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调》 (一)初相遇,拜师 九重天外的雪山位于九重天万里之外,积压了数亿年的冰雪,冰冷刺骨,天际微微飘着几团软绵绵的雪花。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 汐诺始终记得那一幕: 一片雪白的空间里,自远方走来的身影,红衣轻扬,身姿挺拔俊秀。他那抹红衣便是这雪域中最醒目的颜色了,那般热烈的红似燃烧的火,却一点点融化了自己身上那桎梏的九渊玄冰,那怀中的桃花香充斥着鼻尖心头,听着那缓慢而有力的心跳,汐诺那片片莹白的花瓣一点点的染上了红晕。 一直不明白这偌大的雪山为何只有自己这一株九转莲花,这也便罢了。更想知道的是:明明是雪莲中的一种为何自己还会怕冷,在化形期间差点被九渊玄冰冻死,而在这九重天上桃夭殿内,自己却是异常的适应。倒也不知为什么,当冥夜将自己抱进那接连天际终年盛开的桃花园内时,那满天红云,朵朵绯红的桃花一瞬间就凋谢了,漫天的桃花瓣齐齐飞落,惊吓的汐诺连忙祈祷让这花再次开放否则自己是不是会被当作煞星。粉白的花朵缓缓地从枝桠冒出,一点点地布满了整株桃花树,望着那桃花树上百花齐放的盛景,汐诺总算松了一口气,而冥夜则是皱着眉头心中疑惑不定。 “你应当是开了心智,离化形也应是不远了。九转莲花万年也不出一株,生来便是神族,只是惧寒的九转莲花倒是从未见过罢了,罢了,今个儿你便在这桃夭殿内住下,他日是去是留,你,自己随意。”冥夜微微垂着眼帘,白玉般温润俊秀的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一丝感情,那双幽深的眼眸揣不可测,有情却也似无情。说完也不等汐诺有什么反应,直接出了殿门,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那红衣飘扬的衣袂。 偌大的殿内空无一人,殿中央竖着一鼎青铜炉鼎四周绘着十里桃林的模样一树树的花开花瓣飞舞,炉香屑屑,袅袅地升着一抹青烟,淡淡的桃花香弥漫着悠悠飘散。殿外围绕着些许云雾,绯红的花瓣若隐若现煞是可爱。 汐诺伸展了下周身的花瓣,白光环绕,缓缓化作人形,白衣轻束,青丝及地,黛眉轻颦,一双清澈的眼眸清冷若水却不失灵气,肤白胜雪三分,一抹轻粉抿唇间。 赤着雪白的脚踝,汐诺一步步地走出了大殿。望着满目的桃花,汐诺有点不知所措,寻着了冥夜的气息,于是快速向其掠去。 一株繁盛的桃花树下,缓缓躺着一人,红衣轻散,长长的青丝随风轻曳,一手把玩着缓缓摇落的桃花,一手拿着琴谱附在脸上只露出尖削般的下颌。粉红的花瓣缓缓地舞着,随着风划出轻曼的舞步。 汐诺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轻轻地向着前方移去,离着冥夜三步之遥的地方缓缓地坐了下来,雪白的衣裙层层叠叠地铺在花瓣上,上面盛着缓缓飘落的桃花瓣。 冥夜轻轻拧了拧眉头,暗自惊讶怎会有人闯入这桃源深处,眼眸染上了少许疑惑。仔细思索了片刻,这九重天内倒真没什么人会闯入自己这禁地,天帝倒也没什么事会来找自己。却见对方似没什么恶意,想许是误闯进来了,待会儿应该会自行离去,也就不去计较。依旧躺在那桃花树下,惬意地挑拨着那片片红花。 汐诺低垂着头,一片茫然,只有雪山那里自己才是熟悉的。这世间之事自己全然不懂,只知道眼前之人是救过自己性命的,救命之恩何以报答。汐诺皱着眉头,委实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自己一个刚化形的小神,确实没什么能报答眼前这九重天上声名赫赫的战神,倒是九转莲花的莲心颇有些用处,只是若取出莲心,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定会形神俱灭,他也定不屑于这么做。 见对方迟迟未离去,冥夜拿下附在脸上的琴谱,那双温润的桃花眼缓缓望向桃花树下垂着头的白衣少女。微有些诧异,不曾想闯入自己禁地的,会是这么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身姿消瘦,乌发直垂地下,一缕缕积压在满地的桃花绿草上微微露出半边洁白如玉的脸颊,蝶翼般的睫毛缓缓眨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九重天上似乎未曾有过这样一位女子,怎会出现在自己的桃夭殿内。冥夜暗自想了想九重天上这般大小的仙家子女,却找不出这一号人物。 “你是何人,怎会出现在这桃夭殿内。”冥夜随意地站了起来,随手拂了拂落在衣上的花瓣,清冷的语气分辨不出喜怒。 汐诺抬了抬头,睁大着眼睛一脸茫然地望着冥夜,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若星子般明亮皎洁。风吹乱了她满头青丝遮住了大半张脸,唯独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眸看得分外清楚。 “汐诺见过恩人,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请允许汐诺伴在上神身侧添灯研磨,好以此报答上神在雪山上的活命之恩。”汐诺跪了下来,恭敬而又真挚地说着。 望着跪在身下的白衣少女,极地的青丝遮住了那瘦弱的身躯,但那双眼睛漂亮的却让人心生怜惜。冥夜万年不动的心泛起了丝丝涟漪,似是怜悯亦或是别的什么,或许他自己也不大清楚。 原来是那株九转莲花! “我之前说过,化形之后随意去留,救你也是随缘不必挂怀,桃夭殿内除去我睡得那间九渊阁其余你随意。我不大喜欢别人打扰,这桃夭殿内也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在意那些礼数你自己好好修炼便是。这禁地罢了,既然你能进来也是有缘的,以后也无妨。”冥夜依旧是那般清冷的模样,声音虽是温润,却是一成不变无半点起伏。 汐诺缓缓站了起来依旧是那般懵懂的模样,额前的发丝已被捋顺露出一张白玉无瑕的脸,清清冷冷却又带着让你安神的温和气质,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盈满了笑意,直直地望着眼前之人,一点点地打量着眼前红衣的冥夜。 “不可胡闹,藏书阁内有着大量的书籍,你去看些吧!不可似刚才那般一直盯着他人。”冥夜第一次感到头疼面对眼前这可以说什么都不懂的汐诺比自己单挑那十二魔王还让人头疼,至少那时自己没有这般无奈的感觉。 “为什么不能盯着他人看,刚才上神也看了汐诺很久的”汐诺低垂着脑袋小声咕喃着,黛眉纠结在一起,似是十分不明白的样子。 “因为总之汐诺去藏书阁看下礼仪方面的书便知道了。”冥夜颇为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琴谱,第一次有点无言以对。 汐诺捏了捏衣袖,彳亍在哪里依旧未曾离去。 “汐诺还有什么问题吗?”冥夜觉得自己数年来都没有今天一次性说的话多。原本自己一人独住在这桃夭殿内就是不喜说话,呆在这也没什么人打搅图个清静自在,可偏偏来了这么一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还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即使是神也无力更改命中注定的轨迹吧! 汐诺抬了抬头,一双明亮的眼睛满是无辜,委屈地说道:“我不知道藏书阁在哪,而且如果汐诺遇到不明白的地方怎么办,上神可以带汐诺过去吗?” 风似乎急切起来了,吹得愈加用力,花瓣洋洋洒洒落了满地围着汐诺似乎不忍她伤心一般。 唉!冥夜叹了口气,随手拂了拂而后径直向前走去,身后的桃花一直落着。 他生气了吗?汐诺茫然地站在那不知怎么办才好。 冥夜走了一段路发现汐诺未曾追上来,不由得回过头,右手轻捏,便自他手心延伸出了一股花瓣组成的绳子或红或白或粉的桃花瓣盘旋在一起向着汐诺飞去,绕住她的腰身直接向冥夜飞去,在他一步之外站定。 “愣在那干嘛呢?不是要去藏书阁吗?”冥夜颇为好笑地说着,一双温润的眸子直直地看着眼前一脸羞红的白衣女子,第一次觉得有了这么一个小丫头似乎也蛮有趣的。 “我以为上神你生气了。”汐诺低着头有点讪讪地小声说道。 上神,似乎这小丫头一直这么叫着自己。 “汐儿叫我师傅便好了,我九渊上神只是这九重天上一孤寡之人,闲来看看书下下棋,到不曾收过徒儿。你我也算有缘,今日起,你便是我冥夜的徒弟,不求你今后名扬万世驱魔除妖,只求你问心无愧不愧于天不愧于地。”冥夜抬手一挥,汐诺便直直地跪在地上,想要起身却发现动弹不得。 “你可记住了。” 你可记住了你可记住了 冥夜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虽不大,却蕴绕着整片桃林,一声声地回响着。 汐诺磕了三个响头,神色认真地说道:“弟子汐诺见过师傅,汐儿定会铭记今日师傅的教诲不愧于天不愧于地。”不愧于师傅,汐诺在心中默默加上了一句。 “这块牌子,便是你的信物。若有事,出示此牌便可。你系在身上便是。”冥夜淡然地递出一块刻着九重桃花的玉牌,而后向前走去。 自己一人在这桃夭殿住了几十万年收个徒弟也不错,至少这徒弟看上去还蛮有趣的。 冥夜一边走着,想起那个小丫头,淡淡的笑了。 汐诺接过玉牌之后,快速地系在腰间。笑着追了上去。 “这便是藏书阁了,在桃夭殿内也是在我谁的房间旁边,你就睡那一间。”冥夜指了指藏书阁另一侧的房间淡淡的说道:“以后看书也方便点,若是有事可直接找我。”说罢,向着自己的房内走去,檀木制成的门自行合上挡住了汐诺向里望的视线。 (二)六界书录 《六界书录》记载:混沌初开,扬而轻者升为天,重而浊者沉为地,自此方有天地之分。上古之神自混沌而生,身同宇宙天地,神力不可测。上古之神造万物,并无六界之分,天地一也。后大战,自此,上古众神不见踪迹,六界始分为神,仙,人,鬼,妖,魔,各为异界,方有轮回。 ‘本无六界之分,妖魔如何,人鬼如何,神仙又如何,其本质皆如一也!’汐诺看了看书卷右上角一侧飞龙般的红色小字,清隽而又狷狂,略带着睥睨天下的不屑之意。慢慢地读了出来,而后眼角眉梢缓缓染上了丝丝笑意,渐渐笑开了。 “天地本为一,又何来六界之分,天地万物又有何分别,神鬼妖魔人仙本是一家,确实无甚区别,这番话当真是妙极了。去问下师傅,这段话也不知是何人所写,他日定要去拜访一番,如此洒月兑之人不知究竟是哪般模样,朗眉星目,落落大方还是青衣飒爽,嘴角轻勾,眉目清俊”汐诺单手扶着额头,一手捏着一卷经卷,斜倚着一梨花木雕成的长椅上,四下散开的衣裙像一朵盛开的九转莲花。狭长的凤眸满是笑意,时而掠过一丝疑惑。 站起身子,足尖一点,汐诺便握着经卷直接向九渊阁跑去,长长的白色裙摆在身后摇曳出轻快的弧线。 “师傅,师傅。” “师傅,你在哪?” 九渊阁内,长长的檀木椅上搁置着一尾长琴,右侧是一悠悠燃烧的炉香屑。 听见那越来越近的呼喊声,拨着琴弦的玉指不由得顿了顿。 “为师在房内,这次又怎么了?”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的语调,不咸不淡,不紧不慢,似那沉寂了万年的冷风。 只是那温润的眸子内快速地掠过了一丝无奈,快的连冥夜自己也未曾注意。 “师傅,师傅,这世间真的有上古之神吗?师傅,六界在大战之前本是一体对吗?师傅,师傅,你看,这红色的字迹是何人所写呢?这般恣意的语气,仿若什么都不能入他的眼,而这般话当真是对极了。师傅,你告诉我这是谁写的,我定要去登门拜访看看是个什么模样的人。”汐诺直接推门而进,晶亮的眸子染着兴奋的神色,粉色的樱唇不停的动着蹦出一堆问题,那张莹白如玉的脸上也因这太过急切的话语染上丝丝红晕格外的可爱。 “师傅,你怎么不说话呀?”汐诺明亮的眸子内写着疑惑的神色,抬了抬手在冥夜的眼前轻轻晃了晃。 “不是让你看礼记方面的书吗?怎么翻出这本六界书录来。”清冷的语气分辨不出是喜是怒,冥夜依旧弹着琴,慢悠悠的说着。 汐诺咬了咬嘴唇,小声地说着:“师傅昨天不是说,让汐儿不要再看礼记了,找其他的书看看。” 昨天,绯色的衣袖在长琴上一挥,铮铮的琴声戛然而止。冥夜微微皱着眉,想起昨天的那一幕,温润深邃的眼眸也不由得掠过一丝窘迫。 “师傅,这书上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是什么意思,什么是非礼啊?”汐诺仰着小脸,满脸好奇的问着。 “非礼,就是就是不礼貌的意思。嗯,不可以盯着他人看” “就像之前汐儿一直看着师傅,那样就是不对的吗?”汐诺眨巴着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 “嗯!” “可是汐儿看着师傅,是因为师傅很好看啊,汐儿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漂亮的人,虽然师傅是汐儿唯一见过的一个人。而且师傅也一直望着汐儿的。”那双若星子般莹莹闪烁的眸子满是困惑。 “这个汐儿日后就明白了!” 自己居住在这桃夭殿内几十万年,何曾与人谈论过什么礼记。之前即使同众神谈论些事情,也不过是之战,再多也不过修缮些琴谱棋谱。这些似乎是沐辰之事吧,他掌管六界礼法,这些事对于他而言应该是很简单的吧。 可若真将这小丫头送去八重天,到时候少不得麻烦。算了,算了,还是将她留在这里。 “师傅,师傅,什么是身欲宁,去声色,禁耆欲” “修身养性,神更需要平和心态。” “师傅,师傅,这明明是凡间的礼法,为什么神也要学呢?” “礼法一道,六界殊途同归,人间之法齐备,可用。” “师傅,师傅” 汐诺昨天那句句提问依旧声声在耳,冥夜暗自叹了口气。 “师傅,汐儿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见冥夜久久沉默不语,汐诺不由的紧张起来,跪在地上抓着冥夜绯色的衣袖,一边摇晃着,一边快速地认错。张着大大的眼睛泫然欲泣地凝望着眼前一袭绯衣,悠然恬淡的上神冥夜。 “为师不曾生气,汐儿也没做错什么。快些起来便是。”冥夜微微弯下腰单手将跪着的汐诺扶了起来。 “你一次问这么多问题,为师总得好好想想。这本”六界书录“是大战之时偶然所得,之后便一直放在这桃夭殿内,其余众神看过后大都是一笑了之,天帝也只是沉默不语。这书便一直放在这,几十万年来你倒是第一个将它找出来的人。” “这么说来,这红色的小字便是师傅所写的。那师傅也是认同这观点了,我还一直在想:写出这么洒月兑无畏之言的人究竟是那般模样,不曾想原是师傅这般清雅淡然的神祗。”汐诺高兴得直蹦哒,白玉般的玲珑小脚在琉璃石上不停地跳跃着。 “师傅,那人,鬼,妖,魔,仙又是什么模样的呢?”汐诺双手撑着脑袋,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好奇地问着。 “人,仙同神在外表看来无多大区别,只是凡人的生命不过一弹指之间,顷刻间归回轮回之道。仙由凡人修道而来,也可拥有数十万年的生命,此后仙魂归录天际,一般都是在此投为仙胎,长居在五重天以下。神,没有人知道如何去区别神这个称谓,只知道混沌之后,便诞生出了神,魔。天帝,魔皇,为师便是那个时候诞生的,陆陆续续的众神,妖魔便就这么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出现人类这个物种,但他们的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挥一挥手指便失去了性命。找寻了很多方法,最终发现修道一路可成仙身,延续他们的生命。妖是世间精怪,日月灵气所孕育的。鬼则是轮回之途中的一种形态,不愿前去轮回的,便留在了九渊黄泉,自成一界。魔同神一样有着漫长的生命,生来便是神没有其他的路径,所以这个世间的少之又少,因此之间签订了协议不起战乱,否则兵戎相见这世间的当真是屈指可数了。至于《六界书录》所记载的上古之神,想也是在混沌之战中殒灭了,那么大的能量才形成了今日的六界之分。”冥夜添了一味炉香,徐徐道来。 绯色的长袍拖曳在地面上,晶莹的琉璃石折射出一幅宁静柔和的画面:一袭绯衣,身姿修长的清雅上神敛袖添香,身后静静坐着一位十二三岁的白衣少女正一脸认真地听着什么的模样。淡淡的桃花香袅袅地弥漫着。 “师傅,我可以去凡间看看那些人类吗?”汐诺低着头沉思了片刻,而后抬起了脑袋,满目希冀地望着身前负手而立的九渊上神。绯色的衣摆微微舞动,一头柔顺的青丝随意用一绯色丝带绑起,独留下额前的两缕及膝的发丝随风轻曳。 “汐儿不喜欢这桃夭殿吗?”冥夜暗自想了想,这殿内确实太过清净了,自己倒是喜欢,可是汐儿这小丫头或许会感到孤单吧! “没有,没有,师傅,汐儿很喜欢桃夭殿的,只是想去外面看一看,看了就回来如果,如果师傅不喜欢的话,汐儿也可以不出去的,师傅你千万别不要汐儿,汐儿会听话的。”汐诺连忙跪下,哭泣着说道。 冥夜慢慢蹲了下来,伸手用绯色的衣袖缓缓擦拭着汐诺眼角的泪珠。温声说道:“我从来没说过不要你,而后也不会说不要你了。你若是想出去看看,为师也可以陪你一起去走走,正好看下这世间百姓的状况。” “嗯嗯师傅说的是真的吗?嗯不会不要汐儿嗯”汐诺抽咽着急切的说道。 “为师从不妄言。”冥夜眼内掠过一丝无奈,到底还是一个孩子,这个时候还担心自己要不要她。 “师傅要记住,你说过不会不要汐儿的。”汐诺直直地望着冥夜那双温润深邃的眼眸,坚定地说着。 冥夜点了点头,清润的眼眸无半点情绪。 “师傅,你一定要记住哦!”汐诺还是直直的望着,眼神坚定带着一股倔强。 “好。”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虽只有一个字,却安抚了汐诺忐忑不安的心。 汐诺终于笑了起来,清秀的黛眉一点点舒展开来,嘴角向上扬起,似一朵将要待放的花朵。 师傅,你从来不知道,你那温润深邃的眼眸内看似怜悯众生却不含一丝感情,看似温和,却难以靠近。我真的害怕有一天你不会要汐儿了。现在好了,你说了不会不要汐儿,那你一定会做到的,对吗?你从不食言的。 (三)桃花羹,遇恶鬼 九渊阁内的炉香悠悠地飘着,淡淡的桃花香密布整个房内。 一袭绯衣的冥夜恬静地躺在榻上,右手负在耳后,左手摊握着一卷竹筒,如瀑布般的青丝泄了一地垂至琉璃地面,轻轻舞动着。淡青色的纱幔缓缓地随着风摇曳。 一双白皙小巧的纤足小心翼翼地踏进了房内,一步一步蹑手蹑脚地前移着。若云彩般轻柔的白色裙摆被一双小手紧紧地拽在手心,似乎是怕长长的衣裙拖在地上。 “这么晚不在房内休息,到为师这来可是有什么事?”清润的声线缓缓响起,让一脸谨慎的汐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双清澈中带着灵气的眼眸睁的大大的,嘴角咧开,讪笑着说道:“原来师傅还不曾睡觉啊,害的徒儿这般小心,生怕惊扰了师傅。” 汐诺放下裙摆快步地跑了过去,见冥夜正在看书,站在旁边正好看见他那温润完美的侧脸,眉目如画,眼角低垂,浓密弯长的睫毛清晰看见随着灯光倒影出一道弧形的阴影,单薄的红唇似一抹绯红的花瓣却硬生出少许冷意。 汐诺呆了呆,明明是这般温润清秀的模样,怎偏偏露出了淡漠疏远的气息,似隔了一层冰霜让人难以亲近。不,师傅不会不要汐诺,汐诺是不一样的,至少可以一直留在师傅身边。想到这里,那双狭长明亮的眼眸内终于染上了一丝笑意。 冥夜转过身子,那双温润平和的眼睛淡淡地看了眼纠着双手的汐诺,露出了一丝疑惑。 “师傅,你明天可不可以带我去凡间啊!”汐诺微微低着头,有点不安地小声问道。 “明天”冥夜缓缓坐起了身子,沉思了片刻。 汐诺一脸紧张地望着眼前神色平淡,身姿清秀,若一块带着寒气的暖玉的冥夜。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袖,满脸期待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房内的炉香依旧慢慢地飘着,似这屋内的主人,从未有过一丝急切之意。 “好。”冥夜皱着眉看了看紧紧拽着自己衣袖的一双小手,半响,究竟是没有拂下。 “真的!谢谢师傅,师傅最好了。”汐诺摇了摇握着的衣袖,满脸喜悦的模样,清脆稚女敕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满足的意味。 冥夜放下握着竹筒的手,轻轻抚了抚汐诺平顺的发丝,眼内是自己也没法觉得宠溺。 汐诺愣了愣,一丝甜蜜自那发丝扩散而来,充斥着心间。 “还不回去,莫非明日不想出去了。”冥夜看着呆愣在那的汐诺,淡淡地说道。 “啊!没有,没有,汐儿这就回去,这就回去。”汐诺瞪大着眼睛,连忙向门外奔去,生怕身后传来一句,明日便不出去了。那样即使听见了,明天也可以回答说,昨天走的太快并未听见师傅有说过什么,那样还是可以去凡间。 躺在寒玉床上的汐诺正备受煎熬,自己惧寒师傅是知道的。可是师傅说自己刚刚化为人形,本源尚不稳固又离开了雪山那极寒之地,因此需要在这寒玉床上温养神魂,否则然后修行定会难于他人。 其实,汐诺倒不在乎自己修为如何,可如今自己身为上神冥夜的徒弟,若是修为太过底下,其余众神怕是会暗自嘲笑师傅收了这么一个天资愚钝的徒弟。 不得不说,纯粹是汐诺想得太多了,九渊上神冥夜之名连天帝都敬仰三分的存在,又有那个敢以身试刃。别看如今的九渊上神卧花奏琴焚香握卷,数百万年前可是六界闻名的杀神战神。九渊黄泉之地也是那时候正式自成一界,区别于神,魔,仙,凡,妖,九渊上神之名也是因此而来的。不过如此也好,多增加点修为也是不错的,否则一个打不赢仙的神还是极其让人讶异的。 对于汐诺念念不忘想去凡间之事,冥夜虽是好奇却也不多问,个人有个人的因由,自己也无需多加干涉。 望着一大早端着桃花羹站在眼前的汐诺,一袭白衣曳地,青丝直垂地面,一张小巧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意,乌黑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让那张清雅恬美的脸上多了几分可爱之意。 “师傅,这是我照着藏书阁内那本《珍馐录》记载的方法,采了殿内那树最繁盛的桃花,用花瓣上的露水烹制的。你尝一尝好不好?”汐诺双手端着用白玉雕刻成的精致小碗,递给坐榻上的冥夜,略带期待地说着。 “为师从不用膳。”冥夜看了眼那安置了几朵桃花模样晶莹澄澈的淡粉色桃花羹,虽觉得甚是漂亮,却没有饮食。 汐诺略带点失落,却没忽视冥夜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惜,随即又是那般淡然的模样。 “师傅,是不是汐儿做错了什么?”汐诺放下桃花羹,小心翼翼的问道。 冥夜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那株桃花树已有几十万年的岁月了,当年栽种这片桃林的时候,不小心遗落了一滴血在那棵桃花树上。这几十万年来又沾染了少许我的气息,若再过些岁月应当会形成仙身,成为这一方桃林的守护者。今日,你无意间取了它树上的花瓣,本来是没什么,可偏偏这当中有一朵花瓣就寄存了为师当时遗落的一滴血。应当是缘分已尽,虽是可惜却也是命中注定。” 听到这里,汐诺满脸懊悔,跪在地上,为自己无意间让那株桃花树断了仙缘而感到自责。连忙问道:“师傅可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一救那株桃花树,汐儿什么都愿意做。师傅。” 汐诺那双清澈的眼睛内溢满了泪水,满是自责,泪眼朦胧地望着冥夜。 冥夜皱了皱眉,小心擦拭着汐诺眼角的泪水,将她扶了起来。暗自叹了口气,这丫头当真是单纯。 “那株桃花树依旧好端端的立在那里,那来救它之说。当年那滴血本就是意外,它得之本就不在命数之中,如今成了这桃花羹而这桃花羹是你做给为师食用的,也是因果循环自有天意。与你无关,也切莫自责了。” 冥夜那平稳的声线淡淡地说出这么一番话,却让汐诺略微释怀的同时感觉到了一抹哀伤,似乎师傅从不在意什么,那怕是陪伴了他几十万年的桃花树。 “师傅,你要去哪?”等到汐诺回过神,抬了抬头正好看见冥夜那绯色的身影向着殿外走去。 “不是要去凡间吗?还愣在那想些什么呢?” 温和平淡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不含一丝情绪。 “师傅,师傅,你等等汐儿师傅,你慢点师傅。”汐诺连忙追着那抹绯色的身影向前跑去。 “师傅,这便是凡人,好像和我们一样啊!”汐诺望着形形色色的凡人往来于路上,两侧竖立着各色楼阁,那些同师傅般模样的人都将头发束起,别着发饰。 “六界众生在外貌上本就区别不大。”冥夜不甚在意地说着。 “也不对,嗯我知道了,他们都没有师傅好看,连师傅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汐诺看了看那些凡人,又仔细瞧了瞧身侧的师傅,恍然大悟般地说道。 冥夜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坐在一方小舟上,冥夜望了望水波浩淼的湖面,远处隐着数座山峰云雾缭绕看不大真切,近处莲叶田田,荷花还未开放,但这浓浓的绿意映着湖面合着春风暖暖却也是一处平心静意的好去处。 “师傅,凡间也有这么美的地方吗?原来,在凡间望着天空是这般模样”汐诺躺在船上,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时而飘过一丝云彩全然不见宫殿巍峨的模样。 “这是夕舞,离着万里之遥的地方有一处名为朝歌的地方。凡人以为太阳自朝歌而升落于夕舞,因此方有这两个名称。这湖名喚念水,因为对岸有一念山,是凡人修道修仙之地,若有仙骨而又有仙缘之人自会遇上。”冥夜微垂着眼帘,眸内瞬息万变带着一丝感慨。 “师傅似乎对这很是熟悉,师傅经常来这吗?”汐诺好奇地问道。 “这里数百万年前曾因之战化为废墟,天帝便与魔皇一切建造了念山,自此才有修道修仙一说。因为是故地,偶然也会来这看看。”冥夜望着念山的方向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笑意。 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瞬间消逝了那若有若无的淡漠疏离。绯色的衣袍随着风轻轻鼓动着,青丝扬起,眼角含着笑意。那般温润如玉的模样。 汐诺只觉得心跳加快,呆愣着直直地望着冥夜。师傅本来就很好看了,原来笑着的时候胜过了那桃夭殿内纷扬的桃花。 “汐儿在此等候片刻,为师去下念山。“ 等汐诺回神之际,只看见天际余留的一抹绯色身影。耳边轻轻划过师傅那温润平淡的声音。 汐诺正低着头伸手拨弄着那碧叶田田的荷叶,忽然一袭绯色的衣袂缓缓划过眼前,带着一抹自己熟悉的桃花香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于是快速地抬起了眼眸,眼内掠过一丝失望。 眼前的女子很美,美的妖艳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柳眉修长,一双桃花眼含着一丝暗光直直的盯着自己,红唇似血平添了一丝鬼魅之气,绯衣轻扬,发丝缭乱。 “你有什么事吗?”汐诺稍稍后退了一步,眼前之人总让自己觉得熟悉,却又让自己感到厌恶,厌恶那浓浓的鬼煞之气。 “我有什么事,自然是来找你来索命的。”绯衣女子阴狠的声音尖锐地响起,自袖中伸出一记长鞭,暗红的色泽似乎是浸染了血液上面凸出着几节长刺甚是阴冷。 汐诺点足向后掠去,避开了那道迎面而来的长鞭。伸手模索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武器,只好一边躲闪着一边用神力堪堪围成了一个防护罩。 “你我素不相识,汐诺确定今日是第一次见到姑娘,并不记得何时得罪了你,姑娘定是误会了。”汐诺挥起衣袖击退了那汹汹而来的血色长鞭,那余下的煞气也让汐诺跄踉了几步向后退去。 “误会,哼误会,闯我桃园,接近阿夜,还夺我成仙的机遇,这些会是误会。你当真是说笑,若是误会,那我将你扬灰挫骨,神魂俱灭也是误会,你也不必在意了。”绯衣女子面目狰狞,那双桃花眼内暗红一片。 “你是那株桃花树!”汐诺讶异地说道,皱了皱眉不曾想到那株桃花树会变成这副模样,血腥气如此之重也不知道是修炼了什么。 “摘取了那片桃花是我不对,但闯入桃园,接近阿夜,夺你成仙机遇,却不全然如此。那片桃林本是师傅的,你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棵桃树罢了,师傅都未曾说什么,你又有何资格来以主人相称。还有师父之名岂容你这般放肆,那滴血本就不属于你,你又何必强求。”汐诺不由得染上了一丝怒气,师傅是那般高高在上,怎么能让这么一位仙不成仙,鬼不成鬼,一身脏气之辈这般称呼。 “阿夜是我的,只要我成了仙,便会和他长相厮守,都是你这个臭丫头,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怎会让你将那花瓣摘了去。却没想到阿夜会这般护着你,全然没有责怪之意。凭什么,只要没有你,阿夜还会是我的,是我的。”绯衣女子歇斯底里地吼叫着,白皙的脸皮自她脸上月兑落露出血肉模糊的骨肉,加上那暗红阴沉的眼睛,充满了阴森之气。 四周一片昏暗,浓浓的血腥气充斥着整片空间。汐诺脑中一片空白,那张血肉模糊狰狞凶狠的脸差点将她吓昏。汐诺强自镇定之后,忍住恶心的冲动,飞速向着念山的方向掠去。 自己虽然是神却没什么修为,也不知能不能抗住那几十万年修为的桃花树全力一击。那般决然的神色像是要同归于尽了,可自己不能死,师傅的救命之恩自己还没有报答,断不能这么死了。 正在念山禁地与一老者对弈的绯衣男子突然觉得心神不宁,掐指一算不由得变了脸色。抛了一黑子,便向外飞去。 黑子一落,棋局顿变。 老者平静的眼眸内掠过一丝诧异,从未见过这位上神如此急切的模样。目露赞色地看了眼那枚黑子,随即也跟了上去。对于能让这位上神露出这番神情的事情想必这九天之上之间但凡听说过他的人都会感觉好奇。 (四)身重伤,度神力 夕舞念水之地,一片昏暗,隐隐约约只能看见那一丝丝的血腥之气。水面同天空一色浑浊不堪,浓浓的阴煞之气充斥着整片空间,时而几声碰撞之声从中传出,便击起层层水浪。 绯衣女子狰狞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那双浑浊暗红的眼睛迸射出冲天的阴煞之气,直直的锁定着身前发丝凌乱虚弱疲惫的白衣少女。横刺突出的血色长鞭泛着暗芒快速而又凶狠的鞭挞而去。 啪 汐诺避不可及生生挨了这一鞭,剧烈的疼痛和着血肉烧灼的痛意似涨潮的水浪一般极速地掠来。 汐诺紧攥着双手,一袭白衣染上了大片的血迹,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满是痛苦的神色,紧紧皱着眉头,只觉得身体被一丝丝拉扯分崩离析痛苦不堪,却也只是闷哼一声。 “你胆敢弑神!嗯不怕天谴降临,你你也魂飞魄散不得轮回。”汐诺颤巍巍地直起身子,神色清冷地逼视着一脸狰狞凶煞的绯衣女子,语气冰冷地说着。 绯衣女子再次扬鞭狠狠的鞭打过去,目露凶光,那鲜血一般红艳的唇缓缓地开着口:“弑神又如何,我这副样子,正如你所说的,仙不成仙,鬼不像鬼,就连妖魔鬼怪亦有着自己的身躯,我是什么,我是什么呢?哈哈哈既然什么都不是”绯衣女子说到这里,忽然化作一道暗红的光芒向着汐诺而去。 汐诺侧过身避开了那道长鞭,却不防让那绯衣女子抓住了肩膀,而后握住自己的脖子。 那双手修长白皙而又圆润,柔软带着温度,抓着似在把玩着什么珍贵的物件一般,缓缓地在汐诺那玉骨一般的脖子上来回移动着。 “都说了,既然什么都不是”声音甜腻的渗人,却在下一秒变得异常凶恶起来。 “那杀了你这个没什么修为的小神也没什么,不是吗?而且你还不知道吧,《神名册》上可没有你的名字那么我杀了你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啧啧当真是可以了这幅美丽的皮囊,阿夜这般护着你大概也是为你这六界难得的美貌吧。” “你不需要用这离间之计,《神名册》上有没有我汐诺的名字,我是万不在乎的。至于你说师傅对我好是因为我这副皮囊,那你还真是大错特错了。哼好歹你也陪伴了师傅几十万年的时光,可我看这几十万年来也没让你学会些什么,否则咳,咳,咳” “否则什么?”那双握着汐诺脖子的手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指甲变着尖锐,筋脉突出,变得一片暗红。绯衣女子狠狠地用力掐着汐诺的脖子,语气不耐地说着。 “咳,咳否则,师傅的性情你怎会不了解师傅那般孤傲冷清之人怎会咳,咳,咳怎会因这皮囊而对一人如何。你当真喜欢师傅吗?呵,呵我可没看出你究竟有多么喜欢师傅,我只从你那肮脏的眼睛里看出了不得满足的欲wang,你有什么资格去喜欢我师傅咳,咳,咳”汐诺不屑地望着眼前之人,满脸鄙夷,这人竟然说喜欢师傅,这样肮脏充斥着欲wang的人那有什么资格喜欢师傅。她只不过喜欢自己而已。 “我肮脏哈哈哈我没资格那就让我这又肮脏又没资格之人将你剥皮抽筋,这副皮囊我还是有用处的。看看到时候,呆在阿夜身边朝夕相处的我究竟有没有资格这只要将你的神魂取出毁灭便可,放心我会好好对待这副躯体的。” 绯衣女子割破手腕暗黑的血直涌而出,而后挥落在这念水之上,很快便泛出一个暗红图案,闪着幽光,诡异而不可测。绯衣女子原本就血肉模糊的脸此时一点血色也不见更加的恐怖渗人。 “很好奇这是什么吧!这可是大战期间的灭神阵,我可是准备了十几万年,这还多亏了阿夜那身精气,否则以我之力怕是连这大阵威力的千分之一都不能发出。虽说,这阵不完整多有缺漏,本来是准备对付另一个人的,若是她我还真不敢这么有信心。但是对付你这么一个修为几乎为零的神也是足够了。” 暗红色的光芒一点点吞噬着汐诺的身躯,一瞬间只觉得那是一种神魂将要剥离的痛苦。 绯衣女子的笑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诡异。那笑容却在片刻之后消失殆尽,她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那越来越淡的图案,一袭白衣凌乱的汐诺依旧好好的站在那,只是神色稍有疲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一点事也没有不绝不我得不到的东西决不允许别人得到,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绯衣女子将那诡异的长鞭直刺入自己的心脏,那长鞭似在吸食血液,只觉得暗红色的光芒越来越盛。那道绯色的身影渐渐变淡而后化作一道黑色的光芒附在那长鞭之上直接冲向了站在那动弹不得的汐诺。 血色的长鞭自汐诺胸前穿过而后化为灰烬。 汐诺消瘦的身躯缓缓向下倒去,白衣轻翻一层层拂过她那苍白的脸色,在空中焦急地挥舞着,源源不断的血液从汐诺胸前流出,染红了雪白的衣裙。腰间那块雕刻着九重桃花瓣的玉牌散发着刺目的青光。 “汐儿,小丫头。” 冥夜飞出一道绯红的长带将汐诺缓缓倒下的身躯卷起纳入怀中。 冥夜出现的一刹那,那刺目的青光也缓缓淡了下去。 望着那张苍白的脸色,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紧紧闭着。冥夜清冷温和的脸上不由得皱了皱眉,万年不变的眸光内染上了一丝心疼。 淡红色的神力从掌心溢出一点点输入汐诺的体内。 “见过九渊上神。” 白须长眉的老者站在他身后,恭敬地行了一礼后,便皱着眉头立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上前阻止好呢,还是什么都不说。 这可是神力啊,还是出自混沌之后最是强大的战神冥夜的神力,看着阵势没有上万年的功力也差不多了,虽然对于上神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除去七八重天上自己这帮神,可没几个仙有上万年的修为,当然九重天上那群人完全不在这其中,那些都是一群怪物,是的,只能用怪物去形容了,那妖孽一般的存在不是怪物,还能用什么去解释。 老者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冥夜,又看了看脸色渐渐好转的汐诺。暗自叹了口气:这是谁家的丫头啊,这运气也实在太好了,遇到危险被这只存在书本中的战神冥夜所救便已经够幸运了,如今还平白无故得了这上万年的修为。真是同为神不同命啊,想他老人家遇见危险的时候怎么就没有遇到九渊上神这样的人物救了自己还帮自己输送神力唉! 看着面色红润,气色明显好多了的汐诺,冥夜总算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用长带将其困起带回桃夭殿,却不防被汐诺神色模糊地抱着脖子,嘴里依稀吐出着:“师傅师傅,你在哪里师傅,汐儿害怕呜,呜呜师傅。” 心中有一块地方似乎塌陷了一般,冥夜不由得心软了。又看了看她那身血迹斑斑的白色衣裙,那双依旧闭着的眼睛。于是伸出双手将其抱入怀中,好在汐诺还小只有十二三岁般的模样,抱着也不碍事。 只是这一行为惊呆了立在一旁的白衣老者。 白衣老者颤抖着手指了指冥夜抱在怀中的汐诺,虽说这小丫头是很漂亮,六界中也不见得有几个能比得上的。但素来不让人靠近,清心寡欲,洁癖甚是严重的九渊上神就这么抱着这个衣衫凌乱,血迹斑斑的小丫头也委实让人太过震惊了! “上神还是让小神带着这小丫头吧!”白衣老者实在是怕这九渊上神什么时候忍不住了将这小丫头杀了,自己虽然是羡慕这小丫头的运气,但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还真是不忍心看着她就那么凄惨的死了。 冥夜闻言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将汐诺抱得更紧了,对于别人想要抱汐诺的想法特别的反感,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上了。只是面上依旧不动神色,任然是那般清冷淡漠的模样。淡淡地开口道:“不用,本尊的徒儿自己抱着就好。” 白衣老者再次惊愣了片刻,什么时候九渊上神收过徒弟了,好像从未听过。想到年各路神仙妖魔,携着自家的小辈差点踏破了桃夭殿的门槛,魔皇还亲自带着自家的女儿前来虽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奈何这九渊上神硬是不同意,差点同魔皇大打出手,结果天帝无奈只好自己出来收了这么一个徒弟,有传言说天帝是被九渊上神给威胁的,虽说那魔界公主最终还是留在了九重天,可自此谁也不能轻易进ru那桃夭殿,再加上九渊上神基本是深居简出数万年也不见得踏出桃夭殿,因此那魔界公主再也未曾见过这九渊上神。在这九重天呆了几万年,终究是忍不住哭着跑回了魔界。这位上神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收了个徒弟,若不是今日自己好奇跟着过来了,怕是九渊上神已经收了个徒儿这件事在六界之中应是没什么人知道了。 不成这件事,还是需要同天帝说下。 白衣老者回过神正准备同九渊上神一起前往九重天,结果抬头发现周围早已没有人影。只能暗自叹了口气,这留下的烂摊子也只好自己解决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偏偏这念水又是连接着念山,自己这老头子必须要把这事处理好了,否则人间又将起一番霍乱。 (九)瑶池会,遇凤舞 九渊阁内,静静地焚着一屑炉香,汐诺挽起衣袖缓缓地向里添加了一些桃花瓣。 冥夜阅着一卷经卷,神色平淡。 “师傅,今日怎么不弹琴?”汐诺熟练地添好炉香,往日这个时候师傅都是弹着那伏羲琴,奏着从未变过的清幽曲调,于是疑惑地问道。 随后微侧着身子在一旁研着浅粉色的墨水,淡淡的桃花香从中溢出,了空心神。 “今日是万年一度的瑶池会,你随我一同前去。”冥夜搁下握着的笔,微微抬头,平淡温润的眼眸内掠过一丝暖意。 “啊!出去啊,师傅师傅,你不是几十万年来都不曾参加这什么瑶池会吗?”汐诺微微拧着眉,师傅不是最不喜欢那喧闹的场所,今天为何还要出去呢。 瑶池会啊,瑶池会,理所当然定会来各路神仙。那个素未谋面的凤族公主说不定也会过来,若是让她看见师傅那该怎么办!汐诺脑中一片混乱,唯一清醒的念头就是一定要阻止师傅去瑶池会。 “嗯!是很久没有去了。”冥夜微微顿了顿,不大在意的说道。 “所以啊!师傅一定会不适应那人声鼎沸的环境。师傅,你想想,到时候一大帮各路神仙一个接一个的在你面前絮絮叨叨,话长话短,师傅,你不会觉得烦躁吗?”其实还有的是,一定会有形形色色的女仙女神各家神仙的这个女儿那个侄女之类的,一个个全都盯着自己的师傅。汐诺一想到这里便不由得心闷。 “无妨,这些事子夜会处理好的。”冥夜皱着的眉头片刻就舒展开了,平静地说着。 子夜,那个天帝。汐诺内心哭笑不得,指望他能帮忙挡住那帮春心萌动,欲语还休的女神女仙,到时候他不横插一脚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能指望他处理这些事。 “师傅汐儿身子不舒服,能不能不去。”汐诺见此不行,便扶着额头装痛起来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师傅应该不会发现吧! 冥夜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装痛的汐诺,那双桃花眼褪去了那份淡漠清冷显得异常魅惑心神,汐诺不由得愣住了,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还在装疼。 “师傅,你真好看。师傅是汐儿见过最漂亮的人了。”汐诺伸出莹白的手正想触碰师父那张漂亮得不似真人般的脸。 “汐儿不装疼了。”就这么淡淡的一句话却惊吓的汐诺连忙缩回手,一脸尴尬地低着脑袋。 “师傅怎么知道汐儿在装疼?”汐诺不好意思地垂着脑袋,小声问道。 冥夜微微勾着嘴角,这丫头这百年来不都是这样,一遇见自己想做的事,若是自己不答应便露出这番神情,那些事都是可有可无随了她的心意也无妨。但今日这瑶池会是必须要去的。 自己的神魂虽说没什么大问题,但却不能保证真的什么事也没有。趁现在自己还有能力,给这小丫头树立些声望日后也能独当一面。冥夜微微思忖着,表面却是不动声色。 “既然不疼了,那便去瑶池会,让他人等了太久为师是不大在意,可你一介晚辈终归是不好的。” 其实在九渊上神并未住进桃夭殿之前,往届的瑶池会都是以冥夜为首在瑶池那处碧落湖畔举行,不仅仅是神仙连各路妖魔人鬼都可参见。也不知几十万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九渊上神冥夜自此不再管这六界之事,独自一人住进了这九重天最偏僻的地方。这万年一度的瑶池会也只有神仙参与,妖魔敬谢不敏,人鬼之前倒是有人参与,后来见九渊上神再未在瑶池会上出现也慢慢淡了下去,如今这瑶池会当真成了神仙两路人的聚集之所。 冥夜一路踏着漫天飞舞的桃花瓣,绯色衣袂轻轻翻卷随着风缓缓摇曳着,一头青丝用一截弯月形白玉束起,两鬓处垂下的发丝微微飘舞着,一手负在身后,宽大的袖袍随着风一点点地鼓动着,另一只手则牵着以为白衣蹁跹的少女。 那女孩看着年纪不大,眼眸清澈明亮,明明极是漂亮的一张小脸上,却带着清冷之意,一头顺长的青丝垂至脚踝只随意地挽了个小巧的发髻,到添了几分可爱。 坐在上位,一身浅黄色衣袍的子夜眼内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笑了笑。这人到底还是过来了。 冥夜牵着汐诺的手,穿过一众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各路神仙,直直走向了上首的子夜。 上了年岁活了几十万年的神仙都是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九渊上神冥夜的,至于其他各家小辈都是在战神冥夜的光晕下,自小耳濡目染听着长辈的称赞教导先生的讲解长大的。 对于他们来说,冥夜就是传说中的人物,大战期间的英雄。今天居然能在这瑶池会上见到几十万年来从不出桃夭殿殿门的上神冥夜,就单单这一点便足够他们兴奋几万年了。 而那些活了几十万年乃至上百万年的老神仙则是一脸神色莫测地打量着被九渊上神冥夜牵着的汐诺,暗自思量着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被九渊上神这般温和的对待。他们敢确定所认识所知晓的各家子女中绝没有这样一个小姑娘。 “你终于来了!”子夜站起身迎了上去,深邃的眼眸内带着浓浓的笑意。 听见这话,那些或陷入沉思或正兴奋异常的神仙皆是反应过来,连忙行礼,齐声唤道:拜见九渊上神。 冥夜只是淡然地点点头,将身后的汐诺牵至身前,指着子夜说道:”汐儿,这位是天帝子夜,若你日后有什么事为师又恰巧不在身边,你便直接找他就行。” 汐诺随即行了一礼,温声道:“汐诺见过天帝。” 虽是不明白师傅为什么做出一副让众人认为自己是第一次见到天帝的模样,虽说若没有上次桃林中的意外相见,自己是真的不曾见过这位太出乎意外的天帝,但师傅这么做自是有他的原因,自己照办就好。 子夜深邃的眼眸微微沉了沉愈加的深不可测了,这人还真是护短。随即眯着眼笑了笑,温和地说道:”既然是冥夜的徒弟,以后若有什么事,子夜可以帮上忙的,自然会帮忙。“ 汐诺再次行了一礼,道了声谢。 居然是九渊上神的徒弟,九渊上神何时收了个徒弟,这小姑娘有什么出众之处居然让魔界公主都拒之门外的九渊上神收她为徒。众神仙心中一片惊讶。 “你便是几十万年来从不出桃夭殿的那位冥夜。”声音高傲带着丝兴味。 众神仙皆是神经猛跳,断然无法想象会有人在这位面前如此蛮横无礼。 子夜皱了皱眉,未曾预料到哪位在冥夜身前也会这般模样。 冥夜淡然地顺着声音望了过去,面色平静,眼眸温润带着没有言明的疏离之意。 那是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烈火一般的红色,皮肤白皙,眉目深刻明艳中又带着少许英气,此时正一脸恼怒地望着冥夜。 汐诺看见这女子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危险,这女子并没有给自己什么不好的印象,说话虽是直接了一点又带着娇气,但明显是被惯出来的,自己在桃夭殿中可比她娇气多了。即使如此,汐诺还是感觉到了危险。 下意识地抓紧了握着冥夜的手,一点点的打量着眼前之人。 “你怎么不说话。”红衣女子皱着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无视着自己,连天帝对自己都还不错,这人凭什么对自己这般无视。尽管家中的父母皆是苦口婆心地在自己面前说着,这人有多么多么厉害,大战期间是如何横扫魔君,往年瑶池会上六界齐聚之时这位上神是何等的气势夺人。但自己就是不信,若是那么厉害为何要住在那偏僻的桃夭殿内几十万年来深居不出,偏偏父母居然有将自己嫁给这人的想法,自己哭哭闹闹全都没有,只好上这九重天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的人,能让父母这般满脸欣喜的将自己嫁过去还赔上自己凤族中的至宝。 只是看见他的第一眼,凤舞便觉得这样一个人确实是极其出众的,那周身清冷的神情,那淡漠平静美得窒息的脸,乃至他面色平静地望着自己的模样,都让自己心跳加速。 这样一个人,凤舞确定是自己喜欢的。 只是这人眼中只有这他那个徒弟,自己故意招惹他也不见他生气,不生气便代表着不在乎,这般行为怎让自己不恼。 “师傅”汐诺抬着头,小声唤了句。 “嗯!汐儿有什么事吗?”冥夜转过身子,侧对着凤舞,略带笑意地看着汐诺。 汐诺摇了摇头,看样子师傅并不在意这女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冥夜,你怎么能这样,我在同你说话,你凭什么不理睬我,还和那个小丫头温柔以对。”凤舞伸手指着汐诺满是愤懑地说着。 “按照辈分,你应该唤我上神,冥夜之名连你父母都没资格唤出。念你是初犯,鞭打二十神鞭便罢了若有下次,本尊定不轻饶。”冥夜依旧是那淡漠的神色,眼内依旧一片温润,只是那声音带着一丝怒意。 “你说什么,罚我二十神鞭。”凤舞瞪大着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随后又看着子夜,缓缓跪了下来,怒声道:“凤舞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九渊上神要罚凤舞,凤舞不服,请天帝做主。” 冥夜只是站在那冷冷的看着,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那眼神温润是温润却让人害怕的不敢开口。 “冥夜,她好歹是凤族唯一的公主,这次是初犯,二十神鞭就算了,罚她在凤族面壁思过二十年,一年抵一神鞭,你看如何。”子夜深邃的眼眸内掠过一丝失望,这般心性自己都看不过去,冥夜又怎会喜欢上。 冥夜还是一言不语。 子夜不由得急了,用眼神微微示意汐诺,希望她能帮忙劝劝。 汐诺垂着头当做没看见,别看平时自己同师傅撒娇,装疼。可师傅真正决定好了的事情,自己可是没办法。 “二十神鞭可不是小事,损失修为不说,皮绽肉裂倒是小事,可这凤舞也只有五万来年的岁数,刚刚成年。这二十神鞭打下去确实难以承受。”子夜慢慢说着希望以此劝动冥夜。 只是冥夜依旧神色不动。倒是站在一旁的汐诺听得心惊胆颤,原以为只是小惩大诫一番最多疼得她卧床几日,未曾想到这二十神鞭这般厉害,心中还是不忍,于是扯了扯冥夜的衣袍,小声说道:“师傅,算了吧,这二十神鞭委实太严重了。” 汐诺说话的声音虽是小,但在座的神仙各有神通自是听得一清二楚,暗自惊讶这女子的大胆之时也不由得想到这九渊上神当真是疼这位徒儿,如若不然,怎敢冒着他这般清冷孤傲的神色为哪位凤族公主求情,自己这班人可是万不敢开口的。 凤舞则是气怒的望着汐诺,自己的事何时轮到这么一个小丫头来决定了,便不由得怒目相对,不屑的说道:“你一个小神仗着九渊上神的宠爱便横加干涉本公主的事,告诉你,本公主可不屑你的求情,还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呢!” 众神仙听得青筋直跳,这凤舞公主今天也不知道犯了什么脾气,这般的没轻没重。人家九渊上神的爱徒好心好意能为你求情,便顺着台阶下,不也就万事大吉了,便便这般模样。这次的瑶池会当真是热闹至极,他们这些心脏可是大受打击。 冥夜眼眸内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又是那副淡漠的神色,缓缓地开口道:“汐儿,既然她甘愿受罚,你也不用多说。二十神鞭,一鞭不多,一鞭不少,现在就执行吧!” 汐诺听得心中直颤,师傅决定的事当真没人劝得动,只好怜悯地望了眼一脸错愕的凤舞。 子夜铁青着脸,半句话也没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是被气得。明明已经让冥夜松了神色,这凤舞还往刀尖上送,说谁不好偏偏说汐诺这丫头,现在谁不知道,九渊上神冥夜最是护短。而且还是她自己做错事在先,不领情在后,自己可不愿再管了,反正追究起来凤族那两位也无话可说。 凤舞被押了下去,毕竟是凤族唯一的公主也不好在这么多神仙眼皮底下受罚,只好押下去。 汐诺则是被凤舞那怨恨的眼神看的眼皮直跳,实在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她。 (十)误落碧渊 自那日瑶池会后,各路神仙便都在这瑶池住了下来,原本寂寥的九重天更是一片繁华喧闹的气象。 汐诺也随着师傅住进了靠着碧落湖畔一栋**的楼阁,偌大的碧落湖间碧荷摇曳,也只有这一栋楼阁,比去其他地方的喧闹,这儿还算清静。 楼阁名为九渊殿是师傅未住进桃夭殿之前的住所,连带着这整片瑶池。 殿内甚是干净,完全看不出几十万年来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只是太过冷清了。摆设也极是简单,倒是符合了师傅这清冷的性子。 汐诺虽有些奇怪师傅为何不直接回桃夭殿,却想到师傅几十万年都不曾来着瑶池,想来是要待一段时间才是恰当的,也就没问什么。 自从和师傅住进了这九渊殿后,随即跟来的便是一群大大小小的各路神仙接连而至的拜访。出乎汐诺意料之外的是,那天帝子夜当真将这事处理的妥妥当当,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硬是让那群神仙未曾踏入这九渊殿内半步,连着附近的碧落湖也鲜有人迹。 倒是听说,那凤族公主凤舞也在这瑶池住了下来。凤族那两位上神对于自家女儿被鞭打二十神鞭没有丝毫异议,还说他日定要前来拜访尊上,为小女唐突九渊上神之事赔礼道歉。对于这事,天帝子夜明面上是什么表示也没有,暗地里却是允许了凤族那两位的求见。 汐诺倒是觉得好笑,赔礼道歉,这九重天的掌管者可是那天帝子夜,要赔礼道歉的话也是去找天帝子夜,和自己师傅有什么关系,怕是另有它意吧! 想到之前,子夜说要让师傅娶那凤族公主。现在虽说是见也见到了,师傅似乎也并不大喜欢那凤舞公主。可若是天帝硬要强求,也不知师傅会如何抉择。汐诺愣神地躺在碧落湖畔的草丛间,四周是高大繁茂的玉兰花树,或紫或白或粉,硕大的花朵盈盈绽放,美得就像天边的云彩,遮住了望着摇曳生姿的碧荷沉思的白衣少女。 正当汐诺愣神地躺在玉兰花树下,却听见空中传来一声长鞭刺破空气的声音带着灼烧的热气扑面而来。汐诺暗自惊了一下,翻身一掠轻巧的将这长鞭避了过去。 点足站在一株盛开的玉兰花上,汐诺微微皱的眉看着飞掠而来的红衣女子。 火红的衣裙随风翻转就像燃着的火焰,一张明媚生动的脸带着一丝傲气和明显的怒意,手握一截细长的鞭子周身是通红的火焰。这人正是那日在瑶池会大闹的凤舞。 汐诺觉得无奈,似乎自己与红色格外的犯冲,先前的绯衣女子,再加上现在一身红衣的凤族公主,当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 “凤舞公主若是想打架,可以另寻他日,这碧落湖间这段时间可是禁止打斗的。“汐诺挑了挑眼眸,一脸淡然地说着。 “本公主只是想和你切磋一下,堂堂九渊上神的徒弟神力应该也不差吧!”凤舞收起长鞭,直直盯着汐诺,语气倒还算是平静。 汐诺心中微感诧异,这凤舞公主今天似乎与瑶池会那日略有不同之处,似乎没那么冲动易怒。 她只说是切磋自己绝无反对的理由,况且自己只是不想和她打断不是怕了她。 这样想着,汐诺便点了点头,淡然道:”这里离师傅的住处太近,你我若是切磋起来怕是会惊扰了师傅,不若我们去远些地方,凤舞公主你看如何?“ “远些地方就远些地方,我倒是知道有个清静之处,只是不知你敢不敢去了?”凤舞伸手抚模着那周身冒着火焰的长鞭,眼内闪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凤舞公主但说无妨,汐诺既然已经答应了你,断没有反悔之意。”汐诺面色淡定,微微抿着嘴角缓缓说道。 “九重天尽头有一处诸神台,哪儿常常数十万年也不会有神仙前去,你我去哪里切磋自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不过你若是怕了,不去也没什么关系,只是九渊上神从未收过什么徒弟,你倒是这几百万年来头一遭,也不知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凤舞眼角含笑,直直的望着汐诺。 汐诺眼神微暗,诸神台,虽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但取了这样一个名字也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了。只是这凤舞公主似乎盯上自己了,话里话外由不得自己拒绝,作为师傅的徒弟自己万不能给师傅丢脸,尤其是在这人面前。 “公主说去哪里便去哪,汐诺没什么意见。”虽说心中不安,汐诺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凤舞一起前去了诸神台。 凤舞飞至一圆形台上停了下来,汐诺紧随其后,看了看四周陡峭的徒壁,黑色而泛着蓝色光芒的石头切成了整面光滑的石壁隐隐约约透着一丝威压,汐诺似乎觉得喘气都困难起来。 “这便是诸神台了。”凤舞的声音稍稍透着疲惫,脸色苍白,额头密布着汗珠,甚至连身子也是摇摇晃晃的。 汐诺隐隐约约觉得有不妥之处,却不知究竟是什么地方让自己觉得不安,站在这一会儿汐诺便觉得有股寒气缓缓钻蚀着自己的魂魄,疼得她紧紧咬住了银牙。 “你可知道,这诸神台究竟有什么东西,居然让这处地方得了这么个称谓。”凤舞缓缓笑了,明艳的眼睛内闪过一丝笑意。 汐诺只是紧紧盯着她,握紧了手中那把木剑,九渊剑法自己已经可以发挥小半的威力,师傅找遍六界寻来的武器自己没有合得上眼的。倒是这把陪伴了自己百年的木剑不知是不是因为是师傅亲手所做,自己却是格外的喜欢,如今也有了些灵气,当作兵器也还是可以。 “看你这样子定是不知道了,那也无妨,本公主不介意告诉你。”凤舞笑得更开心了,只是那身子颤抖得厉害。 “这台柱之下可是碧渊,碧渊之水乃是这六界最阴冷之水,冰寒之气可以冻消神魂。即使是神也不得免,所以才有这诸神台之称”凤舞向前走了几步,离那碧渊之水更近了,那彻骨的寒气让她那脸更加的苍白似乎一丝血色也没有了。 汐诺正想前去拉住她,走了几步,却被那阴寒之气冻彻了骨髓,体内剧烈的疼痛让她难以动弹。 “对了,忘记跟你说了,来这诸神台之前我前去找过天帝,和他说你硬要和我在这诸神台比武,想来这天帝,还有你其余各路神仙等人都快过来了吧。”凤舞不屑的看着汐诺,嘴角轻轻扬着。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凤族,这碧渊之水对你极是有害,你不怕伤了自己的神魂吗?”汐诺头疼得厉害,满脸诧异的望着凤舞,实在不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讨厌你。” “你说,我从这里摔下去,天帝会怎么处置你呢?你那师傅又会怎样看你呢?”凤舞说罢,身子快速的往后仰,将鞭子扔至在诸神台上。 汐诺神色惊怒,危急时刻也不知哪来的力量,连忙抓住了凤舞的手,却不想那凤舞执意要往哪碧渊落去,无奈之下,汐诺只好和她一起掉进了碧渊之水。 子夜等人赶到诸神台之时便看见这双双落下的一红一白身影。 冥夜那平静清冷的脸上满是担忧,快速地飞向了碧渊。 “冥夜!”子夜大声的叫了一句希望能制止住他,这碧渊之水可是会吞噬神魂,以现在冥夜神魂受损的神魄怕是凶多吉少,这汐诺丫头当真是克星。 除此之外一对红色的身影齐齐飞落在诸神台上,着急地望着碧渊。 其余众神皆是面色睽睽,缩回身子,只当做是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师傅,汐儿好冷!”汐诺紧闭着双眼,蜷缩着身子,冷得她直打颤。 “师傅,汐儿好痛,感觉要撕碎了一样”碧落之水本就有噬魂的效果再加上自己生性惧寒,在这碧渊之水中,只让汐诺痛苦不堪,只能一直念叨着师傅。 “师傅,汐儿好想你!”汐诺眼角缓缓流出眼泪,身子一点点下沉着 一道绯色的身影快速地接过汐诺的身子,原本淡然清冷的脸色此时密布着汗珠,双眉纠结似在强忍着什么。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汐诺微微张开了眼睛,一脸虚弱地望着冥夜,见是自己的师傅,不由得缓缓笑了起来,那脸色却是惨白的厉害。 “师傅你怎么来了。咳,咳,咳”汐诺正想开口,望着师傅紧皱的眉头忍不住心疼起来想说些什么却被冥夜打断了。 “你是我徒弟,有危险为师自然要来救你。”冥夜淡然地说着,抱着汐诺正准备上去。 汐诺微微低下了头,心中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苦涩。忽然看见了身边正往下坠脸色却并无大碍的凤舞,心中虽是百味杂陈,却想到凤族手中有着九转莲花的莲心,师傅不愿自己取出体内的莲心也只能求助于凤族了。这凤舞是必须要救的。 “师傅,将她一起救出去可好。”汐诺弱弱地说着。 “她这般对待你,为何还要救她?”冥夜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却硬是没有痛呼出声,只是看着汐诺。 “我们只是切磋一下掉入这碧渊只是意外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汐诺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心虚,却是坚定的说着。 冥夜皱了皱眉,虽不知道这小丫头为何执意要自己救凤舞上去。但自己是万不能再在这碧渊待下去了,救便救了。 (十一)神魂伤,九转莲 万年寂静的诸神台汇聚了各路神仙,倒是少有的热闹。 子夜等了半刻,见碧渊水内迟迟未有人出来,心间忧虑难耐便顾不得许多,正准备自己亲自下去看看究竟。 还未等他下去,便见碧色的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紧接着一个红色的身影被抛了出来,直直的扔在了诸神台上,正是凤族公主凤舞。那砰然的响声听得众神心中一颤一颤的,虽说是神但也会感到疼痛的,这么直直的扔下来,不知要断掉几根仙骨。 凤舞疼得银牙紧咬,满脸气愤的神色。 听见凤舞的痛呼声,那对红色的身影似乎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扶起凤舞,仔细查看着。 “舞儿,可有伤着。”那红衣女子眉目与凤舞有七分相似,此刻正哭哭滴滴的说着。 红衣男子则是神色不定,看着凤舞只是被摔疼了而已却并没有伤及神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子夜愣了一下之后,连忙走到诸神台边上,正好看见满脸泪痕的汐诺颤颤巍巍地扶着脸色苍白的冥夜一步一步艰难的走了过来。 汐诺放好冥夜,扑通一声,直直的跪在了子夜面前,连磕了三个响头,神色哀戚地说道:“求天帝救救师傅,汐诺什么都愿意,只求你救救师傅。”一边说着,一边磕着头。 那一声声脆响,一声声地落在子夜的心中。 望着汐诺那张血迹斑驳的脸,子夜心中微有些不忍,却也是束手无策。 冥夜本就神魂受损本来以他的神力倒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却是万不能接近着碧渊之水,今日不但来到了这诸神台,还跳进了那碧渊水,硬是呆了那么长时间,自己都不能保证全身以退更何况是神魂受损的他呢。 若要救他,只有凤族的至宝九转莲。想到这里,子夜抬着头望向了那对红衣夫妇。 “凤洛凤汐两位上神,不知能否割爱将你族中至宝九转莲给子夜,便当做本帝欠你们一个人情可好。”子夜微微行了个半礼,天帝之礼可不是随便一个上神能承受得住的,但就这半礼,百万年来还没有人能让这天帝行此礼之人,这可是头一回。 凤汐凤洛呆愣在那,其余众神仙皆是跪了下来,避开天帝这一礼。 汐诺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一脸认真,神色带着着急,微微行着礼的人便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天帝子夜吗?虽是不大了解,却可以看得出那是一个和师傅一样,高傲不可攀。这次居然就这般求着他人。 若不是自己掉进这碧渊之中,若不是自己和凤舞打斗,师傅也不会如此伤重,天帝也不需要这般求着他人。汐诺只觉得懊悔,止不住落泪。 “师傅,徒儿该怎么办?”汐诺磨蹭着冥夜那紧闭着的眼睛,心中一片茫然。 凤洛凤汐连忙回了一礼,面有尴尬之色,为难的说道:“这九转莲给天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夫妇二人数万年前便说过这是给舞儿的嫁妆,谁要这九转莲只要能得到舞儿的同意便可。这九转莲也在几千年前交给舞儿了,我夫妇二人是真的没有决定的权利,还望天帝恕罪。“ 子夜望着一脸错愕表情的凤舞,开口道:”凤舞公主掉落进这碧渊水中,也多亏了九渊上神才能将你救出,这救命之恩还抵不过那九转莲吗?说完直直的望着凤舞,脸色带点怒意。 凤舞面色一凝,眼中微有些不安,看着一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冥夜,心中不由的染上了一丝钝痛。而后又瞥见一脸懊悔之色的汐诺,便忍不住心生恨意。决然的说道:“九渊上神的救命之恩,凤舞自当回报。只是这丫头引我入这诸神台,还害得我掉进这碧渊水,天帝,你说是不是应该严惩。” 汐诺心中气急,这人怎这般颠倒是非黑白,不由得怒气攻心再加上师傅重伤的悲痛之意,生生吐出了几口鲜血。 “你怎能这么胡说你你说”汐诺满脸气愤,正想辩解着什么。 那边凤舞则是悠悠的说了句:“九转莲在我身上。” 汐诺不由得硬吞回了到嘴边的话,满脸期艾之色。苍然道:“你想怎样呢?你如何才肯拿出那九转莲呢?” “九转莲自是可以给九渊上神,只是你这丫头我可不能轻饶。你不是将我击落在这碧渊之水中吗,那你就在这呆上千千万万年,我自然会救你师傅。”凤舞轻轻笑了,只是那话却让众神仙都察觉的深深的阴狠之意。 子夜皱着眉,汐诺这丫头虽是清冷了些,生性却是单纯,恐怕今日之事多半是这凤舞挑起的。可为了那九转莲,自己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凤汐倒是没什么表情,虽然觉得事实虽不全像舞儿说的那样,但无论自家孩子做了什么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便没什么事了,至于这小丫头,虽说是九渊上神的徒弟,但如今这九渊上神昏迷不醒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如何处罚她舞儿高兴就好。 凤洛皱着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咳,咳,咳本尊还没死,你们便在这商讨着如何惩戒着本尊的徒儿。当真是觉得,本尊几十万年来未曾杀过人便当真不能再杀人了吗?”冥夜握紧着汐诺的手缓缓站了起来,面色依旧是那么苍白,那双原本温润淡漠的眼此时则是一片森冷杀戮之意。 “师傅”汐诺泪如雨下,握着冥夜的手止不住颤抖,只有靠着师傅如此之近的自己才知道师傅此时有多么的虚弱。 “冥夜”天帝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什么。 “本尊自己的徒弟自己了解,她虽是九转莲花之身却最是怕冷,未化形之时连那九渊寒冰便可威胁她的生命。如今虽是拜我为师,增了些修为,但只要靠近这碧渊之水便会身体僵硬,还真不知道是如何将这凤舞公主打下这碧渊之水。”冥夜冷冷的说着,话语中有着深深的厌恶之意。 凤舞紧咬着牙,脸色赤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 凤洛连忙跪下,恳切道:“请尊上恕罪,小女甚是顽劣,冒犯了尊上还请尊上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不要多加计较。凤洛愿意拿出九转莲,希望尊上身子早日康复。” “小!汐儿丫头还只有一百岁呢,比起你家女儿是不是更小了。”冥夜冷着脸,眼内带着怒意,不紧不慢的说着。 汐诺微微感到诧异,这样的师傅和平常那般温润俊雅,仙姿俊逸的神色大不相同。 “凤舞公主也确实年幼,这次便罚她在凤族面壁千年,凤洛凤汐两位上神可是有异议。”子夜微微眯着眼,略带笑意的说道。 凤汐看见女儿委屈的模样,正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凤洛拉住了。在家面壁千年,与舞儿这丫头要人家在这碧渊呆上千千万万年,可还真是轻得不能再轻了,毕竟舞儿可是想要那丫头神魂俱灭啊! “凤洛替小女谢过天帝,谢过尊上,还有谢谢这位小姑娘的不计较。以后若是有时间,凤族上下欢迎你前来做客。”凤洛很聪明,知道这九渊上神冷热不进唯独听得进这小姑娘的话,这一番话即使让冥夜不愿意也不会再说些什么了。 凤舞双目圆瞪,望着自己的父亲,恼怒的想说做些什么。却被凤洛狠狠的瞪了回去。 这丫头还想不想活命了,再这么闹下去,自己是真的救不了她了。 汐诺只是点了点头,那双清澈雾蒙蒙的眼睛一直未曾离开过身边的师傅。 冥夜只是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舞儿,快将九转莲拿出来。”见自己女儿迟迟不动,凤洛不由得催促起来。 “九转莲九转莲”凤舞神色游移,握紧着双手,半响也没吐出其他的字眼。 汐诺则是一脸紧张的望着她,师傅的安危可是系于那九转莲之上了。 子夜脸色难看地盯着凤舞,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冥夜依旧紧紧握着汐诺的手,脸上一片苍白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凤舞紧皱着眉头,看着周围紧紧盯着自己的各路神仙,实在不知道如何说出那九转莲已经被自己吃了,明明是自己的东西,自己吃了又有什么错呢,自己为什么要怕! 凤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惊诧,指着凤舞的手也不停地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不安:“舞儿,你该不会是将那九转莲吃了不成。” 听到这句话,凤舞涨红了脸,却也没有反对。 子夜那双幽深的眼眸愈加的深沉了,层层漩涡流转,脸上则是一丝表情也没有,叫人看了平生寒意。 凤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平时只觉得这天帝温和的紧,却不想会有这么可怕的一面。于是缩着身子呆在自己母亲身后。 “那九转莲本来就是我的,而且九渊上神就算吃了这九转莲也没什么用的,最多控制一下伤势”凤舞原本还高傲的声音却在天帝那深晦莫测的目光下渐渐淡了下去。 “师傅,她说的是真的吗?”原本觉得即使没有了凤族那颗九转莲,自己也可以拿出给师傅,可现在却得知无用,汐诺不由得哀戚。 “汐儿,为师想要回桃夭殿,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冥夜虚弱地点了点头,虽是对着汐诺说的,却是告诫所有人。 汐诺止不住的落泪,颤抖着扶起冥夜,一步一步向着桃夭殿走去。 身后,留下一众呆愣的神仙。 (十二)心头血 汐诺泪眼朦胧地扶着一身是血,苍白着脸色的冥夜,缓缓踏进了桃夭殿内。 九渊阁内静静地焚着一屑炉香,淡淡的桃花香四下逸散。 汐诺哭红着眼,抱着昏迷不醒的冥夜,一脸茫然无措地跪在九渊阁内的琉璃地面上。 “师傅,师傅”汐诺伸着颤抖的小手一遍一遍缓缓抚模着那张渐渐冷却的俊逸的脸,那双温润而又淡漠的眼紧紧闭着,浓长弯翘的睫毛在那张脸上投射着一弯弧度,却是没有丝毫动静。 鲜红的血液渐渐染红了抱着冥夜的汐诺,汐诺这才回过神来。 师傅最是爱干净,一定不喜欢这鲜血粘稠的模样。 汐诺轻轻地将师傅安放在床上,一片又一片地施展法术,却发现那鲜血并没有丝毫止住的迹象。不由得痛哭起来,将脸依靠在师傅的胸前,感觉到师傅那微弱的心跳,汐诺缓缓止住了哭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冥夜。 师傅,你可知道,那日,你在雪山救起我的刹那,我便深深记住了你。 师傅,你可知道,你那怀中的桃花香是我最喜欢的味道,哪怕因为那绯衣女子,自己极度的害怕桃花,却还是忍不住留恋你怀中的桃花香。 师傅,你知不知道,那日,你抱我在怀中,我却是羞红了脸,你应是不知道的,一朵花如何可以看出它在害羞呢? 师傅,你知道吗,住在九渊阁内我有多么的高兴。 师傅,桃夭殿内的桃花开的很美,是和呆在雪山全然不一样的感觉,我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满是你的气息。 师傅,我不是不喜欢修炼,只是更希望身边有你陪着。 师傅,你弹得琴声很孤独,所以我总喜欢待在你身边,那样你就不会孤单了,那样我也不会孤单了。 师傅,汐儿很喜欢你,很喜欢你 以前也说喜欢却不知道到了何种地步。 汐儿很想很想就那么一直待在你身边,长长久久,就那么一直呆在这桃夭殿内,身边有你一人就好 师傅,汐儿真的好想好想就和以前一样,我们两个人一直住在这桃夭殿内。晚上的时候偷偷看着你熟睡的面容,师傅,你不知道,睡着的你脸上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的,温润的就像那圆月,让汐儿止不住的心动 师傅,汐儿喜欢你,所以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但是汐儿更希望师傅你能健健康康的 师傅,原谅汐儿不能听你的话 师傅,你一定要原谅汐儿,否则汐儿会难过的 莹润如玉的手指缓缓摩挲那冥夜那张完美的脸,秀气却又飞逸的眉,紧闭着的桃花眼,英挺的鼻翼,最后停留在那苍白的薄唇上,一点一点的泪珠,缓缓地落在那张完美而没有血色的脸上。 汐诺流着泪,轻轻捧住那张脸,慢慢的吻了上去,果真和自己想的一样,师傅的嘴唇上也弥漫着淡淡的桃花香。 汐诺默默念着什么,周身渐渐泛起白光,那张白皙清秀的脸渐渐变得苍白透明。 一颗泛着青色光芒的白色珠子缓缓从汐诺体内升出,汐诺淡淡的笑了起来 九转莲只能保护神魂,所以凤舞才会说这珠子师傅吃了也没有用,但九转莲的莲心却可以修补受损的神魂,谁也不知道九转莲的莲心可以修补神魂,因为从来没有那个那朵九转莲花可以修成神身,也就无法形成九转莲心,这六界也就没什么人知道九转莲的莲心可以修补神魂。 至于九转莲心为何能修补神魂,汐诺也不大清楚,只是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些似乎被封印了的一些信息,不论真假与否,只要能救师傅,只要有一线希望,自己就会去尝试。自己无意中修出神身也是师傅所赐,这九转莲心给了师傅也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汐诺轻轻接住那颗珠子,缓缓凑近师傅受伤的胸口,轻轻压了下去,青光一闪,那原本不断流着鲜血的伤口缓缓止住了,莹白的胸前一丝血迹也没有,恍若从未受过伤。 再次抚模过师傅那稍稍好看了一点的脸,汐诺眼泪止不住的流落。 师傅,汐儿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汐诺握着那把木剑,红肿的眼带着丝丝笑意。 师傅,你在六界中帮汐儿找来的仙器神器并不是不好,只是因为这把木剑是师傅你亲手所做,汐儿舍不得 握着木剑的手坚定而又执着,快速地刺入胸前,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汐诺原本苍白的脸越加的没有一丝血色。 一滴殷红色的成泪滴状的血液泛着点点金光,慢慢地月兑离汐诺的心脏,缓缓地落在汐诺的檀口内。汐诺疼的仰天长啸,那种生生剜去心脏的痛苦,那种四分五裂的痛意,似乎要将自己分崩离析,但自己却是甘愿的,只要师傅无事,自己无论如何都没关系 九转莲心便是自己的心脉,自己的心脏,在百年前这颗心不都早已经给了师傅,现在只不过是将这颗心拿出来,这颗满是师傅的心 汐诺疼的跪在地上,难以直起身子,雪白的衣衫到处都是鲜红的血迹,分不清那处是自己的,那处是师傅的。只好一步步地向前爬行,鲜血染红了琉璃清澈的地面 师傅,汐儿很爱很爱你 汐诺虚弱颤抖地用满上鲜血的小手轻轻捧起冥夜那张脸色清冷和平时无两样的脸,扑簌着眼泪,一点点的吻着那饱满的额头,那眉那眼,那鼻翼,最后停在那殷红的薄唇上,和着眼泪将那滴心头血送进师傅的嘴中,微微闪烁着的金色似乎在修补着什么,而后缓缓化作了眉间的一抹朱砂痣 “咳,咳,咳”汐诺剧烈地咳嗽起来,殷红的血液直直喷洒在冥夜那张淡然清冷的脸上。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滴晶莹的泪缓缓从冥夜那微微颤抖着的眼内流出 子夜踏进这九渊阁内,便看见这一身血衣扑倒在冥夜怀中的汐诺,躺在榻上的冥夜神色看起来甚好,身上也全无一丝伤痕。 踏着那血迹斑斑的琉璃地面,子夜只觉的心中百味杂陈,这九渊阁内吹进了一地的桃花瓣慢慢的将那血迹一点点掩盖 察觉到有人靠近,汐诺挣扎着想要起身,全是浑身酸痛,难以动弹,只好虚弱的喊道:“不许靠近我师父不许” “你怎伤得这般严重。”子夜用神识查探了一下汐诺,发现她神魂俱伤,身子也是残缺不全,虽面上看起来并无大碍,但实际根基严重受损,似乎本体残缺不全。 “天帝,是你你快看看师傅如何呢?汐儿求求你你快看看咳,咳,咳”察觉到来的人是天帝,汐诺连忙着急地恳求着。 子夜皱着眉,心中疑惑不定,冥夜的伤势全无大碍,那大战期间受损的魂魄也全都修补完善,只需静养调理片刻。只是这丫头究竟做了什么,将自己伤成这幅模样。 “他无碍,倒是你身子亏损的严重,我可找不出这世上还有那株九转莲可以来帮你修补这残破的身子。”子夜向着汐诺体内输着神力却发现全然没用,不由得头疼地说道。 汐诺笑了,眼角眉梢都是浓浓的笑意,只要师傅无事就好。 那笑牵扯着伤口,疼得厉害。 “你是不是取出了体内的九转莲,不对应该不单单如此你这丫头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子夜那双深邃的眼眸透着担忧愤怒,指了指汐诺,却又不知道该拿这个小丫头怎么办。 这小丫头的心事自己是知道的,这般喜欢着一个人,若是别人自己可以不管,但偏偏是冥夜 她是万不能和冥夜在一起的,师徒的身份先不说,注定好的命运连神也不能改变,否则逆天而行的后果只怕是这冥夜真的会魂飞魄散,消失在这六界之中,自己决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 汐诺闻言只是笑着,虚弱无力的声音淡淡说着:“只要师傅无事就好!” “你应该知道,你师傅之前神魂不全,所以才一直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你认识的,你你所喜欢的都是之前那位神魂不全淡漠清冷住在这桃夭殿几十万年的九渊上神冥夜,但你是定不了解大战期间的战神尊上究竟是个什么性情的人。换了性情,不再记得这几十万年在这桃夭殿之事,更不曾记得有过你这一为徒弟的九渊上神冥夜,于你而言不过只是一个面熟的陌生人,你可以放下了吗?”子夜深沉的眼眸内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淡淡的说着。 师傅会不记得汐儿了。 师傅不再是之前汐儿所熟悉的那个总是温润的神色清清冷冷的上神。 师傅,不再是以前那个师傅 那又怎样,自己喜欢师傅,无论师傅是如何模样,自己依旧会喜欢着,依旧会眷恋他怀中桃花香的气息,依旧会趁你在他那不经意间的一笑,依旧会忍不住待在他身边 自己的心在师傅的眉间心上,怎么会因为师傅稍稍忘记了一些事情,便当这百年的事情全都未曾发生 “无论师傅是如何模样,汐儿都会一直爱着师傅,生生世世。”汐诺虚弱却又坚定的说着。 因为自己的心已经在师傅那里了! 子夜无奈的叹了口气,扶着沉睡的冥夜走出了九渊阁。 “你要带师傅去哪?”汐诺跄踉着爬起身子,着急地问道。 “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呆在这桃夭殿内自然没什么意义,瑶池才是他以前的住所。”子夜不大在意地说了句,便扶着冥夜出去了。 怎么会没意义呢?自己和师傅在这住了百年,这里每一处角落都是自己和师傅的回忆,每一棵桃花树都带有师傅的气息汐诺流着泪,模糊地昏睡过去。 (三)七年人不来 清晨的朝歌,夜晚的清凉挥去了少许热意,太阳还未升起,一片雾气朦胧中带着难得的安宁。 汐诺独自一人站在城墙,望了眼皇城的方向。 夕颜,我恐怕不能带她回去了。 她不愿意,我也不愿强求。 微微摇着头,粉色的身影渐渐地自城墙隐去。 槐花轻轻的摇曳着,一阵又一阵莹白的花雨簌簌而落,轻盈地调皮地绕着那树下起首顾盼的白色身影,围着他缓缓地舞动,欢快地跳跃。 汐诺渐渐走近了,粉色的衣摆款款地轻舞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是默默的,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来了。”站在槐花树下的消瘦身影只是微微笑了起来,轻柔的声音带着浅浅的喜悦,只是那双温柔幽寂的眼还是快速地黯淡了下去。 汐诺站在槐花树下,微微抬头望着那纷纷而落的洁白花朵,眼内闪过一丝不忍。 快春末了吧!这花也快凋谢了 “你身子好些了吗?”汐诺轻轻抚模着那飘零的花瓣,缓缓地开口问道。 夕颜眼神一柔,带着笑意,温柔的说道:“还好,只需情绪不要起伏太大,不离开这院子,便不会恶化。” 汐诺眼角一湿,微微有些泪意,这么一个柔和的男子,只是浅浅的一句关心之语便能让他开心许久。 记得在九重天之时便有听过这位道行虽是低微,却是温柔的让整个仙神都欢喜的人,却不想这么一个美好的人竟会遭受如此的苦难。 情劫难捱,爱并不意味着喜悦快乐,往往是带着刻骨铭心的疼痛。 “她”汐诺只念出了一个字,便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瞒着他自己不愿意,告诉他真相应该会伤了眼前之人,说知错,不说也是错,世间之事原来并不只有知道不知道之分,还有知道后,能说与不能说,这一回事。 夕颜只是笑着,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望着远方带着笑意:“她没有回来,那就是过得很好了,不会来也没什么,只要她开心什么都好,什么都好。” 咳,咳,咳 突然,夕颜捂住脸,剧烈咳嗽起来,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神色憔悴的厉害。 汐诺连忙扶起他,却也是无能无力。 即使自己是神也没办法治疗他这自损本体带来的病根。 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神,修为几乎耗尽,身子也是亏损的厉害,怕是连自己都医治不了。 连自己都救不了的一个神如何去救别人? 汐诺内心悲悯,只能看着夕颜再一次在自己面前褪去那身皮肉,渐渐化作一副骨架。 风轻轻地吹着,白色的槐花一点点地飘落在树下那依偎的两人身上,院子内的夕颜花似乎黯淡了下去,一朵朵都垂着头染上了一丝哀意。 夕颜微微笑着,眼内却是带着一丝尴尬,略带虚弱的说道:“好像每次见你,都会是这般模样,还好没让你受到惊吓言儿没有回来,也好,也好。” 汐诺望着他,就那么一直望着。 你的言儿,此刻怕是巧笑殷勤,或是跳着你教给她的‘惊鸿掠影’讨好着另一个男人。 夕颜,她怕是恨不得生命中从未出现过你这样一个人吧! 夕颜,你就不能放下吗? 放下吗?汐诺自己也不知是说着自己,还是说着夕颜。 汐诺心中万般滋味,却是一言未发,就那么缓缓地扶着他。只因为自己能感受到那种自心底蔓延至全身的痛苦,疼痛不堪,寸寸心灰,可是,好像自己没有心了吧! 那疼痛的又是什么,下次见到了师傅,是不是去问一句:‘九渊上神,你会感到心痛吗?’ 好像自己问不出口。 好像自己见着他的时候永远都只是久久的凝望,说不出几句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以前都是很好很好的,桃夭殿内发生的以前都是自己最美好的回忆,可是有人将它忘记了,忘记了 这些便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记忆,一个人的留恋,一个人回不去的遗忘城。 “你见到了言儿是不是,这么久,她在外面有没有受委屈,她的外貌还是和以前一样吗?言儿最怕变得衰老,最喜欢那美丽的外貌,其实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她是丑是美,是一位匆匆少女还是满脸皱纹的老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在我眼里心里她只是言儿,不关乎她的外表,仅仅是因为她是言儿。”夕颜僵硬着身躯,一步一步踏进了院内,望着那再次充满生机的夕颜花,轻轻地说道。 汐诺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跟着他慢慢地走进那座充满着记忆哀伤孤寂的院子。 “言儿三生命苦,这是第三世,一出生便被遗弃是个孤儿。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七岁了,我无法想象这七年来言儿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不敢去想,我害怕去接触她那灰暗的七年,但言儿却还是一字一句冰冷着眼诉说着她记得的每一件事,我觉得是自己愧对她,因为如果我早些找到她,她便不会受这么多苦了,我明明答应过的,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我还是遗失了她整整七年。我只能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只希望她能开心一点,慢慢忘却那段岁月,而这些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是言儿所开口的,我什么都答应。我从来无法对她说一个不字,我不想更心疼看见言儿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她应该是开开心心的,单纯而又美好,就和前世一样。”夕颜望着那丛丛白色的夕颜花,缓缓地说着。 汐诺微微垂着眼帘并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是不需要自己讲话的。 只要静静地听就好了! 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美好的,伤心的,失落的,开心的,哪怕是不堪回首的,都是他们之间独一无二的回忆。 “可是,我现在又丢失了她七年。言儿会不会生气?”夕颜数着那丛丛夕颜花,略带哀伤地说着。 汐诺抬了抬头,七年。 “这里的夕颜花每一年都会长出一朵,从言儿住进来那一年开始,便一直这样从未变过。”夕颜抚模着那花,神色中满是怀念。 一,二,三二十一,二十二三十一四十七 整整四十七朵夕颜花。 汐诺默默的数着,内心惊疑不定,若是这样加上夕颜未曾找到她的七年,这伍言已经活了五十四岁,五十四岁的人还同二十岁那般年轻女子的模样。 夕颜啊夕颜,你抛去仙身,却只是为了她这一身美人妆,生生想要改去那命数。 “既然已经是最后一世,为何不随着命运,来生再次重逢月兑去了这命运不是很好,如此这般,将自己伤成这样又是何苦?”汐诺带着不解,疑惑的问道。 夕颜只是笑着,眼神很温柔:“夕颜如何又是怎般模样并不要紧,只要言儿开心什么都好。她害怕着困苦的命运,她畏惧那衰老的模样,她抗拒着这一切,我便替她将一切铺好,她不喜这命运,我帮她改了这命数,她畏惧衰老的模样,我替她画那美人图,成就她喜欢的模样,她喜欢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会去为她寻来。只要她开心,什么都好。” 只要她开心什么都好!似乎这是夕颜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了。 只要她开心什么都好 却是这么一句话,几乎耗损了他的一切。 千年的修行,成仙之躯,永世的孤苦,更是成了如今仙不成仙,妖又不是妖,人更不是人,连那九渊黄泉都不收的废黜之仙。 可他却又是这般的无怨无悔,没有一丝委屈,没有一点悔意,更是一丝强求都不愿的,唯一求得就是那一碟槐花饼。 “你的言儿过得很好,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她身边有着自己喜欢的人,模样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你不用担心。” 汐诺站着身子,粉色的衣裙随着风轻轻地舞动着,周身带着淡淡的清冷之意。 “她没有受委屈就好,这就好。”夕颜呢喃着,那雪白的指骨在阳光的映射下,竟带着淡淡的暖意。 汐诺沉默片刻,忽然直直的看着夕颜那双温柔的让你心生疼意的眼睛,缓缓问道:“你想不想再去看她一眼?亲自看看她,好与不好,你是否都该放下了。” 亲自去看看言儿,看看她。夕颜眼内闪过一丝荒乱。 不,不能,言儿不让自己跟着,自己也不能让言儿看见自己如今这般模样。 夕颜摇着头,眼内一片哀色。 “不,不用了。她开心就好,我这般模样怕是会吓到她,而且言儿不喜欢我跟着她,她会生气的。不能惹她生气。” “七年了,你已经七年没有见过她,她让你等了七年却是从没有回来过。你当真不去看看她?”汐诺看着他那双哀伤地眼睛,不忍地说道。 夕颜低着头,看了看那手指骨,轻声说道:“我知道她过得好就可以了!” 那指骨森森,雪白的骨头露在外面,却是微微颤抖着,似是怕惊吓了某人! (四)花眠人笑事安好 夕颜弯曲着僵硬的指骨,缓缓地为汐诺添了一杯槐花茶。 骨骼微微摩擦着,带着刺耳的咯吱声,但那张温和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白色琉璃的杯子,浅黄色的液体上微微浮着几片白色的花朵,徐徐腾起几缕烟雾,泛着淡淡的清香。 “第一次见到言儿的时候,她还小只有十二三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我还未成仙,只是一个夕颜花精,伤得厉害,是言儿救了我。一般花朵树木所化生的精怪大多没什么法力,却蕴藏着许多灵气,常常被采了去炼成丹药。本来也是没什么的,没有修成身躯大多免不了这个命运,说来也巧,将我捉了去的人也不是什么修道之人,只是一位略懂医术的乡间大夫,他是言儿的父亲。”夕颜微微笑着,话语间并没有什么责怪之意。 “言儿自幼恶疾缠身,身子特别不好,她母亲自生她之后,身子也不大好不消几年便逝去了。他父亲是她所住的那个村庄里唯一会点医术的人,每天都会有些人身子不舒服请他过去看看,也就没多少时间陪着言儿,言儿也就愈加的孤僻了,不大爱说话,性子看着很冷,其实你真正接触她之后就会发现她的心很柔软,也很坚强。言儿的父亲虽然很少陪着她却很关心她的身体,天天钻研着医术,却没有任何办法,也不知从哪得来一个方子说是泛着光芒的植物可以医治百病,便四处寻找。” 风吹得很柔,夕颜脸上的笑也很温暖。 “他便这么无意中遇见了你,将你采了去。”汐诺微眯着眼,忍不住笑了笑。 虽说这些植物蕴藏了许多灵气,也是难得的不可多见的药材,却不是所有的植物都适合来药用的,一些可是剧毒之物,夕颜花虽没什么毒性,却并不能治疗这先天亏损的身体,怕是用了也只是毫无用处。 夕颜摇了摇头:“不是他无意中找到了我,是我千百年来一人呆在那深山之中从未见过什么人,突然发现这么一个人觉得奇怪又很好奇,于是自己跑到他眼前,倒是将他吓了一跳。现在想来,那根骨离地之难也是自己找的,怪不得他人。” 汐诺颇为意外地看了眼那笑着的夕颜,实在看不出他会出这种事情,难道说还真是不知者无畏吗! “原本他父亲是想将我和着其他的药材煮成药汁给言儿喝的,因为言儿已经病得很严重了,身子特别消瘦,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毫无力气,他父亲怕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试一试。” “言儿却偷偷瞒着他父亲,将我藏了起来,种在花盆养在她房间内,每天都趁她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将我放在阳台晒着太阳。总是一个人坐在一旁,用那双枯瘦却异常温暖的小手抚模着我,说着她的心事。” 那双手很温暖,让自己舍不得离去。 我见过很多花,却从来没有看过会发着光的花朵,你一定很特别对不对?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可是我不敢问父亲,我怕他又会将你制成了药材,要不你以后告诉我你叫什么好吗? 从来没什么人和我说话,父亲说我身体不好不能出去,也没有人会来找我,不过没关系,我有你就好,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记忆中的言儿永远都是淡淡的笑着,两颊上闪着两个酒窝,眼神清澈。 我闻到槐花香的味道了,以后我做槐花饼给你吃好不好,不过,你会吃吗? 你告诉我你会不会吃,如果你会吃的话,就晃一晃这花瓣。 你真的听得懂我在说什么,你果真是独特的,别的花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只有你是特别的。 我告诉你哦!槐花饼很香很软的,我也很久没吃了。 夕颜的眼内透出一抹怀念,眼神温柔,含着笑意。 “其实,言儿的父亲是知道言儿将我藏了起来,但他却并未说什么,只当做不知道这一回事。可能是他也觉得只要言儿开心就好,别的事都没什么。” “后来,我伤势恢复了,便和她一起说话,有时候化作人形和她一起玩耍。当然这些事并没有让言儿的父亲知道,毕竟之前我只是在他面前蹦跳了几下,他便震惊成那样,若是让他看见我化成人形还不知会发生什么。言儿倒是很开心,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拉着我和她一起玩。她想做槐花饼,我就抱着她飞到槐花树上,她摘着雪白的槐花然后递给我,我便收好。做好的槐花饼清香甜软,模样甚是可爱,就像言儿一样” 我叫夕颜,你现在知道我的名字了。 夕颜,夕颜,咯,咯,咯,我记住了。你也要记得我叫伍言,伍言,你知道了吗? 伍言弯着眼睛,清脆的笑声缓缓响起。 我会永远记住的,一直记得。 是吗?你不许忘了,如果你忘了,我就再也不做槐花饼给你吃。 夕颜,你的名字很好听,我很喜欢。 言儿喜欢就好。 夕颜,你怎么从来没变过,我都长大了,你还是这样,好神奇啊! 因为这样,无论夕颜在哪里,言儿都可以认出来。 夕颜,我很开心有你陪着我。 夕颜,夕颜,你听见了吗?我很开心有你陪着我。 我也很开心有言儿在身边。 夕颜,你会不会嫌我烦,不觉得我很吵吗? 不,只要是言儿说的,无论说什么,说到什么时候,夕颜永远都不会厌烦。 夕颜,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夕颜也很喜欢很喜欢言儿。 我就知道,咯,咯,咯,夕颜最好了。 夕颜,你的眼睛很漂亮,很温柔,以后也要这样一直一直看着言儿一个人好吗? 只要是言儿喜欢的,夕颜什么都可以答应。 夕颜,咳,咳,咳,夕颜咳,咳外面的槐花又开了你,你带我去看看好吗? 好,好,言儿别急,夕颜这就带你去,这就带你去。 咳,咳,咳夕颜,夕颜 言儿别急,夕颜在这里,一直在这里。 夕颜,你告诉我真的有来世吗? 有,有来世。 伍言清澈的眼眸内带着浅浅的笑意,一滴滴眼泪缓缓流出。 言儿,你别哭啊!真的有来世,我不骗你,不骗你。 夕颜,你来世再去找我好不好夕颜,我喜欢你,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安心。 夕颜会一直一直等你的,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不会让你伤心,一定会的。 你说过的一定会来找我的,你不能食言了。夕颜,我会一直等着你来接我的,等着你来接我。 夕颜,夕颜言儿好喜欢你,你知道吗? 夕颜,夕颜你要等着言儿,知道吗? 言儿,我一直记得你,一直等着你,却再也未曾吃到你做的槐花饼 “言儿的笑声越来越多,只是身体越来越差,我却束手无力,只能拼命的修炼,因为只有成了仙自己才有能力去救言儿。”夕颜的脸上染上了一抹哀色,随后缓缓地笑了起来。 “至少,言儿现在过得开心。前世的种种早在她轮回转世的那一刹那便忘的干净,我一个人记得,那便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她如今不再是以前的言儿,以前的承诺也不能再让她来承担了。” 忘的一干二净,便只是一个人的记忆 师傅,你也将桃夭殿内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了,可是汐儿不愿意放手也不想放手,那些事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怎么能因为忘记了就当做什么事也没有,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难怪,你在天上也只呆了那么些时日,因为有了眷恋的人即使是天宫也无法留住一个人的心。”汐诺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淡淡的清香,细细舌忝舐却又是微微的苦涩漫延着整个舌尖。 汐诺抬了抬手为自己续了一杯茶,眼眸低垂着,让人无法读懂那埋藏着的哀伤。 “你有心事。”夕颜抬着头,温柔的眸子内闪过一丝关心。 汐诺抬了抬头,眼内的忧伤一闪而逝,却终究是让对面之人发觉了。 “没事。”汐诺摇着头,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夕颜只是笑着,轻声说道:“你眼里的哀伤我很熟悉。” 汐诺一愣,眼内的哀伤。好像很多人都知道吧,唯独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是忘得一干二净。 “若是放不下,就回去看看吧!虽然不知道你来这凡间是什么原因,但若心中有牵挂还是回去的好。只要你喜欢,随时都可以来这里,毕竟言儿怕是不会回来了,你陪我喝喝茶我还是很开心的。”夕颜浅浅的笑着,脸色柔和,眼内含着一丝关心。 “谢谢!”汐诺站起身子,眼内一片清澈。 白色的槐花顺着敞开的木门一点点飘进了院内,泛着清香。 汐诺转过身子,慢慢走了出去。 夕颜微微笑着,支起身子一直望着。 “这杯茶我还没喝完呢,记得下次再泡给我喝。”走到门口的粉色身影突然缓缓地回过头,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含着笑意,对着院内的人笑着说道。 风吹过,槐花飘着。 (五)记忆成个 九重天,瑶池内,碧落湖畔,风缓缓的拂过,簌簌地飘落着宛若巴掌般大小的花朵。 碧绿的湖水悠悠地泛着涟漪,一叶又一叶的碧荷轻轻的摇曳着,带着几分宁静。 满树淡紫色的玉兰花下,安静地卧躺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青丝铺地,一册书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白皙尖削的下颌。 朵朵花瓣顺着风轻轻地飘舞着,落满了那白色的衣袂,乌黑的青丝 汐诺呆愣地站在不远处,眼睛湿润不由得落下了眼泪。 这一刻的师傅同桃夭殿那满树桃花纷飞之下的绯色身影是何其的相似,清隽,飘逸,恬淡。 那日,师傅也是这般安静地躺在漫天的桃花下,脸上安放着一卷书册,下颌微露,睁开眼时,那温润而又疏淡的神色 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忘得干干净净,那以前的那些记忆便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回忆,以前的承诺也无法让他去承担 耳边突然响起夕颜那温柔而带着忧伤地声音,一句句盘旋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师傅说过的,他从不说谎,说过的事定会做到。 他答应过的,很久之前就已经答应了的。 汐诺很想就那么跑过去,扑在那人怀中,哭着喊他一声师傅,那里有自己深深眷恋着的怀中香,让自己安心的气味。 剧烈的痛意漫延着整个身躯,疼得她直哭起来。 浅浅粉粉的花瓣扬扬洒洒地漫天飘飞着,时而掠过汐诺的眼前,沾染了满朵的泪珠。 躺在玉兰花树下的冥夜微微皱着眉头,缓缓揭起了安放在脸上的书卷,淡漠疏离的桃花眼内掠过一丝疑惑。 那里似乎又痛了,只是这次痛的很清楚,明晰的可以感觉那声声哭泣的眼泪。 冥夜按着心口,思忖了片刻,而后缓缓站起了身子,白衣轻飞滑落了堆积一身的花瓣。 看着那抹渐渐站起的身姿,汐诺下意识地跑开了。 微微凌乱的脚步声,让正准备回九渊殿的冥夜觉得疑惑,微微停住了脚步。 回过头,便看见一粉色的身影远远而去。 汐诺,子夜那个奇怪的徒弟!似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了,倒是更加消瘦了。 冥夜皱着眉,看了眼那快速消失得粉色身影,又看了看这碧落湖畔的玉兰花树,纷纷扬扬的花朵轻轻地舞着。 原来是子夜的徒弟,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我一直都在这里。 下次不许再接近这里了。 突然想起之前说过的那番话,汐诺那双伤心又满含控诉的明亮眼眸,那清清冷冷而又带着失落的语气。 难道,在自己不记得的那一段记忆里,这丫头确实呆在这里。 还有,心头的疼痛,这些自己似乎真的不记得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汐诺跑进桃夭殿内,推开那扇熟悉的门,扑面的桃花香萦绕着鼻尖,让汐诺止不住大哭起来。 师傅,汐儿很想你,很想很想。 明明看见了,明明近在眼前,明明还是师傅你,可是,师傅,为什么汐儿只觉得越来越难受,越来越遥远,只因为你那双淡漠的眼睛里一点汐儿的影子也没有吗? 汐诺拿出那册《姻缘薄》,记载着神的姻缘的册子。 便是因为这册上没有你我的姻缘,师傅,汐儿有点不明白了,世间真情世间真意究竟有是指着什么呢? 夕颜修炼近千年还是遇上了仙缘,这才归位仙班,却为了一个女子那句要去找她,生生放弃了这么多,爱一个人到了深处,便会什么都愿意做只要对方欢喜,他那份心那份情,我是最明白不过的,也是最懂得的,所以,我不去问他为什么,不去劝他。因为这是他认定的,作为旁人,自己是不能说的,也没有理由去说。 可是,为什么偏偏相互喜爱的两人,却因为其中一个轮回转世后忘记了前世,便成了如今这番模样,便只是因为忘记了吗? 如果爱会因为遗忘而丢失,那这情这意这心,究竟又有什么特别。 为什么,一个人忘记了以前,便会爱上另一个人。 师傅,你以后会不会爱上别人? 师傅,汐儿有点害怕了,害怕你不单单忘记了汐儿,忘记了承诺,更是喜欢上了另一个人,为她温柔为她喜悦。 那一天,你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女子,若是真有这么一天,汐儿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像夕颜那般,默默的祝福着,只要你喜欢便不去追究不去责问不去怪罪不去强求,单单只要是你喜欢的,就努力去成全,只要是你喜欢的是你所开口说的,都一一答应,一一照办 可是汐儿不愿意,真的不愿意。 汐儿无法做到,满心欢喜地祝福着你和别人成双成对。 还好,师傅你这么冷情的一个神又怎会爱上别人。 相伴几十万年的桃花树精,追上门的魔界公主,徐徐诱huo的凤舞 陪着你百年,日日夜夜跟着你,懵懂天真的自己。 你不都一样,毫无情丝! 师傅,夕颜说我有心事,是的,汐儿有心事,汐儿所有的心事都是装着师傅的。 可是,你从来都是不知道的! 汐诺蜷缩在桃花树下,双腿屈膝环手抱着,略显苍白清雅漂亮的小脸深深地埋在手臂内。 青丝铺地,粉衣拂动。 桃花静静地落着。 一抹黄色的衣袂轻轻地翻飞着,顺着风缓缓掀起,一双银色绣着金线九转莲花的图案的靴子慢慢地踏进了桃夭殿。 “果真是在这里唉!” 清朗带着磁性的嗓音含着一丝无奈,一丝心疼。 子夜俯子,缓缓抱起那蜷缩在树下的粉衣女子,幽深的眸子里有着无法读懂的情绪。 汐诺睡得迷糊,隐隐约约觉得有人靠近,但那气息却是有点熟悉,不由得嘟囔道:“师傅!” 很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迷糊,却让抱着她的人一怔。 冥夜啊冥夜,你这人给我添了多少麻烦! 子夜摇着头,将汐诺抱进九渊阁,轻放在榻上。 而后缓缓地焚起了一炉桃花香。 榻上的女子渐渐安稳下去,脸上也挂着一丝笑容,似乎梦见了什么喜欢的事物。 子夜深深地看了眼汐诺,这位自己名义上的徒弟。 虽说自己还有一个名义上的徒弟,但却是从未教过什么的。 这个徒弟,自己一开始并不多大喜欢,仅仅是因为她是冥夜的徒弟,所以才会好奇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才会去看看。得知她的原身是九转莲花自己很是高兴,终于找到了可以修补冥夜受损的魂魄的东西,可是却被他给阻止了,他不愿意自己也只好放弃。看着冥夜因她心神不安,隐隐有牵动神魂的危险,对这个小丫头自己还产生过杀意。 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下意识的关心这个小丫头,替她爱上冥夜那个冰块而感到心疼。 可能是那次桃夭殿内她挥剑飘逸的身影,也可能是诸神台上她跪在自己面前伤心哀切的模样,还可能是九渊阁内她一身是血虚弱憔悴的样子,或者是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的伤感 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清楚,自己是真心疼这个丫头的,当真想有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徒弟。 不过话说,现在这个小丫头可是个清冷伤心的冰冻,一丝可爱也看不出来。 但自己还是想要这样一个徒弟。 她爱上谁自己都愿意去帮她,可偏偏是冥夜那个冰块,自己是真的无奈。 汐诺眨了眨眼,眼内带着一丝朦胧,随即又闭上了。 过了一会儿,汐诺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还是这熟悉的环境。 泛着桃花香的被子,带着师傅的味道。淡青色的帷幕正在摇晃着,甚至是坐在檀木长椅上的那道黄色身影都是自己熟悉的。 汐诺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连忙爬了起来。 “天帝,你怎么在这里?”汐诺跳下床,指着子夜略带紧张地问道。 千万不要又像之前那样,是自己把他错当成了师傅,硬是抱着他。 子夜淡淡看了眼汐诺,随意的说道:“你醒了!” 幽深的眼眸内掠过一丝笑意,这样的汐诺倒还有几分可爱,看来以后可以经常这样做,误导误导她也蛮好的。 没说什么,那应该是没发生什么事了。 汐诺松了口气,也就不再那么紧张,淡然地收拾好自己便准备出去。 夕颜也不知怎样了,自己还是去看看的好。 还没踏出九渊阁,便被身后传来的一句话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汐儿当真是喜欢为师,昨夜里还窝在师傅怀中,亲切地唤着为师呢!” 子夜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还有一丝不可察觉的打趣。 汐诺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回过头问个究竟好,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直接走出去的好。可是双脚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汐诺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夕颜究竟会如何,那女子又怎会爱上他人,汐诺不好奇吗?子夜收敛了那打趣的笑意,悠悠的问道。 见他唤自己汐诺,那应该只是关于夕颜的事,和昨晚应是没什么干系。 于是汐诺回过身,慢慢地走了过去。 (六)前世今生 “一个人轮回之后,忘记了前世,真的连爱着的那个人也会遗忘吗?”汐诺微微抬着头,略带困惑地问道。 爱?弹着琴的双手微微一顿,琴声也就停了下来。 子夜侧过身子,那双深邃的眼眸内,掠过一丝深意。 “汐诺指的是那位夕颜所喜欢的女子,其实,这怪不得谁,自有命数。” 汐诺看了眼轻轻笑着的天帝,只是那双宛若星辰般明亮幽深的眸子,自己从未看得明白。 命数,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吗? 这一切为何不能改变,为什么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铭记着前世,守着前世的诺言,而那一个人则是忘记了一切,还那般模样! “这不公平!”汐诺皱着眉,略带不满地说着。 子夜嘴角勾起,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了看垂着眼帘地汐诺,眸内闪过一丝笑意。 公平,什么是公平呢! 摇了摇头,子夜望着门外那树树缤纷着的桃花,又看了眼汐诺,但笑不语。 “这六界众生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生而为神,基本是永世为神,也就没什么轮回之说。但凡人不一样,他们的生命过眼云消,不过瞬间,轮回便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忘记了前世的种种,再次轮回的他们,自然与前世不大相同,他们的性情除去天性之外,与自己所处的环境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每一世,他们都是不同的人,就不能确定她们一定会喜欢上前世所爱之人。” 子夜望了眼汐诺,再次说道:“所以,那女子爱上他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毕竟她并不是前世的伍言。” “不,他们约好了今生,怎么能就这么改变了。三生石不也有三世情缘,他们怎么就不可以了?”汐诺摇着头,只要一想到夕颜那温柔的笑,那寸寸白骨的身躯,那一句句只要她喜欢什么都好,自己便感到疼痛,就像自己也在经历着这一切事情。 子夜缓缓敲着桌面,眼眸微微眯起,淡黄色的衣袂随着风一阵阵的掀起,银色的发丝微微扬起,带着不可测的弧度。 “你只知道他们的前世,却并不了解今生所发生的一切,夕颜并未告诉你那七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他自己也不清楚,但你应该要明白的,凡事有因必有果,一切皆有缘由。” 前世,今生。 一次轮回,便更换了一切吗? 什么都改变了,时过境迁,人也并非昔日之人,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那个一直等候着的院子,那棵槐花树,那个守着夕颜花等候的人。所有的人都改变了,唯独时光遗留了他一人。 唯独他一人守着记忆默默等候着。 “那今生又究竟发生了什么?”汐诺垂下眼帘,掩盖住那片湿润,微微低着声音,徐徐问道。 是啊!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伍言发生这么大的改变,抛弃着夕颜追寻着另一个人的脚步。 那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夕颜虽说在天界只呆了一会儿,但画仙之名也并不是妄称,千年便能修仙大成也着实有些天赋,这六界除去凡人,其余五界本是人数稀少,能留一个是一个。这么一位,我自是不想让他毁去仙身就此慢慢消散于六界之中化为青烟,原本以为让他找不到伍言,他便会放弃,谁知道”子夜微微摇着头,神色带着一丝无奈。 谁知道什么?夕颜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能够在天帝的阻止下还能找到伍言。 汐诺望着天帝,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内,带着淡淡的疑惑。 子夜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谁也不会想到,夕颜他会去闯九渊黄泉之地,硬是拼的重伤觅得了一丝伍言的消息,之后你便知道了,他自动月兑离仙界,在凡尘之地他那所院子里守候着那个女子,那门外还有一棵槐花树,虽是同凡间平常的槐花树那般花开花谢,叶生叶灭,却是有着一丝灵性。” 擅自闯入九渊黄泉之地,就凭借着他那千年的修为,没有在那里神魂俱灭便是天大的幸事,还让他找到了伍言的消息。 汐诺微微敛着眼眸,看了眼坐在那随手拨着琴弦的天帝。 如果不是这位有心放过,怕是夕颜当真会死在那九渊黄泉,还故意透露出一丝伍言的消息,他还是很了解夕颜的。 门外的槐花树,那不成这位也去过夕颜那里! 这么一位大忙人,怎会有这时间有这闲情雅致,跑去凡间只为看看那月兑去了仙籍的一位夕颜花精。 汐诺有瞥了眼眯着眼淡淡笑着的天帝,这样想着不由得问了出来:“天帝去过哪里?” 子夜幽深的眸子加深了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喜欢的事情。 “夕颜应该算是我的画友了,这么精湛的画技并不难得,很多神仙都可以做到,难得的是他的画有着情感有着灵魂,他不在这天上,我想要找他画幅画自是要去找他了。”子夜说到这里,深深地看了眼汐诺,那眼里幽深的笑意让看着他的汐诺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天帝要找夕颜画画,这是什么事啊? 他有什么要紧的画需要他亲自跑去凡间,堂堂一个天帝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名贵的画需要他自己去找夕颜。 他都这么说了,自己再问反而有点不大好。 汐诺别扭地别过头,突然想到天帝还没有告诉自己伍言那七年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呢? 于是微微带了些笑意,慢慢地回过身子,轻声说道:“那天帝可不可以说说,伍言那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不仅不再喜欢夕颜了还这般躲避着他,喜欢着另一个人。” 子夜深邃的眼眸内似含着一团漩涡,笑意盈盈。 这丫头,总算没忘记自己的初衷,这般迷糊的性子怎么像是跟了冥夜那块冰块百年的样子! “伍言注定三世都命运坎坷,这是最后一世本来也不过四五年的事,到时候便是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一切事情都不会有了,夕颜还是天界的画仙,伍言自会有自己的命运,不再同前几世那般孤苦。本来冒出夕颜这一个变数也就算了,谁知道,一个凡人也半路插入了这命运之中。”子夜颇感无奈,明明可以什么事都没有,自己以后想找夕颜画画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如今弄得这般,也不知夕颜这神魂能不能保住,否则以后自己想找人画画都不行了。 “凡人,难道是今生伍言喜欢的那个人?可是不对啊那人我见过,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伍言可是有五十多岁了,他们怎么可能在伍言四五岁的时候相见呢?”汐诺微微颦着眉,有点不解地问道。 殿门是开着的,殿外那漫天的花瓣,一点点往里飘着,落在子夜手中。 “若汐诺只看了这花一眼,几十年后,再次碰见了一朵一模一样的花瓣,会不会将这两朵花看作是同一朵。” 汐诺睁大着眼睛,有点不相信地说道:“难道是伍言认错了人?” 子夜笑了笑,摇着头。 “她没认错,只不过,她找的是这人的前世,喜欢的也是前世救过她的那个小男孩。” 汐诺颦着眉,无奈的说道:“那,还不是一样!” “怎么会一样呢!她前世喜欢的是夕颜,她无意中救下的那朵夕颜花,即使知道他是一朵花化成人形也还是那么义无反顾的喜欢着,所以,夕颜才会如此喜欢着那样一个柔软坚强而又脆弱的一个女子,夕颜喜欢的何尝不是前世的那个单纯多病的伍言,而伍言今生所喜欢的人却是那人的前世。” “前世今生,灵魂虽是一样的,却也是千差万别,面目全非,三生石上注定的三生姻缘只能是牵引着他们相互靠近相互喜欢,喜欢的还是他们认知的对方,却不不一定就是前世里自己喜爱的那个样子。他们毕竟忘记了前世的一切,连性情也改变了,只能说是另一个人了!”子夜吹去手中的桃花瓣,淡淡的说道。 花瓣在空中飞转片刻,缓缓飘落在地上。 “你想说的是,师傅他也忘记了桃夭殿的种种,性情也是百万年前那样,也相当是换了另一个人,对吗?”汐诺眼内含着忧伤,却是笑着,语气也平淡的异常。 子夜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既不否认也不肯定! “夕颜他那么细心温柔的一个人,又怎会不知道如今的伍言与前世有多么不同,但他还是如此守候着保护着承诺着,甘愿付诸一切!” 汐诺笑了笑,眼内带着一丝温柔。 “我喜欢师傅,很喜欢很喜欢,师傅只是忘记了汐儿,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汐儿喜欢师傅,喜欢着他的一切!”汐诺站起身子,缓缓说着。 而后慢慢地走了出去。 子夜微微一怔,虽然知道这小丫头喜欢冥夜,可是,这似乎是第一次这丫头当着面对自己坦白心事。 自己千方百计想要打断她的心事,就像想要阻止夕颜找到伍言那般,割断她心中那抹青丝,却总是事与愿违,强求不得。 “汐儿丫头,你的事我不会强自阻止,可你要记得,我现在可也是你的师傅!”子夜放下琴,看着走出殿门的粉色身影,笑着说道。 汐诺微微一顿,有种被保护的温暖,和师傅很像又不大相同。 谢谢你,子夜师傅。汐诺微微笑了笑,眼内也染上了一丝笑意,心中默默念着。 (十一)她回来了 为新剧选角的事,古颜总是杭州横店两地跑。作为编剧的她,首选赛和总决赛一首一尾必须在场。首选赛能办的这么成功,也是意料之中。 “cheers!!”简约雅致的包厢内,坐着得却是一群不简单的人物。 “我得单独再敬一杯,为我们最出息的古人。喝!”蔡美拿着酒杯,豪放地说。 “为我们的重逢。”古颜拿着酒杯示意一下,随后一口喝下。 一旁的礼珉略有所思地打量着古颜,他想不到那个在小美口中的古人会是剧作家alisa。眼前的女人虽然笑意盈盈,给人的感觉却是清冷孤傲。 “蔡美,我也敬你一杯。有情人终成眷属!”蔡美眼神在郑英奇和古颜二人身上油走一番,笑着喝完杯中的酒。这次的‘接风宴’很顺利,期间古颜只对李珉说了两个字,惜福。 第二日,古颜就带着蔡美返回横店了。走时,她承诺这次的男主角定是李珉。不怪古颜的偏帮,这就是现实。关系永远是实力最关键的一部分。 回到熟悉的故乡,蔡美先选择去了医院。 病房内很安静,只留心电图嘀嘀嘀的声响。数日不见,古颜觉得病床上的女孩更显消瘦。蔡美嘴唇抖动神情悲伤,眼泪一直往下掉。 “大仙大仙臭美来了大仙臭美不要李珉了,臭美回来了。古人也是,古人不要沈宏了。你醒醒啊,这么多年了,别再让蒋云开折磨你,别让我们看不起你。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醒来啊,醒来啊” 古颜不忍再看哭成泪人的蔡美,转过身去,一滴眼泪滑落。只是古颜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瞬间,病床上的女孩眼角也留下了一滴清泪。 最后,蔡美决定留在医院。她说,小颜我和你一样有家回不了,就让我留着照顾大仙吧。回到酒店,古颜倒头就睡。这些日子,忙得每个消停,也难怪这么累。 “死女人,杭州回来不知道来看看大爷。知不知道老子想你了。”卫皓边说边进门,走到房间,看见熟睡的古颜,他说话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了。“算了,原谅你这一次。”说着,手温柔地抚模着古颜的脸。 “爸妈”女子眼角流下一滴泪。 坐在床边的卫皓心脏像是被敲中般,他见过野蛮无理的古颜,见过才情洋溢的古颜,见过清冷孤傲的古颜,见过放声大哭的古颜,就是没讲过脆弱无助的古颜。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三年的相处,自己从未了解她一点。他早该想到的,回到从小长大的故乡,她见过了朋友,却独独没有这最亲的家人。 卫皓突然心疼起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女人,好奇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和泪—— 磨叽的情节将要结束,本文马上进入小高嘲。 (十二)最后一幅画 这是一场空前盛大的开机仪式,在横店这个小城镇显得特别地突兀。无数媒体记者粉丝把纸醉金迷酒店围得水泄不通。举着卫皓,李珉,alisa牌子的粉丝占大多数。尽管天气已经慢慢转热,但是粉丝的热情依旧高涨。 “啊————” “卫皓卫皓卫皓” “李珉李珉李珉” “alisaalisaalisa” 粉丝突然bao发出激动的呼声,闪光灯快门键也不停地交错响起。等了半天的主角终于来了 除却男一号是韩国当红明星李珉外,女一号是以为普普通通毫无名气之人。不过她也是今天最受羡慕嫉妒的人,或许她在前一刻还默默无闻,但是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必然光芒万丈。为什么?因为她成了著名剧作家alisa在中国大陆首部戏的女一号。那个令无数国际女星抢破头也抢不到的角色。 “各位媒体记者朋友,欢迎大家来参加《很重要的人》alisa首部以励志为主题剧作的开机仪式。现在我们欢迎这部剧的两位主演,以及赞助商郑氏企业少董郑英奇和我们的alisa一起为新剧剪彩。”助理蓝若对于这种话早就驾轻就熟。 “啪啪啪啪——————” 掌声过后,四个人一同上前一步,举起剪刀,同时剪下红绳。 “alisa,请问你对这部戏有什么期待。” “请问您为何要想找一个韩国人来饰演剧中的男一号?” “请问” countryroad,takemehome就在这时,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记者的问话。 “哈喽!”在蓝若的帮助下,走出记者堆。 “哈你妈个头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虽然带有病态,但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古颜拿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喂!古人,你该不会兴奋地晕过去了吧。”电话那头再次传来调笑声,才让古颜回过神来。 “你丫的给我好好呆在那里等我!”古颜挂了电话,马上跑去酒店的底下车库,不理会面面相觑的记者。当然也有不少反应快的记者早就抓拍下了古颜接电话时的画面。如果不出意外,明天的娱乐头条将会是“神秘电话引得alisa口bao粗口,丢下演员赞助商匆匆离开”。 古颜把车速提到最快,快速往医院赶。来不及注意,后面有一辆车子紧紧地跟着她。 沈宏看见古颜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心中的疑惑瞬间解开了。两人毕竟曾朝夕相处过两年,有些事他不说,但都看在眼里。 “死丫头,你还舍得醒来啊。”古颜一走进病房,就看见大仙、臭美、晓梦、10四人在调笑,感情她是最后一个赶来的。 “丫丫丫!你看看lv包包,香奈儿裙子,我们的古人大发了我当然要醒来敲上几笔啊。” “呼——”古颜呼出一口气让自己淡定,“算了,你今天死而复生,我不计较。” “哈哈,哈哈!!”看着一本正经的古颜,姐妹们地忍不住笑了起来。时隔三年,她们五姐妹也终于真正聚在了一起。 靠在病房门口的古颜听到房内的笑声后,轻轻离开了。和来的时候一样,没人知道。 (十三)别扭的小孩 自古颜开了记者发布会后,报名选角的人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还有一日,为期一周的报名将要截止,而三日后就是第一场海选了。海选的地点定在杭州。不管是哪个城市的人,不管是在哪报的名,所有人必须在海选开始前到达杭州,否则予以弃权。时间的紧迫使得古颜变得忙碌起来,她享受这样充实的生活。 “alisa,海选的承办单位,您打算给哪家企业?”助理蓝若问道。以前在美国,这些事都是她决定的,但回国后古颜提出必须经过她同意才行。 “以你看来,目前哪几家企业最为合适。” “不能否认您在中国的影响力,大大小小的演艺公司都参加了这次海选承办方的评选。”蓝若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古颜,道:“其中近三年崭露头角的天宏企业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怎么说?”古颜扔下手里的资料,挑眉道。天宏,这世上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她倒要看看这个跟了自己三年,干练沉稳睿智的秘书用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 “您的新剧《很重要的人》讲诉的是酒店职场,而天宏企业名下正好有一家这样的五星级大酒店可以作为我们拍摄的场地。这样,在资金方面我们将节省不少。虽说这家企业初出茅庐,但潜力非常。就连韩boss也是对这家企业的老板另眼相看,不然也不会把卫皓在中国的第一部戏签给他。” “就这样?”这样还说服不了她。 “其实在这些竞争的企业中,郑氏企业的出现让人意外。”蓝若小心地出言。作为助理的她自然知道郑氏少董跟老板的关系不一般。 古颜沉默着,没有反应。她想英奇参加竞选绝对不是想与她多些机会接触这么简单 “在我调查中显示,这三年郑氏和天宏一直争锋相对。只要有天宏的地方,郑氏绝对倾力竞争。就像这次,明明郑氏只是食品企业,却要竞争与自己商业背道而驰的影视业。”听到这里,古颜冰冷的心又温暖了一分。如果这样她还不明白英奇的目的,那她就真的是傻子了。 “给郑氏吧。” 蓝若刚想说些什么,在想到古颜的态度后闭口不语。她的老板像来说一不二,反正决定权给哪个企业对她们并没多大影响。她相信alisa的不败神话,就算是濒临破产的企业,只要她的一部剧就可以令之起死回生。 解决完所有的事,古颜才想起来,决定打电话问候一下自己的老朋友 “啊妞哈赛哟!” “韩文标准了许多。”古颜沉沉地开口。 “啊——小颜,死女人,你终于记得联系我了。三年了,你说你死哪去了。还有离婚是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我蔡美还不了解你,你可是爱沈宏爱得要是要活的人啊,怎么说离就离。你不是教我要沉得住气嘛”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很兴奋。 (“你选择了最苦的一条路,小美你一定要沉住气知道嘛。不管命运如何不公,不管遇到多大的压力,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只要你还爱着他,只要你离不开他,你就要沉住气。一如既往地对他,沧海桑田,终于一日,他回首,会看见你。还有小美,记住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只要你成了李珉的习惯,那么你就赢了。”当年古颜对她说这段话时,她已经离婚了。她在潜意识里就是不希望她们三姐妹每一个的感情都不得善终。她对感情的见解很独到,总是劝慰身边的朋友该怎么做。许仙也是,蔡美也是。可她独独漏算了人心,久了,心就会累。就如她自己,苦守了两年还是选择了离婚) “怎样,你在韩国过得好嘛” “你觉得呢。”他是那么地耀眼,光芒万丈。五年相守,不离不弃,她是换来了他的爱。可是他们的距离却不止一点两点 “小美回国吧。我可以让你一夜成名光芒四射,让你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侧不用接受闲言闲语。” “哈哈!小颜,三年不见,你竟然变幽默了。”电话那头的蔡美大笑道。 “alisa是我的英文名。”闻言,电话那头的笑声不见了,接着是沉默。alisa,身为韩国当红艺人的情人,蔡美怎么可能没听说这个名字。就算是李珉这样的艺人要得到与之合作的机会,都是渺茫啊。 “我最近在为新剧选角,剧里讲的是大学毕业生在酒店实习的职场经历。我们三个学的都是酒店管理,但却没有一个经历过这个实习期。”古颜说着,感觉自己鼻子发酸。“就算在剧里,完成我们未经历的遗憾吧。” “其实李珉” “带着他一起回国吧。这部剧的男女主角非你们俩莫属。这是承诺。” “不”蔡美急着拒绝,“男主是他就好了,我就不参演了。”本来就有绯闻了,她不能在和他一起出现在荧幕了,更不能自私地毁了他。 蔡美坚定的态度,古颜也是没有办法。还真是朋友啊,一样都是傻瓜。什么事都先考虑自己爱的那个人,到头来伤的最深的却是自己。 (十四)骷髅殇 “为什么?”古颜一走进521客房的门,沈宏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咦?沈总裁怎么在这?”卫皓丝毫没有感觉气氛的紧张,无知地开口。后者没有理会卫皓的问话,眼睛直直地盯着一脸淡漠的古颜,“没必要。”她说话时没有看沈宏。之前她或许还抱着破镜重圆的幻想,但自从经历了那一晚,她就完全死心了。就算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胃病复发,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合法妻子。那么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爱她。 “你们认识?”就在沈宏气得摔门离开的时候,卫皓才明白过来。 “不熟。”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鬼混。这里是城市夜生活最精彩的地方,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身着西装的男子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酒。 “哟!我们的沈大公子竟然也有寂寞的时候,需要小妹我找几个妞来么。”骆晓梦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怪她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她实在是气不过。 沈宏看了眼骆晓梦,继续喝酒。 “说吧,找我什么事。” “告诉我,她的事。”或许是酒喝多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呵!”骆晓梦忍不住嘲讽,“我是不是该替小颜高兴一下,他前夫竟然为了她在酒吧买醉呢。” “告诉我,她的事。”他没有理会骆晓梦的语气,只是一味地重复这句话。他不明白明明离婚是她提的,为什么全世界好像都认为是他的错。 “你找错人了。”或许是被沈宏的语气吓到了,骆晓梦不再调侃,“说起来我也对不起小颜,没什么资格做她的姐妹。三年前她最伤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他应该知道,但我想他不会告诉你。” 沈宏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酒杯。“是谁?” “郑英奇。当年蔡美远在韩国,许仙重伤昏迷,而我和依霖其实一开始也在埋怨小颜。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她发生了什么,反正最后她就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看着沈宏若有所思的样子,骆晓梦继续道:“你明明对小颜有情,结婚时就算是作为伴娘的我也深深感觉到你们俩的幸福。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我了解小颜,她爱你,我更清楚地知道小颜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嫁给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想小颜比谁都想撑下去,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看着你们有多幸福。如果你觉得她和你离婚是为了钱的话,那么我替她觉得可悲。你想想吧郑英奇他什么都比你强,为甚么小颜要嫁给你?趁现在还不算太晚,破镜重圆不是没有希望,你好好想想吧,我不希望你后悔。” 骆晓梦走后,沈宏仍是坐在吧台边喝酒-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他也想知道为甚么。是不是处的,对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沈宏扪心自问,仍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十九)冥王青禾 自古颜开了记者发布会后,报名选角的人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还有一日,为期一周的报名将要截止,而三日后就是第一场海选了。海选的地点定在杭州。不管是哪个城市的人,不管是在哪报的名,所有人必须在海选开始前到达杭州,否则予以弃权。时间的紧迫使得古颜变得忙碌起来,她享受这样充实的生活。 “alisa,海选的承办单位,您打算给哪家企业?”助理蓝若问道。以前在美国,这些事都是她决定的,但回国后古颜提出必须经过她同意才行。 “以你看来,目前哪几家企业最为合适。” “不能否认您在中国的影响力,大大小小的演艺公司都参加了这次海选承办方的评选。”蓝若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古颜,道:“其中近三年崭露头角的天宏企业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怎么说?”古颜扔下手里的资料,挑眉道。天宏,这世上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她倒要看看这个跟了自己三年,干练沉稳睿智的秘书用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 “您的新剧《很重要的人》讲诉的是酒店职场,而天宏企业名下正好有一家这样的五星级大酒店可以作为我们拍摄的场地。这样,在资金方面我们将节省不少。虽说这家企业初出茅庐,但潜力非常。就连韩boss也是对这家企业的老板另眼相看,不然也不会把卫皓在中国的第一部戏签给他。” “就这样?”这样还说服不了她。 “其实在这些竞争的企业中,郑氏企业的出现让人意外。”蓝若小心地出言。作为助理的她自然知道郑氏少董跟老板的关系不一般。 古颜沉默着,没有反应。她想英奇参加竞选绝对不是想与她多些机会接触这么简单 “在我调查中显示,这三年郑氏和天宏一直争锋相对。只要有天宏的地方,郑氏绝对倾力竞争。就像这次,明明郑氏只是食品企业,却要竞争与自己商业背道而驰的影视业。”听到这里,古颜冰冷的心又温暖了一分。如果这样她还不明白英奇的目的,那她就真的是傻子了。 “给郑氏吧。” 蓝若刚想说些什么,在想到古颜的态度后闭口不语。她的老板像来说一不二,反正决定权给哪个企业对她们并没多大影响。她相信alisa的不败神话,就算是濒临破产的企业,只要她的一部剧就可以令之起死回生。 解决完所有的事,古颜才想起来,决定打电话问候一下自己的老朋友 “啊妞哈赛哟!” “韩文标准了许多。”古颜沉沉地开口。 “啊——小颜,死女人,你终于记得联系我了。三年了,你说你死哪去了。还有离婚是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我蔡美还不了解你,你可是爱沈宏爱得要是要活的人啊,怎么说离就离。你不是教我要沉得住气嘛”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很兴奋。 (“你选择了最苦的一条路,小美你一定要沉住气知道嘛。不管命运如何不公,不管遇到多大的压力,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只要你还爱着他,只要你离不开他,你就要沉住气。一如既往地对他,沧海桑田,终于一日,他回首,会看见你。还有小美,记住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只要你成了李珉的习惯,那么你就赢了。”当年古颜对她说这段话时,她已经离婚了。她在潜意识里就是不希望她们三姐妹每一个的感情都不得善终。她对感情的见解很独到,总是劝慰身边的朋友该怎么做。许仙也是,蔡美也是。可她独独漏算了人心,久了,心就会累。就如她自己,苦守了两年还是选择了离婚) “怎样,你在韩国过得好嘛” “你觉得呢。”他是那么地耀眼,光芒万丈。五年相守,不离不弃,她是换来了他的爱。可是他们的距离却不止一点两点 “小美回国吧。我可以让你一夜成名光芒四射,让你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侧不用接受闲言闲语。” “哈哈!小颜,三年不见,你竟然变幽默了。”电话那头的蔡美大笑道。 “alisa是我的英文名。”闻言,电话那头的笑声不见了,接着是沉默。alisa,身为韩国当红艺人的情人,蔡美怎么可能没听说这个名字。就算是李珉这样的艺人要得到与之合作的机会,都是渺茫啊。 “我最近在为新剧选角,剧里讲的是大学毕业生在酒店实习的职场经历。我们三个学的都是酒店管理,但却没有一个经历过这个实习期。”古颜说着,感觉自己鼻子发酸。“就算在剧里,完成我们未经历的遗憾吧。” “其实李珉” “带着他一起回国吧。这部剧的男女主角非你们俩莫属。这是承诺。” “不”蔡美急着拒绝,“男主是他就好了,我就不参演了。”本来就有绯闻了,她不能在和他一起出现在荧幕了,更不能自私地毁了他。 蔡美坚定的态度,古颜也是没有办法。还真是朋友啊,一样都是傻瓜。什么事都先考虑自己爱的那个人,到头来伤的最深的却是自己。 (二十)半是情半是殇 为新剧选角的事,古颜总是杭州横店两地跑。作为编剧的她,首选赛和总决赛一首一尾必须在场。首选赛能办的这么成功,也是意料之中。 “cheers!!”简约雅致的包厢内,坐着得却是一群不简单的人物。 “我得单独再敬一杯,为我们最出息的古人。喝!”蔡美拿着酒杯,豪放地说。 “为我们的重逢。”古颜拿着酒杯示意一下,随后一口喝下。 一旁的礼珉略有所思地打量着古颜,他想不到那个在小美口中的古人会是剧作家alisa。眼前的女人虽然笑意盈盈,给人的感觉却是清冷孤傲。 “蔡美,我也敬你一杯。有情人终成眷属!”蔡美眼神在郑英奇和古颜二人身上油走一番,笑着喝完杯中的酒。这次的‘接风宴’很顺利,期间古颜只对李珉说了两个字,惜福。 第二日,古颜就带着蔡美返回横店了。走时,她承诺这次的男主角定是李珉。不怪古颜的偏帮,这就是现实。关系永远是实力最关键的一部分。 回到熟悉的故乡,蔡美先选择去了医院。 病房内很安静,只留心电图嘀嘀嘀的声响。数日不见,古颜觉得病床上的女孩更显消瘦。蔡美嘴唇抖动神情悲伤,眼泪一直往下掉。 “大仙大仙臭美来了大仙臭美不要李珉了,臭美回来了。古人也是,古人不要沈宏了。你醒醒啊,这么多年了,别再让蒋云开折磨你,别让我们看不起你。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醒来啊,醒来啊” 古颜不忍再看哭成泪人的蔡美,转过身去,一滴眼泪滑落。只是古颜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瞬间,病床上的女孩眼角也留下了一滴清泪。 最后,蔡美决定留在医院。她说,小颜我和你一样有家回不了,就让我留着照顾大仙吧。回到酒店,古颜倒头就睡。这些日子,忙得每个消停,也难怪这么累。 “死女人,杭州回来不知道来看看大爷。知不知道老子想你了。”卫皓边说边进门,走到房间,看见熟睡的古颜,他说话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了。“算了,原谅你这一次。”说着,手温柔地抚模着古颜的脸。 “爸妈”女子眼角流下一滴泪。 坐在床边的卫皓心脏像是被敲中般,他见过野蛮无理的古颜,见过才情洋溢的古颜,见过清冷孤傲的古颜,见过放声大哭的古颜,就是没讲过脆弱无助的古颜。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三年的相处,自己从未了解她一点。他早该想到的,回到从小长大的故乡,她见过了朋友,却独独没有这最亲的家人。 卫皓突然心疼起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女人,好奇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和泪—— 磨叽的情节将要结束,本文马上进入小高嘲。 (二十一)求你救救他 欧阳克眼睛一亮,心神震荡,不再理会拖雷,笑语吟吟:“我欧阳公子是何等人,一言既出,又岂有反悔之理?只不过,他可以走,华筝姑娘你还是留下来……” “好。” 程灵素早料到他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只不过这样也好,只她一人还能和欧阳克周旋一下,寻找月兑身之机,多了个拖雷,难免心里还有顾忌,因此不等他再胡说出什么来,就直接截口答应下来。 欧阳克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哈哈一笑:“这样才对嘛,少了个碍事惹眼的,我们才能好好聊一聊。” 程灵素不理他,背过身去,从怀里取出包着蓝花的巾帕,稍稍在空中抖了抖,扎在拖雷迸裂的虎口处,又将那两朵蓝花放回怀中。然后简单将情况和拖雷一说,要他先行回去。 拖雷脸色铁青,退后了两步,霍地一下拔起插在脚边的单刀,双眼盯着欧阳克的方向手起刀落,在自己身前虚空狠狠一劈:“你武功高明,我不是你对手。但我今日以铁木真汗之子的名义向草原天神立誓,待我诛尽暗害我父之徒,定要与你一决胜负!为我妹子报仇,也叫你看看什么才是草原上的英雄儿女!” 同是蒙古部落首领的儿子,拖雷待人谦和,义气极重,不似都史那般一味的目中无人,然而他内心的骄傲却一点也不比都史少。他是铁木真最喜爱的儿子,深知铁木真的心胸的抱负,他要帮助父亲将青天所有覆盖的地方,都变作蒙古人的牧场! 为了这个目标,他自幼就在军中历练,从未耽搁一天,岂知多年的苦练,落入敌手不说,今日却无法将前来相救的妹子平安带回去!拖雷心知程灵素说得不错,自己此时应以铁木真的安危为重,应尽快回去调动兵马接应被暗算的父亲,可是一想到自家妹子被人要被人强行扣留在这里,心头的耻辱噎得他连呼吸都几乎要滞住。 蒙古人最讲信诺,更何况是对草原上人人信奉的天神所立下的誓言。拖雷明知自己武艺不敌还斩钉截铁地立下此誓,神色虔诚凛然,一番话说得豪情冲天,虽不是武道高手,久历兵营的一副肩骨上却自有一股和铁木真一模一样的王者之气,纵横睥睨,连没听懂具体内容的欧阳克也不禁暗暗心惊。 程灵素心头一暖,身体里那独属于铁木真女儿的热血仿佛也感受到了拖雷的不甘和决心,激流般的涌上来,激得她眼眶也跟着隐隐发热。不动声色的侧过身,拦在欧阳克可能出手的方向,轻声道:“快走罢,快回去,我自有办法月兑身。” 拖雷点点头,又走上两步,展开双臂将她抱了一抱,再不看欧阳克一眼,转身往营门的方向跑去。 路上遇到几个留守的兵士见到他从营内跑了出来,想要上前阻拦,都被他一刀一个,砍翻在地。 直到亲眼看到拖雷在营地边上夺了马匹,一路奔出远去,程灵素才放下心来,轻声叹了口气。 上一世,她师父毒手药王用毒做药,治病救人,可偏偏深信报应轮回之说,以至晚年皈依佛门,修性养心,终达无嗔无喜之境。程灵素是他晚年时收得的小弟子,深受熏陶,这一番世道轮回,明明已经身死,却还是将她送来此处,她不得不相信,或许冥冥之中,还有其他用意。 她原本不愈与这个世上的人和事过多牵扯,甚至一直想着寻个机缘远远地逃开,回到洞庭湖畔,去看看数百年后的白马寺,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再开个小小的医馆,治病救人,守着前一世对那个人的思念和深情以渡一生爱我无需承诺全文阅读。却没想到自己此生借了铁木真女儿的身份,又怎可能不卷入蒙古部落的斗争之中?铁木真现在就是她的父亲,无论这个父亲是否将她视作拉拢其他部落的手段,他都是她在草原上最大的屏障。 更何况,一旦铁木真有难,那她生活了十年的蒙古部落也会跟着蒙难,真心照顾她,抚养她长大的母亲和兄长,还有那些日日所见所处的族人都会跟着蒙难,十年相处,她又岂能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程灵素又是幽幽一叹。 见程灵素一直望着拖雷离开的方向出神,还不断叹息,欧阳克下巴微抬,不禁冷笑:“怎么,就那么舍不得?” 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程灵素皱了皱眉,拉回神思,冲口而出:“我担心我哥哥,难道不应该么?” “哦?他是你哥哥?”欧阳克眉一抬,眼角的喜意一闪而逝,“那……再先前那个小子才是你的情郎?” “你胡说什……”程灵素猛然一顿,反应过来,“你说郭靖?你之前就在……我们才来你就知道了?” “不是你们,是你!你一来,我就知道了。”欧阳克颇为得意,显然很乐意见到她这个反应。 程灵素虽然远远地就下了马,但他内力精深,耳力又岂是那些寻常的蒙古兵士能比?几乎是在程灵素潜入大营的同时就发现了她,正要露面之时,却见到马钰出手将她和郭靖都带了出去。 当年他的叔父欧阳峰曾在全真教手中吃过个大亏,因此西毒一脉对于全真教的道士心里总存着几分愤恨和忌惮。欧阳克认出了马钰一身道袍,想到叔父往日的告诫,便打消了现身的注意。反而隐在暗处,看着他们一来一回地几番对答。 本以为程灵素会劝说马钰一起闯营救人,他不知马钰是全真教的掌教,只想着到时候营中除了千万兵马之外,还有完颜洪烈带着的数名武林好手,足以能将马钰缠住,没准还能趁机将他除去,让全真教少一个坐镇的高手。却没想到这道士非但没有闯营,居然还带着郭靖一同离开了,却将程灵素一人留在此处。 程灵素此时渐渐理出头绪来:“完颜洪烈秘密来到这里,应该就是想趁机挑拨桑昆和我爹爹为难,让蒙古部落互相争斗不休,他大金国才能没有北方的祸患。” 欧阳克对于这种争斗全无兴趣,只是见程灵素说得认真,便顺势点头,又赞了一句:“举一反三,当真是聪明得紧。” 伸手捋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发丝,程灵素目光犹如草原上清冽的斡难河水:“你是完颜洪烈的人,却放走郭靖回去向报讯示警,现在又放走拖雷回去调兵,就不怕坏了他的大计么?” 欧阳克哈哈一笑,手一探,轻轻点在她的下颚上:“怕?他的计谋与我何干?若能博得美人一笑,这又算得什么?” 程灵素非但没笑,反而眉头微蹙,脚下退了半步,避开那柄轻薄地勾向她下巴的折扇,伸手一探,“啪”的一下正好将那玄黑色的扇头握在手心里。只觉得一阵冰凉透过手心的肌肤直刺入骨,激得她几乎立刻就要放月兑手,这才发觉他这把扇子的扇骨竟是玄铁所铸,寒冷似冰。 “怎么?喜欢这把扇子么?”欧阳克状似无意地手腕一抖,拨开程灵素的手,收回折扇。又刷的一下抖开,在身前轻摇,“你若看上了别的,送你也无妨,只这把扇子……”他略一沉吟,忽的又轻笑,“你要是喜欢,只要你从此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自然也就能时时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克克童鞋,人灵素妹子不就是看上你把扇子么,这都舍不得送人~好小气咩~ 欧阳克抱着扇子跳脚:那可是我爹……咳咳……叔父送我的…… (二十二)捏冥王的脸 “为什么?”古颜一走进521客房的门,沈宏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咦?沈总裁怎么在这?”卫皓丝毫没有感觉气氛的紧张,无知地开口。后者没有理会卫皓的问话,眼睛直直地盯着一脸淡漠的古颜,“没必要。”她说话时没有看沈宏。之前她或许还抱着破镜重圆的幻想,但自从经历了那一晚,她就完全死心了。就算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胃病复发,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合法妻子。那么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爱她。 “你们认识?”就在沈宏气得摔门离开的时候,卫皓才明白过来。 “不熟。”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鬼混。这里是城市夜生活最精彩的地方,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身着西装的男子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酒。 “哟!我们的沈大公子竟然也有寂寞的时候,需要小妹我找几个妞来么。”骆晓梦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怪她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她实在是气不过。 沈宏看了眼骆晓梦,继续喝酒。 “说吧,找我什么事。” “告诉我,她的事。”或许是酒喝多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呵!”骆晓梦忍不住嘲讽,“我是不是该替小颜高兴一下,他前夫竟然为了她在酒吧买醉呢。” “告诉我,她的事。”他没有理会骆晓梦的语气,只是一味地重复这句话。他不明白明明离婚是她提的,为什么全世界好像都认为是他的错。 “你找错人了。”或许是被沈宏的语气吓到了,骆晓梦不再调侃,“说起来我也对不起小颜,没什么资格做她的姐妹。三年前她最伤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他应该知道,但我想他不会告诉你。” 沈宏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酒杯。“是谁?” “郑英奇。当年蔡美远在韩国,许仙重伤昏迷,而我和依霖其实一开始也在埋怨小颜。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她发生了什么,反正最后她就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看着沈宏若有所思的样子,骆晓梦继续道:“你明明对小颜有情,结婚时就算是作为伴娘的我也深深感觉到你们俩的幸福。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我了解小颜,她爱你,我更清楚地知道小颜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嫁给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想小颜比谁都想撑下去,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看着你们有多幸福。如果你觉得她和你离婚是为了钱的话,那么我替她觉得可悲。你想想吧郑英奇他什么都比你强,为甚么小颜要嫁给你?趁现在还不算太晚,破镜重圆不是没有希望,你好好想想吧,我不希望你后悔。” 骆晓梦走后,沈宏仍是坐在吧台边喝酒-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他也想知道为甚么。是不是处的,对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沈宏扪心自问,仍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二十七)一花瓣一换妆 欧阳克眼睛一亮,心神震荡,不再理会拖雷,笑语吟吟:“我欧阳公子是何等人,一言既出,又岂有反悔之理?只不过,他可以走,华筝姑娘你还是留下来……” “好。” 程灵素早料到他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只不过这样也好,只她一人还能和欧阳克周旋一下,寻找月兑身之机,多了个拖雷,难免心里还有顾忌,因此不等他再胡说出什么来,就直接截口答应下来。 欧阳克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哈哈一笑:“这样才对嘛,少了个碍事惹眼的,我们才能好好聊一聊。” 程灵素不理他,背过身去,从怀里取出包着蓝花的巾帕,稍稍在空中抖了抖,扎在拖雷迸裂的虎口处,又将那两朵蓝花放回怀中。然后简单将情况和拖雷一说,要他先行回去。 拖雷脸色铁青,退后了两步,霍地一下拔起插在脚边的单刀,双眼盯着欧阳克的方向手起刀落,在自己身前虚空狠狠一劈:“你武功高明,我不是你对手。但我今日以铁木真汗之子的名义向草原天神立誓,待我诛尽暗害我父之徒,定要与你一决胜负!为我妹子报仇,也叫你看看什么才是草原上的英雄儿女!” 同是蒙古部落首领的儿子,拖雷待人谦和,义气极重,不似都史那般一味的目中无人,然而他内心的骄傲却一点也不比都史少。他是铁木真最喜爱的儿子,深知铁木真的心胸的抱负,他要帮助父亲将青天所有覆盖的地方,都变作蒙古人的牧场! 为了这个目标,他自幼就在军中历练,从未耽搁一天,岂知多年的苦练,落入敌手不说,今日却无法将前来相救的妹子平安带回去!拖雷心知程灵素说得不错,自己此时应以铁木真的安危为重,应尽快回去调动兵马接应被暗算的父亲,可是一想到自家妹子被人要被人强行扣留在这里,心头的耻辱噎得他连呼吸都几乎要滞住。 蒙古人最讲信诺,更何况是对草原上人人信奉的天神所立下的誓言。拖雷明知自己武艺不敌还斩钉截铁地立下此誓,神色虔诚凛然,一番话说得豪情冲天,虽不是武道高手,久历兵营的一副肩骨上却自有一股和铁木真一模一样的王者之气,纵横睥睨,连没听懂具体内容的欧阳克也不禁暗暗心惊。 程灵素心头一暖,身体里那独属于铁木真女儿的热血仿佛也感受到了拖雷的不甘和决心,激流般的涌上来,激得她眼眶也跟着隐隐发热。不动声色的侧过身,拦在欧阳克可能出手的方向,轻声道:“快走罢,快回去,我自有办法月兑身。” 拖雷点点头,又走上两步,展开双臂将她抱了一抱,再不看欧阳克一眼,转身往营门的方向跑去。 路上遇到几个留守的兵士见到他从营内跑了出来,想要上前阻拦,都被他一刀一个,砍翻在地。 直到亲眼看到拖雷在营地边上夺了马匹,一路奔出远去,程灵素才放下心来,轻声叹了口气。 上一世,她师父毒手药王用毒做药,治病救人,可偏偏深信报应轮回之说,以至晚年皈依佛门,修性养心,终达无嗔无喜之境。程灵素是他晚年时收得的小弟子,深受熏陶,这一番世道轮回,明明已经身死,却还是将她送来此处,她不得不相信,或许冥冥之中,还有其他用意。 她原本不愈与这个世上的人和事过多牵扯,甚至一直想着寻个机缘远远地逃开,回到洞庭湖畔,去看看数百年后的白马寺,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再开个小小的医馆,治病救人,守着前一世对那个人的思念和深情以渡一生爱我无需承诺全文阅读。却没想到自己此生借了铁木真女儿的身份,又怎可能不卷入蒙古部落的斗争之中?铁木真现在就是她的父亲,无论这个父亲是否将她视作拉拢其他部落的手段,他都是她在草原上最大的屏障。 更何况,一旦铁木真有难,那她生活了十年的蒙古部落也会跟着蒙难,真心照顾她,抚养她长大的母亲和兄长,还有那些日日所见所处的族人都会跟着蒙难,十年相处,她又岂能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程灵素又是幽幽一叹。 见程灵素一直望着拖雷离开的方向出神,还不断叹息,欧阳克下巴微抬,不禁冷笑:“怎么,就那么舍不得?” 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程灵素皱了皱眉,拉回神思,冲口而出:“我担心我哥哥,难道不应该么?” “哦?他是你哥哥?”欧阳克眉一抬,眼角的喜意一闪而逝,“那……再先前那个小子才是你的情郎?” “你胡说什……”程灵素猛然一顿,反应过来,“你说郭靖?你之前就在……我们才来你就知道了?” “不是你们,是你!你一来,我就知道了。”欧阳克颇为得意,显然很乐意见到她这个反应。 程灵素虽然远远地就下了马,但他内力精深,耳力又岂是那些寻常的蒙古兵士能比?几乎是在程灵素潜入大营的同时就发现了她,正要露面之时,却见到马钰出手将她和郭靖都带了出去。 当年他的叔父欧阳峰曾在全真教手中吃过个大亏,因此西毒一脉对于全真教的道士心里总存着几分愤恨和忌惮。欧阳克认出了马钰一身道袍,想到叔父往日的告诫,便打消了现身的注意。反而隐在暗处,看着他们一来一回地几番对答。 本以为程灵素会劝说马钰一起闯营救人,他不知马钰是全真教的掌教,只想着到时候营中除了千万兵马之外,还有完颜洪烈带着的数名武林好手,足以能将马钰缠住,没准还能趁机将他除去,让全真教少一个坐镇的高手。却没想到这道士非但没有闯营,居然还带着郭靖一同离开了,却将程灵素一人留在此处。 程灵素此时渐渐理出头绪来:“完颜洪烈秘密来到这里,应该就是想趁机挑拨桑昆和我爹爹为难,让蒙古部落互相争斗不休,他大金国才能没有北方的祸患。” 欧阳克对于这种争斗全无兴趣,只是见程灵素说得认真,便顺势点头,又赞了一句:“举一反三,当真是聪明得紧。” 伸手捋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发丝,程灵素目光犹如草原上清冽的斡难河水:“你是完颜洪烈的人,却放走郭靖回去向报讯示警,现在又放走拖雷回去调兵,就不怕坏了他的大计么?” 欧阳克哈哈一笑,手一探,轻轻点在她的下颚上:“怕?他的计谋与我何干?若能博得美人一笑,这又算得什么?” 程灵素非但没笑,反而眉头微蹙,脚下退了半步,避开那柄轻薄地勾向她下巴的折扇,伸手一探,“啪”的一下正好将那玄黑色的扇头握在手心里。只觉得一阵冰凉透过手心的肌肤直刺入骨,激得她几乎立刻就要放月兑手,这才发觉他这把扇子的扇骨竟是玄铁所铸,寒冷似冰。 “怎么?喜欢这把扇子么?”欧阳克状似无意地手腕一抖,拨开程灵素的手,收回折扇。又刷的一下抖开,在身前轻摇,“你若看上了别的,送你也无妨,只这把扇子……”他略一沉吟,忽的又轻笑,“你要是喜欢,只要你从此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自然也就能时时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克克童鞋,人灵素妹子不就是看上你把扇子么,这都舍不得送人~好小气咩~ 欧阳克抱着扇子跳脚:那可是我爹……咳咳……叔父送我的…… (二十八)倒霉的鬼差 “为什么?”古颜一走进521客房的门,沈宏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咦?沈总裁怎么在这?”卫皓丝毫没有感觉气氛的紧张,无知地开口。后者没有理会卫皓的问话,眼睛直直地盯着一脸淡漠的古颜,“没必要。”她说话时没有看沈宏。之前她或许还抱着破镜重圆的幻想,但自从经历了那一晚,她就完全死心了。就算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胃病复发,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合法妻子。那么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爱她。 “你们认识?”就在沈宏气得摔门离开的时候,卫皓才明白过来。 “不熟。”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鬼混。这里是城市夜生活最精彩的地方,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身着西装的男子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酒。 “哟!我们的沈大公子竟然也有寂寞的时候,需要小妹我找几个妞来么。”骆晓梦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怪她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她实在是气不过。 沈宏看了眼骆晓梦,继续喝酒。 “说吧,找我什么事。” “告诉我,她的事。”或许是酒喝多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呵!”骆晓梦忍不住嘲讽,“我是不是该替小颜高兴一下,他前夫竟然为了她在酒吧买醉呢。” “告诉我,她的事。”他没有理会骆晓梦的语气,只是一味地重复这句话。他不明白明明离婚是她提的,为什么全世界好像都认为是他的错。 “你找错人了。”或许是被沈宏的语气吓到了,骆晓梦不再调侃,“说起来我也对不起小颜,没什么资格做她的姐妹。三年前她最伤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他应该知道,但我想他不会告诉你。” 沈宏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酒杯。“是谁?” “郑英奇。当年蔡美远在韩国,许仙重伤昏迷,而我和依霖其实一开始也在埋怨小颜。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她发生了什么,反正最后她就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看着沈宏若有所思的样子,骆晓梦继续道:“你明明对小颜有情,结婚时就算是作为伴娘的我也深深感觉到你们俩的幸福。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我了解小颜,她爱你,我更清楚地知道小颜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嫁给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想小颜比谁都想撑下去,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看着你们有多幸福。如果你觉得她和你离婚是为了钱的话,那么我替她觉得可悲。你想想吧郑英奇他什么都比你强,为甚么小颜要嫁给你?趁现在还不算太晚,破镜重圆不是没有希望,你好好想想吧,我不希望你后悔。” 骆晓梦走后,沈宏仍是坐在吧台边喝酒-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他也想知道为甚么。是不是处的,对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沈宏扪心自问,仍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二十九)不一样的伍言 “为什么?”古颜一走进521客房的门,沈宏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咦?沈总裁怎么在这?”卫皓丝毫没有感觉气氛的紧张,无知地开口。后者没有理会卫皓的问话,眼睛直直地盯着一脸淡漠的古颜,“没必要。”她说话时没有看沈宏。之前她或许还抱着破镜重圆的幻想,但自从经历了那一晚,她就完全死心了。就算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胃病复发,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合法妻子。那么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爱她。 “你们认识?”就在沈宏气得摔门离开的时候,卫皓才明白过来。 “不熟。”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鬼混。这里是城市夜生活最精彩的地方,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身着西装的男子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酒。 “哟!我们的沈大公子竟然也有寂寞的时候,需要小妹我找几个妞来么。”骆晓梦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怪她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她实在是气不过。 沈宏看了眼骆晓梦,继续喝酒。 “说吧,找我什么事。” “告诉我,她的事。”或许是酒喝多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呵!”骆晓梦忍不住嘲讽,“我是不是该替小颜高兴一下,他前夫竟然为了她在酒吧买醉呢。” “告诉我,她的事。”他没有理会骆晓梦的语气,只是一味地重复这句话。他不明白明明离婚是她提的,为什么全世界好像都认为是他的错。 “你找错人了。”或许是被沈宏的语气吓到了,骆晓梦不再调侃,“说起来我也对不起小颜,没什么资格做她的姐妹。三年前她最伤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他应该知道,但我想他不会告诉你。” 沈宏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酒杯。“是谁?” “郑英奇。当年蔡美远在韩国,许仙重伤昏迷,而我和依霖其实一开始也在埋怨小颜。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她发生了什么,反正最后她就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看着沈宏若有所思的样子,骆晓梦继续道:“你明明对小颜有情,结婚时就算是作为伴娘的我也深深感觉到你们俩的幸福。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我了解小颜,她爱你,我更清楚地知道小颜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嫁给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想小颜比谁都想撑下去,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看着你们有多幸福。如果你觉得她和你离婚是为了钱的话,那么我替她觉得可悲。你想想吧郑英奇他什么都比你强,为甚么小颜要嫁给你?趁现在还不算太晚,破镜重圆不是没有希望,你好好想想吧,我不希望你后悔。” 骆晓梦走后,沈宏仍是坐在吧台边喝酒-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他也想知道为甚么。是不是处的,对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沈宏扪心自问,仍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三十)幽冥汜 这是一场空前盛大的开机仪式,在横店这个小城镇显得特别地突兀。无数媒体记者粉丝把纸醉金迷酒店围得水泄不通。举着卫皓,李珉,alisa牌子的粉丝占大多数。尽管天气已经慢慢转热,但是粉丝的热情依旧高涨。 “啊————” “卫皓卫皓卫皓” “李珉李珉李珉” “alisaalisaalisa” 粉丝突然bao发出激动的呼声,闪光灯快门键也不停地交错响起。等了半天的主角终于来了 除却男一号是韩国当红明星李珉外,女一号是以为普普通通毫无名气之人。不过她也是今天最受羡慕嫉妒的人,或许她在前一刻还默默无闻,但是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必然光芒万丈。为什么?因为她成了著名剧作家alisa在中国大陆首部戏的女一号。那个令无数国际女星抢破头也抢不到的角色。 “各位媒体记者朋友,欢迎大家来参加《很重要的人》alisa首部以励志为主题剧作的开机仪式。现在我们欢迎这部剧的两位主演,以及赞助商郑氏企业少董郑英奇和我们的alisa一起为新剧剪彩。”助理蓝若对于这种话早就驾轻就熟。 “啪啪啪啪——————” 掌声过后,四个人一同上前一步,举起剪刀,同时剪下红绳。 “alisa,请问你对这部戏有什么期待。” “请问您为何要想找一个韩国人来饰演剧中的男一号?” “请问” countryroad,takemehome就在这时,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记者的问话。 “哈喽!”在蓝若的帮助下,走出记者堆。 “哈你妈个头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虽然带有病态,但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古颜拿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喂!古人,你该不会兴奋地晕过去了吧。”电话那头再次传来调笑声,才让古颜回过神来。 “你丫的给我好好呆在那里等我!”古颜挂了电话,马上跑去酒店的底下车库,不理会面面相觑的记者。当然也有不少反应快的记者早就抓拍下了古颜接电话时的画面。如果不出意外,明天的娱乐头条将会是“神秘电话引得alisa口bao粗口,丢下演员赞助商匆匆离开”。 古颜把车速提到最快,快速往医院赶。来不及注意,后面有一辆车子紧紧地跟着她。 沈宏看见古颜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心中的疑惑瞬间解开了。两人毕竟曾朝夕相处过两年,有些事他不说,但都看在眼里。 “死丫头,你还舍得醒来啊。”古颜一走进病房,就看见大仙、臭美、晓梦、10四人在调笑,感情她是最后一个赶来的。 “丫丫丫!你看看lv包包,香奈儿裙子,我们的古人大发了我当然要醒来敲上几笔啊。” “呼——”古颜呼出一口气让自己淡定,“算了,你今天死而复生,我不计较。” “哈哈,哈哈!!”看着一本正经的古颜,姐妹们地忍不住笑了起来。时隔三年,她们五姐妹也终于真正聚在了一起。 靠在病房门口的古颜听到房内的笑声后,轻轻离开了。和来的时候一样,没人知道。 (三十五)算计 自古颜开了记者发布会后,报名选角的人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还有一日,为期一周的报名将要截止,而三日后就是第一场海选了。海选的地点定在杭州。不管是哪个城市的人,不管是在哪报的名,所有人必须在海选开始前到达杭州,否则予以弃权。时间的紧迫使得古颜变得忙碌起来,她享受这样充实的生活。 “alisa,海选的承办单位,您打算给哪家企业?”助理蓝若问道。以前在美国,这些事都是她决定的,但回国后古颜提出必须经过她同意才行。 “以你看来,目前哪几家企业最为合适。” “不能否认您在中国的影响力,大大小小的演艺公司都参加了这次海选承办方的评选。”蓝若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古颜,道:“其中近三年崭露头角的天宏企业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怎么说?”古颜扔下手里的资料,挑眉道。天宏,这世上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她倒要看看这个跟了自己三年,干练沉稳睿智的秘书用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 “您的新剧《很重要的人》讲诉的是酒店职场,而天宏企业名下正好有一家这样的五星级大酒店可以作为我们拍摄的场地。这样,在资金方面我们将节省不少。虽说这家企业初出茅庐,但潜力非常。就连韩boss也是对这家企业的老板另眼相看,不然也不会把卫皓在中国的第一部戏签给他。” “就这样?”这样还说服不了她。 “其实在这些竞争的企业中,郑氏企业的出现让人意外。”蓝若小心地出言。作为助理的她自然知道郑氏少董跟老板的关系不一般。 古颜沉默着,没有反应。她想英奇参加竞选绝对不是想与她多些机会接触这么简单 “在我调查中显示,这三年郑氏和天宏一直争锋相对。只要有天宏的地方,郑氏绝对倾力竞争。就像这次,明明郑氏只是食品企业,却要竞争与自己商业背道而驰的影视业。”听到这里,古颜冰冷的心又温暖了一分。如果这样她还不明白英奇的目的,那她就真的是傻子了。 “给郑氏吧。” 蓝若刚想说些什么,在想到古颜的态度后闭口不语。她的老板像来说一不二,反正决定权给哪个企业对她们并没多大影响。她相信alisa的不败神话,就算是濒临破产的企业,只要她的一部剧就可以令之起死回生。 解决完所有的事,古颜才想起来,决定打电话问候一下自己的老朋友 “啊妞哈赛哟!” “韩文标准了许多。”古颜沉沉地开口。 “啊——小颜,死女人,你终于记得联系我了。三年了,你说你死哪去了。还有离婚是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我蔡美还不了解你,你可是爱沈宏爱得要是要活的人啊,怎么说离就离。你不是教我要沉得住气嘛”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很兴奋。 (“你选择了最苦的一条路,小美你一定要沉住气知道嘛。不管命运如何不公,不管遇到多大的压力,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只要你还爱着他,只要你离不开他,你就要沉住气。一如既往地对他,沧海桑田,终于一日,他回首,会看见你。还有小美,记住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只要你成了李珉的习惯,那么你就赢了。”当年古颜对她说这段话时,她已经离婚了。她在潜意识里就是不希望她们三姐妹每一个的感情都不得善终。她对感情的见解很独到,总是劝慰身边的朋友该怎么做。许仙也是,蔡美也是。可她独独漏算了人心,久了,心就会累。就如她自己,苦守了两年还是选择了离婚) “怎样,你在韩国过得好嘛” “你觉得呢。”他是那么地耀眼,光芒万丈。五年相守,不离不弃,她是换来了他的爱。可是他们的距离却不止一点两点 “小美回国吧。我可以让你一夜成名光芒四射,让你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侧不用接受闲言闲语。” “哈哈!小颜,三年不见,你竟然变幽默了。”电话那头的蔡美大笑道。 “alisa是我的英文名。”闻言,电话那头的笑声不见了,接着是沉默。alisa,身为韩国当红艺人的情人,蔡美怎么可能没听说这个名字。就算是李珉这样的艺人要得到与之合作的机会,都是渺茫啊。 “我最近在为新剧选角,剧里讲的是大学毕业生在酒店实习的职场经历。我们三个学的都是酒店管理,但却没有一个经历过这个实习期。”古颜说着,感觉自己鼻子发酸。“就算在剧里,完成我们未经历的遗憾吧。” “其实李珉” “带着他一起回国吧。这部剧的男女主角非你们俩莫属。这是承诺。” “不”蔡美急着拒绝,“男主是他就好了,我就不参演了。”本来就有绯闻了,她不能在和他一起出现在荧幕了,更不能自私地毁了他。 蔡美坚定的态度,古颜也是没有办法。还真是朋友啊,一样都是傻瓜。什么事都先考虑自己爱的那个人,到头来伤的最深的却是自己。 (三十六)暂别 为新剧选角的事,古颜总是杭州横店两地跑。作为编剧的她,首选赛和总决赛一首一尾必须在场。首选赛能办的这么成功,也是意料之中。 “cheers!!”简约雅致的包厢内,坐着得却是一群不简单的人物。 “我得单独再敬一杯,为我们最出息的古人。喝!”蔡美拿着酒杯,豪放地说。 “为我们的重逢。”古颜拿着酒杯示意一下,随后一口喝下。 一旁的礼珉略有所思地打量着古颜,他想不到那个在小美口中的古人会是剧作家alisa。眼前的女人虽然笑意盈盈,给人的感觉却是清冷孤傲。 “蔡美,我也敬你一杯。有情人终成眷属!”蔡美眼神在郑英奇和古颜二人身上油走一番,笑着喝完杯中的酒。这次的‘接风宴’很顺利,期间古颜只对李珉说了两个字,惜福。 第二日,古颜就带着蔡美返回横店了。走时,她承诺这次的男主角定是李珉。不怪古颜的偏帮,这就是现实。关系永远是实力最关键的一部分。 回到熟悉的故乡,蔡美先选择去了医院。 病房内很安静,只留心电图嘀嘀嘀的声响。数日不见,古颜觉得病床上的女孩更显消瘦。蔡美嘴唇抖动神情悲伤,眼泪一直往下掉。 “大仙大仙臭美来了大仙臭美不要李珉了,臭美回来了。古人也是,古人不要沈宏了。你醒醒啊,这么多年了,别再让蒋云开折磨你,别让我们看不起你。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醒来啊,醒来啊” 古颜不忍再看哭成泪人的蔡美,转过身去,一滴眼泪滑落。只是古颜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瞬间,病床上的女孩眼角也留下了一滴清泪。 最后,蔡美决定留在医院。她说,小颜我和你一样有家回不了,就让我留着照顾大仙吧。回到酒店,古颜倒头就睡。这些日子,忙得每个消停,也难怪这么累。 “死女人,杭州回来不知道来看看大爷。知不知道老子想你了。”卫皓边说边进门,走到房间,看见熟睡的古颜,他说话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了。“算了,原谅你这一次。”说着,手温柔地抚模着古颜的脸。 “爸妈”女子眼角流下一滴泪。 坐在床边的卫皓心脏像是被敲中般,他见过野蛮无理的古颜,见过才情洋溢的古颜,见过清冷孤傲的古颜,见过放声大哭的古颜,就是没讲过脆弱无助的古颜。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三年的相处,自己从未了解她一点。他早该想到的,回到从小长大的故乡,她见过了朋友,却独独没有这最亲的家人。 卫皓突然心疼起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女人,好奇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和泪—— 磨叽的情节将要结束,本文马上进入小高嘲。 (三十七)约定 “为什么?”古颜一走进521客房的门,沈宏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咦?沈总裁怎么在这?”卫皓丝毫没有感觉气氛的紧张,无知地开口。后者没有理会卫皓的问话,眼睛直直地盯着一脸淡漠的古颜,“没必要。”她说话时没有看沈宏。之前她或许还抱着破镜重圆的幻想,但自从经历了那一晚,她就完全死心了。就算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胃病复发,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合法妻子。那么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爱她。 “你们认识?”就在沈宏气得摔门离开的时候,卫皓才明白过来。 “不熟。”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鬼混。这里是城市夜生活最精彩的地方,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身着西装的男子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酒。 “哟!我们的沈大公子竟然也有寂寞的时候,需要小妹我找几个妞来么。”骆晓梦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怪她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她实在是气不过。 沈宏看了眼骆晓梦,继续喝酒。 “说吧,找我什么事。” “告诉我,她的事。”或许是酒喝多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呵!”骆晓梦忍不住嘲讽,“我是不是该替小颜高兴一下,他前夫竟然为了她在酒吧买醉呢。” “告诉我,她的事。”他没有理会骆晓梦的语气,只是一味地重复这句话。他不明白明明离婚是她提的,为什么全世界好像都认为是他的错。 “你找错人了。”或许是被沈宏的语气吓到了,骆晓梦不再调侃,“说起来我也对不起小颜,没什么资格做她的姐妹。三年前她最伤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他应该知道,但我想他不会告诉你。” 沈宏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酒杯。“是谁?” “郑英奇。当年蔡美远在韩国,许仙重伤昏迷,而我和依霖其实一开始也在埋怨小颜。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她发生了什么,反正最后她就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看着沈宏若有所思的样子,骆晓梦继续道:“你明明对小颜有情,结婚时就算是作为伴娘的我也深深感觉到你们俩的幸福。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我了解小颜,她爱你,我更清楚地知道小颜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嫁给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想小颜比谁都想撑下去,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看着你们有多幸福。如果你觉得她和你离婚是为了钱的话,那么我替她觉得可悲。你想想吧郑英奇他什么都比你强,为甚么小颜要嫁给你?趁现在还不算太晚,破镜重圆不是没有希望,你好好想想吧,我不希望你后悔。” 骆晓梦走后,沈宏仍是坐在吧台边喝酒-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他也想知道为甚么。是不是处的,对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沈宏扪心自问,仍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一)芊桦 “为什么?”古颜一走进521客房的门,沈宏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咦?沈总裁怎么在这?”卫皓丝毫没有感觉气氛的紧张,无知地开口。后者没有理会卫皓的问话,眼睛直直地盯着一脸淡漠的古颜,“没必要。”她说话时没有看沈宏。之前她或许还抱着破镜重圆的幻想,但自从经历了那一晚,她就完全死心了。就算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胃病复发,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合法妻子。那么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爱她。 “你们认识?”就在沈宏气得摔门离开的时候,卫皓才明白过来。 “不熟。”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鬼混。这里是城市夜生活最精彩的地方,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身着西装的男子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酒。 “哟!我们的沈大公子竟然也有寂寞的时候,需要小妹我找几个妞来么。”骆晓梦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怪她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她实在是气不过。 沈宏看了眼骆晓梦,继续喝酒。 “说吧,找我什么事。” “告诉我,她的事。”或许是酒喝多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呵!”骆晓梦忍不住嘲讽,“我是不是该替小颜高兴一下,他前夫竟然为了她在酒吧买醉呢。” “告诉我,她的事。”他没有理会骆晓梦的语气,只是一味地重复这句话。他不明白明明离婚是她提的,为什么全世界好像都认为是他的错。 “你找错人了。”或许是被沈宏的语气吓到了,骆晓梦不再调侃,“说起来我也对不起小颜,没什么资格做她的姐妹。三年前她最伤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他应该知道,但我想他不会告诉你。” 沈宏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酒杯。“是谁?” “郑英奇。当年蔡美远在韩国,许仙重伤昏迷,而我和依霖其实一开始也在埋怨小颜。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她发生了什么,反正最后她就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看着沈宏若有所思的样子,骆晓梦继续道:“你明明对小颜有情,结婚时就算是作为伴娘的我也深深感觉到你们俩的幸福。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我了解小颜,她爱你,我更清楚地知道小颜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嫁给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想小颜比谁都想撑下去,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看着你们有多幸福。如果你觉得她和你离婚是为了钱的话,那么我替她觉得可悲。你想想吧郑英奇他什么都比你强,为甚么小颜要嫁给你?趁现在还不算太晚,破镜重圆不是没有希望,你好好想想吧,我不希望你后悔。” 骆晓梦走后,沈宏仍是坐在吧台边喝酒-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他也想知道为甚么。是不是处的,对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沈宏扪心自问,仍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六)忘忧居 为新剧选角的事,古颜总是杭州横店两地跑。作为编剧的她,首选赛和总决赛一首一尾必须在场。首选赛能办的这么成功,也是意料之中。 “cheers!!”简约雅致的包厢内,坐着得却是一群不简单的人物。 “我得单独再敬一杯,为我们最出息的古人。喝!”蔡美拿着酒杯,豪放地说。 “为我们的重逢。”古颜拿着酒杯示意一下,随后一口喝下。 一旁的礼珉略有所思地打量着古颜,他想不到那个在小美口中的古人会是剧作家alisa。眼前的女人虽然笑意盈盈,给人的感觉却是清冷孤傲。 “蔡美,我也敬你一杯。有情人终成眷属!”蔡美眼神在郑英奇和古颜二人身上油走一番,笑着喝完杯中的酒。这次的‘接风宴’很顺利,期间古颜只对李珉说了两个字,惜福。 第二日,古颜就带着蔡美返回横店了。走时,她承诺这次的男主角定是李珉。不怪古颜的偏帮,这就是现实。关系永远是实力最关键的一部分。 回到熟悉的故乡,蔡美先选择去了医院。 病房内很安静,只留心电图嘀嘀嘀的声响。数日不见,古颜觉得病床上的女孩更显消瘦。蔡美嘴唇抖动神情悲伤,眼泪一直往下掉。 “大仙大仙臭美来了大仙臭美不要李珉了,臭美回来了。古人也是,古人不要沈宏了。你醒醒啊,这么多年了,别再让蒋云开折磨你,别让我们看不起你。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醒来啊,醒来啊” 古颜不忍再看哭成泪人的蔡美,转过身去,一滴眼泪滑落。只是古颜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瞬间,病床上的女孩眼角也留下了一滴清泪。 最后,蔡美决定留在医院。她说,小颜我和你一样有家回不了,就让我留着照顾大仙吧。回到酒店,古颜倒头就睡。这些日子,忙得每个消停,也难怪这么累。 “死女人,杭州回来不知道来看看大爷。知不知道老子想你了。”卫皓边说边进门,走到房间,看见熟睡的古颜,他说话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了。“算了,原谅你这一次。”说着,手温柔地抚模着古颜的脸。 “爸妈”女子眼角流下一滴泪。 坐在床边的卫皓心脏像是被敲中般,他见过野蛮无理的古颜,见过才情洋溢的古颜,见过清冷孤傲的古颜,见过放声大哭的古颜,就是没讲过脆弱无助的古颜。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三年的相处,自己从未了解她一点。他早该想到的,回到从小长大的故乡,她见过了朋友,却独独没有这最亲的家人。 卫皓突然心疼起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女人,好奇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和泪—— 磨叽的情节将要结束,本文马上进入小高嘲。 (七)莫名的酸涩 雪白的衣袂缓缓划过那明明闪烁着如火焰一般的红色若木花,慢慢地向前轻挪。 俊秀完美的脸,清冷着的面容,薄薄的嘴唇轻轻地抿着,那双微微上挑着的桃花眼亦是冷冷淡淡的神色,眉间一抹殷红的朱砂痣,鲜红的颜色本应是添了几分风情,绘了少许妖艳,却在眼前这白衣人脸上独独生出几分淡然的冷意,别无其他。 “果真是个冰块!”芊桦微微叹了口气,缓缓摇着头,轻声嘟囔着。 冥夜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一脸不满地看着他的芊桦,而后抱着怀中昏迷着的粉衣女子,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淡粉色的衣裙顺着风一点点轻轻地摇曳着,缠绕着冥夜微微扬起的衣袍,就像那被抱着的粉衣女子,正紧紧地搂着冥夜的脖子,将脑袋窝在那让自己熟悉的怀中。 子夜幽深的眼眸内闪过一丝促狭,眯着眼看了看被汐诺紧紧环着的脖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了,“看来,我这徒弟蛮喜欢你的。婕” 汐诺妹妹喜欢这个大冰块! 芊桦皱了皱眉,上上下下看了看冥夜,眼内不由得露出一丝疑惑 这冰块有什么好喜欢的,这么冷,还冒着寒气,除了,除了那张完美的有点过分的脸究竟有什么好的! 或许是芊桦的目光太过于刺目了。 冥夜微微拧着眉,冷冷地扫视了一眼芊桦,眼内的寒意宛若冰霜。 冻的芊桦连连别过头,不敢再冒着被冻伤的危险去看了! 喜欢自己 冥夜眼内划过一丝苦笑。 躲着自己都来不及呢,又怎还会喜欢自己! “这丫头闹腾的很,你是她师傅,自然就交给你了,我可不希望找个人来打扰自己。”冥夜将汐诺递给子夜,冷冷地说道。 子夜微微一侧,躲了过去,笑着说道:“闹腾?这小丫头还会闹腾啊!” 冥夜眉头一皱,淡淡地说道:“你是她师傅,自然应是比我清楚了。” 子夜心中暗笑,自己还真是不了解这个小丫头的,倒是你自己怕是了解的很了! “你也知道,我事务繁多,自然没什么时间多去关注这个小丫头了,这小汐诺的脾性我倒还真是不怎么了解。既然,冥夜你多有了解,嗯,不妨你收了小汐诺做徒弟可好?”子夜眯着那双幽深的眸子,笑着说道。 收这小丫头做徒弟 似乎这子夜已经提出过好几次了,莫非他这般不喜欢怀中的小丫头。 冥夜看了看怀中抱着的汐诺,微微苍白着的小脸,双眉也是微微地拧着,似乎有着极为不开心的事,睡觉的时候也难以忘怀。 可是,也不应该啊! 这子夜可是异常护着这个小丫头的,又怎会不喜欢,莫非另有原由。 而且 冥夜温和却又冷淡的眼眸内快速地闪过一丝自嘲。 这小丫头心心念念着的可是她的师傅,自己又怎好,怎好不顾这小丫头的意愿! “我从来都不会收徒弟的,这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了。”冥夜看了眼芊桦,对着子夜淡淡的说道。 子夜俊美的脸上奇异地闪过一丝尴尬,随即露出一种玩味的眼神。 从不收徒弟 那汐诺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你倒是不记得一切了,可偏偏有人念念不忘,依依不舍,要死要活的非得记着。子夜看着微微苍白着脸色的汐诺,暗自叹了口气。 这小汐诺何时能放开,或者说,这冰块何时能放开! 从来都不收徒弟! 芊桦的脸上先是露出一丝疑惑,随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脸色大变,微微红了脸。 自己才不是要找你了,只是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父皇误会了罢了! “你不愿收徒弟就算了,又不是谁非得要给你当徒弟,哼!”芊桦瘪了瘪嘴,略带恼怒地说道。 子夜顿时头疼起来,这芊桦怎么也来凑一脚了,自己原本计划好的,非得让这冥夜收了小汐诺这个徒弟,这样自己也算尽了一个师傅的责任,这小丫头也会开心的。 冥夜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淡淡地说道:“无妨,本尊一向不收徒弟,。” “所以,这次也不会收徒弟。子夜你自己的徒弟,自己好生管着,若再这般目无尊长,没大没小,本尊可不会看在你的面子或者竹弋的份上就这般轻轻带过了。” 冷冷淡淡的语气,说出的话却是让芊桦打了个冷颤。 这冰块还真是的,谁都不会放在眼里,自己父皇的名字也是这般直呼。 不过,貌似,好像,他们一直都是直名以对的! 子夜恼怒地看了眼芊桦,眼眸深处的无奈之色轻易可见。 芊桦头疼地抚了抚额,似乎自己破坏了阿夜的 tang计划,好像确实如此。 阿夜会不会生气呢? 芊桦微微低着头,偷偷地看了几眼正深深眯着眼睛的子夜。 “芊桦只是开个玩笑,你何必当真呢?” 子夜笑了笑,略带神秘地说道:“谁不知道,这六界之中想要成为你徒弟的人有多少,那可是一直排到九重天以外了,只可惜啊” 子夜故意地摇了摇头,看了看冥夜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似乎自己说的与他无关一般! 子夜不由得觉得无奈,自己莫不是欠了这师徒两个人,否则怎么都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 不过,确实也是油盐不进,自己不也一样,没听说那个神还需要进油盐的。 “好,好,好,你不愿收徒弟,我也不能强求不是吗?”子夜摆了摆手,略带生气地说道。 冥夜只是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这小丫头就还给你们了,若是无事就不要再去打扰本尊了。” 谁要去打扰你了,你想得太多了。 不过,也只有汐诺妹妹这个小笨蛋才会心心念念想着往你那跑了! 芊桦皱着眉,略带不满地看了看冥夜。 心中也暗自庆幸,多亏这个冰块之前不愿意收自己做徒弟,否则自己还不是要常常面对这冰寒的脸,时不时冒出的寒气。芊桦心中一颤,随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 子夜笑了笑,伸手将汐诺轻轻抱了过来。 冥夜心中微微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看着一点点月兑离自己怀抱的粉衣女子。 心中那份怪怪的略带酸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慢慢地溢满了整个心脏。 这一刻,似乎有点后悔将这小丫头送到这来。 这一瞬间,冥夜甚至有一种想要反悔的冲动,不愿将这小丫头再给子夜。 不过,这样的情绪也只是一刹那而已,片刻之后,都会是烟消云散,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留下。 子夜轻轻地小心翼翼而又熟练地抱着汐诺,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淡淡的无奈。 汐诺似乎挣扎了一下,却也只是皱了皱眉,片刻之后又安静下来了! 手中的身体很轻很轻,轻的就像一阵烟雾,时刻都可以飞走。 子夜微微皱着眉,眼内掠过一丝心疼,这小丫头比之先前又消瘦了不少,以后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呢! 冥夜看着子夜那熟练的动作,那眼中飘过的情绪,心中那份酸涩的怪异感觉又漫溢而来。 果真是这小丫头心心念念的师傅,自己,自己只是一个让她避之而不及的杀神罢了! “阿夜,汐诺妹妹没事了吧?”芊桦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汐诺,眉头却是一点点紧锁着。 汐诺妹妹的身体,似乎,似乎特别特别的不好 外面的鞭伤倒是全都好了,只是,这身子,似乎残破的厉害,零零碎碎,想一个破碎的布女圭女圭。 子夜只是笑了笑,“这小丫头身子一向不好,多休息几日应当没什么大碍了,你是她师姐,这些时日就由你多照顾一下了。” 芊桦郑重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会照顾好汐诺妹妹的,她可是我认得妹妹呢!” 冥夜只是淡淡地看着,良久,微微笑了笑。 “这小丫头我已经给你送回来了,罚也罚了,治也治了,这次闯入冥界之事就此算了。我也不会再追究了。”冥夜看着被子夜抱在怀中的汐诺,清冷地说道。 “你这冰块”芊桦不高兴了,跳了起来指着冥夜正要说些什么。 看着冥夜渐渐越来越冷的脸,子夜皱了皱眉,“芊桦不可无礼,按照辈分,你应当叫声师叔,或者,叫尊上也可。断不能这般没有礼貌。” 虽然,自己也很认同称呼这个冥夜为冰块,确实也很恰当。 但若是,一直这般没大没小,这万年不变脸色的杀神可说不定真的会大动杀戒了! “我,我哼!”芊桦别过脸,干脆不看这两个人。 冥夜微微皱了皱眉,良久,缓缓说道:“我也不会让其余的神再追究此事,毕竟冥界可还是本尊和那青禾所管理着。他们再有意见,这罚也罚了,也就由不得他们了,自然也不会让你这个天帝为难。” 子夜笑得一脸莫测,看了看怀中苍白着脸色的汐诺,又看了看冥夜,淡淡地说道:“如此说来,我倒是要替这小丫头谢谢你了。” 冥夜只觉得心中那怪异的酸涩之意越来越浓,许久,只是淡淡笑了笑。 “这小丫头就交给你了,本尊还有些事,这些时日就不在九重天了。”冥夜冷冷淡淡的声音慢慢地从那越走越远的若木花中传来。 芊桦漂亮明艳的双眸内染上了一丝疑惑,“阿夜,这冰块是要去那里?” 子夜微微低下头,看 了看汐诺,笑了笑,“冥界。” (八)梦魇 梧桐木建造而成忘忧小居,比起这九霄殿别处的宫殿楼阁,那般气势恢宏,烨烨生辉的景象,也算是颇为幽静。 倒是,院子外,那丛丛怒放的若木花纷繁的让人惊讶,热烈如火一般模样。 几树桃花环绕,悠悠地飘着那浅粉色的花瓣,缓缓地香着嗍。 一缕缕地蔓延在这幽静的院子内。 一点点地窜入那安静的躺在床上女子的鼻尖。 淡青色的纱幔随着风轻轻地晃动,一点点露出那女子的轮廓。 精致小巧的脸,皮肤通透如玉,一头长及脚踝的青丝四下飘散着,弯弯长长的眉,浓厚而翘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汐诺妹妹,你说,这忘忧居真的就可以忘记忧愁吗?”坐在床边的是一位身穿明黄色衣裙,脸色略带困惑的芊桦。 芊桦,看了看汐诺微微皱起的眉,心中也不由得染上了一丝哀伤话。 “汐诺妹妹,你究竟和那个冰块有什么关系啊?”芊桦皱了皱眉,一双明艳漂亮的眼睛内,闪烁着疑惑之色。 阿夜,其实也是不喜欢收徒弟的,这个倒是和那个冰块如出一辙。 只不过,他会克制自己的喜好,若有必要也会收几个徒弟。 但是 芊桦狐疑地看了看静静地躺在船上的粉衣女子。 瘦弱的很,身子也过于虚弱,性子也倔强。 阿夜不是最不喜欢这性子倔强之人吗? 自己这般倔强的秉性不是已经让他怒目相待了,怎么,还会收了这样一个徒弟! 啊,阿夜,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芊桦双手撑着脑袋,眨巴着眼睛颇是无奈地看着汐诺那张微微有点苍白的小脸。 汐诺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鼻尖心上全是那让自己心安的桃花香,淡淡的,幽幽的清香,一点点地布满了自己整个心扉。 那熟悉的,太过于熟悉的香味,让睡梦中的汐诺既是欣喜又是担忧。 不知不觉之中,紧紧颦着眉。 咦!这小丫头怎么越来越不安了。 芊桦看着紧紧皱着眉头的汐诺,不由得着急起来。 这丫头不会是做噩梦了吧! “汐诺,汐诺妹妹,快醒醒!”芊桦轻轻推了推熟睡中的汐诺,略带着急地叫道。 梦中,汐诺看见师傅那淡漠冰冷的眼神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是自己熟悉的面貌,熟悉的身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气息,只不过唯独那冷漠的眼神,一点点地吞噬着自己默默守望着的念想。 那望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冷,微微颦起的眉,似乎在责怪自己为何要破坏了这冥界的规定。 “师傅,别,别怪汐儿好不好”汐诺冷汗直冒,双目紧紧地闭着。 师傅,怪!阿夜又怎么会怪你? 芊桦疑惑地皱着眉,再次轻轻拍了拍汐诺,“汐诺妹妹,阿夜不会怪罪你的,要怪也只能怪那个冰块太过分了,太冷血了,太没有神性了不过,好像,貌似,这些神都是这样的。 芊桦头疼地皱着眉,自己果真不适应这群人! 梦中的师傅,依旧是冷冷的模样,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更是可以凝成一层寒冰,只消看一眼,便可将人冷冻成冰。 本是白衣翩跹,身姿俊秀,翩翩仙上仙,神上神的模样。 这次,可真是一副拒人于无存,视之不见,不理,不语 那淡然的模样,那缓缓站立的身影,就像是,像是在雪山初见时那般模样。 之前未曾注意,那时候的师傅,似乎也是这般神色,冷淡的不愿接触任何人,不愿说任何话。 自己却恋上了那份独一无二的温暖,依赖着那清清淡淡幽幽的桃花香。 “师傅,你罚汐儿,没关系,你不生气了就好,就好。”汐诺眼角滑出两行热泪,滚滚而落。 汐诺抬了抬手,想要触模什么似的,却是又黯淡地缩了回去。 师傅,那可心血在额头上的感觉又是怎样的呢? 你能察觉到汐儿的痛苦吗?还是你什么也不在意了! “汐诺妹妹,你在说些什么啊?”芊桦更加着急了,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汐诺妹妹记忆混乱了。 这阿夜和那冰块怎么搅在一起了。 师傅 芊桦蓦然睁大了眼睛,眼内满是惊疑。 莫非,莫不是,难不成,不会这冰块才是汐诺妹妹的师傅吧! 似乎,汐诺妹妹一直都是子夜师傅,子夜师傅地叫着。 自己先前还觉的奇怪,现在看来似乎确实如此。 可是,那个冰块似乎并没有将汐诺妹妹当做徒弟一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师傅,别生汐儿的气,汐儿 tang好难受,汐儿没有,没有私自闯入冥界的,师傅”汐诺紧紧拽着身上淡青色的被褥,眼泪一点点往下掉着,濡湿了被单。 “师傅,你是不是越来越讨厌汐儿了!”汐诺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声一声地哭泣着。 芊桦着急的走来走去,想要离开去找子夜,却怕这丫头半途发生些什么事情。 正左右为难之际,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芊桦心心念念着的天帝子夜。 芊桦立即笑了开来,一边快速地伸出双手,一边着急地说道:“阿夜,你来得正好,汐诺妹妹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说着梦话,你快来看看。” 子夜微微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走了两步,而后慢慢地走向汐诺。 芊桦脸上的笑意快速地退了下去,眼睛眨了眨,而后微微苦笑了一下,慢慢地将那双白皙圆润的手缓缓地收了回来。 自己还真是个笨蛋,自己已经不是他眼中那个任意无理取闹,随意地扑在他身上的雪貂了。 他连沁蕊都不愿轻易靠近了,更何况是自己。 芊桦怔怔地杵在那里,像一个木头一般,神色定格在那泛着苦涩的笑意间。 “师傅你别生汐儿的气了,你罚也罚了,打也打了,别生气了,好不好?”汐诺紧紧握着手中抓住的被褥,喃喃地说着。 又是冥夜那个家伙! 这事,子夜师傅可帮不了你了。 子夜微微笑了笑,幽深莫测的眼眸内划过一丝无可奈何。 轻轻拍了拍汐诺的额头,子夜微微松了口气。 脸色虽有点苍白,但也没什么大碍了。 大病初愈,这噩梦也紧随而来了,看来,这丫头的心事越来越重了。 也不知道,让她去插手夕颜这件事终究是对是错,她是顿悟了些什么,还是越陷越深了! 这些,自己怕是帮不上她什么了。 子夜轻轻抚了抚汐诺的脑袋,轻轻安抚着。 汐诺似乎慢慢安静了下来,也不再说那些梦话了。 芊桦缓缓回过神,快速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看了看渐渐平静下来的汐诺,又看了看一脸若有所思微微皱着眉的子夜。 汐诺妹妹应是着了梦魇了。 “阿夜,汐诺妹妹可还好?”芊桦看着昏睡着的汐诺,缓缓问道。 子夜轻轻地给汐诺盖好了被褥,慢慢站起了身子。 “这小丫头是着了梦魇,日思夜想,有经历了这般事情,有梦魇也是寻常不过了,只是”子夜顿了顿,看了看汐诺,眼内染上了一丝不忍,一丝怜惜。 阿夜,应当是很喜爱汐诺妹妹了,否则也不会这般担心了。 还将汐诺妹妹收做名义上的徒弟。 “只是什么了,莫不是这梦魇对汐诺妹妹有所危害?”芊桦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皱着眉,略带担心得说道。 这梦魇,挺过去了,自是什么事也没有,心境也会得到提升,只是,若是过不去了,怕是会留下心病了。 以汐诺妹妹如今残破不全,异常虚弱的身子,若是再染上这梦魇之症,怕是情况甚是危险,那个冰块也比一定有办法能救了。 “那阿夜可有什么法子解决了这困扰汐诺妹妹的梦魇?”芊桦微微握着拳头,难得的竟然有一丝慌张。 难不成自己喜欢的人,要不就是对自己不理不睬,忘得干干净净。 哦!也不是忘得一干二净,只是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就是那只雪貂罢了! 要不就是如汐诺妹妹这般身陷危机,自己还无能无力。 千渊那个家伙自从上次和父皇吵了一架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似乎,皆是如此! 子夜眼眸内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看了看芊桦。 如此模样的她,自己似乎还未曾见过,不像以往那般带着刺说话,也是怒气冲冲的,似乎谁都欠了她一般。 而这般温和,担忧着的模样倒是少见。 不得不说,安静着的芊桦,没有了平时那嚣张气怒的神色,这般静静,站在那里,倒也是另一种不可言语的美。 这芊桦今个儿倒也是稀奇了! 子夜那细细打量着的目光,倒是让芊桦站立不安,这种审视的姿态让她颇不自在。 “阿夜,究竟有何办法?”芊桦皱着眉,不大情愿地再说了一遍。 有何办法,子夜皱着眉,看了看昏睡着的汐诺,眼内闪过一丝无奈。 子夜摇了摇头,“梦魇一事,作为魔界的公主,芊桦你应该也很清楚,只能靠自己,他人却是无力相助的。” 芊桦恼怒地瞪着子夜,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可是天帝,这些都做不到吗?” 子夜略带抽搐地笑了笑,自己刚刚想着什么呢! 这芊桦,当真是 不可说也,不可说也! (九)争执 梦魇,所思所念所惧者皆是。 有所思有所想有所念自然就会存有心事,心事若是不解,日积月累,或消失或加重皆不一样。 只是,旁人似乎确实没有办法介入这梦魇之中。 芊桦微微垂着头,明艳的双眸满是懊恼。 自己果真连汐诺妹妹都帮不了,丝毫没有办法。 这芊桦怎又安静下来了,和以往倒是千差万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揆。 “芊桦,应是很了解这梦魇的,天帝又如何,对着这梦魇自然也没什么法子。”子夜皱了皱眉缓缓说道。 忽而浅浅地笑了笑,似笑非笑的说道:“莫非,难道芊桦觉得这梦魇还会因为本帝这身份而有所忌惮了不成。” 芊桦恼怒地瞪了眼一脸笑着的子夜。 “天帝此时此刻还有心事开这玩笑,芊桦当真是佩服!”芊桦怒目地看着那微微摇着头的俊秀男子,脸却不由的红了红。 这该死的阿夜,就会这般狐狸模样。 子夜只是微微眯着眼睛,但笑不语。 这丫头若真是身陷困境,有生命之危,那冰块自是应该过来了吧! 眉目俊朗如画,身姿清隽如凌霜之松柏,微微浅笑却是深不可测,眼眸若星之灿烂则是幽深若潭水不可见底。 这样一个阿夜,自己当如何! 芊桦看着看着不由得微微黯淡了神色,视线一直在那挺拔的身影上徘徊,看着子夜的目光也是复杂的紧。 这芊桦,今日确实是怪异。 子夜看了看芊桦,又细细地看了看安静地熟睡着的汐诺,眼内闪过一丝异样,心中划过一丝担忧。 这样一个芊桦,别人来照顾她还差不多,若将昏迷着的汐诺交给她,会不会过于草率了。 微微皱着眉头,子夜又看了看芊桦,这丫头脾气虽是冲动又易怒,也会经常对沁蕊颇有些偏辞,但到底是喜欢小汐诺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若是芊桦觉得本帝在开玩笑,那你就当做一则笑话,笑过便就罢了!”子夜缓缓走进芊桦,轻轻地笑了笑。 那双幽深明亮的漂亮眼睛,直直地看着芊桦。 倒是让一贯习惯这天帝冷声冷语不理不睬的芊桦证愣了半天。 这阿夜究竟是何意,何时对自己这般细微体贴了! “阿夜,这是何意?”芊桦拧着眉,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子夜,略带疑惑地问道。 子夜依旧是笑着,“自然是关心一下芊桦你了!” 芊桦心中满是甜蜜,却又是疑惑的很,这阿夜何时会说这些话了。 即使,很久很久以前,他也这般经常说这些话给自己听,可必经过去了那么久,而且 而且,自己以芊桦真正的身份站在他身边,有的只是他的冷漠,和日渐不喜的眼神,那里,那里还会有这般温和的体贴的言语。 这些,这些全都给予了另一个人吧! 芊桦心中的喜色渐渐淡去,有的只是无尽的落寞忧伤。 “阿夜,不必说笑了,这当真是一点也不好笑。”芊桦直直地看着眼前一脸浅笑着的子夜,淡淡地说道。 这丫头似乎并不是自己所看见的那般真的无理取闹,不识轻重。 虽说是自己的徒弟,可是却从未叫过自己一声师傅,这也是应该的,自己可从未教过这位魔界公主丝毫东西,不叫自己师傅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好歹相处了近十万年,却似乎并不了解这个徒弟。 也甚少去接触。 似乎每一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似乎每一次相见之时都看见这丫头欺负着沁蕊或者乱发脾气。 可是,汐诺却是很喜欢有这样一个师姐。 而她,对待汐诺的心意,虽是有些马虎有些不大适应,却全然不是自己之前看见的那般模样。 或者,自己当真是一点也不了解的。 “芊桦,可是责怪为师从未尽到一个身为师傅地责任?若是如此,等汐诺身子康复之后,你俩一起在九霄殿,想要学些什么自己再提可好?”子夜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颇是喜悦地说道。 芊桦却是越听越心凉,原来,原来在阿夜心中自己不高兴,只是因为,因为自己怪罪他不把自己当做一个徒儿。 想学些什么 自己希望的又岂非是这些,自己又何曾在意这些。 自己只不过,只不过希望能一直一直陪伴在你身侧,你能如同以前一样,那般任由我胡作非为,任意在你身前撒娇取闹。 似乎,自己说不出来了,说不出口了! 芊桦久久地站在那里,并未说一句话。 莫非这芊桦当真是生气了,可是,自己那句话招惹这个喜怒无常的魔界公主了。 子夜那双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芊桦 tang莫非当真生气了!” “芊桦不敢,阿夜说笑了。”芊桦扯了扯嘴角,轻声却是硬气地说道。 子夜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不生气便好,小汐诺就暂且交给你了。” 汐诺妹妹,芊桦皱了皱眉,看了看子夜,终是深吸了口气,“汐诺妹妹可是那个大冰块的徒弟。” 子夜闻言眼眸一抬,幽深黑亮的眼眸内闪过一丝意外。 “芊桦,又是如何得知的。”子夜微微勾着嘴角,笑着说道。 没反对,那就是真的了。 “猜的。”芊桦眼睛都不眨一眼,淡淡地说道。 子夜眉眼一弯,眼角微微上挑着,很好,很好,竟然是猜的。 “猜的啊“子夜轻声说道,将那个尾音拖得老长老长。 芊桦不由得觉得一股寒气幽幽地扑向自己,四下望了望,没有啊! 那个冰块可没有在这里,难道是,是阿夜。 芊桦紧紧地拧着眉,看着子夜那一脸笑意的模样,倒真是不欺辱了狐狸这个称谓,笑的一脸妩媚勾人,还真有点像那个大冰块。 自己先前怎么就没有察觉呢! “看来,汐诺妹妹确实是那个大冰块的徒弟了,可是,作为汐诺妹妹的子夜师傅,阿夜,你不应该解释些什么吗?”芊桦微微勾着嘴角,笑的一脸明媚,一双明艳漂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子夜,说话的声音却是带着戏谑之意,那句子夜师傅更是说的意味深长,颇是带着少许暧昧缠绵之意。 芊桦笑的一脸不可言喻般的模样。 这期间打趣的意味很是明显,而芊桦却是早早就希望能有这么反呛一回的机遇,今日,倒是一个好机会。 子夜师傅,子夜眼睛一眯,看着一脸笑意的芊桦,嘴角也慢慢地往上扬起了一个完美漂亮的弧度,衬的那张英俊漂亮的脸愈加的惑人心神,让看着他的芊桦不由得微微呆愣住了。 这家伙没事笑成这般模样,究竟意欲何为! “小汐诺叫我一声子夜师傅,我自是再欣喜不过了,若真能有这么一个徒弟倒也是一件幸事!只可惜啊,那小丫头性子倔的很,劝也劝不得,说也说不听,倒真是和你一般的性子,两个都让本帝头疼啊!”子夜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地说道。 和自己一样,让你头疼。 芊桦只觉得心中苦涩,适才那打趣的笑意也一点点消散了。 是不是,只有沁蕊那样在你面前温和得体谦和温顺的模样你才喜欢呢! 是不是,只有她才能让你欢喜呢? “天帝若是觉得烦了,又为何要管这事呢?”芊桦挑着眉,略微带点赌气地问道。 明明那个大冰块都不管了,你又要做些什么! 子夜习惯性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白皙的拇指轻轻地扣在修长的食指之上,来回缓缓摩挲着,那眼脸微微垂了下来,倒是看不清那双幽深乌黑的眸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或许应该知道,冥夜,他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自然而然的便将小汐诺遗忘的干干净净,我也怜惜这个小丫头,却又怪不得谁怨不得谁,这些事本就没有公平没有道理可言,自是只能稍稍护着这小丫头了。” 芊桦紧张地等待了半天。 听见这番话,倒是微微愣了愣,这阿夜还有这般柔软温和的时候。 只是,忘记了,忘记了便就随意伤害着吗? 芊桦皱了皱眉,心中愈加不喜欢那冷冷冰冰,清清淡淡,面无表情的冰块了。 这冰块果真和阿夜一般模样,全都是些不长记性的,哼! 看着身前更加怒视着自己的芊桦,子夜愈加的疑惑了,这芊桦今天倒真是变幻莫测,这脾性连自己也模不透了。 子夜微微咳了咳,然后淡淡地说道:“你这般喜欢小汐诺,今日起就由你多多照看一下了。” “为什么是我,你怎么不去找你的沁蕊了,那花神可真是个大好人呢,性格也好,温顺,脾气也好,和善。你怎么就偏偏找了这么一个你觉得无理取闹,无事生非,无所事事,一无是处的我呢?”芊桦只觉得委屈,不管不顾地大声叫喊了起来。 子夜越听越觉得好笑,同时深深为九霄殿日后平静的日子感到担忧,有这么一位存在,那清静的时日怕也是一去难回了! “芊桦,本帝何时说过这番话了?”子夜皱着眉,略带疑惑地问道。 芊桦越加的恼火,“没有嘛!我以前可是时常听见你说这话的,可还是当着你恋恋难舍的花神沁蕊面前说的,本公主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一句话,不,一个字都不敢忘记,必定深深铭刻于心。” 需要这么生气吗? 子夜眼内的无奈之色越积越厚,而后慢慢化作一声长叹! “芊桦公主的威名可不是那个神敢轻易忤逆的,若将小汐诺交给你,我自是放心的。”子夜眯着笑,看了看芊 桦,笑着说道。 芊桦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那个神敢忤逆,你那护了几十万年的花神沁蕊可不单单是忤逆自己这么简单! 子夜眉眼一挑,浅笑着说道:“若是,芊桦你有事无暇顾及这小丫头,那我只好将这小丫头交给沁蕊了。正好,那日,沁蕊也曾说过,甚是欢迎小汐诺前去百花谷,沁蕊肯定会答应的。如此,便不麻烦芊桦了。” 还真想将汐诺妹妹交给那个花神,怎么可以,这可是自己的师妹,她怎么能和自己抢。 “本公主的妹妹,自是由我来照顾了,自是不必麻烦花神了。阿夜,你说是与不是。”芊桦微微笑着看了看子夜,淡淡地说道。 子夜笑了,眯着的眼内满是狡黠,“如此也好,那就劳烦芊桦了。” 芊桦将头别向一边,淡淡地说道:“我自己的师妹,自己会照顾,怎么好劳烦外人呢!” 这丫头对沁蕊的意见蛮大的,这般对抗着。 莫非,沁蕊无意中得罪这记仇的小丫头了! 也不应该啊!沁蕊的性子自己倒是了解的,不像是那般会得罪这小丫头的众神。 子夜眼内闪过一丝疑惑,一丝不解,却还是笑了笑,“芊桦能这般想着,自然是好的,那小汐诺就暂且交给你了,等到那” 一丝狡黠的目光从子夜那双幽深的眼眸中快速地划过。 芊桦置之不理,也没有去追问什么。 “我自己的师妹,自然会好生照顾着,不需要阿夜你说那么多!”芊桦翻了个白眼,不满地说道。 子夜眯着眼微微笑了笑,“甚好,那我就不打搅你了,让这小丫头也能清净清净。” 说完,便扶了扶衣袖,扬长而去。 (十四)讨债 这是一场空前盛大的开机仪式,在横店这个小城镇显得特别地突兀。无数媒体记者粉丝把纸醉金迷酒店围得水泄不通。举着卫皓,李珉,alisa牌子的粉丝占大多数。尽管天气已经慢慢转热,但是粉丝的热情依旧高涨。 “啊————” “卫皓卫皓卫皓” “李珉李珉李珉” “alisaalisaalisa” 粉丝突然bao发出激动的呼声,闪光灯快门键也不停地交错响起。等了半天的主角终于来了 除却男一号是韩国当红明星李珉外,女一号是以为普普通通毫无名气之人。不过她也是今天最受羡慕嫉妒的人,或许她在前一刻还默默无闻,但是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必然光芒万丈。为什么?因为她成了著名剧作家alisa在中国大陆首部戏的女一号。那个令无数国际女星抢破头也抢不到的角色。 “各位媒体记者朋友,欢迎大家来参加《很重要的人》alisa首部以励志为主题剧作的开机仪式。现在我们欢迎这部剧的两位主演,以及赞助商郑氏企业少董郑英奇和我们的alisa一起为新剧剪彩。”助理蓝若对于这种话早就驾轻就熟。 “啪啪啪啪——————” 掌声过后,四个人一同上前一步,举起剪刀,同时剪下红绳。 “alisa,请问你对这部戏有什么期待。” “请问您为何要想找一个韩国人来饰演剧中的男一号?” “请问” countryroad,takemehome就在这时,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记者的问话。 “哈喽!”在蓝若的帮助下,走出记者堆。 “哈你妈个头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虽然带有病态,但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古颜拿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喂!古人,你该不会兴奋地晕过去了吧。”电话那头再次传来调笑声,才让古颜回过神来。 “你丫的给我好好呆在那里等我!”古颜挂了电话,马上跑去酒店的底下车库,不理会面面相觑的记者。当然也有不少反应快的记者早就抓拍下了古颜接电话时的画面。如果不出意外,明天的娱乐头条将会是“神秘电话引得alisa口bao粗口,丢下演员赞助商匆匆离开”。 古颜把车速提到最快,快速往医院赶。来不及注意,后面有一辆车子紧紧地跟着她。 沈宏看见古颜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心中的疑惑瞬间解开了。两人毕竟曾朝夕相处过两年,有些事他不说,但都看在眼里。 “死丫头,你还舍得醒来啊。”古颜一走进病房,就看见大仙、臭美、晓梦、10四人在调笑,感情她是最后一个赶来的。 “丫丫丫!你看看lv包包,香奈儿裙子,我们的古人大发了我当然要醒来敲上几笔啊。” “呼——”古颜呼出一口气让自己淡定,“算了,你今天死而复生,我不计较。” “哈哈,哈哈!!”看着一本正经的古颜,姐妹们地忍不住笑了起来。时隔三年,她们五姐妹也终于真正聚在了一起。 靠在病房门口的古颜听到房内的笑声后,轻轻离开了。和来的时候一样,没人知道。 (十五)两位鬼差 冥界之景如九重天一般模样,都是终年不变,一如最初。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重复着相似的场景。 冥夜随着那一***迁移的鬼魂,缓缓走在那血色的往生花上,眼内掠过一丝复杂。 往生花海尽头,便是那块三生石,三生石旁,聚集着一对对男女,或跪着或匍匐着,皆是眼泪肆意,嚎啕大哭,或者,笑意盈盈,满脸欣喜感激之意。 三生石,结一段姻缘,凡人多求之窒! 冥夜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那块通体莹白的石头,突然想到了那么句话。 凡人多为情所困,因情而不顾生死,不念长生,只求那生生世世一双人,白头偕老不羡仙戛。 情爱便是如此重要吗? 凡人多可叹 冥夜摇了摇头,自己活了这么长久,却是参不透这情爱究竟是那一回事,为什么让那么多人,抛弃了生死也甘之如饴。 轻着步子,慢慢地向前走着,却是踏上了那奈何桥。 那位满脸褶皱,一脸木色的老婆婆正一碗又一碗地递过那无色无味的汤水。 冥夜缓缓地走进,也没有说任何话。 白色的衣袂慢慢地出现在那老婆婆的视线里。 一道惊讶地神色从那老婆婆的眼中快速划过,微微顿了顿手中递过去的汤水。 老婆婆微微弯着腰,恭敬地说道:“见过尊上。” 冥夜眼眸内划过一丝异样,清清冷冷地说道:“你认识本尊?” “老婆子我在这冥界呆了快上百万年了,倒是也曾见过几次尊上,尊上事务繁忙,自然是不记得老婆子了。”那老婆婆笑了笑,颇是豪爽地说道。 冥夜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生魂?”一位白衣鬼差,在空中嗅了嗅,皱着眉头,不大情愿地说道。 另一位白衣鬼差,也紧紧皱着眉头,哀声叹了口气。 到底是去抓呢,还是不去抓呢! 不抓的话,上头肯定要怪罪的,到时候少不得挨板子,这还是轻的。 可是,如果去抓的话,又碰上那位小祖宗般的难伺候的,那岂不是更倒霉! 早就说要换个地方,片片上头迟迟不回复,只好蹲在这,祈祷着,别再进来生魂了。 这不是要他们两个鬼差的性命,这才多久啊,自己左盼右盼,这生魂还是来了,来了,就是一阵折磨啊! 两位鬼差,相互看了一眼,颇是无奈地站了起来,向着冥夜走去。 “这里是冥界,生魂是不能随意进入的,还请离去。”两位白衣鬼差也不敢太过大声,声音也是放得很低,带着商量的语气,慢慢说道。 废话,他们可不敢再招惹一个小祖宗回来! 小心点,总也是好的。 冥夜微微皱着眉头,看了看伸手拦着自己的两位白衣鬼差,冷冷地说道:“你们对待随意进入的生魂,便是这么一个态度,冥界的鬼差当真是在这幽暗的地方生活了太久,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成。” 两位白衣鬼差错愕地怔愣在那里,满目疑惑不解地看着冥夜。 这生魂怎么怪怪的,冷得厉害! 那位老婆婆眼内闪过一丝了然,对着呆愣在那里的两位白衣鬼差快速地说道:“你们两个还不快点离去,杵在这里做些什么。” 其中一位鬼差反应了过来,连忙拉着另一个鬼差,快速地应了一声,便飞奔离去。 “你拉着我跑做些什么,没看见那个生魂还在那里吗?”那个长相略带柔美的白衣鬼差,困惑地问道。 “别说那么多,婆婆都说了让我们快速离开,那还呆在那里做什么,等着被罚吗?”另一位白衣鬼差,猛敲了一下那略带懵懂之色的鬼差的脑袋,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那位清秀的鬼差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委屈地说道:“你说话就说话了,为什么要敲我的脑袋?” “因为你太笨了!”说完,在那脑袋上再敲了一下。 老婆婆看着那消失的两道白影,微微笑了笑,“这两个小家伙是从那些鬼魂当中留下来的,一直在一起,在这冥界也有几万年的时间了。本来可以去投胎生个好人家,可偏偏就喜欢呆在这冥界,老婆子我倒是蛮喜欢这两个小家伙的,就让他们呆在这奈何桥附近,也好给老婆子我解解闷!” 冥夜只是皱着眉,缓缓说道:“这冥界的鬼差怎这般畏畏缩缩的!” 老婆婆笑了笑,摇了摇头,“这两个小家伙啊,是之前因为拦着一个小家伙被吓住了,这才不敢那般威风了!” 小家伙 难不成是那个跟在汐诺身旁的红衣小孩。 脾气确实是风风火火的,倒是,倒是有点像那个魔界公主芊桦。 “婆婆不用多说了,本尊不会计较的。”冥夜微微摇了摇头,淡淡 tang地说道。 老婆婆笑了笑,略带感激地说道:“如此,老婆子我在这替那两个小家伙向尊上您说声谢谢了。” “尊上此次前来,是来找冥王还是禁止中的那位糟老头子?”老婆婆笑了笑,随意地问道。 冥夜摇了摇头,“这次只是来看看,没有什么具体之事。” “婆婆去忙吧,那等着喝着汤水的鬼魂可是不少呢!”冥夜说完,便慢慢走下奈何桥,一直往前走去。 没什么事! 看来一定是有什么心事了! 老婆婆摇了摇头,这尊上也能有心事,看来八成是因情所扰了。 看了看那块不远处的三生石,老婆婆眼眸内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凡人多命苦,可也有规律可循,碰到了,便也可以一生安康,幸福美满,姻缘已定。 神,不爱则已,爱上了,便是一场劫难! 幽冥汜内,青禾正收拾好被自己弄的一团乱的茶具,正轻松地舒了一口气之际。 殿外传来一声剧烈的倒坍之声,伴随着石块落地的闷响。 青禾皱了皱眉,暗自头疼。 不会是那个家伙吧! 还没有走到殿外,便听见一声略带稚女敕的怒吼。 “青禾,你这个缩头乌龟,躲在里面做些什么,快给本大爷滚出来。你倒是说说,诺诺去哪里了,本大爷怎么找也找不到,你说,是不是被你给藏起来了,你快点出来啊” 青禾托着略显消瘦的下颌,颇是无奈地看了看正一脸怒气冲冲看着他的红衣小男孩。 “你还能出来啊!让本大爷意外,哼!”千渊怒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狠狠地看着青禾。 青禾笑了笑,看了看那被烧得认不清本来面目的殿门,摇了摇头,“这殿门终究是被你这小家伙给毁了,看来,我真的要去你父皇那里讨要些东西了!” “少说废话,诺诺在哪里?”千渊抬起左脚,放在那倒塌的石块之上,霸气地撩起了那火红的衣袍,对着青禾,满目怒气地说道。 青禾慵懒地依靠在那墨玉般的石墙之上,一双明亮的眼眸内染上了丝丝笑意。 略带无奈地说道:“千渊也应该知道,小诺诺可是能躲着我就躲着我,怎么还会让我知道她的行踪,你真是找错人了!” 千渊不屑地冷哼一声,“小诺诺不说,你就不知道了吗,你可是冥王,这些事怎么会不知道!当真以为本大爷是个小孩子啊” 青禾嘴角微微扬起,轻轻笑了笑,“非也,非也!” “千渊,你要找的人可不应该是我啊!”青禾若有所思地说道,一双魅惑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浅浅的笑意。 千渊嘴角一瘪,很是不屑地说道:“说罢,你要什么,才会告诉我,诺诺在哪里。” 青禾笑了,眼睛眯的都看不见了。 那软若无骨的身子缓缓从那墙上移开,慢慢地走到千渊身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其实呢!也很简单,就是下次我去魔界找你父皇的时候,你别拦着,别捣乱就行了。”青禾看着千渊,浅浅地笑着,慢悠悠地说道。 去魔界,哼! 这冥王压根就不是去找父皇那么简单,一定别有用心。 只不过,这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 “怎么了,这么简单的一个条件,千渊都不答应。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小诺诺啊,可怜的小诺诺,你青禾哥哥好想你啊!”青禾眯着眼,略带伤心地喊着。 “不许,不许这样叫着诺诺,你听见了没有。”千渊顿时火大,狠狠地瞪着青禾。 青禾笑了笑,“那你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千渊咬了咬牙,一脸坚定地说道:“本大爷说话算数,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的,现在可以告诉我,诺诺在哪里了吗?” 诺诺那个笨丫头,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才会那样说的。 自己也是笨,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别急,别急,那个让小诺诺离开的家伙过来了。看见了他,你自然就会明白了,用不着我多说。不过”青禾眼内闪过一丝意外,不过,当看见那满目狼藉的殿门之时,稍稍叹了口气。 看来,这个地方暂时不能住了。 看来又要去叨扰那个老头子了! 千渊满脸狐疑,看了看四周,除了多了一丝冰寒之气,没什么别的啊! “不过什么?你倒是快说说!”千渊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道。 青禾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你马上就知道了。” (十六)追问 冥夜踏着轻碎的步子慢悠悠地走来,白色的衣袂微微扬起,看似缓慢,却是极快地掠过那桥,片刻之间就站在了青禾面前。 微微皱了皱眉,望着那倒塌着的殿门,冥夜那一双漂亮眼眸内,快速地闪过一丝疑惑,一丝诧异,一丝惊奇 “原来是你这个大冰块,哼!”千渊皱着眉头十分不喜地说道刀。 冥夜并没有说话,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颇含深意地看着那狼藉一片,飞落一地的石块,玉屑。 探了探那修长白皙的手指,直接往那一移。 虽未说一句话,这意思却是明晰的很。 青禾倚着墙,一脸轻笑着,完全与自己无关的模样。 “这殿门确实该换了!” 千渊等候了许久,正想听听这杀神能说出那般的冷冽之语恍。 未曾想,沉默了这么久,到了最后竟然只是这般轻巧淡然的一句话! 冷冷清清的一句话,缓缓从冥夜口中说出,却是惊愣了两个人。 青禾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往上挑着,笑着说道:“的确应该换了,我正准备过些时日便就去魔界,找竹弋要些东西呢!冥夜若是有兴趣倒是可以一同前去。” 冥夜缓缓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去,派人和本尊说一声就好。” 青禾眼睛眯了眯,嘴角有些微微抽搐。 自己只不过是客套几句,而且这冥夜不是最不喜欢走动吗? 也从未见过他喜欢往那魔界跑啊! 这次,怎么答应的这般迅速,莫非转性子了。 这应该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就只能说,这冥夜早有筹谋了。 都说自己像个狐狸,唉,其实全被这冥夜一张冰块脸给哄骗了,真正的狐狸在这呢! 千渊甩了甩衣袖,不大满意地说道:“本殿下可没有邀请你们,别在这说梦话了。” 说完,还很是恼火地瞪了眼青禾。 “竹弋不准我这九渊上神去魔界,原来如此啊!”冥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内掠过一丝恍然大悟般的神色。 什么叫父皇不准这冰块去魔界了。 这岂不是要挑起两界之间的纠纷,父皇若是知道了,一定又要说自己一顿了。 这冰块果真不是什么好讲话的,哼! “尊上言重了,父皇怎么会不让你去魔界,自然是十分欢迎的。只是,只是您劳苦功高,定是繁忙的很,料也没有空暇前去魔界一游了!”千渊嘟着嘴,不冷不热地说道。 自己虽然会为了大局姑且不跟你争论,但是,休想要我对你和和气气的。 三个字,不可能! “无妨,无妨,本尊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他日定会去魔界探望一下你的父皇。”冥夜淡淡地看了眼一脸不乐的千渊,缓缓说道。 青禾微微眯着眼,看了看一脸憋屈的千渊,又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冥夜,暗自叹了口气,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狐狸。 靠在墙上的慵懒身子也不由得轻轻地耸了耸肩。 “冥夜,这小家伙可是来找你要人的!”青禾浅笑一声,略带促狭地说道。 和小诺诺相关的事情,这小家伙怕是不会轻易放弃了。 连自己幽冥汜的殿门都敢烧了,还能有什么害怕的! 找自己要人 冥夜微微皱了皱眉,眼内掠过一丝疑惑,自己何时欠这小家伙一个人了! 千渊也似想到了什么,看着冥夜的目光充满了怒火,狠狠地瞪着,“原来是你这个冰块。” 青禾轻轻捂着嘴,一双狭长的眼眸满是促狭的笑意,颇有点看好戏的成分。 冥夜淡淡地瞥了一眼青禾,冷冷地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事,你将诺诺抓到那里去了?一定是你这个冰块,一定是你觉得诺诺带着本大爷和伍言那个笨蛋擅自闯了你这冥界,一定是你冷血无情把我的诺诺抓走了。所以,诺诺才会故意将我支走,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大冰块。”千渊伸着那肉嘟嘟粉女敕女敕的手直直地指着一脸淡然的冥夜,怒气冲冲地说着。 汐诺 冥夜皱了皱眉,那小丫头,自己已经网开一面了,否则又岂非是五十神鞭那么简单! “错了,自然是要惩罚的。”冥夜眼神一凝,略微有点冷硬地说道。 千渊粉女敕女敕的嘴唇高高翘起,不屑地说道:“错了,本大爷可不知道诺诺做错了什么,还请我们伟大的公正无私的尊上解释解释。” 青禾扑哧一声,笑弯了腰。 冥夜冷冷地扫视了一眼,那警告的意味很是明显。 青禾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们接着说,接着说,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千渊瞪了一眼那笑的微微抽搐的青衣 tang男子,忽而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眯起,甜软着声音缓缓说道:“冥王这番风情倒真是漂亮啊!千渊甘拜下风,他日定会和诺诺一起前来向青禾你讨教讨教,这万种风情当如何培养。” 青禾嘴角一抽,脸色顿时僵硬了起来。 这一个两个的都拿自己的外貌说事,九重天上那个家伙也是,这次又来了一个,还真是嫌自己脾气太好了吗! 青禾狭长的眼眸一眯,笑着说道:“小诺诺就是喜欢我这花容月貌,千渊若是羡慕,我倒是不会吝啬,自然会教你一些合适的方法。本王倒是不需要,这般美貌也是天生的,也不是谁羡慕就能得来的。” 说完,还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一脸很遗憾的模样! 冥夜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微微抽了抽嘴角,那双桃花眼内掠过一丝好笑之色。 千渊狠狠地跺了跺脚,颇是不屑地说道:“本大爷器宇轩昂,模样也是漂亮得很,比起青禾你这活了几百万年或者更长时间的衰老身躯,本大爷可是年轻的很,那些方法还是留给你自己慢慢用吧!” “本王自是没什么事,这幅身躯再活个几百万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只是”青禾眼睛一眯,略微叹了口气。 而后又摇了摇头,颇是遗憾地说道:“就是不知道小诺诺现在如何了!” “她暂无大碍。”冥夜依旧是那冷冷清清的模样。 淡淡地吐出了这么句话之后,又沉默下来。 暂无大碍,那就是说还是有危险了,这冰块究竟将诺诺如何了! “我要见诺诺,诺诺现在在哪里?”千渊神色一冷,对这冥夜颇是坚定地说道。 冥夜微微皱着眉,良久,摇了摇头,“她现在还需要休息些时日,过几天你再去找她。” “你该不会是真的罚了那个小丫头?”青禾眯着的眼内闪过一丝疑惑,缓缓问道。 “做错了,自然要罚,怎么,身为冥王,青禾你还有什么意见吗?”冥夜眼神一凝,淡淡地说道。 青禾摇了摇头,略带慵懒地说道:“意见是不敢有,只是,你若真的伤了那小丫头的话,以后后悔别找我来哭就好了。” 冥夜眼眸内闪过一丝诧异,怎么这青禾与那子夜说的话倒是一样,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后悔,至少现在不觉得自己会后悔。 “你罚了诺诺!”千渊语气猛地往上调,一句一顿地说道。 “擅闯冥界,五十神鞭已经很轻了,怎么,魔界的这位小殿下有什么问题吗?”冥夜那双眼眸内一片清冷之色,五十神鞭颇是轻松地就从他口中缓缓吐出。 五十神鞭 青禾眼角跳了跳,这杀神还真不枉费了这称号。 可是小诺诺那身子能承受的住这五十神鞭才怪了,好歹也是你自己的徒弟,就算是忘记了,也不能这般冷血了! 千渊紧紧握着双手,狠狠地瞪着冥夜,五十神鞭,五十神鞭,难怪诺诺不让自己跟着。这家伙,太过分了,怎么可以罚诺诺。 “尊上是最喜欢秉公处理是吗?”千渊冷冷地笑了笑,颇是嘲讽地问道。 冥夜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眼千渊,倒是没有说什么。 “那你觉得诺诺是犯了何罪,需要尊上你处罚这么严重的惩戒?”千渊笑了笑,不依不饶地问着。 青禾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似乎插不上话,于是只好静静地倚着墙,看着这两个一大一小,一白一红两道身影,怒目交织着。 唉!小诺诺,当时你留在这冥界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这冥夜总不能在自己和那老头子的面前将人抢走了! 现在倒好,弄得一身是伤,不过有子夜那个不称职的天帝在,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本尊不觉得这处罚有何过分之处。”冥夜衣袖一挥,冷冷地说道。 千渊笑了笑,“若你当真这么觉得,本殿下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诺诺是本殿下的人,下次,就由不得你这么欺负她了!” 青禾眉眼一弯,微微眯着的眼,缓缓地看了看那一脸认真的千渊。 这小家伙倒是认真啊! 冥夜只觉得心中那苦涩的滋味又慢慢地渗透而出,却也只是冷冷地说道:“只要她没犯什么错,本尊自然不会处罚她。” 千渊笑了,“就算小诺诺犯错了,我也会替她担着,不会让你再伤害她。” (十七)饮酒 忘忧居内,满树桃花下,静静地倚着一个粉色的身影,正微微低着头,愣愣地出神。 芊桦推开紧紧闭着的木门,缓缓走了进来。 看着那发呆的瘦小身影,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刀。 “汐诺妹妹怎么又杵在这发呆呢?”芊桦微微蹲子,仰着头,一双明亮的眼眸略含担忧地看着汐诺,浅笑着问道。 汐诺微微抬了抬头,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让芊桦姐姐担忧了,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白白的让自己头疼。”芊桦端起那琉璃桌上放置的茶水,快速地一饮而尽。 汐诺眼内闪过一丝疑惑,这桃花茶,芊桦姐姐一向都是不喝的,今日倒是奇怪。 “这茶,是汐诺刚刚未喝完的桃花茶,而且并没有加琼露也没有蜜块,芊桦姐姐不在意吧?”汐诺眼内闪过一丝尴尬,小心翼翼地问道。 芊桦握着琉璃杯的手捏的紧紧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抽了抽恍。 “你怎么不早说?”芊桦长长地舒了口气,略带僵硬地问道。 汐诺笑了笑,“芊桦姐姐指的是,没有早告诉你这是桃花茶,还是未曾说明这茶是我先前喝过的呢!” 芊桦眼睛一眯,将那琉璃杯快速地放了下来,碰擦着琉璃桌案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自己知道,我就不多说了。”芊桦随手拿出两个红彤彤的果子,扔给汐诺一个,而后径直咬了一口,慢慢地嚼着。 又吃这伽罗果! 汐诺轻轻捏着手中小小的红彤彤的果子,暗自皱了皱眉。 芊桦姐姐每一次吃这果子的时候都是不开心的,这次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定是和子夜师傅或者那个花神有关了! “芊桦姐姐最近有没有看见子夜师傅呢,汐诺都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汐诺微微勾着嘴角,满脸笑意地问道。 芊桦狠狠地再咬了一下那红彤彤的小果子。 咬牙切齿地说道:“你问那个没记性的家伙做什么,有本公主陪着你不够吗?” 看来,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汐诺摇了摇头,讨好地说道:“当然是芊桦姐姐最好了,只是,只是很久没有看见子夜师傅,有点担心他啊!” “他好得很,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身边还有个温柔体贴的花神,那里会不好,那里需要我们担心!”芊桦,眼神一凝,有点委屈地说道。 果然,比以往更严重了! 先前都是和其中的一个发生矛盾,现在那两个凑在一起了,芊桦姐姐定会更伤心了。 只不过,实在想不明白,芊桦姐姐怎么会喜欢子夜师傅! 嗯,不是说子夜师傅不好,相反,子夜师傅很优秀,温柔体贴,丰神俊朗,又可以谈笑风生,实力也是六界中数一数二的,脾气性格也可以说是完美。 只不过,芊桦姐姐不是喜欢那英雄般的人物吗! 铁骨铮铮,坚毅,勇敢,热情,和子夜师傅实在是有太大的差别。 “汐诺,你是,你是没有看见,他们两个都快粘在一起了。阿夜从来,从来都没有那般温柔地对我笑着,笑着那般宠溺,怜惜,是我不敢奢望的啊!”芊桦咬着牙,眼泪一滴一滴,啪啦啦地往下坠落。 那双明艳漂亮的大眼睛,满是委屈,一片哀色。 “芊桦姐姐,你认识子夜师傅多长时间了?”汐诺看着芊桦的眼睛,缓缓问道。 “认识了多久”芊桦抹了抹眼泪,喃喃地说着。 自己认识的阿夜有上百万年了,可是他认识的魔界公主芊桦似乎只有十几万年,而且都是不好的印象。 芊桦摇了摇头,“我认识阿夜很久很久了,只不过,他一直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而已,或者说,我的存在实在是与他无多大的干系!” 原本就是这样的! 自己只会让他头疼,难受,生气,懊恼,不知所措,所以对着身为芊桦的自己永永远远都只会是那般冷漠的神情。 也只有沁蕊,在他眼中才是不一样的,才是他保护着,守护着的。 汐诺愈加的疑惑了! 这句话是何意,认识了很久很久可是子夜师傅不知道 莫非这其中又隐藏着什么往事吗! “那芊桦姐姐觉得子夜师傅对花神那般不同是什么原因呢?”汐诺尽量多地了解一些情况,看着芊桦微微红肿着的眼睛,轻声问道。 为什么对沁蕊那般特殊,自己也很想很想知道原因啊! 若是一时兴趣,几十万年了,也该淡忘了,可是他还一直将这份原样的感情保留到了现在。 若是爱上了,不是早应该娶了,成为他的天后,可是几十万年了,依旧是如此模样,从未变过分毫! 自己是真的不明白了! 芊桦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或许,阿夜就是喜欢那沁蕊温柔体贴的模样吧!” 就是这样,不应该如此啊! 这六界中温柔体贴的女子可多了,子夜师傅断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原因就这般宠溺着花神,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似乎,芊桦姐姐也不知道的原因。 汐诺看着微微抽搐着的芊桦,眼内闪过一丝迷茫。 小娃子,老头子我的宝贝可就是这些酒了,可都有几十万年了,来来来,给你拿些带到九重天去,否则下次来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不能说老头子我吝啬,实在是,小娃子你身上的宝贝可不是老头子我能拿出来的,所以只能给你些酒了。酒可是个好宝贝,能解千愁,以酒入口,万般愁绪尽成烟消。 酒 似乎自己还没有喝过呢,倒是可以拿出来给芊桦姐姐喝一点。 就是不知道,那老爷爷说的是不是真的了,这酒入喉咙之后,当真能解忧愁吗! 汐诺清澈明晰的眼眸内闪过一丝不确定,看了看依旧流着眼泪的芊桦,缓缓说道:“芊桦姐姐可曾饮过酒?” “酒”芊桦微微皱了皱眉头,那个酒字的尾音拖得很长很长,声音也是带着一丝喑哑。 芊桦缓缓站了起来,伸着那葱玉般的手指慢慢地指了指汐诺,带着一丝疑惑,不确定地说道:“这忘忧居内有酒?” 汐诺也跟着站了起来,点了点头,“我从冥界带了好些酒回来,全都藏在这桃花数下。” “冥界带回来的,可是,可是那个神秘兮兮一身黑衣的老头子那里的?”芊桦一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略带急切地问道。 咦!芊桦姐姐也认识那老爷爷。 汐诺微微皱了皱眉,疑惑的说道:“是啊!是那个老爷爷的。” 桃花树下封存着 芊桦一听,不再说话,直接走向了纷飞着花瓣的桃花树下。 看着那层层铺在地面上的桃花瓣,皱了皱眉,喃喃地说道:“第一次觉得,这满地的桃花瓣当真是碍眼又碍事。” 缓缓扬起了手,正打算将眼前的地面掀去了一层,好露出埋在树下的酒。 “芊桦姐姐,别,别,我知道在那,我来给你拿出来,你别动别动。”汐诺连忙拦在芊桦的身前,紧张地说道。 若是让这一手挥了下去,这些桃花瓣怕是一朵也不剩了! 芊桦微微皱着眉,略带好笑地说道:“你怎么就这么爱惜这桃花呢?” “我觉得,你那冰块师傅也没什么好的啊,汐诺妹妹你怎么就念念不忘呢!”芊桦睁大着眼睛,略带不解地缓缓说道。 汐诺拿着铲子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笑意也僵硬了片刻。 冰块是吗? 不啊,以前在桃夭殿的时候可并不是这样。 师傅对自己很是宠溺,任由自己胡闹着,从不会强求自己。 “汐诺妹妹,我可是等着你的酒哦!”芊桦微微扬起手,笑着说道。 汐诺眼神微微闪了闪,笑了笑,“芊桦姐姐可愿意喝那桃花酒?” 桃花酒,这汐诺妹妹不会是故意的吧! 刚刚无意中喝下的那杯桃花茶,已经够苦涩的了,这次又来一个桃花酒不会是吓唬自己的吧! “芊桦姐姐可是怕苦可是,不应该啊!那伽罗果的苦涩滋味可不比这桃花茶淡了”汐诺摇了摇头,很是疑惑地说道。 “只要是那老头子的酒,我都喝!”芊桦眯着眼,嘴角微微勾起,缓缓说道。 汐诺只是笑了笑,慢慢地将一侧飘落了的桃花瓣缓缓扫开,慢慢地露出青色的细小青草。 握着铲子的手很轻很轻,却也一点点地挖出了个不小的洞。 挖的久了,慢慢地便看见好几只青色的琉璃酒壶,不是很大,却胜在数量多。 汐诺,将那酒壶取出,随手一挥,那上面的泥土便徐徐月兑落,那弯弯长长的壶嘴口,塞着片片桃花瓣,颇是一番美景,剩下的便是个既干净又漂亮的琉璃酒壶。 “这青色的琉璃酒壶不是很大,但有九瓶,应该是够的。”汐诺将这青色的琉璃酒壶全都放在那琉璃桌上,微微皱了皱眉,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自己从未饮过酒,也不知这酒够不够了! 芊桦微微眯着眼,深深嗅了一下,眉眼微微弯着,淡淡地笑了起来。 这酒还未开封,便可闻到那醇厚而又清淡的幽香,袅袅地窜入鼻尖心端,还未饮酒,便已经是醉了三分,果真是那老头子的酒,甚好! 看着芊桦笑了,汐诺也微微松了口气,正执着其中一个酒壶,缓缓拨开那封存着的桃花瓣,正往着那琉璃杯内慢慢倒着酒。 芊桦连忙伸手拦阻,微微皱了皱眉,笑着说道:“喝酒不是这样喝的,太小家子气了, 喝酒就应该大口大口地喝着。来,来,来,直接用着酒壶,我觉得就刚刚好。” 说完,自己拿着另一个琉璃酒壶,随手一挥,那堵在壶口的桃花瓣便慢慢地掉落。 接着,扬起脑袋,抓着那酒壶直接往嘴里灌着。 酒香醇而不腻,香而不淡,苦涩消退剩下的只有那浓烈的酒香带着浅浅地甘甜。 一壶酒饮了大半,芊桦笑了笑,“原来这桃花酒如此香醇,却不苦涩,倒真是好酒好酒!” 说着,又捧着酒壶,往嘴里倒着。 那红红的嘴唇愈加的明艳了。 “芊桦姐姐,你慢点喝,慢点喝,会醉的。”汐诺微微皱了皱眉,担忧地说道。 芊桦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醉,我现在还真想就这么醉一场,但我可是千杯不醉的。” 一眨眼,一壶酒便见了底,一滴不剩。 芊桦随手抓着另一只酒壶,又喝了起来。 “阿夜,我讨厌你,讨厌你那么温柔地看着沁蕊,讨厌你,真的讨厌你”芊桦眼睛红肿,喃喃地说着。 接着,又是小半壶酒,顺着喉咙缓缓滑进心底。 “汐诺妹妹,你怎么就喜欢那个大冰块呢,你不知道,不知道,他罚着你的时候,当真是冷血无情,一点点心软都没有,都没有。”芊桦苦涩地笑了笑,颇是不满地说道。 师傅 汐诺只觉得那微微封存着的哀伤一下子又袭击了自己的心扉,关也关不住! 你叫什么名字? 从今天起,不要在靠近这玉兰花树了,我不喜欢别人打扰。 错了,就要罚。 你知道错了吗? 师傅说过的话,师傅那冷漠疏离的眼神,还有那梦中愈加冷寒的神色,一点点地全都在自己脑海中充斥着,回放着。 汐诺抓起手中的酒壶,猛地喝了一口。 “咳,咳,咳”也不知道是喝了太急,还是第一次喝酒的缘故,那浓烈的酒味呛得汐诺直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 芊桦眼内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笑了笑,“原来汐诺妹妹是第一次喝酒啊!无妨,无妨,再喝几口就习惯了,这酒的滋味,你也就慢慢喜欢上了。” 汐诺没有说完,只是捧着酒壶,再喝了一口。 浓烈的桃花香充斥着整个口腔之中,慢慢地延伸至整个躯体。 再饮了一大口,甘冽的酒味带着点***直灌心底深处,呛得眼泪流得更多了。 “这酒真是呛人!”汐诺略带不满地说道,手却是紧紧拽着手中的青色琉璃酒壶。 芊桦笑了,若有所思地说道:“酒都是这样的,只不过,谁也不会轻易放下这手中的酒壶了。” 说完,再大口地喝着壶中的酒。 摇了摇,一点声响也没有,随手弃在一边,再抓起另一只酒壶,接着喝了起来。 谁也不愿意松手吗! 汐诺摇了摇所剩无几的酒壶,淡淡地苦笑了一下。 确实是放不下啊! “是啊!再怎么呛人,我也想喝着这酒。”汐诺迷离着眼神,缓缓笑了笑。 刹那间,就像一朵微微绽开着的桃花瓣,漂亮的紧。 芊桦眼内闪过一丝惊艳,一直都知道这小丫头漂亮得很,却没有想到,也能有这么魅惑的神色。 看来,自己家里那个小家伙要努力了! “汐诺妹妹,你应该多这么笑一笑。”芊桦眯着眼,笑着说道。 笑?汐诺愣了愣,平时都是这样笑着的啊,有什么不一样吗! “嗯!汐诺会经常多笑着的。” 只不过,笑得太多,师傅也不会喜欢! 端着酒壶,微微仰着脑袋,大口地喝着。 一些淡粉色的酒液顺着那粉女敕的嘴角一点点往下溢着,滑出两道淡淡的粉色印记。 这样喝酒,果真是痛快多了。 汐诺笑了笑,将手中空着的酒壶放在一旁,拿着另一只酒壶,再次喝了起来。 就这样一口接着一口,一壶接着一壶,慢慢地喝着,快速地吞咽着。 桃花瓣缓缓地往下飘着,一朵接着一朵。 (二十二)最难的是放下 这是一场空前盛大的开机仪式,在横店这个小城镇显得特别地突兀。无数媒体记者粉丝把纸醉金迷酒店围得水泄不通。举着卫皓,李珉,alisa牌子的粉丝占大多数。尽管天气已经慢慢转热,但是粉丝的热情依旧高涨。 “啊————” “卫皓卫皓卫皓” “李珉李珉李珉” “alisaalisaalisa” 粉丝突然bao发出激动的呼声,闪光灯快门键也不停地交错响起。等了半天的主角终于来了 除却男一号是韩国当红明星李珉外,女一号是以为普普通通毫无名气之人。不过她也是今天最受羡慕嫉妒的人,或许她在前一刻还默默无闻,但是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必然光芒万丈。为什么?因为她成了著名剧作家alisa在中国大陆首部戏的女一号。那个令无数国际女星抢破头也抢不到的角色。 “各位媒体记者朋友,欢迎大家来参加《很重要的人》alisa首部以励志为主题剧作的开机仪式。现在我们欢迎这部剧的两位主演,以及赞助商郑氏企业少董郑英奇和我们的alisa一起为新剧剪彩。”助理蓝若对于这种话早就驾轻就熟。 “啪啪啪啪——————” 掌声过后,四个人一同上前一步,举起剪刀,同时剪下红绳。 “alisa,请问你对这部戏有什么期待。” “请问您为何要想找一个韩国人来饰演剧中的男一号?” “请问” countryroad,takemehome就在这时,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记者的问话。 “哈喽!”在蓝若的帮助下,走出记者堆。 “哈你妈个头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虽然带有病态,但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古颜拿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喂!古人,你该不会兴奋地晕过去了吧。”电话那头再次传来调笑声,才让古颜回过神来。 “你丫的给我好好呆在那里等我!”古颜挂了电话,马上跑去酒店的底下车库,不理会面面相觑的记者。当然也有不少反应快的记者早就抓拍下了古颜接电话时的画面。如果不出意外,明天的娱乐头条将会是“神秘电话引得alisa口bao粗口,丢下演员赞助商匆匆离开”。 古颜把车速提到最快,快速往医院赶。来不及注意,后面有一辆车子紧紧地跟着她。 沈宏看见古颜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心中的疑惑瞬间解开了。两人毕竟曾朝夕相处过两年,有些事他不说,但都看在眼里。 “死丫头,你还舍得醒来啊。”古颜一走进病房,就看见大仙、臭美、晓梦、10四人在调笑,感情她是最后一个赶来的。 “丫丫丫!你看看lv包包,香奈儿裙子,我们的古人大发了我当然要醒来敲上几笔啊。” “呼——”古颜呼出一口气让自己淡定,“算了,你今天死而复生,我不计较。” “哈哈,哈哈!!”看着一本正经的古颜,姐妹们地忍不住笑了起来。时隔三年,她们五姐妹也终于真正聚在了一起。 靠在病房门口的古颜听到房内的笑声后,轻轻离开了。和来的时候一样,没人知道。 (二十三)消失的痕迹 “为什么?”古颜一走进521客房的门,沈宏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咦?沈总裁怎么在这?”卫皓丝毫没有感觉气氛的紧张,无知地开口。后者没有理会卫皓的问话,眼睛直直地盯着一脸淡漠的古颜,“没必要。”她说话时没有看沈宏。之前她或许还抱着破镜重圆的幻想,但自从经历了那一晚,她就完全死心了。就算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胃病复发,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合法妻子。那么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爱她。 “你们认识?”就在沈宏气得摔门离开的时候,卫皓才明白过来。 “不熟。”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鬼混。这里是城市夜生活最精彩的地方,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身着西装的男子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酒。 “哟!我们的沈大公子竟然也有寂寞的时候,需要小妹我找几个妞来么。”骆晓梦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怪她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她实在是气不过。 沈宏看了眼骆晓梦,继续喝酒。 “说吧,找我什么事。” “告诉我,她的事。”或许是酒喝多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呵!”骆晓梦忍不住嘲讽,“我是不是该替小颜高兴一下,他前夫竟然为了她在酒吧买醉呢。” “告诉我,她的事。”他没有理会骆晓梦的语气,只是一味地重复这句话。他不明白明明离婚是她提的,为什么全世界好像都认为是他的错。 “你找错人了。”或许是被沈宏的语气吓到了,骆晓梦不再调侃,“说起来我也对不起小颜,没什么资格做她的姐妹。三年前她最伤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他应该知道,但我想他不会告诉你。” 沈宏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酒杯。“是谁?” “郑英奇。当年蔡美远在韩国,许仙重伤昏迷,而我和依霖其实一开始也在埋怨小颜。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她发生了什么,反正最后她就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看着沈宏若有所思的样子,骆晓梦继续道:“你明明对小颜有情,结婚时就算是作为伴娘的我也深深感觉到你们俩的幸福。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我了解小颜,她爱你,我更清楚地知道小颜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嫁给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想小颜比谁都想撑下去,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看着你们有多幸福。如果你觉得她和你离婚是为了钱的话,那么我替她觉得可悲。你想想吧郑英奇他什么都比你强,为甚么小颜要嫁给你?趁现在还不算太晚,破镜重圆不是没有希望,你好好想想吧,我不希望你后悔。” 骆晓梦走后,沈宏仍是坐在吧台边喝酒-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他也想知道为甚么。是不是处的,对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沈宏扪心自问,仍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二十四)轮回 冥界的风永远这么的阴冷,带着沉寂了百千万年的幽暗气息,混合着这忘川湖内沉淀着的幽静河水直直地灌入鼻息之中,说不上多么的刺鼻,却是真的不怎么好闻。 既让人难受,又有一种哭不出来的阻塞之意横梗在心中,压抑的让人无法出声。 伍言慢慢地往回走着,心中是自己没有想过的平静朗。 殷浩看着那越走越远的蓝色身影,那熟悉的感觉一点点地在心尖上蔓延,带着微微的刺痛。 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当真就不认识吗! 为什么那么熟悉,那突然袭上心尖的微微痛意慢慢地冲撞着。 难受的厉害! “殷浩哥哥,你”青妩颇为复杂地看了眼渐行渐远的伍言,粉蓝色的身影比之以前,似乎消瘦了不少。 夫人,或者伍言,从殷浩哥哥遗忘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再也不存在了宫! 再后来的事,也是在意料之外的,自己当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趁着殷浩哥哥不记得了,便趁虚而入,真的。 只是,情爱这一个词,实在是谁也无法预算的! 自己却是真的愿意陪着身边这个男子生生死死,一直在一起,无论何处,无论身份,无论生死 青妩握紧着殷浩微微带着凉意的双手,心中一片复杂。 看了看被青妩紧紧握着的手,殷浩眼内闪过一丝讶异,一丝不解,一丝困惑。 “阿妩,怎么了?”殷浩反手握着青妩微微颤抖的手,略带担忧地问道。 青妩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殷浩哥哥,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希望你能记起夫人,还是不要记起的好! 夫人为了你,付出了很多很多,留在这冥界也有殷浩哥哥你的原因,于情于理,你都是应该要记得的。 可是,若是你当真记得了,会不会就不要阿妩了! 原本,原本你就是一直一直喜欢着夫人的。 三生石上,那刻着三生三世的姻缘,的的确确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美好寄愿罢了! 我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 害怕着,抗拒着,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沉默。 青妩微微低着头,略带苦涩地说道:“殷浩哥哥,你是否记得曾经遗忘的那个人了?记得伍言姑娘了?” 记得伍言,曾经遗忘的人 浩哥哥,你不记得了,我是言儿啊! 耳畔又回响着伍言那略带诧异,伤感的声音。 原来,真的是认识的,只是,自己不记得了,或者说被自己遗忘了。 “那位身穿蓝衣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呢?我只觉得熟悉,却是并不记得的”殷浩皱着眉,眼内一片困惑之色。 不记得! 青妩听罢,心中却并没有庆幸,只是一连串的复杂情绪接连而至,只有满心满眼的悲伤,不解,困惑,还有着淡淡的不安。 “她是”青妩咬了咬牙,微微苦笑了一下,抬起头,只吐出了两个字。 那句,她是夫人,你以前深深喜爱着的人。 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一声清脆的声音生生打断了。 “只是一个故人而已,你们也只是这冥界的过客,过了这桥,喝了那忘却今生今世的汤水,便是新的一生,不同的人了。在这搁置的太久,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你们还是快些离去好了!” 那声音并不大,清清冷冷的,却是不容忽视,一句句全都留在了心中。 殷浩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缓缓走来的粉色身影,很是瘦弱,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很是漂亮却带着一丝冰寒之意,容不得人靠近。 年龄看起来却是很小,似乎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 “故人!只是殷浩当真是忘记了,在此遇上了也是缘分,不记得伍言姑娘是殷浩的错,殷浩在这给姑娘赔罪了。”殷浩微微弯下了腰,略带歉意地说道。 汐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往生花海上,不动声色地看着,并不说话。 伍言微微呆愣了一下,缓缓回过头,看着殷浩缓缓低着头,也只是避了过去,神色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动。 “忘记了也是自然的,我们的相识原本就是一场意外,忘记了倒是回归了原位,也不会再发生那么多事情了。”伍言浅浅一笑,若有所思地说道。 忘记了,便也能就此罢手了,再也不会纠结于过往,念念不忘,左右摇摆,现在真的很好,很好。 一场意外 相识是一场意外,那纠缠在一起的命运又该是何等的意外! 汐诺微微垂着眼眸,那双乌黑明亮的眸子闪着一丝淡淡的苦涩之意。 从来都不是意外,遇上了便不再是一句意外就能理得清楚的! “一场意外,在 tang姑娘眼里,什么事情都只是意外吗?”殷浩皱着眉,不大认同地说道。 伍言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别的事情,我或许不知道,但是遇见了你,确实只是一个意外。但也是一个我不会后悔心甘情愿的意外。” 是的,从来都不会后悔遇见你。 即使你忘记了,不记得了,我也从来没有后悔。 遇见你,是我最大的错,也是最美好的错误! 而夕颜哥哥则是我永生永世的牵挂,没有了你我之分,血液相融在一起,连这身子也是夕颜哥哥本体的夕颜花所构成的,再也分不出我和他的区别了。 但是,你却不一样,你是我那段黑暗无光的世界出现的一抹阳光,那么小,那双伸向自己的纤细手指是那么的小,却是我感受到的最初的温暖! 我依恋着那份温暖,不顾一切地追寻着你的踪迹,只是到了最后才发现,那真的只是,只是一个美丽的梦,做不得数的。 殷浩缓缓伸出那只已经没有了月牙印记的纤细手指,略带深意地说道:“若仅仅只是一个意外,那伍言姑娘轻轻一触碰这手,这随着在下出生之时就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手背上面的月牙印记,却是慢慢消失了。不知道这也是一个误会吗?” 殷浩略带笑意地看了看伍言,“不管姑娘相不相信,殷浩当真觉得有一种特别熟稔的感觉,而且是越来越浓烈了。” 那种熟悉的让自己心中装满着淡淡疼痛的微微刺痛。 这种复杂的疼痛是自己从未遇见过的! 当真只是一个误会那么简单吗! “你有着三生三世都守候着的女子,此时此刻正陪在你身边。她能为了你舍弃了生命,抛却了一切,来到这冥界,你就不能,不能为了她放下这些早已遗忘,让自己也让身边的人苦恼的事情吗?”伍言看了眼略微苍白着脸色的青妩,淡淡的说着。 三生三世都守候着的女子 殷浩眼神一凝,略微握紧了青妩渐渐冰凉的手,笑了笑,“阿妩是我生生世世守候着的女子,这点是自己一直都确信着的。只是,只是对于姑娘确实很是惊奇,若是有所唐突之处,还望你多加宽恕!” “殷浩哥哥,其实,其实你忘记了很多事情,其实伍言姑娘是”青妩抬起了头,一双微微红肿着的眼睛颇是坚定地看着殷浩。 “只是一个故人而已,青妩也不需要执着于过往,以前的事既然已经遗忘了,那就让这往事消散于烟雨中,随风去了,不需要记怀的。”伍言快速地打断着青妩未说完的话,略带笑意地说道。 汐诺看了看愈加阴沉的桥头,那一路飘去的灵魂渐渐的减少了,只剩下零零落落的几个,在那儿慢悠悠地晃动着。 勺着汤的是一位年老的婆婆,眼神也是淡淡的,一脸木然地看着一个一个飘过的鬼魂,满目的表情,只是偶尔从眼内掠过的叹息还是流露出一丝悲悯的情绪。 “你若再不过去,今天怕是无法进入轮回道了,若是耽搁了下来,这已定的命数若是有何更变,我也不能确认了。”汐诺微微皱了皱眉,淡淡的说着。 青妩眼内闪过一丝紧张,抬着头不知所措地看着殷浩,等着他的决定。 “浩哥哥,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其实,我很欢喜曾经遇见过你。”伍言笑了笑,一双明澈的眼眸微微弯着,脸上满是笑意。 很欢喜,曾经遇见的那份温暖,即使,记忆中那张笑着很温暖的脸已经记不大清楚了,但是那份温暖却是永永远远铭刻于心的。 殷浩眼内闪过一丝诧异,看着那微微浅笑着的脸,那份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连心中那微微的刺痛也越加的明显了。 抬了抬手,想要抚模一下那张熟悉的脸,却是生硬地停在了半空中。 “是吗?我确实不记得了。”殷浩微微拧着眉头,不大自然的说道。 “不记得了,不记得也好,再说过了这桥也一样会忘记的,只是早晚而已,能再看见你,看见你好好的,我也很满足了。”伍言指了指那被水雾环绕着的石桥,缓缓说道。 一样会忘记 似乎也是如此,前尘事,前尘忆,终究在走过了这桥之后,遗忘得干干净净,包括自身也不记得了。 幸好,这三生三世的姻缘早已经注定。 幸好,还能遇见阿妩 殷浩紧紧握着青妩的手,满足的笑了。 看着殷浩眼内满足的笑意,汐诺微微松了口气。 “你们若是再不过去,我可也无能为力了。”汐诺看了看一个鬼魂也没有的桥头,轻轻摇了摇头,略带打趣地说道。 奈何桥上的老婆婆朝着汐诺看了看,久久,慢悠悠地点了一下头。 动作僵硬,似搁置了许久的木偶女圭女圭。 殷浩点了点头,“以前的事虽是不记得了,但还是在这向你说声谢谢了。遇见 你,也一定是我最开心最幸运的一件事。” 说完,紧紧握着青妩的手,径直地走向了奈何桥,再也没有回头。 那奈何桥上的老婆婆只是淡淡地看了眼紧紧握着青妩的殷浩,一双沉寂了不知多么久远的眸子,带着一丝淡淡的叹息,一丝微不可察的遗憾。 “喝了这碗汤,今生的纠葛爱恨就此烟消云散了,来生自有来生的命数,喝完了快些投胎去。”老婆婆熟练地递着两碗汤水,停在殷浩面前,淡淡的说道。 青妩微微有些紧张,紧紧抓着殷浩那双修长的手指。 殷浩,轻轻拍了拍青妩的脑袋,温声笑着说道:“别怕,我一直在这儿。” 说完,接过老婆婆递过来的汤水,笑着说道:“谢谢婆婆了。” 那老婆婆只是麻木地站在那里,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汤水一饮而尽,没有什么特别的滋味,就像一杯清水只是带着淡淡的怪味,分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喝过汤水,殷浩牵着青妩的手直接向前走去。 伍言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那熟悉的背影消失不见,也还是没有移动一步。 “过了这桥,应该已经进入了轮回。”汐诺望着奈何桥的尽头,深邃的目光含着一丝道不明的疑惑,困顿。 伍言笑了笑,长长地舒了口气,带着释然。 “以后,是真的再也不见了,因为,再也不会有了!” 伍言微微摊开手心,那洁白的手心内静静地躺着一个小巧的月牙印记。 汐诺轻轻摇了摇头,“你几年的修为全都换取了这一枚月牙印记了,看来,这段尘缘确实是真正的了解了。” (二十五)原来是女子 千渊瞬间眯着眼,颇是冷酷地看了看畏畏缩缩地站在竹林外的两个白衣鬼差。 “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来了,莫非是太闲了不成!”千渊冷着声音,瞥了一眼那打了个寒颤略显纤瘦的白衣鬼差,慢悠悠地问着。 这两个鬼差怎么会在这里! 千渊皱着眉,上上下下看了看这两个白衣鬼差,确确实实就是之前自己看见的那两个。 汐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眼内却是掠过一丝意外。 就算是鬼差,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宫! 那老伯伯居然允许这两个鬼差待在这里,虽说是晾在了这,但好歹没有赶出去不是吗!还真是奇特。 “小祖宗,你怎么也在这啊!”那微微镇定的白衣鬼差,脸一垮,颇是无奈地看了看一身火红色衣袍的千渊。 果不真是这个小祖宗,怎么,怎么也在这啊! 早知道,早知道就算留在奈何桥也不会来这了,这样一个小祖宗谁敢得罪啊! 千渊嘴角一扬,不满的冷哼出声,“什么叫本大爷也在这里,本大爷就不能来这里了,还是说本大爷要去哪,还需要和你们两个小小的鬼差提前说一下啊?” 两个白衣鬼差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只是突然看见小祖宗您在这里,有点太兴奋了,一时之间说错了话。小祖宗,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您放在心上了,我们就要倒霉了! “你们是谁管辖的鬼差,怎么出现在这里?”汐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这两个鬼差,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之处。 似乎只是在这冥界呆的时间比较长久而已,除此之外,还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那纤瘦略显娇小的白衣鬼差,看了看汐诺,眼内划过一丝放松之意,似乎松了一口气似的,“是婆婆让我们过来的,说是在这住一段时间。” 婆婆,什么婆婆! 汐诺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婆婆可以让那阿伯将这两个鬼差留了下来! “是那个婆婆让你们过来的,就你们两个吗?”汐诺缓缓走近了一点,略带疑惑地问道。 那刚刚说话的娇小鬼差,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眼内闪过一丝不解,“婆婆就是婆婆啊,还有其他的婆婆吗?” 汐诺微微抽了抽嘴角,眼内闪过一丝无奈。 这冥界怎么会有这么懵懂的鬼差! 不仅仅是懵懂,似乎还比较笨呢! “那叫你来这里的那个婆婆,是谁呢?”汐诺换了一种问法,轻声问道。 “就是婆婆啊,是婆婆让我们来这里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的。”那白衣鬼差抬起了头,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颇是委屈地看着汐诺。 让汐诺有一种自己在欺负小孩子的不好感觉! 汐诺微微笑了笑,“那你叫什么名字都该知道吧!” “名字”那白衣鬼差抬着头,迷茫地看了眼身后的另一个白衣鬼差,久久,摇了摇头。 沮丧地垂着脑袋,很是委屈地说道:“我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汐诺顿时觉得深深的无奈,僵硬的笑了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们究竟还知道一些什么呢?” 那个白衣鬼差顿时笑了,兴奋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很多的,真的。” 看着汐诺明显不怎么相信的眼神,那白衣鬼差微微嘟着嘴,伤心却又坚定地点着头。 “好好好,我相信!”汐诺觉得自己就是在和一个小孩子说话。 可是,千渊也是一个小孩子啊,还是一个很小的孩子,怎么从来都不会这样呢! “真的,我知道这是怪老头子的禁地,这是婆婆告诉我的。对了,婆婆还说,她永远都不会来这里的,可是,为什么要我们来这里呢?”白衣鬼差瞬间迷茫了。 再次回过头,不解地看了看身后另一个稍显俊朗的白衣鬼差。 “小白,你说婆婆为什么要我们来这里啊?” 那位被唤作小白的白衣鬼差眼内闪过一丝窘迫,连忙拉着这个娇小的白衣鬼差,压低着声音说道:“不是说了,在外人面前不要这样叫我!” “可是,我一直都是这样叫你的啊!你也没有不高兴,现在怎么就不可以了,是不是你讨厌我了?”说完瞪大着眼睛,伤心地看着。 “我怎么会讨厌你了。”小白笑着说道。 那娇弱的白衣鬼差瘪着嘴,不信地说道:“你就是讨厌我了,要不然,为什么不让我叫你小白了,你一定是讨厌我了,一定是这样的。” 小白眼内满是无奈,只好放软着声音徐徐说道:“好好好,只要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好不好?” “本来就是叫小白啊!我又没有说错。” “还有,你都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婆婆要我们来这里呢!”那略带点迷糊的 tang白衣鬼差眨巴着眼睛,有点不满地说着。 小白脸色微变,看了看汐诺,有点尴尬地说道:“婆婆让我们来这里只是一番好意,顺便给住在这里的那位老爷爷送些尘水过来。” “尘水?”汐诺微微敛着眼神,有点不解地说着。 小白似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这尘水是婆婆用这忘川内的河水炼制而成的,是酿制无忧酒最重要也是最稀缺的一味了。” 原来如此,那阿伯最喜欢的就是酒了。 “你叫小白?”汐诺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白衣青隽的俊朗男子,略带笑意地问道。 这个名字倒是奇特,嗯,确实很奇特! 那白衣鬼差更是尴尬了,脸色都红了,却还是点了点头,从容地说道:“小白是在这冥界后被姝儿叫出来的称号,不过以前的名字也不重要了,现在很好。” 姝儿,汐诺看了眼那迷糊着眼神,正不解地看着小白的白衣鬼差,那单薄娇小的身子,柔和的眉眼,瞬间明白了什么,淡淡的笑了笑。 原来如此! 难怪看起来那么瘦弱,原来是位女子。 在冥界住了这么久,都已经淡忘了自己的性别! 汐诺只觉得苍然,却也只是笑了笑。 “姝儿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那娇小的白衣鬼差扯了扯小白的衣袖,嘟着嘴,十分不满地说道。 千渊眯着眼笑了笑,这冥界也有如此好玩的鬼差,不错不错,倒是可以考虑要不要带回魔界,如此有趣的鬼魂留在这冥界实在是太浪费了! 至于那个姝儿 千渊深深地看了眼一脸不满的娇小鬼差,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这个鬼差原来是个女子,难怪那么娇弱! “姝儿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白会一直陪着你啊!”小白宠溺地揉了揉姝儿的脑袋,轻声笑了笑。 既然你不愿意用姝儿的身份,那我也抛去以往的一切包括姓名,只陪着你一个人住在这冥界,千千万万年,永永远远,只要你这个傻姝儿开心就好。 小白,你不是最喜欢叫我小白吗,那我就只是小白好了! 婆婆让自己来这里的原因,自己不是不明白,只是一点也不在意了而已,现在真的很好,很好。 有时候陪着姝儿,一起傻傻的也很开心,很幸福! “你就会瞒着我,以后不许这样了。”姝儿眨了眨眼,慢慢地说道。 那双手却还是紧紧地捏着小白的衣袖,不愿撒手,似乎一放手,身边这个小白就会消失了一样。 “也就是说,你们暂时也会住在这里了!”汐诺笑了笑,略带亲切地说道。 这样两个鬼差倒是让人欢喜。 “是啊,是啊,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住在这里的,婆婆说事情没办好之前不准我们回去,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小白知道的。但是,婆婆说暂时不允许我问小白,所以,我就不知道了!”姝儿皱着眉,有点委屈地说道。 为什么小白可以知道,自己就不能知道呢! 小白尴尬地模了模自己英挺的鼻梁,笑了笑,“婆婆也是担心你,有我陪着你不就好了,别想那么多了。” “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尘水已经送来了,也该离开了,别杵在这里让糟老头子我心烦!” 一个风风火火的黑色身影快速地从竹屋里走了出来,皱了皱眉,颇是不耐烦地看了看那两个白衣鬼差。 “老爷爷,婆婆不准我们回去啊!”姝儿委屈地瞪大着眼眸,小声说着。 黑衣老者脸色一沉,顿时黑了下来,摆了摆手,“她不让你们回去,就杵在老头子我这里了,有什么事让那老婆子自己过来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老头子我不喜欢。” “阿伯,来都来了,你总不能就这样赶回去了吧!”汐诺笑了笑,讨好地拽了拽老者暗黑色的衣袖,小声说道。 老者脸色稍稍好了点,“小娃子身子看起来还不错,就是脸色苍白了点。” 汐诺脸色一暗,眼神微微闪了闪,笑着说道:“汐诺还好,有劳阿伯挂心了!” “是不是那个冰块脸欺负你了,我去教训他去。”老者皱着眉,看着汐诺微微暗淡着的神色,不由得生气起来。 说着,就要拉着汐诺往前走去。 “没有,没有,只是汐诺自己心情不大好,和尊上没有丝毫关系的。”汐诺连忙摇着头,快速而又急切地说道。 和那冰块脸没有关系 “既然不是他的原因,那就算了,老头子我也就不去找他了。”老者深邃平静的眼眸内掠过一丝深色,一丝叹息。 这一个两个全都是这样,怎么自己这个糟老头子喜欢的小娃子全都是被这情网给缠绕着,一个个心灰意冷,伤心难耐的模样。 “若是那个冰块 脸惹你不高兴了,就告诉老头子,我一定帮你出气,现在这一个个的全都不听话!” 话说到这里,老者的脸顿时拉的老长老长,一脸不快的神情。 “好好好,一定会告诉阿伯您的。”汐诺连连点头,笑着说道。 千渊别了别嘴,紧紧握着汐诺的手,一脸坚定地说道:“我会保护好诺诺的,一定不会让那个冰块再次伤害诺诺。” 还带着一丝稚女敕的童音却是软软的,颇为坚定地语气。 汐诺只觉得心中一暖,轻轻敲了一下千渊漂亮的小脑袋,笑着说道:“你还这么小,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去保护我啊!” 千渊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诺诺,千渊一定会一直一直保护着你。 “你们之间的事,老头子我可管不了,算了算了,以后若是烦了,累了,就来老头子我这里好了。”老者眼神一凝,淡淡的说道。 汐诺笑眯着眼,点了点头,讨好地说道:“阿伯,那可不可以也让小白他们留在这啊!你看他们都没地方可以去了,还给你带来了尘水,你就让他们在这里好不好?” 老者微微扫视了一眼对着他笑着点了点头的小白,眼内掠过少许无奈。 唉!又来了一个麻烦! 微微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了。 “谢谢老爷爷!”姝儿顿时笑开了,也不怕生地拽了拽老者的衣袖,一脸开心地说道。 (三十)美人是男子 为新剧选角的事,古颜总是杭州横店两地跑。作为编剧的她,首选赛和总决赛一首一尾必须在场。首选赛能办的这么成功,也是意料之中。 “cheers!!”简约雅致的包厢内,坐着得却是一群不简单的人物。 “我得单独再敬一杯,为我们最出息的古人。喝!”蔡美拿着酒杯,豪放地说。 “为我们的重逢。”古颜拿着酒杯示意一下,随后一口喝下。 一旁的礼珉略有所思地打量着古颜,他想不到那个在小美口中的古人会是剧作家alisa。眼前的女人虽然笑意盈盈,给人的感觉却是清冷孤傲。 “蔡美,我也敬你一杯。有情人终成眷属!”蔡美眼神在郑英奇和古颜二人身上油走一番,笑着喝完杯中的酒。这次的‘接风宴’很顺利,期间古颜只对李珉说了两个字,惜福。 第二日,古颜就带着蔡美返回横店了。走时,她承诺这次的男主角定是李珉。不怪古颜的偏帮,这就是现实。关系永远是实力最关键的一部分。 回到熟悉的故乡,蔡美先选择去了医院。 病房内很安静,只留心电图嘀嘀嘀的声响。数日不见,古颜觉得病床上的女孩更显消瘦。蔡美嘴唇抖动神情悲伤,眼泪一直往下掉。 “大仙大仙臭美来了大仙臭美不要李珉了,臭美回来了。古人也是,古人不要沈宏了。你醒醒啊,这么多年了,别再让蒋云开折磨你,别让我们看不起你。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醒来啊,醒来啊” 古颜不忍再看哭成泪人的蔡美,转过身去,一滴眼泪滑落。只是古颜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瞬间,病床上的女孩眼角也留下了一滴清泪。 最后,蔡美决定留在医院。她说,小颜我和你一样有家回不了,就让我留着照顾大仙吧。回到酒店,古颜倒头就睡。这些日子,忙得每个消停,也难怪这么累。 “死女人,杭州回来不知道来看看大爷。知不知道老子想你了。”卫皓边说边进门,走到房间,看见熟睡的古颜,他说话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了。“算了,原谅你这一次。”说着,手温柔地抚模着古颜的脸。 “爸妈”女子眼角流下一滴泪。 坐在床边的卫皓心脏像是被敲中般,他见过野蛮无理的古颜,见过才情洋溢的古颜,见过清冷孤傲的古颜,见过放声大哭的古颜,就是没讲过脆弱无助的古颜。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三年的相处,自己从未了解她一点。他早该想到的,回到从小长大的故乡,她见过了朋友,却独独没有这最亲的家人。 卫皓突然心疼起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女人,好奇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和泪—— 磨叽的情节将要结束,本文马上进入小高嘲。 (三十一)存在的意义 芊桦望着这大片大片盛开着的玉兰花,一朵又一朵从眼前缓缓地划过,飘落,静静的,似乎连时间的流逝也都能分分秒秒地触模。 “你说这大片玉兰花还是和以前一样,这玉兰花百万年前就已经存在了吗?”芊桦伸手接过一片飘落到眼前的淡紫色花瓣,眼内掠过一丝迷茫。 若是百万年前就存在,对这瑶池而言,百万年的时间竟是什么都没有改变翁。 改变的不过是来往于这里的人罢了! 青禾眼内划过一丝留恋,笑着说道:“这玉兰花还是梓芬亲手所种,不曾想,数百万年了,还在这里。只不过,昔日种这玉兰花的梓芬早已不知去向了,一眨眼,都一百万年了,这花依旧如初啊!” 青禾的声音,是淡淡的,却也是弥漫着淡淡的伤感。 倚着玉兰花树的慵懒身子,像一只打着盹的狸猫,青色的衣袂随着风吹缓缓地翻卷着,划出一道道落寞的弧度。 一百多万年了 逃避了一百多万年,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却发现你早已不见了踪迹连。 这九重天上依旧是如此的清冷,没有了你,比以前更冷清了! “这玉兰花是梓芬所种,梓芬很喜欢这淡雅的玉兰花吗?”芊桦眼内闪过一丝惊奇,看着眼前大片的淡紫色花朵,心中掠过一丝疑惑。 花神梓芬本体就是这瑶池内的一朵青莲花,如此喜爱的花竟然是这满树的玉兰花,这个,还真是无法想象。 玉兰花,淡紫色的玉兰花 青禾微微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这玉兰花是梓芬所种的,至于她喜不喜欢,我并不了解,那时候” 说到后面,青禾的脸色微微黯淡了,眼内掠过一丝愧疚之色。 那时候的自己是从来都不愿意去关注这么一个小小的花神,别说是一个花神了,自己似乎什么都不曾留意,又怎么会去了解她是否喜欢这满树的玉兰花。 只有,只有当自己真正意识到了的时候,才会去留意,去紧张,去担忧,尝遍了种种滋味。 只不过,到底是太晚了! 不了解 芊桦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微微暗淡着脸色的青禾。 不是很喜欢梓芬吗,又怎么会不了解呢! “你这次来九重天,是来找梓芬,对吗?”芊桦放慢了语调,小心翼翼地问着。 青禾并没有回答,视线依旧停留在那簌簌而落花瓣上。 “本来是一场好梦,却不想被芊桦公主你这一声大喊,消散了个干净,当真是青禾我的不幸啊!”青禾微微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青禾微微皱着眉,一脸悔不当初的模样,“看来,我就不应该挑了这么一个地方。睡觉啊,就应该找个鲜无人迹的僻静场所。” 芊桦扑哧一声,大声笑了起来,伸手指了指青禾,笑着说道:“都说你神秘莫测,一张木头脸,我看啊,传言果真是传言,一点也不可信。” “你看,现在不是好看多了,多笑一笑,心情也会好了。”青禾眼睛一眯,嘴角微微往上勾起,笑着说道。 笑一笑 真有那么简单吗! “梓芬并不在这九重天,你打算如何啊?”芊桦长长舒了口气,若有所思地问道。 一百多万年都不来这九重天,这次为了梓芬前来,却发现早已不见了昔日的身影,你究竟有何打算呢! 放弃吗,再次回到冥界,独自一人在那幽暗的九渊之地,度过这漫长的岁月,荒芜,无趣,枯燥,继而心灰意冷。 还是,再去寻找,可是又从何处找! 这六界之大,要想找出一个诚心躲着自己的人,而前还是那个昔日的花神梓芬,只怕是比之海底捞针,更加困难了。 打算如何 青禾微微站直了身子,眼内掠过一丝茫然。 随手模了模自己的鼻翼,似乎还真是没有确定究竟要做些什么呢! “那你呢,芊桦公主又打算如何,这子夜就算是块石头,捂了几十万年也应该心软了,可是似乎还是一如既往,并没有丝毫改变啊!”青禾向前走了几步,脚下的花瓣一点点地随着风飘进了瑶池内。 淡紫色的玉兰花瓣随着水波,在湖面上飘荡着。 芊桦只觉得心中狠狠地颤动了一下,一波又一波的苦涩滋味就像这微微荡漾着的湖水一般,一阵阵地袭击而来。 阿夜,阿夜他 芊桦纠结着双手,眼内闪过一丝挣扎。 自己真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眼睛酸酸的,有些胀痛,芊桦连忙一挥袖遮住了青禾望着自己的视线,快速地抹掉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眼泪。 “你怕苦吗?”芊桦喵了一眼不动声色的青禾,略微沙哑着声音,徐 tang徐问道。 青禾眼神一凝,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怕不怕苦! 这芊桦怎么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芊桦直接往他手中扔了一个东西。 “给,不怕苦就吃了,怕苦的话,也给我吃了,总之就是要吃掉,不许剩下,知道吗!”芊桦眼神一冷,略微有些蛮横地说道。 青禾眯了眯眼,捏着手中那红彤彤的果子,缓缓笑了笑,“这是伽罗果吧,听说可是苦涩的很,芊桦公主从哪里找来的呢?” 芊桦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咔嚓咔嚓的咬着。 “你怕苦就直接说,本公主送出去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收回来的打算,你自己看着办吧!”芊桦咬着那红彤彤的果子,有点咬牙切齿地说道。 青禾挑了挑眼眸,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摇了摇头,轻轻地捏着手中的果子,幽绵的果香一点点地窜入鼻尖。 微微张开那红艳的薄唇,贝齿洁白,像雪一般。 芊桦一愣,随即恼怒地瞪了一眼,这青禾能不能别这么诱人,吃个果子也能如此魅惑,当真是个狐狸! 红色的果汁快速地涌入舌尖,流入喉内,苦涩的滋味一瞬间蔓延开来,占据着整个味蕾,长长地延伸到心尖上。 青禾微微皱了皱眉,一直都知道这伽罗果甚苦,却不曾想会是这般苦涩。 芊桦却是眉头都不眨一下,快速地将手中的果子吃了个干净。 “芊桦似乎很喜欢这果子,倒是奇特!”青禾将手中的果子咬了几口,十分迅速地吞咽了下去,笑着说道。 一番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不仅仅快连这姿态都可以说是完美。 芊桦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暗自叹息:美人就是美人啊,美男也是美人,这吃东西的神态也是这么完美的,当真是不公平啊! “谁说本公主喜欢这么苦涩的果子了,这么苦涩的果子有谁喜欢啊!”芊桦微微垂着眼帘,有点不满地说道。 神色却是暗淡着的,火红色的身影微微有些落寞,就像即将消散的云彩,就算是如火一般热烈,终究是快要散去了。 青禾眼内闪过一丝疑惑,微微皱了皱眉,味蕾中还有那苦涩的滋味,经久不散。 不喜欢吗?不喜欢是很正常的,这么苦涩的滋味,又有谁会喜欢呢! 可是,这芊桦可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吃这果子的动作也可以说,颇是熟练,若是不喜欢,又怎会吃得这么淡然。 “哦!这样啊,看来是青禾想错了,原本以为公主如此豪爽地吃着这苦涩的果子,定是喜欢的,其实不然啊!”青禾眯着眼睛,浅浅的笑了笑。 是啊,这么苦的果子又有谁会喜欢呢! 就像自己一样,只不过,这伽罗果是六界有名的苦涩,而自己则是这六界之中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罢了! 谁会和自己一样没脸没皮地跑到这九重天上来,硬要子夜收自己为徒,纠缠了几十万年,惹得众神嫌弃,硬生生地成为了一个笑柄。 自己就和这伽罗果一样,都是被嫌弃的存在。 “若是我都不要这果子了,就真的没有谁会要了,那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芊桦皱着眉,缓缓蹲坐在飘落一地的玉兰花上。 自己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求而不得,求而不能 阿夜,你终究是彻彻底底地将我抛的远远的,远到不能触碰你的存在。 你要我怎么办啊! 你让我怎么去靠近你,如何才能让你记起我的存在,如何才能唤醒你在那片伽罗花树下的记忆,如何才能让你爱上我,如何 我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你让我如何抉择,如何放下!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陪在你身边,你让现在的我情何以堪,如何是好 (三十二)气怒的阿伯 自从看见师傅之后,汐诺一心一意只想着那熟悉的身姿,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怀中香,似乎陷入了某种魔怔,不可自拔。 师傅每天都会静静地坐在那石凳上,看着那也是安静地躺在桌上的棋局,只笑不语,更别说去破局了糌。 气的那阿伯直跺脚,却又不能冲上去,硬逼着师傅下棋。 只好每次都怒目而视,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怨气。 千渊瞪大着一双明亮的眸子,颇是不满地看着那静静坐在哪里的白衣男子。 “都怪这个冰块,只要有他在,诺诺就只会想着他,太过分了!”千渊使劲地踢着脚下的石块,一张粉女敕的小脸微微有些泛红,显然是被气的。 “小娃子,过来,快些过来,老头子我有事找你。”那阿伯颇为哀怨地瞪了一眼悠闲地坐在那里的冥夜之后,朝着杵在一旁的汐诺招了招手。 汐诺一愣,疑惑地看了看紧紧盯着师傅的阿伯,有点疑惑地问道:“阿伯,是叫汐诺过去吗?” 老者气的脸色都有些涨红了,长长的胡须随着那呼出的气一下又一下地往上翘着,略微有些赌气似的说道:“又不是个木头,杵在哪里做些什么,净想些有的没的,老头子不就是叫你这个小娃子啊!” 汐诺脸一红,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快速地跑了过去,拽了拽那老者黑色的衣袖,讨好地说道:“阿伯,是汐诺不对,不应该晃神,阿伯就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楮” 老者冷哼了一声,“你们这几个小家伙啊,全都是一样的。老头子我说的话都没有人听了,青禾那个臭小子居然跑到九重天去了,将整个冥界这么一个烂摊子扔给我这把老骨头了,真真是太过分了。” 汐诺连忙轻轻拍了拍老者的后背,笑着说道:“汐诺会听阿伯的话,阿伯就不要和青禾计较了。” 原来是跑到九重天上去了,怪不得自己没有看见。 只不过,青禾他一向都是最讨厌子夜师傅的,这次怎么会突然就去九重天了,当真是稀奇! 汐诺心中疑惑,然而此时只有先稳住这怒气冲冲的阿伯了,以后有机会再来问一下就好了。 这个时候,肯定是问不出所以然。 “你,你这个小娃子能劝得住吗,老头子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以后有空多陪陪我这个老头子,就心满意足了!”老者眼睛一眯,颇是无奈地看了眼汐诺。 “好好好,汐诺一定会常来的。”汐诺连连点头,笑着说道。 “还有我,我会陪着汐诺过来看你的,老头子你就宽心吧!”千渊扯了个大大的笑容,快速地抱着汐诺的手臂,笑眯眯地说道。 冥夜眼帘一垂,冷冷地看了眼紧紧抱着汐诺的那双小手。 这魔界的小家伙胆子够大的啊! 看着一脸笑意的千渊,老者顿时黑了脸,“你烧了幽冥汜殿门这件事,老头子我还没找你呢,让你这么个小麻烦来看老头子我,还是算了,你若是常来走走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千渊眯着眼笑了笑,不屑地说道:“本大爷何时想要看见你这么个老头子了,若不是诺诺要过来,我才不会来这么个破烂地方。” 汐诺连忙拽着千渊那双不安份的小手,捏了一下那嘟着小嘴的脸蛋,有点无奈地说道:“小千渊又不听话了,不能这么没礼貌,知道吗?” “这小家伙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也不见他家老子有这么火爆的一面啊!”黑衣老者疑惑地皱了皱眉,略微有些感叹地说道。 阿伯认识小千渊的父亲! 汐诺眼内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故人之子,多多少少自然是会包容一点了,怪不得烧了幽冥汜的殿门也只是这样一带而过,只是不知道,小千渊的父亲究竟是什么身份,连师傅都这样不去追究了,看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了! 越来越多的好奇堆积在汐诺的心中,看了看黑着一张脸的阿伯,汐诺眼睛一眯,笑了笑,放软着声音徐徐说道:“阿伯,这小千渊的父亲究竟是谁啊?” 千渊猛地瞪大了眼睛,绝对不能让诺诺知道,否则诺诺就不会和自己一起去魔界了,这怎么可以! “诺诺,等你和我一起回去了,自然就知道我父亲是谁了,他很和蔼很温柔的,你一定会喜欢我父亲的,你一定不要怕他哦!”千渊狠狠瞪了一眼正准备说话的黑衣老者,一双大大的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汐诺。 说话的声音也是软软的,绵绵的,可爱极了! 那家伙很温柔很和蔼 冥夜淡漠清冷的眼眸内闪过一丝疑惑。 这些词用来形容那个家伙真的合适吗! 淡淡地扫视了一眼正笑眯眯地搂着汐诺腰肢的火红色身影,不由得凝起了一阵寒意,原本清澈淡漠的双眸染上了丝丝意味不明的幽暗色泽。 汐诺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诧异地回过头朝着四 tang处仔细地看了看。 咦,什么都没有啊! 师傅依旧冷着一张脸,淡淡地坐在哪里,微微敛着眼眸,像一阵缓缓吹过的清风,悠然,宁静,没有一丝浮动的情感。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汐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慢慢地收回了目光,看了看一直盯着自己的千渊,略带尴尬地笑了笑,“小千渊还有什么事吗?” “诺诺,你又走神了,我在和你说话呢!”千渊眉毛一皱,有点不满地说道。 “是汐诺不好,刚刚说什么来着?”汐诺又偷偷地看了一眼安静地坐在那里的师傅,一双眸子里染上了浓烈的眷念。 师傅,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你,也是幸福的 “我说,等你和我一起回家了,一定不要怕我的父亲,他很温和的,真的,你一定不要怕他!”千渊拉了拉汐诺的手,大声地说道。 汐诺只觉的耳边一阵轰鸣,千渊那微微还有些稚女敕的童音,快速地响起。 连忙挠了挠自己的耳朵,汐诺连连点头,“好好好,不怕,不怕,小千渊这么可爱,你的父亲也一定是很亲善的。” 亲善 冥夜的耳朵微微一动,嘴角抽了抽。 暗自感叹道:竹弋啊,居然有这么一个小丫头说你很亲善,你若是听见了,是应该高兴呢,还是无奈啊! “亲善,还好了,总之你不要怕他就可以了。”千渊微微皱着眉头,拖着下颚想了想,而后缓缓说道。 应该也可以说亲善吧! 除了偶尔会将自己扔到让众魔恐惧的烈焰幻海,偶尔算计一下自己让自己不打扰他和母后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偶尔自己闯祸之后总是笑眯眯地说着不错,然后狠狠地罚自己一顿,偶尔装得很可怜的模样,让自己去哄骗一下被他惹恼了的母后,偶尔 当然了,父皇从来都不会这样对待阿姐,至于原因,自己至今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一个奇怪的问题。 嗯,回去了之后一定要问一下,凭什么这么不公平! 除了这些,应该可以说很和善了! 千渊眨了眨眼睛,嗯,只要诺诺不怕他就可以了。 “诺诺,这次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回去,不许再失约了,否则我真的不理你了。”千渊眼眸内含着一丝雾气,可怜兮兮地看着汐诺。 只要诺诺和自己一起回去了,那就不要再去那什么九重天了,天天看着个冒着寒气的冰块有什么好的。 魔界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可能,嗯,可能诺诺不喜欢! 不过,可以去凡间啊,诺诺一定喜欢的。 只要不回九重天,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千渊心中闪着一系列的想法,却是瞪大着一双明亮的眸子,直直地看着汐诺。 这小家伙都消瘦了不少,一定是气坏了,这次自己真的不能再食言了。 汐诺郑重地点了点头,将千渊抱着自己的小手轻轻松开了,然后缓缓蹲子,平视着那双明亮的眼眸,笑了笑,“诺诺一定会送你回家的,所以,小千渊也要乖乖的,不能那么没礼貌,知道吗?” 说完,指了指站在一旁不说话的黑衣老者,“给阿伯道歉,你烧了这幽冥汜的殿门,说声对不起应该是很简单的吧!” 道歉 千渊的眉毛都纠结在一起了,痛苦地皱着眉。 让自己道歉,这怎么可能! 可是,诺诺一定会不高兴的。 臭老头子,真是便宜你了,本大爷长这么大还没有和谁说过对不起呢! 千渊慢悠悠地挪动着身子,看了看依旧黑着脸色的阿伯,颇不情愿地说道:“烧了幽冥汜的殿门是我的错,不过那殿门也确实该换了,黑黝黝的,看都看不清,更别说已经存在了几百万年,也不怕那一天突然倒塌了,伤了你们冥界这些鬼魂这类的,可就不好了。” 老者原本微微好转的脸色,随着千渊后来的话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黑了。 “这么说来,你这小家伙还是做了件好事了?”老者眼睛往上一挑,微微有点咬牙切齿似的说道。 千渊眉毛一皱,自己又没有说错什么。 “老头子,我已经道歉了,你就别在这黑着一张脸了,你自己不嫌累,我看着都累得慌。”千渊别了别嘴,有点不大高兴地说着。 老者抽了抽嘴角,随手就握起一节竹子,朝着千渊猛地打了过去。 千渊眼睛瞪得大大的,轻巧地躲了过去,气怒地指了指追着自己挥着一节竹子的黑衣老者,“臭老头子,你怎么就动手了,别太过分了。” “你这臭小子,竹弋那家伙究竟是怎么教出这么一个儿子的。”老者眼睛圆瞪,没好气地说着。 汐诺愣了一愣,等到回过神的时候,这两个人,一大一小,已经围着这片小小的空间追赶 起来了。 冥夜依旧冷冷淡淡的,悠闲地坐在哪里。 丝毫就没有劝阻的意思! 捏着一枚黑色的琉璃棋子,慢悠悠地敲击着。 一声一声,还颇有节奏,清脆的声响即使在千渊的大喊大叫声中还可以清楚地听见。 (三十三)扑倒师傅 风缓缓地吹着,带着竹子的清香,一点点地灌入鼻息心尖 一袭白衣的冥夜慢悠悠地斜坐在石凳上,微微曲着手指,单手撑着下颚,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一老一小,追赶着的画面。 汐诺有些急了,这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小千渊,快停下来了,跑这么快也不怕摔着了。”汐诺纠结着双眉,轻轻咬了咬牙,跟着跑了过去,有点着急地说道。 千渊摇了摇头,有点委屈地说道:“诺诺,我一停下来,那臭老头子一定要打我了,我才不停下来呢!糌” 汐诺无奈,只好朝着阿伯苦笑了一笑,“阿伯,千渊就是这么个性子,您别生气了好不好?汐诺求求你了?” “这臭小子太过分了,今天一定要打他一顿,老头子我才能解气,小娃子别说了,这可不是第一次了!”阿伯紧紧握着竹子,狠狠地瞪着千渊楮。 这可怎么办,一个两个全都不听劝了。 汐诺眉头皱的紧紧的,一双清澈的眸子染上了深深的无奈之色。 谁能同时劝得住他们两个呢? 淡淡的小心翼翼的偷偷瞄了一眼安静地坐在那里的师傅,一袭白衣轻扬,脸上的表情也是清淡如水。 眼前倒是有一个,只不过 汐诺心中苦笑了一下,依照师傅这么清冷的性子,又怎么会去管这些琐事呢! 可是,也不能让这千渊真就这么胡闹下去了。 汐诺紧紧握着双手,眼内闪过一丝挣扎,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踌躇了一下,略微有些闪躲地看着眼前的师傅,“尊上,小千渊如此吵闹可能会打扰了你的休息,你可否劝劝他吗?” “吵闹”冥夜微微皱了皱眉,眼内掠过一丝笑意。 看了看眼前略带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汐诺,微微抬了抬眼眸,眉心那抹殷红的印记便直直地映入了汐诺的眼中,一点点地刺痛着敏感的心脏。 汐诺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心,强自镇定着,略微有显僵硬地笑了笑,“尊上” 余下的话却在冥夜那浅浅一笑中,全都消弭了下去。 眉眼微微眯着,一双温润的桃花眼禽着少许笑意,慢慢地漾了开来,薄薄的红唇微微张开着,一节葱玉般的修长手指轻轻按在薄唇之上。 刹那间似乎闻见了花开的香味,触到了春风的温度,周围幽暗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丝丝温暖的光亮。 “师傅”汐诺怔怔地呆望着,不知不觉,一句师傅缓缓念了出来。 师傅 冥夜眼眸一凝,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子夜又不在这里,这小丫头叫一句师傅是何意! 而且,类似的情形似乎还不少,看见自己便就那么容易想到子夜吗? 如此想着,心中的酸意越来越浓烈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绪缓缓占据着整个心扉。 看着那微微染上疑惑的眸子,汐诺心中一惊,连连后退了几步,微微垂下了脑袋。 师傅,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啊! “小丫头似乎很喜欢你那师傅了,如此怎么跑到这冥界来了?”冥夜缓缓站了起来,慢悠悠地向前走了几步,微微眯着双眼,缓缓说道。 离得很近,那熟悉的桃花香都能清晰的察觉,瞬间捕捉了自己所有的感官,满心满眼全都是身前这个熟悉的白色身影,鼻尖心上都是那熟悉的怀中香。 汐诺一时间愣在原地,微微抬着头,颇是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师傅。 眷恋,思念,依赖 这小丫头究竟在思念着谁呢! 冥夜微微看了一眼那满是复杂的明亮眼眸,心中却是慢慢地染上了越来越多的疑惑。 汐诺依旧静默不语,僵硬着身子,直直地站在哪里。 “让他们闹去,小孩子打闹而已。” 冥夜眼帘一垂,又是那幅淡漠冰冷的神色。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又往回走了几步,慢悠悠地走了下来。 小孩子打闹 小孩子,汐诺眼睛瞪的大大的,看了看一脸黑气的阿伯,嘴角更是抽了抽。 “小夜,糟老头子我虽然管不了你,却也是你的长辈,你能不能有一点尊敬长者的诚意啊?” 那老伯也不追着千渊了,竹子一扔,气冲冲地就将满肚子的火气瞄准了悠闲地坐在那里的冥夜,大声责骂了起来。 千渊顿时笑了,脸上就像开了一朵花一样,颇是认同地点了点头,“老头子,这个大冰块就是这么一副模样,你早就应该说他一顿了。” 只要不追着自己跑,什么都好说! 而且,而且还是教训这个自己讨厌的大冰块,当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啊! 千渊眯着眼,笑得极为开心。 “你这个臭小子也是一样一样的,还有那扔下这么个担子,一声不响偷偷跑到九重天的青禾,都是些不尊重老人,不敬长辈的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老者眼睛一瞪,狠狠地剜了一眼一脸笑意的千渊。 汐诺唔着嘴,轻声笑了笑,或许还真是个小孩子! 正笑着的时候,恰巧对上了师傅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神,淡漠的桃花眼内似乎含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汐诺揉了揉眼睛,暗自摇了摇头,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师傅怎么会那样笑着,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一定是这样的,没错,就是这样。 千渊冷哼了一声,跑到汐诺身边,委屈地说道:“诺诺,我们早点回魔界,好不好,在这里天天被人欺负,回家了,才没有谁敢欺负我呢!” 欺负 谁欺负这小家伙了! 汐诺被千渊这番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可是看着那双无辜委屈雾蒙蒙的大眼睛,还是忍不住心疼。 明明知道这小家伙是在装委屈,却还是轻轻拍了拍那瘦小的背,安慰地说道:“谁会欺负小千渊啊,诺诺会保护你的,别怕!” 自己以前也是这样缠着师傅,装委屈,装疼,时常这样无辜委屈地盯着师傅 师傅却总是浅浅地笑着,宠溺地答应着自己的要求,自己还以为装的很像,直到师傅浅笑着拆穿自己过于稚女敕的小把戏,将自己拉去了瑶池会。 或许,那时候,师傅有着自己的想法,而自己不知道罢了! 本大爷保护你还差不多,诺诺你连自己都保不住呢! 看着汐诺又黯淡了下去的神色,千渊不由得握紧了汐诺的双手,笑着说道:“诺诺,你也看见了夕颜那个笨蛋了,伍言那个丫头已经了却了一桩夙愿,老头子也还不错,身子也好,最重要的是有人能陪他说话了,一定不会孤单了。所以,你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回魔界啊?” 回魔界 汐诺下意识地看了看静静坐在那里的师傅。 冥夜依旧是淡淡的表情,阿伯正黑着一张脸坐在另一侧,背着身子生着闷气。 师傅,又要离别了吗? 眼前的师傅离的很近很近,只有短短的几步之遥,熟悉的桃花香都可以清楚地闻见,柔柔的淡淡的幽香,一点点地触碰着自己的面孔。 “诺诺,千渊想要回家了。”千渊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冥夜,随即可怜兮兮地看着汐诺。 是啊!离家久了,这小家伙一定很想回去了。 “千渊想要什么时候回去呢?”汐诺眼眸一敛,微微低下了头,笑着说道。 清脆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带着一丝喑哑。 冥夜眼眸一挑,眼内闪过一丝不悦,却是快速地消退了下去,轻轻捏着手中的棋子,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这枚棋子是白色的。 千渊顿时开心地笑了,“诺诺,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现在 捏着白色棋子的玉指微微一顿,冥夜眯了眯眼,笑着说道:“汐儿,过来。” 声音是带着一丝丝的宠溺,温和的,全然没有平时的冰冷,却是异样的熟悉,熟悉的让汐诺不由得加快了心跳。 师傅 师傅,你想起来了吗? 汐诺只觉得压在心中的沉郁之气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朝着冥夜就快步走了过去。 千渊一慌,随手就拉住了汐诺的衣袖。 扑通一声,汐诺就朝着前面迅速地跌了下去。 “诺诺”千渊看着手中断裂的粉色衣袖,担忧地叫了一句。 嗯!软软的,并没有那么疼痛啊! 汐诺有点晕头转向,趴在地上,只觉得身下软软的,还有,还有那很熟悉的味道。 嗯!特别熟悉,就像,就像师傅的怀中香。 随手乱模了一下,正准备爬起来的时候,却听见一声沉重的特别熟悉的闷哼之声,吓的汐诺都不敢动了。 怎么,怎么会是师傅的声音! 汐诺揉了揉一片模糊的眼睛,摇了摇头,咦,怎么这么熟悉。 汐诺睁大着眼睛,诧异地看着眼前雪白的衣襟,还有那上面绣着的颇是熟悉的玉兰花图案,这明明是师傅的衣服。 汐诺呆住了,脑袋一片空白,一瞬间什么反应都远离了她。 “小丫头你若再这么趴着,你是不痛了,或许也不在意了,本尊玉洁冰清的名声可就这样毁了!”冥夜暗笑了一声,有点促狭地打趣着。 汐诺的脸瞬间红了,慌慌乱乱地急速地爬了起来,却不想被脚下的裙摆一绊,又直直地摔了下去。 下意识地搂住了什么东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冥夜一声略带疼痛的闷哼声。 “本尊的名声也可以不要了,可却 不想留下一个被压得半死的笑柄,小丫头你也小心点,这般莽莽撞撞的,你那师傅没教过你这是很危险的吗?”冥夜好笑地摇了摇头,却也是轻轻皱着眉。 “啊!”汐诺瞬间愣了愣,红着的脸倒是颇为可爱。 冥夜眼内闪过一丝宠溺,笑着说道:“小丫头若是不在意的话,一直这么趴着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拿本尊当作床垫的,似乎还只有你这么一个小丫头,你就” 汐诺的脸更红了,这样的师傅,让她想起了之前在夕颜那开满着白色花朵的院子里,和师傅的一番对话。 师傅也是这样,浅浅笑着,像个狐狸一样,不,比狐狸还要狡猾。 可是,可是也没有这么暧昧,让自己有点不知所措。 冥夜眯着眼,缓缓说道:“你就做我的丫鬟,正好抵偿一下被你当做床垫的这件事。” 汐诺微微愣住了,丫鬟! “大冰块,你别太过分了,诺诺才不是你的丫鬟呢,她是我的。”千渊一怒,涨红着一张粉女敕女敕的小脸蛋。 汐诺也迅速地爬了起来,还好,这次没有被绊倒! 拉着千渊就快速地跑了出去。 “诺诺,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我还没有骂完呢!”千渊瞪了一眼优雅地整理着自己衣裳的冥夜。 汐诺依旧是红着一张脸,有点支支吾吾地说道:“小千渊不是要回家吗,我们现在就走,嗯,现在就走。” 天啊,太丢脸了,自己怎么就扑倒师傅了! 看着那逃窜的粉色身影,冥夜微微勾着嘴角,笑了笑。 很快就会见面的 (三十八)沁蕊病发 一株株玉兰花树下,随着瑶池湖面徐徐吹来的清风,翻飞着一朵又一朵的淡紫色花瓣,落了满地,掩盖了青青绿草。 用银线勾勒着繁复图案的绛紫色衣袂轻轻翻滚着,就像是湖面上缓缓漾着的水波,一阵涟漪浮动,便是这轻轻翻卷着的衣袂。 子夜微微垂着眼帘,看着脚下层层飞落的淡紫色花瓣,微微笑了笑,“一百万年了,你愿意回来,我还是很高兴的。糌” 慵懒地倚着一株花树的青衣男子,只是眯着眼淡淡地斜视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子夜,薄唇一扬,“你高兴与否,我自是不在意的,说实话,这次来九重天,只是找一个人罢了,和天帝你确实是无多大干系。” 找人 子夜眼睛一眯,幽深的眼眸内微微闪过一丝诧异,而后浅浅一笑,将那丝疑惑快速地遮掩了下去,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只是不知道冥王要找的究竟是谁了,谁能有如此大的魅力,竟让我们神秘莫测的青禾上神能破例来这九重天了,子夜当真是好奇的很啊!” 青禾嘴角一勾,眸子内波光流转,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子夜如此繁忙,也能抽空去一次冥界,我来这九重天又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那时候,青禾碰巧有事,怠慢之处,子夜还是多担待着好!”青禾微微抬了抬下颌,笑意盈盈地说道。 那时候确实没空,只不过是忙着去喝酒睡觉罢了楮! 自然就没有时间去找你这天帝了! 怠慢之处 那时候也多亏了你没有出现,否则岂不是闹大了,那冰块哪能如此轻易地就算了。 “当年之事也是纯属误会,青禾不会至今还念念不忘吧?”子夜狭长的眼尾微微往上一挑,白皙修长的食指轻轻地拂了一下额前的发丝,笑着说道。 青禾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忽而笑了,“子夜的眼光一向如此,百万年来都没什么改变,我就算是在意也没什么意义了,又何必纠着那么久以前的事,耿耿于怀呢!” 子夜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反驳什么。 风徐徐地吹着,淡紫色的花瓣也慢悠悠地飘落着。 青禾突然皱了皱眉,微微抬着头漠然地看了一眼那快速跑过来的浅蓝色身影,随意瞥了一眼子夜平静的模样,也就慢慢地收回了目光,依旧慵懒地斜倚着那棵繁盛的玉兰花树。 那道浅蓝色的身影走近了,扑通一声,直直地跪了下来,脸上也满是慌张。 “天帝,沁蕊姑娘,沁蕊姑娘突然之间就晕厥过去了,脸上一片惨白,您快去看看吧!”小颖哆嗦着身子,紧张而又担忧地说着。 沁蕊 子夜紧紧皱着眉,心中只有担忧,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急切的心慌。 怎么好端端的就晕厥了,莫非是旧伤复发! 想到这里,子夜不由得自责起来,对着青禾微微有些着急地说道:“九重天上,青禾也是熟悉的,子夜还有些事情,就不留在这里了。” 青禾眯着眼,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子夜有事就先去好了。” 说完,视线便停留在那微微荡漾着水波的湖面上,慢慢的,那双魅惑迷人的眸子一点点地染上了迷离,变得悠远。 沁馨阁内,沁蕊正苍白着一张脸,双手紧紧地捂着心脏的位置,一阵阵咳嗽起来。 子夜还未踏进这殿内,便就听见了那声声似要咳出心肺的咳嗽声。 不由得皱了皱眉,一双幽深的眸子里也染上了一丝自责,怜惜。 在看见那惨白着脸色,慌张不安地看着自己的女子之时,子夜只有满满的懊恼,不由得放软了声音,“你身子本就不大好,在这九重天也不知道好好修养。” 沁蕊的脸色更白了,断断续续地说道:“是沁蕊高估自己的身子了,本来想,本来想给芊桦公主炼制一些琼露,却是,却是一事无成,还拖累的天帝哥哥担忧了。是沁蕊不好,是沁蕊的错,是” “好了,好了,别再责怪自己了,我只是担忧你,并没有生气,只是恼怒你为何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罢了!”子夜难得地主动握住了沁蕊的双手,小声说道。 沁蕊艰难地笑了笑,紧接着的,又是一阵长长的咳嗽声。 “你呀,怎么突然想到要给芊桦炼制琼露呢?”子夜眼内掠过一丝疑惑,等到沁蕊的咳嗽声微微止住了,慢慢地问道。 沁蕊脸上微微带着一丝讶异的神色,缓缓说道:“芊桦公主近些时日似乎不大舒适,脸色也有些苍白,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不顾自己身子的虚弱,来炼制这琼露,你有是何必呢!”子夜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无奈。 芊桦的脸色有些苍白? 自己怎么就没有发觉呢! 子夜心中疑惑,却在看见沁蕊那微微屈屈,又一脸自责的模样之时,还是没有将心中 tang的疑惑提出。 “天帝哥哥,沁蕊,沁蕊怕是活不长了,天帝哥哥你以后会想着沁蕊吗?”沁蕊紧紧地盯着子夜那双深邃的眸子,有点忧伤地说道。 活不长 子夜觉得心中一阵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带着一丝丝愧疚,却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含着雾气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子夜幽邃的眼睛,微微苦笑了一下,喃喃地说道:“天帝哥哥,你欠沁蕊的承诺,又该如何算啊!” 承诺 子夜心中一跳,莫非是指那件事! “天帝哥哥,你知道吗,沁蕊很喜欢很喜欢你,所以,所以做了很多很傻的事情,沁蕊是不是很让你讨厌啊?”沁蕊轻轻挪了挪身子,艰难地靠在子夜的怀中,徐徐说道。 子夜顺手抱住了沁蕊,心中微微有些抵触,却还是笑了笑,“沁蕊这么温和,心思又缜密,当真是一朵解花语,我怎么会讨厌呢!” “是吗?”沁蕊苍白的脸色泛着一丝淡淡的怀疑。 抬着头,再次看了看一脸关怀地看着自己子夜,有点失落地说道:“若是如此,天帝哥哥你为何总是避着沁蕊,以前说过的话也总是敷衍着,沁蕊很喜欢你,喜欢了好久好久,天帝哥哥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呀!” 说到这里,沁蕊的语气微微急促起来,咳嗽之声也跟着响起。 脸上一片潮红,泛着一丝丝血晕。 子夜微微一怔,抱紧了怀中的女子,连连点着头,“子夜记得,记得。” “沁蕊说的话,子夜先前答应着的事全都一一记着,只要你身子好转,只要你开心,我一定将欠你的承诺一一实现。”子夜轻轻拍着沁蕊的后背,放低着声音徐徐说道。 声音微微有些低沉,带着一丝迷醉的磁性,颇是悦耳。 沁蕊笑了,眼泪迅速地往下掉落,一颗一颗,像那没有颜色的珍珠。 “你怎么哭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子夜疑惑地皱了皱眉,自己究竟何句话说错了,这沁蕊怎的哭了。 沁蕊扑在子夜怀中,摇了摇头。 子夜只觉得身子一僵,那淡淡的花香充盈着怀中,在鼻尖盘旋,挥之不去,散而还聚,悠悠地飘荡着。 “天帝哥哥没有说错,没有,只是沁蕊很开心,很开心。” 沁蕊微微哽咽了一下,咳嗽声渐渐停息了下去,“我以为,以为天帝哥哥你早就忘记了,忘记了承诺,忘记了还有沁蕊在等着你,一直等着你,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天帝哥哥你不要我了。” “傻瓜,我怎么会忘记,忘记你为了救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忘记你一直这么默默地守候在我身边,忘记你静默的等待!”子夜心疼地揉了揉沁蕊红肿的眼睛,笑着说道。 指尖的暖意就像初升的阳光,暖暖的,暖到了心底深处,安抚着躁动的灵魂。 沁蕊微微变了变神色,眼内闪过一丝慌张,连忙笑了笑,“天帝哥哥照顾沁蕊只是因为心中的那一丝亏欠吗?如果是这样的,沁蕊不奢望天帝哥哥这泛滥的同情,沁蕊喜欢着天帝哥哥,却不希望天帝哥哥因为那沉烂了几十万年的往事而哄着沁蕊,沁蕊只是一心一意地喜欢着你,喜欢着你” 眼泪像是止不住一般,扑簌扑簌地往下落着。 浓浓的自责包裹着自己,子夜更加心疼了,“不是为了感激才照顾着你,你的温柔,你的谦和,你的细心,无一不是我喜欢的,我照顾你,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照顾,而是照顾你的一生,长长久久的一生,你还愿意陪着我吗?” 微微有些急切的声音,带着一丝着急,还有着快要溢出的真挚之意。 沁蕊微微有些脸红,将脑袋埋在子夜的怀中,笑着说道:“天帝哥哥,你快低下头,稍稍低下一点点就好。” 子夜虽是疑惑,却还是慢慢地俯低着身子,微微低下了头。 沁蕊快速地抬起了下颌,在那完美的嘴角处轻轻地吻了一下,而后,想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急忙低下头,靠在子夜怀中,只笑不语。 嘴角处还留着那温暖的触觉,带着一丝丝的花香,一点点地在空气中飘散着。 子夜僵硬着身子,眼内闪过一丝错愕,一丝不知所措,还有那快速遮掩下去的不适,以及淡淡的不知名的厌恶。 沁蕊脸色一白,只觉得这身下熟悉的怀抱,僵硬的厉害,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你还是不喜欢我吗? 快速跳动的情绪牵扯着心脉,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咳,咳,咳 一声又一声急促的咳嗽,彻底拉回了子夜错愕的神色。 身子缓缓地又放软了,手心运气,慢慢地注入沁蕊的体内,看着怀中那布满泪痕的清秀小脸,忍不住自责一番,曲着修长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擦拭着沁蕊眼角的泪水,缓缓说道:“你身子不好,不要再哭了” 一只貂也会哭啊,别哭了,若是生气的话,就咬本帝好了,反正你也没有几颗牙齿! 子夜微微敛着眼眸,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这么一句话,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也慢慢地,一点点地堆积在脑海中,一幕又一幕地闪现着。 那只貂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了,怎么就突然想了起来呢! 子夜摇了摇头,微微苦笑了一下。 沁蕊拉了拉子夜的衣袖,疑惑地睁大着那双红肿的眼睛直直地看着。 “没事,等你身子好了,许给你这六界最盛大的婚礼,你是我的天后,唯一的天后。”子夜微微眯着眼,笑着说道。 是的,唯一的天后。 这九重天也应该有一个天后了,是谁并不重要,而且还能顾全了先前的承诺,不是很好。 (三十九)一场空 天帝大喜,清冷了几百万年的九重天,终于迎来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众神齐贺,到处都是一片祥瑞的气息。 九霄殿内更是欢声笑语连成一片,一声声祝福像潮水一般,当真是源源不断,响彻着整个九霄殿。 却是独独留了忘忧居,确确实实是寂寥的很。 忘忧,忘忧糌. 芊桦只觉得这两个字是个天大的笑话,说是忘忧,却是讽刺! 你写下的忘忧二字,却是自己终难做到的楮。 指骨微微泛着白,僵硬地倚靠在那木门之上。 大片火红色的若木花繁盛地开着,那么红,那么热烈,却是冷着的,像是即将冰寒着的心脉,冷得厉害。 芊桦缓缓蜷缩着身子,神色有些僵滞,却是一点眼泪都没有。 你终于,终于还是娶了她人! 你不是忘记了,你只是认不出我了,我等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都成了这六界之中的笑柄,你还是认不出我。 你逃避着,疏远着,冷漠着,尽一切地远离着我。 我能说什么,答应了的事是绝不可以反悔的,而且,你若是没有情,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你若是不喜欢沁蕊,也不会去娶了她。 若是你喜欢她,也不会因为曾经那个小雪貂,就不要这个天后了! 等了那么久,纠缠了这么长的时间,徒生了那么多的事端,到头来,到了最后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芊桦目光平视着这大片大片的若木花,心中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思念,眼前的若木花一点点地幻化成伽罗树的模样,缓缓拔高,上面缀满了火红色的硕大的花瓣,像云朵一般漫延着正片天际。 满目的红色,满目的伽罗花树。 除了那抹紫色的身影,独余下大片大片的红色。 滚滚不断的泪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着,沾湿了粉白色的衣裙。 “这么热闹的氛围,怎还躲在这里偷偷地哭了,莫非魔界的人都这般喜欢哭泣不成。” 清润的声音微微带着一丝慵懒,缓缓地在芊桦耳边响起。 芊桦恼怒地瞪了一眼慢悠悠地走过来的青衣男子,如画的眉目,浅浅笑着,带着一丝魅惑,一丝终年不变的慵懒,那双眼睛微微眯着,看不出情绪的变动。 “是啊!这么热闹的氛围,冥王怎么还跑到这么个幽僻的地方来,莫非怪人就是这样,专做一些众人非议的事情?”芊桦红着眼,满是火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委屈,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 青禾微微笑了笑,伸出食指优雅地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眼睛一眯,颇含深意地看了一眼芊桦,缓缓说道:“你就不想再看一眼,看一眼那还不属于新任花神的子夜,若是你不愿意,或者说不想,还可以说,你是不敢,那就在这里哭一场好了。” 芊桦紧紧咬着嘴唇,眼内流露出一丝倔强,“谁说我不敢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沁蕊的,他究竟是怎样想的,他” 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了,眼泪也紧跟着,一颗颗地掉落。 看着芊桦那倔强的神色,却又忍不住哭泣的模样,青禾突然想起梓芬那含着泪水却依旧笑着的脸,心微微钝痛了一下。 “这么哭着,真是一点也不值得的!”青禾微微垂下了眼帘,良久,说着这么一句话。 声音微微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暗暗的忧伤,也不知是在说芊桦,还是记忆中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就是一个笑话,一个纠缠不放蛮横无理,只知道缠着阿夜的讨厌之人?”芊桦的声音很低很低,就像这缓缓飘过的清风,淡淡的,却是带着浓浓的自嘲。 青禾只是摇了摇头,眼内掠过一丝暗色。 风吹过一阵,若木花像火焰一般,一波一波地翻滚着。 “若是你认识了梓芬,或者,或者夕颜那个傻瓜,那你就会知道真正的笨蛋是什么样子的了。”青禾望着那层层翻滚着的若木花,笑了笑,徐徐说道。 梓芬!夕颜又是谁! 芊桦红红的眼圈内,闪过一丝疑惑,而后努着嘴,不信地说道:“梓芬我从未见过,自然不知道会不会像自己这样笨,而你说的夕颜,更是闻所未闻,又哪里能知道会不会真的就是一个傻瓜。” “这六界之中有我这一个笨蛋就可以了,又何苦添了那么多的笑柄。”芊桦抹了抹眼角肆意的泪水,苦笑地说道。 这六界有自己这么一个笑柄已经够了,那里会有那么多的傻瓜笨蛋! 青禾眯着的眼眸内闪过一丝落寞之色,嘴角轻轻往上扬起,弯成一道完美的弧度,像这随风轻摇的若木花,柔软的,漂亮的,热烈着的,却也是落寞着的。 这六界之中的傻瓜笨蛋可不止一个两个! “你是魔界的公主,怎的喜 tang欢上子夜那个家伙了,还真是匪夷所思!”青禾浅浅一笑,狭长的眸子微微往上扬着,颇是魅惑。 芊桦微微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为什么就喜欢上了,明明就是极其讨厌的,极其厌烦的,怎么就喜欢上了! 是啊!谁叫他救了自己呢,为什么就是他救了自己! 为什么又要在那大片的伽罗花树下遇见了他,为什么朝夕相处的几十万年内,自己就贪恋上了他身上的温暖,为什么他就不喜欢自己了 “我不知道,因为有太多的为什么了,所以就喜欢上了,所以就深爱了,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奢望罢了!” 芊桦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哭泣之后的微微沙哑,稍稍有些鼻音。 青禾微微挑了挑眉,琉璃般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而后笑了笑,“或许是我一直不懂,一直未曾看透。” 芊桦指了指眼前这一副慵懒这模样的青禾,摇了摇头,“都说你神秘莫测,可是,和你说话确实轻松多了,不需要拐弯转角,想到什么直说就可以了,就像和汐诺妹妹一样,难得的让我一吐为快。” 小诺诺,那个有趣的小丫头,这芊桦也是认识的! 也对,两个都是子夜那家伙有名无实的徒弟,认识也是应该的。 “你认识的子夜是怎样的呢,我觉得,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他了,几十万年,上百万年的时间都不够自己去了解,真的是不了解阿夜了,不明白,不懂为什么他就喜欢沁蕊了,还是自己太傻,太笨了!”芊桦苦笑着,眼泪又掉了出来,啪嗒啪嗒,像坠落的雨珠,接连不断地落着。 青禾紧紧皱着眉,无奈地说道:“怎么又哭了呢?我好像,好像从未见过梓芬哭着的模样!” “那一定是梓芬姑娘偷偷地躲着哭了,我在百花谷就感觉到了一阵浓烈的哀伤,原来是因为你。” 芊桦说得很急促,还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响起。 偷偷地哭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迅速地刺穿了那层淡漠的隔离,将自己的心赤诚地露了出来,狠狠地刺了一刀,疼得厉害。 青禾脸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僵硬,微微眯着的眼睛内染上了一丝哀伤。 当我终于鼓足勇气想要找到你的时候,却发现早就没有了你的行踪,你是不想再看见我了,不想看见这个让你心灰意冷的青禾上神。 “子夜” 只说了一个名字,青禾就摇起了头。 芊桦微微止住了哭泣,着急地说道:“阿夜,阿夜怎么了?”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若沉寂了百万年的幽潭,永远不知道,他究竟在想着什么,也是一个狐狸,还是一个藏的很深的狐狸,只不过,这个狐狸永远都是最冷清的,别看总是笑眯眯的,其实比起冥夜那个大冰块,这个才是最硬最冷的!”青禾微微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那片火红色的若木花。 “笑眯眯的,青禾可是在说你自己,你是不是也是一个狐狸,也是一个坚硬的冰块呢?”芊桦的笑意有些勉强,淡淡地回了一句。 却是软软的,毫无力度! 只因为这句话确确实实贴合了阿夜的性子,的的确确是这样的。 一个冷在身外,一个却是隔绝了暖意的融化,冷着心! 青禾只是慢慢地,慢慢地往那片火红色的若木花走去,青色的衣袂缓缓地摇曳着,悠悠地拖曳着积满花朵的小径。 “我从来都不知道,不知道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听说你这里有几只冰蝶,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缘分,能看清楚心底深处的意念。” 青禾此时的声音,没有了平时那暗含着的一丝魅惑,淡淡的,平平的,夹杂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忧伤。 芊桦的眼泪还停留在脸上,却是笑了笑。 自己想要的,不是早就知道了! “即使最后真的是一场空,我也要问个清楚,问个明白,我从来都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这次也是一样的。” 芊桦朝着青禾纤瘦的背影笑了笑,你也要找到自己埋藏着的愿望。 (四十)不相欠 芊桦掠过大片的火红色的若木花,不顾周围那些诧异的暗讽的目光,直直地朝着九霄殿内快速地跑去。 “天帝哥哥,你娶了沁蕊之后,若是后悔了,会不会就不要沁蕊了?” 温柔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带着一丝恐慌,一丝怯意,幽幽地从门内响起。 芊桦站在门外,扬起的手又慢慢地落了下去。 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即将要成为天后的沁蕊又怎么会不粘着阿夜呢糌! 僵硬着的四肢微微动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去。 殿门缓缓地打开了,露出沁蕊那张微笑着的脸,微微有些苍白却满是喜悦,眸子里的幸福像是要溢出的水楮。 “刚来怎就要走了,也不进去坐一下,芊桦公主可是还在生沁蕊的气,否则怎么连天帝哥哥也不见了。” 沁蕊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一丝笑意。 芊桦微微抬起的步子,稍稍顿了一下,僵硬地转过身,正对着沁蕊那双含着浓浓喜悦之色的眸子,心中狠狠地跳动了一下,那笑意像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剑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却是鲜血直流,疼得很。 芊桦的脸色很是苍白,比之沁蕊先前病着的模样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袭紫色衣袂的子夜微微朝前走了几步,看了芊桦一眼,幽深的眸子里微微有些诧异,还有着一丝不由自主的慌张。 只是短暂地瞥了一眼,视线就从芊桦身上随意地掠了过去,银色的发丝随着拂过的清风,一缕缕,一丝丝地飘扬着,撩拨的芊桦心中泛起浓浓的眷恋,忧伤。 “芊桦还在这九霄殿,倒是本帝疏忽了,还以为你回魔界了。”子夜眯着眼,浅浅地笑了笑。 以为自己回魔界了,自己的存在原来就是这么微不足道,轻微的让你一丝留意都不屑于施舍。 淡淡的声音,淡淡的语调,听在芊桦心中却是难受的厉害。 阿夜你就这么希望我不在你的视线当中吗! 沁蕊微微笑了笑,一双温和的眸子里满是喜悦,柔柔地说道:“天帝哥哥,你这些时日都在忙着婚礼庆贺,自然就会忽略了一些,这也是常理之中的,芊桦公主如此聪慧爽朗,又怎会斤斤计较。” 忙着婚礼庆贺 这一字一句就像是在笑话着自己的痴心妄想,毫不留情。 芊桦藏在袖子中的双手紧紧地捏着,强硬地笑了笑,“阿夜,当真是好福气,孤寂了这么多年终于娶了位天后,还真是一桩美事,一桩美事。” 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坚强,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还带着一丝浓重的喑哑,微微有些哭腔。 定是又要让这六界之人笑话了! “芊桦公主近些天可是不舒服,脸色怎会如此憔悴?”沁蕊似是才看见一般,脸上微微带着一丝担忧,徐徐问道。 芊桦只觉得浓浓的酸涩之中因这句话染上了深深的气怒,冷冷地回了一句,“本公主很好,不需要天后担忧了,天后若是有这个闲情逸致,多修缮一下你那虚伪的笑容好了,本公主看着生厌。” 沁蕊脸色一白,眸子内快速地弥漫着水雾,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什么话,抬着头,委委屈屈地看着子夜。 子夜皱了皱眉,“沁蕊身子不好,芊桦若是有什么意见或者不满之处,直接和本帝说就好了,不要在这里乱发脾气。” 身子不好 自己乱发脾气! 芊桦笑了起来,红着的眼圈内凝着浓浓的雾气,却硬是没有哭出来。 伸手指了指沁蕊,笑着说道:“是啊,我胡闹,你这位天后最是温柔,最是善解人意,最会为人着想了!” 所以,所以会逼着自己发誓永远不许说出自己就是那只雪貂。 所以,会用那能救你的琼露威胁着自己,不能告诉你是我救了你。 所以,会故意地让你看见自己一怒之下伤了她。 所以 芊桦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看着阿夜的维护,沁蕊幸福的笑意。 这一刹那,芊桦突然有些明白,有些明白为什么这沁蕊会逼着自己说了那些誓言,为什么会故意使阿夜看见自己伤了她,为什么会让自己在这九重天被孤立,为什么会让自己成了这六界的笑柄 芊桦蹲在地上,大声地笑了起来,喃喃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沁蕊你当真是好算盘啊!我输了,输的彻彻底底,输给你,本公主甘拜下风。” “只不过,你不觉得自己太卑鄙了,你那虚伪的笑容真的让我厌恶的很,厌恶到骨子里了。”芊桦笑着,说出的话却是冷冷的,一字一句直直地指着沁蕊。 沁蕊脸色更白了,都要哭出来了,委屈地说道:“公主在说些什么呢,沁蕊真的不知道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如果,如果是因为之前伤了汐诺的事,沁蕊给你说声对不起了,至于其 tang他的事,沁蕊是真的不知道了!” 芊桦冷冷地看着,而后笑着说道:“沁蕊不仅仅是好算盘,这说谎的本事也是让芊桦佩服得很啊!” “我,我” 沁蕊急得都说不出话了,眼泪一颗一颗地往外冒着。 脸色也有些惨白,带着一丝病态的潮红。 身子也颤了颤,险些摔倒。 子夜扶着颤抖着的沁蕊,皱了皱眉,不满地看了眼芊桦,冷着声音徐徐说道:“公主若是心情烦闷,就回魔界好了。至于本帝的天后如何,还不需要魔界的公主来这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芊桦依旧笑着,一双明艳的眸子复杂地看着子夜,心中的寒意却是越积越厚,酸涩的寒意让自己想要落泪,却又倔强着,努力笑着。 “九重天上的天后,还真是让本公主刮目相看啊,当真是我见犹怜,望之令人心生怜惜之意,这算计的本事更是难得,阿夜,你也是好眼光啊!”芊桦缓缓站起身子,慢慢地走近了子夜的身旁,一声一声轻轻地说道,声音很软,那眸子里却满是嘲讽不屑之意。 沁蕊红着眼圈,温和的眸子里也难得的染上了一丝怒意,“沁蕊先前若是有得罪公主的地方,也是道歉了的,公主何必抓着不放,白白说这么多冤枉的话,沁蕊不平,更是不愿白白受了这罪,公主还是回魔界去了,那里不会有沁蕊惹着您生气。” 咳,咳,咳 说完,泛着红潮的脸上更是一片红晕,急切的语气牵扯着血液的流通,更是咳嗽了起来,一声一声,听的子夜满是自责,恼怒。 复杂的心绪让他难得的有些烦躁,一挥袖,眸子里更是染上了一丝明显的怒意,直直地看着芊桦,“本帝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师傅,沁蕊便也是你的长辈了,魔界的礼节如何,本帝就算是不清楚,但也不至于不尊长辈吧。” 长辈 心中狠狠一颤,芊桦苍白着脸色,紧紧握着双手,咬着的嘴唇似乎都要溢出一丝丝的血液。 “沁蕊身子不好,修为本就不比你这魔界的公主,几十万年前更是为了救本帝损伤了修为,这样一位天后,本帝得之幸也,还真是不知道在芊桦你眼中就成了鱼目之眼,鼠寸之光。”子夜冷着声音,幽深的眸子里更是毫不留情地瞥了一眼芊桦。 她救了你,几十万年前是她救了你 那自己救的是谁,这六界之中有两个天帝,两个阿夜不成! 她救了你,她还真是,真是说的出口。 芊桦仰着头,大声地笑着,却是无声地哭泣。 阿夜,你居然也相信着,相信了几十万年! 是不是因为喜欢,所以,所以她说的一切,你也就深信不疑了! 剧烈的悲伤像这看不见的风,一股脑地全都吹了过来,将整个心压得沉沉的,有一种窒息的无助之感。 沁蕊微微有些慌张,紧紧地抓着子夜的手,将身子依偎在这个让自己安心的怀中。 “阿夜,你那次倒在伽罗花树中,昏迷不醒,就这么确认着是她救了你吗?”芊桦指着沁蕊,嘲笑着问道。 子夜眼眸一挑,微微眯了起来,确实没说什么。 沁蕊愤恨地看了一眼芊桦,恼怒地说道:“公主是魔界之人咳,咳,天帝哥哥受伤一事,你,你又是从何得知的,而是谁救了天帝哥哥和公主你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咳,咳” 沁蕊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是气急了,说话也因为那咳嗽之声,而断断续续的。 说到最后,更是猛烈地咳嗽起来,一双手也是紧紧地抓着子夜胸前紫色的衣襟,微微颤抖着身子。 “公主这么一个徒弟,子夜当真是无可传授,公主早些回魔界,竹弋若是要怪罪,让他自己来这九重天好了,本帝在这等着。”子夜微微垂着眼帘,冷酷地说道。 九霄殿外,便是靠近着瑶池,带着玉兰花清香的风徐徐地吹来,含着一丝暖意,却是吹不散芊桦心中满满的哀伤。 “阿夜,你不要我了,你,你要赶我走” 芊桦僵硬地站在那里,酸涩的苦意充斥着心间眉上,漫溢到了眼中,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地往下落着。 那句柔柔的阿夜,像是熟悉了许久的声音,在那平静的心湖内撩起了一丝丝的涟漪,子夜微微有些犹豫,却是话已说出口,不想再挽留了。 沁蕊泪眼朦胧地朝着芊桦笑了笑,缓缓说道:“沁蕊最近忙着婚礼庆贺,也就不送了,公主自己多加珍重,也不是小孩子了,就别再这么不知轻重了。” “芊桦如何无所谓,倒是真不想看见你这幅虚伪生厌的面孔。真想将这么一张脸皮给撕了下来,看看究竟有多厚!” 芊桦如此说着,便就扬起了手,却是什么也没有动。 沁蕊则是紧张地躲进子 夜的怀中,瑟瑟发抖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特别恐惧的事情。 之前沁蕊那满身是血的模样,一点点地在脑海中回想着,子夜下意识地将芊桦推开了,那一刹那,却是什么也没考虑也忘记了自己的一推究竟有着怎样的后果。 浓浓的血腥味贯彻着整个味蕾,漫溢到口中,却是被芊桦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却是控制不住地猛烈地咳嗽着。 身子疼得厉害,都可以听见骨头碎裂的声响。 却抵不上心上的痛。 芊桦拖着沉重的身子,艰难地挪动着,不过几步,就狠狠地摔了下去。 眼泪一滴一滴快速地划落着。 却还是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继续往前走着,慢慢地拖出一道血红的印迹。 鲜红的血色,刺痛着子夜冰封着的心脏。 “我,我知道了咳,咳,知道了,绝对,咳,绝不会再来缠着你了,也不想,不想再看见你了,欠你的,我都还清了,都还清了。” 芊桦就这样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 “从此,再也不欠你的了,不再欠你什么了,真好咳,咳,咳,” “我不要再记得你了,不要记得了” 最后一句话,很轻很轻,顺着风一点点地吹进子夜耳内,心中却是泛起一丝不知名的复杂情绪,微微有些酸涩。 再也不要记得你了 芊桦笑了,身上的,心上的,乃至灵魂上的,这些积累了几十万年,乃至上百万年的痛苦,酸涩,还有那细微的甜蜜,全都压在背上。 疲倦地闭上了眼睛,直直地朝着前面摔了下去。 却是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很温暖 这是芊桦昏迷前最后的一个想法。 (四十一)昏睡 为新剧选角的事,古颜总是杭州横店两地跑。作为编剧的她,首选赛和总决赛一首一尾必须在场。首选赛能办的这么成功,也是意料之中。 “cheers!!”简约雅致的包厢内,坐着得却是一群不简单的人物。 “我得单独再敬一杯,为我们最出息的古人。喝!”蔡美拿着酒杯,豪放地说。 “为我们的重逢。”古颜拿着酒杯示意一下,随后一口喝下。 一旁的礼珉略有所思地打量着古颜,他想不到那个在小美口中的古人会是剧作家alisa。眼前的女人虽然笑意盈盈,给人的感觉却是清冷孤傲。 “蔡美,我也敬你一杯。有情人终成眷属!”蔡美眼神在郑英奇和古颜二人身上油走一番,笑着喝完杯中的酒。这次的‘接风宴’很顺利,期间古颜只对李珉说了两个字,惜福。 第二日,古颜就带着蔡美返回横店了。走时,她承诺这次的男主角定是李珉。不怪古颜的偏帮,这就是现实。关系永远是实力最关键的一部分。 回到熟悉的故乡,蔡美先选择去了医院。 病房内很安静,只留心电图嘀嘀嘀的声响。数日不见,古颜觉得病床上的女孩更显消瘦。蔡美嘴唇抖动神情悲伤,眼泪一直往下掉。 “大仙大仙臭美来了大仙臭美不要李珉了,臭美回来了。古人也是,古人不要沈宏了。你醒醒啊,这么多年了,别再让蒋云开折磨你,别让我们看不起你。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醒来啊,醒来啊” 古颜不忍再看哭成泪人的蔡美,转过身去,一滴眼泪滑落。只是古颜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瞬间,病床上的女孩眼角也留下了一滴清泪。 最后,蔡美决定留在医院。她说,小颜我和你一样有家回不了,就让我留着照顾大仙吧。回到酒店,古颜倒头就睡。这些日子,忙得每个消停,也难怪这么累。 “死女人,杭州回来不知道来看看大爷。知不知道老子想你了。”卫皓边说边进门,走到房间,看见熟睡的古颜,他说话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了。“算了,原谅你这一次。”说着,手温柔地抚模着古颜的脸。 “爸妈”女子眼角流下一滴泪。 坐在床边的卫皓心脏像是被敲中般,他见过野蛮无理的古颜,见过才情洋溢的古颜,见过清冷孤傲的古颜,见过放声大哭的古颜,就是没讲过脆弱无助的古颜。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三年的相处,自己从未了解她一点。他早该想到的,回到从小长大的故乡,她见过了朋友,却独独没有这最亲的家人。 卫皓突然心疼起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女人,好奇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和泪—— 磨叽的情节将要结束,本文马上进入小高嘲。 (四十六)一年之约 大片的伽罗花树慢慢地全都谢去了火红的花瓣,抬头便可看见幽蓝色的澄澈天空,地面上还堆积着大片大片火红色的花瓣。 自从那日突然出现在这片伽罗花海之后,沐辰就一直留了下来。 魔皇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丝毫不满的神色,魔后更是笑眯着眼睛很是满意地打量着这位清雅温和自创了礼法的沐辰,甚是高兴他能留下来。 芊桦姐姐似乎也认同了这位突然而来的沐辰上神,像是认识了许久的故友一般,常常聚在一起闹出了不少欢声笑语。 魔界的人都特别的直白,性子也直沪。 喜欢与不喜欢都是表现在脸上的,显然也是很欢迎这位九重天上来的神祗。 汐诺也会参与他们之间的游玩,慢慢地也明白了这沐辰之前为何没有出现的原因,一是无法坚定决心,二则,他尊重芊桦姐姐的决定月复。 或许也是天意,芊桦姐姐挣月兑梦魇醒来之际,就遗忘了所有的往事,性子像一个小孩子一般模样,天真的单纯,单纯的可爱。 子夜师傅已经作出了他的决定,芊桦姐姐就算是忘记了,也有着幸福的权利。 沐辰给人的感觉很是舒适,柔和的五官,淡淡的就像水一般,却是包容这一切的美好,永远如那最轻柔的风一样。 算算时间都快一年过去了! 汐诺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漫长,只要没有师傅在身边,一份一秒都是漫长的。 依旧是一身淡粉色的长袖衣裙,长长的青丝垂在地上,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弥留在脸颊上,像久积不散的云。 “诺诺,你又要去哪里了?” 千渊单单只看了汐诺那身原先的衣衫,眸子就黯淡了下去,微微有些委屈地问道。 “都快一年了,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也不过只有短短的一年时间,那个约定的期限也快要到了。小千渊难不成忘记那两个有趣的鬼差了?”汐诺笑了笑,缓缓说道。 鬼差,一年之约 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呢!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千渊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闪现出一丝恼怒,微微有些失落。 一定跟那大冰块有关了,难怪青禾过来了,他却没有过来,原来还有着这么一回事! “诺诺,你一定要过去吗?”千渊紧紧皱着眉,有点不舍地问道。 阿姐才刚刚好,就算有沐辰在,也还是不能轻易离开的,而且那老头子也快出来了,若不提前和他说一声,弄不好又不见了踪迹,那诺诺的身子又该怎么办! 总之,自己是不能去冥界了。 汐诺点了点头,轻轻地拍了一下小千渊的额头,笑着说道:“小千渊要乖乖的,诺诺很快就会回来的。” 很快就会回来吗? 千渊只是点了点头,双手却是紧紧地拽着汐诺的袖子。 “诺诺一定要快点回来哦,千渊会担心的。” 汐诺连连点头,笑着应道:“诺诺一定会早早的回来的,小千渊一定要照顾好芊桦姐姐,别让她再伤心了。” “那是沐辰的事,我只要别让一些不相干的人靠近阿姐就可以了。”千渊眉毛一扬,颇是霸气地说道。 依旧是暗沉的天际,依旧是那幽深的黄泉之水。 还未走近,便清晰地看见了那个站在船艄的熟悉身影。 雪白的衣袂缓缓地飘着,身姿挺秀飘逸,乌丝轻扬,徐徐地拂动着。 像一阵微风,随时都可以飞去,消失在视线当中。 汐诺微微僵硬着身子,满眼的复杂,心中却泛出了浓浓的说不出的喜悦之情,却是夹杂着纠扯不清的哀伤,酸涩,苦楚。 踟躇地站在河畔,忘记了前行的步伐。 冥夜眼眸一凝,刚刚的欣喜之意在汐诺犹犹豫豫的神情中快速地消散了,久久,凝上了一层淡漠,隔绝着眼眸深处的失落。 “最后一天了。” 师傅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样,淡淡的带着一丝疏远。 顺着这冥界幽幽的风缓缓地吹进汐诺的心中,不由得染上了一丝寒意,快速地在心中结上了一层冰霜。 “尊上说好的一年时间,汐诺自然是不敢忘记的。” 汐诺的声音不由得带上了一丝僵硬,微微有些低哑,柔柔地在这幽暗空旷的黑暗空间里缓缓渗透而出。 “阿伯在等着你,说是让你尝一尝他新酿的酒。”冥夜依旧站在船头,只是微微先前挪动了几步,离得更近了些。 汐诺则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着,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只因为那熟悉的怀中香越来越浓烈了,那张俊逸的脸上那一抹殷红的印记,刺的眼睛微微有些疼痛,难受的想要哭泣。 “本尊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冥夜微微皱着眉,深深地看了眼缓缓后退着的汐诺,淡淡地说道。 汐诺步子一顿,僵硬地停了下来,缓缓摇着头。 “没有,汐诺怎么会,怎么会讨厌尊上,汐诺永永远远都不会讨厌尊上的。” 师傅,汐儿永远都不会讨厌你的,永远都不会! 即使你忘记了汐儿,即使你冷淡着,即使你会让汐儿伤心落泪 汐儿却是永远不会讨厌你的。 只是因为汐儿爱着你! 不讨厌 怕是躲着都来不及了,也就连这讨厌的心思都没有了! “讨厌也罢,不厌恶也无妨,只是再耽搁下去,本尊是没什么事情,只是那阿伯怕事又要等的烦躁了!”冥夜只是浅浅地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汐诺只好点了点头,僵硬地挪动着身子缓慢地走到了那艘小小的船的旁边。 正要踏上去之际,一只白皙的手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指骨分明,白皙而又修长,指尖处微微有些圆润,颇是漂亮的一只手。 却是让汐诺惊诧地抬起了头。 满眼疑惑地看了眼依旧冷淡着神情的师傅。 冥夜只是淡淡地看着汐诺,依旧伸着那只手,并不说话。 汐诺稍稍犹疑了片刻,还是将手伸了过去,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搭在了那只异常熟悉的手心。 手指微微有些凉意,手心却是温暖着的。 冥夜微微一抬手,轻易地将汐诺扶上了船,便淡然地收回了手,默默地望着前方。 汐诺站在身后,就像以前在桃夭殿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师傅的身后。 汐诺微微有些晃神,心中却是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所有的事情在这一瞬间便慢慢地远去了,满心满眼也只有身前这个熟悉的人影。 沉默了良久,冥夜却突然望了眼汐诺,清冷明澈的眸子里有些复杂。 “子夜大婚之日,你这个徒弟似乎都没有留下来,沁蕊如何,本尊还真是不了解,不过,子夜也确实应该有一位天后了。” 冥夜微微皱着眉,缓缓说道。 汐诺一愣,却是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而后,微微苦笑了一下,“尊上不是也没有过去,汐诺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留下来了也只会破坏气氛,又何必留在那里。” “或者说,尊上是在怪罪汐诺不知轻重?”汐诺抬着眼眸,直视着冥夜微微有些清冷的眸子,徐徐说道。 “怪罪” 冥夜笑了笑,而后微微摇着头。 “这还不至于,只是希望你这小丫头不要太伤心了。” 伤心! 自己为什么要伤心,子夜师傅大婚,该伤心的人不一直都是芊桦姐姐! 还好,还好芊桦姐姐如今是开心着的。 “尊上可能是误会了,这次子夜师傅大婚,汐诺虽是有点意外,却还没有到那伤心的地步。只是,只是让芊桦姐姐伤心了!” 汐诺微微垂着眼帘,缓缓摇着头。 这丫头不是一向都粘着子夜,无论何处,都念叨着师傅,如今子夜大婚,这丫头却是不怎么伤心,莫非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想到这里,冥夜不由得扬起了嘴唇,丝丝笑意一点点地密布着眼眸深处。 刹那间,融化了周身的寒意,就像一块暖玉,柔和的,温润着的,浅浅的笑意就像那徐徐绽放的花朵,一点点地惊艳着汐诺的目光。 就像之前师傅每一次微笑的情景一样,自己总是不可自拔地陷入了完美的笑意之中,整个心都装满了这笑着的神色。 船悠悠地靠岸了,大片鲜红色的往生花一朵接着一朵蔓延到看不见的远方,鲜血一般的红色,映着眸子都染上了一丝红色。 往生花可以唤醒前世的记忆,前世的记忆 若是今生遗忘的记忆,又该如何唤醒呢! 冥夜若一片轻盈的云,优雅而又随意地从船上走了下来,一步一步,若一阵清风一般模样,徐徐地吹过这片火红的花海。 却是往着奈何桥的方向慢慢地走去。 汐诺疑惑地看了眼相反的方向,那里有着缓缓飘来的白色花朵,碎小的白花,带着浅浅的幽香。 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那缓缓消失着的白色身影,快速地追了上去。 (四十七)妖精 忘川内的河水缓缓地极慢地流动着。 奈何桥上却没有几个鬼魂,不复平时那喧闹的场面,一身黑色布衣的老婆婆正微微皱着眉头,眼神复杂地怒视着惬意地坐在桥上的阿伯。 姝儿依旧躲在小白的身后,睁大着眼睛,四处张望着。 忽而开心地笑了起来,从小白身后快速地窜了出来,就往前跑着,“汐诺,你都去哪里了,姝儿都好久没有看见你了。” “汐诺你都不知道,我很想去找你的,可是小白都不让我出去。不过,小白说,你还会过来的,好在他没有骗我。奋” 姝儿笑得很开心,也很单纯。 双手轻巧地搂着汐诺的手臂,笑眯着眼睛,开心地说着话韧。 一边说着,还一边拉着汐诺走到了奈何桥上。 一身白衣如故的小白朝着汐诺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姝儿有点闹腾,汐诺姑娘就当她是小孩子心性好了。” 汐诺笑了笑,“姝儿很好,你不用担心。” 对着站在一旁的婆婆点了点头,而后就朝着一直坐在哪里微微打着瞌睡的黑衣老者走了过去,笑着说道:“阿伯,汐诺回来了。” 黑衣老者微微睁开了一丝缝隙,眯着眼睛看了看汐诺,而后随意地说道:“小娃子也和那几个臭小子一样,一溜烟就跑远了,都不尊重一下老头子我!” 汐诺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偷偷地喵了一眼淡淡地站在那里的师傅,之前那尴尬的羞涩之意又慢慢地涌现到了心中。 若不是,若不是因为两次扑倒了师傅,自己也不会那样逃之夭夭了! 好在师傅没有太在意,否则,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阿伯别生气了,是汐诺不好,我给你赔罪了。”汐诺微微蹲下了身子,摇了摇黑衣老者的衣袖,笑着说道。 “哼!”老者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推开汐诺。 很明显,心情不好。 汐诺狐疑地看了看四周,姝儿依旧笑着,直直的看着自己,小白则是笑的一脸无奈,却满是宠溺。 师傅微微轻轻的阖着眼帘,淡淡地注视着那一望无际的忘川水。 平静的目光又似乎什么也没注意,淡淡的。 师傅也应该没有招惹这阿伯了! 就算是惹着这阿伯了,也不是这么怪异的气氛。 此刻的阿伯,就像,就像是一个赌气别扭的小孩子! “阿伯,汐诺都道歉了,您就别生气了好不好?”汐诺眯着眼,浅浅地笑了笑,柔声说道。 老者微微瞪大着眼睛,有点别扭地说道:“老头子我那里生气了,你们谁看见老头子我生气了!” 姝儿兀地睁大着眼睛,里面满是疑惑,随即笑了起来,伸手指了指坐着的阿伯,笑着说道:“才不是呢,老伯伯明明在生气,还” 小白连忙快速地捂住了姝儿红润的嘴唇,一张俊脸微微有些潮红,笑着说道:“姝儿口不择言,却是没什么恶意的,别在意,别在意!” 老者怒瞪了小白一眼,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都一年了,快给我滚回去,别在这碍眼,就知道给老头子我找些麻烦事儿!” 小白脸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凝重,捂着姝儿嘴唇的手也慢慢地放了下来。 “小白,你太过分了,我又没有说错,你凭什么不让我说下去了?”姝儿生气地瞪大着眼睛,怒视着小白。 小白微微有些无奈,眼内却是含着笑意,颇是熟练地模了模姝儿的脑袋,细声地问道:“姝儿喜欢住在这里吗?” 姝儿点了点头,明亮清澈的眸子里满是认同。 “那要是让姝儿离开这里,而且不能再回来了,姝儿愿意吗?”小白温柔的眼眸内闪过一丝笑意,缓缓说道。 姝儿皱着眉头,狠狠地摇着头,“我才不要离开这里,绝对不离开,一天也不会离开的。” 小白眼内的笑意更深了,点了点头,慢慢地说道:“所以啊,只要姝儿听话,就不会离开这里了。” “要听话” 姝儿疑惑地看了眼一脸笑意的小白,良久,点了点头。 “姝儿会听话的,小白,我们不要离开这里好不好?”姝儿睁着那双明亮的眸子,柔声地说着。 小白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全都给我回妖界去,别在这碍眼了,总之绝对不允许住在这里了。” 小白还未说些什么,老者就气呼呼地站了起来,生气地说道。 “阿伯”汐诺一急,就要追上去说些什么。 却被一只手环住了身子,动弹不得。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觉,更是熟悉的香味。 汐诺一惊,诧异地抬起了眼眸,颇是复杂地看着淡淡地抱着自己的师傅。 “若不想他们出事,就别阻拦了。 tang” 冥夜缓缓地松开了环着汐诺腰间的手,淡淡地说道。 浓重的失落快速地染上了心头,随着那缓缓离开的手,溢满着心上。 “为什么不让我们住在这里了,我们不是一直都在这里的,老伯伯你生气就生气了,为什么要让我们离开啊!”姝儿一脸委屈地看着走到面前的老者,喃喃地说道。 老者只是冷冷地看了眼小白,没什么好气地说道:“十几万年了,你家那臭小子哪里会不知道你在这里,只是挨着老头子我的面子才不好过来,你小子到好啊,一住就是十几万年。” “老伯伯,你竟然什么都清楚,也一定知道我不回去的原因了。” 小白微微苦笑了一下,“而且,六界之中就算没有了梵笙,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可是若是没有了小白,有一个笨蛋定会伤心的。” “什么叫六界之中没有了梵笙也不会出什么事了,你这小子逍遥了十几万年,当真就觉得这么简单了!”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颇是生气地说道。 指了指一旁疑惑着的姝儿,老者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地说道:“不是老头子我要赶你走,都十几万年了,又何苦在这个时候将你们赶出去,而是,再这么住下去不仅仅是你守着的这个姝儿了,你自己都会有危险” 危险 “危险,姝儿他们会有什么危险啊?”汐诺疑惑地看了看身边的师傅,缓缓问道。 冥夜微微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久久点了点头,“妖精都不适合住在这冥界,这也是妖王弼猷没有来这冥界的原因之一。” 汐诺微微苦笑了一下,皱着眉,缓缓说道:“可是小白已经在这住了十几万年,为什么就不可以再住下去,一定有着解决的方法才对。” “就像那凡人过了这奈何桥轮回一样,有一些事是无法更改的。”冥夜摇着头,缓缓说着,眸子深处却是掠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小丫头的想法还真是奇特! 解决的方法,似乎还真是没有,如何能让妖精永久地住在冥界,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类似的问题。 无法更改! 没有却并不一定就代表着不存在,而且,小白所求的也不过是能守在这姝儿身边,陪着她一起单纯着,如此简单,如此简单的愿望也不能满足吗! “小白不明白老伯伯您的意思,更不知道这危险是从何处而来!”小白微微皱了皱眉,明亮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担忧,握着姝儿的手更加地用力了。 老者雪白的胡子微微往上一翘,“你身为妖界的殿下,难不成就从来都不知道,这妖精是不能长时间地住在冥界,你就算了,妖界的殿下自然不是一般的妖精,可是你身边这位姑娘可就承受不住了。” 妖精不能过长地待在冥界 小白英俊的脸上微微有些苍白,眼内染上了一丝苦笑。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父皇没有追到这冥界,原来还有着这么一个原因。 姝儿一点点地遗忘着过去,性子也越来越像一个小孩子,自己还一直以为只是姝儿下意识地去排斥这些,所以才会一点点地忘却。 忘记了过往,忘记了自己的姓名,连带着遗忘了所有,只记得身边的人,最近的所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这个缘故! “妖界的殿下,小白,我们不是鬼差吗?什么时候你就成了妖界的殿下了,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姝儿困惑地眨着眼睛,疑惑地说道。 小白温柔地抚模着姝儿的额头,笑着说道:“无论我以前是谁,现在也只是你的小白,以后也只会是你的小白。” “那你会不会不要姝儿了?” 姝儿紧紧拽着小白的手,有点担忧地问道。 “就算是姝儿不要小白了,小白也不会不要姝儿,小白会一直一直留在你身边的,只要姝儿喜欢。” 小白温和地笑着,只是眼眸深处的担忧却是布满着整个眸子。 “尊上,小白必须要回妖界吗?”汐诺微微低垂着眼帘,小声问着。 冥夜微微点了点头,“十几万年,弼猷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少了,而且,这里是真的不适合那个丫头住下去。” “因为是妖精,所以就不能长久地住在这冥界了,他们明明是很喜欢这里的。”汐诺的声音微微有些伤感,带着一丝无可奈何后的哀伤。 连眼神都是暗淡着的! 看着那暗淡着神色的纤瘦身影,一丝丝刺痛的感觉突兀地闯进了心中。 冥夜皱着眉,额头上那抹殷红的印记缓缓纠结在一处,像一滴鲜红的血液,融进了皮肤深处。 (四十八)原是故人 小白带着姝儿辞别了众人,拖着长长的身影极慢地消失在那片鲜红色的往生花海内。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 老婆婆微微叹气着,颇带点幽怨地瞥了一眼阿伯。 阿伯就像枯萎的草,风轻轻地一吹,就快速地低下了头。 有点畏畏缩缩地站在汐诺身后,时不时地还看一眼一直望着往生花方向的老婆婆。 “指望着你能帮帮他们,还真是一场笑话。” 老婆婆沉默了半响,悠悠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奋。 汐诺缓缓回过头,诧异地看着身后的阿伯,想问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阿伯的脸微微有些涨红,一双通透的眸子也染上了一丝尴尬,又似赌气般的模样,冷冷地说道:“十几万年老头子我都没说些什么,妖精本来就不能住在这里,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为难老头子我呢!” 别扭的语气,别扭的神色,微微还有着点点委屈夹杂在里面。 “指望你本来就是老婆子我自找的,活该今日的局面,就是浪费了那尘水,还真是白白糟蹋了!” 老婆婆似乎也有些生气,整个就是两个小孩子在争吵一般模样。 汐诺看看这个,又望一望那个,左右为难。 “什么叫白白糟蹋了,老婆子你不喜欢酒就算了,别说些让老头子我生气的话。”阿伯微微瞪大着眼睛,一副忿懑的表情。 老婆婆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一脸怒气的阿伯,随即慢慢地走到了忘川河畔,完全不理睬阿伯了。 阿伯脸色一白,透彻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懊恼,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倔强着不愿说出口。 “尊上,阿伯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汐诺压低着声音,看了看淡淡地站在一旁的师傅,徐徐问道。 冥夜微微抬了抬眼眸,随意地看了眼别扭着的两个人,随意地说道:“这两人不一直是这样,只不过这次婆婆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而已。” 一直是都这样 阿伯一直都是认识着这位婆婆的! 原来,原来是故人啊! “既然是故人,为何这般僵持着?”汐诺微微皱着眉,疑惑地问道。 冥夜摇了摇头,“婆婆似乎极其地厌恶酒,而阿伯则是恰恰相反,爱酒如命,也就是” 看了眼汐诺,又接着说道:“也就对小丫头你如此大方,那么多的酒直接就送给你了,还特意请你第一个来品尝他的新酒,也是怪异了!” “婆婆讨厌酒,而阿伯则是格外的喜欢酒,所以才会意见不合,这般僵持着!”汐诺微微点着头,徐徐说道。 而后,又皱起了眉头,“可是也不对啊,婆婆讨厌酒又如何了,阿伯喜欢酒也是很正常的,喜欢与不喜欢只是个人喜好而已,他们两个为什么相互置气呢?” 老婆婆静静地看着这平静的忘川河水,沉寂的眸子里藏匿着复杂的神色,“几十万年了,老婆子我日日夜夜待在这奈何桥上,也不知看见了多少悲欢离合,心也早已是淡了,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对老头子你也早已经看开了,只不过,姝儿这丫头委实太可怜了,梵笙那小家伙又是如此的执着,所以才会留了下来,希望你能帮帮他们!” 阿伯脸色微微变了变,喃喃地说道:“是你自己跑过来的,我又没让你走。” “你这老头子只知道天天喝酒,又哪里会陪陪我这个老婆子,老婆子我何苦待在哪里惹人生厌呢!” 婆婆微微皱着眉,语气平淡却还是带着一丝幽怨。 阿伯瞪大着眼睛,不满地说道:“明明是你自己整日冷着脸,你不愿意搭理我这个老头子,老头子我喝喝酒都不允许了!” 汐诺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深深的无奈,这明明就是两个小孩子争吵的语气啊! “尊上” 汐诺回过头,正要问些什么,却对上师傅那双清冷却满是复杂的目光。 不由得愣住了,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冥夜微微笑了笑,“之前说过的话,不知道小汐诺考虑得如何了?” 之前说过的话 汐诺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师傅。 冥夜微微眯着的眼眸内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抿了抿嘴,淡淡地说道:“自然是扑倒本尊之后的报酬了!” 扑倒这两个字,冥夜说的极轻极暧昧,钻入汐诺耳朵里蔓延到了心上。 不由得瞬间红了红脸,汐诺连忙闪躲着眼神,视线飘向了远方,无意识地游移着。 师傅怎么能这样,怎么会突然又提到了这件事! “小汐诺还没有考虑好吗?”冥夜浅浅地笑着,轻声说道。 汐诺满脸红云,微微有些窘迫,却是可爱的紧,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 tang” “小汐诺可是觉得给本尊当丫鬟太丢脸了,所以才会如此犹犹豫豫?”冥夜一脸了然地点着头,缓缓说道。 汐诺连连摇头,笑着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当丫鬟又如何了,这六界之中又有几个女子能抗拒当九渊上神的丫鬟这件美事。 只是,师傅也不过是拿自己寻开心罢了,自己若是去了,会不会让师傅更加不喜了!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为何如此摇摆不定?” 冥夜笑着,眼帘微微阖上了,看不清那双清冷的眸子。 汐诺哭笑了一下,缓缓摇着头,“尊上只不过是拿汐诺寻开心罢了,也只是一时的好玩而已,这对尊上来说是没有什么,只不过,只不过汐诺会放在心上的。” 拿这小丫头寻开心 只是一时的好玩而已 冥夜微微阖着的眼帘缓缓往上抬了一下,颇是复杂地看了看眼前低垂着脑袋的削瘦女子,眼内掠过一丝疑惑。 皱着眉,心中思虑万千,唯独就是想不明白这小丫头怎么就会有如此的想法! “本尊何时寻人开心了,让你这小丫头如此想着?” 冥夜微微往前走了两步,俯低着身子,那张俊逸的脸带着一丝丝笑意,眼尾徐徐往上挑着,像那花苞缓缓地绽放着。 淡淡的桃花香幽幽地弥漫在鼻尖,一点点地融进了心底深处。 格外熟悉的怀中香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闯入了汐诺紧紧克制着的思念之中,撩拨的那份思念之意越加的浓烈,浓烈的让人感到了酸涩。 师傅,汐儿很想很想就这么一直陪着你,只是,若无那一段姻缘,你迟早都会远离我而去的。 汐儿想要的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几年,几百年,几千几万年,而是长长久久永永远远的守候! 浓烈的执念像一股潮水汹涌而至,酸涩的让那颗缺失的心都泛着疼痛。 汐诺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胸口的绞痛让她难受的紧紧皱起了眉头,一滴滴汗珠顺着额头向下划落着。 那苍白着的脸让冥夜不由得感到担忧,那陌生的强烈的情感迅速地涌到了心上,占据着整个感官。 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扶住了微微颤抖着身子的汐诺,眉头更是紧紧地皱着,清冷的眸子里更是染上了一丝焦急。 “小丫头” 汐诺紧皱着眉,疲惫地眨着眼睛,虚弱地一头倒在那个熟悉的怀中。 悠悠的香味让她觉得安心。 胸口的酸涩急剧地变成了疼痛,就像整个身子都快要破碎了一样,四下撕扯着,一丝丝淡红色的血液从那单薄的嘴唇中快速地溢了出来,染红了冥夜胸前那洁白的衣襟。 一丝丝的血液就像是一根根染着血液的针狠狠地扎在冥夜的心中,衣襟上那大片大片的血迹让他不由得失去了镇定。 “小汐诺,你这个笨丫头” 冥夜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带着一丝不知所措。 清冷的眼眸内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慌乱,紧张,着急 “你就别傻愣着,快给这小丫头护住神魂,神魂啊!” 阿伯气呼呼得跑了过来,看了看汐诺,脸上不由得染上了一丝着急,一丝心疼,指着汐诺就朝着冥夜大声叫了起来。 神魂,护住神魂 冥夜清冷的脸上带着一丝无措,有些慌张地握住了汐诺冰冷的手。 绵绵不绝的神力一点点地灌入了汐诺的体内。 久久,也不见有丝毫的起色! 冥夜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清冷的眸子内更是含着浓浓的困惑,担忧,“怎么就毫无用处了,这小丫头究竟有多笨啊!” 汐诺紧紧闭着眼睛,却是使劲地往冥夜怀中凑着。 眉头也是紧紧地皱着,冰冷的小手拼命地拽着冥夜胸前的衣襟。 “师傅,汐儿真的真的好想你” 冥夜身子一僵,眸子里掠过一丝失落,却是快速地消失了,只剩下满满的担忧。 残破的身子,就算是神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就算是这神力也毫无用处! “本尊从来都不亏欠任何人,你这小丫头让本尊亏欠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你想让本尊如何去偿还啊!” 冥夜轻柔地抚去了汐诺眼角的泪水,有些无奈地说道。 (四十九)血的偿还 为新剧选角的事,古颜总是杭州横店两地跑。作为编剧的她,首选赛和总决赛一首一尾必须在场。首选赛能办的这么成功,也是意料之中。 “cheers!!”简约雅致的包厢内,坐着得却是一群不简单的人物。 “我得单独再敬一杯,为我们最出息的古人。喝!”蔡美拿着酒杯,豪放地说。 “为我们的重逢。”古颜拿着酒杯示意一下,随后一口喝下。 一旁的礼珉略有所思地打量着古颜,他想不到那个在小美口中的古人会是剧作家alisa。眼前的女人虽然笑意盈盈,给人的感觉却是清冷孤傲。 “蔡美,我也敬你一杯。有情人终成眷属!”蔡美眼神在郑英奇和古颜二人身上油走一番,笑着喝完杯中的酒。这次的‘接风宴’很顺利,期间古颜只对李珉说了两个字,惜福。 第二日,古颜就带着蔡美返回横店了。走时,她承诺这次的男主角定是李珉。不怪古颜的偏帮,这就是现实。关系永远是实力最关键的一部分。 回到熟悉的故乡,蔡美先选择去了医院。 病房内很安静,只留心电图嘀嘀嘀的声响。数日不见,古颜觉得病床上的女孩更显消瘦。蔡美嘴唇抖动神情悲伤,眼泪一直往下掉。 “大仙大仙臭美来了大仙臭美不要李珉了,臭美回来了。古人也是,古人不要沈宏了。你醒醒啊,这么多年了,别再让蒋云开折磨你,别让我们看不起你。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醒来啊,醒来啊” 古颜不忍再看哭成泪人的蔡美,转过身去,一滴眼泪滑落。只是古颜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瞬间,病床上的女孩眼角也留下了一滴清泪。 最后,蔡美决定留在医院。她说,小颜我和你一样有家回不了,就让我留着照顾大仙吧。回到酒店,古颜倒头就睡。这些日子,忙得每个消停,也难怪这么累。 “死女人,杭州回来不知道来看看大爷。知不知道老子想你了。”卫皓边说边进门,走到房间,看见熟睡的古颜,他说话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了。“算了,原谅你这一次。”说着,手温柔地抚模着古颜的脸。 “爸妈”女子眼角流下一滴泪。 坐在床边的卫皓心脏像是被敲中般,他见过野蛮无理的古颜,见过才情洋溢的古颜,见过清冷孤傲的古颜,见过放声大哭的古颜,就是没讲过脆弱无助的古颜。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三年的相处,自己从未了解她一点。他早该想到的,回到从小长大的故乡,她见过了朋友,却独独没有这最亲的家人。 卫皓突然心疼起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女人,好奇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和泪—— 磨叽的情节将要结束,本文马上进入小高嘲。 (二)又是百年 “为什么?”古颜一走进521客房的门,沈宏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咦?沈总裁怎么在这?”卫皓丝毫没有感觉气氛的紧张,无知地开口。后者没有理会卫皓的问话,眼睛直直地盯着一脸淡漠的古颜,“没必要。”她说话时没有看沈宏。之前她或许还抱着破镜重圆的幻想,但自从经历了那一晚,她就完全死心了。就算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胃病复发,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合法妻子。那么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爱她。 “你们认识?”就在沈宏气得摔门离开的时候,卫皓才明白过来。 “不熟。”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鬼混。这里是城市夜生活最精彩的地方,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身着西装的男子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酒。 “哟!我们的沈大公子竟然也有寂寞的时候,需要小妹我找几个妞来么。”骆晓梦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怪她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她实在是气不过。 沈宏看了眼骆晓梦,继续喝酒。 “说吧,找我什么事。” “告诉我,她的事。”或许是酒喝多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呵!”骆晓梦忍不住嘲讽,“我是不是该替小颜高兴一下,他前夫竟然为了她在酒吧买醉呢。” “告诉我,她的事。”他没有理会骆晓梦的语气,只是一味地重复这句话。他不明白明明离婚是她提的,为什么全世界好像都认为是他的错。 “你找错人了。”或许是被沈宏的语气吓到了,骆晓梦不再调侃,“说起来我也对不起小颜,没什么资格做她的姐妹。三年前她最伤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他应该知道,但我想他不会告诉你。” 沈宏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酒杯。“是谁?” “郑英奇。当年蔡美远在韩国,许仙重伤昏迷,而我和依霖其实一开始也在埋怨小颜。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她发生了什么,反正最后她就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看着沈宏若有所思的样子,骆晓梦继续道:“你明明对小颜有情,结婚时就算是作为伴娘的我也深深感觉到你们俩的幸福。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我了解小颜,她爱你,我更清楚地知道小颜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嫁给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想小颜比谁都想撑下去,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看着你们有多幸福。如果你觉得她和你离婚是为了钱的话,那么我替她觉得可悲。你想想吧郑英奇他什么都比你强,为甚么小颜要嫁给你?趁现在还不算太晚,破镜重圆不是没有希望,你好好想想吧,我不希望你后悔。” 骆晓梦走后,沈宏仍是坐在吧台边喝酒-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他也想知道为甚么。是不是处的,对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沈宏扪心自问,仍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三)相思成灾 漫天的绯红花瓣就像是最初的模样,开的纷繁热闹,相互簇拥着开在枝桠上,清风一吹,就簌簌而落,漫天飞舞。 冥夜一百万年前就不知去向了,你子夜师傅我也是不知道的揠。 汐诺一步一步缓慢地踏在那层层叠叠的花瓣上,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眼内闪过一丝迷茫,一丝不知所措,剩下的则是浓浓的担忧,数不尽的思念。 不知去向,一百万年前 缓缓抬着头,仰望着这被粉色的桃花挡住的天空。 花瓣轻轻地飘落着,落在了汐诺的脸上,又慢慢地,慢慢地滑落着。 风那么轻缓地吹着,一阵一阵的花香来而又去,追着风飘去。 师傅,你究竟在哪里啊? 汐儿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一些事情是可以不用在意的。 夕颜改命一事也不在这天命之内,即使他全身血肉褪去了,生生担了那么多的磨难,却依旧笑得那么温和花。 即使不是天命所允许的,他还是坚持着,终是云开见月明。 芊桦姐姐这纠缠了百万年的命运难道也是这天命? 也不尽然,命运如何,有缘无缘,难道非要在那薄薄的册子上有一双姓名才是可以的吗? 汐儿不信,更不愿意相信了! 师傅,汐儿喜欢你,从未变过,哪怕是这六百多年内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汐儿依旧放不下你,不愿意也不能放下。 更不希望像青禾那样躲避了数百万年,终于悔悟之后,却不见了旧时的人影,白白去四处寻找。 汐儿真的无法忍受那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那熟悉的怀中香萦绕鼻尖,没有那熟悉的白色身影,没有了师傅你 四周安静的厉害,幽幽的,只听得见这花朵飘落的簌簌声响 浓浓的思念酸涩地堆积在心上,压抑得苦闷难受,一滴滴眼泪就这么止不住地往下落着,打湿了飞落着的桃花瓣。 “师傅,你跑哪里去了,汐儿都找不到你了?”汐诺无助地蹲子,双手抱着膝盖,喃喃地哭泣着。 桃花幽幽地落着。 风一吹,落得更厉害了,簌簌,簌簌地往下坠着。 “你真的不过去吗?”子夜慵懒地倚着一棵繁盛的桃花树,瞥了一眼那甚是消瘦,苍白着脸色的白衣男子,缓缓说道。 风缓缓地吹着,一点点地扬起那满头白发,像一场雪。 白衣男子久久沉默着。 良久,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见了又如何,如此不如不相见。” 薄薄的朱唇都泛着一丝丝苍白之色,一双明亮幽邃的眼睛倒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漂亮,像这桃花瓣一样,漂亮的让人心疼。 白色的发丝一缕缕地随着风飘扬着,带着淡淡的桃花香。 子夜看了眼双手抱着膝盖微微抽噎着的汐诺,深沉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不忍,“那小丫头可伤心着呢,你就忍心?” “你都已经记起来了,自己的徒弟自然是要自己照顾的,我可不愿意再操心了,你可别指望着我。”子夜微微眯着眼睛,笑了笑。 这小丫头可不会因为有了自己这个子夜师傅就能将你这个冰块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如此,也就不需要自己如此辛劳了! 可偏偏是,那丫头执着的很啊! 子夜摇着头,叹气着,“你又是何苦呢!心都给人家了,人却不出现,你究竟在担心着什么?” 冥夜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下了眼帘,一直看着自己那一双有些苍白的手指,默默不语。 “我没有能力保护她了,与其像一个无用之人那样耽搁着她,不如让另一个人守护着,她这般美好,我,就像那小家伙说的就是一个冰块而已,何必相见”冥夜浅浅地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子夜微微仰着头,盯着一朵徐徐开放的桃花,突然沉默起来。 脸上缓缓地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总有那么多的顾及,常常抛不开那些禁锢的想法,所以,总是不经意间就忽略了,错过了,我已然如此,你确定要和我一样,悔恨终身吗?” “一生,余下的漫长的时间里,都不能见到这小丫头了,即使见面了,也只能像个陌生人那样,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喜欢自己的时候,自己生生冷漠着,伤害着,忽视着 等到终于意识到心中的情丝,意识到一直守候在身边的这个一直让自己觉得是一个麻烦的女子就是自己一直要找的人的时候,才猛然醒悟,却已经是晚了,而且是晚的彻彻底底,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没有这小丫头 心一点点地变的疼痛,一寸寸地就像架在火上一样烤着,原来没有了心也还是会痛的,难怪,那怪 原先,那 tang一阵阵突如其来的心痛,不是自己的心在痛,而是那个小丫头在伤心了! “师傅” 汐诺突然感到一阵阵的心痛,快速地站了起来,四下张望着。 桃花落的幽静,依旧只有自己一个人 不,师傅一定在这里的,一定在。 汐诺在这桃花林内四处跑着,眼泪却是拼命地往下落着,“师傅,你出来好不好,汐儿真的好想你,你出来见一见汐儿,汐儿求求你了。” “师傅,你出来好不好啊!” 汐诺茫然地望着四周,却都是开满着桃花的花树,绯红一片。 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坠着。 “师傅,汐儿知道你在这里,汐儿能察觉到你的气息,你就出来见一见汐儿,汐儿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汐诺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那积满了桃花瓣的地上,缓慢地磕着头,一个接着一个 一声声清脆的响声就这么直直地敲打着冥夜默默坚守着的执着。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不由得越加的寒冷了,却是心疼的厉害。 这个傻丫头,终究是,让自己无可奈何啊! 一丝丝的血液顺着额头,不停地往下流着,鲜红一片,就像这绽开的桃花瓣。 汐诺却似毫无疼意,依旧跪在那里,“师傅,你不是说过,不会不要汐儿的,你怎么就,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师傅记得,记得,怎么会忘记呢! 你这傻丫头,那担心着的模样,那一句句的执着,非要我开口了才会罢休,才会露出那浅浅的笑意。 又怎么会真的忘记了呢! 就算是一时间不记得了,也绝不会忘记的。 “师傅,汐儿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听见了吗?汐儿喜欢你,没有愿意,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你,你知道吗?”汐诺望着这满是桃花瓣的桃林,大声地喊着。 汐儿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冥夜只觉得那冰封着的灵魂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一滴眼泪缓缓地滑落着。 喜欢是什么滋味? 冥夜轻轻抹去那眼角的泪水,伸出舌尖缓缓地触碰了一下 喜欢是什么滋味,自己真的不知道。 但这眼泪却是又涩又甜 “见或者不见,如何选择,我是决定不了的,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只有你自己清楚,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让着小丫头再伤心了,也不要欺骗着自己而已” 子夜摇了摇头,笑的一脸苦涩,“仅仅如此而已,而已!” 说完,摇着头,落寞地走了出去。 那孤冷的紫色身影异常的清冷落寞,染尽了无穷的忧伤。 缓缓飘落着的桃花瓣积满了那肩上,随着移动的步子,又缓缓地飘落下来。 见还是不见 自己抉择,自己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看着那一直跪着的粉色的瘦小身影,挥之不去的心疼久久地凝在那双清冷的眸子里。 眉间那抹殷红的印记微微有些发热,焦灼着自己犹豫不决的意念。 若是我再也不能横绝六界,再也不复昔日的神力,小丫头,你还能喜欢我吗? 你还能执着地拉着我的衣袖,笑意盈盈地跟在我身后,甜甜地叫着师傅。还能帮我梳着这浸染霜尘的白发吗? 你还愿意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让我不再孤独吗? 小丫头,我从以来都没有告诉过你:有你在这桃夭殿的日子里,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了。 孤寂了千百万年,都已经习惯了那冷冷清清的日子。 却因为你这么一个意外,才知道,原来有一个人陪着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让人留恋,如此的难以舍弃。 (四)大婚(大结局) 绯红的衣袂,缓缓摇曳着,就像是自己初见时的模样。 白发如雪,一张俊逸完美的脸上却洋溢着淡淡的微笑,融化了那双眸子里的冷意,眉间殷红的印记,就像是一个烙印,注定好了的缠绵。 漫天的桃花翩跹也抵不过他那一笑间的芳华,像聚集了这六界所有的美好,完美的就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汐诺愣愣地站在那桃花树下,呆呆地看着那满目笑意地注视着自己的绯衣男子。 心突然就这么安静下来了,平缓的似乎都没有在跳动揠。 “汐儿,愣在哪里做什么,过来。” 冥夜浅浅地笑着,缓缓伸出那双还有些苍白的手,眉目间满是温柔花。 汐诺依旧愣在哪里,踟蹰着 一切都是如此美好,美好的就像是自己的幻觉,美好的让自己不敢乱动一下,生怕这一动,眼前的一切就会消散不见,化作烟雾。 千渊皱着眉,小心地推了一蟣uo对谀睦锏南?担?源?张?厮档溃骸氨颗蹬担?飧鍪焙蛏嫡咀抛鍪裁矗?共豢旃?ァ!包br /> 汐诺心中一晃,身子却是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 “小千渊不后悔吗?就这样将汐诺妹妹推了出去,嗯?”芊桦微微眯着眼睛,笑意盈盈地说道。 千渊嘴角一扬,不屑地说道:“本大爷如此貌美,又是如此的出众,这六界之中想要让本大爷看一眼的人都可以从这桃夭殿一直排到魔界了。是这诺诺没有眼光,本大爷为什么要后悔?” 那冰块也不是无情无义,能耗损几百万年的修为,还能剜去自己的心,也定是喜欢极了这诺诺的。 诺诺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这大冰块,自己一直都是清楚的。 若是这冰块不喜欢诺诺,或者不够喜欢诺诺,自己绝对不会就此放手的,但这冰块不仅仅喜欢着,更是很喜欢很喜欢,让自己都望尘莫及的喜欢 芊桦轻轻拍了拍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出许多,一身红衣别扭着的千渊,笑着说道:“不后悔就好。” 子夜依旧一身紫色衣袍,缓缓地走了过来,看着一脸漠然地看着自己的芊桦,心中颇是复杂,脸色也黯淡了下去,“你还好吗?” 芊桦身子一抖,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有些泛白。 “小桦很好,劳烦子夜挂念了。”沐辰熟练地握着芊桦的手,笑着说道。 只是一瞬间,芊桦那不紧张的心又缓缓地平静了。 我也不后悔,只因为有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芊桦开心地笑了笑,红润的嘴唇扬起一抹轻松的笑意,“芊桦很好,因为有他在。” 子夜笑了笑,淡淡地说道:“那就好。” 沁蕊一直站在不远处,脸色很是憔悴,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等到子夜走远了之后,她才慢慢地走了过来,看着芊桦的眼神也甚是复杂,久久,弯下腰,歉意地说道:“做了那么多伤害你利用你的事情,我很抱歉。” 芊桦先是一愣,而后满是怒气,一句抱歉就都可以抹去了吗? 抹去自己的心意,抹去自己百万年来的爱意,抹去自己生生成为这六界内的笑柄所带来的耻辱,抹去自己所做的一切 “天后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一句抱歉也可以这么轻易地抹去先前所做的一切,当真是天大的笑话。”芊桦冷冷一笑,颇是讽刺地说道。 沁蕊脸色一白,苦笑着摇了摇头,“即使如此,就算是错的,最后让你不屑也罢,我也绝不后悔做了那些事,对不起你也罢,卑鄙无耻也好,只要,只要能待在天帝哥哥身边,我全不在乎。” 全不在乎,只为在他身边 就这么一句话,这么自私至极的一番话却让芊桦没有恨下去的力气了,就连怨恨也是多余的了。 芊桦笑了笑,“如此,天后就自行珍重好了,芊桦无话可说。” “或许,在另一方面而言,你应该要感谢我那么无耻的做法,当然,或许你也是不屑的。”沁蕊浅浅一笑,看了眼笑意缱绻地站在芊桦身旁的兰衣男子,缓缓说道。 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不复平时那般的温柔,却也是真心实意的。 芊桦一愣,看了看满目柔情的沐辰,想要反驳的话语就这么简单地熄灭了,就像将要点燃的火苗还没有升起风,就是一阵温润的雨水。 “虽然能守在小桦的身边,是我最幸运的事,却并不会因此而感谢天后你所做的一切,只因为你所做的这些事,深深伤害了小桦,让她难受,让她痛苦,如此换来的幸运,沐辰舍不得。” 芊桦心中一暖,又止不住地流出了眼泪。 沐辰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拭去那让自己着实心疼的泪水,柔声说道:“以后可别再哭了,我只会比你更伤心,我伤心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难受了!” 沁蕊呆呆地看着,心中感慨万千。 自己想要的不就是如此一个良人,奈何,奈何天帝哥哥厌恶极了自己。 桃花纷纷扬起,倏忽地飘落着,像一场永远也不会停止的雨。 同样是大婚,同样是这六界声名显赫的,却是如此的,如此的不一样 自己的大婚冷冷清清,就像是自己一个人的闹剧。 如今,六界之辈皆是纷纷赶来。 “汐诺,汐诺,好久没有看见你了,你更漂亮了。” 汐诺还在那里踟蹰着,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向前走着,一双软软的小手就这么快速地抱住了自己,接着伸出一张漂亮的小脸。 可爱的很! “小白太过分了,本来说很快就会让我来找你的,可是你看,这一别就是几百年,汐诺你都长大了不少,这么久没有看见你,我好像你的。”姝儿眨着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汐诺。 小白,这称呼还是没变啊! 依旧是一身简简单单的白衣,眉目俊朗,乌黑的青丝正用一根玉簪随意地绾着,微微敛着眼眸,满目温和地看着正抱着自己的白衣女子。 “梵笙可还好啊?”汐诺眼内染上了一丝笑意,缓缓说道。 梵笙浅浅一笑,摇了摇头,“汐诺叫我小白就好了,梵笙这个名字似乎都陌生了,小白虽是简单,却是熟稔。” “本来就是小白啊!梵笙,梵笙,有什么好听的,就想要生出许多烦恼似的,一点也不好,小白多好啊!”姝儿微微嘟着嘴,不大高兴地说道。 汐诺只好连连点头。 这小白若是没有了你,自然就只能是那多生烦恼的梵笙了! 冥夜微微皱着眉,暗自想了想,是不是不应该让这些人都过来了,一个两个的全都打扰着自己的婚事。 想到此处,颇是冷意地瞥了一眼静静地站在那里的小白。 小白只觉得背后一寒,缓缓回过头真对上冥夜那双寒冷的眸子,心中一颤,颇是哀怨地看了眼还在那抱着汐诺的姝儿。 姝儿啊姝儿,抱一下就可以了,也不能一直抱着不松手啊! 这毕竟是那大冰块的人! 而且,冰块若是吃醋了,你是无事,我可就得忍受着冰寒之苦了。 “姝儿,快过来。”小白顶着寒气,终是无奈地认输了。 姝儿皱着眉,紧紧地抱着汐诺就是不松手,疑惑地说道:“为什么要过去,我还有好多话要告诉汐诺的。” 周身的气温越来越低了,寒气凝聚着,都可以下雪了。 小白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随即笑了笑,柔声地说道:“姝儿难道不希望汐诺以后一直都开开心心的?” 姝儿连连摇头,坚定地说道:“姝儿当然希望汐诺能开开心心的,而且是很开心!” “那你就快过来,若是姝儿你再抱着汐诺,有些人可要生气了,你的汐诺也就不会开心了。”小白微微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姝儿虽是一脸狐疑,但还是听话地放开了汐诺,慢慢地走到小白的身边,却还是忍不住朝着汐诺看了好几次。 随着姝儿的远离,那几乎可以凝成冰冻的寒气也慢慢地消退了,终于又是这春暖花开的温和气候,小白紧紧握着姝儿的小手,生怕她再一时兴起又跑了过去。 冥夜微微勾着嘴角,满目的笑意,颇是柔和地看着款款走来的汐诺,心中满是甜蜜的笑意。 我若没有了那无上的神力,不能护你周全,你还愿意守在我身边吗? 师傅永远都是汐儿心中的依赖,没有了神力,还有威望,就算也没有了威望,只要还是师傅你,汐儿都是心甘情愿的。 手心中的那块玉佩,染上了一丝温度,微微有些发热。 “小汐诺,不过几百年的时间,就算是你青禾哥哥我不在,你也不要这么快就将自己嫁出去了,再者,那个冰块有什么好的,漂亮吗,又你青禾哥哥貌美吗?” 汐诺刚刚踏出去两步,就被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带着淡淡的幽香。 一丝丝的黑线快速地掉落着,汐诺忍不住白了一眼那笑的一脸灿然的青衣男子,一张脸颇是美艳,那双魅惑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小白看了看四周,拉着姝儿就飞上了一棵繁盛的桃花树。 “小白,为什么要在树上?”姝儿疑惑地皱着眉,不解地问道。 冥夜那双清冷的眸子满是冷意,微微眯着,冷冷地看着那冲着自己笑的一脸明媚的青衣男子。 四周一片寒意弥漫 “姝儿冷吗?”小白看了眼虽是笑着却满身寒意的绯衣男子,对着姝儿缓缓问道。 姝儿困惑地摇了摇头,“不冷啊!” 一丝黑下快速地从小白那张英俊的脸上划下,随即僵硬地笑了笑,“不冷就好,不冷就好。” 这还是大婚吗? 整个就是冰窟窿 早知道,唉,就算是早知道了,也还是得过来! “青禾哥哥的美貌自然是六界公认的,汐诺自然也是自惭形秽,师傅冰姿玉骨,俊逸飘然,同青禾哥哥你自然也是不一样的,也就无从比较了。” 汐诺微微笑了笑,接着说道:“只是在汐诺眼中师傅永远是最好的,正如在梓芬姐姐心中青禾哥哥你也是无可替代的。” 说着,对着那缓缓走来的蓝衣女子笑了笑,“梓芬姐姐你说是也不是?” 一身淡蓝色的长裙,勾勒了百花的图案,密布的青丝只用一根浅蓝色的发带随意地绑住,眉目温润带着浅浅的笑意,一身的芳华,满目满眼的流光,当真是清清淡淡暗香来。 如此一个妙人,这青禾居然犹豫了百万年,还真是难以理解。 梓芬缓缓走近了,浅浅一笑,“汐诺知道便可,何苦为难我呢!” 继而,又笑了笑,“若要为难,只管刁难这人,谁让他不论时机,耽搁了汐诺妹妹的好事。” 汐诺脸色一红,急匆匆地推开了青禾。 “原本以为梓芬姐姐温柔和善的,原来也会如此戏弄汐诺,不仅仅是解语花也是带刺的蔷薇,要刁难的话也就让梓芬姐姐你来了,我可不敢了。” 说着笑了笑,快速地扑进师傅的怀中。 嗅着那熟悉的怀中香,汐诺笑了,还是师傅好,才不会难般算计着自己。 冥夜浅浅一笑,抱紧了怀中的女子。 “阿伯,久久不愿来这九重天,今日倒是让子夜惊讶了,惊讶之余只剩下惶恐了,若不是小汐诺那丫头,子夜真不知何时能见到你和阿婆。”子夜微微弯着腰,笑着说道。 一身黑衣的阿伯只是随意地看了眼一脸笑意的子夜,“你这小子也能犯这样的错误,老头子我还真是无奈了。” “你自己不也是常常犯错,为难夜儿做什么。”婆婆一脸的不高兴,扶着子夜的手臂,上上下下大量了一番。 摇了摇头,“都瘦了不少!” “你就会护着这小子,也不看看他做了些什么,芊桦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也就只有他能这样对待人家。”阿伯满脸的怒气,发白的胡须都一翘一翘的,指了指微微暗淡着脸色的子夜,颇是恼怒的说道。 婆婆心疼了,瞪了一眼正生着闷气的阿伯,“夜儿之前又不知道,也不能全怪他了,再者芊桦那丫头不是有沐辰陪着,也算是美事一桩了,何必生气呢!” “是子夜的错,阿婆的好意子夜知道。” “不,是我从中作梗,害的芊桦无法说出真相,而天帝哥哥又被蒙在鼓里,若说错了,从头到尾也只是我一人的罪过,我愿意接受惩罚,愿意赎罪,但是,沁蕊,绝不后悔做了这一切!” 沁蕊跪在地上,一张脸很是苍白,却依旧笑着。 “天帝哥哥,你怨我也罢,恨我也好,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所以做了这一切,沁蕊不悔,就算是错,也绝不后悔,只因为,因为我爱着你啊!” 一滴滴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着,“那么多的事情,好的坏的,愿意的,强迫着的,都只是因为我深深地喜欢着你啊!” “所以,能嫁给你,能成为你的天后,沁蕊不悔!” 沁蕊摇着头,眼泪肆意。 直直地磕着头 咚 “这一下,是伤害了芊桦,害得她白白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生生受了那么多的嘲讽谩骂,更是让天帝哥哥你对她误解颇深,我伤害了她。” 咚 “这一下,是因为我欺骗了你这么久,这么多年,沁蕊对不起你。” 咚 鲜红的血液止不住地往下流着,染红了她的衣襟。 “这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因为这爱所以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不可饶恕的恶事,因为这深深的喜欢,所以才伤害了那么多人,沁蕊却是不悔的!只因为能嫁给你。” 绝对不悔,只因为深深地爱着 沁蕊那一句句的话语敲在子夜冰封着的心湖上,一点点地发起了一丝涟漪。 “我不怨你,也不恨你,只是恨我自己,从今以后,你还是这九重天上的天后,但也仅仅只是这九重天上的天后。” 子夜淡淡地说了一句之后,就走远了。 汐诺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即又笑了笑,不是不可以原谅,只是还要时间而已! 紧紧地抱着身边这个人,浅浅地笑着。 还好,还好,没有错过你! 快一千年了,夕颜那杯茶可是欠了一千年,也该要讨回来了。 《姻缘薄》上没有姓名又如何,师傅,只要你愿意,汐儿长长久久永永远远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