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心计,霸宠阴毒妃嫔》 第一章 死于劳役 大晋朝三百一十八年秋,边城安县桂花村。 “不好了不好了!纪嫂子,你们家安哥儿……他…他去了!” 一个瘦小的身影飞奔着,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村里面一处普通的农家小院里面,气喘吁吁地开口道。只见他面色蜡黄,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模样,额头上已经是大汗淋漓,神色间充满了慌乱。 与此同时,有些破旧的大门从里面猛的被推开,走出来一个三十出头,貌美端庄的妇人来。相比较于小男孩的面黄肌瘦,这妇人虽然算不上胖,却明显圆润许多,倒不太像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妇一般。此时此刻,她的手上还端着一个钵,看着里面的玉米馍馍,男孩子的眼中忍不住露出一抹馋色。 “狗蛋,你说什么?安哥儿他怎么了?” 纪苏氏温柔而又着急的声音明显拉回了男孩狗蛋的思绪,他缓了口气,这才口齿清楚地开口道:“纪嫂子,刚刚村长家的叫我来传话,你们家的安哥儿今天修城墙的时候被掉下来的石头砸得满身是血!现在村长安排了大牛哥和铁柱哥把安哥儿抬回来呢,可是大夫说就要断气了,你快过去看看吧!” 什么?! 纪苏氏的身子晃了一下,差点就站不住脚,蹬蹬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却是房间里面跑出来了一个十二三岁模样,唇红齿白的貌美少女。狗蛋的眼睛闪了闪,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枯黄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点红晕,腼腆地叫了一声。 “宝儿姐姐!” 少女却没看他,拉着纪苏氏的衣袖慌张地开口道:“娘,哥哥怎么了?” “宝儿,你留在家里把门关上,别乱走!狗蛋,多谢你给嫂子带话!”纪苏氏立刻拉着少女进了屋,放下了钵,塞了一个玉米馍馍在狗蛋手上,也不等他拒绝便紧接着利落的锁了门,脚步飞快地朝着外面走去。先前狗蛋边走边喊已经吸引了不少人,村里空闲的妇人们纷纷走了出来看热闹。 边城临近外邦瓦剌国的交界,此时此刻,昔日万朝来贺的大晋朝却已经只有表面的光鲜,皇帝昏庸无道,赋税徭役多不胜数,恨不得从百姓身上挂下一层皮来。凡是男丁满了十五岁就得服劳役,若家中无男丁,就必须交十两银子的劳役税。而偏偏大晋朝还有一个制度,无男丁的家中不得拥有土地,必须收归国家。 纪家就偏偏遇到了这种情况,早年纪家也算是桂花村的富户,拥有百亩良田,纪老爷更是*爱妾,日子过得相当滋润。奈何再大的家业也经不住纪老爷的挥霍,更别说连年灾害,又有瓦剌蛮子进犯边城。纪老爷遇害,家里的金银财产更是被搜刮一空。 树倒猢狲散,纪家再也不复以往的光鲜,一大家子凋零得只剩下主母纪苏氏和她的一双儿女。幸亏纪苏氏精明,忙乱中拿到了一部分的田契,一家三口守着十几亩良田租赁给村里人,日子倒也勉强过得去。 因为瓦剌人的不时入侵,朝廷便下旨要修长城,大家都知道这是昏庸无道的晋元帝为了敛财找的借口。本就穷困的小村子,谁能拿出十两银子的劳役费来? 纪苏氏唯一的儿子纪翎安才十四,可是官差非要说虚岁十五已经是成人了,要么给钱,要么就去服役,因为这个一家人急的团团转。也许卖光了田地就能凑齐徭役费用,可是没有了田地,孤儿寡母的三个人又改如何生存?无奈之下,安哥儿只能咬了咬牙应征入伍。 “造孽啊!听说安哥儿是饿晕了没看清楚路,摔了一跤,偏偏城墙上挑石头的担子裂了,石头掉下来生生砸在了安哥儿头上!那满地的血哟……” “安哥儿没了,这纪嫂子家里的田地也得被官府收走,以后娘两该怎么活呀!” “……” 纪苏氏脸色发白,却根本顾不得这些闲言碎语,加快了脚步。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安哥儿,你可绝对不能有事啊! 刚刚走到村口,就看到了两个青壮年抬着一副木架,在村长的带领下走过来。纪苏氏哀嚎一声,猛地冲了上去,看着木架上满身鲜血,头上缠着白布几乎看不清楚面容的人影,颤颤巍巍地将手放到对方冰冷的胸口,猛地抱住放声痛哭起来。 “我可怜的儿啊!你可不要吓娘啊!你要是走了,让娘和你妹妹该怎么过啊!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我的安哥儿,他是那么好的孩子,你怎么不让我替了他啊……” 纪苏氏哭的竭斯底里,群里的众人神色同情地看着这一幕,心有戚戚焉,今天是纪家的安哥儿,说不定明天就轮到自家的男人了呢?这世道,真的是不给人活路啊! 村长叹息着摇了摇头,出言安慰道:“纪家嫂子,你也别太担心了,大夫说安哥儿现在昏迷不醒,若是三天内醒过来,未必没有一线生机。你还是带着安哥儿回去吧,这几幅药和一百文钱,是役长给的抚恤费,你拿着吧!”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放到了纪苏氏的手上。这抚恤费,其实是村长自己私下填的。管家的役长要是真的这么好说话,也不会逼着未满十五的安哥儿服劳役了。虽然话说的好听,但是村长却知道,当时大夫已经断言人活不过来,直接回去准备丧事吧。只是,看着纪苏氏凄惨的样子,这句话他还真是说不出来。 纪苏氏绝望的神色因为村长的话浮现出了一缕亮光,她抹了把泪点了点头,起身朝着村长行了一礼:“村长,您说得对,我的安哥儿一定不会出事的!等安哥儿好些了,小妇人再来答谢您!还有各位乡亲们,小妇人先谢过大家了!” “不用不用,老夫也没做什么!大牛铁柱,快把安哥儿抬回去!” “是啊纪嫂子,乡里乡亲的不用客气!我们家还有几个鸡蛋,一会拿去给安哥儿补补吧!” 虽然是孤儿寡母,纪苏氏却很会做人,在村里没人不说她一个好字。只可惜,这世道,好人没福报,若是安哥儿真的去了,这纪家,也就完了。 第二章 异世苏醒 “谢天谢地佛祖保佑,纪嫂子,你们家安哥儿是个有福的,以后这日子啊,也会越来越好的!” “莫大娘,借您吉言!只是这鸡蛋我们真的不能收!上次还多亏了铁牛把安哥儿抬回来,我这心里还欠着你们的恩情,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 “我说拿着就拿着,这是给安哥儿补身体的!” “…………” 隔间的土炕上,纪翎儿听着这不知道是第几波类似的迎来送往,神色呆滞地眨了眨眼睛。她整个头部都缠着绷带,钝痛钝痛的感觉不停地提醒着自己,这一切,不是幻觉。谁能告诉她,她本来好好的走在路上,耳边忽然听到一阵惊呼“小心!”下一秒,就感觉头部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来了一个亲密接触,眼前一黑便回归了土地妈妈的怀抱。 纪翎儿是被痛醒的,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土坑上,四周都是自己不熟悉的场景,破烂的堪比印象中的穷困山村。一个古代村妇打扮的女人惊喜地看着她叫什么“安哥儿”,害得她以为自己忽然成了男人,被喂了一碗苦的要死的药,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不得不接受自己穿越到了异界,变成了偏远山村一个名叫安哥儿的少女身上。是的,她已经检查过,下面没带把。至于这个少女为什么会女扮男装,她现在还不知道原因。不过通过这几天七大姑八大姨不停地探望八卦,她倒是明白了“安哥儿”的死因。 想到这里,纪翎儿简直欲哭无泪,好好的女孩子,扮成男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去服劳役,最后被石头给砸死。同情归同情,纪翎儿却发愁的要死。“安哥儿”死了也算是解月兑了,可是她却不得不承担之前的一切。纪翎儿毫不怀疑,一旦她身体康复,马上就会被抓去继续服役。 还好醒过来这三天,她因为不肯接受现实显得反应迟钝,至今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村子里已经陆陆续续有传言,说纪家的安哥儿被石头砸傻了。如果傻了,应该就用不着再去服什么劳役了吧? 纪翎儿只能如此安慰自己,睡在硬邦邦还带着异味的土坑上,她再次自欺欺人的闭上了眼睛。也许再醒过来,她就已经回到自己本来的地方呢? “哥,该吃药了!” 好吧,现实是残酷的。 虽然没有起身,纪翎儿还是睁开了眼睛,没办法,再讨厌那苦苦的药,她也不想跟自己的命过不去。不是没想过干脆不管不顾死了算了,也许还能回到现代,可惜那种九死一生的感受,她实在是不愿再体验了。 温柔动听的声音响了起来,嘎吱嘎吱,木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妙龄少女。虽然年纪尚小,却能看出以后的风华,绝对的美人胚子。纪翎儿知道,她便是这个身体“安哥儿”的妹妹,具体名字不清楚,倒是听这具身体的娘纪苏氏叫她宝儿。 宝儿宝儿,一听就是心肝宝贝。纪苏氏和宝儿虽然也衣着普通,然而却可以看出和普通小村民明显的差别来。不管是衣着礼仪,还是身体状况,相比之下,“安哥儿”倒是面黄肌瘦,除了高高的个子,简直是烂民窟里面跑出来的。 不过想想也是,“安哥儿”可是修了半个月长城的,又苦又累,连饭都吃不饱。这种高强度的劳役之下,身体能好才怪。纪翎儿知道,历史上的劳役,很多贫苦百姓都死在其中。可是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成为其中一员。 她不知道“安哥儿”女扮男装去服劳役是自愿还是其他,心里面却带了一丝心疼。说起来,这个身体不过十四岁,也还是个孩子呢!如果没有成为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她是不是应该和这个妹妹一样,哪怕不是锦衣玉食,也能安稳度日呢? 说来也悲剧,她是一点属于原主的记忆都没有继承到,所以到现在都不敢多说什么,就怕露出了马脚。而且,她也害怕好起来之后的劳役,在没有熟悉环境之前,只有装傻是最明智的。 乖乖地喝完了宝儿带来的药,她眨了眨眼睛,躺在*上,仿佛根本没看到眼前这样一个大活人似的。倒是宝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她试探着开口道:“大哥,你好些了吗?还记得我吗?” 纪翎儿自然不可能搭理她,后来干脆直接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宝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放弃继续和大哥交流,带着药碗就走了出去。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宝儿和纪苏氏的说话声。 “娘,大哥醒过来三天了,可是却一句话都没说过,样子也呆呆的,难道真的他们说的一样是傻了吗?” “别听他们胡说,你大哥只是伤到了头,现在还没康复而已。正好药吃完了,明天去镇上请大夫过来看看,没事的。我们去做饭吧,宝儿,你去烧火。” 比起宝儿的慌张,纪苏氏就镇定多了,她抬起头来看了对面的房间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安哥儿能够醒过来,她本以为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可就跟宝儿担心的一样,若安哥儿真的傻了,他们可该如何是好? 纪翎儿心里想的太简单了,徭役可不管你是不是傻子,反正修长城只是需要付出的劳动力,傻子也有力气啊!不过那些恨不得从百姓身上挂下一层皮的役长也许不会让傻子继续服役,却会用傻子这个借口,逼着他们上缴十两银子的劳役费。 最后若还是落到如此的境地,安哥儿的苦也白受了,他们不但要倾家荡产,她一个普通的农妇,带着一个弱小的女儿和傻儿子,在这样的世道还有什么活路?费尽心思却落得这样的结局,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 叹了口气,纪苏氏手脚麻利地做好了午餐,只是几个糙米馒头配咸菜。想了想,她又从村民送来的篮子里面拿出了两个鸡蛋,剪了两个蛋饼。宝儿直接端着糙米馒头打算给大哥送过去,却被纪苏氏拦住了。 “等等,宝儿把这个鸡蛋也给你大哥送去,另外一个是你的。” 宝儿有些惊讶,忍不住开口道:“为什么?” “你这丫头,你哥吃好一点,身子也能快快复原。”纪苏氏瞪了宝儿一样,压低了声音。 第三章 打入绝境 又是糙米馒头啊! 看着日复一日的吃食,最好的待遇不过是一个鸡蛋,纪翎儿叹了口气,她总算是知道如今所处的家庭是有多穷了。一日只能吃两餐,到现在更是连一粒米都没见到过,糙米馒头看起来挺有食欲的,实际上又干又粗,难以下咽。 以前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鸡蛋,如今却变成了最奢侈的美食。虽然她想装傻,但是也希望身体能够尽快恢复,毕竟伤到了头部,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纪翎儿目前连自己这副身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是这干枯的头发,瘦巴巴的四肢,黝黑粗糙的皮肤,脏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她觉得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不过,看宝儿那清新秀美的样子,一母同胞的姐妹,应该也不会差太远吧? 下午的时候,纪苏氏便去镇上请了个大夫过来给纪翎儿诊治,据说还是上次给她看了头的那位。纪翎儿倒是不怎么担心被拆穿,这落后的古代,脑子受伤出了什么问题,普通的乡间大夫根本诊治不出来,她也想知道现在这具破败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了。 “头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老夫再换一次药,五天后你们自己就能拆开了。这五副药一天一副,吃食上再精细些,这身子啊,保管好起来!” 大夫是个头发胡子半白的小老头,看着倒是挺和善的,这番安慰的话,却并没有让纪苏氏松了口气。她示意宝儿把药都收起来,引着对方走到了门外,这才小声问道。 “可是周大夫,我们家安哥儿这几天一直躺在*上呆呆的,连一句话也不说。看着我们的眼神也很陌生,实在是让人害怕。您看看,他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令郎是被砸到了脑子,这伤口这么大,可能伤了慧根也不一定。老夫才疏学浅,这种情况只能慢慢看了,运气好的话也许隔上十天半月就会清醒。不好的话就会成了傻子,一辈子估计就这样了。哎,作孽啊!安哥儿捡回来一条命已经是幸事了,你们还是看开点吧!” 老大夫摇了摇头,显然是无能为力,收了纪氏给的药钱,很快便离开了。 “娘,这可怎么办才好?” 宝儿抱着药罐子走上前来,秀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愁色。纪苏氏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呢,只希望老天爷保佑,安哥儿只是一时迷糊,过上一段日子就能好了。 乡下的小院子不大,纪翎儿也将他们的谈话听在了耳中,松了口气的时候也有些内疚,即使看不到,她也知道这母女两人肯定是愁眉苦脸。能拖一时是一时吧,现在的她,对这个家实在没什么帮助,也没办法解决贫穷。 纪苏氏和宝儿都是弱智女流,最多做点缝缝补补,家务活儿等小事。每年只靠着收租,以及在家门口种点菜勉强度日。今年老天爷不给力,遇上了大旱,田里的庄稼多半都被晒死了,今年的收成可想而知。 零零碎碎从来往的村民身上打听到这些消息,纪翎儿再次确定,这是一个坑死人不偿命的乱世。而她变成了“安哥儿”,面对着这样的绝境,以后,又该何去何从? 越是想,就越是觉得前途无亮,纪翎儿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过是被砸了一下就来了这个世界,连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吃了晚饭之后,一个人睡在冷冰冰硬邦邦的土炕上,她再也忍不住蒙着头呜咽出声,却是连大声哭泣宣泄都不行。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睛,却是被一阵哭闹的喧哗声吵醒的。许是晚上想得太多睡得太晚,外面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估计距离午餐的时间也不远了。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她自己的房门被重重地推开,走进来四个穿着统一,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官差衙役的中年男人。纪翎儿被吓了一跳,差点从*上跳起来。不过她到底没什么力气,脸上也下意识地维持着呆滞的表情。 为首的男人长着一张国字脸,浓密的眉毛下面却长了一双吊脚眼,给人一种刻薄阴狠的感觉。他皱了皱眉,凌厉的视线落在纪翎儿身上,几乎要把人看穿。纪翎儿简直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的毅力,才维持住了自己那副傻愣愣的模样。 “役长大人,大夫说了,我们家安哥儿很快就能好了,请您再宽限一些日子,等安哥儿好了,马上就去服役!役长大人,求求您了!”纪苏氏紧跟在后面,神色卑微,小心翼翼地哀求着。 “真傻了?”为首的男人明显就是役长,他丝毫没有被纪苏氏的卑躬屈膝所打动,冷着脸道:“根据大晋律例,傻子不能继续去服役,所以你们家必须拿出十两银子的劳役费。如若不然,就算你们家没有男丁,官府就会没收你们的土地,贬为流人!看在纪翎安是因为修长城才出事的份上,本官给你们一个机会。三天后,你们最好有个结果!” “这……役长大人,三天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安哥儿现在连*都没办法下。大人,求求您了,再宽限一下,昨天周大夫才说了,安哥儿还要吃五天的药伤才会好……!” 纪苏氏神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哀求起来。她根本没有信心安哥儿会在三天内好起来甚至恢复正常,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恨不得让安哥儿马上就去服役。可若是这样,本就虚弱的他,怎么可能熬得过修长城那样的劳役,估计两三天就被彻底累死了。 而那个时候,他们家没有男丁,家里赖以生存的田地同样也会被没收。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安哥儿的性命,才能再做别的打算。 “本官的话,岂是你一个小小庶民可以质疑的!三日之后,你们好自为之!走!” 役长冷冷地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彻底将一家人打入了绝境! 第四章 所谓真相 “役长大人,役长大人……” 纪苏氏想要再求一求,然而却被役长毫不留情地踢了一脚,一个不支就摔倒在了地上。一直悄悄在隔壁房间看着对面的宝儿吓了一跳,赶紧跑了出来,哭着要把纪苏氏扶起来。 “娘,你没事吧娘?” 宝儿这忽然跑出来,倒是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她的身上,十二三岁的少女,虽然还没长开,那股子灵动秀美的模样,在这样的乡下地方却是很难得的。就连役长都多看了她几下,眼中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纪苏氏心中一慌,赶紧把宝儿藏在身后,还好那役长很快就转移了视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纪苏氏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大汗淋漓。 “宝儿,娘不是叮嘱你了吗,叫你躲在屋里别出来,你怎么就不听话呢!”模了模头上的汗,纪苏氏这才对着宝儿斥责道。未出阁的女子本就不能见外男,更别说对方还是穷凶极恶的役长,要是看上了宝儿强取豪夺,他们一介平民,如何能够反抗? 纪苏氏到底是过了几十年的好日子的,想当初,她也是秀才家的女儿,嫁给纪大山这个大财主之后又是大妇。苏家败落之前,宝儿也是当了几年的小姐,纪苏氏知道苏家已经不复当初,可是心里的傲气却还在。 “娘,女儿也是担心你嘛!”宝儿怯怯地开口,她是没见过这样凶恶的男人的,心里也是后怕的慌。 “罢了,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安哥儿吧!” 纪苏氏叹了口气,拉着宝儿的手走进了房间,看着*上依然傻愣愣的安哥儿,不由得悲从中来。 “老天爷啊,求求你发发慈悲,让安哥儿早日恢复吧!他现在,可是我们苏家唯一的希望了!” “哥哥,你快醒醒吧!家里的日子都要过不去了,哥哥……” 母女两人悲凉的哭泣声让纪翎儿几乎都快要忍不住破功了,好歹还有一份理智在,她要是真的这样做了,这几天的假装就穿帮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呢!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她还没有接受现实的时候,现实却给了她重重的一击,想到这里,纪翎儿忍不住一阵黯然。 罢了罢了,还能坏到什么地方去呢!大不了就去服役,说不定再次累死了还能回去呢!总不能因为自己,就连累了这一家子。难怪明明她是女的却偏偏要扮成一个男人,原来都是这大晋朝坑爹的制度害的。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幅身子到底是个女孩子,因为营养*发育不全,倒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迟早有一天会暴露的。到那时候,纪家的处境恐怕更难吧!更何况这么虚弱的身子,在劳役之下又能坚持多久呢? “安哥儿,娘希望你醒过来,这一次,哪怕咱们母子三人出去乞讨,也绝对不会让你再去服役了!”纪苏氏忽然开口,神色坚毅,仿佛下了某种决定。 “娘……”宝儿微微一愣,正要开口说什么,门外却传来了叫喊声。 “纪嫂子在吗?役长怎么说的?安哥儿好些了吗?” 役长到桂花村来这件事情闹得大张旗鼓,自然也把乡里乡亲们都引了过来。就连村长都听到了风声,赶了过来。 “谢谢村长的关心,小妇人相信安哥儿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只是时间不等人,小妇人也不想让安哥儿去送死了。村长,我们家的那十亩地,小妇人已经决定卖出去了。还请村长帮忙,找个宽厚些的人家,小妇人也不贪多,十五两银子就足够了。” 纪家那十亩地虽然不算多,却都是上好的良田,按照往年的行情,最少也要三十两银子才能买下。只是今年大旱,再加上纪家急需用钱,无奈之下只能贱卖了。 村长自然是知道实情的,当下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他也十分同情纪苏氏孤儿寡母的情况,这世道,谁都不容易。 “你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老夫吧!” “………” 纪翎儿听着门外的动静,将眼中的泪意逼了回去,也许,她之前的想法真的太消极太自私了。这个家都愿意付出一切来挽救她,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这样消沉下去呢? 送走了一批好心看望的村民,纪苏氏便开始准备午膳,宝儿则是把熬好的药端过去。纪翎儿既然下定决心,彻底成为安哥儿,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那么,从现在开始,她就开始恢复正常吧! 只是,她到底没有原主的记忆,又搞不清楚现状,估计只有假装失忆,才能勉强应付过去了。 “哥哥,哥哥,起来吃药了。” 宝儿一如既往温柔的摇动着纪翎儿的身体,等她睁开眼睛之后,再细心的喂她喝下去。不过这一次,宝儿明显有些被震惊了。因为哥哥这次的眼神不再跟以前一样呆滞,脸上也有了神采。 “你……你是谁?” 做戏就要做全套,纪翎儿惊疑不定的看着宝儿,神色间一片陌生。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退:“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谁?” “哥?你,你怎么了?我是你妹妹宝儿啊!娘,娘你快进来啊!” 宝儿顿时慌了,失了态大声叫了起来。纪苏氏被吓了一跳,赶紧从厨房里面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娘,哥哥他好了,可是他不记得我们了!” ………… 纪家的安哥儿终于好了却得了失魂症,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桂花村。不停地有好奇的村民上门,问着纪翎儿同一个问题。 “安哥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庞嫂子啊!” “安哥儿,我是狗蛋,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纪翎儿好脾气地一一回答,反正村民们也只是单纯的好奇。打发走了最后一个人,她这才轻轻地舒了口气。想起自己的现状,不由得苦笑。 纪家死去的家主纪大山,育有一子二女,长子名字叫纪翎安,次女纪翎儿,幼女纪翎宝。纪家在三年前的那场瓦剌入侵的动,乱中,不仅仅失去了家主和财产,唯一的儿子也惨死于瓦剌人的刀下。为了孤儿寡母三个人能够生存下去,保住仅剩的家产,纪苏氏便让次女纪翎儿假扮成她的兄长纪翎安,撑起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 而这,才是纪翎儿女扮男装的真相。 第九章 所救非人 他要杀了她! 脑子里飞快地闪过这个念头,纪翎儿惊恐不已,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要将男人退开,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也是碰巧,她这样一个举动,正好碰到了男人的伤口,一个闷哼,那男人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而他手上的匕首也顺势掉在了地上,纪翎儿大大地松了口气,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她又明白了,刚刚自己的想法肤浅了,这个男人早就对她动了杀心,之所以那个时候没动她,就是害怕杀了她会有血腥味儿引起瓦剌人的怀疑。 “混蛋混蛋!简直是草菅人命!真是倒霉!” 纪翎儿费力地将身上的男人推开,猛的发现自己的双手掌上面黏糊糊湿漉漉的,竟然满是鲜血!定睛一看,果然都是那个陌生男人身上的。估计是她刚刚用力过猛,直接将对方的伤口撕裂了,难怪流了这么多血,人都直接晕了过去。 虽然很不想搭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纪翎儿也不敢松懈,瓦剌人已经朝着后山去了,难保他们不会下来。在没有确定他们离开了桂花村之前,她是不可能从这里离开的。为了避免被猎犬发现,她只能暂时以德报怨,不说救他,至少也得把这血腥味儿给遮起来。 纪翎儿不懂医,想起这个男人用泥土掩盖自己,干脆从对面的河岸上捧了一大堆泥浆,将那男人身上都糊了个结结实实。为了以防万一,自己身上也弄了一些。做好了这些,她才微微松了口气,找了另外一棵大树下躺了下来。 “你就自求多福吧!反正死了也怪不了我!” 而与此同时,后山上却是一片热闹,凡是逃命出来的村民们都聚集在了这里,其中也包括了纪苏氏和宝儿母女。然而这个时候的他们,却并没有真正安全,因为已经有一批瓦剌人冲了上来,他们身材高大表情凶悍,手上还拿着大刀。 因此,虽然依据地形,村民们可以扔下石头之类的阻止他们前进,此时此刻却几乎被吓傻了,躲在石洞里面不敢出来。以往瓦剌人入侵只会烧杀抢掠,拿走了粮食财物就会走人,很少会有追着屠杀完整个村子人的情况。因为时间拖得越久,等救援的人到了,他们便没有任何优势了。 村长也逃了出来,好歹还保持着几分冷静,他高声安排道:“大家都镇定点,官府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听我的,男人们抵着石门,别让瓦剌人冲了进来!女人们把孩子护好!” 村民们对村长很是信服,有了主心骨,倒也没那么慌张了,纷纷跟着村长的安排行事。 “该死的大晋人,他们都躲起来了!” “出来,都给我出来!” 凶悍的瓦剌人提着刀拍打着石门,不停地口吐脏话,然而到底人手不多,一时半会儿根本推不开石门。 “女乃女乃的!给我放火烧!” 山林最不缺的就是柴火,石门虽然能抵挡一时,毕竟只是一块不规则的石头,总会有一些缝隙。很快的,堆在石门口的柴火烧了起来,烟雾从缝隙钻了进去,熏得人咳嗽不止,眼泪长流。 “娘,怎么办?我好怕!” “没事没事,娘在这里呢!” “怎么办?我们要死了吗?” “…………”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的时候,又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了起来,却是一队人马,穿着戎装,为首的男人甚是年轻,一张俊美的面孔上神色满是凝重。 “你确定,公子就在附近?” “七爷,公子的信号弹的确是在这附近消失的,依属下看,今晚上这瓦剌人的突袭实在是不正常。怎么偏巧公子到了这个小镇,就遇到了袭击……” “先去解决那些瓦剌人,然后搜索这附近的村子,一定要把公子找到!” 瓦剌人善于战争,而这队人马虽然人数不多,浑身上下的气势却强得多了,一看就是经过大风大浪训练的。因此双方一旦正式对上,刀剑相交,可谓是一面倒的杀戮。 “留几个活口!其他人过去灭火,把村民救出来!” 为首的男人一声令下,手下的人立刻分为两派,开始行动起来。就在这时,又有一批人从后山另外一个方向赶了上来,这次却不是瓦剌人,却是官府派来的救援。 “别怕别怕,我们是官府的人,快出来吧,瓦剌人都被赶走了!” “太好了,我们终于得救了!” “真是老天保佑!” 村民们推开石门纷纷跑了出来,简直是喜极而泣。 “村里面逃出来的人就你们了吗?可还有落下的?山下瓦剌人还没离开,我们要尽快从后山南边的小道下去才行!”原来这次官府派来的人只是打听情况的,如今的大晋朝早就从内里腐败了,官府的人也都贪生怕死,怎么可能真的派人来救援?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态度,才会让瓦剌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进犯,而这次之所以会派人来,还是因为上面有人下了命令,要保住这桂花村的一家人。 一看就像是军队里面出来的戎装男人如何不知道这情况,换做平时他肯定管不不会管,反正这里又不是他们的领地。见了官府来人,当下连说话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带着人离开搜山了。方才他已经派人仔细检查了,这些村民里面并没有自己要找的人。 胡老三只觉得今天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好极了,没跟瓦剌人正面对上就捡了一个大便宜,至于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识时务的他自然不会主动去探查。等到人都走了,他这才松了口气,对着村民们问道:“你们谁是苏玉琴,纪翎宝?” “娘,官爷说的好像是我们啊!” 宝儿扯了扯纪苏氏的衣袖,小声地开口,纪苏氏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还是站了出来,反正官老爷特别问她们,肯定不会是什么坏事。 “回官爷,奴家便是。” 见到两人主动出现,胡老三顿时眼前一亮,一个妇人一个小女孩,看样子就是她们无疑了。发现只是那妇人似乎受了点伤,反正只要找到了这两人,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他吩咐手下先安排别的村民离开,这才对着纪苏氏笑道:“你们没事就好,我看你行走不便,便让人背你下山吧。” 见官老爷如此客气,纪苏氏颇有些受*若惊,她心里也在疑惑,不过还是感激地开口道:“多谢官爷照顾,小妇人感激不尽!” “不客气不客气,说不定本官还要你们照顾,在唐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呢!对了,你家里可还有别人,本官会专门派人护送一起离开的。” 唐大人? 纪苏氏微微一惊,猛的抓住了什么,眼神更是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第十章 死前垫背 “为什么?”古颜一走进521客房的门,沈宏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咦?沈总裁怎么在这?”卫皓丝毫没有感觉气氛的紧张,无知地开口。后者没有理会卫皓的问话,眼睛直直地盯着一脸淡漠的古颜,“没必要。”她说话时没有看沈宏。之前她或许还抱着破镜重圆的幻想,但自从经历了那一晚,她就完全死心了。就算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胃病复发,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合法妻子。那么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爱她。 “你们认识?”就在沈宏气得摔门离开的时候,卫皓才明白过来。 “不熟。”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鬼混。这里是城市夜生活最精彩的地方,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身着西装的男子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酒。 “哟!我们的沈大公子竟然也有寂寞的时候,需要小妹我找几个妞来么。”骆晓梦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怪她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她实在是气不过。 沈宏看了眼骆晓梦,继续喝酒。 “说吧,找我什么事。” “告诉我,她的事。”或许是酒喝多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呵!”骆晓梦忍不住嘲讽,“我是不是该替小颜高兴一下,他前夫竟然为了她在酒吧买醉呢。” “告诉我,她的事。”他没有理会骆晓梦的语气,只是一味地重复这句话。他不明白明明离婚是她提的,为什么全世界好像都认为是他的错。 “你找错人了。”或许是被沈宏的语气吓到了,骆晓梦不再调侃,“说起来我也对不起小颜,没什么资格做她的姐妹。三年前她最伤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他应该知道,但我想他不会告诉你。” 沈宏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酒杯。“是谁?” “郑英奇。当年蔡美远在韩国,许仙重伤昏迷,而我和依霖其实一开始也在埋怨小颜。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她发生了什么,反正最后她就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看着沈宏若有所思的样子,骆晓梦继续道:“你明明对小颜有情,结婚时就算是作为伴娘的我也深深感觉到你们俩的幸福。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我了解小颜,她爱你,我更清楚地知道小颜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嫁给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想小颜比谁都想撑下去,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看着你们有多幸福。如果你觉得她和你离婚是为了钱的话,那么我替她觉得可悲。你想想吧郑英奇他什么都比你强,为甚么小颜要嫁给你?趁现在还不算太晚,破镜重圆不是没有希望,你好好想想吧,我不希望你后悔。” 骆晓梦走后,沈宏仍是坐在吧台边喝酒-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他也想知道为甚么。是不是处的,对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沈宏扪心自问,仍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第十一章 大难不死 欧阳克眼睛一亮,心神震荡,不再理会拖雷,笑语吟吟:“我欧阳公子是何等人,一言既出,又岂有反悔之理?只不过,他可以走,华筝姑娘你还是留下来……” “好。” 程灵素早料到他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只不过这样也好,只她一人还能和欧阳克周旋一下,寻找月兑身之机,多了个拖雷,难免心里还有顾忌,因此不等他再胡说出什么来,就直接截口答应下来。 欧阳克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哈哈一笑:“这样才对嘛,少了个碍事惹眼的,我们才能好好聊一聊。” 程灵素不理他,背过身去,从怀里取出包着蓝花的巾帕,稍稍在空中抖了抖,扎在拖雷迸裂的虎口处,又将那两朵蓝花放回怀中。然后简单将情况和拖雷一说,要他先行回去。 拖雷脸色铁青,退后了两步,霍地一下拔起插在脚边的单刀,双眼盯着欧阳克的方向手起刀落,在自己身前虚空狠狠一劈:“你武功高明,我不是你对手。但我今日以铁木真汗之子的名义向草原天神立誓,待我诛尽暗害我父之徒,定要与你一决胜负!为我妹子报仇,也叫你看看什么才是草原上的英雄儿女!” 同是蒙古部落首领的儿子,拖雷待人谦和,义气极重,不似都史那般一味的目中无人,然而他内心的骄傲却一点也不比都史少。他是铁木真最喜爱的儿子,深知铁木真的心胸的抱负,他要帮助父亲将青天所有覆盖的地方,都变作蒙古人的牧场! 为了这个目标,他自幼就在军中历练,从未耽搁一天,岂知多年的苦练,落入敌手不说,今日却无法将前来相救的妹子平安带回去!拖雷心知程灵素说得不错,自己此时应以铁木真的安危为重,应尽快回去调动兵马接应被暗算的父亲,可是一想到自家妹子被人要被人强行扣留在这里,心头的耻辱噎得他连呼吸都几乎要滞住。 蒙古人最讲信诺,更何况是对草原上人人信奉的天神所立下的誓言。拖雷明知自己武艺不敌还斩钉截铁地立下此誓,神色虔诚凛然,一番话说得豪情冲天,虽不是武道高手,久历兵营的一副肩骨上却自有一股和铁木真一模一样的王者之气,纵横睥睨,连没听懂具体内容的欧阳克也不禁暗暗心惊。 程灵素心头一暖,身体里那独属于铁木真女儿的热血仿佛也感受到了拖雷的不甘和决心,激流般的涌上来,激得她眼眶也跟着隐隐发热。不动声色的侧过身,拦在欧阳克可能出手的方向,轻声道:“快走罢,快回去,我自有办法月兑身。” 拖雷点点头,又走上两步,展开双臂将她抱了一抱,再不看欧阳克一眼,转身往营门的方向跑去。 路上遇到几个留守的兵士见到他从营内跑了出来,想要上前阻拦,都被他一刀一个,砍翻在地。 直到亲眼看到拖雷在营地边上夺了马匹,一路奔出远去,程灵素才放下心来,轻声叹了口气。 上一世,她师父毒手药王用毒做药,治病救人,可偏偏深信报应轮回之说,以至晚年皈依佛门,修性养心,终达无嗔无喜之境。程灵素是他晚年时收得的小弟子,深受熏陶,这一番世道轮回,明明已经身死,却还是将她送来此处,她不得不相信,或许冥冥之中,还有其他用意。 她原本不愈与这个世上的人和事过多牵扯,甚至一直想着寻个机缘远远地逃开,回到洞庭湖畔,去看看数百年后的白马寺,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再开个小小的医馆,治病救人,守着前一世对那个人的思念和深情以渡一生爱我无需承诺全文阅读。却没想到自己此生借了铁木真女儿的身份,又怎可能不卷入蒙古部落的斗争之中?铁木真现在就是她的父亲,无论这个父亲是否将她视作拉拢其他部落的手段,他都是她在草原上最大的屏障。 更何况,一旦铁木真有难,那她生活了十年的蒙古部落也会跟着蒙难,真心照顾她,抚养她长大的母亲和兄长,还有那些日日所见所处的族人都会跟着蒙难,十年相处,她又岂能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程灵素又是幽幽一叹。 见程灵素一直望着拖雷离开的方向出神,还不断叹息,欧阳克下巴微抬,不禁冷笑:“怎么,就那么舍不得?” 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程灵素皱了皱眉,拉回神思,冲口而出:“我担心我哥哥,难道不应该么?” “哦?他是你哥哥?”欧阳克眉一抬,眼角的喜意一闪而逝,“那……再先前那个小子才是你的情郎?” “你胡说什……”程灵素猛然一顿,反应过来,“你说郭靖?你之前就在……我们才来你就知道了?” “不是你们,是你!你一来,我就知道了。”欧阳克颇为得意,显然很乐意见到她这个反应。 程灵素虽然远远地就下了马,但他内力精深,耳力又岂是那些寻常的蒙古兵士能比?几乎是在程灵素潜入大营的同时就发现了她,正要露面之时,却见到马钰出手将她和郭靖都带了出去。 当年他的叔父欧阳峰曾在全真教手中吃过个大亏,因此西毒一脉对于全真教的道士心里总存着几分愤恨和忌惮。欧阳克认出了马钰一身道袍,想到叔父往日的告诫,便打消了现身的注意。反而隐在暗处,看着他们一来一回地几番对答。 本以为程灵素会劝说马钰一起闯营救人,他不知马钰是全真教的掌教,只想着到时候营中除了千万兵马之外,还有完颜洪烈带着的数名武林好手,足以能将马钰缠住,没准还能趁机将他除去,让全真教少一个坐镇的高手。却没想到这道士非但没有闯营,居然还带着郭靖一同离开了,却将程灵素一人留在此处。 程灵素此时渐渐理出头绪来:“完颜洪烈秘密来到这里,应该就是想趁机挑拨桑昆和我爹爹为难,让蒙古部落互相争斗不休,他大金国才能没有北方的祸患。” 欧阳克对于这种争斗全无兴趣,只是见程灵素说得认真,便顺势点头,又赞了一句:“举一反三,当真是聪明得紧。” 伸手捋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发丝,程灵素目光犹如草原上清冽的斡难河水:“你是完颜洪烈的人,却放走郭靖回去向报讯示警,现在又放走拖雷回去调兵,就不怕坏了他的大计么?” 欧阳克哈哈一笑,手一探,轻轻点在她的下颚上:“怕?他的计谋与我何干?若能博得美人一笑,这又算得什么?” 程灵素非但没笑,反而眉头微蹙,脚下退了半步,避开那柄轻薄地勾向她下巴的折扇,伸手一探,“啪”的一下正好将那玄黑色的扇头握在手心里。只觉得一阵冰凉透过手心的肌肤直刺入骨,激得她几乎立刻就要放月兑手,这才发觉他这把扇子的扇骨竟是玄铁所铸,寒冷似冰。 “怎么?喜欢这把扇子么?”欧阳克状似无意地手腕一抖,拨开程灵素的手,收回折扇。又刷的一下抖开,在身前轻摇,“你若看上了别的,送你也无妨,只这把扇子……”他略一沉吟,忽的又轻笑,“你要是喜欢,只要你从此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自然也就能时时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克克童鞋,人灵素妹子不就是看上你把扇子么,这都舍不得送人~好小气咩~ 欧阳克抱着扇子跳脚:那可是我爹……咳咳……叔父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