互相打斗才毁了那处,要知道,才开始的枪头计划就出现了意外被叫停,他们之间有异议是很正常的事情。” 还有人说:“其实那是轮回者重生轮回的地方。” 南门郡内的一处茶馆内,喝茶饮水之人都在谈及苍山之变这件事情,只是每个人的版本都有所不同,反倒为他们的交流增加了不少趣味性,可在许多人看来,那些都是茶余饭后的无聊谈资罢了。 店小二走到靠窗的一张桌前,看着那位陌生的面孔,有些疑惑,问道:“客人,你是才来我们南门郡的吧?” 那名长相俊俏的金眼少年看着店小二微微一笑,“是的,我是才来到这里的,刚才我有听到他们在议论什么轮回者的事情,请问,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的吗?” 店小二问道:“看样子你是修行者吧。” 少年笑道:“的确,我算的上是一名修行者。” 店小二看那人长相不凡,谈吐之间为人可见,也就说道:“前天听闻在离南门不远的地方,突然显现出一座山峰,名叫苍山,说有一个轮回者在那里重生,惊动了南州五派的宗主,可不知为何,那里看样子发生过一场大战,已经变成了一片石堆了。” 少年来了兴趣,“现在那名轮回者现在在何处?” 店小二大笑一声,把擦桌子的布巾往肩上一甩,“这个都是听说来的,而且还是众多版本中的一个呢,你问我轮回者在什么地方,我是不知道的,我就一个普通店小二,你们修行界的事情,太乱太杂啦。” 少年表示理解,从手中的玄戒中取出一颗丹药,散发着阵阵药香,“我身上暂时没有你们这里的硬通货币,我问过可以用丹药来付茶钱。” 店小二举措有些欢喜,连忙点头笑道:“是的,是的,可以用丹药来付茶钱,就是不知你这个丹药有何功效?” “太贵重的丹药对于你们来说,并没有很大的作用,服用的话可能对身体有所损害,所以这颗丹药并不是很贵重,只是能够排毒养颜而已。” 店小二连忙接过,点了点头,“足够了……足够了。” 待离开茶楼,少年明亮的双眼中,显出有些迷茫的神色,离去的背影有点萧瑟,在人海中,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 南门中的一间议事大厅中,十几道人影或站或坐的看着韩秋生。 韩秋生问道:“这两天,南州各方面有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宗主,这两天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只不过前天苍山的那件事情让我们南州五派处在了风口浪尖上,各种猜测议论不胫而走,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其中煽风点火,说我们五派瓜分了苍山的宝贝,一时间,各方面都有人物疯狂的涌入南州企图谋求什么东西。” “简直荒唐,那里有什么宝贝出世?都是噱头,都是针对我们南州五派的不满而已。” “虽是如此,但是南州五派的几位宗主都没有做出什么有效的声明,管天管地,也管不了他们的思想和嘴巴啊,我们得让他们知道真相。” 一时间,会议室中争议四起,最后一道身影看着韩秋生问道:“宗主,我们需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韩秋生深知这件事情掩藏不了多久,于是就把枪头计划开始到他们进去古林发现陵丁前辈的隐事简明扼要的通说了一次…… ……“而苍山,也是陵丁前辈的一个手段,苍山脚下,困着灵族的一位灵将,他可不是普通的灵族,就连陵丁前辈都没能杀死他,其实力可想而知,因为陵丁前辈的神意之身彻底消散,更加不能控制,所以灵将脱困,逃离了出来,才会有前天的那一幕。” “可是宗主,为什么储北也在哪里?” 这个时候,又有一道声音响起:“宗主,请问那个少年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轮回者?” 韩秋生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笑道:“玄神体三修的家伙,应该只有传说中的轮回者才有的天赋异禀吧?而且,如果他是轮回者,灵族灵将挣脱出困,他本就应该在那里阻止。” 韩秋生说道:“本来轮回者这种事情在你们这种层面来说,只要仔细想想就能够想到的事情,我也就不再多说,至于储北是不是轮回者,他以后都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给大家看的,而目前对于我们来说,这个还不是最主要的。” “宗主,既然是这样,如今这个局面就肯定是有人推动的了?这段时间南州暗涌都开始活跃了起来,看来,似乎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的啊。” “这其中,谁的嫌疑最大?” “那还用说?自然就是灵族和魔宗,加上苍山灵将脱逃,更加确定了这种可能性。” “不一定,这几年灵族和魔宗都极为低调,高调的反而是其余三个州的势力,至于中州,想来也不可能,他们可没把精力放在我们身上。” “这些也都是猜测,而我们现在要的是真相,看来,这段时间暗门的工作有点不好做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渐渐地,大家心里对于这些事情有了更直接更清晰的理解。 又争论了许久,韩秋生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想来你们也知道该怎么做。” “宗主,告退。” …… 在一间空灵的大殿上,一排编钟安安静静的立在殿上,还蒙上了一层灰尘,而在编钟旁,还放置着几排油灯,分别有四排,每排的油灯数量不同,而且有些燃着,有些却是熄灭的状态。 第一排有三盏油灯,都是熄灭的状态。 第二排有六盏油灯,有两盏未亮。 第三排有九盏油灯,有五盏未亮。 第四排有十二盏油灯,只有最右面一盏灯未亮。 而此时,安静的大殿上,凭空响起一声编钟的脆响声,一缕白烟缓缓飘进大殿,落在第四排最右面的那盏油灯灯芯上,一点微弱的光芒缓缓闪烁,至此,第四排油灯全部点亮。 “十二弟,终于回来了。” 大殿上,响起数声感叹。 第41章:亭中人影 让我们把时间倒退几日,在古林之中,枪头计划被迫暂停之后,储北一行人离开,回到了南门,古林之中也就陷入了无边的沉寂。 一晃过去两日,一诀的忠心手下柳霸来到了古林之外,要不是一诀特别叮嘱过他,他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冲进去一探究竟了。 有这个想法终归是他进去修行世界时间太短,对于古林的恶名还停留在只有强大的野禽猛兽上。 “记住,古林现在连我都不敢擅自闯入。” 一诀的警告像是魔音一直回响在他的脑海中。 而柳霸在进入修行世界后,对于这个充满色彩的世界朦胧了双眼,虽说实力现在已经达到了知玄境上境,可终究是通过掠夺他人的方法来提高的,因为吸食血液,让他的正常进食变得一塌糊涂,从那个时候起,他似乎就没有正经的吃过一顿饭。 可他并不后悔,而且,这种感觉他似乎也乐在其中。 今天他来古林,原因是一诀说“我感觉到古林之中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有秩序了。” 一诀有这个感觉,所以让柳霸前来查看。 可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事后没过多久,某处却被一诀的爪牙先行发现到了异常! 一诀的势力现在越来越壮大,只不过一直没有正式的开山立派,所以当陵丁消散后的一周,距离南门不远处的某处发生了异象,而那处,正是苍山! 一诀的人手分布极为广泛,当苍山正式的出现在世人的眼皮底下的时候,最先发现的正是他们,一诀感觉这件事情并不简单,所以带着柳霸来到苍山之顶,并且看到了寒亭。 柳霸说道:“师父,这座山怎么会突兀的出现在此处?” 柳霸现在已经正式的拜一诀为师,所以称呼上自然有所改变。 一诀此时的注意力落在了寒亭外的那几团石台上,有些诧异:“这里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呀。” “怎么说?” 现在的一诀,入魔的更为严重,苍白的头发根部,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就像头发丝插在了血皮上,看上去颇为显眼和震撼。 一诀喃喃道:“红梅院、南门、赤峰、兽营、君堂之间似乎有一种奇妙的关系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柳霸也注意到了那五个石团,走过去仔细摸了摸,思索一番:“的确,一枝梅,一团火,一只兽,刚好和红梅院、赤峰还有兽营对应,只是不知另外两个代表什么。” 一诀说道:“你说现在的五派的宗主会不会是在这里修道功成的呢?还是另有其人?” “如果知道这里存在的时间的话,倒是可以对应一下,可我们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存在了多久。” “算了,不去想那么多了,这个地方既然出世,关于这里的秘密也就隐藏不了许久了。” 两人的视线从石团移开,看向了亭中,注意到了那个铃铛。 可就在这个时候,铃铛剧烈晃动一下,顿时铃音大作。 一诀心中突生不妙。 “退!” 两人迅速后退,速度极快,可也没能逃脱铃音,铃音钻入耳中,两人同时闷哼一声,一诀还好,并未出现明显伤势,可柳霸却吐了一大口黑血,气息萎靡不振! 而这个时候,铃铛似乎又感觉从地面传出可一种极为讨厌的气息,一股精纯的生机之力不停的灌输进地面,同时,亭子也散发着特殊的波动,和铃音大有相辅相成之感。 “阵?” 一诀惊呼,他在灵山中待了那么长的时间,而灵山本就是一座很大的阵,他不了解阵,但是他知道什么是阵! 这时,亭子下面传出一个陌生的愤怒声音:“哼!我能够感觉到陵丁已经完全死了!失去他的控制,你这个阵还能困我多久?” 这个声音传到了一诀的耳朵,并且带出了一丝气息,这个气息,对于一诀来说,既熟悉又愤恨! “灵族!” 一诀皱着眉头,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同时,亭中也缓缓凝练出了一位半透明身影,看着一诀和柳霸,说道:“两个入魔之人,该死!” 说完,那人影便毫不客气的用右手食指指向一诀两人,这遥遥一指,带着强大波动,凭空凝练出一根巨大的手指,风沙大作,向着一诀指去,速度极快。 一诀心中不服,一拳轰击而去,同样的,在空中凝练出了一个拳头。 “砰!” 拳指相撞,不相上下。 “没想到,你这入魔之人,实力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面对对方的感慨,一诀问道:“你是谁?” 对方却瞥了一眼一诀,未待言语,抬起左手,握着右手,再次向前递了过去,上半身都微微倾斜,空中的手指威力陡然提升许多,刺破拳头,势如破竹。 一诀反应极快,推开柳霸的同时向上一跃,跃至空中一掌拍下! “当……” 可没想到拍在指上却传出了铃铛的声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诀有些惧怕那个声音,借着反震力,倒飞出去,刚好是柳霸所在的位置,柳霸接住了他。 “师父,你没事吧?” 一诀摇了摇头,看着亭中的人影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现在用的又是什么手段,但是似乎你更在意你脚下的那个家伙。” 亭中人影放下两臂,他不得不放下,因为他没有更多的精力来对付他们两个家伙了。 “你是来帮他的?” 一诀自嘲一笑:“我可不是来帮他的,如果可以,我倒是更为愿意杀了他,因为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一个灵族带来的,我想你应该知道被血饲过的家伙有多痛苦。我帮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么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诀冷笑道:“你真的不知道?” 亭中人影沉默了,因为他猜到了答案,陵丁的神意之身消散了,那么这个阵自然无法困住脚下的那个家伙,而苍山这处隐秘之地自然也就出现在了世人的眼中,那么有人上山查看自然不足为奇。 “我的脚下困着一只灵将。因为某些原因,已经无法困住他了,他一出来,自然会祸害世间。看样子,你的血主已经死了,既然灵族无法控制你,如果如你所说你恨灵族,以后就多杀几个灵族为你所吸的血弥补一下错误吧。” “你这是在感化我吗?我也不揭穿你拿我们没有办法的事实,至于其它,我想你现在应该没有那个心思多想吧?” 亭中人影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出声,缓缓坐下,环视了一下寒亭,眼中不舍之意盛浓。 嘴里喃喃几句,手中印法变换,不一会儿,他便化成一滩似水的光团渗入地下,消散不见。 苍山渐渐安静,亭中的铃铛突然掉落在地,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一诀捡起铃铛,同时,也看到了那几行小字。 第42章:心有猛兽 玄神一二一年春末,储北在昏迷了一月后缓缓醒来,这段时间以来,茶水未进一滴,饭粮未进一粒,还好只是昏迷,身体机能需求不大,可还是瘦了一大圈,本来亮丽的白发也变的有些干枯,和当年百里傲在刻困玄阵之后的状态有的一拼。 储北缓缓睁开双眼,发现床边坐着一道倩影,看清何人,无来由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那道人影说道:“叶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正是叶香,她拿着针线在一块丝巾不断穿梭着,听到储北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并无大碍,说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储北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靠在床头,看着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仔细的叶香,问道:“师姐,你是第一次做女红吗?” 突然,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另外一道身影,就是他的母亲,在油灯下,一针一线为他缝补衣服的场景,那温柔的模样,永远不会忘却,不由感觉有些鼻酸。 叶香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自顾自的说话。 “我学了半个多月,之前都是在其它无用的布料上练习过的,我觉得应该没问题了我才开始秀绣这个。” “也是,你绣的什么?我怎么觉得那条丝巾有些熟悉?” 叶香此时刚好绣完,用嘴咬断了线,丢给储北,道:“当然熟悉,这可是你的丝巾。” 储北拿起一看,发现是在丝巾的一角秀了一片叶子,点了点头,说道:“第一次秀成这样,你已经很有天分了,不过我觉得还是我母亲的手艺更娴熟一些。” 叶香不由有些疑惑,问道:“你们轮回者也有母亲?” “难道我就该没有母亲?没有家人?”虚弱的储北的这句回答回答的异常有力,叶香的这个问题,触及到了他的禁区。 听着储北的回答的叶香不由一愣,随即知道自己刚才的问题实在是很不雅,说错了话,有些愧疚,连忙道:“不好意思,我并非那个意思,我只是好奇你们轮回者的身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储北释然,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身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有五位轮回者,传闻都是这么说的,也的确有五位,可是我们都像是天生地养的一样,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我这一次有家人是因为在我觉醒之前的日子,是生活在他们身边。而我的命运也就在某天发生了改变,被披上了轮回者的帽子,抗上了使命的担,其实现在想起来,真的有点莫名其妙。” “你们的使命究竟是什么?”此时,叶香端来一碗粥,让储北双眼发亮。 一口气喝下五碗粥的储北发现说话都比之前有力的多:“我们的使命并不神秘,就是灵族与魔宗的宿敌,具体什么使命……总之,见一个能够杀一个总不会错。” 喝完粥,储北感觉身体有劲了,躺了一个月,身体都快生锈了,关节处一活动还咔咔作响,心想,还得找个时间泡泡澡,身上感觉都有味儿了,不想再躺床上,发现裤子那些都还是完好的穿在身上,干脆就当着叶香的面下了床,来到窗边,呼吸着从窗外吹进的新鲜空气。 “其实,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叶香摇了摇头。 “噢,你有什么看法?” 叶香想了想,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看法,只是觉得你们上一次没有成功而进入了轮回,那么灵族他们会不会在被你们杀后同样进去他们意义中的轮回呢?” 储北陷入了沉思,结合陵丁前辈的英雄事迹来看,灵族的生命力和恢复力似乎都不是常人所及,尽管四百年前的那场屠杀,可灵族似乎一直都还存在,直到现在,而他们只有五位轮回者,这一次真的能够做出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出来吗? “呼……”储北感慨:“我想,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我们轮回者所做的事情没有意义,我还会去做,因为我觉得,去做,本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叶香一听,内心竟然有了波动,刚才的那番话,从储北的嘴里说出来,让她的心里仿佛打开了那扇大门,长久以来,隐藏在她心里的那个想法彻底复苏过来,综合一下她这段时间以来的小心思,她发现了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叶香突然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到南门吗?” 储北有些反应不过来,漠然摇了摇头。 叶香陷入了回忆:“我们叶家其实是一个家族,我父亲以前是族长,而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我的两位亲叔叔便用此事当作挤兑我父亲的筹码,说我是给叶家带来灾祸的祸星,处处与我们家为难,事业上不听我父亲的安排,我父亲从小让我不与他们接触,一直看书修身养性,其实我心里一直觉得父亲很辛苦,就在三年前,我父亲对于他的两位亲弟弟太过于失望,于是干脆就退位给二叔,不知道父亲出于什么样的打算,也就在三年前把我送来了南门,进入修行的世界后,我渐渐把家中的事情都压缩在内心深处,我以为我彻底平静了,不想去纠结家中那无聊的争权夺利的漩涡,可你刚才的那句话,让我彻底下定了决心,我因我父亲对我说家中之事他们父女两永不插手,可一月前父亲的来信说,二叔他们似乎与魔宗有联系,我告诉我父亲说当初永不插手,就要说到做到,父亲这些年来处理家中事物心身疲惫,我就打算让他出去到处走走散散心,而我,也打算说和你一起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所以我来照顾了你一个月。” “可刚才又想到,你与灵族魔宗为宿敌,而你肯定不会在南门久待,所以,我想问问你,你能不能陪我去处理一下我家中的事情,然后再让我和你一起去闯荡?” 储北有些惊讶,惊讶于叶香的往事,也惊讶于她的大胆,敢想也不想照顾他一个月,敢没有铺垫就说要和他一起出去闯荡。 储北感叹道:“现在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看似平静,其实是伪装,而你的心里,也是有一头猛兽的。还有,我……昏迷了一个月?” 叶香看到储北,心想,本来在说很严肃的一件事情,为何感觉你却一点都不上心,点了点头的同时又道:“我不知道你接下来的打算如何,我想,你应该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不知道我的提议如何?” 储北思索一阵,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对于你家中的事情,又与魔宗有关,我自然很乐意。” 对于储北的回答,叶香很开心,连忙感谢。 储北却拿出丝巾在叶香眼前晃悠两下,说道:“你已经感谢过啦!” 叶香看到那条丝巾,八卦之心萌发,问道:“那她怎么办?” “她?谁?” “就是给你丝巾的那人啊,古竹姑娘……” “你怎么知道?”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你跟我走你舍得?” “难道你也认为我对她有意思?” “难道不是?” 到此时,储北有些黯然,眼神似在自嘲,偏向远方,喃喃道:“只是觉得和她之间,有故事要发生而已。” 第43章:离开 储北和叶香行走在南门内,随意的闲聊着,洗了个澡的储北显得精神好了许多。 “师姐,我听闻南门内有三门,上一次我来南门的时候,并没有这种说法,不知道这三门是怎么个说法?” 在南门内,叶香依旧披上了那层平静的伪装,说道:“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法,就是按照实力或者是天赋来划分的,其中实力是最重要的,当然也不完全,修行的表现力并不仅仅是用实力高低来具体标刻什么。” 储北点了点头,道:“你来南门三年,就已经是三门弟子了,看来师姐天赋不错,不过我看师姐身上的玄气波动不大呀,难道是修的神意?” 叶香点了点头:“我主修神意,玄也有涉及,只不过进展缓慢,毕竟两种都修时间并不充裕,只能看各自喜好侧重一下,你不一样面临着这种困难吗?说是三修,可是你的体修我就真的没看到过有什么修炼过的痕迹。” “是啊,时间的确是一个很重要的资源,我就是缺少这种资源,昏迷的那些时间我真的觉得很浪费。” “是我我都觉得很可惜。” 储北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苦笑道:“我神意进入归主境,却不能感觉到师姐身上的波动,想必师姐的实力比我强,如果同等境界,遇上灵族魔宗那些我丝毫不惧,可是像现在这种情况,遇上师姐你,真的没有什么赢的余地。” “所以说,你的压力挺大,顶着一顶轮回者的帽子,在我们眼中看似很神秘,可仔细一想,你和我们的差别不大,就是天赋好上一些,而且,还是需要时间去把那个天赋给激发出来,可想而知。” 储北无奈道:“怎么又转到这个话题上来了?我们谈谈你吧?” 叶香点了点头,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这次回族内问题应该不大,可不知为何,却想把你绑上。” “你不是说与魔宗有关吗?” “那只是官方比较正式的答案而已。” 说到魔宗,储北异常严谨。 “不,你接触过魔宗吗?你可能不知道魔宗的可怕所在。” “魔宗很强吗?” “不是很强,或许实力上,以现在的你,可能问题不大,但是……他们很难杀死,对于一个甚至一群很难杀死甚至不死的怪物,你觉得你耗得起吗?而且,魔宗和灵族都有许多奇怪的独特的手段,会让你猝不及防。当你真正的接触过魔宗后,你就知道你现在的自信是一个比较不靠谱的感觉了。” 话语间,他们已经走到了目的地,詹学义的住所。 恰好,詹学义刚要外出,也就碰到了迎面走来的两位。 “你们怎么来了?小北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见面,詹学义对于储北的关心让储北心暖至极,他看到詹学义担心的表情更是莫名的感动。 “前辈,我今天醒的。” “你小子啊,那天真的把我给吓坏了,还得感谢这个小丫头,自告奋勇的说要去照顾你。” 叶香受宠若惊,连忙道:“哪里,他是我师弟,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而且我还有事有求于他,更是应该照顾照顾。” 储北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来找前辈就是想告知你一下,师姐要回家中一趟处理一些事情,似乎是与魔宗有关,所以让我一起前去。” “噢?”詹学义思索一番,点头点头,说道:“好,你不知道,自从苍山那件事情以来,现在这一片的暗流涌动,你和她回去一趟反而还能远离这处漩涡中心,避免出现许多麻烦。” “前辈说的是。” 詹学义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说道:“来,你们跟我来。宗主知道你可能在这里不会久待下去,之前就叫我给你拓两本功法带在身上,方便修炼提升实力,想必现在已经好了。” 三人一同走到一座有七八层的阁楼面前,叶香介绍道:“这里是万物楼,里面放着许多珍贵的东西。” 储北点了点头,道:“这个万物楼我倒是记得,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抹古老的气息浓重了不少。” 走进万物楼,门口旁有一柜台,台有大半个人高,只见一位老者坐在一张高脚椅上,走到台前,刚好能够看到那位老者身高仅有四尺。 看到是詹学义,那人咋呼道:“你个老乞丐,你来这里作甚?” “老矮子,今天不与你闲闹,我有事,之前安排给你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说到正经事上,那位老者也就不再开玩笑,从身后的柜中取出两块玉石丢在桌上。 詹学义看了看什么的两人,思索一番,又说道:“把以前的存货再拿两个出来,修神意的。” 不一会儿,又丢出两颗玉石在桌上。 玉石看似普通,大小也只有婴儿拳头般大,通体乳白色,只是在每个玉石上有一个漩涡壮的符号。 詹学义感知一番,点头点头,分别把四颗玉石给了两人。 “这是几本功法的拓本,留着也是留着,倒不如给你们,让它们发光发热。” 拿着玉石,三人就离开的万物楼,那名矮子老者看着离去的三人,喃喃道:“没想到那个家伙就是轮回者,目前看来,实力是有一点弱了。” 收了玉石拓本的两人,跟在詹学义的身后,对于这样的拓本,储北还是第一次知道,感觉颇为玄妙。 “前辈,这个拓本要花费许多时间吧?” 詹学义点了点头:“的确花费了一点时间,这一个月以来,才制作出两块,你说难不难?而且,耗费的资源都比较贵重,不过值得用这样的方法复拓的都是比较珍贵的功法。对了,你们这次回去,万事小心,如有应付不过来的,就传回消息,我们自然不会撒手不管。” 两人点了点头,可是想到这段时间这里都开始鱼龙混杂起来,不知道真到了需要南门的时候,南门会不会被其它的事情拖住手脚不能尽情施展。 可又想到南门底蕴不是他们两人想的那么简单,想要彻底钳制住南门,这种事情目前来看,几乎不可能,而储北还知道,所谓南州五派,实为一派,因为他们的宗主,都是同出寒亭。 而今天天色已晚,而回叶家的路途不近,还需要购置一些东西在路上备用,首先,需要一个代步工具。 所以,他们两人干脆前去南门郡内,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暂时的落脚点,就选在了去过一次的那家茶馆,选择了一位靠窗的位置坐下。 店小二在上茶之时,听闻储北看着街道上的行人感慨,说羡慕普通人的生活,喜怒哀乐百态皆是人生美好的一个片段,店小二不禁插嘴道:“这段时间,有一位金眼的修行者常来我这里喝茶,坐的就是你们这个位置,他也时常感慨生活无奈,不如做个普通人痛快。” “噢,是吗?” 储北心想,倒也是位同道中人,有时间见上一见,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 “是啊,前几天都是这个时候,今天你们运气好,不然的话,你还坐不到这个位子呢……” 店小二比较忙碌,也就没再闲聊。 两人静坐一会儿,没等到店小二所说的趣人,也就遗憾离去。 可有时候就是这么阴差阳错,储北离去不久,一位金眼少年走进茶楼。 “哎呀,客人,你今天怎么迟了,刚才有人坐你那位子,和你平时候感叹的一模一样,我与他们说起你,他们还说等着你呢,可能他们也有事吧,这不,你后脚来,他们前脚刚走。” “是吗?哎呀,真的有些遗憾呢,今天我有事耽误了,不然,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呢……不过,这也说明我们这次的缘分未到嘛,不急……哎,还是老样子……” “好呢……您坐,好茶稍后便来。” 金眼少年坐在刚刚储北坐着的位置,看着窗外,眼睛在黄昏阳光的微射下眯了起来,颇为好看。 第44章:巫山来客 翌日清晨,叶香两人踏上了归家的路途,他们坐上了购置的马车,马是耐力和速度都很良好的血龙马,血龙马是血马和龙马的后代,血马是耐力排列很靠前的一种品种,但是速度却不快,而龙马则是在速度上体现出了很强势的态度,由这两种马结合的血龙马,各方面都有些削弱,但是综合起来获得了很好的评价。 车厢就是普通的硬木制造的车厢,反正又不经常用,两人又不是喜欢面子的那种浮夸人物,普普通通的挺好,不显眼不招摇,有何不可。 而车夫自然由储北来担当,叶香有提起说要租一个车夫,但是储北却告诉他一路上说不定会因为他是轮回者的原因而让一位普通人丢掉性命,而且,如果真的叫上一位车夫,储北还得另外买一匹马,因为他不可能和叶香一天到晚都在车厢里,两人都还是清白之身,影响挺不好的。 在他们离开之时,南门郡的城头上,身穿长袍的韩秋生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眼神平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叶香的家离南门挺远,如果单靠他们自己的速度,当然慢上许多,虽然短时间内他们凭借自身的实力能够速度很快的跑上一段距离,可休息的时间相对来说就多上了许多,算下来时间也差不了什么,反而累的不舒服,倒不如坐在车上来的安逸。 一晃半天时间过去,他们越走越没有什么人烟,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好跑的路,所以半天时间过去了,血龙马都有些疲累,跑了半天,即使是血统纯正的血马,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就找了一条小溪旁休息,把马系在树上,它似乎也有些饿了,就随口咬下几片树叶咀嚼,似乎味道并不怎么样,它夸张的吐出树叶,两只大眼可怜的看着储北,不由的惹来叶香一阵嬉笑。 “我觉得它很有灵性啊。”叶香笑道。 储北给血龙马打好水,喂食了一些食物后拿出一些干粮递给了叶香,说道:“其实玄神大陆上有几个非人种族,他们的实力很强大,不容小觑。” 叶香小口吃着干粮,道:“听你的意思,你知道有这样的种族了?” 储北点了点头,“只不过我记不清细节了,也不知道这一世能不能接触到他们这样的存在了。” 叶香似乎来了兴趣,“这次家里的事情处理完后,我还想跟着你,因为我觉得你能够带着我见识到我在南门之中见不到的东西。” 储北表示挺好的,说道:“你跟着我可以,只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因为你知道的,我这个身份以后肯定会经常和灵族和魔宗打交道,其中的危险可想而知了。” 叶香点了点头,表示没什么问题,这样一来,储北以后出去闯荡的队伍又壮大了许多,想到这里,储北不禁想到他的那四位兄弟,至今为止,他还没有听到其中一位的任何消息,这让他很担心,害怕他们出现问题,毕竟储北自己在灵山觉醒的时候就遭遇了灵族的厚积薄发,而且还是在有守轮人的情况下,要不是那本异世录发挥奇用,储北究竟会怎样还是未知数。 休整过后,两人又踏上了路途。 …… 巫山之间,一诀的藏身之地——溶洞之中,灯火通明,人影攒动,其中还有一个微弱的铃音在飘荡,源头是一诀经常待的地方。 一诀坐在最高处的石台上,靠着乳石,端看着身前台上的一个血盆中,铃音就从那里传出。 “没想到苍山顶上的那个铃铛,竟然就是书中记载的异物活铃。”一诀喃喃道,眼中的惊讶乍现,后又表示欣喜。 那枚铃铛正是那天苍山之变之时在山上捡到的那枚铃铛,活铃是一位强者耗费毕生精力炼制出了珍品,具体是谁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在对付魔宗上,活铃立下了许多功劳,而身为魔的一诀竟对这枚铃铛在自己手中感到庆幸,因为他找到了方法让活铃彻彻底底的变成邪物。 盆中,是一诀从自己体内放出来的血液,他把活铃放置在其中,任由血腥气息不断侵蚀活铃,可活铃毕竟不是凡物,在主人已死的情况之下,它都还保留着很强烈的自我意识,不断的阻止着血腥气对自己的侵蚀,如果它自己可以选择自杀毁灭的话,想必那活铃早就选择了这种方法,可并不能这样,而它也无奈,因为在长久的侵蚀中,它已经抵制不住,一丝丝血腥气在铃铛上留下了一粒暗红色的点,这个点,一诀也发现了。 “呵呵,活铃啊活铃,从彻底炼化你的那刻起,你就不再叫活铃这个名字了,就改叫血铃吧。” 高兴之余,柳霸前来通知说有人要见他,一诀此时心情大好,没想太多,收好血盆,接见了来者。 一诀看见这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色风衣下的家伙就没有什么喜悦的心情,大好的心情也有所降温,冷冷问道:“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对于你的很多事情,我知道许多就行了。” 一诀没想到对方是这样一个家伙,加上他那沙哑的有些断断续续的声音,更加让一诀有些不喜。冷哼一声,一屁股坐下,眯着眼看着那人:“你我都是魔,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我能告诉你现在你想知道的事情,而我,需要你的合作。” “合作什么?” “现在还暂时不能给你说具体做什么事情。” 一诀嘲笑道:“这就是你来找我的诚意?” 那人说道:“你们现在调查的那名白发少年身边的女子叫叶香,南门三门内的弟子,和白发少年参加过枪头计划,不过后来枪头计划被迫暂停,实力还行,这次他们去的地方是叶香的家,处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一诀嗅到了味道。 “家事,只不过和我们魔宗有关。” 一诀明悟,原来是因为和魔宗有关,储北才会选择跟着回去,想来,倒也没有破绽,只不过,他不会和这个家伙合作,哪怕都是魔宗。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你说的这些给我一些时间我也能调查出来,别以为给我一点这样的消息就能够让我答应你们和你合作,这是不可能的。” 那人似乎不意外,继续说道:“如果我能给你比你正在炼化中的活铃相媲美的东西你愿不愿意?” 一诀有些惊讶,他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知道他正在炼化活铃这件事情的,他猜测到的第一种可能就是内部出现了问题。 没想到那人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在想是不是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情和你的手下那些人没有关系,反正我就是知道,至于原因,也不能告诉你。” 这下,一诀虽然震惊,可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决定,说道:“不好意思,我不会和你们这种家伙合作,你表现出来的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噢,是吗?既然你现在都觉得很没有安全感,那么为什么还不选择和我们合作?难道你不怕?” “哼,我都沦为了魔宗,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人却笑了出来,道:“的确,本来是守护轮回者的人物却沦为了魔宗,这等事情你都撑过来了,对于我的威胁你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一诀此时震惊不下来了,问道:“你究竟是谁?” 没想到那人竟就凭空消失,原地只留下了他身上穿着的那件黑色风衣,只不过空中飘荡着他断断续续的沙哑声音:“三日后的黄昏,我希望在古林外看见你的身影。” 第45章:浮云涧 春意刚过,天气开始逐渐的燥热起来,加上今天阳光明媚,不由的觉得心情有些如空气一样,烦躁,想到之前还剩有无聊时炼制出来的凝香丹,遂从玄戒中取出一支普通玉瓶打开,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 “凝香花的香味。” 坐在车厢内的叶香也闻到了这股香味。 储北倒出一粒递给了车厢内的叶香,说道:“这是我自己无聊的时候炼制的凝香丹,想必你也知道其功效,在这种天气中服用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叶香惊讶于储北还会炼丹的事情,道:“你还会炼丹?你还是一名炼丹师吗?要知道要成为炼丹师可是很不容易的啊。” 储北笑了笑:“我这也是略懂一些,还是靠着前世的记忆尝试炼制出来的,其实,这还算不上什么真正的丹药,只能说是一颗颗药丸而已,这种程度的东西就连师姐你都能够捯饬出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到这里,储北又想起了那个名叫明千柳的女人,那个眼睛中充满神奇力量的女人。 “师姐,你进南门的时候也遇到过明千柳吧?” 叶香服下凝香丹后,觉得很舒服,回答道:“是啊,当初我进南门的时候,在她的手下待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其实是我觉得最不自在的一段时间,特别是在她面前,就觉得像一个透明人一样,一看到她的眼神,就浑身不自在。” “不知道师姐在我面前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叶香倚在窗前看着倒退的风景,不在乎的说道:“或许是因为你的眼神并不那么赤裸裸吧,所以我没有那样的感觉。”叶香不想在自己身上找过多的话题,而是想知道储北更多的事情,遂问道:“师弟,你能给我讲讲你以前的故事吗?” 储北挥动马鞭的手微微一顿,似乎想起了以前那些种种美好的悲伤的回忆,不管是什么,储北在这一世都不想再提及更多的琐碎往事,所以他拒绝了叶香的问题。 “以后不用我说,你都能够从其他人身上知道我的故事,我真的不想在更多的提及那些往事了。” 叶香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之间的一点好奇就触碰到了储北的伤心事,事后她也在责备自己,其实早应该想到这个层面的,不禁在心里骂自己愚蠢。 就在这个时候,血龙马却停了下来,储北以为它是有什么事情,就等了一会儿,后注意到血龙马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前方,连忙走上前去观看,发现它的双眼没有了一丝丝的神情,已经愣住了一般。 在血龙马的眼睛上,一个缩小版的影子出现在了上面,那是一匹马,看到那匹马后,血龙马失神的双眼才恢复了神气,储北发现并没有什么事情过后又坐上了马车,还没挥鞭,血龙马就机械的向前走去。 跟着一匹雪白的马向前走去,而在储北眼中,前方大道宽敞,并没有其它活物的影子,而渐渐地,储北觉察有些不对劲,因为血龙马的动作太机械了,每一步跨出的距离几乎相等,而且节奏极为规律,头一动不动的直视着前方。 就在他想制止血龙马停下的时候,一个震撼的水流声出现在了储北的耳朵中,方向一转,一个瀑布山涧出现在了储北的眼前。 血龙马也在此时停止了脚步,低头吃着满地的嫩草。 储北看此处竟有如此美景,连忙让叶香从车厢中出来。 高有百丈的瀑布似从天而降,白雾升腾缭绕,水流声轰鸣似雷响,强势的音波震撼之余又有微风轻抚脸颊,一刚一柔两相结合,给与储北和叶香极大的心灵和生理享受。 细心的叶香在环视周围美景的时候却注意到瀑布半腰处,似有一个洞府,不知是瀑布水流减少的缘故还是其他,刚好露出一半。 两人决定前去查看究竟。 轻松跃上半山洞府,只见洞府门外还刻有三个大字,有些残缺,却还能够识别,浮云涧。 站在门口,向外看去,升腾的水雾在半腰处凝儿不散,的确像一朵朵云朵。 既然有这么一个洞府,看上去又像是长久没有人居住,遂小心翼翼的摸索了进去。 虽然看似荒废多年,可弯弯绕绕的通道上,间隔着还有一盏盏微弱亮光的油灯亮着,还传出一阵阵油香味,储北一闻,便知道这是深海中的某种鱼类的油脂制作而成的油灯,这种灯据说能够燃上百年不灭。 越往里面越来越压抑,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心理表现,走了许久,终于是走到了中央地带,而且还看到了一床一桌一椅,桌上还有一支毛笔,在床尾处,一根突兀立在地面上的石柱旁,一具骷髅抱在上面,似乎对于石柱中的东西很在意,以至于死的时候还抱得紧紧的。 两人被那具骷髅吸引,连忙走到面前,仔细端看着。 在洞府中并不明亮的油灯的照耀下,石柱的影子就像是印在地面上的灰龙一般,张牙舞爪,表情困愤。 而在石柱底部,有两个字时隐时现,储北擦开上面的灰尘,露出三个字——战天矛。 “战天矛?怎么听着有点像武器的名字?难道说这石柱里面是一把武器?” 虽然储北很好奇,但是对于这个有着那么多珍贵的油灯的洞府里面,他还是特别谨慎,怕突如其来的出现机关什么的,这里瞧瞧那里摸摸,发现并没有什么暗门或者是开关之类的东西,这段时间里,叶香倒是对于桌上的那支毛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也是没能敢动。 好奇的储北在确定这里没有什么机关之后,终于把注意打到了石柱上。 对着骷髅行了一个礼表示尊敬,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骷髅移开,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骷髅移开过后,石柱竟然就开始分崩离析,一块块指头大小的小石子从石柱上脱落,最后一根只有一米长的断矛安安静静的插在地面上,的的确确是一柄断矛,因为在尾部还能明显的看到那里有个锋利的横切面。 储北像是被断矛吸引入魔一般用手握住了它,感受到从指尖传来的冰冷温度,储北竟然觉得很舒服,很熟悉,可就在这时,洞府却开始颤抖起来,痴迷于断矛带给他的冰冷感觉的储北陡然被惊醒,一把扯起断矛扔进玄戒中,拉着身后的叶香就向外跑去,而叶香在从桌子旁经过的时候,也一把把那支毛笔抓来扔进了自己的玄戒中,然后疯狂的冲了出去。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觉知只管跑总归是没有错误的。 还好在刚刚进来的时候一路上他们都做了标记,很快的就逃出了洞府,不管三七二十一,跃下过后直接跳上马车,鞭打着血龙马就开始疯狂的逃跑,因为他们看到身后有一个高有三米多的石头人竟然紧追不舍。 …… 李三本是一名实力并不是很强的修行者,后来却因为某种原因成为了一诀的手下,而他引以为豪的跟踪技术让他得到了这个跟踪储北的任务,而此时的他,用一个特制的能够看出很远的水晶筒镜注视着半里开外的那辆马车,喃喃道:“他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在那里一动不动待了有小半个时辰了,连马都一动不动的……咦,动了!怎么跑的这么慌?不行,得跟上去……” 就在李三刚刚出现在刚才马车所在的位置的时候,毫无征兆的,他突然变成了一滩肉泥……被一块绣着特殊花纹的布料包裹着的肉泥,那布料,就是刚才他身上穿的衣服…… 第46章:储北的猜测 马车飞速前进,两旁的景色飞速的消失在两人无神的双眼中,当马跑出了六百七十八步的时候,两人陡然清醒过来,双眼泛着惊心失魄的神情。 “师姐,刚刚我们发生了什么? 被储北这么一问,叶香突然大口的喘着气,拍着胸口道:“太压抑了,刚才那个感觉太压抑了,就想快要窒息了一样。“ 想起刚才在他们头脑中的那种感觉,储北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开始便的沉重起来,脸色也微微有些泛白,疲惫的道:“我总感觉刚才被一个我们无法认知的力量给控制了一样,头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了,我好像看到一匹马……好像又没有看到,觉得很不真实的一匹马……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血龙马似乎也开始烦躁起来,储北连忙安抚,好不容易才控制下来。 “算了,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走的越远越好……” 储北不得不这样安排。 马车翻过一座座山头,穿越一群群山峰,时间一晃,他们已经走了三天时间,期间并未出现什么奇妙的事情,前天的不安也渐渐埋没在着美丽风景的山林间,还好的是,路上并未缺乏趣味,因为有旋律悠悠。 叶香时不时的摘下一片树叶,放于嘴边,简单的旋律回荡在山间,完全随性即作,所以到现在,储北还未听过一首重复的旋律,因为叶子的不同,吹出来的音色也不同,有的尖锐高亢,有的低沉婉转,都有各自的优点。 “师姐,这两天听着你的曲子,心情愉快了许多,感觉时间也如流水一般,眨眼间就从指尖滑过去了。” 听到储北的赞美,叶香有些得意洋洋,随手扔掉吹了两曲的树叶,微微一笑,却把话题引到了别处。 “除了前天那件诡异之事,一路走来,倒也平静,本以为和你在一起,这次归途会有些惊荡,不免有些意外。” “此话何意?” “玄神大陆本就是武风浓重的大陆,抛开灵族和魔宗不说,就是我们这些修行者之间都会有许多的打斗和较量,以前在南门的时候,弟子们出去执行任务,几乎每次都会挂着彩回来,可我们走了三天,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储北不禁开起了玩笑,道:“或许是因为有我在吧……” 储北少有开玩笑,在叶香面前,他还是能够放开的,不过对于这个玩笑,叶香不以为然,“嘁”了一声,道:“实力还没有我强,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驾……”储北说道:“看来越靠近你家,你心里的那头猛兽越来越不安分了呀,就是不知道等到最后放出来的时候是一头狮子还是一头小野猫咯。” 叶香冷哼一声,表示对储北的一些玩笑般的笑讽不在意:“你怎么就对我这方面如此上心?难道你就这么想看我的笑话?” “不不不,并非如此。”话锋一转,“我死过一次,而且上一世并没有太多心思与朋友间开开心心的谈些笑话,另外就是我心里对你是有许多期待的你知道吗?我希望你能够变得很强,能够撑起属于你的那片天。” 储北的这段话,说的叶香心里十分感动,问道:“你真的当我是朋友吗?” “当然,你是我来南门后结交的第一位朋友,你说我该不该珍惜?” “那我还真的是幸运呢,在我看到,图叛师弟与你认识的时间和我都差不多,你不觉得他也是你的朋友?还是因为……因为……我是女的?” 储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没有想到叶香最后那段扭捏的话语如此的不着边际,“这么跟你说吧,交朋友,并不是看性别和时间的,有些时候一见如故,看见他的瞬间你心里就有了个答案,说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这种情况很好,而且也不适合我们两个,而另外一种就是性格了,性格和性别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却差之千里,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也就是说,我不喜欢图叛的性格,他……不真,我知道议论别人是不对的。还望你不要介意,不要因此就对我产生不好的看法。因为我觉得我和图叛在一起战斗的话,我是不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相反,我更愿意交给你,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是因你对我才会不真心相待的,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你给我把最后那句话解释清楚,什么叫因为我的原因?” “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其中的原因的,你想想,那么优秀的一位美女,是很吸引异性的眼球的。” “好了,不说了。”叶香脸颊微红,不想在这些事情上面纠缠下去。 事后,两人又聊到了叶香家中的具体情况。 叶香父亲叶雷有三个弟弟,老二老三是叶家亲生血脉,老四是叶雷父亲之友的儿子,因为某些原因,寄养在了叶家,成为叶家的一份子。 叶家并非单纯的普通人的家族,也不是完全的修行家族,而是夹杂在两者之间的角色,充当着纽带的作用,在两者之间各种生意上的往来,倒是风生水起,形成如今在普通人看来是财大气粗的一个家族。 一般这种家族里面都会存在一个问题,权利和利益是分不开的,所以,叶家在叶雷这一辈中,产生了较大的争斗,老二老三一派,身为族长的叶雷和老四是一派,两派之间勾心斗角,老二老三都觊觎叶雷的族长之位,明争暗斗各种招式层出不穷,因为叶香出世后母亲的死去,更是让老二老三抓住了机遇。 也就在三年前,叶香即将成人,叶雷干脆也厌恶了这种生活,干脆把族长之位让了出来,从此老二坐了上去,并且开始孤立叶雷和老四,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叶雷和老四在家族中的势力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拔出了,也不知道叶雷到底有没有打算,反正把叶香送到南门,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老二老三被到手的权利的喜悦心情冲昏了头脑,并没有在意这一细节。 叶香一边根据事实一边分析,讲出这么多东西,储北听后也是明白其中的许多关键点,应该不是很复杂的事情,被叶香家的这个小家的事情提醒后的储北,以小见大,于是想到了南州的局势,说道:“我想到一件事情,是关于南州局势的事,你说南州如此之大,而南州五派却相聚如此近,简直是坐在南州一隅,这和其他几个州的大体局势就很不一样,这就显得有些问题,而你们家族又在南州靠外缘的地带,我在想,你们家中出现的事情会不会是一个信号,标志着整个南州的外沿,已经沦为了魔宗灵族这两个黑暗势力的掌控之中了?” 叶香想到此处,发现很有可能! 叶家出现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一个信号,而且还能推导出灵族魔宗似乎在蕴量什么大的阴谋!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非要等我们轮回者觉醒后才开始有所动作,难道这其中有一种难言的规则在起作用还是纯属的巧合?” 储北陷入了沉思。 第47章:罪 “师父,你真的要去古林?就因为那个神秘人?” 一诀老巢里,柳霸对着身穿黑袍的一诀说道,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按照那个神秘人所说,一诀就要在黄昏之前出现在古林。 一诀把全身都藏匿在了黑袍之中,突然发现自己忽然喜欢上了这种藏在黑暗中的感觉了,在这个溶洞也好,还是穿着这件衣服也罢,都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烦躁意乱了。 “这一次,我不得不去,我需要知道那个神秘人究竟是什么人,不然我们未来的境地,很有可能发展不下去了,每天如坐针毡般的过还不如今天坦然的去。” “师父,我陪你一起去。” 一诀挥了挥手阻止了他,起身向着洞外走去。 古林距离巫山并不远,所以一诀在黄昏之前就已经来到了古林,古林范围极宽,但是大家都懂,一般都是在古林的正大门相见,就是当初枪头计划刚开始时储北一行人从那里进入古林的。 感受着古林中散发的许许多多异样的气息,一诀表情还算是平静。 良久,一个声音传来,那是属于那个神秘人的。 “看来你已经在这里等候一段时间了。”伴随着沙哑的声音传进一诀的耳朵,那道身影也就出现在了一诀的身后。 一诀心中不禁斐然,暗道好强的实力。 一诀回过头,看到依旧如那天打扮的他,说道:“既然我按照你的说法来到了这里,那么我们也就不要拐弯抹角的说了,直说吧,你是何人?叫我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对方没有多想,道:“你就叫我罪吧。” “罪?就一个字?恐怕这也不是真名吧?” “呵呵,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我用罪这个字有何不可?而且,罪就是我的真名,我主人给我取的,自然就是真名。” 罪的表情依旧掩饰的很好,哪怕站在一旁的一诀,竟然都没有看到一丝丝轮廓,夸张点的说,现在的一诀还不知道罪究竟有几个眼睛几个耳朵! “说吧,有什么事?”一诀不在名字上过多纠缠。 罪却突然问道:“当父亲的滋味如何?” 一诀被着突如其来的问题刺激的不轻,罪这个问题指的就是那个他喂养长大却是灵族的秀清!一诀对于秀清来说,完全说得上是一个父亲的身份!可这个时候罪却问出这个问题究竟有何意图?而且,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他和你究竟有什么关系?” 一诀立马就想到其中的牵连肯定不那么简单,在灵山中,与外界隔绝那么多年,罪是怎么知道灵山中的事情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联系! 罪沙哑的声音似乎有了点感慨,低下了头,视线之处的那朵鲜花瞬间变成了黑粉,后抬起头,说道:“我是他真正的父亲,说来,我还要感谢你把他养那么大,虽然说最后没能完成任务,并且还付出了生命。” “什么!” 一诀被这个答案震惊的无与伦比!罪是秀清的父亲! “我本来是普通人,却和一个灵族结了婚,生下的孩子我只见了一眼就被他母亲身后的灵族拿去执行那次任务,因为我是普通人的原因,灵山的阵法不能阻挡他的进去,而那个漏洞自然是多年来灵族努力的结果,后来,我成为了魔宗,并且能够和他的心意相通,我能够知道他每天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让他提水,你让他煮饭,你让他洗衣,可正因为如此,你被他血饲,作为被我儿子血饲过的家伙,我自然还是能够感觉到你的许多东西,虽然不全面,但是足够了。” 一诀不禁明白过来,为何罪知道他的身份,为何罪知道他在炼化活铃的事情,因为他经历过,他想过,他感受过。 这种被人监视的滋味太难受,以至于一诀现在心情很不爽,可不爽归不爽,他还需要报仇,报灵族的仇,报储北的仇,所以他要隐忍! “最后你的儿子死了,心痛吗?” 罪别过头,眼神落在一诀的脸上,有些疯狂的说道:“心疼?我为什么心疼?他是为灵族做出的奉献,我为什么要心疼?哈哈,我高兴还来不及……” 一诀看着这个已经变得疯狂的男人,心中不由的有些恶心。恶心罪是怎样变成了灵族的一条走狗?恶心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情感,虽然是灵族,虽然是魔宗,可自己的子女怎能如此对待? “够了!” 一诀不禁吼道,罪却不以为然,不过还是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转移到了今天的正事上。 “你知道古林究竟是怎么来的吗?” 一诀摇了摇头。 “那么你知道古林这段时间有什么变化吗?” 一诀瞬间想到大半月以前自己的那个感觉,说道:“当初我就对我的徒弟说过,说我觉得古林没有以前那么有秩序了。” 罪点了点头,道:“秩序这个词用的很好,正如你所说,古林就是没有以前那么有秩序了,因为维持这个秩序的家伙,终于死了!” 一诀问道:“终于?难道他活了很久?” 罪有些意外,说道:“你可知道陵丁?” 一诀点了点头,但表示并不清楚。 罪遂说道:“陵丁是古林的主人,四百年前的一个家伙,他当年在这里设下了九百九十九道阵法,几乎灭杀了当时灵族的所有有生力量,这里也可以说是我们灵族的灵冢。” 一诀心中不禁嘲笑,嘲笑罪已经把自己看成了灵族,嘲笑之余,又对于陵丁事迹的震撼,在他心中,陵丁竟成为了他佩服的对象! “可你们灵族还是壮大到了如今这个程度。不过……他真的活了四百多年?”一诀心中有些遗憾,对陵丁的遗憾,如果当时陵丁能够把灵族杀绝,那么他在那么多年以后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成为轮回者的守轮人?又怎么会被灵族血饲? 罪却冷哼一声,道:“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那年陵丁就死了,只不过以另外一种状态一直维持着整个古林阵法的运行。” “我倒是更希望他活着,因为还可以再杀更多的灵族。” 罪心中有些不满,不过还是理解,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对我们很恨,血饲后的滋味我懂,但是你作为守轮人,即使没有被血饲,你还不是一样恨我们灵族魔宗吗?只不过现在你多了一个仇恨的角色而已,继续恨吧,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成为魔宗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 一诀不再言语,他已经没有再继续聊下去的欲望。 良久,罪从身上拿出一个玉瓶,玉瓶被封住。 “这是灵族少女的处子之血,你想快点炼化活铃,可以用这个,另外,今天主要的事情你要听好了,我需要你尽快把整个古林范围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不要担心南州五派对你们会产生什么干涉,现在的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你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说完,罪便消失在了原地,留下拿着一瓶血眯眼深思的一诀。 第48章:太乐场 正如罪所说,控制古林的脚步前进的异常顺利,这段时间,发展自己势力的同时还把罪所交代的任务完成的有声有色。 当天,一诀回到巫山过后,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那个小小空间内,看着血盆中不断挣扎的铃铛,又看着手中小瓶里的那十几滴灵族少女的处子之血,咬一咬牙,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网瓶内逼了几滴精血进去。 精纯的处子之血遇到一诀的血液,似乎很嫌弃这几滴突然外来的肮脏血液,久久不能相融,就在一诀有些着急之时,处子之血似乎才感受到那几滴污浊的血液中带有同类的味道,才逐渐接受了它们,相互融合了起来,而一诀脑海中也多了一丝异样的感觉,灵族的血液与人类的血液颇有不同,其中蕴含着一种不为他所知的能量,反观人类的血液中,也只有通过修炼渗进血液中的玄气和神意了,并且还夹杂着许多废物。 “怪不得灵族一直以来都是以一种高人一等的眼光来看待人类,呵呵,可笑,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未能称霸人类,那么还谈什么高不高等,真是可笑至极。” 一诀对于灵族的这个信仰嗤之以鼻,并不在意在贬低灵族的同时也没有说人类有多么的了不起,相反,现在的他对于人类中的那几个特例,反而充满了浓厚的仇恨。 “去他妈的命运,现在开始,老子的命运老子自己做主,管你是灵族还是轮回者!” 等待自己的血液与灵族之血相融完成后,一狠心,把血液尽数倒在了铃铛之上。 灵族之血与铃铛靠近的瞬间,都像是见了死敌,铃铛此时本是无主之物,怎么能够抵挡住灵族之血的侵蚀?如果说铃铛有自我毁灭的那个意识,可能都已经毁灭过无数次了,只是一个物件的活铃,此时却犹如面对千万军马的一名孤独的勇士,虽然勇猛,可最后还是被铺天盖地的羽箭射穿胸脯,流出娟娟血液。 铃铛最终支撑不住,似乎发出一丝丝呻吟,它所携带的生机气息,也在迅速的泯灭着,而另外一个死亡邪恶的气息,渐渐重生。 “没想到着所谓的处子之血竟然如此有用,这样,就真的如罪所说的不消半月就会彻底炼化,到时候有了这个血铃的帮助实力就会有很大的提高了。” 偏偏这个时候,柳霸传来了不好的消息,那就是传回了李三死亡的消息,说是成为了一滩肉泥,并且周围还没有打斗的痕迹。 对于李三的死,一诀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把放在储北身上的精力转移了许多。 反观储北这面,一路走来,听听看看,时间消耗颇多,总共花费了近半月的时间才走到了叶香所说的那个名叫太乐场的地界。 从场外的一个山头看去,屋舍俨然,人流像蚂蚁一般大小在其间穿梭走动,好一片繁荣景象,人气看上去竟比南门郡要旺上许多。 “好一片繁荣的烟火气息。”储北不禁感叹。 叶香看到生活了十多年的故土,心生暖意,因为家族内的争斗,她的父亲想要她置身事外,遂送她进入南门以进修图,其实她的父亲叶雷也有一点点的私心,南门贵为五派之首,其实力与底蕴可想而知,他们叶家在修行界并没有什么地位,在普通人眼中又是异类,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事情,叶雷更是明白其中的艰辛和条条道道,他们并非绝对的修行家族,又常与修行者接触,由于自身的实力也并不强悍,在修行界中说不上话,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而家中的几位兄弟还不争气,借着这个机会,叶雷干脆就把族长之位丢了出来,以这一此的退步换来以后的进步。 把叶香送入南门,有了实力,一可免日后他的两个兄弟做出疯狂之事毫无抵抗之力,二是如果叶香在南门中的前途光明,放弃了叶家这堆烂摊子又有何妨?别守着叶家这点小事,反而耽误了叶香未来的前途。 在叶雷看来,叶家的这些事情和叶香的未来相比,并不算一件大事! 更何况,这次叶香的二叔三叔还和魔宗有牵连,这更加庆幸当初把叶香送进南门。 向太乐场走去,一路上各色各样的人物都有,有背剑扛刀的修行者,也有背框挑担的普通人,街道两旁的商铺也有很多。 并未逗留太久,轻车熟路,叶香带着储北往自家院子走去。 “香院……” 看着大门上的牌匾上写着的两个大字,不由疑惑道:“师姐,这个名字和你的名字有关吗?” 叶香笑道:“正确来说,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我母亲生前特别喜欢香叶树叶子的香味,当然,这都是我记事后父亲给我说的,而我们又是叶姓,父亲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原来如此。” 也想敲了敲门,一位仆人打扮的老者开的门,看清来人,不禁大喜道:“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李管家,好久不见,身体可好?” “好着呢,老爷对我很好,先进来先进来……”迎进两人,又问道:“对了,这位是……” “这是我在南门内的师弟,和我回来帮我处理一些事情的,对了,麻烦李管家帮我把外面的马安排好。” 借着李管家去安顿马车的时候叶香给储北介绍道:“这位李管家从小到大就在我们叶家,对我也很好,就像爷爷一样。” “他是普通人吧。” 叶香点了点头,道:“我父亲一直都挺喜欢与普通人打交道的,他总说普通人没有许多花花肠子,结交起来放心许多。” “其实这样挺好。” 这时,李管家小跑过来,说道:“小姐,老爷现在在后山见三爷,要不要我发信号通知一下?” 叶香皱了皱眉,道:“三叔?他怎么来了?” “刚来不久,似乎我听到他们两人还争吵了两句,随后便道山上去了,小姐你是知道的,这后山我是从来不上去的,有什么事情都是在后院敲钟示意,具体怎么了我不知道。” “这样啊……对了,你先别让三叔知道我回来了,我带着我师弟先去休息,等到我父亲有空了再给他说我回来了吧。” 待李管家离开,叶香这才把储北带进了一间客房,静静的等待着,叶香本想带着储北到处逛逛,可又害怕碰到三叔,也就都关在屋子里闲谈,储北也好问些细节方面的东西。 不过,让储北没有想到的是,期间叶香竟然带着储北进到了她的闺房之中,这是让储北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第49章:香院 叶香的闺房有里间与外间,中间是有一道珠帘相挡,储北自然不能越过那道坎,就打量着外间的布置。 外间里有一张书桌,桌上笔墨纸砚样样齐全,只不过砚台长时间没用早已干涸,旁边有一个书架,书架上摆放着整齐的书籍与一些精致的小物件,书桌靠窗,采光极好,还有一张小圆桌与两方小凳,桌上有着茶具一套,其中并未冲泡茶水。 叶香也在扫视着自己的房间,发现三年未住竟然还粒尘为染,颇为惊讶,惊讶之余也涌上了阵阵感动。 从窗户外看去,正好可以看见叶家的后院,后院的中央,有一棵长的极为茂盛的香叶树,树干粗壮,得要三人合抱,香叶树叶圆似饼,纹路众多且白,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片布满众多裂纹的树叶,密集的树叶凑在一起并不是特别美观,但是微风一吹,的确可以闻到淡淡清香,神清气爽。 在那颗巨大的香叶树的一条粗壮旁支上,吊了一口半人高的铜钟,没有花纹,极为简单,叶香介绍,那就是李管家给后山的父亲传递信号的铜钟。 伸出脑袋向上看去,正是叶香口中所说的后山。 储北简单看了一番,问道:“师姐,你们家后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叶香摇了摇头,说道:“从我懂事起,我就没有上过后山,没懂事之前倒是上去疯玩过几次,没有特别注意什么,只是觉得上面有许多树而已,这一次,如果有机会,我带你上去看看吧。” 储北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可还是说道:“如果伯父不同意的话那就算了,君子不强人所难。” “那是自然,我说的有机会就是指的是我父亲亲自邀请你上山,不然我是不会擅自带你上去的。” 这时,储北看着此时的叶香,脑海中浮现出了当初宣布枪头计划那个大会上初次见到她的样子,当初还以为她是一位安静到了极点的女子,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储北发现并非如此,也正如他自己所说,叶香平静的外衣里,藏着一只猛兽。 这时,门外传进了一个爽朗的声音。 “哎呀,我的好闺女,你回来了怎么都不叫李管家通知我一声呢?还是我从后山下来后他才告诉我,对了,听他说你还带了一个朋友回来?”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储北看着来人,只觉那人高大威武,眼神精练中带着温柔,谈笑之间犹如一阵清风吹来,让人深觉情切。 脚底生风般的踏进屋内,推门的力度适中,像是经常出入这间房屋的那种熟练,进门一瞬间发现两双有些异样的眼睛看着他,他却未觉尴尬,而是对着储北微微点头,道:“这位小兄弟就是你的朋友?” 这句话是对叶香说的,叶香点了点头,愣了一秒道:“是是是,他是我的师弟,叫储北。” 储北大方的行了个礼。 “好好好,储北小兄弟啊,这一路你幸苦了,送我女儿回家,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了吧?”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叶香此时插嘴道:“父亲,我说这一套就不要用在他的身上了好吗?平常一点好吗?你这个状态当初也只有在和那些生意人身上才出现的,他可不是你做生意的对象。” 叶香的父亲叫叶雷。 叶雷看了一眼叶香又随后看了一眼储北后笑道:“是是是,是为父的错,我平常一点还不行吗?对了,女儿啊,客人来了你不带到客厅上茶带到你房间里来做什么?要不是李管家说我还真不知道。” 叶香说道:“还不是因为三叔来了。” 叶雷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你不想见你三叔?” 叶香解释道:“他是我三叔,我怎么可能不见?只是今天我回来的事情太突然,而且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暂时还不能让二叔三叔知道的好。” 叶雷心中咯噔一声,走到凳子上坐着,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观察分析了两人的神态话语,发现自己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叶香和储北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但他又不能当面确定,只好安奈住心中的喜悦,不露声色的说道:“对了,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待会儿女儿啊,你就带着你……师弟是吧,去院中到处转转,我们晚饭的时候再聊行吗?” 叶香当然不能说不行,叶雷也就顺势离开,在离开的途中,还抽时间感知了一下两人的实力,发现都是泥牛入海,什么都没感知到,反而在感知储北的时候反而被压制了,叶雷不得不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对于突然袭来又陡然离去的叶香父亲,储北觉得他真是一位有趣的人,很和自己的胃口,心中对叶雷好感倍增,自然而然的,对于叶香,好感也比以前多了一些。 叶香也觉得奇怪,疑惑的看着门外,喃喃道:“奇了怪了,今天父亲怎么会那么反常?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叶香的意思储北是懂的,她是害怕储北对她父亲的印象不好,才会这样说,储北怎会不懂,说道:“我觉得伯父的性格很好,如果可以,我倒是想和他做朋友呢。” “哈哈,你是轮回者,我父亲虽是修行者,可实力并不强,甚至连我都不如,在夹缝中求生存的生活硬生生的把他磨成了这个样子,其实我这个做女儿的,这些年竟然没有未父亲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想来还挺混蛋的。” “话别这么说,你没有什么错……” 突然之间,话题就被这句话给终结掉了,良久,两人似乎都在思索自己的事情,叶香在思索作为女儿应该怎么做,而储北也在思索自己的那个家,那个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良久,两人才从思索中拉出,发现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听叶雷所说,到院子了闲逛了两圈。 香院规模不小,各处的房屋修建的极为讲究,这两圈走下来,两人都没有觉得无聊,时间一晃,便到黄昏,晚饭时间也就随之而来。 叶雷父女两人和储北一共三人坐在一张小圆桌旁,桌上就几样家常小菜,叶香因此抱怨说她父亲小气,连好吃点的东西都不舍得准备。 叶雷不以为然,想到,既然你们是那种关系,我考研一下我这个未来女婿有什么不对,便说道:“我觉得很好,我想这位小兄弟肯定不会在乎这些东西。” “我觉得这样挺好,很合我胃口。” 当然很合他的胃口,他很久没有吃到这种带感情的家常小菜了。 这个时候李管家却突然跑入,不待行礼便道:“二爷来了。” “二弟?” “二叔?” 叶家父女同时惊呼道。 储北放下碗筷,心想,这顿晚饭很有可能不太好吃了。 第50章:叶兵 还不待叶雷起身出门迎接,就从门外走进一名看上去比叶雷还要苍老两岁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般走来。 “哎呀呀,我的大哥啊,之前听闻我那侄女回来了?” 似乎叶家男人的性格都差不多,嗓门大,在家中,做事都不太受什么约束,刚刚放下碗的储北不由多看了叶兵两眼,额头轻轻皱了一下,随后舒展开来,幅度也不大,大家都没有注意。 叶兵,叶香的二叔,现在的叶家族长。 按道理说,族长在地位上比他们都要高上一些,叶兵完全不用这个样子,可他心里是有想法的,毕竟他还想有事情要求叶雷。 叶雷连忙放下碗起身道:“哎呀,二弟,族长之位事物繁忙,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叶香那丫头回来了也不懂事,没有尽快去拜见你,你可以等等嘛,用得着亲自来吗?” 李管家看清形势,连忙添上一副碗筷,一张凳子,叶兵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端着碗就狠狠的夹了两块小菜来吃,吃完后才说道:“大哥啊,想当初你当族长的时候这些东西少有吃吧,这么普通……怎么好意思拿来招呼客人?对了,这位小兄弟是?” 叶兵没有率先提及储北,而是吃了一口菜才提及,不知道是为何,可是储北却隐隐猜到了什么。 叶香作谦虚装,连忙笑着回应道:“二叔,这位是我师弟,他送我回来的。” 叶兵见叶香没有介绍姓名来路的意思,遂打趣道:“怎么?也不介绍介绍姓甚名谁,难道说是你的相好?在我面前还不好意思?” 叶香连忙羞红了连,端起碗遮住脸,视线盯着碗中,机械的吃着米饭,叶雷健壮,心中有些趣意,为了给女儿圆场,连忙接道:“二弟,你就别逗我丫头了,她是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从小到大你就喜欢逗她,至于这位客人,哎呀,对我都没有详谈的呢,甚至连提前知会一声都没有,不然你说我会准备这些东西吗?也不想想。” 叶兵见叶雷解围连忙示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对着身后的李管家说道:“老李,去拿几个杯子来,再取一壶好酒来,我给客人和我侄女接风洗尘。“ 尴尬解除,叶兵继续对着叶雷说道:“听闻今天三弟来找你了?” 叶雷笑道:“二弟啊,你这个族长的消息还真灵通啊。” 叶兵说道:“我今天碰巧有事去找他,没想到去的时候已经没在家中了,问他们家仆人这才知道他到你这里来了,要不是我忙,我都追过来了。” “二弟每天要处理那么多的事务,幸苦你了,如果当初我能够像二弟你这样兢兢业业的话,家族事业也不会落到低谷,这两年,为了给我收拾烂摊子,真的是幸苦你们了。” 这时,酒也拿了上来,叶兵一边倒酒一边说道:“大哥说的哪里话,这些事情怎么能够当着客人的面唠叨呢?也不怕让客人看我的笑话?来,这位小兄弟,自家小酒,尝尝,味道很不错,感谢你送我侄女回来,一路幸苦了。” 递给储北一小杯酒,自己也满上一杯,说完后霸气的一口而尽,饮完后等着储北饮完后才说道:“南门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我们南州的带头老大哥,想必这位小兄弟与我侄女儿一样,在南门中习得一身好修为了吧,刚才我感知了一下,完全没有一点点感觉,真的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叔叔谬赞了,我们都是闹着玩的,不像叔叔一样是真正见过世面的,这次回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怕香……额……我师姐在路上出事,所以这才厚着脸皮跟着她回来,只不过时间匆忙,还没有挤出时间来拜见几位长辈。” 叶香听到那个香字,心思缜密的她怎会不知这是储北故意而为之的,事到如今,他们两的关系已经被在坐的两人都误会成了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而恰恰这种想法刚好能给储北的身份做上一定的伪装,反而能够更好的让储北去打听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不过,就怕这个误会会在自己的父亲心里成为真的,还得选择一个时间把真正的真相告诉给她父亲。 叶香装着羞怒的样子,在桌下踢了储北一脚,动作颇大,叶雷和叶兵都发现了,两兄弟像是一对,不禁笑了起来,抛开其他的分歧,对于叶香的问题上,两位心中还是有着美好期盼的,而谈笑间,叶兵对于储北的戒备少了许多。 叶香与储北关系的这件事情过去,两兄弟就在你一言我一语都漫不经心的交谈些杂事,可语气方面两位后背都有所察觉,自然是借着吃饱后去散步的借口两人离开了饭厅,他们离开后几个呼吸间,桌上的气氛陡转,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走到远处看着饭厅的储北皱着眉头说道:“你二叔身上有我不喜欢的味道,虽然他不是魔宗,可是身上却有他们的味道,正如你父亲所说,他不干净。” 叶香重重的呼了口气,如今确定她二叔三叔与魔宗有牵连的事情是真的过后,她反而还轻松了一些。 而叶雷与叶兵两人在觥筹交错间早已没了什么闲情雅致,只不过在后辈面前,该装的还是要装,该笑的还是要笑,既然他们离开,两人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大哥,不知今天三弟找你有何事?” “何事?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心中所想?三弟唱白脸,现在就轮到你来唱这个红脸了?你们不就是想要得到那件东西吗?” 叶兵脸色不变,说道:“大哥,你是聪明人,当初我眼红族长之位,你用这个位子转移掉了我们大部分视线,以至于让你带着那件那么重要的东西,没了那件东西,我这个族长的位子还有什么意义?” 叶雷看着眼前这个亲弟弟的面孔,心中不由一阵绞痛,心想,这个亲弟弟竟然还比不上那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四弟,真是世态炎凉,从小到大,叶雷最相信的还是他的四弟,前段时间,他的四弟传来消息说他二弟三弟与魔宗有染,至于这个方面,叶雷对四弟第一次产生了怀疑,可长久以来的习惯让叶雷暗中警惕,亲自调查之余也发现有那方面的迹象,可本是自己的亲弟弟,还是需要证据来证明这其中的隐情,叶雷遂叫四弟深入调查,至今都还没有得到真正的证据,可他们两兄弟的行动却越来越自我证明。 他们想要得到叶雷这里的一样东西,那样东西是叶雷父亲传下来的一幅画,看着就像是一幅山水画,群山环绕,线条极为优美,可当初他的父亲遗言中所说要交给那个人,也只有那个人才懂这幅画真正的含义,那人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所以叶雷不敢交出,面对叶兵和他三弟三番两次的逼问威胁,叶雷至今未说出那幅画卷的下落。 叶兵此时已然和叶雷谈崩,大怒之余还是没有做什么,毕竟两人之间还有血缘至亲这根纽带相互连接着的,而且今天又是他的侄女归家之日,所以在逼问两次没有丝毫收货后愤愤而走。 叶雷看着离去的叶兵,端起酒杯,斟满一杯,狠狠的倒进喉间…… 第51章:古林山水图 叶兵摔门而出的一幕叶雷早已料到,此时喉间的酒犹如一把把刀子,划着咽喉直奔心脏,胸口隐隐作痛。 “我们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啊……” 刹那,叶雷仿佛老了数岁,眉头的皱纹瞬间多了两道,小小的杯子在手间呻吟着。 对于这一切,叶雷不想去面对,可是又不得不去面对,于情于理,他有这个责任,他必须去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不为其他,就因为他是叶家老大。 俗话说,长兄如父,即使没有这个说法,叶雷也会这么做,因为这也源于一个人各自的本心。 一人三杯两盏愁酒下肚,并无醉意,头脑反而更加的清晰,他知道,这件事情,必须去跟自己的女儿说清楚。 而被安排在一间客房的储北也在等待一人或者说是两人的到来,他似乎已经预料道了什么。 叶香在自己的闺房中同样怀揣着不安的心情,一颗小心脏在她刻意压制下跳动的异常有力,听到身后沉闷的脚步声过后又响起敲门声,她反而轻松了许多。 “父亲,进来吧。” 叶雷走进房中,凝重的问道:“女儿,此次回来你究竟有何打算?” 叶香请她父亲坐下,两人对视着,说道:“这次回来,就是因为你给我的那封信中提及到的事情。” “可是我在信中也说过并不百分百确定,也说过暂时能够处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叶香摇了摇头:“父亲,你现在真的以为我回来的时候算早吗?” 在叶香的注视下,叶雷没有了底气,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么你带储北回来作甚,你们两那种关系,很有可能会被他们用来以此作为要挟的筹码啊。” 叶香又摇了摇头道:“父亲,你真的以为我们两是那种关系吗?不瞒你说,这次回来处理这件事情,重点还是在储北的身上,而我们,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噢?此话何意?” “这么跟你说吧,储北的身份在玄神大陆上是极为特殊的,他的身份是轮回者,是灵族与魔宗的宿敌,而南门在得知储北是这种身份之后,都明确表示会全权支持他,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储北对于他自己的未来比较迷茫,而刚好我又得知家中与魔宗有些牵连,就把他绑在了我的船上,因为怕他身份暴露,所以我们两个在你们面前表现出男女姿态出来。可都是装的,至少,还是很有效果的,我明确感觉到,二叔他对于储北的戒备由于这层关系降低了许多。” 叶雷听完不禁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空落落的,可想到自己女儿提到的储北的身份,叶雷不禁双眼一亮,问道:“女儿,你刚才说储北的身份是什么?” “轮回者啊,怎么了?” “轮回者?太好了,太好了!” “父亲,怎么回事?” 叶雷拉着女儿说道:“走,去见储北,我们三人今天要把这件事情好好的整明白。” 储北在房中觉得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预料是不是偏差太大,只好趁着这个时间回想起饭桌上叶兵的一点一滴,最后确定的自言自语道:“他的确没有入魔,只是身上那股气息是怎么回事?” 这时,房门终于被敲响,等待良久的储北连忙打开房门,迎进了叶香和叶雷父女。 三人围坐在桌前,叶雷开门见山的问道:“储北小兄弟,你是轮回者?” 储北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早有预料,如果今天晚上叶雷来找他谈这件事情的时候,肯定是知道他这个轮回者的身份了的。 “那么你能否告诉我,轮回者究竟代表着什么?” 储北想了想,问道:“难道伯父不知道轮回者的情况?” 叶雷摇了摇头,储北只好回答道:“轮回者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这三个字代表的很简单,就是代表着与灵族和魔宗对抗到底的决心!简单来说,我们的使命就是对付灵族和魔宗!” 叶雷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我本想找我女儿说明一下家中的原因,当她对我说你是轮回者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一件特别关键的事情。” “什么事?” “在这之前,我还得需要给你讲一下我家中的具体情况,以前的事情想必我女儿也给你谈及过,我就说说最近的事情吧。” “自从我把族长之位丢给了我二弟叶兵过后,两年多来,我们之间都相处的比较和睦,可我始终不放心,所以我就派给了我四弟叶悟一个任务,就是调查叶兵与我三弟叶风接手家族事业后究竟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意图,就在两月以前,叶悟传来消息说叶兵与叶风和魔宗来往,这件事情我一知晓,第一反应肯定是不可能,虽然叶兵和叶风两人觊觎我这个族长的位子许久,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叶家虽然并非修行世家,可在作风问题上还是分得清好坏的,与魔宗牵连这等叛逆之事他们怎会做得出来!” “那个时候我就给我女儿写了封信,告知了这一消息,也就是在那个时间,叶兵与叶风两人忽然对我的一件东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说到这里,叶雷顿了顿,等待储北和叶香消化其中的内容。 “然后呢?” “这件东西是当初我父亲临死前交给我的,说是只有轮回者才能看懂,也让我只能交给轮回者,没有接触到轮回者,绝不能交付给其他人!” 说到这里,储北不禁疑惑,喃喃道:“这世间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难道这真的是上天注定的?” 叶香也觉得不可思议,她与储北两人,本来交集并不深,而储北答应来帮忙解决问题,也是把出发点立在储北的立场上考虑的问题,可偏偏就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她的父亲刚好有东西要交付给储北! “那么伯父,那件东西现在在哪儿?” “请跟我来……” 叶雷带着两人,拿着火把,轻车熟路的来到后山顶上,一路上三人并未好好欣赏漫天的流光溢彩,心思全都放在了叶雷所说的那件东西之上。 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后山山顶,山顶上同样树木繁杂,各个都枝繁叶茂,其中最为耀眼的便是一棵长的极为粗壮的香叶树,对于叶家中出现粗大的香叶树,储北已经不觉有什么奇怪的了,叶雷恰好带着储北叶香两人来到了这棵树旁,自豪的说道:“他们肯定想不到,他们迫切需要的东西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离得那么近。” 看到这棵树不远处的一方石桌,四柱石凳便知晓其中的意思,叶雷艺高人胆大,竟然就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藏在了这棵香叶树上! 大树的树干经过长久的风吹雨打,变得异常沧桑,老皮换过一层又一层,也被许多不知名的小虫留下过痕迹,就算是很仔细的查看,也查看不出什么,可偏偏叶雷就从那树干之上抽出一根木棍,木棍有婴儿手臂般粗细,长有差不多半米。 抽出之后,叶雷似乎很自豪自己的这一手,对着两人晃了晃,随后便从棍中抽离出一个条状盒子,盒子打开,一幅卷好的画卷安静的躺在里面。 叶雷把画卷打开,在这深夜之中,画卷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一种神秘的气息伴随着那抹光芒飘散出来。 三人看着画中的内容,发现的的确确是一幅山水画,线条极为优美,并且那山间中的云彩还在轻微的飘动,简直就是活的! 储北看着图案,觉得有些熟悉,思索良久才发现画上的地方是何处。 “这是古林!可这画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到现在为止,储北并没有如叶雷所说能够看懂这幅画究竟隐藏着什么。 “伯父,恕小子我冒言,这幅画,能够放置在我这里?” 既然储北是轮回者,交付给他自然没有什么不对,叶雷便答应了下来…… 把这幅画交出去后,叶雷反而轻松了许多…… 第52章:变为白卷 回到自己的屋中,储北根本没有丝毫睡意,因为此时他的玄戒中,已经多了一幅充满神秘色彩的古林画卷,而储北思考的并非是画卷本身,而是古林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样的所在? 一想到古林,储北脑袋里率先想到的就是陵丁前辈,进而想到陵丁前辈相关的英雄事迹,灭杀众多灵族,而那个地点就是古林,而如今,古林又以书画的形式呈现在他的眼前,翻来覆去的与他纠缠不清的古林之地究竟有何神秘之处? 想来想去半天,还是摸不清头绪,于半夜从玄戒中取出画卷,摊开在身前,打开画卷的那一瞬间,画卷上的图案又有了变化。 自身散发着荧光的画卷上的线条已经消失不见,而是布满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点,储北想到一点,便在脑海中把这些点和先前看见的山水画面互相重合,竟意外的发现这些点分布的极为讲究,究竟有何感觉,一时之间也无法确定,看着那几百个点,深觉异样,用手放在了其中一个点上,接触到的那一瞬间,脑袋中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储北随之昏睡过去。 看似昏睡,实则不然,储北的脑海中正处在一个极为玄妙的状态下,他就像上帝视角一样注视着古林中的一角,而那一角刚好有一个阵法。 “这是……” 在他的眼中,阵法的线条极为清晰,而且在他看过一眼后便深深的刻在了脑海中,印象极为深刻,可这个场景在储北感觉看来并未维持许久,他便从昏睡中苏醒过来,连忙起身观察画卷,竟发现刺客画卷又发生了改变,竟然成为了白卷一张,要不是还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画卷散发出来的神秘意味,恐怕储北自己都会觉得这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画卷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进展,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的储北措手不及,又陷入了疑惑之中,回忆刚才的点点滴滴,欣慰的发现,那个阵法的确是能够为自己所用的,不过就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去消化其中的精华。 “难道这就是古林之中的阵法分布图和各大阵法的原理分解图?得到这幅画就可以不惧怕古林之中的繁杂阵法,还能获得许多阵法手段?” 这个猜测就目前来看,是最合乎情理当中的猜测,可随之而来的问题又来了,这幅画是谁画的呢?古林阵法繁杂众多,想要了解其分布地点和阵法的原理是一件何等的劳神费时的一件事情,讲道理,这其中最了解这些东西的只有一人!那就是陵丁自己本人! “可上一世接触交谈那段时间也没有听前辈提及,而这一次,前辈在即将消散而去的危机时刻也没有把这件事情说与我听,难道……画这幅画的另有其人?” “不不不,应该不可能……方向不对,我思考的方向不对……可叶香的爷爷对叶叔说的只有轮回者才看的懂又是什么意思?显然,这幅画就是针对轮回者的,既然是针对我们的,如果又是前辈自己所画,前辈在消散之前更要跟我谈起这件事情啊。” 思索分析之余,从窗外射进一缕清淡的白光,把他从思索中扯了出来。 “这么快就天亮了?” 掉入奇异情景中的储北感叹时间过的如此之快,不知不觉间如白马过隙,只好收起画卷推门而出。 清晨,香院中空气极为清晰,吸一口便神清气爽,平复下心境,感觉一番,发现状态很不错,这时,也香也来到了储北的身旁,没有丝毫铺垫,直接说道:“师弟,今天我们去见我三叔。” 储北点了点头:“知道了,但是……我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呢?” “嗯……”叶香有些犹豫,一会儿才说道:“昨天二叔一来,我们的行踪就已经暴露,并且,他也相信了我们俩是一对鸳鸯,今天,我们去见三叔的时候,你就以是我另一半的身份吧,毕竟这样对我们有更多的好处。” 其实,说出这话,叶香还真有一点不习惯,并不是她没有这个勇气,而是真正的不习惯,以往的岁月中,她都是披上了恬静淑女这层外表,生活了那么久,虽说此时心中的那头猛兽已经苏醒,可行为习惯上多多少少还有些生涩,不能放开的很自然,而叶香又是一个很会保护自己的女子,她知道什么时候说话该用什么语气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这个时候,扭捏一点并非坏事。 “这个身份倒是合适,既然我们是以这种身份拜访长辈,按照习惯,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准备一点礼物才说得过去?” “这个是什么习惯?我可没有听说过,至少,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听说这个习惯,你是从那里捡来的?” 说到这里,储北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习惯是这一世觉醒之前在古村中的习俗,不知不觉习惯成为了自然,在这里,自然而然的就说了出来。 储北干笑道:“我记错了,这是我觉醒前所在村落里的习俗了。” 想到这里,储北不仅很恐惧的想到一个问题:难道,那个家和他不在同一个位面? “对了,师姐,待会儿我们去的时候,可以很自然的泄漏一点画卷的消息,如果暗中调查的话,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现在南州风起云涌,我有一个强烈的预感,就是南门和古林那面,肯定会出现很大的问题,我得早点把你家中的事情处理好后再赶回去。” 叶香皱了皱眉:“你想用自己当诱饵?”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问题应该不大,从我感知来看,你二叔的实力也就在知玄巅峰的样子,我想,你三叔肯定也强不到哪里去,就算是他们身后的魔宗出手,你别忘了我的身份,我有特殊的手段对付他们,只要不是太强大的对手,这个可能性也基本可以排除,你想想,如果是太强大的家伙,可能他们早就得到这幅画卷了。而且,我以我为饵,吸引他们的视线,这样你们叶家不就从这个漩涡中脱身了吗?” “话虽这么说……总觉得这样对你很不公平。” “这有什么公不公平的?说到底,这是我的使命,既然是我的使命,就是责任,就是理所应当,你不用想太多,其实我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会出现在你们这个边陲小境,出现在你们叶家,难道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的缘分?” 叶香微微一笑,说道:“如果真有缘分这么一说的话,其实我觉得我俩的缘分真的不能算薄。” 储北叹了口气:“唉,提到缘分这一词,又结合今天我们之间要假装的这种关系,又让我想到了红颜有时候就是祸水一说,上一世的我,终归没能逃脱红尘的折磨。” 叶香平静说道:“那一天,下着连绵小雨,我们在茶楼等待枪头计划的其余人,我看见你看古竹姑娘的眼神极为的温柔。” “噢,是吗?难道说这一世我还困于上一世的红尘中?难道就是因为古竹太像她了?” “听你这么说,你似乎对上一世的那个祸水很恨?” 储北没有否认。 “可是,恨的前提是喜欢啊,以至于到了这一世,看到古竹,我竟然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习惯,当初你问我是否喜欢古竹姑娘,我回答你说不,只是觉得和她有故事而已,至于看她的眼神,对她说话的语气,这仅仅只是习惯,仅仅只是习惯而已……” 视今人思往人,可今人最终是不能成为已经过去了的人…… 第53章:见叶风 由于叶兵的突然拜访让储北和叶香两人归来的消息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或者说,叶兵的眼线已经把整个香院都严密的监视了起来,叶香归家的消息根本瞒不住他,于是叶兵便突然到访看能不能通过突击的方式察觉到什么,毕竟叶香的身份他还不能够忽视。 叶兵与他三弟叶风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两兄弟,叶兵回去不久,便把消息传给了叶风,由于天色已晚,叶风自然不能再访问香院,第二天一大早,叶风就想通过这个机会再去访问香院一次,可又想到昨日叶雷对他的那种强硬态度便让他有些犹豫不决,踌躇之时下人来报说叶香带着一个陌生人拜访,叶风不由懊悔又错过了去叶家一次的良好机会。 请进叶香两人,送上香茶,三人都满脸笑容。 “三叔,这次回来没能尽早来看望你,还望见谅。”叶香歉意满满的说道。 叶风大方的挥一挥手,表示不在意,指了指储北笑道:“难道这位就是……” 储北在叶风停顿之时便见缝插针,大方的行了个礼,然后说道:“三叔,我叫储北,还望以后多多照顾。” “哈哈……好!哈哈……”叶风端起香茶抿了一口,感慨道:“还是大哥福气好啊,自己的女儿已经找到了个很好的归宿,不像我们噢,对了,就你那两个弟弟啊,整天无所事事,家族事业不学,修炼也不追求上进,这不,他们两兄弟跟着商队又出去游山玩水了。” 事先,叶香有像储北介绍她二叔三叔家中的情况,他们两兄弟膝下分别都有一子,年龄相仿,性格都合的拢,因为叶香家中的缘故,三姐弟接触的时间不多,不过关系还算是和谐。 “弟弟他们这是出去见见世面,多学学人情世故去了,再过几年,家里的事情还不都要交到他们的肩膀上,他们肯定能够很好的传承下去的,这一点三叔你放心。” 嘘寒问暖少许,叶风终于把话引到了正题上。 “侄女啊,这次你到我这里来就是给我这个长辈宣布你们俩的好事儿的吗?真是羡煞我也。” 叶香用手捂着嘴笑了笑,然后自然的靠在了一旁储北的肩上,说道:“哪里啊,当然还有其他事情咯,这次来,我是来厚着脸皮给三叔你要礼物的!” 说完,从储北肩上离开,然后做羞涩样,把一只小手摊在了叶风的面前。 叶风也是被刺激的不轻,愣了两秒过后便哈哈大笑道:“不知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呢?” 叶香作思索状,想了想,说道:“我父亲真是小气,给了我们一幅画卷,真的是太小气了,我希望三叔你别又送什么画笔之类的东西了,不然我都会以为你们三兄弟是早就串通好了的!” 一旁的储北看见撒娇不断的叶香,心中不由的很佩服,佩服叶香的演技竟然如此逼真,毫无破绽可言。 在叶香说出那一番话后,叶风很敏感的捕捉到了画卷两字,心中便有了猜测,会不会就是他所要找的那副画卷呢? 思索一番便计上心头。 “小北啊,你能否把我大哥给你的那个画卷给我看下,万一待会儿我真的拿出比那个画卷还糟糕的礼物,到时候你们就会说我这个当三叔的人心不诚了。” 储北当然不会选择拒绝,便把玄戒中的那幅画卷拿了出来,摊开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白,叶香心里嘀咕,难道储北用的是假的?如果被三叔看穿了后他们没有上当,岂不是没有引诱到他们上钩? 震惊之余,叶风用手仔细的摸了摸画卷,发现画卷的纸张极为不凡,可是却是白纸一张,不是说是一幅山水图吗?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叶风表情自然,应付得当,说道:“大哥送的这个礼物果然不凡,我却比较愚钝,看不出大哥送你们这个礼物的寓意在哪,肯定有他的道理,这样吧,我就来个投其所好罢了,前阵子在生意来往过程中获得两本功法,当时给我儿子,无奈他资质不佳,看不通透,你们既是南门中人,我想那两本功法交到你们的手中肯定能够大放光彩,我这就去给你们拿来。” 叶风连忙离去,兜兜转转来到一件书房,却并未开始着手拿书,而是在书架上一阵摸索,只听书架后咔擦一声,后面一道暗门打了开来,一条幽黑通道直通地下深处,不知尽头在哪。 叶风丝毫不怕,动作娴熟的走了进去,良久,来到一间密室,密室之中灯光幽暗,一道身影坐在角落的幽暗之处,那人看到叶风走进,连忙问道:“东西拿到了?” 叶风摇了摇头,走到那人身边,把刚才摸过那画卷的手放于对方额间,说道:“你感受一下。” 叶风摸过那幅画,手上沾染了那幅画的气息,被那人感知一番,那人便激动说道:“正是那幅画卷。” 叶风也不由的笑了起来,说道:“东西现在不在我的手上,在我侄女相好的手上,此时他们正在我的家中,面对他们,我无法出手,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那人点了点头:“很好,我们答应你们的事情同样也会办到,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那人正要离去,却被叶风叫住:“还有,希望你不要伤害我的侄女,毕竟是我大哥的女儿。” 那人凝视一阵,没有说话,不过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叶风放下心来,从密道中退出,来到书房,找到两本破旧书籍,不禁有点纠结。 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那个东西在储北身上,而储北又是叶香的心之所爱,那些家伙对叶香或许有一点顾忌,可对储北那就是没有丝毫情感所言,所以储北的下场肯定不会好过,储北很有可能会死,他一死去,叶香肯定会伤心欲绝,对于这个,叶风这个亲三叔,心中或多或少都会不忍,可是又想到那件事情,叶风咬了咬牙,推开门,脸上堆满笑意走了出去。 趁此时间,叶香连忙询问储北这白卷是怎么一回事儿,储北给她解释了昨晚的事情,刚好,叶风也就拿着两本书赶到了这边。 “哎呀,让你们久等了,本来我想找个什么东西来好好包装一下的,后来又想了想,这样显得正式了一下,后来又想到等到你们未来正式的那个时候我再正式一下也可,所以多花了一点时间。” 储北接过两本功法,大致翻阅了一下,一本是火神锤,一本是千幻音,刚好各有所需,所以储北便把千幻音推给了叶香,叶香大方的收下,趁此,储北问道:“三叔,请问附近有什么风景优美或者好玩的地方没有?” 叶风内心窃喜,想了想,说道:“有啊,城外向西不远处便有座断崖,风景乃属周边前列。” “好,明天我准备与叶香去游玩一下,毕竟闲余的时间不是很多……” “年轻人嘛,多看看美好河山,很好很好。” 叶香起身行了个礼,说道:“既然来到三叔这里,茶也喝了,礼物也得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叶香两人被盛情送出,叶风看在眼里,拳头紧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了微笑。 第54章:尸傀 翌日,储北两人做好准备前往叶风建议的那处断崖,临走之前,叶雷再三叮嘱要注意安全,叶雷不知道两人的计划,还真的以为他们是去游山玩水的,颇为担心,只不过储北两人心里都清楚,他们此行可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还是选择坐着马车前去,血龙马有两天没有见到储北两人,一见面倍感亲切,不停地用脑袋在储北的手间摩擦,引的两人抿嘴微笑。 一开始,两人就没有选择要躲避什么,而是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其目的自然就是要让某些人看见。 两人若无其事,毫不在意,一路上有说有笑,倒还真的像游山玩水之徒、释放情绪的优雅闲人的派头。 此时,两人已走出太乐场外老远,已到人迹罕至地带,储北两人也是装着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即将到来的样子。 随着时间地流逝,海拔越来越高,前进的路也几乎都是很陡的上坡路,还好血龙马身强体健,来到山顶时竟还有些意犹未尽。 环视周围,发现他们脚下的这座孤山几乎是周围山峦中最高的山峰,但是并不完整,因为这座山峰的一半像被一把天刀切掉了一样,形成一个笔直到底的深渊,崖间山风呼啸如鬼泣,站在山峰顶上,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壮阔之意在心中勃发。 “真的很美。”储北不由感慨。 其实在玄神大陆上,类似的地方随处可见,平时心不在其上,也就没有怎么注意,今天特意来感受一番,别有趣味。 “可是,总是有一些煞风景的家伙出现在你面前,师姐,你说这种人可不可气?” 叶香表示赞同:“是啊,总有些人不解风情,不知好歹。” 此时,他们两人的身后突然有个声音把话接了下去:“你们说的是我们吗?” 储北转过身一看,有十道身影站在林间,犹如一团黑雾,不是说他们身上穿着黑袍就有了这样的效果,而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和真实存在的一些黑雾,蕴绕在他们身上的一种黑雾。 血龙马此时感觉到了异样,抬起脑袋两边都望了望,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看着储北,储北对着它示意叫它在一旁等候,它刚开始还有些血气方刚的样子要与储北并肩,可随后又看了看那十道身影,气势强大,立马嘶鸣一声跑向一旁,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储北看着那人,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可对方似乎也很稳得住。 储北等不了了,遂说道:“难道你们准备就这样杵在那里?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这时,对方人群中终于有一位人影向前走了一步,看不清表情,声音冷淡:“想走?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们需要给我一样东西?” “噢?什么东西?” “那幅画卷?” 储北冷笑:“让我猜猜,你是叶风派来的?” 对方也冷笑道:“就凭他?能够指挥我们?倒是美了他,他没有这个资格。” 储北对于这个回答已经有所预料,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就报上名来吧。” 对方似乎觉得在这种无聊的对话上能够很显示自己的威风,又是一阵冷笑:“想要知道我的名字?可以啊,有两个选择,一是待会儿在你死之前我亲口告诉你,二是你给我画卷,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储北被对方这种幼稚的话语逗笑了,不是冷笑,是真的笑了,大笑,大笑过后眼神轻蔑,看着对方说道:“就凭你?” 就凭你? 这三个字成功的把对方激怒,那人表情一狠,向后退了两步,右手一挥,另外九道人影便向储北冲去。 看着冲来的九道身影,储北心中无名火气,他没有一开始就使用自己特有的手段,而是选择利用自己高强度的身体结合只有知玄中境的玄来和对方进行近战。 之前就和叶香两人商量好了,储北近战,她在远处辅助,看到储北冲了上去,叶香自然没有闲住,庞大的神意从识海中散出,在她的控制下,变成一根根细针在战场上空静静的等待着。 储北冲进敌群中,一拳猛然轰上了正面迎来的一人,拳头上包裹着玄气,令拳头的威力增大了许多,可轰击在那人的胸膛之上的时候,却传出了击打在钢板上的声音,随后看样对方的眼睛,发现一片灰白,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抽身而退! 在远处观战的那名黑衣人,看着储北被他们逼退,竟然没有选择让他们顺势扑去,而是骄傲的让那九道身影停了下来,满脸嘲笑。 叶香也纳闷,怎么才冲进去怎么就出来了?难道对方太强?来到储北身边问道:“储北,怎么回事?” 储北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刚才的计划不行,因为面对他们,你的手段几乎没什么用处,因为他们是死人,识海已经干枯,你的神意攻击是没有用处的。” “他们是死人?” 储北点了点头,道:“他们是尸傀。” 两人的谈话那人一直听在耳中,听到储北说出尸傀两字的时候,略微有些惊讶,过后便是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还知道尸傀,怎么,是不是觉得这一下面对我们丝毫没有了胜算?没错,他们就是尸傀,神意攻击几乎影响不到他们,而且又能够很大程度上削弱玄气攻击的死尸傀儡,怎么样?还不乖乖把那副画卷交给我们?” 叶香一听有些担心,可储北却笑了起来,说道:“本想陪你们玩玩儿,没想到你们却不是什么很好玩儿的对手。” 话语刚落,储北开始变换手印,一个神秘的气息开始从他的身上传出,胸前那个本来消失不见的叶形纹身重新出现,与此同时,储北说道:“呵呵,区区尸傀,就让你如此有信心?我承认,面对普通的修行者,尸傀的确是很克制他们的家伙,可恰恰我却不是普通的修行者,如果我没记错,尸傀被灵族用灵光在体外形成了一层坚如钢铁的保护膜,而皮肤表面又刻画着一种能从对手玄气攻击手段中吸收掉其中的玄气成为己用的阵法,而每个阵法都有其阵眼,而尸傀的阵眼,应该是在左边从上往下数的第三根肋骨中间的那个点吧……” 话音刚落,储北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双眼变成绿色,身上浮现出一层绿色光芒,这个光芒让站在一旁的叶香感觉极为舒服,却让对方那个黑衣人从脚底生出了含义。 黑衣人语气变得凝重问道:“你是谁?” “呵呵,想知道我的名字?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在你死亡之前我再告诉你,二是告诉我你们拿那画卷究竟是为了什么?” 黑衣人被储北用似曾相识的语气刺激的不轻,压力之下,右手一挥,九道人影重新冲向了储北。 而此时的储北,面对九道尸傀就如猛虎入羊群,右手合成道指,直往对方阵眼处招呼,当储北的手触碰道他们的身体过后,接触点变发出刺耳的嗤嗤声,两根手指猛然插了进去,狠狠的把肋骨也给击断,左手手心上凝练出一把绿色小刀,再狠狠的插进对方的心脏处,插进去的瞬间,其胸膛内部便发出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一股股黑色的鲜血从伤口的缓缓流出。 此时黑衣人大惊,想要逃离,可却发现自己此时迈不动脚,而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叶香的声音:“怎么?想走?你不是还要拿那副画卷的吗?” 这段时间,那九道身影已经倒在地面,胸腔内部被破坏的极其糟糕,这下,他们是彻底死去。 而那黑衣人实力不低,措手不及被叶香钻了空子过后很快便挣脱了叶香的控制,却发现绿着眼睛的储北站在了他的面前,而且还把他的帽子给掀了开来,叶香站在远处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庞,不禁惊呼道:“叶文俊?” 第55章:叶文俊 “叶文俊,怎么是你?” 叶香站在远处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孔,内心五味陈杂,很不是滋味,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被叶香认出了身份,他也不再继续伪装下去,阴阳怪气的笑着,看着叶香,说道:“叶香姐姐,看在我是你弟弟的份上,这一次就放过我?” 从他的口气中能够听出,这并不是在渴求叶香,而是以一种变态的心理说着嘲笑的话。 储北问道:“师姐,你认识?” “他是我三叔的儿子,叶文俊。”叶香有气无力的说着。 储北明白过来,轻蔑的笑道:“原来你父亲说的你和你的哥哥一起出去游山玩水就是这样的玩法?原本还以为你们只是和魔宗有生意上的往来,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不知道你父亲知不知道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知道,那么真的替他可惜,自己的独子竟然就这样毁在了魔宗的手里,却还不知情,还在为魔宗卖命。师姐,对他,你有什么打算?” 在储北眼中,叶文俊已经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可叶文俊却被储北短短的几句话给激出了血性,神色陡然发狠,早就挣脱叶香控制的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 本来以为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却突然发生了改变,叶文俊黑袍之下竟有异物蠕动,他的气势也发生了变化,大大提升,说时迟那时快,储北手间绿光大作,一团绿色光环向着叶文俊笼罩而去。 “滚!” 叶文俊一声怒吼,从喉间喷出一口黑烟,与正面袭来的绿环相撞相融。 储北的手段竟然就被这样给化解了。 叶文俊趁此机会,用覆盖着黑烟的右掌向着储北拍去,直逼胸口。 “哼!” 储北冷哼一声,身形一动,便消失在了原地,叶文俊反应迅速,仔细感知一番,向右一滑,滑出一丈距离,借着这段时间,叶文俊双手结着手印,停下之时,黑袍陡然震裂开来,露出上半身,接近疯癫模样的叶文俊看着出现在他身前的储北。 叶文俊身上干干瘦瘦,皮包骨头,血管的纹路都清晰可见,而且在他的皮肤表面,有一套复杂的纹身,纹身看似杂乱无章,可其中又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在皮肤下有大血管的地方,那些纹路似一根黑色的管子插进皮肤之下,时时饮下他那肮脏的血液。 “你们魔宗就喜欢在自己的身体表面创造小世界,这都是灵族他们传给你们的秘法吧?” “哼,算你有见识,自成世界,自成方圆,这又有如不可?” 储北冷笑:“不要拿着一根上绿下白的草就当是根葱,就你这个境界,连那道门都还没有碰到,难道你以为这样就是我的对手?” 叶文俊不服气:“是不是对手,还是得战上一战才能揭晓!” 叶文俊的变态模样让一旁的叶香大为吃惊,而他的邪恶气息在叶香看来犹如见了新事物一样,同样的,对于储北身上的绿色光芒,也是她所不能理解的存在,由此,叶香也知道了这场战争非她所能,也只能在一旁观战。 叶文俊“啊”的一声,握着拳头向储北重来,近战!同样的,储北也最喜欢这种直接了当的战斗方式。 本来按照道理,叶文俊身上有那个纹身,如果他是真的跨进了那道门的话,储北还选择近战就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而恰恰叶文俊此时的力量不强,他皮肤上的那个小小世界还没有扩大范围,如果那个小世界扩大到了身遭周围一尺的范围内,储北只要身体有一个部位进入到了那个范围中的话,就会被叶文俊创造出来的规则给折磨的不成样子。 可此时的叶文俊,并不能达到那种程度。 储北又回想起苍山那时与寂灭灵将的一战,那战,他用尽了体内的轮回之力,以至于昏迷了一月才恢复,而且还是在有五派宗主的协助之下才完成斩杀寂灭的壮举,而此时他孤身一人,面对叶文俊,却没有当初那样的压力,因为叶文俊并不是寂灭。 一人是魔,拥有特有的污秽死亡气息,颇为邪恶,一人是轮回者,拥有轮回之力,而这种力量,是天地间最为纯净的气息,算的上是浩然正气。 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猛然相撞,发生出了强烈的化学反应。 两个拳头猛烈的碰撞在一起,双双都往后退去,第一次碰撞,两人相仿。 叶文俊信心大增,再次冲了上去,看着叶文俊再次重来,储北嘴角微微上扬。 所谓近战,就是用身体的各个部位或者是武器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给对方造成打击的一种方式。 短时间看来,两人胶着难分,似乎手段相差不大,可身在其中的叶文俊渐渐发现自己的气息越来越杂乱,而对方的气息节奏一如往常,突然发现,他自己成为了储北眼中的老鼠,被他戏耍的老鼠! “怎么?发现了?” 打斗之余,储北发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这下把叶文俊刺激的不轻,心神一乱,被储北抓住漏洞,一掌拍在了胸口。 “额……” 叶文俊捂着胸口退出站圈,突然发现,叶香竟然离他不远,这个机会被叶文俊抓住,顿时计上心头。 叶文俊揉了揉胸口,满脸不甘并开始逐渐涌上疯狂的神情,再次向着储北冲来,并且把身体的空档暴露在了储北的眼前。 储北本来就很谨慎,看到暴露空档的叶文俊,心中第一个想法便是有诈,可随后看到他疯狂的表情,以为他开始拼命,也就没想太多,抓住时机,储北一脚踹在了叶文俊没有丝毫防御的腹部。 叶文俊心中欣喜,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巧妙的借助储北的力量倒飞出去很远。 储北一脚踢完,清楚的感觉到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像是踢在了棉花上一样,可叶文俊怎么飞出去那么远? 透过叶文俊,猛然看到那面站着的叶香,顿时明白过来! “师姐!小心!” 可为时已晚,叶文俊速度不慢,而方才的计划不仅仅是对储北使用的,而且顺便对着叶香使用了一招苦肉计!叶香心中很不是滋味,看着倒飞回来的叶文俊,她并没有想到这是对方的奸计!储北话语刚落,叶文俊就已经制住了叶香,一只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叶香被叶文俊制住,不敢妄动,在呼吸过程中,叶文俊手上的黑烟被不断吸进体内,渐有昏沉之感。 这个时候,储北深呼吸一口,深知不能慌乱,双手背在身后,平静的看着叶文俊,说道:“叶文俊,她可是你的姐姐,你下得去手?” “不用你管,现在她在我的手里自然就是我说了算,看来,我这个姐姐对你来说,似乎还很重要,说,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我只是你姐姐的师弟而已!” “你不说实话?” 储北摇了摇头:“就算我说出了我的真实身份,对你有什么好处?快放了她,或许我会让你死的轻松一些。” 有了人质,叶文俊的底气又蓬勃生机起来,笑道:“就凭你?还想杀我?现在的你有什么机会杀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勇气,难道你还想拖延时间?你拖啊!难道你没有发现她越来越虚弱吗?如果你把画卷交给我,就立马放了她。” 此时叶香已经半迷糊状态,两人的谈话都听不清楚,只是不自觉的叫储北快走。 储北听到叶香虚弱的声音,到了这一刻,叶香都还在为他考虑,心中不由一暖,可语气却越发的冰冷:“给你三秒时间,如果你不放了她,我会让你后悔莫及。” “哈哈哈……”叶文俊不以为然,自顾自的笑着,可三秒过后,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从他的脚下,陡然窜出一条绿色的龙缠上了他的身躯! 叶文俊知道不妙,想要用右手狠狠的掐断叶香的脖子,可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没有了反应,偏头一看,他的半截手臂已被绿龙一口咬下! 叶文俊身心俱恐,看着缠绕着自己的绿色小龙和龙嘴中的断臂,双腿不禁向后退去,没走几步,竟然掉入断崖之下! 叶香此时昏沉无边,身体软瘫在地,储北连忙抱起她查看情况,发现不太妙,她吸收了许多毒雾,如果不尽快解毒,叶香就命不久矣!面对这种情况,没有什么药比储北的轮回之力要灵验的多,赶快把手指放在叶香的唇边,逼出一小滴轮回之力滴入了叶香的嘴中。 昏迷中的叶香突然觉得腹中恶心不堪,连忙翻身吐出一大口黑色黏稠黑血,陡然清明过来。 睁开眼的瞬间,叶香就问道:“叶文俊呢?” 储北指了指断崖道:“他掉下去了,不知道是死是活。” 叶香擦干净嘴角的黑血,来到崖边,看着深渊之下久久没有言语。 第56章:叶悟之死 站在悬崖边上看着如万鬼聚集的深渊底部,叶香还在沉浸在叶文俊这个角色中无法释怀。 在她的心里,叶文俊从小就是一个喜静爱好和平的好男孩,因为父亲与叶风叶兵之间的关系,与她二叔的儿子叶楠和三叔之子叶文俊之间接触不多,可在叶雷看来,叶文俊的性格不似他的父亲,也愿意这个文秀的孩子和她女儿交流玩耍,毕竟是上一辈的恩怨,与后辈无关。 可如今,沦为魔宗的叶文俊怎么能和她印象中的那个弟弟结合起来?不能,她不能。 储北此时已经收回了轮回之力,变成了普通修行者,来到叶香身边,问道:“怎么?这样的事情让你无法接受?” 叶香摇了摇头,她并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有些想不通。 “我想不到他究竟因为什么会甘心沦为魔宗?” “或许,他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也或许,这就是灵族与魔宗的魅力所在,说到实力,灵族和魔宗在修行上的确有一些便宜之处,同等境界,使用出轮回之力的轮回者要强于魔宗,而魔宗又强于你们普通修行者,可轮回者有多少?魔宗又有多少?” 叶香第一次这么清晰的认识到魔宗的力量,却发现储北没有提及灵族,遂问道:“灵族在其中的实力如何?” “同等境界,灵族与我们实力相仿,可灵族究竟有多少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有三十个重要的角色,分别是三尊六王九鬼十二将,而我现在,独自一人连被困了几百年的最弱的灵将都还对付不了,你想想,他们的实力又是何等的恐怖。” “可恶的魔宗,天杀的灵族!” 叶香吼出这两句后,情绪明显的平静了不少。 “走吧,我们先回去,和伯父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叶香点了点头,储北吹了一声口哨,血龙马立马疾奔过来,途中,看到地上躺着的九具尸体,它竟觉得有些舒心,意气风发的来到储北身前,用粗糙的舌头舔着储北的手掌,颇为奉承。储北看到它嘴中还夹杂着果屑,嫌弃的拿开手掌,笑道:“你这畜生,就知道吃!” 血龙马毫不在意,恭敬的站在原地,等待两位主人上驾,过后便迅速的消失在山顶,一路没有停留,直奔回香院。 来到门口,储北却发现有一丝血腥味,仔细一看,原来是门口地面上有两团血渍,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当两人看见来开门的李管家的时候,储北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叶香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自己的心跳在刚刚竟然漏跳一拍,赶紧问道:“李老,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四爷他……被人杀死了!” 叶香一听,犹如五雷轰顶,耳朵里还回响着李管家那哽咽的话语。 “不可能……不可能……四叔他怎么会死?不可能……我父亲呢?我父亲他在哪儿?” 李管家抹了一把浊泪,哽咽道:“老爷他在后山,四爷也在……” 叶香两人飞奔上山,果然,发现地面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已经被白布笼罩在内,叶雷站在一旁,看着远山,思绪不知飘去了哪里,竟没有察觉赶来的两人。 叶香颤颤巍巍的来到尸体旁,掀开白布一角,看清何人,不由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泛白,彻底软了下来。 “四叔……这次回来还没有来得及见我一面,你怎么就走了?” 叶香眼角滑落泪珠,看上去让人怜惜,而储北却什么都不能做。 被叶香的声音惊醒的叶雷调整好情绪,擦了擦眼角,转过身来到叶香身边,轻轻摸了摸叶香的头,说道:“你四叔的死,是我造成的啊!” “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雷看了看同样疑惑的储北,说道:“这件事情,还得把以前的事情讲一遍。” 叶香的四叔叶悟并非叶家亲生血脉,而是叶雷父亲友人的儿子,因为某种原因,把他寄养在了叶家,从那刻起,叶悟就一直在叶家。 从小到大,叶兵与叶风瞧不起叶悟,作为大哥的叶雷却处处维护着他,所以,叶悟与叶雷关系极好,后来叶雷当上族长,明事不让叶悟插手,却许多私下有很重要的事情交给叶悟,可以说,叶悟就是叶雷黑暗中的探路人,因为这样,叶悟往往知道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后来叶雷退位,叶悟却在叶雷的授意下活动的更为频繁,也正是他,查出了叶兵叶风两兄弟与魔宗有染的事情,事关重大,叶悟告知叶雷,却被叶雷数落的一顿,从那刻起,叶雷第一次对叶悟有了一点不信任,让叶悟找到实质性的证据,可是叶悟的话他又不得不上心,于是给南门中的叶香写了封信告知了这个消息,信中写到:叶悟说叶兵叶风两兄弟与魔宗有染,但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为了谨慎起见,遂将这个消息告知于你,如果你有空,回来查察一下,最好是等一段时间,现在为爹还可以应付……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 说到这个伤心处,叶雷眼角湿润。 “四叔的尸体是怎么被发现的?” “今早,在你们走后不久,四弟他自己来到门外,当时他伤势严重,我想救治,已经是回天乏力……” “当时四叔最后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是东西的吗?” “有,你四叔临死前对我说:大哥,四弟我把证据给你找来了,就是我这条命……二哥的儿子已经沦为魔宗了……希望大哥你万分小心!” 叶香内心再次被狠狠的敲打了一次,她的身躯陡然僵硬起来,看着叶雷说道:“父亲,你知道今天我们去西边断崖碰到了谁吗?” “难道是叶楠那小子?” 叶香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他,而是三叔的儿子叶文俊,他也沦为了魔宗的走狗。” 叶雷震惊,怒道:“什么?叶文俊?好啊,当初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可造之材,如今却是这等模样,好啊,我这小小的叶家竟然出现这等大事!他们怎么会甘心沦为魔宗!” 叶雷脸被涨的通红,咬牙切齿。 此时储北分析道:“伯父,如今看来,解决这件事情的根本点在于我身上的这幅画卷,而魔宗为了得到这幅画卷,把叶家卷进了这场风波,而且,定会不择手段,这个时候,叶家肯定是不能再待下去的了,此地距离南门又远,我和师姐二人之力不知道能不能很好的解决这件事情,在我看来,返回南门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这样的话,归门之路可能风波万重啊。”叶雷担心道。 “如今,我们缺乏的就是时间,我们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开始行动,不然我们每一步行动都会受到很大的阻力,事不宜迟,我看立即出发最好!” 叶香思索一番,点了点头,说道:“嗯,立即出发赶回南门!” 叶雷也不再迟疑,说道:“我立刻去吩咐李管家把家中的下人都遣散回家,还有就是把四弟的尸体安葬好,不然我不会安心,另外安排好我们走后的事情,就开始行动。” 第57章:关系决裂 在后山山顶决议的时候,发觉事情并没有很繁杂,可安排好一切事物过后,却发现天色已经日落西山,其中主要是安葬叶悟尸体花费的时间较多。 本来叶悟的死叶雷就心存惭愧,如今人已归天,岂能让他尸首还没有个好放处? 叶雷亲自动手于后山山顶处选择了块好地皮,挖了个很大的坑,又叫人运来上等棺木,安葬其中,全程专注无言,以至于天色渐黑也没有发觉,直到叶雷下山过后听到叶香的询问才发现。 “父亲,四叔安葬好了吗?” 叶雷点了点头。 “看这天色,今晚已经不能动身启程了,还得等到明天再走。” “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快,也只好如此了,对了,家中的家丁都安排好了没有?” 叶香点了点头,说道:“除了李管家,其余人都发派了足够的遣散费,他们陆陆续续都离开的差不多了。” “老李?他为何不走?在儿子不是住在太乐场东侧的吗?” 叶香感慨道:“李老说从小生活在叶家,对这里有感情了,如今叫他离去,他不能答应,人老多情,就在叶家看屋直到死去。” 叶雷听完,让才失去兄弟的他心中升腾起一股热流,让他有了一点点活力。 入夜,三人集聚在一间屋内围桌而坐。 储北准备从玄戒中取出画卷三人再探索一番,可刚刚把意识探进玄戒中时,发现在玄戒的一个角落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根黑棍,遂好奇将其取出,却发现是一根断矛。 “咦,这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我怎么没有丝毫印象?” 叶香遂问道:“怎么?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吗?我这里这支毛笔也是。” 说完,叶香取出了一支毛笔和断矛并排而放。 此时,加上储北后来拿出来的画卷,让储北叶香两人疑惑不已。 而画卷还有一点线索,大家都知道最初画卷上是画的古林山水图,后来不知为何,又变成了白卷,还在储北脑海中留下了一个清晰的阵法。 只怪现在储北的实力不够,即使知道那个阵法的运转轨迹,可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现在的他,看不懂,更不用说使出阵法来了,就连一点点味道也刻画不出来。 在储北的印象中,这幅画卷肯定隐藏着天大的秘密,不仅仅如此,还算得上是一卷集众多高超阵法秘籍为一卷的超凡秘籍,这样想来,魔宗要抢,也无可厚非。 面对这三个物件,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像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干脆收了起来,又拿出有点用处又看的懂的东西——从叶风那里得到的两本功法。 储北直奔后山而去,此时后山上多了一个坟墓也就增加了一片凄凉,储北跑上山顶还不忘给叶悟磕了一个头。 “叶前辈,还望保佑叶家。” 储北手中的功法叫火神锤。 火神锤是储北修炼的功法,其意在于是身体和玄气结合的功法,也就是说,练此功法需要身体强度非凡又是修炼玄气的家伙,对于储北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火神锤修炼功成时,使用出来威力颇大,被压缩过的玄气携带着巨大的能量,覆盖在使用者的拳头上,并且按照一定的规律高速旋转,发出大量的热量,似火,整个拳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大锤,挥将出去,威力极大,在与对手碰撞之时,打破其玄气的运转规律,再引发一次小范围集中的爆炸,直接作用于目标,打击效果甚好。 在储北赶去后山的同时,叶香也来到自家后院里,在健壮的香叶树下翻看千幻音,而千幻音,则是需要修炼者知晓一定音律,用奏乐的方式结合神意,形成一种威力巨大的音波攻击,作用于敌人精神的同时还可以对对方造成实质性的物理伤害,翻阅过后的叶香不由的感慨创造出这门功法的前辈真乃奇人。 时间飞速流逝,晃眼一夜便过去了,一大早,两人从修境中退出的时候,脸色带着喜悦,显然,他们有了不错的成绩,归根究底还是他们的天赋不错。 带着极佳的状态,找到叶雷,准备一番后便动身行动,由于李管家未走,倒是还有一个相送之人。 可还没有打开大门,三人便感知到了门外有两道熟悉的气息,这两道气息,还数叶雷最熟悉,因为他们正是叶兵与也叶风两兄弟。 叶雷寒着脸打开大门,门外便传来一声问候:“大哥,你们这是要去哪?” 此时叶兵与叶风两人还挺逍遥自在,竟搬来桌椅,还沏上了一壶香茶,相笑对饮。 昨天,密切观察香院的爪牙们相继给他们传回了消息,说香院的下人相继离家,一打听,原来是他们主子要离开,于是,叶兵叶风两兄弟就在门外等了一夜,终于,在此刻等到了叶雷。 叶雷一看两人就来气,直接问道:“老四的死与你们有关吧?” 本来刚刚你泯了一口茶的两人一听,茶水从嘴中喷出,猛然站起,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什么?老四死了?” 叶雷冷笑:“怎么?你不知道?你们两的人一天到晚监视着我家,难道他们没有给你们汇报叶悟死在我门口的事?” 叶雷的眼神看的两人心中发毛,叶兵说道:“大哥,难道你认为这件事情真的是我们两兄弟所为?难道就是因为我们和四弟关系不好的缘故?” 叶雷眼神一眯,没有了说下去的欲望。 此时叶香却无法忍受,说道:“我的两位好叔叔,或许不是你们,或许你们也不知情,毕竟魔宗人做事又不向你汇报,况且,四叔的死还是和你们的宝贝儿子有关!你们沦为魔宗的宝贝儿子!” “放屁!一个小丫头你知道什么!?你们才从南门回来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清楚,你就在这里血口喷人!你眼中还有没有我们这两个长辈!还把我们放不放在眼里!?啊!?” “够了!”叶雷一声怒吼。指着叶兵两人怒道:“叶兵,你这是用你长辈的身份来教训我女儿吗?你们的儿子沦为魔宗,你们还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的女儿!?昨天西边断崖发生了什么,叶风,你心里清楚!你儿子叶文俊带着魔宗孽障企图抢走画卷杀死叶香与储北!你敢说你不知情?而你,叶兵,你的儿子叶楠把叶悟杀死,如今尸骨都还未寒!你们究竟有什么脸面坐在我的门口喝茶!?” 怒吼完不待满脸震惊的叶兵叶风两人反应过来便一掌拍向了他们,用足了十二分的力气,知玄巅峰实力的叶雷愤怒一击,威力巨大,掌风拍醒了两人,连忙调集玄气护住自己。 此时,攻击已然到来。 两人应对不得当,一掌便被拍飞而退,撞翻了桌案,打碎了茶壶,茶水溅了一地。 叶雷不小心瞥见了地面上的那些茶叶,心中不由一痛。 那是他自己炒制的香叶茶,当初送了少许给两位兄弟,没想到现在这当初作为亲情的见证让叶雷彻底的下定了决心。 看着躺在地上呆滞的两人,叶雷把手背在身后,冷漠说道:“今日你我三兄弟,就如这地面上的茶水吧。” 叶香知道,她父亲下的这个决定的时候其实是最痛苦的。 牵来血龙马,叶香父女坐在车中,储北担任车夫,消失在了叶兵两人的眼中。 良久,他们觉得胸口发闷,一口黑血吐出,满眼不甘心的看着天空,就此死去。 可以发现,他们吐出的黑血中,有无数条细小入微的红色蠕虫还在不断的蠕动着。 第58章:归门血途 上 血龙马跑的飞快,可跑出太乐场没多远,三人就遇到了第一批魔宗的阻拦,其一行人和叶文俊之前的配置一样,九个尸傀和一个主导,还好,同样和叶文俊一行人相差不大,也都被储北轻松击破。 又走了一段路程,三人正在休整,可血龙马突然烦躁的踢蹄,这让储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可能又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话语刚落,一个人影从林中走出,看着那人的装扮,一看便知又是魔宗,那人走到离储北十丈外看着三人,用欣赏的语气夸奖了那匹马:“没想到这个畜生的感识还不错。” “你是谁?” “我是谁?我当然是魔宗啊,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第一百二十二分坛坛主,顾成萧!” 储北问道:“分坛?没想到经过这么多年的养息,你们又发展到了有那么多分坛的规模,不知道你这个分坛坛主和灵族的那些家伙相比,级别差了多少吗?” 顾成萧说道:“呵呵,我们内部的事情你还是少打听吧,今天我来可不是与你闲聊的,识相的就乖乖的把画卷交出来,我自然就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储北心中嘲笑一番,思索少时,便从玄戒中取出画卷,打趣道:“我就搞不懂了,这幅画卷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让你们穷追不舍的跟着不放,甚至是不惜丢掉性命的来抢。” 顾成萧看着储北手中的画卷,心中已经开始想象他光明前途的日子,因为上面说谁能先得到那幅画卷将会连升三级,而且得到来自内部的顶好资源。 有野心的不止顾成萧一人,只是他抢在了其余人的前面而已。 “我不管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我身为魔宗,知道自己的使命和责任是什么。” “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使命,既然我们两个的肩膀上都有各自的使命,也就注定我们今天要战上一战了。” 顾成萧听完,心中也正有此意,他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刚才与储北谈话的时间中,他一直在观察对方,一是想要让自己的名字在对手心中多停留一点时间,以求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二是想通过自己的观察,看能不能指定出一个良好的战斗计划,毕竟对手有三人,一个大叔级别的人顾成萧没有放在眼里,对于叶香,在顾成萧的心中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威胁,毕竟他的实力不弱,而就是储北,他总觉得储北身上有一层雾,让他捉摸不透。 同样,在顾成萧打量储北的同时,储北也在打量顾成萧,储北发现对方的实力要比叶文俊强上许多。 而此时,战斗即将开始,储北把画卷收回玄戒中,突然想起了那柄断矛,遂拿了出来,想待会儿在战斗中实际运用一下,看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 顾成萧看到储北拿出武器,有些意外,在他收集到的资料中并没有什么武器一说,这个时候,也不待他想太多,双手结着手印,周围天地间的玄气被调动,瞬间在储北的头顶形成一支巨箭,携带着巨大威力射向储北。 可储北怎会在原地当活靶子,身形一动,右手握着断矛冲向顾成萧。 “哼,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顾成萧心中喃喃着,手印一转,瞬间在储北前端形成一只大手,企图把储北抓在手中。 感受到手中断矛渐渐传出的火热温度,心神一动,很自信的举起手中的断矛,却当成一把砍刀一样向大手挥了过去,时间掌握的极好,刚好锋利的矛尖入掌三分,毫无征兆的,大手竟被切成两半,而这只是储北并不用力的一挥,就是这么简单,却那么粗暴。 战天矛此时带给储北的震撼太多,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柄断矛竟然如此强悍,没有散发出一点点稀世珍品武器的味道,此时展现出的惊人发挥让储北知道这个断矛绝不普通。 顾成萧仅在那一招就开始萌生了退意,战意退却的他,气势上就不敌储北,还能谈什么其他。 上一世,储北可谓是久经沙场,经历过无数场战斗,对战意异常敏感,仅从顾成萧的一个眼神中就发现了自己的优势,自然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对方气势赢弱,只要再给他压上最后一根稻草,那么他就会垮下。 “哼!吃我一矛!” 这个时候,储北大吼一声冲了上去,完全营造了一个输出靠吼的意境,顾成萧惧怕的就是那柄乌黑的一米断矛,见攻势强劲,竟连正面碰撞的胆子都被怕死鬼给吃掉,他只能选择退,也认为只有退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矛刺空,身形陡然一转,封住顾成萧向旁边闪去的退路,其实储北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可叶文俊那招苦肉计让储北有些后怕,他怕顾成萧又趁此机会对实力较弱的叶雷父女下手,虽然叶香随时注意着两人的举动,见顾成萧向她这边移动,已经做好了准备,精神一直紧绷的她并没有比储北轻松多少。 为了封住顾成萧的退路,储北并没有用什么杀伤力的招数。 被储北一封,顾成萧退回原地,不过还好,攻势已经被化解,本想转身离开,可偏偏又有些不甘,况且,这样下去,他面对他人的时候情何以堪?况且,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使用出自己全部招数和杀招。 可就是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心理和画卷的诱惑,让顾成萧没能再活着回去。 到这个时候,储北觉得还没有尽兴,于是紧了紧手中的断矛,又冲了上去。 顾成萧一推再推,同时也退出了火气,任谁也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强制的把气势给提升上来,这一次,终于使出了全部力量。 足够强大的气势从顾成萧的身体中爆发出来,一个似黑洞的阵法被他施展出来,周围的玄气被尽数吸进黑洞,竟然被顾成萧暂时收为己用,突然吸收大量的玄气的顾成萧,整个脑袋被涨的通红,皮肤高高鼓起,看上去就像一个浑圆的球,衣服也被撑破,露出同样鼓起的胸膛,同样的,身上也有奇怪的纹身。 见多就不怪,储北不管对方使出什么招数,只要迅速攻之自然可以化解,就在那黑洞形成之际,储北就迎了上去,不给对方太多准备的时间,果然,见储北迅速冲来,来不及完全施展自己的纳玄术,只好把只完成七成的招数使用了出来。 纳玄术是他下一招的前提,那一招便是他的最强杀招——黑吞! 黑吞的倚仗就是那个似黑洞的阵法,阵法先行吸收天地玄气进入施展者的体内,好让施展者利用那些玄气增强自己的实力,连接上目标。 此时顾成萧的目标自然就是储北。 储北冲过去的瞬间突然觉得身上似乎被缠上了一根无形的线,就是这根线竟然开始拉扯他往那阵中前去。 “有古怪!” 储北不敢大意,悄然把轮回之力逼了出来,眼睛绿光一闪! “怎么会!” 顾成萧不禁惊呼道,他明明已经锁死了对方,可如今对面近在眼前,那根线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对方。 储北使出轮回之力的目的在于对付身为魔宗的顾成萧,可万万没想到使出轮回之力的那一瞬间,缠着他的那根无形的线就散失不见! 此时,黑洞失去了目标,又开始疯狂的吸收起天地玄气来。 顾成萧却一时失神,却发现就这瞬间,连那阵法都不受控制起来,还在不停的吸收玄气,而他,已经将接近饱和状态! 玄气不是储存在气海中的吗?可偏偏成为魔宗的家伙,实力没有越过道融境这道坎的,他们的气旋是晦涩的,旋转的极为缓慢,这也就是成为魔宗后要付出的代价,可气旋旋转缓慢并不意味着他们实力提升的满,相反,他们把玄气储存在血肉之中,提升的还相当的迅速,只要突破道融进入破面境,那么他们的气旋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用魔宗的说法就是那已经不是气旋,而是一个无底洞! 黑洞阵法吸收玄气的速度极快,在顾成萧刚使出这个黑洞阵法时,储北还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准备就冲了过来,可就在这瞬间,顾成萧体内的玄气就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量,而此时储北感觉到了异样,反而停了下来,可就是这点时间,竟让顾成萧自己被玄气撑爆! 离爆炸中心最近的储北被巨大的能量震飞,并未受什么伤,反应过来的储北坐在地上吐出一口口水,纳闷道:“这他妈的究竟是几个意思?玩自爆?” 第59章:归门血途 中 解决掉顾成萧的麻烦,三人又踏上了征途。 时间飞速,已过四天,这四天,在顾成萧之后又遇到四拨人马的阻挡,不用多说,都是些魔宗杂碎,从交流的过程中知道,这四拨人马都是一些分坛,他们为了夺取画卷获得更多的上位机会,各方都心怀异梦,不曾同心,都想要一方做大,独自获得那份荣誉,这样做的结果自然就是成为了储北的矛下亡魂,身为一方坛主,有野心却无多少度量和智慧,完全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匹夫。 第五天,叶香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她的父亲和储北坐在远处聊着什么。 “我这女儿啊,从小就没有母亲,缺乏母爱,心里一直有一些自卑,话语不多,倒是能够结交道像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这一点,我还真得好好感谢你。” “伯父,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师姐愿意认我做朋友,应该是我的幸运才是,在南门中,有许多人都没有这个机会呢,我自然得好好珍惜。” “小北啊,你谦虚了,你也不要怪我这个当长辈的话多,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只想让她过的高兴,我也不想过多干涉她的生活,说实话,她的年纪也不小了,是该……” “咳咳。”在身后偷听的叶香不由尴尬地咳嗽两声止住了叶雷说下去的打算,脸不禁有些红意,笑骂道:“父亲,你怎么那么老不正经,说这些干嘛?” 叶雷只能笑着摇头,经历过许多尴尬场面的叶雷很容易处理这等场面,面不改色的就转移了话题:“小北,前几日我看你战斗的时候,用的带着绿色的招数我从来没有见过,难道那就是你们轮回者的特殊手段?” 储北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不然以我现在的能力,并不能灭杀这么多来找事之人,说实话,我面对师姐,几乎都没有很大的胜算,不过师姐在他们面前,同样也没有什么胜算,不要说这是矛盾系,魔宗的许多手段是正常修行者无法想到或者是不易阻挡的,这也算是一种克制。” 叶雷明白过来:“难怪,这一次,我算是拖你们的后腿了,都这么大年纪了,实力还没有你们强,说来实在是难以启齿。” “修行界有这样的说法,五境一二信手来,中间要飞两道崖,来到天山脚底下,只恨没货五百年。” 叶雷感慨道:“是啊,当初我十八岁就跃过知玄中境,也算得上是位良才,可到如今,我依旧在知玄,虽然已到巅峰,可道融境的强者不还是一根手指就能撮的死我?知玄和道融这两座之间的悬崖,我这辈子算是飞不过去了。” “叶叔不要气馁,修行这种事业也说不好,我以前听闻一个修行废材在一夜之间就连跃两境,直接就到了知玄境……额,瞧我这张嘴,说的什么话,举的什么烂例子!叶叔,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之前的修行历程被叶家的凡事影响,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钻研修行,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你有足够多的时间来精练自己的实力不是吗?” 叶雷听到储北称呼上的改变,不知是喜还是忧,反倒认真想了想储北所言,发现的确是这样,以后有大把的时间来提升自己的实力,以前在家中与自己的几位弟弟相比,实力还算过得去,可来到外面这个缤纷杂乱的世界中的时候,可发现自己有多弱,就像前几日,面对魔宗的追杀,连一点忙也帮不了,越想越不知道不知道这张老脸该往哪放。 叶香在一旁静静的坐着,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事情,眼神中时而复杂时而坚定,不一会儿又摇摆不定,到最后,连自己对于自己的态度都不很满意,心情不禁有些郁闷。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他们还得赶回南门,由于这几天的急行状态,他们还有半天就可以到达南门伸手可控的范围内,魔宗要想有个什么动作,最好的时机便是在这半天路程之间动手,这一点,三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都没有说出来。 …… 在储北回南门的一条必经之路上,有一位罕见的没有穿魔宗统一制服的年轻人昂首站立望着远方,身上的墨绿色锦衣无风自动,脸色苍白却无病态,眼神冷冽如冬天寒冷的光,嘴唇轻轻抿住,两耳时不时地动一下,他似乎在认真倾听着什么,良久,他眼神一冷,喃喃道:“他怎么来了?” 不一会儿,另外一对黑衣人马出现在了墨绿衣男的视线中,他等到对方话事人来到他的面前,双眼不由冒出一团火焰,这是仇恨的火焰。 墨绿衣男道:“古凯,你还有脸来见我?” 对方把帽子摘掉,露出有着一条长约半掌刀疤的脸,从左脸到有脸,中间穿过鼻梁,以至于鼻梁上还可见一条并未长拢的缝,或许是因为鼻梁那条缝的原因,声音有些厚重低沉,而且夹杂着浓浓的鼻音,听的并不是很清晰。 “大哥……” “古凯,我再说一次,自从我妹妹被你害死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是你的大哥!”绿衣男几乎暴走。 古凯眼神略微有些痛楚,却还是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这一次来,我是来助你的,那个少年不好对付,其他前去的坛主都想独吞这件功劳,可是后果都是被对方杀死,我愧对康雪儿,这次我来就是赎罪的。” “赎罪?怎么赎?待会儿你一个人冲上去?” 绿衣男名叫康靖,他的妹妹康雪儿是古凯之妻,后被古凯一个错误的决定害死,古凯划脸立志赎罪,康靖不肯原谅,所以有了今天这一幕。 古凯静静的看着康靖,微微一笑,然后带着自己的人马消失在了康靖的视线中,康靖知道,古凯不是走了,而是站在了他的前面。 果不其然,储北遇到了古凯,那个脸上有着一条伤疤的男人! 看见马车驶来,古凯一言不发就冲了上去,储北惊讶,止住马匹前进的步伐,借着惯性也跃了出去,断矛也出现在了手中! 古凯此时手中拿着两把匕首,刀锋处寒光四射,在其刀背上,有一个槽,按道理,那是放血槽,可是古凯的匕首上的那道槽不是放血的,而是装血的,仔细一看,刀柄处有一根软管与古凯手臂上的血管相连,似是一体。 “血器?” 储北看清,心里惊呼。 血器,是本命武器的一种,因魔宗炼制本命武器的方式不同,又称为血器,血器威力强大,性能又很大的提高,而此时,拥有两把血器的家伙挡在了他的面前,压力比之前遇到的对手大了许多。 可两人都是已经射出去的利箭,并不能回头,速度很快的便碰撞在一起。 储北一矛刺下,古凯视而不见,双手背在身后,静待时机,就在断矛即将刺破古凯胸膛的时候,储北竟硬生生的收回了攻击,左手一只火红的拳头对着古凯的脑袋轰去。 火神锤! 古凯脸色微变,他已经做好了不惜用胸膛去接住对方攻击的打算,只要储北把断矛插进他的胸膛,他就可以以命搏命的打下去!可储北却突然把断矛收了回去,换成了拳头,火红的拳头上有玄光流动,一看就是威力强大的招式,如果这个拳头他硬接的话,那就不是以命搏命了,而是当了个肉沙包! 因为矛不粗,可以穿身而过,阻挡不了他前进的路,可那沙包大的拳头并不能穿身而过,古凯只好躲开! 以退为进,躲开的瞬间左手携刀而上,直逼储北手腕处的大动脉划去。 而储北也趁此机会,右手断矛猛然划下,角度极为刁钻,只要古凯继续划向他的手腕,那么同时,他的断矛也将斩下古凯的手臂。 矛并不只能用于刺,还能斩! 可古凯本就是做好了以命搏命的打算,而且他相信,只要他的血器划破储北的手腕,那么他刀上的血毒就会在短时间内就会破坏掉生体机能,到时候他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噗……” 这是血液喷出的声音。 “嗒……嘀……嗒……” 这是血液滴在石块上的声音。 储北用自己左手手腕处的一条口子换了古凯的一只左掌,储北认为值,古凯认为更值。 “哈哈……” 古凯放声大笑,却十分滑稽。 “你的手被我划破,中了我的血毒,你活不久了!” 魔宗邪恶手段数不胜数,绝大多数都是毒,而有一种毒,是要以自身血液为基本的,那就是血毒,能用血毒的人不多,而古凯恰恰是其中之一。 “你以为你仅凭那点毒就能够杀死我?” 说完,储北还把恢复如初的左手手腕亮出来给古凯看看,古凯脸色顿时大变! 第60章:归门血途 下 “你究竟是什么来头?”古凯脸色越发的浓重,也更加的苍白,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还是心中的震撼无以论述,握着断臂的右手越发的用力,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断腕处不怎么流血,只是那夹杂着黑色血液的肉显得极为恶心,储北很不舒服,虽说是自己亲手造成的这个场面。 叶香在马车上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视线一扬,看到了古凯身后又走出了一个身穿墨绿色的男子。 “来者不善!”叶香心中定论,以储北能够听见的声音给他说明了情况。 储北盯着古凯的视线自然的一转,自然看到了那名墨绿色男子。 “古凯,我来助你!”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古凯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没有了遗憾,准备后退与康靖会合。 储北怎么让古凯退回,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古凯大惊,咬牙右手一横,迎了上去,康靖眼神一冷,身影快速消失在原地,准备去助古凯一臂之力。 就在此时,叶香把一片叶子放在了嘴边,一段急促的旋律突然在康靖的脑海中炸起,康靖身形一顿,从空中闪现出人影,他被叶香突如其来攻击分了神,失去了帮助古凯的绝好机会,感受着脑海中的烦人旋律,康靖暗中一震,叶香嘴边的叶子陡然成渣,冷哼一声,退进了马车之中。 而古凯这面,他本就断了一掌,实力减少了一大截,又失血过多,仓促之下应敌怎会有好果子吃,而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古凯身上的新添了数条口子,俨然成为了一个血人,古凯摇摇晃晃的现在储北对立面,刚才的他使尽了全力,可还是没能给储北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实有不甘。 储北此时似乎感受到了叶香的情况,眉头一皱,决定快点解决面前的麻烦然后回到南门中,避免又引出其它的一些问题。 释放出轮回之力,绿光大作,其实这个时候的储北,体内的轮回之力已经消耗了接近一半。 “这是……” 古凯康靖此时站在一起,冷眼注视着眼前空中渐渐凝成的绿龙,一点点恐惧逐渐充斥在他们两人的心中。 储北静静的看着古凯两人,嘴中缓缓道出了升龙诀三字,音落威成。 叶香在马车里看到那威风凛凛的绿龙,眼中震惊无法言语。 其实这招在苍山大战寂灭灵将的时候就用过,那条从地底窜出想要缠上寂灭的绿龙就是这招升龙诀。 只是如今这个名字储北才说出来而已。 储北以一种王者降临的姿态看着古凯两人,冷言道:“这个画卷究竟有什么秘密?” 康靖按下心中的恐惧,只为保持头脑气息,可归根究底他们也并不知道画卷的秘密。 “呵呵,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可笑?” 康靖冷冷一笑。 储北像是看小丑一样看着康靖,道:“哈哈,我看你们是不知道吧?还挺有胆量,还敢赌?你们是坛主吧?就凭你们小小的分坛坛主就知道画卷的秘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 康靖脸色难看,咬牙切齿道:“你在玩儿我?” 储北冷眼,双手一按,盘踞在空中的绿龙猛然席卷而去!瞬间,绿龙便把康靖个和古凯吞入口中,不知为何,绿龙去再没有了其它动作,反而嘴边还散发出了阵阵黑烟。 储北皱紧了眉头,因为他感觉到了另外一道气息护住了他们。 储北散去攻击,黑烟也渐渐沉寂,沉寂的源头是一只干枯的手掌,那手掌举过头顶,就是这只手的主人救了康靖两人。 康靖与古凯看着现在他们身前的身影,视线落在了他那黑袍边的金线上,顿时大惊,连忙行礼:“谢大人救命之恩。” 那人没有表示,而是颤颤巍巍的收回手掌,看着储北说道:“轮回者的专用招式升龙诀果然很强大,老夫佩服。” 声音沙哑似要断气,让储北听后眉头再次一紧。 “你是谁?”储备问道。 “叫老夫罪就可以。” “罪?看来你实力很强啊,不然怎会安然接下我的升龙诀。” 罪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你这几天来耗费的轮回之力太多,我不会这么容易接下来,其实我并不是关心身后的这两人,而是想单纯的试下轮回者的力量而已。没想到,果然是有资格成为灵族威胁最大的人,才知玄中境,神意才突破到归主的轮回者就有如此实力,不容小觑。” “看来你对我了解不少,怎么?今天你也是来抢我身上的画卷的?” 罪摇了摇头:“暂时那个画卷我是抢不走了,换做平时,以这个状态的你,我几乎能够确定抢走你手上的玄戒,不过,今天却有以为恼人的家伙在一直追着我,当然,并非我怕她。” 罪话语刚落,空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呵呵,还见到老熟人了啊。” 储北向罪身后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明导教?” “明千柳?” 来的人正是明千柳。 “呵呵,看吧,轮回者,不是有这位在跟着我,你的玄戒已经是我的了。” 此时的明千柳身上散发的气息十分强大,几乎能够和罪相媲美,明千柳一来,场面顿时凝重了许多。 只见明千柳脚踏出半步,就瞬间来到了储北身前,竟在储北脑袋上比了比,说道:“比当初高了一些。” 叶香此时也来到了储北身边,对着明千柳行了一礼,内心忐忑。 “叶香,你还在怕我?” 没想到明千柳还记得叶香的名字,就像一位大姐姐一样拍了拍叶香的头。说道:“终有一天,你会不再怕我,那个时候的你,异常强大。” 储北盯着明千柳,他心头有一些芥蒂,当初他闯了明千柳的园子,那抹杀意一直在储北脑海中徘徊。 明千柳轻轻一瞥,便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这样吧,我许你一个承诺,从现在起,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答应。” 储北一愣,心想,这是玩的哪一出? 罪在一旁似乎受够了他们的冷待,插嘴道:“储北,你赚大发了,能够得到道融上境的强者的许诺,啧啧,还真让人羡慕啊,不过,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不必相送。” 罪一说完,一手提着康靖,一手提着古凯消失在原地。 “柳姐,你的实力似乎……太强了些。怎么就到了道融上境了?” “说到这个,我还得感谢你,那天你开悟了我,黄昏我踏入中境,回到君堂,之后我发现上境的那扇门异常的清晰,精修一夜,于第二天清晨踏入上境。” 震惊!听到这番话的叶雷父女和储北无比震惊! 明千柳自豪一笑,手一挥,便把叶香与储北扇上了马车,待众人反应过来,明千柳已经开始在车厢里说道:“储北,车夫这种事情还是你来担任吧。” 叶香手捂着嘴偷笑着,过后给明千柳介绍了叶雷的情况。 一路上异常的平静,不时便到了南门郡中,在郡中安排好叶雷的住处,告别了明千柳,储北叶香两人直奔南门而去。 明千柳在角落处看着消失的储北两人,也回到了君堂之中,径直找到了君堂堂主吴君。 “千柳,储北怎么样?” “很好。” “罪呢?” 明千柳想了想道:“很强,恐怕需要堂主出手才有机会。” 吴君沉默不语,明千柳借此退下。 第61章:狙杀小组 储北和叶香踏进南门的那一瞬间,便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空气极为压抑,感觉有许多实力较低的弟子已经喘不过气来。 储北觉得有些奇怪,与叶香分别,直奔詹学义所在,却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一打听,说是门主韩秋生召集众多长老商议事情,无奈,储北只好回到自己的住所等待,其间,偶然从其他弟子口中得知一点消息,那就是南州五派周围突然跑出众多的魔宗,只不过还没有发现灵族的身影,可众人都心知肚明,魔宗如此大范围的动作,其背后肯定有灵族在控制,其目的究竟如何,还尚未可知。 储北得知过后心中无比担忧,不顾一切便往商议事情处赶去,路上还遇到位管事的前辈,没想到对方问清缘由后还主动把储北带到了商议大厅。 来到议事地点,发现屋中有许多平常没有见过的人物,认识的也只有坐在最上方的韩秋生和站在一旁的詹学义,人群中也就还认识当初在宣布枪头计划的主持人许伟长老,储北不认识他们,他们却都知道储北,表示对轮回者的尊重,凝重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强挤出一丝笑容并点了点头,表示打过招呼。 储北虽是轮回者,但是在和在场的人相比,他的辈分是最小的,晚辈当然得行晚辈之礼,抱拳对着屋内的众人行礼鞠躬,过后便自觉的站在最边上的角落处。 韩秋生点了点头,对着大家说道:“我想大家都知道储北的身份,我就不再介绍了,顺便简单的把刚才你们汇报的事情说给他听听,看他有什么看法。” 韩秋生把先前各位长老们传回的消息简洁的总结成了一句话:“南州魔宗几乎倾巢而动把我们和古林给包围了起来。” 储北一听,眉头紧锁,想到,古林,又是古林,他们魔宗究竟为何对古林如此的感兴趣,要知道他们的目的,似乎也就只有自己身上的那幅画卷是答案了,但是他自己却不知道画卷的意义所在,如此这般,干脆把画卷拿出来,看在场的各位是否有知道这个画卷的秘密的。 如是,储北便从玄戒中取出了画卷,说道:“这是我陪叶香师姐回她家中得到的画卷,就是因为这幅画卷,她们家中才会陷入魔宗的算计之中,当初叶香父亲在给我的时候说只有轮回者才能看得懂,当时打开的时候只是一幅山水画,但是画的就是古林,而我却看不懂,事后我带着师姐与叶叔准备回到南门郡,途中却遭遇了大大小小数十次战斗,对方的目的就是这个画卷,最后快到南门郡是,碰到对方一位地位似乎不低的家伙,他说他叫罪。” 说到这里众人眼神一紧,显然他们或多或少知道罪的一些情况。 储北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好当时明千柳柳姐出面牵制了他,把我们带回了南门郡,不然这幅画卷已经出现在他们的案几之上了。” 韩秋生问道:“他们抢夺这个画卷意在何为?难道……古林之中有什么东西?” 储北把画卷扔给了韩秋生,韩秋生打开后疑惑的看着一片空白的画卷,抬头看着储北,储北连忙解释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我第二次打开查看后就变成了一幅白卷。” 韩秋生皱着眉头,注视了许久,无果,只喃喃道:“的确有一股难言的意味,储北,你先把画卷放在我这儿,我待会儿好好研究一下。” 储北没有拒绝,说道:“我想,古林之内肯定有什么东西是魔宗或者是灵族要倾尽全力要得到的。” 詹学义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遂问道:“储北,当初参加枪头计划,陵丁前辈的神意之身与你有过交流,而且还把许多修为都传于你,难道他没有提起有关这些事情的话语?” 储北摇了摇头,场面一下子又陷入了沉寂之中。 储北想了想问道:“那么现在南州的局势究竟到达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韩秋生花费了一些时间把细节方面的东西分析给了众人听,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现在整个南州,除了盘踞着五大宗派的这块地盘看起来还没有什么动荡,可周边的许多立志与魔宗斗争到底的小宗派竟然在不久前被魔宗一行人有预谋的统一端掉,等到五派反应过来之时,魔宗的步伐已经无法阻挡,只好仍由其把古林这片区域给深深的围护起来,而且还对南州五派的区域形成了一个对峙的状态。 “你还知道当初我们提及到的巫山中的那个新起的魔宗势力吗?当初因为轮回者到来的关系,我们对于他们的注意力少了许多,可据现在的情报得知,他们已经发展成为了一支不可忽视的势力了,而且,这次控制古林的人手绝大部分都是他们!” 储北一听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道:“他们的宗主是谁知道吗?” “一诀!”一位知道这个的长老回道。 “一诀?” 储北不禁惊呼,随后苦笑的摇了摇头,当初在灵山分别那刻起,储北就有一个强烈的预感,一诀会成为他很大的阻力,可是当时的实力太低,又才觉醒,实在是无力回天,放任一诀离去,如今这才多久时间?就已经成为了一颗巨大的石头挡在了他的身前。 “意思说,现在我们连古林都无法随意前去了?” 众人点了点头。 “那么门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已经成立了多个狙杀小组,对渗透进我们的安全范围内的魔宗进行狙杀,锻炼他们的同时也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和获得更多情报。” “狙杀小组?南门内有那么多活动力如此宽泛的强者吗?” 对于这个韩秋生露出了笑容,自豪的道:“我们现在五派中已经齐心通力合作,说来也是上天眷顾,就在局势紧要之时,我们五派之中竟然同时涌出了许多年轻强者,他们最低的都是道融中境的强者,南门之中,一夜之间就突破了一手之数,而君堂更为夸张,特别是那位明千柳,暮进道融中境,第二天朝就晋升到上境,另外都还有几名实力强大的阵师涌现,其余三派也都丝毫不差,加上原有的强者,每个狙杀小组有三人,此时已经组成了十多个小组,他们都在待命中,本来今天这次会议后就开始那个计划,然而你回来了,你的到来,又为这个计划增添了一些砝码呀!” “可是……” 韩秋生却打断了储北说下去的话语,说道:“我想,等你听完我接下来的这句话,你就没有什么可是了。” …… “和你一起的就是你认识的明千柳,而另外一位,也是不久到来的,他的名字就是百里傲!” “什么!” 储北不禁惊呼,双手猛然握紧,指甲似乎要钻进肉里他都没有感觉。 第62章:百里傲 卧龙道,困玄阵。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待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那里,因为那里是他上一次留下的印记。 当储北听到韩秋生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他全身的肌肉都紧张了起来,脑袋中率先想到的就是卧龙道,所以他飞奔而来。 越靠近卧龙道,储北的步伐却越来越慢,从最开始的激动,一路跑来,激动的心情已经沉寂下来,担心充满了整个胸腔,那颗心脏一次比一次跳的慢,这是他自己刻意压制的结果。 越来越近,直到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储北的眼里,储北停住了脚步,遥遥的注视着那道身影,良久,储北比较有些酸意。 是他,他背着手的动作是他习惯的。 是他,他散发的气质是他独有的。 是他,他还是喜欢穿着白中带金色的衣服。 是他,他的背影依旧不曾变化。 是他,真的是他,他的兄弟。 这时,那道身影也仿佛有所感应一般,缓缓转过身来,一双金眼静静的看着储北,两人相视无言,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你来了?” 储北点头轻声回道:“嗯,我来了。” “你变了样了,不过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 储北笑了,说道:“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连穿着打扮和气质都是。” “是啊……” 这时,两人相视一笑,硬生生的把快要滑出的眼泪逼了回去。 虽然储北确定那就是自己要找的兄弟,可是,这究竟是不是梦境?他不敢去想,甚至都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他怕他一踏出那一步,便会踏碎着眼前的一切。 此时韩秋生来到了他的身旁,轻轻拍了拍储北的肩膀,说道:“怎么?不敢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美好?” 储北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言语,拳头紧了紧,在韩秋生微笑的面容中迈出了那一步。 韩秋生同样感慨,因为眼前这位金眼少年,同样是他的兄弟,少年时的兄弟。 三人并排而立,站在卧龙道旁,看着路上的那个困玄阵,三人犹如回到了从前。 “傲,想当初你在那里静坐一月,刻下那阵,同样在前段时间,我又借助那个阵法突破了实力。”储北感慨。 “是吗?那一个月,说实话,是我最充实的一月,也是我来到过这个大陆上的一个美好见证,不过,风,你现在的实力依旧不怎么强啊?” 储北心里一震,说道:“这一次,我叫储北,你叫我北就行了。那个名字已经伴随上一世的结束而消失了。” 百里傲忽然明白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储北这才解释了实力低下的原因:“我觉醒后不久碰到以为灵将,在南州五派宗主的帮助下我才灭掉他,却因为轮回之力消耗太多,我也吃不消,为此还昏迷了一月。” “那件事情我有了解过,苍山之下竟然还困有灵将,如此说来,上一世我们遇到的十二灵将又是怎么一回事?”百里傲说。 “不知道,这些事情,说实话,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管。” “那就不管吧,对了,秋生兄,你们就不觉得我的样子还像以前一样不奇怪吗?” 储北和韩秋生两人相视一笑,摇了摇头。 百里傲无奈的说道:“问题所在就是这里,北,你看一下你的容貌,基本是另外一个人,而我呢?恰恰相反,这还得从我们进入轮回的剧本上面说起,当初,可不是这样写的啊,北,你是怎样进入轮回的?” 储北一想,脑海中的那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段记忆的苏醒,让储北对于自己的轮回者身份更加的清晰,说道:“我就是异世录中记载的轮回夜那晚凝万华之身进入轮回的啊!” 而百里傲却摇了摇头,道:“我那个算不得轮回,我记得当时异世录中还说进入轮回后,觉醒后的记忆会收到一定影响,而我却不是,对于以前的一切我几乎都能够想起。” 百里傲弯腰拾起一片叶子,闻了闻,又说道:“我总觉得我是被某人把状态封印了起来,在轮回业那晚把我放进了这具躯壳内,而这具躯壳内是还有另外一个灵魂的,直到两月前,另外一个灵魂主导身体的时候却因为一场伤风就死了!而他当时是修行天赋极好的修行者,才十七岁就已经快突破知玄,这等天才竟然因为一场伤风灵魂就消散了,而我顺理成章的接收了这具尸体,而他或许是受了我的影响,才长成了这个样子。” “有这等事?”韩秋生、储北觉得这事非常离奇。 “这段时间我想过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总觉得我们的命运像是被一只大手控制了一样,就拿两月前来说把,我当时身处西州,接收这具身体的那天脑海里就突然决定要到南州来,毫无征兆的,即使是没有按照异世录中记载的那样进入轮回,可是这突兀的决定是我万万做不到的,北,你知道我的性格,即使是要来找你们,肯定也要通过手中的资源先调查一番,而当时我所在的家族中是有这种资源条件的,但是我就这样突兀的来了,并且一路走来都像有个路标在指引我,可一到南门郡,我就彻底愣了,搞不清方向了,那个时候我才又慢慢调查,直到前天,我才下定决心来到南门,决定来见见秋生兄。” 储北思索着,忽然注意到百里傲的金色眼睛,问道:“你的眼睛怎么是金色的?难道是因为你身份的关系?” “唉,可能这就是我和上一次最大的差别了,这眼睛是家族中遗传下来的,不得不说,的确很符合我的身份。” 韩秋生却闪身出现在了困玄阵上,双手举起,说道:“这下,你们兄弟两人又可以在一起战斗了!” 储北和百里傲相视一笑。 储北说道:“是啊,我们又可以一起战斗了。” “我希望我们五个兄弟能够尽早的相逢,对了,我们还得商议一下狙杀小组的具体事宜。” “真是迫不及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