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禁猎区》 楔子 迷失之夜 埃及,第十八王朝。 图特摩斯一世之女——哈特舍普斯特执政。 静谧的夜。 尼罗河畔的一座巨大宫殿里。 “有点,无聊了。”一个清脆柔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似乎就是在陈述一件实事。 那一袭棉布白裙的身影伫立在窗台,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纤细的身影看起来如此慵懒却又高贵略显寂寥。如果此时有其他人在场,一定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平常法老王的声音是低沉充满威严的,虽然大家都知道法老王是位女子。 她俯瞰着窗外幽静的种满枣椰树林的河滩和夜色下的花园,古老透着华贵的静谧宫殿里,只听得见士兵交换岗位的脚步声。 长长的弯曲的睫毛轻眨,她将目光转回了室内。 房间内,摇曳的火光照得巨大的黄金烛台亮闪闪的,蜘蛛网般分叉的烛台顶端,镶嵌着举世罕见的硕大宝石,一旁的石桌上,铺着用名贵香料浸染过的亚麻布,垂下来的流苏还缀着闪亮的孔雀石,其上放着整整齐齐的各种盛着精油的小瓶子,名贵的尼罗河三角洲百合精油被象牙小炉煮沸,沁人心脾的幽香透过镶嵌宝石的镂空盖子冉冉升起,将整个精致奢华的寝殿渲染出醉人的梦幻气息。 盈盈夏风吹来,轻轻撩拨着房内的坠饰,在空中出清脆的声响。 玉足轻动,她往前款款行了一小步,及地的裙裾带起满身的饰品悠悠晃动,出同样清脆玲珑的声响。 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整齐的卡牌,红色黑色交织成精美的图案,令人一见倾心,她从中快速抽出了几张。 “死神!战车!恋人!节制!命运之轮!月亮!” 她一声轻喝,纤纤玉手挥舞,一张张闪着妖异银光的卡牌飞掠而出,在空中形成了六芒星的形状。乍一看,已经变成了一个繁复的法阵。 樱唇轻启,诵念着别人听不懂的咒语。 她摘下了戴在头上的厚重冠饰,随手抛在一旁,黑色的丝随即被扬起,绘有花纹的及地长裙轻轻摆动,一阵诡异的蓝黑色光芒后,六芒星法阵里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法阵里出现的人缓缓抬起头。 白肤如瓷,瀑布般的银无风自动,细长的眉宇间流转着妖娆的妩媚,樱红的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深邃的眼眸里闪着秋天湖水般澄澈的光,加上一身别具特色的黑色服装,更显得美丽动人。 夜焰。 她还记得他的名字,这是每次她无聊之时都会唤出来排遣寂寞的人。 熟悉却又隐隐有些疏离。 “我的女王陛下,你终于玩腻了?”他随意地在充满馨香的床边坐下,姿态优雅地抚了抚有些散乱的丝,语气里是无尽的宠溺与温柔。 到达这里的一瞬间,他便已经知晓,这一世的她,是埃及的法老王陛下,哈特舍普苏特。 “嗯嗯,玩腻了。”她如小鸡琢米般乖巧地点点头,极为自然地靠在夜焰怀里,撒娇般说道,“焰,送我回去了。” 什么女王的霸气啊,法老王陛下的威严啊,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只有作为妹妹的温柔人。 “嗯。”夜焰伸出手,将她搂的紧紧的。双眼有意无意间,扫过她的脸庞。怀里的人,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眉目如画,满头的黑自由地垂着,却是风情无限。 这便是自己的妹妹了。自己最疼爱的小妹总是在这边转世,总是逗留在这个世界,害得自己好孤单,却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世又一世,追寻着她,等候着她,等着她的召唤,每次的拥抱,都不想放开。 这样想着,便情不自禁加大了力道,更紧地抱着她。 “这次回去,暂时不出来玩了吧?”夜焰颇为不满地问道。 “还没考虑过,嘻嘻。”她抬头,看着那熟悉的脸庞,狡猾地眨了眨眼,明眸闪亮,带着无限风情,“这样吧,你先抱着,抱够了就送我回去。” 她知道,这时间不会太久。 “呼——”夜焰秀眉微皱,极为不舒服的吐出一口闷气。这个小混蛋!仗着自己的宠溺就无法无天了! 当然,由于诸多原因,他也只能由着她无法无天…… “那就……睡觉吧!”他拥着她倒在床上,另一只手刮了刮她精致的下巴,“明早再送你回去。晚安。” 这一刻,他慵懒而妩媚,像是致命的毒药般散着诱人的气息。 “嗯,晚安。”她扯过薄被,习惯性地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这是属于她的怀抱。 …… 清晨的风吹过来,混合着淡淡的泥土香,太阳还没完全跃出地平线,若有若无的歌声从窗台飞进来,已有勤劳的人们唱着歌在河边开始一天的辛劳。 夜焰拍着她女敕女敕的脸颊,轻声唤着她:“言,起床了……回家了……” 用力睁开眼睛,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就冷不防引入眼帘,心跳骤然快了一拍。 真是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 “看够了没!”被盯了许久的她,终于觉得有些不自然,她冷声道,女王的威严就在此刻展露出来了。 “没。”夜焰侧头,完全不为她所降服,妩媚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看起来一本正经而又恰到好处,他适时地安抚道,“不过先送你回去吧。” “魔术师、塔、恶魔、三圣杯!——开启时空之门!” 随着夜焰的轻声诵念,一张张同样有着繁复花纹的卡牌飞出,空气宛如透明的水晶般,缓缓裂开了一条缝。一丝丝冰凉的气息弥漫而出,裂缝向四周扩张。 “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待到裂缝扩张至能够容人通过,夜焰才温柔地说道,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嗯。”她平静的应声,站定在裂缝前,随后身影“分裂”成了两个。 一个还是原本哈特舍普苏特的模样,另一个却略微透明,似乎并非实体,其容颜,美艳至极,颠倒众生,与夜焰极为相似;其气质,是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冷艳,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傲视苍生。 那略微透明的身影回头看了他一眼,款款走向时空之门。 就像炙热的钢铁触碰到湖面上的薄冰,略微透明的身影立刻没入了裂缝。 裂缝开始缓缓合上。 “咔擦——”细微的声音响起。 “咔擦——”像是水晶破裂般的声音传来。 “咔擦——”不断有异样的水晶碎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越来越大。 夜焰立马变了脸色,伸手去触模裂缝之前所在的地方,却只感受到了空气。 “言!你听得见吗!快回来!”夜焰焦急的声音回响在空荡的房间,哪怕是经过了压抑,这略带着凄厉的吼声仍旧传出了很远。 “砰——”一块碎裂的水晶模样的东西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他的脚边,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糟了……”见到这水晶状的东西,夜焰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的双手骤然一紧,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身边的墙壁上,“第四空间的气息……该死的!” 墙上应声出现了深深的裂纹,巨大的声响震荡着整个宫殿。 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渐近,嘈杂的声音传入夜焰的耳朵。 “声音从陛下的房间传来!” “快!保护法老王……” “……” “冰黎?兰亚!你来掌控这里的一切!”夜焰不悦地皱了皱眉,咬牙吼道,其身影在吩咐完后迅速消失不见。 “是。” 虚空中,传来女子温驯略显冰冷的应答。 第一章 璀璨烟花下的相遇 一切的事情,是从烟花盛典的江畔开始的。 几百支烟花直指天空,一粒粒金砂喷涌而出,在夜空中傲然绽放,千万朵色彩缤纷的烟花瞬间把夜空装点得美丽异常,如同仙女舞落漫天的花瓣,片片精致。 旋即消逝,如梦醒悲凉。 丝丝缕缕的白烟,携带着淡淡的火药味缓缓消散,偏偏破碎的纸屑如折翅的蝴蝶翩然坠落。 “什么烟花盛典,也就这样嘛……”流熙言开始牢骚。都怪她那在国外的父母,不回来也就算了,还口是心非地说想念家乡了,非要让她大晚上的出来拍照片。 虽然x市确实有这么一个“烟花盛典”的美好节日,甚至在附近的几个城市也是小有名气,不过这对流熙言的父母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吸引人的风景,他们希望的是流熙言以不要整天闷在家里,多出去走走。 不过流熙言显然不是那么想的。 “真是过分!”流熙言小声嘀咕,她不理会父母的一片苦心,宁愿呆在家里霉生蘑菇。 随着烟花绽放的声音渐渐减少,夜幕也变得更深了。江畔两旁,看烟花的人少了,出来乘凉的人却多了起来。 “不拍了,回家陪bf去!”流熙言闷闷地一跺脚,放下相机。 和一群上了年纪的欧巴桑们挤在一起实在没意思。 “啪——”转身的时候没有注意,便和身后的人撞了个满怀,一不小心便将相机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流熙言赶紧道歉。虽然是自己运气不好、流年不利才撞到别人的,但毕竟是自己先撞到了别人,而不是别人撞到了自己。 道完歉,流熙言急忙伸手去捡地上的相机,却有另一双手在她之前捡起了它,拍了拍相机上少的怜的灰尘,然后递给她。 皮肤细腻,骨节分明,十指修长。 看来不会是满脸横肉的猥琐中年大叔了,还能是极品帅哥。流熙言暗暗想,心中带着小小的期待抬起头打量这个她撞到的人。 他穿着修身的黑色外套,其上有用金色丝线绣成的花边,手腕处的褶边是低调复古的蕾丝,衬托着金属纽扣的精致,外套里是短马甲和翻领的白衬衫,打着小巧的领结。仿佛有生命般的娇艳玫瑰,插在他的外套口袋里,下面是简洁而合身的马裤,系带的黑色漆皮长靴,整个人恍如从十八世纪的欧洲走出来的贵族。 他戴着威尼斯街头常见的手绘面具。这是一个小丑面具,华贵的金色边缘,鲜艳的色彩,描绘出一张略微扭曲的脸,小丑鲜红的嘴角上扬,似乎在嘲笑这个世界。 夸张的有些吓人! 看到那色彩鲜艳的面具,流熙言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目光却是定定的没有离开那面具,仿佛那上面有一个黑洞,正要将她吸进去。 “对不起,吓着你了。”清朗温润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带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柔和感受,面具带给流熙言的强烈感觉瞬间被冲散了不少。 流熙言愣愣的点了点头。 确实被吓到了…… 是如果略去那张怕的小丑面具,他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声音也很好听。 应该是很好看亦是很有修养的人吧? 他盯着流熙言瞧了一会儿,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几乎是毫不迟疑地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两张彩印的纸,连同她的相机一起递给她。 “这是,我们剧团演出的门票,就当做吓到你的赔偿吧!欢迎来看!”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迫切和紧张,不过流熙言并没有听出来。 天上掉馅饼了?流熙言怀疑地眨了眨眼睛,脑海里快速浮现出众多的坑蒙拐骗事件,看着面具下的眼睛多了几分防备。 “我是真诚的。”他急忙解释道,明亮的眸子里快速地闪过一丝懊恼。 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戴面具的人用他波光流转的明眸盯着她,眼里满是柔软的善意,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期待。 他的眼神深邃,像是穿过了几个世纪,以把她的心灵都洞穿。 “嗯。”流熙言接过东西,莫名其妙地落荒而逃。 戴面具的人站在原地,身体微微的颤抖。目送流熙言离去后,他快速走向漆黑的阴影,一道晕着蓝光的如同魔法阵般的东西陡然出现在他的前方,眨眼间人已消失不见。 寂寞的风景不断后退,流熙言一路小跑,终于到了熟悉的街头。 脑海里还是挥之不去的彩绘小丑面具,更给面具下的人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为什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萦绕在心头?为什么觉得面具下的人,那种眼神,似曾相识呢? 这,这是dm的演出门票?! 无意间瞥了一眼手中拽着的东西,流熙言瞬间凌乱了。 有点不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流熙现自己并没有产生什么错觉。 她撞到有钱人了耶……那个人居然给了她两张dm的门票! dm,来自欧洲的大型剧团,他们中的每一个人拉出来都是天王级别的人物。更有事实证明他们的节目老少皆宜,深受世界各地观众的喜爱,每场演出的门票都供不应求,场场爆满。 如果说,她对dm不心动那是假的,毕竟她其实也是平民,父母就是稍微有钱一点的商人罢了。 “地点:x市市中心时代广场的大剧院。”看着手中的门票,流熙言忽然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这不是蓝欣悦那丫头成天叫嚣着死也要弄到门票去看的那个演出吗?哎……” “好像,捡到很大的便宜了……”流熙言低声喃喃,忽然觉得那个小丑面具也不是那么吓人了。 第二章 离别 不远处有车水马龙,七彩霓虹。『言*情*首* 都是不属于自己的热闹,流熙言缓缓走在回家的路上。 猫从巷子里跑出来,从流熙言面前经过,轻车熟路地跳上一个垃圾桶,翻进某个小院,然后小院里传出乒乒乓乓的碰撞声。 “那只野猫又来偷吃了!”女人尖利的叫声气急败坏。 接着又是乒乒乓乓的声音。 “熙言。”温暖的声音忽然毫无预兆地响起,像是最唯美的梦幻。 车子响着喇叭在路上疾驰而过,让流熙言听不清那温暖的声音。 “啊?”流熙言带着疑惑左顾右盼,却没现声音的来源。果然,是她想多了吗? “笨死了啦!”黑暗中的声音带着点宠溺,不满的道。 身形颀长的少年从暗处走出,少年一头细碎的头,杨柳细眉,眼神清澈,薄薄的嘴唇微撅有些赌气般看着流熙言。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平日里祸水级别的冰山,在流熙言的面前变成了温顺的小猫咪…… 来人便是云初澈,流熙言的青梅竹马,两人住在同一个小区,有着差不多的人生,当然,云初澈对异性的吸引力绝对比她大。 “澈。”见到云初澈,流熙言轻轻地笑了笑。 云初澈的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容,明亮的眼睛看着流熙言,缓缓向她走来,仿佛这世界就只剩下他眼里的人。 流熙言不由得窃笑。 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就知道装……还是改不了一如既往的从容与淡定啊! 飞快地跑过去,搂住云初澈毫无赘肉的腰肢,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荡,真不乖。”云初澈一手搂住流熙言,另一只手捏了捏后者白女敕的脸蛋,她的皮肤很好,捏起来很舒服。 “你不也在外面吗?”流熙言不甘示弱,掐了掐云初澈的腰,反驳道。 “哼,还不是看你没在家才出来的!” “哦……”流熙言顿时没了底气,小声地回应。脸蛋微疼,云初澈下手重了点。 “我,有事要说……”云初澈眼神闪烁,话语间也有些迟疑。 “你说吧。”流熙言抬头对上他清澈的眼眸,他的眼里是闪烁不定的光芒。 “我送你回家。”有些不舍地将流熙言拉离自己的怀抱,云初澈的明眸渐渐黯淡了下来,“边走边说。” “好。”流熙言乖巧的应他,没有刻意去关注他脸上的表情。 云初澈拉着她的手,柔软而温暖的感觉,一如既往,一如最初相遇的那个雨天,他撑着伞陪伴她时的气息。 “我要出远门一段时间。”云初澈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伤感。 “只是,出远门啊,不要说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嘛!”流熙言有些纳闷地摇晃着云初澈的手臂。云初澈出远门对她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平常出远门最多一个月就会回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就是每次出门,他都不会跟她说去哪里,这让她心里有些不爽…… 云初澈沉默。 “不是你爸妈要你移民吧?”流熙言瞬间想到了最差的结果,清丽的眸子转向了云初澈,疑惑道,不过他那个爸妈还真是神秘啊,她一次都没见过。 “没有。”淡漠而清冷的语气,似乎是说着“生人勿近”,让人更加的看不透。 “澈,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流熙言抬头凝视云初澈的脸庞。 是他的头有些长,懒散地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是移民也不是出国留学什么的,是就是不能确定什么时候回来,我也无法跟你说去哪里,去干什么。”云初澈解释道,头垂得更低了些,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 他该怎么说,才能让伤害小一些?他还不知道能否再回来,或者回来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 都怪那该死的…… “澈。”握着云初澈的手紧了紧,流熙言安慰道,“这又不是你的错。” 话虽然这么说,是对于云初澈神秘都不告诉她,她心里还是有一点不舒服的,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不好死缠着非要知道不。 “以去,也以不用去。去了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云初澈抬头直视流熙言,他的眼里弥漫着一层氤氲的薄雾,那目光有些炽热又有些迷茫。 “那重要不?”流熙言眨了眨美眸,小心的问道。答案早已经在心中,问了也是多此一举,是她还是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重要。”云初澈斩钉截铁。 那就什么都不必说了,是不能不去的,而且,早就知道的结果,她为什么还要自寻烦恼呢? 流熙言牵着云初澈的手很安静,淡淡的问道:“大概要多久?” 一个月,还是一年?几年? 想到所有的事情似乎不是自己以做主的,云初澈顿时无奈地苦笑道:“一年吧,熙言你等我一年吧……我也不知道……” 一年,最多给自己一年!一年的时间,他一定要拿下…… “一年后呢?”她看见他虚伪的笑,那叫做苦笑。 一年后啊,她会在哪里呢? 他又会在哪里呢? “一年后还不回来,就不会回来吧。”云初澈认真而遗憾地道。 “到底什么事情啊!”流熙言瘪了瘪嘴,用力地跺了跺脚,“什么破事啊,还不能跟我说……不说什么事情也就算了,是去哪里也不跟我说,最重要的是回不回来都不知道!你真是气死我了!我就不信你跑的了和尚,还能跑的了庙!” 像是在怒,又像是撒娇。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其实她还是没底。 因为云初澈的家世什么的,她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 从她认识他开始,他就住在那里,一次也没有见到他的父母或是亲人,大概是他的父母为了锻炼他独立吧。 “我明天早上就走。” 答非所问! “我到家了。”流熙言不爽的抽回被拽着的手,走向自家家门,愤愤地道,“回去洗洗睡吧!” 真是够了,她怎么会喜欢这样不负责任的人! 好歹两人应该诚实对待吧? “熙言。”云初澈看着流熙言的背影,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那不是她所能接触的世界啊…… 第三章 晚安,我的爱 “对了,这是别人送我的票。『言*情*首*”流熙言又折了回来,从口袋中掏出一张dm的票塞在了云初澈的手里,“虽然你不能陪我去看,不过还是给你留下当纪念吧。” dm……那个很出名又透着古怪的剧团? 云初澈看着精致的门票,有一瞬间的呆愣。 “看到它的时候要想起我。”是有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就是会觉得伤感。 “要经常想我。” “给我打电话,给我写信……” “要早点回来。” 渐渐地,流熙言的声音有些呜咽。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呢,简直不合理啊! “熙言。”他听她的声音好像快要哭了,那种悸动的情愫,让他的心微微的泛疼。 他果然不能放下,哪怕现在他要走了,哪怕他有足够的理由离开。 这也是,他的命吗? 云初澈走上前去,一把将流熙言搂住,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眼神闪烁间是他自己也不懂的温柔。 他怎么会,爱上一个人呢? “对不起,熙言。我会回来的,你别哭。”他是不在乎别人的感受的,是他此刻很在意这个在他怀里颤抖着的人,他不想她有哪怕一点点的难过。 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溢出,无声的划过她的脸庞,滴落在云初澈的肩膀上。 她本是不会哭的,不知为什么,现在她的心似乎变得脆弱了,他一说,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那被称为“心脏”的地方,好像有一点难受啊…… 云初澈细长的碎下,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不知如何诠释自己的感受。 不敢或是不忍。 不敢告诉她,所有的事实。 不忍因自己,带给她麻烦或是伤害。 她,是他的劫啊…… 他不忍心放手啊…… 云初澈不知不觉中加大了抱紧流熙言的力度。 白驹匆匆,无情。 他们,就像天空中的云朵,抱得再紧,却还是风一吹就散。 “放开吧,回去早点睡觉,你明天早上就要走了呢。”流熙言轻轻地拍了拍云初澈的后背,示意他放开。 云初澈缓缓的松开一只手,将肩膀上的头扳下来,擦去她的眼泪。 “等我回来好不好?”看她为自己哭泣的模样,他都要不忍心离开了。 不要因为他掉眼泪啊…… “嗯。”流熙言乖巧的点了点头。 “真乖。”云初澈轻轻地捧住她的脸,“那就给我亲一下吧。” 啊? 就在流熙言大脑短路的一瞬间,云初澈的脸已经在她面前放大了。 他的脸上是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的柔和,他的眼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流熙言,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在心底。 柔软的唇,略微潮湿的触感,动作宛如蝴蝶亲吻初生花朵般小心翼翼。 “熙言啊,乖乖睡一觉……”云初澈的声音带着奇异的蛊惑。 “嗯。”流熙言如同梦呓般应道,随即迷迷糊糊地栽倒在云初澈的怀里。 “真的,是有些放不下你。”云初澈对怀里已听不见的人轻语。 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所谓的“有些”倒底有多少。 很顺手地掏出流熙言口袋里的钥匙,横抱起她,进入了眼前的房子。 温馨简单的装饰藏在黑夜里,房间中宽大的床上,流熙言如同睡美人般安静地躺着。 床前,云初澈闭着眼睛,一脸神圣的庄重。 “星之舞,律动!” 随着云初澈严肃的声音,从他的脚底升起了炫丽的七色光芒,温和如雪的白色,沉重深邃的黑色,妖艳华丽的红色,宁静悠远的宝石蓝,清新活泼的翡翠绿,高贵迷人的水晶紫,以及耀眼无比的金黄色! 七色光芒各有各的形状,组合在一起便如同古老的魔法阵,不同颜色的光芒之间似乎相互排斥又相互吸引,忽明忽暗,有规律的律动着。 “封印解除。”云初澈淡淡的声音响起。 他的头开始如海藻般疯长,很快就长到了膝盖,并且那颜色不再是纯粹的如墨黑,那是一种介于金色与红色之间的颜色,又或者说那是金色与红色的混合色,是高贵华美的颜色。 妖异的头停止生长,云初澈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透出金色的灿烂光芒,此刻,仿佛整个天地都黯然失色! 他的脸,还是流熙言熟悉的那张冰块脸,而他的色和瞳色的改变,带来的是他整个人的变化,他显得高贵华美而神秘。 “哗——”如同阳光刺破黑暗出的声音,在云初澈的背后绽出了六支颜色与他的头相同的翅膀,是恍如天使般的翅膀。 三对翅膀拍打着,将云初澈带离地面,漂浮在了房间的正中央,他的神色庄严肃穆,却又带着无比的柔和。 当然,他的柔和只对她一个人。 此时,七色光芒中最耀眼的金色光芒,已在云初澈心念的示意下,飞向了流熙言。 “永生庇佑——” 伴随“咔擦”一声折断骨头的脆响,云初澈缓缓抬起右手,指向了睡梦中的流熙言,随即双手飞快地摆出一道道颇为玄奥的结印。 背后的翅膀中,有一对开始缓缓变得透明,似乎正从云初澈的身体月兑离。 刹那间,流熙言身上金色的光芒更加浓郁了,从那光芒的中央浮现出了一对翅膀——和云初澈身上消失的那对一模一样! 云初澈微笑着看着翅膀浮现,艰难地抬手打了个响指。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嘴唇也苍白无比,显然他在做的事是极为耗费力量的。 赤金色的翅膀变大数倍,如同有力的大手将流熙言捧住,合上。余下的六色光芒先后撞向那羽毛编织成的巨茧,消融。 巨茧中,传来轻声却有力的心跳,清晰地回响在房间里。 “好累。”云初澈收起了身后的翅膀,缓缓落下,走到包裹着流熙言的赤金色巨茧前,轻声呢喃。 小心地触碰。 华丽的赤金色羽翼如同有生命般缓缓张开,流熙言安静的躺在赤金羽翼的中间,淡淡的金色围绕着她,将她衬托得如同天女下凡。 “好在一切都值得。”看着那围绕着流熙言的金色光芒,云初澈欣慰的笑了。 捧住流熙言的羽翼渐渐变小变得透明,最后收回到了她的背后,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庇佑之翼,会代替我守护你,也能让我再找回你,不管你经历多少世轮回……” 她永远是他的。 黑暗中,云初澈的眼眸透着高贵古老的金色光芒,那本是神秘的光芒,此刻却是带着志在必得的坚毅,他的眼里,只剩下她。 他的天,他的地! 他的她! “晚安。”云初澈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为她盖上薄被,动作轻柔。 推开窗,晚风漫过窗台,溢满房间。 如水的夜风中,窗前云初澈的身影刹那间消失。 “晚安,我的……爱。” 第八章 所有的白天都是黑夜 灯火昏黄。『言*情*首* “我用很友善的方式帮小公主摆平了那几个人哦!我还送给她一个很爱的小面包。不过我现在很怀疑湛流的判断……”源双手抱胸,面对眼前的几人说道,目光却转向了站在窗前的夜焰。 虽然大家其实差不多,不过那家伙才是正主儿。 “为什么?”夜焰如他所愿地转过身来,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知道我的嗅觉一向很灵的,不会出错的……”源有些吃味地委屈地说道,像个努力想要得到认的小孩子。 “嗯,说重点。”夜焰脸色平和,眼神无波无澜,然而心底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闻到了不是我们一族的味道。卡其拉的味道。”源笃定地说,抬起头,毫无畏惧地对上那张英气逼人的脸。 “嗯?你确定你最近没有感冒或者烧?”夜焰的眼睛,目光灼灼,甚至还带着怒意,心底却是无法控制地一丝丝慌乱蔓延。 “呜呜呜,你果然又怀疑人家!”源飞奔到熟睡中的小天后旁,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脸颊,“姐姐,有人欺负我!” “哦。”莉夏揉着惺忪的睡眼,依旧睡意朦胧。 慵懒惬意,却又是高贵出尘,勾人心魂。 源的按摩是结合了迷幻花香的特殊产物,能使人沉沦于美梦。自然,这也是在各种压力下极好的催眠用品。 至于“有人欺负我”,不用想也知道是哪几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bt干的。 “他说,他在湛流找到的那个人身上,闻到了卡其拉的味道。”夜焰坐到了莉夏的对面,他低着头,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悲。 “卡其拉!”莉夏瞬间便清醒了,直直的坐了起来,一双美眸转向了神情无辜的源,“源,你确定?” “事情太严重,我不敢确定。”源无奈地摊了摊手。 “湛流用镜子看到的记忆碎片你怎么解释?”夜焰握紧了拳头,一点也不想认同源的话。他是把那些东西好好看了一遍的,那个人就是他要找的,半点错也不会有! “难道源你没有看到?”莉夏狐疑地转头问道。 “你们没给我镜子啊——”源的大眼睛更是无辜的眨了眨。 “好吧,我们忘了。”莉夏学着源的样子无奈的摊了摊手。 “你们看到的记忆碎片不会有错,我闻到的卡其拉的味道也不会有错。我们应该确认一下。”源双手托腮,若有所思。 “嗯。”夜焰面沉如水,不带感情地答道。 天知道他的心里多么不平静啊! 这千年来,西渊灵族的精英几乎倾巢出动,一直如此疯狂地寻找着那个人,那个遗失了很久都不见踪迹的人…… 差一点就以找回来了啊!差一点就以抱到了啊…… 是现在却因“卡其拉”之名而有所担忧。 卡其拉,与西渊灵族同样强大的种族。 他好怕。 “清纯,安啦。这个不是的话,我们继续找就是了。”莉夏小心地出言安慰。 “好累……”夜焰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如同幽灵般消失在房间里。 他哭了。 他是不愿别人看到他的脆弱的。 无人的天空中。 夜焰俯瞰华灯初上的城市,如水的凉风吹来,绸缎般的银色丝飘荡在空中,有些许寂寞的味道无声无息地蔓延。 “下一刻,我会找到你,还是,遇见一场杀戮?”夜焰喃喃自语,晶莹的泪珠顺着俊美的脸庞不断滑下,让人好不心疼。 …… “吧嗒。” 一滴水珠落在了流熙言的眼角。 “下雨了?”流熙言惊诧地抬头。 天空中星光闪闪。 “吧嗒。” 又一滴水珠落下,砸在流熙言的嘴角,她下意识地舌忝了舌忝,淡淡的苦涩。 “呸呸!居然是酸雨!”根本忘了这样的天气是否会下雨,流熙言十分不满地抹了抹嘴角,带着“我会不会被腐蚀”的疑问,飞快跑向了大剧院。 …… 记忆中,孱弱而娇小的她,手执黑色长枪,那极不和谐的一人一枪,置身于千万大军之中,却是一往直前,如同死神般轻易的收割着生命。 黑色的裙裾飞扬,妖娆的血花绽放。 血流成河。 更久以前。 身躯娇小的女孩手脚并用缠住了他,像八爪鱼般趴在他身上,而他带着无限的宠溺揉了揉她的头,顺势往后一倒。 柔软的草地,清新的泥土香和沁人心脾的花香。 满园的瑞尔花,开得无比明媚。 “言,你听得到我在说话吗?你感觉得到我在想你吗?” 半空中的夜焰,无助得像个饱受欺负的孩子般,环抱住了自己。 他满目忧伤。 所有的白天都是黑夜,因为我看不见你。所有的黑夜都是白天,梦里你出现在我眼前。 第九章 没有配菜的表演,幻听 为什么有种忧伤的感觉? 为什么心仿佛停止了跳动,那么地压抑? 流熙言纳闷的将手中的票递给了检票员。 “dear,这是贵宾票哦!”一直站在检票员身旁的小丑忽然接过流熙言的票,优雅地鞠躬,“请让我为您带路。” 这个小丑和之前遇见的小丑有些不同,眼前的小丑更像是扑克上色彩斑斓的小丑,衣服上颜色各异的方块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贵宾票?流熙言讶异地张了张小嘴。 她是专门上网查过资料的,dm的贵宾票是从来不会以普通方式出售的,只有通过拍卖或是抽奖,或者是内部的人通过赠送的方式才能够获得。 她还以为是普通票呢…… 那个小丑,送的都是贵宾票? 好奢侈! 眼前,小丑优雅,躬身请她进去。 “听说贵宾票是很少卖出的?”流熙言不好意思地笑着问道。 “是呀,不过您手中的贵宾票是买不到的呢!”小丑神秘地笑了笑,“持有贵宾票的人以最大限度地享受盛宴,以近距离地接触表演者……” 小丑踮起脚尖,优雅的转了个圈,再次请她进去。 流熙言无奈地苦笑,小心翼翼地迈开了步子。 她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啊! 她手中的贵宾票是捡来的啊!她是走了狗屎运才会捡了个这么大馅饼! 走着走着,便到了通道尽头。 只一眼,便将剧院内部的富丽堂皇收入眼底。挑高的屋顶上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灯火辉煌,墙壁上纹绘着古典的花纹,看上去及其奢华。 剧院里,价格并不低的座位竟然满座!除了第一排那些不是常人能坐上的贵宾席。 现在,她独自一人,站在华丽的殿堂,即将享受一场盛宴。 “各位亲爱的来宾,欢迎来到dm演出专场!这里就是你的最爱!让气氛嗨起来吧!” 清朗而富有磁性的男声从四周的扩音器中传出,响遍整个剧院。舞台上的幕布依然紧紧拉着,一个演员也不曾出现。 然而这样简单的话语,却煽动了现场所有人的热情,当然,不包括流熙言。数千观众热情的呼喊,震得她耳膜疼! 此时的流熙言,在小丑的带领下,来到了最前排的贵宾席,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热情,相反,是近乎麻木的淡然。 她不是一个追星的人,从来不会崇拜一个人到那般热情的地步,所以她是不理解那些人的。她比较感兴趣的是,为什么dm的门票那么贵,却还是以卖的那么好。 为什么dm的人这么耍大牌,却还是好评如潮? 他们都是抖m吧?天生受虐病? “今天的专场,没有配菜!”身穿华丽衣服的演员,戴着金色的复古面具,形如鬼魅般出现在了舞台中央,他热情的声音让全场瞬间寂静,随后爆出了比之前更甚的掌声与欢呼声。 dm的表演通常会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普通组员,而另一些人则是核心成员。熟悉dm的人都知道,这简简单单的“没有配菜”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所有的表演都有dm的核心成员来完成,更加不会有一个节目与以往重复! 平常的节目能有三四位核心成员已经很让人满足了,而这次,竟然没有配菜!dm所有的核心成员都会出现! “为什么会突然没有配菜?”流熙言不解地询问身边的小丑。关于“没有配菜”,她也是知道一点点,知道这对dm来说或是对观众来说都是意义重大的。 “因为有特殊人物的到来。”小丑认真的看着流熙言,耐心的解说,“特殊人物会被安排在贵宾席。也许您就是那个人呢!” 特殊人物? 她的确蛮特殊的呢,她不是自己买的票! 不过,被送张票就成了特殊人物,有点说不过去呢! 流熙言不解,随即将注意力放到了贵宾席的其他人身上。 她处于贵宾席中间的位置,左边是因为穿金戴银的七旬老太,明明一脸兴奋却又佯装镇定;再左边大概是老太的儿子,西装革履,似乎在跟老太说着话;她的右边是两位身材微胖的妇人,都红着一张脸,热切地看着舞台。 贵宾席很空,流熙言与身边最近的人都隔了三个位置。 她为什么不兴奋? 她明明很兴奋的啊,她明明很想好好看这场演出的啊!尤其是这还是没有配菜的…… dm,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人呐! 流熙言左手托着下巴,靠着椅子,一会儿又换成右手,眼神飘忽不定地徘徊着。 “她好像不开心哎?”有个声音无奈地说,是流熙言最初遇见的名为湛流的人。 “我们没有配菜的表演她居然不激动!她凭什么不激动?!”有个声音带着委屈与愤怒,颓然地说道。有些稚女敕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源。 “大概,她看我们看多了,没有激动的必要了。”湛流说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每次遇到这样的人你都这么说!结果每次都不是!”源有些幽怨。那家伙就是只乌鸦,没有一句好话! “老大回来了吗?”识趣的转移了话题。被人暗地里骂“乌鸦”总归是有些不爽的。 “老大又想不开了……”源无奈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呃……湛流翻了翻白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只是散散心而已,那不叫“想不开”…… “若是这个人又不是……”湛流狭长的眼眸半眯着,无比怅然地感叹道,“老大就更要想不开了吧……” “想不开也得想开啊!”源粉雕玉琢的脸庞上,多了一丝丝的担忧。 “她看过来了!”话音刚落,便又是倒吸一口凉气,惊讶至极地揉了揉眼睛,又将湛流的头扳了过来。 “啊?”湛流低头,随着源的视线看过去。 果然,贵宾席中的流熙言正手托下巴,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这个方向。 像是带着无尽的幽怨,像是藏着深沉的哀伤,那泛着淡淡薄雾的黑眸里,一世羁绊的等候,永不为期的宿命。 “我打赌,我绝对开启了‘盾’,她看不见我们!”接收到湛流狐疑的目光,源愤怒的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 “打个招呼试试?”湛流不由分说,将源拽到了自己身前。 “混蛋!一起!”源暗骂一声,扯过湛流白皙的手掌,轻轻招了招,小心翼翼地对下方扯出一个微笑,“hi?” 只见下方的少女皱了皱眉,旋即翻了个白眼,将目光转向了舞台。 “完了,被鄙视了。”湛流抽回自己的手,有些埋怨地苦笑道。 “说不定她是卡其拉呢?”源双手抱胸,嘴角一抹邪笑。 “卡其拉?卡其拉就更加不行了!”湛流揪住源的衣领,咆哮开了,“我是高贵的伊迪斯家族嫡长子!暗夜殿骑士!一只卡其拉也能鄙视我?” “唉……”贵宾席上的流熙言幽幽的叹了口气。 刚才回忆着她和云初澈的过去,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声亲切的“hi”,把一切都打断了,却让她更加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相思是一种病,得治。 距离他离开还不到十小时,而她已经出现了幻听。 真是严重啊! 第十章 永不为期的宿命 “啪!啪!啪!” 剧院里突然灯光全灭,只剩下舞台中央微弱的光芒。 幕布缓缓拉开。 露出舞台的背景——一片星空。 巨大的幕布一片漆黑,像是天鹅绒的底衬,将那些眨着眼睛的星辰衬托成夜晚最华美的宝石。 很美好,很宁静,很梦幻,很深邃,很熟悉,很伤感……各种各样的词儿一股脑地在流熙言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靠! 一阵子的恍惚之后,流熙言无力地扶额,美好梦幻也就罢了,熟悉伤感算什么事啊!她没觉得伤感,也不曾见过这样的风景! “第一个节目,叫做星空。”有少年般的声音温润如玉,神一样的男子神一样地出现在了舞台中央。 是的,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神一样的男子了。 他个头在一米八左右,一袭镶着金边的黑衣将其完美的身材衬托得挑不出缺点,银如瀑,肌肤雪白,又带着桃皮色的温暖,星眸如晨,深不见底,却又似水晶般以一眼望穿,光影中的嘴唇像刚摘下的荔枝般新鲜,邪魅中带着英气,高贵中带着不凡。只需一眼,那出尘的模样便将人的心魂勾去。 他的出场方式更是与众不同,如神迹一般。只是舞台上星光闪烁,下一刻,他的人就出现在了那里,仿佛他原本就在那里,又仿佛他是由漫天星光凝聚而成。 “欢迎。”他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声音充满了磁性。 天然的诱惑,举手投足间风情尽显,让人无法自拔。 此刻,所有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凝神聆听,似乎不忍打扰这个神一般的男子。“欢迎”二字似乎有着特殊的韵律,使得流熙言将目光定定的凝在了舞台中的男子身上。 突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更为柔和的笑意,让流熙言觉得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舒适。 他是在对她笑吗? 她怎么觉得他是在对她笑呢? 似是无意间的一眼,竟然便给人摄人心魂的错觉吗? “我是……”神一样的男子薄薄的嘴唇轻启。 “阿夜!” “阿夜!我爱你!” “阿夜!我的王!” …… 男子只说了两个字,便早已有疯狂的粉丝们将剩下的接上,并掺杂了诸多的爱慕。 “是的,我是dm的king,阿夜。”待粉丝们安静下来,他才浅笑着承认,眼波轻转,流光溢彩。 居然是dm的king! 传说中谜一样的男子,一百场演出也不一定会出现一次的king! 流熙言已经震惊的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真的好帅啊……”流熙言抱住了自己,忍不住感叹。 他声音和容貌都好棒,简直让人无法自拔!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啊……比起她家的云初澈,这个人优秀了不止千百倍啊! “这片星空,来自北非的尼罗河畔。”阿夜微笑着介绍,他的目光似乎停在了流熙言身上。 刹那间,流熙言只觉得很心疼。 她觉得,这是一个怜的人,他满目忧伤。 他像是这片星空下唯一的存在,没有亲人朋友,也没有敌人对手。 他心如坚冰,万年尘封;他心如幽海,没于深渊。 他有着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明眸,却溢满悲伤;他有着这世界上最精致的容颜,却是亘古荒凉的等待。 他的双手缓缓抬起,左手轻云,右手星光。触碰间,星光缭绕,云雾弥漫。 “跟我走。带你去看我悲伤的过去。”如同梦呓般的声音神奇的响起在流熙言耳畔。 “在,叫我吗?”流熙言疑惑地问。 悲伤的过去,又是? “是啊,我在叫你。”耳边响起一声轻笑,夜焰那悦耳略带点蛊惑的声音传来。 “嗯。我去看看。”流熙言鬼使神差般回答。 “死神!倒吊人!六芒星!星界!”阿夜坚定有力的声音穿透过重重迷雾而来,与此同时,流熙言眼中的星空开始飞速旋转。 星辰变换,流熙言仿佛置身于浩瀚的宇宙中,俯仰之间,便是苍穹。 她打了个冷颤。 她现她来到了一个荒凉的陌生之地——她在一个很高的地方,周围是……空气,脚下是巨大的方石,灰黄的沙砾随风滚动。头顶银河灿烂,仿佛在这寂静的天空里,它们才能闪耀出最夺目的光华。 这是哪里? 她不是在剧院吗! 流熙言异常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却又忍不住怀疑,她这是在做梦吧? 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一步一步,脚下的沙砾着实让人有些不安。 一步一步…… “源!再闻闻她的味道!”夜焰充满威严的声音在某个“无人”的空间响起。 “老大……”源嘟着嘴出现在夜空下。 “谁让你的鼻子跟狗一样呢?”湛流也出现了,玩味的看着源。 源耸了耸肩,不置否,随手招来一团有着淡淡光芒的东西,贴近了自己的眉心。 “不对劲!”源惊讶地抛掉了手中的光团,又招来一团贴近眉心之后,皱了皱鼻子,将光团摁在湛流的鼻子上,“你闻闻?” “撒开你的蹄子!”湛流毫不客气地拍掉了源的手。然而在不经意间吸了一口气之后,却露出了比源还要惊讶的表情,“不对劲!” “是卡其拉?”夜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找不到,再找就是了。 反正,这么多年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 源和湛流相对视一眼,彼此扬起一抹戏谑的笑,难得的异口同声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消息。”夜焰微微歪了头,笑道。运气不是太差,至少还有好消息,他倒是想知道那坏消息究竟有多坏。 “好吧,她身上真有卡其拉的味道。”源无奈地摊了摊手。 嗯,好吧,算他倒霉…… “那好消息呢?” “她身上的味道,和老大你的很像,如果没有卡其拉的味道,就应该和老大你一样了。老大你没动过她吧?” “这么说,她是我的……”夜焰浑身颤抖了一下,自动省略后半句话,他的眼睛瞬间变得异常明亮,神色复杂地望着下方的身影。 “是是是,她是你的。”湛流对夜焰与之前判若两人的模样感到非常无语,哭笑不得地说道。 “是她大概不记得你了。”源无情的泼冷水。 “唉……” 空中,一声悠悠的长叹,亘绵千古。 第十一章 此夜星空繁华 “扑通。『言*情*首*”流熙言一**坐了下来,坐在了巨大方石地面的边缘。 ——原来这真的不是地面。 脚下整整齐齐的巨石阶梯,远处一望无际的沙海。 沙海中立着大大小小的方锥——金字塔! 流熙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这个梦,真实得不思议!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流熙言无语问苍天,指尖抚着地面的沙硕,有着极其真实的触感。 她算是明白了,她不仅在埃及,还在某座金字塔的塔顶! 真是高处不胜寒。 金字塔塔顶的凉风簌簌,令人遍体身寒。 如果这是梦,拜托快点醒来吧!流熙言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在心里默默祈祷。 “你看到了什么?”悦耳的声音响起,有温暖的东西落在了流熙言身上。 伸手扯了扯,略微厚重却又细腻柔和,是件宽大的白色斗篷,边缘处点缀着华丽的镶宝石的金饰。 同时转身:“看到了……” 见到身后之人的那一刻,流熙言再也淡定不住了。 dm的king! 阿夜! 见鬼了!哦不,是见神了!他这么优秀完美的人,被称为鬼简直就是罪过! “……金字塔和沙漠,还有星空。”流熙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阿夜,将话说完,出奇的没有紧张的感觉。 “嗯,我就是阿夜,来找你的。”阿夜神色柔和,灿烂地对流熙言微笑着。 “我知道。”流熙言笑吟吟地说道。这是在她的梦里耶,他不找她还能找谁?对耶,这是在她的梦里,她不趁机揩油还真是很对不起自己呢!dm的king哎!机不失失不再来啊…… “嚯”的一声,流熙言当机立断地起身,厚着脸皮朝阿夜勾了勾手指头,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说道:“阿夜,脸凑过来给我模一下。” 他的皮肤看起来那么白那么女敕,模起来一定手感很好!这个梦好值哇! 夜焰愣住了。 她叫自己阿夜? 还让自己脸凑过去? 不是说她不记得自己了吗,怎么还这么熟的样子? “你凑不凑过来?”流熙言左手叉腰,皱了皱眉头,颇有女王大人的威严。 在她的梦里居然不听她的!不从了她就滚出去! 夜焰看着因为有些生气有些害羞而红了脸了流熙言,有些哭笑不得,眼睛眨了眨,他乖巧的动了动身子,将脸凑了过去,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般轻动。 嘻,不愧是在梦里。 流熙言甜甜地笑着,伸手触模夜焰白玉无瑕的脸。如新生婴儿般的娇女敕,如丝绸般的柔软。 “舒服么?”感受着流熙言指尖的温度,夜焰忍不住问。 “嗯嗯。”流熙言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于是更加得寸进尺——两只手一起模。 “模我这么多……”夜焰无奈地苦笑着看着她。 “只是模你脸而已!还没扒你衣服呢!”流熙言恶狠狠地出言威胁,心跳加速,只觉得自己脸又红了几分。 “你还想扒我衣服?”夜焰吃惊地张了张嘴。 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是她的谁吧? 她怎么能这么大胆呢! 哎,不过他心里好像升起了一种期待的感觉?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不模白不模呀,模了不白模。 “……” 的确是这么回事,夜焰认栽,不过看她笑得那么开心,感觉还不错,她的快的他带来的。 “那你喜欢吗?” “只要是帅哥,都喜欢。” “为什么只要是帅哥都喜欢?” “养眼呗!” “如果我不帅了你还喜欢吗?” “看情况。” “为什么要看情况?” “闭嘴!这是我的地盘!没你说话的份!”流熙言不耐烦地说道。dm的king,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如此难缠……看来这果然是梦境,一点都不信! “你想起来了?”千年前,这里的确是她的地盘,她是王,她俯视众生,她睥睨天下。 “什么?”流熙言不明所以。 呵,单纯的孩子,她当这是在做白日梦吧? “我有话跟你说。”夜焰的眸子里柔情四溢,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的宠溺。 然后,他就会说“我喜欢你”之类的话,然后这个美梦就该醒了。流熙言翻了个白眼,自嘲的笑笑。 “嗯。”也罢,是个好梦。流熙言做好了心理准备。 夜焰白皙的手伸出,握住了流熙言的手腕,带着点心疼,在她手腕的某个节点之间微微一用力—— “痛!”流熙言龇着牙,甩开夜焰的手。 shirt!这个臭男人,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这不是梦!”夜焰有些粗鲁地扳过流熙言的脑袋,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不是梦?!”流熙言瞪大了眼睛,看向夜焰的目光有些呆滞,甚至没有去挣月兑开他。 不是梦? 那她刚才做的那些? 那这里,真的是埃及? 自己,在金字塔塔顶? “我说的话你信吗?”夜焰放下双手,看着流熙言的样子无比真诚。 “信。”流熙言果断点头。怎么能不信呢,手实实在在地痛着呢!不过感觉有点奇怪啊…… “要解释的东西太多了,不知从何说起,你有什么疑问以先提出来。” “这里是埃及?”流熙言挑眉问道。对于此人将自己带到这么一个地方,她只当旅游了,这个问题虽然不重要,但她很好奇。 “不是。这是某个特殊时间的一个空间,以说是一个按照记忆制造出来的幻境。”这种解释,说得夜焰自己都有些迷糊,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你是不是人?”流熙言接着问。这个问题真是无比重要。 什么!这丫头居然怀疑自己不是人? “你所知道的七大洲四大洋的地球,被外界称之为第四空间。与这个空间平行的有九个,我算是第七空间的人。这样的解释你信吗?” “信。”她就当看小说吧!她更希望这是梦啊! “那你怎么在第四空间呢?你干嘛把我弄到你的幻境来?” 该死的,这居然是别人的地盘,她刚才还尽占人家便宜! 不过,他好像没有生气? “因为……”夜焰的眸子里突然悲伤满溢,眼眶中的波光诉说着他的无奈与苦楚,他一把将流熙言拥进了怀里,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因为你啊……” 他那无助心碎的眼神让人不忍心拒绝,流熙言只觉得从心底深处涌出一丝丝的酸涩,似乎是前世的哀伤,在浸染着今生。 第十六章 王的罪(二) 惊诧间,夜焰冷不防地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流熙言有些无措的脸庞。『言*情*首* 流熙言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呼吸渐渐沉重,那伸出去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夜焰展颜一笑,温柔地看着流熙言,握住她的手,将之整个儿贴在自己的脸上。既然她想,那他就从了她吧。 心跳猛然加速。 “你在紧张什么啊?”夜焰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额头,靠的更近了。 “dm的king,阿夜?”流熙言好奇地皱起了眉头。 “是你家的阿夜咯,清纯夜焰?楠梅尔诺拉。”他笑着在流熙言的额头啄了一下。 “夜……焰?”流熙言迷惑地眯起了眼,低声喃喃。 好熟悉!熟悉到了骨头血液里的名字! 是…… 她想不起来。 他明明是个陌生的不速之客,却给她一种亲切而安心的感觉,这也是她一开始没有失声尖叫的原因。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乖。”夜焰捧起流熙言的脸,温柔地说道。看着她眼神迷离的模样,他真的心疼。 “夜焰,这……到底怎么回事?”推开夜焰的手,流熙言不解的问道。 她越的想不明白了。 记忆中有个冰块般的云初澈,有个神秘华丽的小丑,还有深邃星空下,神一样的男子……甜美的点心,妖媚的紫眸,飞翔时夜风划过的声音…… 再看一眼眼前的人,是那个神一样的男子。 是,难道不是梦吗? 她的生活怎么能那么玄幻? 那样的话,身边的人应该是叫做云初澈吧? 到底谁是在梦里,又是谁,是现实? “先起床洗漱了。”夜焰扶起流熙言,宠溺地模了模她的头。 “不。”流熙言不自觉地赌气般撅起了嘴,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由不得你噢!”夜焰俊美的脸庞立刻放大了无数倍,眼里满是不怀好意的光芒。 “你,你想干什么?”流熙言僵直了她的腰板。 “哗——” 薄被一掀,夜焰眼疾手快地将流熙言抱起,往洗手间走去。 “喂喂,放我下去!”流熙言没敢乱动,她怕摔下去。 “叫我什么?”夜焰威胁道。 “阿夜。”她甜甜的唤了声,那么直接地月兑口而出,却没有感到任何不妥。 “嗯,乖,洗脸刷牙去。”将流熙言放下,夜焰转身走向厨房。 看起来,他对她家好熟? 还有,到底该叫他什么?叫“阿夜”是不是太亲切了?叫哥哥似乎又不对劲…… 想着想着便走到了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穿着卡通印花睡衣的自己,流熙言又吓了一跳。 记忆中,自己……没换过衣服! 天,他到底做了什么…… 有些茫然地刷着牙,流熙言忽然觉得脑海里一片混乱。 真的好想什么都不去想。 有些冰凉的水刺激着神经,让流熙言渐渐清醒的同时也更加迷茫。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自己,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确定她不是在做梦,是她觉得这比梦还离奇! 受不了,为什么她要在这里纠结这种破问题! 狠狠地放下手中的牙刷牙杯,流熙言双手撑在洗漱台上,瞪大了双眼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挂钩上的毛巾不知何时被取下,潮湿柔软的毛巾在经过一双修长白皙的双手后,被递到了流熙言的面前。 夜焰!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流熙言转身,嘴角轻轻抽了抽。 见流熙言还愣着,夜焰笑了笑,托住了她的下巴,温柔地为她擦拭着。 只是温柔,只是宠溺。 他的眼里除了她再无其他。 那溢满温柔的宠溺啊,那毫无杂质的感情……老天,她何德何能? “洗好了,去吃饭吧。”夜焰放下毛巾,伸手揉了揉流熙言的脑袋。 他还会做饭?流熙言眼里掩饰不住的惊讶,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夜焰。 真是不得了啊,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温柔体贴才貌兼备的美男子…… 为什么会在她身边呢? 虽然她很喜欢。 夜焰温柔的注视着流熙言,看着她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化,也觉得十分惊奇。看来他是不够了解她啊,又或者是这千年来她的变化太大了?嗯,她会不会还认为这是在做梦? 想着想着便是抿了抿嘴,笑得有些狭促。 “吃饭!”夜焰不顾流熙言那变化的神情,自顾自地搂着她的肩向餐桌走去。 流熙言惊诧地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只是好奇地盯住了那白皙的脸庞。 那精致的五官,堪称绝美的容颜,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优雅,无一不诉说着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是的,距离。 任时光流转千年,他与她也是不该有这样的际遇的,他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流熙言不解而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只需记得,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妹妹。”夜焰将流熙言按在了椅子上,而他自己也是极其自然地坐到了流熙言身旁。 餐桌上,热气腾腾的白粥,色泽金黄的煎蛋,白白胖胖的馒头。 舀过一小碗粥,夜焰将它放在了流熙言面前。 看了看早餐,流熙言无奈地拿起勺子胡乱地搅拌着,一看就知道心不在焉。比起吃早饭,她更想快些知道所有的事情,她总觉得她忘了些什么。 “笃笃笃。” 夜焰不悦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另一只手扳过了流熙言的头。 这小混蛋!他难得做一次饭,她居然还不吃,真是太不给面子了!不过她现在是在苦恼吧,惜他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先吃饭!”夜焰皱着眉头,模了模流熙言的脑袋,不再像之前那样盯着她。 “你不是我哥哥吧?”流熙言放下了勺子,好奇而冷静地问道。 “……” 这要他怎么解释?况且他昨晚不是解释过了吗!夜焰苦笑着垂下脑袋。 “我叫流熙言,你叫什么什么夜焰。”流熙言一针见血。 什么叫做“什么什么夜焰”?!她是没记清楚还是故意的啊!夜焰听到如此说法瞬间便黑了脸。怎么办,他有点想揍人…… “你过去的名字,叫做希言?楠梅尔诺拉。”夜焰抬起头,苦笑着看着流熙言,认真地解释道。 苦涩,伤心,在他明亮的眸子里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伤害了他,好像就是她的过错。 第十七章 你忘记的,我替你记 “你……不要难过呀……”看着夜焰的模样,流熙言只觉得自己心里也特别难过。『言*情*首*一双手紧紧地扯着衣角,胸口那个地方隐隐约约传来的刺痛让她觉得万分难受。 是心痛? 他与她一定是有什么关系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难过! 一定是她说错了什么,他才会难过的。她不是不相信他啊,她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罢了。 “我没有难过啊。”夜焰脸上绽出了温柔的笑容,宠溺的掐了一把流熙言的脸。 只是再也藏不住忧伤。 明明他是在笑,笑得那么自然,看不出一点虚假,是她却知道,他受伤了,他的心,一定在泛着疼痛。 “我没有难过。倒是你,怎么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呢?”读到了流熙言心中的想法,夜焰小心地将她环抱住,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无奈地叹口气。 她为什么不挣扎!流熙言愤愤地责问自己。莫非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没节操的人? 是,她真的无法拒绝,她也喜欢这样的怀抱。 温暖的怀抱里,传来有力的心跳,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下来。 夜焰扶着流熙言的肩,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 有那么一刹那,流熙言的脑海里闪过几个零碎的画面。 大片大片的雪白色花朵,花朵上有各种颜色的光团飞舞着,恍若精灵的世界,让人一眼便将其记忆到了心底深处,最吸引人的,是花朵深处,有一个傲然而立的白色背影,那纤瘦而修长的身影仿佛似曾相识。 身形娇小的少女,穿着华丽的黑色衣裙,走在铺着红地毯的路上,时而起舞时而伫立,烛光摇曳,仿佛有沁人心脾的幽香透过层层迷雾,无数的灯火辉煌,照亮了周围的华丽殿堂,却照不到路的尽头。 气势恢宏的宫殿,坐在那最高的位置上的人,神色冷峻,幽深的眸子里充满威严,忽而一笑,疾步走下阶梯,倾倒众生的容颜,更是美艳不方物,温柔却只为一人。 …… 她不知道她与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她生不出抗拒的情愫,哪怕是一点点。 那零碎的画面,是她本来该记得的事吗?那是她的记忆吗? 那个人,好像是…… 夜焰? “焰。”一声轻讼,仿佛被练习过千万遍般月兑口而出。 “嗯?”夜焰的双手紧了紧,眸子里更是多了些许担忧,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没有。”流熙言无助地摇了摇头,蜷缩在夜焰的怀里,像个孩子。 白女敕的双手缓缓伸出,亲昵地搭在了夜焰的脖颈,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流熙言又是奇怪又是安心。 她,莫名其妙地想亲近这个人呢! 那一头银色的长,乍一看是那么突兀,是在她的眼里却是再平常不过了。 她是不是,真的该认识他? “焰,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啊?”流熙言窝在夜焰的怀里,俨然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有多久?” “很久。”夜焰含糊地挤出两个字,微微眯起的眼睛不知看向了何方,嘴角微扬起的弧度看起来有那么一丝苦涩,一丝哀愁。 多久了? 他记得是他将她抚养长大的吧?虽然当初的他也算是个小屁孩,是,他原本是该给她撑起一片天空的,却给她带来了…… 尸山血海的罪孽。 那是永远也无法忘却的残酷,前一刻的鲜活生命,却在下一秒流淌着鲜艳的血液,将地面染红,没有尖叫,也忘记了哭泣,逃跑绝对是无济于事,也因为他们无力反抗,那就是他们的命运。 无数的人们,伴随着变得诡异的血色天空,变成了无数的尸体,城市中,人们的尸体随意地堆积在一起,无论生前贵贱,都只是断肢残骸,分不清谁是谁,也不会有人来这残酷的地方分辨他们……偶尔会看见一些留有一张完整的脸的头颅,那上面也是扭曲的面容,充满了恐惧的神情…… 就像凋零的白色羽毛,沾染着肮脏的污血和尘埃,也代表着他们的主人,从天堂跌落,失去生命,甚至连灵魂都不复存在。 血腥的气息弥漫,城市中到处充斥着诡异而残酷的肃杀,鲜血不断从人们身上喷涌而出,浇灌着石筑的地面和城墙,不断地往缝隙中渗透,待到千年以后,城市,还是如同千年前那样,一切的景致,都是暗褐色,干涸了的血液的颜色。 直到杀戮停止,血已成河。 那些,本来都是属于他的残酷,是却让她承受了…… 他怎么能那样呢! 想到此处,夜焰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那些都过去了,我们以重新认识的。”夜焰清朗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喑哑,亦是充满了疼痛。 感觉到夜焰语气的变化,流熙言迟疑地抬起了头。 白皙的肌肤如同剥了壳后的熟鸡蛋般女敕滑,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长长的睫毛在眼角洒下一小片阴影,那好看的眸子不知望向了何方,微微蹙起的眉头诉说着这拥有好看容颜的主人心情并不是特别好。 是她又让他难受了吗? 她也觉得难过了。 流熙言抽回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靠近夜焰的脸庞,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那动作,温柔得连她自己都觉得不思议! “对不起,我忘了很多东西吧?”流熙言不确定地问道。 “没关系。”夜焰低头,怔怔的看着怀中的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出神。 她这么说是接受自己了吗? 纵然容颜变化,灵魂残破,她还是他的妹妹! 他,是欠她的。 他会好好弥补的! “你忘记的,我替你记。”一个温热的吻,猝不及防,落在流熙言的额头,温柔而坚定的话语如同魔咒般萦绕耳际。 有些人,有些事,只要他记得就以了,她无需烦忧,而他,也不会再将她带入到一片血腥之中。 所有的所有,都有他来承担。 “你以告诉我的,我自己有脑子的。”流熙言眨眨眼,无比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夜焰展颜一笑,眼里满是溺爱。 第十八章 归来,谈话 白玉般的石头砌成了长长的阶梯和富丽堂皇的殿宇,沿阶而上,似有流云在身边穿梭而过,石阶两旁是开得妖娆美艳的血红色花朵,为仙境般的世界增添了一抹明亮的色彩,甜腻的花香更是让人有些沉沦。 俊美的少年步履轻盈,宛如闲庭信步。 少年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灵。纵然少年脸上毫无表情,周身也散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仍有许多人不停地向他问好。 少年面无表情,只是沿着阶梯朝前走。 “阿法斯大人,薄雪大人已等候多时。”行至一处开满蓝白蓝色花朵的小筑前,侍卫恭敬地迎了上来,低垂下来看不见表情的脸上,满是狂热。 “嗯。”云初澈有些懒洋洋地应了声,缓步走进小筑,留下一脸目瞪口呆却又欣喜若狂的侍卫激动不已。 传说中冷漠至极惜字如金的阿法斯大人,居然对自己说话了! 侍卫望着云初澈的背影,投了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呕……”云初澈捂着胸口,皱了皱眉头。 他突然有种很想吐的感觉。 他还不至于一想到那个家伙就想吐吧?这恶心的感觉真是没由来的说…… “薄雪!”云初澈皱了皱眉,突然一声大喝,原本纤尘不染的少年瞬间就变得宛如久经杀伐的战将,那肆意散出来的气息,使得院子里的花朵东倒西歪。 “收敛一点,收敛一点。我的花园经不起你的摧残。”一个温和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传进云初澈的耳朵。 温润如玉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云初澈仍皱着眉,心中的异样并没有减少几分。 不过,随着这温润声音的出现,院子里的花朵不再东倒西歪了。 “我想吐。”云初澈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另一手扶着白玉般的柱子,脸上逼真的神情让人觉得他是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云初澈!敢在我花园吐的,你还是第一个!”薄雪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其身影也瞬间出现在了一旁。 好看的人儿。 夺去了春花秋月的风情,却又带着高山深海的凌厉。 眉飞入鬓,鼻梁高挺,双唇宛如樱瓣,紧紧地抿着,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现在,那一双闪着金色光芒的眼睛,正怒视着云初澈,那俊美的脸庞也因为生气而略微扭曲,却仍不失英气。 “阿法斯?苍?云初澈见过薄雪大人。”云初澈微微低头,以示尊敬,另一只手仍旧捂着肚子。 “阿法斯大人?”薄雪完全无视了云初澈那不敬的动作,似乎是很遗憾又是很意外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在我的花园大闹一场呢!” “没意思。”云初澈耸耸肩,有些哀怨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反正毁了也很快就能长出来的。”对于这莫名其妙想要呕吐的原因,还是没有弄清楚,薄雪固然是令人不爽,却也不至于让他觉得恶心。 “脾气好得真是让人意外啊……”薄雪对云初澈那一脸淡然的样子很是吃惊。 “哪里哪里,脾气再好也比不过薄雪大人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啊!”云初澈赤果果的马屁拍的很响亮,不过脸上那神色却是无所谓的模样。 “云初澈?”薄雪皱起了眉,上上下下打量了云初澈好几遍,最终才万分不解地疑惑道,“你脑子……没受什么伤吧?” “你才脑子受伤!”云初澈秀气俊美的脸刹那间便扭曲了,破口大骂了回去,“我在那边过得好好的,你居然这么直接地就让我回来!影响了我的心情你知不知道!叫我回来难道就只是为了说我脑子受伤了?” “我……不是……”薄雪的脸也耷拉了下来,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这几天就吃好喝好该杀敌的时候就杀敌去吧!” “我不想,双手沾满血腥……”云初澈蹙了蹙眉,眼里流露出几分不忍而迷惑的神情。 “嗯?”薄雪“嗯”了一声,表示不解。云初澈这家伙,自从回来好像就没正常过? “算了,你不懂。”云初澈甩甩手,踏出了薄雪的小院,留给后者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他不懂他也有温柔,更不懂他的牵挂,他不想双手沾满血腥,他怕会吓到她。 与此同时,第七空间的西渊灵族内。 暗灰色的阴沉天空,漂浮着大块大块的乌云,却并不沉闷,这是西渊灵族内常有的天气现象。 同样黑暗色调的洛式华丽古堡,被装饰得庄重优雅的大厅内,水晶吊灯悬挂于天花板上,散出令人灿烂的光芒,除了华贵考究的家具外,就是一盆盆安神的植物,壁炉上方亦是摆放着能令人心神宁静的熏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这屋子的主人心灵并不平静,亦或是喜欢宁静…… 今天,出乎寻常的,这个原本应该平静的屋子里,虽说不是挤满了人,却是很难得的热闹了起来。 当然,那气氛却并不是喧嚣的,而是沉静的,像是有着风雨欲来的气势。 也确实是风雨欲来…… “湛蓝,边界那里卡其拉有什么动作吗?”白皙修长的手搭在沙边的茶几上,苍冷有些心不在焉地问着对面同样蓝黑瞳的男子,那个男子的名字是湛蓝?伊迪斯,是负责与驻守西渊灵族边界的家伙们联络的人。 “从他们那很亢奋的表现来看,应该是炎翼一族的阿法斯回来了,现在还没有什么动作,不过也快了。”湛蓝井井有条地分析着,将所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唔……”沙那头的苍冷,忽的陷入了沉默。 “他们太欺负人了!我们都没有主战力,他们无耻!”源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在沙的一端愤愤不平,神情激昂。 然后被莉夏无情地赏了个白眼…… “冰黎,你有什么建议吗?”苍冷的目光转向坐在一旁,冷着***冰山脸的美丽女子。 那对奇葩姐弟都是不用大脑的生物,问了也是浪费口水!还不如从这才思敏捷冰雪聪明的美女身上下手,虽然,她很冷,而且不一定会理他……不过,她能坐在这里就已经是极好的了! “嗯……”冰黎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哪怕是不经意间的一眼,也散着摄人心魂的冷傲气质,轻轻的不经意间从唇角掉落的话语,却是震惊了一屋子人,“打呗。” 苍冷的嘴角抽搐,实在是没想到她会给出这么干净利落的答案。 貌似由此以得出一个结论,他们这群人的心思,都不在这里,也包括他。 “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散了散了!” “哦!散会!” …… 第十九章 到达埃及! 接下来的日子,夜焰都呆在流熙言家里,照顾着流熙言的饮食起居,同时也告诉了她许多她所不知道的事,尤其是关于第七空间的种种。 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流熙言也接受了这个神奇的哥哥。 谁让这个哥哥宠自己宠得那么逆天呢,而且长得又那么迷人,还让人感到特别的安心…… 偶尔也会想起云初澈,当然不是想他了,而是拿他和哥哥作比较,再有就是……她觉得,没有云初澈在的日子居然很爽,美妙至极!她果然是被夜焰这家伙宠坏了了吗? 然后天气渐渐变热,转眼暑假到来。 又听说,其实她也是以去第七空间的。 于是流熙言的一颗心便蠢蠢欲动了起来。 跨空间旅行哎!岂不是相当于星际旅游?在这个还没有星际旅游的世界,她居然能提前体会到,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星际旅游”,光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啊! 于是,流熙言与夜焰出现在了飞往埃及的某班机上。 因为她的……身体,被包裹得很好,藏在了某座金字塔里。 根据夜焰的说法,她这具身体是承受不了跨空间的折腾的,而“她”的真身恰好放在这个空间,她以回到那具真身再进行跨空间…… 流熙言安静地坐着,随意地翻阅着旅游杂志,有种微妙的兴奋与恐惧,还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除了沙漠还是沙漠的地方,虽然她承认那夜色些的尼罗河畔确实很美,宁静得让她沉醉,她也喜欢那种充满神秘美的地方,但是,那毕竟是过去的她丧命的地方。 她要去第七空间,她的生命会从这个身体转移到那个身体……就好像,她又死了一次…… 流熙言看了看身边的人。 夜焰穿了件白衬衫,衬衫上是复古的花纹,玫瑰金的纽扣闪着熠熠的光芒,为了不太过于突兀,他已经将自己的头变成了黑色,他半眯着眼靠在椅背上,细碎的刘海散落在额头,更显得他的面容举世无双。 似乎是感受到了流熙言的目光,夜焰睁开了眼,温柔地笑着问:“怎么了?” “莫名的心慌。”沉思了一小会儿,流熙言才确定。 “没事,有我在。”夜焰笑得让人安心,那浅浅的微笑中有着让人信服的魔力。他揽过流熙言的肩,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身上。 “睡一觉,睡一觉就到了。”充满磁性的声音安抚着流熙言,让她不再那么心慌。 律动的心跳,温暖的怀抱,美丽得太不真实。 流熙言挪动了一下,好让自己靠得更加的舒服,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夜焰的衣衫。 …… 在四五千年绵长的时间长河中,埃及金字塔始终笼罩着神秘的面纱,充满了光怪陆离的神奇色彩,而其中最令人惊悚且好奇的便是金字塔墓碑上的咒语:谁骚扰了法老的安眠,死神之翼就降临在他头上。 这些近似神话般的咒语,无非是想要警告那些偷盗墓穴中无价宝藏的人,然而几个世纪以来,凡是进入法老墓穴的,无论是盗墓贼冒险家还是科考人员,最终都应验了咒语,不是当场毙命就是不久后染上怪病离奇死亡。 现在,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流熙言和夜焰终于踏上了埃及这片充满神秘色彩的土壤。 走出开罗机场,头顶那刺眼无比的阳光差点灼伤了流熙言的眼睛,不由得头重脚轻地眩晕了一下。 很快就被夜焰扶住了,还帮她揉了揉太阳穴。 七月的埃及,酷热无比,热浪更是一阵接一阵迎面扑来。 好吧,她后悔了。她这种天生怕热的人怎么以来这种地方呢!简直是要她的命啊!放着空调房不呆,她真是自讨苦吃。 感受着这与家里完全不同的热气,流熙言心中生出一丝丝悔意。 “我忘了,你这个身体脆弱得很。”夜焰仿佛自语般,轻轻一笑,看着眼前表情又是懊恼又是无奈的人。 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件斗篷模样的东西,披在了流熙言身上。 都这么热了,还给她穿衣服,不是想热死她吧!流熙言翻了翻白眼,打量着夜焰披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好像有点眼熟。 好像,是那个星空幻境里给自己披过的? 这是一个斗篷,典型的埃及式斗篷,遮住了她脖子以下的部分,斗篷的下端缀着镶嵌闪亮宝石的金属饰品。 那些华丽的宝石,不会是真的吧…… 想到夜焰的身份,估计那上面如果不是真的宝石,他绝对不会留着它们的,流熙言再次翻了翻白眼,无语问苍天。 “不热了吧?”夜焰宠溺地拍了拍流熙言的头,温柔地问道。 “嗯?”听了夜焰的话,流熙言这才现披上斗篷之后她便一点也不觉得热了,那扑面而来的是宛如春风般的气息,就连阳光,似乎也没有那么刺眼了。 “真的不热了。”流熙言难以置信地看着夜焰。她知道他好东西特别多,她不知道的他都会解释的,不过,这样的斗篷不会太招摇吗? “嗯,这是‘移动神国’,用途和空调差不多。”夜焰简单地解释了一句,拦了辆出租车便坐了上去。 埃及是个交通很混乱,治安也十分不好而且容易迷路的地方。好在夜焰并不是常人,直接拍给了司机两张绿色的美钞,用流利的阿拉伯语说了一个地名。 哪怕是很久都没来,他也是熟悉这里的。 一路上,看到了飘满三角帆船的尼罗河,和城市中不计其数的尖塔直刺云端,司机说着有些蹩脚的英文,热情洋溢地介绍着当地的风土人情。 流熙言有些紧张地挽着夜焰的手臂,听着鸟语,望着车窗外的景致,从金字塔大街一直到尽头。 米那之家酒店,原米那宫酒店,距开罗机场30公里。在苏伊士运河开通前就已经存在了,历史悠久,与吉萨三大金字塔只有一街之隔。而其中的丘吉尔套房,是赫赫有名的全球十大酒店套房之一,以很正面地看到金字塔的风光,是中美英三国订下《开罗宣言》的会址。这间套房照样和其他房间一样让人居住,只是房价高得离谱。 夜焰当然不会介意房价的昂贵,当然,他们并没有住进那丘吉尔套房,而是找了个同样风景不错的双人房。 哪怕并不是顶级的套房,房间内的装饰也豪华得令人咋舌,布满了繁复花纹的墙壁,手作的厚重地毯,地中海风格的家具,无不吸引着流熙言的眼球。 她,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 “累么?”夜焰体贴地拉着流熙言坐下,又自顾自地拿过自己的背包,变魔术般从里面掏出了成套的杯碟,一瓶又一瓶不知是何物的粉末,古色古香的紫砂锅…… 套房的奢华早已不能吸引流熙言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对夜焰的好奇与惊叹。 虽然她知道他很神奇,但是,那个背包不是上次上街时才买的吗!看他这架势,难道他把她家的整个厨房都搬过来了? “你先躺会儿吧,我做些好吃的,晚上我们再去金字塔。”看着流熙言好奇而惊讶的表情,夜焰忍不住笑了笑,揉了揉流熙言的脑袋,“我的手艺比酒店里的大厨好多了。” “好吧。”流熙言眯了眯眼,顺从地应了声便躺侧身躺下,将头靠在夜焰的大腿上。 又是飞机又是汽车的,确实折腾得她有些累了。 至于夜焰,他不是正常人,就算躺在他的腿上他也能做饭的。 而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只有靠着他才会觉得安心。 启示卷 番外 我拿五头骆驼换你可以吗? (续上一章节) “小姐,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陌生男子说着埃及语,被长巾包裹住一小部分的脸上有疑的红晕。 小姐?……夜焰看了看,怀里的流熙言还被斗篷裹得严严实实,一张小脸也是朝着自己的方向。四周,除了这个陌生男人,就只有他了……难道……恶寒!因为他长得太好看又留了长的缘故吗! “在找旅馆吗?”男子再次热情地问道。 听懂了他的话,夜焰机械地点点头。 勉强算是?好吧,他们正走向回酒店的路。 不过,他认得路啊!这是要搞推销吗? “在那边,拐弯之后一直走。”陌生男子指向前边的拐口,“还有……我拿五头骆驼换你以吗?” 什么!? “五头骆驼,还有三百只鸡。”男子继续说着,脸红扑扑的。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埃及式求婚?夜焰怀里的流熙言顿时被雷得外焦里女敕,忍不住偷偷瞄了几眼那个搞笑的男子。 夜焰的脸上挂满了黑线。 见“她”被吓呆了,陌生男子再接再厉:“五头骆驼,三百只鸡,再加两匹马,所有的家务活我来干,洗衣做饭都是我干。” “……”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若不是怀里还抱着人,相信夜焰早已经暴走了。 怀里的流熙言捂着嘴,偷偷笑着。 真是没想到,夜焰居然会遭遇这样的事情,看来是他脸上的神色太过温柔了! 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坏坏地笑着喊道:“焰,你要嫁人了吗?” 甜甜的声音使得夜焰浑身一抖,双手差点就抱不稳了。 陌生男子这才注意到了夜焰手中是个大活人,于是继续努力:“小孩子我也会负责养的。” 他要嫁人?五头骆驼,三百只鸡,再加两匹马就以把他娶回家吗?那他也太不值钱了吧!再乘以一万都不够!哼!还有,小孩子他自己会养的! 夜焰朝陌生男子抛去一记不屑的目光,语气自很高的地方落下,带着痞气的上扬:“不够。” “那……”陌生男子咬着手指,似乎是在计算家中以使用的骆驼。 “乖宝贝,我们直接回酒店了。”不管陌生男子,夜焰宠溺地看着正偷笑着的流熙言,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就不该选择走回去,就不会遇到这该死的求婚!他美好的早晨都被破坏了! “我饿了。”流熙言也不再逗弄夜焰了,甜美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响起。 倒不是怕自己遭殃,而是担心夜焰生气了会做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会将那怜的埃及男子给怎么样。 “好,回去就喂你。”夜焰轻笑,温柔荡漾,不顾身后埃及男子那含情脉脉的目光,转身就走。 “焰,你想回去了吗?”窝在夜焰怀里的流熙言伸出小手,戳了戳夜焰白皙的脸蛋。 “那你想去玩吗?”夜焰当然明白了她问的什么,微微抿起了唇,神色温柔的询问。 她若是想去,那倒是能省了他很多工夫呢,他是希望她自愿跟着他去的,而且,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是对于那边的事情,他还是很担忧的。 “那我们埃及玩两天就过去?”流熙言提议道。 “好!” 第二十四章 到达西渊 辗转,回到了最初的地方。『言*情*首* 这里是第七空间。 在这里以看到天空被奇异地分成了两块,一般是略有些阴暗的浅灰色天空,另一半是漂浮着白色云朵的蓝天。 而西渊灵族所在的地方,黑暗的色调,像是弥漫着深沉的雾气,不过,这里也并不是不见阳光的地方,只是多数人都喜欢阴暗而已,而天空像是为了配合他们,也变成了暗色的灰。 这是一个未知的世界,这是一个陌生而熟悉的世界。 浅浅睡了一觉的流熙言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略带着迷茫的眸子开始打量这个她曾经生活过的世界。 一眼便令人震撼! 气势磅礴的尖塔上不知点燃着火焰还是置放着宝石,在略微阴暗的天空下散着耀眼的橘色光芒,高大的钟楼直冲云霄,其上镶嵌着巨大的楠梅尔诺拉家族族徽,藤蔓缠绕的剑,与那埃及墓室门上见到的有所不同,这个大钟楼上的族徽,是与西渊灵族黑暗色调不符的少有的金色,似乎在象征着永恒。 只会在童话中出现的古堡,透着18世纪洛风格的华丽,却又比之多了些韵味,虽然年代久远而且是黑暗的色调,但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华丽,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古堡的墙壁上攀爬着会开花的绿色藤蔓,现在正好是开花的时节,大片大片的白色红色和绿色相映成趣,轻盈美丽,令人神往。 “暗华古堡,我们的家。”站在古堡大门前的参天古树顶上,夜焰指着花丛掩映的古堡,对流熙言柔声道。 “原来我的家是城堡啊,那我是小公主吗?”流熙言心情极好地站在夜焰边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不知为何,她竟然没有恍若魂穿般的不确定,也没有对陌生环境的微妙恐惧感。 她是从埃及直接过来的,在换了身体之后,在他的带领下将埃及所有感兴趣的地方都逛了一圈,随后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要求夜焰将她带回来,嗯,她好好奇,好想长长见识,好想回到她的过去…… 还有,夜焰看起来像是对她隐瞒了很多,虽然知道他不会害她,但她想要,去找到答案。 那些答案,应该是在这个世界吧…… 暗华古堡,这名字不错,她喜欢! “是啊,你是楠梅尔诺拉家族最珍贵的小公主。”回到了家,夜焰的心情也是极好,他浅笑着模了模流熙言的脑袋,璀璨星眸里满是对流熙言的溺爱。 “那你呢?”流熙言歪着头,打量着夜焰脸上变幻的表情,不禁有些想笑。她是小公主,难道他是小王子? “我是王,西渊灵族的王。”夜焰淡淡地笑了笑,眼神中是睥睨天下的尊贵与自信,魅惑天成的嗓音轻柔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霸气。 “王……”流熙言低声喃喃,思考着这两个天差地远的称呼。 虽然知道夜焰的身份应该不一般,却没想到他在这个世界上是凌驾于他人之上的王。 不过,好棒的感觉! 即使她只是一个小公主…… “走吧。”夜焰打断了流熙言的思考,极为绅士地向她伸出了手。 干净洁白,骨节分明,看起来带着男子不该有的柔软,却又那么有力。 点了点头,流熙言微笑着将手放到了夜焰手里,后者接过她的手,小心地将她环抱在自己的怀里。 “哗——” 流熙言猛然抬头,便看到了夜焰的背后长出了震慑人心的翼翅,清晰的骨架覆着暗红色的薄膜,在并不亮堂的环境里着略微幽冷的光,夜焰的银色长,夜焰的绝美脸庞,夜焰的红色眸子,越的妖娆…… “是不是很像恶魔?”夜焰嘴角掀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魅惑天成。 流熙言默默点头。 早就知道他真正的色是银色,却没想到他的眼睛,居然是红色的……而且,是如同鲜血般的宝石红,难道,所谓的西渊灵族,其实是第四空间的吸血鬼一类?不过,好像又不是啊…… “不要怕,这就是西渊灵族的象征,每个家族的瞳色都是不一样的,我们家的是红色的,你之前也见过那个苍冷,他们家的瞳色是紫色的……不过平常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黑色的,只有在某些情况下才会变化。”瞧见流熙言的眼里并无惊恐或是嫌弃的眼神,夜焰的脸庞也是变得无比柔和,他轻轻地抚模着流熙言的脸蛋,解释道。 而后又撇了撇嘴,有些吃味地说道:“倒是卡其拉一族,像是你们女孩子喜欢的天使,白白的羽翼,金灿灿的头……” “耶?”流熙言的眼里精光绽放,露出了非常感兴趣的模样。还真的有天使?那她要见识见识一番。 不过,那句“我们家的是红色的”……貌似她的还不是红色的? “哼,不过你是属于恶魔的!”夜焰有些恶狠狠地掐了一把流熙言的脸蛋,警告道。真是的,卡其拉算什么,看见她对卡其拉感兴趣,他就不舒服! “哼——”将心中的不解藏住,流熙言转过头去,同样轻哼了一声。 夜焰也不再说话,脚尖轻点地面,便腾空而起,姿态优雅,飞向了黑色古堡的中间…… “进自己家门怎么还要翻墙?”狐疑不解的目光望向了夜焰。 虽然这样子比较快,虽然这样进去的感觉也不错,是她好像看见了古堡外围的墙上,闪烁着金属色的光泽……而且,夜焰好像也说过,古堡是有法阵在防护的……难道随意进去不会被攻击嘛!? 就算这是自己家,是法阵是不会认识人的吧? “跟你炫耀一下我的翅膀呗!”夜焰潇洒地挑眉,在接收到流熙言那一记爱的白眼之后,又爽利地改了口,“其实是告知他们我回来了。” 好像,真是这样的。 在夜焰飞起来的那一刹那,流熙言便感觉到了夜焰身上散出的不同寻常威压,像是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藐视着众生;又像是传说里拥有绝对力量和美貌的大妖怪在面对小妖怪时散出气息。 她是无知而愚笨的小妖,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那东西。 不知者无畏,说的便是她了吧? 果然如夜焰所说,片刻之后,从暗华古堡的各处争先恐后出现了不少人,带着一脸的虔诚或是尊敬或是仰慕,望着天空中飞行着的夜焰。 “苍冷,冰黎,莉夏……到我的书房集合。”夜焰一边带着流熙言飞向古堡的某个房间,一边快速地报出了一连串名字,略微冰冷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彻在暗华古堡的上空。 第二十五章 她的过去 毫无阻碍地穿过如同无形的防护大阵,荡起如同涟漪般的波纹,夜焰带着流熙言稳稳降落在一个颇为宽广的阳台上。『言*情*首* 灰褐色的石砖,上面放着几盆形态优美的植物,更有爬山虎一样的绿色藤蔓从角落里的花盆中一直蔓延至整个阳台,娇艳的花朵随着夜焰的降落带起的风儿摇摆。 这样的精致,稍微有点阴暗,却又给她一种奇异的美的感受。 就好像,她一直都很喜欢,就好像,她一点也不排斥西渊灵族的灰色天空那样。 “像个小花园。”流熙言朝四处看了看,嘴角露出了满足的微笑。若是以后能生活在这样环境优美的地方,那也是一种幸福的事。 “你不会以为这是你的房间吧?”夜焰浅笑着,抿着唇的狡黠模样活像一只偷腥的猫。他的瞳色,随着翼翅的收回,而变成了平常的黑色。 “啊?”如此,充满了美丽爱气氛的,难道不该是她的房间吗?她不相信她的房间会没有了。 “这是我的房间!”夜焰的脸色略微古怪,像是有些哭笑不得,又像是在怀念,充满了欢喜。 他的手掌轻轻地落在了流熙言的头上,一阵乱揉,解释道:“这些都是你的杰作。” “哈?原来是我种的!”看来这是夜焰的房间了…… 无视夜焰习以为常的揉捏搓,流熙言的眼睛闪了闪,快的环住了前者的腰。这么多年了,这里还留着她的杰作,是不是就是说明了他的在乎? “累了吧,要不要歇一歇?”夜焰将之揽在怀里,关切的问。 “我……是不是应该先去见一下那些老朋友?”流熙言一番思索后道,这个世界,应该有很多惦记她的人吧,不知道他们见到“失忆”的她会怎么样呢! “不着急,晚宴时有的是时间与他们认识。”夜焰说着便带着流熙言走了进去。 房间里并不像外边那样充满了阴暗的色调,反而是由奇异的灯照得柔和光亮,此外,房间内还弥漫着淡雅的香气。偌大的房间里,高高低低的架子放在靠墙的一边,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书籍与刻着精致图案的器皿,另一边,是透着华贵古老的桌椅,还有足以躺下四五个人的雕花大床…… “那我在这里睡了?”流熙言略微惊讶地指着宽大的床,看向夜焰。 “嗯。我在隔壁的书房,和他们说些事情,然后再过来陪你。” “好。”流熙言点点头,乖巧地侧身躺下。 历时许久的空间穿梭,流熙言凭着一股好奇一份兴奋,中间并没有多少时间用来休息,直到现在,到了一个能安心躺下的地方,她觉得,确实有些累了。 见流熙言一脸疲惫地躺下,夜焰为之盖上了薄被后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隔壁的书房。 古色古香的壁炉中,放着古朴精致的器皿,里面装着有点耀眼的橘黄色,使得整个房间都是明亮而暖洋洋的。 房间以说是极为空旷的,除了一张又长又宽的矮桌外,便是三三两两的沙。 对,这就是他们所谓的书房,一本书也没有! 柔和的灯光下,莉夏一如既往地靠在源的身上,半眯着眼,一头光滑如锦缎般的酒红色卷散落在她胸前,为她增添了几许妖冶风情;苍冷独自占据了一张沙,身形优雅地翘着腿,虽然脸上并没什么表情,却不减半分魅惑;另外,一脸冰冷毫无表情甚至还闭着眼的女子,冰黎,她双手抱臂倚在壁炉边上,像是在取暖…… “吱呀。”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夜焰一脸平静地走了进来。 “哟,想不到清纯的动作蛮快的呀,魅力值上升了不少?”一见夜焰走进来,苍冷便是忍不住调笑道,那模样真是欠揍极了。 闻言,莉夏也睁开了眼,略带好奇的眼神望向了夜焰,而冰黎则是一言不地走到沙边上坐了下来,眼中有流动的神光。 “旅途疲惫,在隔壁休息了。”听到他们说起流熙言,夜焰的神色顿时柔和了些许,他在沙上坐下,眼睛扫过在场的众人,现并无一人缺席后才点点头,问道,“卡其拉那边怎么样了?” “千影暮下了最高一级的命令。我们的边界部分……”苍冷无奈地叹了口气,斟酌片刻后说道,“已经民不聊生了。” “都有些什么人出动?”夜焰有条不紊地询问着。 “没什么人,都是无名小卒。”苍冷摊了摊手。 “不过他们是铁了心想和我们开战了。”冰黎在一旁冷静地分析道。 “那是因为他们的炎翼已经回来了,是我们暂时没有人能和那谁抗衡。”源插嘴道,意有所指地看了夜焰一眼。 “不要想,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些能力了,我也不希望她参与。”冷傲的眼神扫视开口的源,夜焰一口否定了他的提议,惊得后者出了一身冷汗。 “我只是说说……”瞧着夜焰一副想要杀人的眼神,源心中一阵苦涩,连忙解释道,身子忍不住往莉夏那边靠了靠。 看来想要借助某人出色的战斗力是不能的了,那他还是去“山上”训练一番,好好提高一下自己的能力吧。 “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夜焰再次无情地警告道,那一记凶恶的刀眼让源幼小的心灵顿时出现了伤痕。让她去战斗,宁愿让他承受双倍的责任。 “再过些日子,他们恐怕会想要到战争空间来一决高下。”苍冷继续说道,一种莫名的眼神扫过夜焰,随即俊美的脸恢复一贯的妖娆美艳。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使得他看起来没有丝毫担忧。 “还有吗?”夜焰继续问道。 其实他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来管这些,只不过他不管的话,那这个西渊灵族就真的没人管理了……说起来,他也是一个怜的王…… “嗯,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这下子,苍冷倒是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了,反而将问题抛了回去。 “没有。”夜焰的脸色瞬间冷下来,周身散出来的寒气几乎以和冰黎媲美。 “嗯……其实这事情还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和你知道的情况差不多,这几天他们只有一些小动作。”苍冷点点头,脸上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 “那我回房了,晚上宴会记得参加。”冷冽的眸子扫视在场的众人一眼,夜焰自顾自地离开了。 “这家伙……” 第二十六章 宴会前夕 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流熙言仍旧带着点迷茫,就好像刚从埃及的大金字塔里出来的时候那样,有着对世界满是不解的疑惑和对未知的迷茫。 头顶上是泛着柔光的米色天花板,她躺在柔软舒适的雕花大床上,身上盖着金线刺绣的绒毯,大床的斜对面就是一座有着复古花纹的落地镜,金碧辉煌,透过镜子,她看到了自己绝美的容颜,白皙幼女敕的皮肤,小巧殷红的薄唇,就算只是这一副毫无表情的模样,也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妖娆。 这身子,骨子里和夜焰他们是同一类型的人,不过性情差别就大了。 流熙言情不自禁抿嘴一笑。 太像是梦境了,如果这是梦,她都不愿意醒来。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确信这不是梦。 “小殿下,睡够了没呀?” 忽然响起一个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声音,带着轻佻的笑意。 那个妖孽般的美男子,有着好看的薄雾紫色眸子的男子,他将门推开,探了探脑袋,现流熙言已经醒来便整个人都走了进来。 这是夜焰的房间好不好,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流熙言有些愤愤地看着他,说不清是因为夜焰随意放人进来,还是因为她的安稳睡眠被打扰,虽说她早已经醒来。 “太阳都下山了哦,该起床了。”苍冷优雅地迈步,无视流熙言那愤恨的目光,反而媚眼如丝,抛着电力十足的目光,走到了她的床前,俯身轻笑,甚至还想伸手模一模流熙言的脸蛋,不过被她躲过去了。 “太阳下山了,晚上到了,我要睡觉了。”流熙言小巧的鼻子下,犹如鲜血般妖娆的薄唇掀起一个美妙的弧度,嘴角吐词却是异常冷漠,她甚至不正眼看苍冷。 “嘻嘻,小殿下难道忘了今天晚上还有宴会吗?”苍冷收回了修长白皙的手,很随意地坐了下来,坐在了流熙言的旁边,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表现出任何不悦,一双美艳妖娆的眸子带着笑意,直勾勾的看着她。 “我知道了。”瞧着苍冷那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目光,流熙言有些防备地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薄被,一双晶亮的眸子带着不满瞪着他,示意他赶紧离开。 这眼神,真是渗人,看得她浑身毛。 她只和夜焰熟悉吧,这异常自来熟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小殿下不需要吾家伺候您沐浴更衣吗?”苍冷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套看起来就很精美的衣服,貌似恭敬地询问她。 这下子她看清楚了,他的手往身旁的虚空中一伸,半只手消失,恍如被切断,随后,一套衣服就被他拿出来了。 不过,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伺候自己沐浴更衣? 他不是伊迪斯家族的族长嘛,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再说,他和她很熟吗? 而且,他是男的哎! 他这么说,难道是因为……他和她曾经有什么…… 这个想法让流熙言吓了一跳,胸口顿时起伏得相当剧烈,一颗心如同小鹿乱撞。 再看苍冷,他倒是好,像个没事人那样,仍旧笑吟吟地看着她,那狡猾如同狐狸般的笑容带着些真挚却又玩味,长而浓密的弯曲睫毛下,美丽的眸子泛着点紫意,神情平静而专注,见到她看过去,那美丽的眸子顿时闪呀闪的,不住地朝她放电。 夜焰想要找回她这个小公主,不会是想要拿她和苍冷……联姻吧?就像许多宫廷里的皇帝,为了巩固皇权,不得不娶了某些大臣的女儿一样…… 不,不会的! 一定是她想多了! 想到这里,紧握住了双手,有些抓狂地摇了摇头。 这无意的动作,倒是使得苍冷无奈地撇了撇嘴,笑着哀怨道:“不需要也不用反应这么激烈吧?小殿下,你还真是让人伤心。”那幽怨小媳妇的模样,真是要有多勾人就有多勾人。 闻言,流熙言抬起了头,有些歉意地看了苍冷一眼,再度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自己来就行了。”这下子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了些。 “不会是还在做梦吧?”苍冷抿嘴一笑,伸手在流熙言的额头弹了弹,将衣服放下便也不再说什么,翩然离去。 做梦? 盯着苍冷潇洒离去的背影,流熙言若有所思。 是啊,就算知道这不是做梦,还是有种做梦的感觉啊…… 如果是做梦,那她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美妙的梦。 “小殿下,我们来伺候您沐浴。” 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两位大约只有十四岁的爱小侍女,也不知是夜焰还是苍冷的安排,她们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了流熙言的床前,提着裙摆朝她欠身盈盈一礼,腰间的装饰随着她们的动作出清脆的声响。 “我是天炽·兰亚。” “我是天潇·兰亚。” 待到两人抬起头来,流熙言这才注意到两人是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他们甜甜地笑着,露出好看的酒窝,整个人显得清纯爱。还好,她们的衣服是不一样的,天炽的衣服是渐变的火红色,而天潇的衣服则是由白色渐变到海蓝色,这让流熙言不至于将两人给弄混。 不过,这么小的爱孩子真的是来伺候她洗澡的侍女吗? 流熙言的心底忍不住升起一阵怀疑,不过在考虑到这是夜焰的房间后,也就放下心来,岁两位小姑娘走去了。 …… 等到流熙言沐浴更衣完毕,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那都是些什么侍女啊!简直是禽兽!简直让她哭笑不得、欲哭无泪! 一开始还好,两人只是恭恭敬敬地将她泡在水中,不断添加花瓣和其他东西,到后来,也只是用柔软的小手给她按摩……一切都很正常。 然后,等她要穿衣服了…… 两个小侍女居然还不走,不走也就算了,竟然还凑上来,模模这儿碰碰那儿,口中还念念有词表着她们的评论。 “小殿下的皮肤好好喔,模起来好滑呀!” “小殿下人也温柔呢,比起冰大人要好多了,冰大人总是不让我模……” “那当然了,你敢模她呀,小心她把你冻起来!” “嘻嘻,我们明天还来好不好?” “啊,这里好有弹性!” “我也要模……” 第三十一章 急事 流熙言眨着明媚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夜焰。 刚才那声音很细小,在这有些吵闹的宴会上根本听不清,不过夜焰明显听到了,他的神色微微变化。 “明奈特家里生了一些事,好像需要我过去呢?”夜焰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流熙言的目光充满了歉意,他的神色有点凝重。 “那你去吧。”流熙言很乖巧地点了点头,主动从夜焰腿上下来。 “无聊的话以找他们跳舞聊天,也以去吃点东西。”夜焰神色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往前踏出一步,地面上便出现了一个带有藤蔓缠绕的剑的精美法阵,夜焰的身影瞬间消失。 真是太棒了!充满魔法的世界! 流熙言目送夜焰离去,满眼都闪亮着小星星,那是一种狂热的兴奋。 现在她已经对这个世界没什么芥蒂了,只想要快些融入这个世界,然后她也好想要学会这些以用来“淡淡的装逼”的东西啊! 当然,还要去探索她的前世…… “亲爱的小殿下,以请你跳舞吗?”一身妖娆红衣的苍冷突然出现在了流熙言眼前,带着优雅的礼节向她伸出了手。 谁说女人是一本书呢,她现在倒是觉得男人才是一本书啊,一本厚重神秘的书,就如夜焰、苍冷,还有曾经见过的湛流、源,他们都是谜一样的人。 “看在你这么有礼貌的份上,本公主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流熙言抬起了精致的下巴,抖s的属性突然间点满,就像一个真正的女王一样,优雅地伸出了她的纤细小手。 苍冷并不介意流熙言满满的抖s属性,他似乎心甘情愿做一个女王的忠仆,或者说,公主殿下的骑士。 他牵过流熙言的小手,在其手背上印下一吻:“很荣幸,我的公主殿下。” 伴随着优美的旋律,流熙言随着苍冷进入了舞池中央。 暗华古堡,明奈特家族所属地。 繁华古典的书房中,一位身披黑色长袍的男子正靠在沙上沉思着。他的眸子是琥珀色的,异常纯净,棕色的短在微微飘动,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半只眼睛,精致的五官紧绷着,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食指和拇指支撑着下巴。 漆黑的夜里,寂静的房间,安静得连他自己的呼吸都能听见。 “到底什么事?” 过了半晌,夜焰终于踩着闪亮的法阵来到了这里,他的语气里没有多少情感。 “这是刚刚占卜出来的。”男子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是文字和数据,他的声音低沉威严,却又动听至极。 一目十行,快速地将纸上的内容扫入到自己的大脑里,夜焰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诺奇,不是我不相信你。”夜焰晃了晃手中已经有些变形的纸张,“你确定吗?” “明奈特家族的占卜何时出过错?”被称为“诺奇”的男子轻哼一声,微微勾起嘴角,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的光芒,沉思片刻后说道,“毕竟,我看得也不是特别清楚,你稍微注意一下就以了。” 夜焰听了后,愣了愣,又看了看手中捏着的纸张,陷入了沉默。 “喂,不是还没有生嘛!你不要表现出一副我欠你钱的模样啊!”诺奇看着歪着头没有动静的夜焰,忍不住说道,不过他那呆呆的模样,貌似蛮爱的啊? “难道你就没办法吗?”夜焰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恢复了原来淡漠的神色。 真是不爱哎!要是他有办法还会找他吗,早就独自将事情办了啊! 诺奇的脸色冷了下来,微微皱眉:“慢走不送。” “哼,我还不愿意来呢!”夜焰同样语气一转,带着痞气的上扬,转身便离开了这个房间。 话毕,夜焰在一眨眼的时间里就消失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 “唉……”诺奇揉着额头,似乎显得很疲惫,他缓缓闭上眼睛,靠在了沙上。 回到晚宴的大厅,夜焰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间的焦点,正在和苍冷跳舞的流熙言。 流熙言的舞步很不熟练,完完全全是个新手,不过却也能够跟随着苍冷的脚步合上节奏,看起来蛮像那么一回事的。 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看着周围那多数都是欣赏的目光,夜焰的心中也忍不住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不过很快又被他自己否认掉了。 该死的苍冷,趁他不在想要染指他妹妹吗? 对了,她的第一支舞不是应该留给他的吗! “我回来了。”夜焰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散出来的强大气场驱散了周身几乎所有的人。 “焰!” 第三十二章 夜焰的独白 在听见夜焰声音的那一刻,流熙言就停了下来,挣月兑开苍冷的怀抱快步走向了他,完全无视了身后苍冷无奈幽怨的目光。 “我的小殿下,你应该把你的第一支舞留给我的。” 夜焰优雅地挽起流熙言的手,继续刚才的舞蹈,他看着她,眸子里充满了深情和宠溺,当然也带着点不快。 “是苍冷先来找我的……”流熙言跟着夜焰旋转,一边弱弱地解释着。 她好像对夜焰的温柔完全没有抵抗力耶…… “我当然知道是那家伙先的。”夜焰眼角睨了某个方向一眼,继续搂着流熙言的纤细腰肢,“都怪那个家伙把我叫走了,要不然哪有这么容易让他得逞啊……” “明奈特家出什么事了吗?”作为小公主,她觉得她也有义务关心一下他们。 “是有点事情,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夜焰的眼神一阵飘忽,含糊着将这个问题带了过去,“别人你都以不必理会的,你现在要做的啊,应该是好好的陪我跳舞。” “嗯……” 悠扬的声时而激荡悦耳,时而缠绵悠远,一曲又一曲。 夜色渐沉,晚宴终于结束。 被宴会上各种各样的人围着嘘寒问暖外加调戏揩油的流熙言终于结束了她的苦难生活,回到夜焰的房间,她就迫不及待躺了下来。 原以为公主就是做一个二世祖享受着生活,没想到还要被逼着喝这喝那,还要陪他们她们跳舞,简直就是沦落到某种不为人知的地步了…… “不好玩吗?”夜焰有些好笑地抚模着流熙言柔软的头,像是在对待心爱的小宠物。 “太好玩了,都快把我玩坏了……”流熙言怜兮兮地嘟起了小嘴。 “我觉得我也快被玩坏了,”夜焰双目瞬间变得空洞,不知望向了何处,他直直的躺在了流熙言的身边,低声道,“他们老是抢我的东西,我心情不好了。” “抢你的东西?”流熙言有点无法理解了。虽然宴会的时候以看出来他们都是一群爱玩闹的人,不过其他人对夜焰还是有保持一定的尊敬的,就如同夜焰一句话就以命令苍冷和冰黎一样…… 他们什么时候抢他的东西了? “你啊……”夜焰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语双关。 不过流熙言反而没有想太多,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魅力,反而是烦恼地摇了摇头一脸的郁结:“又不是我想让他们来抢我的,是他们的错,你不能怪我。” “是你魅力太大了,他们都来抢你。”夜焰无奈地解释道,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 这妮子,似乎还是那么大条呢,以前是无所谓和不在乎,现在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他想要知道得更清楚。 很久以前,他就把自己的心情给理清楚了,也知道了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正因如此,才会不顾一切地寻找她,是现在似乎因为她,他的心境又出现了一些变化呢! 西渊灵族现在的情况不比之前了,很快战争就要开启,他就不能陪在她身边了。 想到这里,夜焰的眼里闪过一丝坚定,他一定要早点知道,不管她的答案是什么,这样他才能安心地出去。 “言,你对我,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夜焰翻了个身,单手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流熙言。 他的眼神深邃又迷离,嘴角有一抹柔和宠溺的笑,似乎在回想着什么美好的记忆。 “难道不是哥哥吗?”流熙言被夜焰的话弄得有些迷糊,不禁反问道。 “是你对我的感觉。”夜焰强调道,为了不吓到她,他只能先提醒这么多了。 “焰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很宠我爱我疼我的人……” “还有吗?”不知道是因为流熙言的称呼还是因为流熙言的赞美,夜焰的嘴角露出了更加上扬的弧度,异常的俊美妖娆,看得流熙言眼里又是一阵小星星。 “就是很好很好啊……”流熙言想不出什么好的形容词了,就是觉得夜焰很好,对她很好,好的让她快要将某个人遗忘了。 “只是很好而已吗?” “要不然呢?”流熙言反问道,夜焰一再的询问,让她忍不住怀疑他今天是在明奈特家里受了什么刺激,才变成这一副古怪的样子的。 是啊,要不然还能有什么呢,或者说又该如何表达呢? 连他自己都纠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问题,怎能就这样丢给她? 能这样子将她留在身边,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他怎么能那么贪心还想要更多呢! “焰,你怎么了?”白皙的手掌在夜焰的眼前晃了晃。 “没事,你要记得,我很爱你的。”眸子里丰富是色彩渐渐沉寂,夜焰俯身在流熙言耳边轻声说道,他的话语坚定有力宛如宣誓。 “我也很爱你的。” 第三十三章 迷宫惊吓 一大早,夜焰早已经起床做他的事情去了,而待到流熙言睁开眼睛,床前是昨天伺候过她的那两个禽兽双子。『言*情*首* 在她们两人的伺候下,流熙言吃了早餐便跟着她们出去逛了。 因为,禽兽双子说,这是夜焰吩咐她们带她去玩玩的。 与禽兽双子一起走出层层迷宫般的走廊,来到了后花园,石子蒲城的道路和郁郁苍苍的绿树在流熙言的眼前展开。踩上那凹凸不平的道路,嗅着空气中残留着晨露的湿润,流熙言觉得自己缓缓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西渊灵族是一个神秘的世界,暗华古堡的后花园又是另一个神秘的世界。 宁静安详,充满了诗情画意的闲致。 除去刚开始时候的一小丛一小丛的鲜花,越到后面越是树木茂密,简直不像是花园,而像是一个迷宫,到处都是小路和足有一人高的灌木丛,树木和鲜花穿插其中,将之点缀得异常美丽,却又像是致命的危险。 “天潇,这个花园好像有点奇怪啊?”流熙言惊疑不定地问道。 如果是正常的花园,不应该有这么多的道路和拐弯吧?还有这些故意建的老高的宛如墙壁的绿色屏障…… “是啊,这是迷宫哦!”天潇兴致勃勃地点了点头,脸上是自得的神色,显然这小姑娘已经把迷宫的地图给记在脑袋里了。 果然,难怪她走了这么久看到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 “天潇,我累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一想到这里是迷宫,流熙言就觉得脑袋里出现了弯弯曲曲的道路,整个人开始犯晕,要不是身边还有人,她真怕走不出去。 “好啊,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很美的地方呢!”一直跟在流熙言身旁的天炽终于焕了活力,走到了两人前面,蹦跳着前行。 跟在天炽的身后,流熙言注意到这个方向的鲜花逐渐多了起来,妖艳明媚,像是真正的花园里的珍奇。 如此美景,在那个充满了污染的世界,怕是很难见到吧? “就在那里,那里有一个以休息的小亭子!”转过一道弯,天炽兴冲冲地冲了过去,这让流熙言又是一阵无奈的摇头。 “你妹妹跑得真快。” “她就是这样马虎的性子,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她来伺候小殿下,有我就够了嘛!”天潇抬起爱的小脸,嘟着嘴对流熙言抱怨道,她的小手有些无聊地绞着衣角。 “大概是觉得你们两个要在一起比较好吧。”流熙言笑道,也踏进了那花团锦簇的地方。 “快跑啊!”一声充满恐惧的声音响起,天炽急匆匆地冲了出来,脸上是被惊吓到了的表情。 “怎么了?”流熙言快步走到天炽身前,将她扶住,抬起头小心地望着天炽出来的地方。 天哪,能将天炽吓成这样,究竟是什么东西……这花园要不要这么恐怖啊!她虽然有着西渊灵族的身体,是没有那种变态的实力啊! “天炽,怎么了?”天潇冷静地将快哭了的天炽抱在怀里,很有一番大人的模样。 “呜呜,里面有……”天炽瘪了瘪嘴,一副异常委屈的模样。 “不哭不哭,姐姐帮你报仇!”天潇愤愤地握紧了拳头,一边安慰天炽一边狠声道。 流熙言也抱着天炽,一双眼时不时看向她出来的地方,提心吊胆。 “嘁,就你?换做冰黎来还差不多!” 这时候,突然响起了一个傲慢的声音。 繁密的树枝被拨开,一个身披黑色巫师长袍的高大男子出现在了三女眼前。 流熙言眼尖地注意到这个人出现的时候,天炽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震颤抖,看来就是整个人吓到天炽了。 他是谁,为什么这么怕? 不过既然他是出现在暗华古堡里的人,那她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了吧? “你不要过来!”天炽尖声叫道。 “小殿下,我们快回去!”天潇看着那个男子,眼神一阵变幻,带着天炽缓慢地后退。 “你不是还要找我报仇吗?”那人朝流熙言看了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天潇,语气里满是戏谑,还带着淡淡的嘲讽。 天潇无言以对,只是隐蔽地拉了拉流熙言的衣角。 “希言殿下?”那人还是注意到了天潇的小动作,他看向了流熙言,似乎是在试探着问道。 “你以不要吓唬她们吗?”流熙言点点头,随后苦着脸说道,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责怪他。 流熙言心中的确是觉得这人大白天的还吓唬两个小姑娘实在是不好,只不过,对西渊灵族的任何人,她似乎都生不出什么厌恶之感,而这个人似乎也是某个家族的,因此刚才的话更像是请求。 “我没有吓唬她们,”黑衣人摇了摇头,“是她们自己怕我,然后自己吓自己的。” “呃……”好像这个人确实没做什么? “在下是诺奇·明奈特……” 第三十四章 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诺奇·明奈特,明奈特家族的族长,这个名字她昨天刚听夜焰说过,他说他是个性情有些古怪的人——明奈特家族的人都是性情古怪的家伙。『言*情*首* 也就是他,昨晚上将夜焰叫走了一段时间。 诺奇将右手放在胸前,看起来很恭敬地给她行了一礼。 “听说小殿下回来了,很抱歉昨晚没有去参加宴会。”诺奇风轻云淡地一挥手,一个法阵在天潇和天炽两人身下出现,绿光一闪,她们已经消失在了流熙言的视线中,“我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 “小殿下……”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在传送的那一刹那,天潇和天炽有些焦急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吗?”看见他轻而易举便将天潇天炽送出去,而且她们似乎一点抵抗力也没有,流熙言心中顿时多了些紧张。 “只是有事情跟你说,不想让别人知道而已。”他侧着头,缓步走到了流熙言身前,像是在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流熙言被他看得心里有些毛。 至于“有事情跟你说”,她现在不是单纯的孩子哇,她才不会觉得这是某男子要对自己表白的前奏。 “小殿下还是那么好看。”诺奇轻轻笑了笑,话语里似乎带着一丝喜意。 弄得流熙言现在是莫名其妙,离开也不是,和他说话也不是。 难道她猜错了,这男子是喜欢她? “言言不要紧张。”他伸出一只白皙得有些不正常的手,轻轻地模了模流熙言的头,缓慢地说道。 她能感觉到那黑袍下的目光带着柔和。 不过,又是为什么呢?古怪的明奈特家族和曾经的自己有什么故事吗? 流熙言呆愣着,任由那只宽大的手在她的头顶不安分地摩挲着。 “难道夜焰没有教育你不要相信陌生人吗?更不要在强大的陌生人面前呆……”诺奇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何地摇了摇头。 “是你是西渊灵族的人啊……” 然后,流熙言就感受到一只非常有力的手将她给拥住了。 猝不及防跌进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诺奇·明奈特的怀抱。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她抬起头,看向黑袍下的人影。 距她很近的地方,是他好看而光洁的下巴,上面是薄薄的略带点苍白的嘴唇和高挺的鼻子,长长的刘海下,他的眸子是琥珀色的,很明亮很澄澈,不同于夜焰的璀璨魅惑,不同于苍冷的妖娆妩媚,却也很吸引人。 他的嘴角挂着平淡而惊喜的笑,看着流熙言的目光充满了怜爱和好奇。 真是的,他都提醒她不要在陌生人面前放松警惕,她就……真的那么笨吗? “谁跟你讲西渊灵族里都是好人了?”诺奇的声音里带了点不悦和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时,流熙言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应该…… “你放开我。” 流熙言像个无助的小兽般挣扎着。 “给你挣月兑的机会了。”诺奇的声音轻轻的,他抱得更紧了,光滑的下巴靠近了她,他的气息开始涌现,弥漫上了流熙言的鼻翼,是很清新的花草香。 哎? 不会是…… 流熙言瞬间想到了晚宴时候生的事情,他们各个家族的族长对她…… 这个诺奇不会是也想要那样子吧? 难道亲吻是欢迎她归来的礼节? 噢,天哪…… 果然不出流熙言所料,诺奇那略微苍白的唇靠近了她,他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充满了令人心疼的气息,也让她不再那么想要推开他,似乎是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一样。 他的亲吻就像他的气息那样,苍白,无力。 或者说,异样的温柔。 “希言殿下果然是最好的!”诺奇的嘴角扯出一丝轻笑,低声说道,声音中有一种满足,不知是因为亲吻还是流熙言没有将他推开。 她的身心微微颤动,一双带着探究的眸子看向了诺奇。 诺奇的亲吻是结束得最快的。 哎?不对,她居然以对这种事情抱有期待! “诺奇,为什么你们一见面就亲我呢?”她在他的怀里,带着浓浓的好奇问。 平常也不好意思问夜焰,现在终于有一个看起来好说话的人以问问了。 不过,诺奇会回答她吗? 虽然看起来很好商量很好相处的样子,是看天潇和天炽的模样,他应该是很吓人的吧? “是啊,我们都喜欢……”诺奇淡淡一笑,搂住了她的腰,走向花木从的另一边,他过来时的那边。 就好像,她唤着夜焰的名字那般熟悉,诺奇这样子搂着她,没有让她感到任何不适,反而让她有些陶醉其中。 闭上眼睛,完全依靠他的带动走向前方,四周清新的花草香充斥着鼻翼…… 第三十九章 绮罗 她的曾经……怎么以如此诡异残酷? 她的过去,到底生了什么? 就在流熙言死撑着想要看到更多时,她眼里的景色又是一阵变换。『言*情*首* 她已经回到了她身处的这个黑暗里,黑色长枪上,依旧燃烧着蓝黑色的诡异火焰,虽然不及刚才那般盛,却比最开始的时候汹涌了不知多少倍。 对了,那身黑色的妖冶长裙! 流熙言将目光转向长枪后面的水晶棺,那里面是美丽而妖艳的黑裙,她也不知道为何会生出这般感觉,感觉它美丽而妖艳…… 那是她刚才看到过的,存在于她的记忆中的东西。 就跟诺奇说的那样,地下室里放着她曾经用过的东西。 这里,就是祈愿高塔下方的地下室了吧? 不过,为什么夜焰没有和她一起来到这里呢? 她是怎么进来的来着? 一阵迷糊。 流熙言耷拉着脑袋,看着眼前的黑色长枪和长裙,又陷入了呆之中。 祈愿高塔顶端。 略微清冷的夜色下,夜焰独自站在这高处不胜寒的地方,双眼满是温柔的宠溺,又带着高山深海般的担忧,他的身子自从流熙言消失在这处高台上,就一直都没有动过,双眼也没有离开过流熙言消失的地方。 “言希……”缱绻着难以忍耐的苦楚,夜焰低声喃喃,邪魅的脸庞上带点略微扭曲的神色。 记忆流转,同样的黑夜,同样的清朗星空,让他再度想起了那个血浴盛宴的开端。 冷静、优雅,她的银色长在月下飞舞,高挑美丽的身材带着致命的诱惑,翩然起舞于暗华古堡的最顶端。 她有着血色的眸子和完美的容颜,白皙幼女敕的皮肤在夜色中格外耀眼。 舞之死神,那是略微蓬松的过膝长裙,结合精致的褶皱,加上漫不经心的花边和碎水晶,一齐散着温柔甜蜜的浪漫气息。 温柔甜蜜什么的都去死吧,那根本就是恶魔般的存在! 谁知道那名为“舞之死神”的衣裙是怎么来的,是他却是看着她将它穿上的那个人,而且,在这之前,她还曾经询问过自己。 于是,杀戮就此开启。 第八空间的石牙一族,万千大军,溃败在她一人之下。 惜在这之前,第七空间的西渊灵族和卡其拉一族,率先遭受了灭族般的噩运,而做了这一切事情的她,却不被人理解。 看着自己要守护的人在不断杀戮挣扎,在驱散一切不该有的存在,最后还被人唾弃误解,那种感受又有谁懂? 舞之死神,你能放过她吗? 地下室内,流熙言已经站了起来,有些目瞪口呆。 眼前是从四面八方飞窜出来的卡片,有着不同颜色的长长拖尾,它们像是有生命般不断在她身边闪来闪去,像是顽皮的孩子…… 这又是什么? 正在思考眼前的东西为何要围绕着她,却现其中有一张光芒黯淡的卡片朝她飞了过来,那是一张如同被火烧过一样的卡片,有着精美的花纹和暗褐色的污点,它缓缓停在了流熙言的眼前。 “呜呜,主人你不要我们了吗?”正呆站着,眼前的卡牌开始了左右摇摆,一道细小幼女敕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嘎?不会是这张纸片在说话吧? 流熙言扯了扯嘴角:“我忘了……” “呜呜……主人,你怎么能不要我们啊……呜呜……”一只小小的爪子从卡牌上方探出来,接着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竖着尖尖的小耳朵,一双金色的眼睛怜兮兮地盯着流熙言。 “呃……”流熙言打量着眼前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小生物,已经对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见怪不怪了。 不过,它为何唤她主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主人……”小东西怜兮兮地嘟了嘟嘴,张开了翅膀不断拍打着。 看着小东西拍打着翅膀在靠近她,流熙言忍不住退后了一步,如果她没认错,这货是一只蝙蝠?西渊灵族……给她的感觉越来越像那个世界传说中的血族了…… “那个,小东西,你没有认错主人吗?”流熙言有些迟疑地伸出手,让那只活泼的家伙停在自己的手上,毛茸茸的小身子带着点温度,让人感觉很舒服。 “绮罗认错谁都不会认错主人啊!”小东西看起来有些抓狂。 绮罗?这名字……好像是有一点熟悉? “主人……”在流熙言还没反应的时候,绮罗已经松开了那张有着黯淡光芒的卡牌,一双小爪子紧紧地抱住了她的手指。 陌生而且唧唧歪歪的小东西,并没有让她感到反感,似乎自从来到了这里,就和这里的所有,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她也于接受这些东西…… “你刚才说你们,还有什么吗?” “是呀,都是主人的……” 话音刚落,只听见黑暗的天花板上一阵骚动,啪啦啪啦的尽是扑腾翅膀的声音,流熙言抬起头,便看见了无数金色的小眼睛…… 第四十章 渴望外面的世界 原来天花板上一直潜伏着一群蝙蝠! 流熙言忍不住开始惊叹曾经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呐,居然还养了这么多小家伙……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宠物还是什么…… “主人!主人!” “好开心啊,主人!” “又见到主人了!” …… 头顶上的一群小东西扑腾着,围绕在她的身边,同时开始了唧唧歪歪,幼女敕而有些嘈杂的声音充斥了她的整个脑海。『言*情*首* 不过,看它们这么欢快的样子,流熙言倒是觉得自己真不好说什么。 过了许久,它们终于停了下来,而最开始那只家伙,已经得寸进尺从她的手掌上爬到了她的头顶,看来她的头顶很适合做窝? “绮罗,这里是干什么的?” “啊?主人忘记了吗?”绮罗拍打着翅膀,从流熙言的头顶上下来,金色的小眼睛不思议地望着她。 “是啊,什么都忘了……”话说出口,便感觉到了满满的惆怅,几乎毫无记忆的她,在这里虽然过得很好,总是会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苍白无力。 “主人你是在开玩笑吗?”绮罗的小眼睛瞪得大大的,仍旧不敢相信流熙言的话,“主人你不要这样子玩我们,会被玩坏的……” 这只小家伙是不是聪明过头了啊!真是…… 流熙言翻了翻白眼,一手抓住绮罗拍打着的翅膀,很是随意地晃了晃:“我用得着那样子玩你们?” “啊!要被玩坏了……呜呜,主人放手啦……”绮罗拍打着另一边没有被流熙言抓住的翅膀,一边还嚷叫着,像是受了莫大的伤害。 “好啦,我是真的忘了。”对于这样的一只小家伙,流熙言还真的无奈何,随手又将绮罗的翅膀给松开了。 “还好没被玩坏……”绮罗小心翼翼地扇动着翅膀嘀咕着,最后停在了流熙言伸手够不到的地方,不过在见到流熙言那有些不是很好的神色时,又靠近了些,“主人,不要不开心,忘了就忘了呗!” “说得倒是轻松!”流熙言撇了撇嘴,最后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怎么出去啊?” “主人是要带我们一起出去吗?” “一起出去?”这么一大群,会不会影响不太好? “是呀是呀,主人以前说过的,下次来就带我们出去的。”绮罗有些急不耐地点了点头。 以前?又是这该死的以前,她以前到底做过多少事啊,怎么就一点也想不起来呢? 无奈何地摇了摇头,流熙言便重新振作了起来,这些未知的东西,不正是她要探索的吗? “那好吧,要怎么出去?” “主人躺回去就以了,”绮罗笑眯眯地飞到了纯黑色的睡棺里面,“这里就是通道,就算主人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是已经生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随后,那呆在天花板上的一群小家伙也跟着下来了,一个个安安分分地趴在了睡棺的边缘,亮晶晶的小眼睛皆是带着某种渴望看着她。 它们一定是被关在这里太久了,太渴望外面的世界了……好吧,其实都是她的错,听绮罗的话,貌似这些小家伙们都是因为自己才会呆在这里的。 想到这里,流熙言便坐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停留在了前方的黑色长枪和华丽的裙子上面。 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又该离开了,那些东西是不是也和绮罗它们一样,留在这里很久了呢?它们是不是也渴望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不过,她有一种直觉,不是现在。 然而,那个时间,应该不会太遥远。 “主人,你怎么还不躺下啊?”绮罗突然出声,小小的身子蹦跶到了流熙言的手边,很是亲昵地抱着她的手指。 “没事。”摇了摇头,流熙言扶着睡棺躺了下来。 不需要她做什么,过了一会儿之后,黑色的睡棺便散出了一种幽幽的光芒,就像燃烧着的蓝黑色羽毛,奇异而神秘。 “地狱的烈焰,黑色的花朵,血夜的永恒……” 这一刻,有声音清晰地传进了流熙言的耳朵,而眼前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一袭白衣,身材修长,他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深邃的双目紧紧地望着她,如樱花般美丽的唇瓣轻颤。 那个飞舞着白色花瓣的山坡上,那个在她的记忆力不断出现的人…… 呼吸仿佛停止了,流熙言渴望在这时候看到更多的景象,然而身后已经绽放开了一片光芒,而她所见到的,听到了,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美丽的夜空如梦如幻,这里是祈愿高塔。 “你回来了。” 她的身影一出现,就被夜焰给抱住了。 而小蝙蝠们拍打着翅膀,识趣地飞向了四面八方,唯有绮罗还悬挂在她的肩头。 第四十一章 训练课程开启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流熙言就被吵醒了。 是那该死的禽兽双子…… 她揉了揉眼睛,房间外的两人还在使劲的敲着门,声音吵得流熙言心里一阵烦躁,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我已经起床了,别敲了!” “快开门呀!”天炽在门外嚷叫着,不过却没有那么用力地敲门了。 “来了来了。”流熙言极不情愿地起来给两人开了门,眯着惺忪的睡眼还想会床上再睡一会。 “快换衣服,我们要去上课了!”天潇天炽两人如一阵风似的冲进来,一左一右将流熙言架住,根本不让她往床上躺。 “什么?上课?有没有搞错!”流熙言一下子清醒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搞什么,这是暑假唉,居然还要上课? “是啊是啊,是特殊训练课程哦!”天炽解释着,脑袋不自觉地靠在了流熙言的肩上,“是夜焰说的哦!”而天潇却一言不地解开了流熙言睡衣的纽扣,打算为其换衣服。 流熙言看见床边已经放了一套衣服,大概是刚才她还没睡醒的时候天潇拿进来的,估计样子是和天潇天炽两人身上穿的差不多的,她们两人早已经换上了,看起来还不错。 搞什么,真的要去上课啊?而且还这么早?居然还是夜焰说的? “我自己来吧,你们先出去。”流熙言心中还有上次事件的阴影。 “好吧,要快哦。”天潇很温顺地将双手放下,拉着天炽退了出去。 在门快要关上一瞬间,流熙言这才想起了房间里还有个家伙—— 将枕头边似乎是在呼呼大睡的绮罗一把抓起,朝着门口扔去:“你也出去!” “绮罗在睡觉,绮罗什么也没看!”小家伙飞快地蹿了出去,一边大声嚷叫着。 流熙言一怔,旋即露出了庆幸的神色,这家伙果然醒了啊…… 快速换好衣服之后还没有吃早饭,流熙言就被迫和天潇天炽来到了一个距离暗华古堡有些远的地方,这是介于暗华古堡和外城之间的一座独立建筑物,是流熙言要去上课的地方。 “给,这是小殿下上课要用的东西。”这时候,天潇递过来一个长条形的盒子。 上课要用的东西?这样子,不会是魔杖之类的吧? 流熙言迟疑了一下子便打开了,反正上课要用的,不如先满足下她的好奇心了。 果然如她所料,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支非常漂亮的魔杖,比她的手臂还长一些,魔杖的顶端是一颗鸽蛋般大小的透明宝石,主干上环绕着一圈银色的咒文。 “每一根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而小殿下手中的这根,是……西渊灵族传世暗黑魔杖之一,还没有人用过。它的材料是银线檀木,不死鸟的心血和羽毛。书上是这样介绍它的,灵动的永夜之灵,星辉下的命运之轮,沉眠的力量。” “听起来,好棒啊……”流熙言将魔杖从盒子里拿了出来,轻轻摩挲着,像是熟悉已久的伙伴。 天潇天炽带着流熙言轻车熟路地上了三楼,推开了一个教室的门,这时候干净而整洁的教室里已经有一些人了。班级分配似乎并没有规律,教室里有年龄比天潇天炽还要小的孩子,也有看起来年纪较大的人。 三人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因为与其他人不熟,也没有主动和他们交流。 “天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流熙言打着哈欠问道。大概是对那个世界的教室没什么好感,现在一来到这里的教室就有点犯困了,而且,一大早被吵醒还没有吃早饭,让她愈地晕乎乎的。 “是昨晚上的紧急通知啊,都是因为卡其拉那群不安分的家伙,害得我们要这么辛苦!哼,要是我有机会,一定要他们好看!”天炽冷哼一声,握紧了她的小拳头,天潇的神色也因为这番话变得有些不悦起来。 “和卡其拉又有什么关系?”流熙言只听说卡其拉是第七空间存在的另一个族群,并未详细了解过,而夜焰他们也是刻意瞒着很多事情,因此她以说是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卡其拉……” “你连卡其拉都不知道?昨晚的通知你没看吗?你还是不是西渊灵族的?”天炽正要解释的时候,前面一个娇俏的少女转过头来,脸上充满了傲倨不屑,流熙言的疑惑在她眼中直接被定义为了“不知道卡其拉”。 在她快速地抛出了一连串问题后,流熙言三人已经有一种惊呆了的趋势,而那少女见没人回答,又冷冷道:“你不会是混进来的奸细吧?” 第四十二章 少女的恶意 因为流熙言三人的容貌出众,她们一进教室就有不少人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三人身上,而现在少女冰冷而傲倨的声音格外的清脆响亮,这使得教室里的人齐刷刷地将目光转移到了这里。 “不会吧,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哪能是卡其拉啊!” “就是,我们西渊灵族的基因才是最好的!” “我敢说一定是那个女孩妒忌她们才这么说的……” 众人小声地谈论着,而那虽然小声的话语还是传进了少女的耳朵,使得她的神色不断地阴沉下去。 漂亮的女孩子,是说眼前这个女的吗?难道他们没看到她也很漂亮?为什么他们的目光都在别人身上,难道她就那么没有存在感吗! “要我说啊,你绝对是混进来奸细!我们都是得到通知的人,你不知道卡其拉的事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少女的高傲冰冷已经荡然无存,神色阴沉的样子更像是市井里的小人物。 流熙言这时候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她却没有理会那个少女尖锐的质疑声,她转头看向天潇低声道:“卡其拉到底什么事情啊?” “卡其拉一族挑起了战争你居然不知道!”少女和流熙言很近,自然是将她的疑惑给听的一清二楚,白皙的手掌气急败坏地拍在了桌子上,桌子因此剧烈地震了震。 这时,其他人看向流熙言的目光微微变了变,因为大家都是得到了详细的通知才来这里的,要说她真的不知道,那是不太能的,除非真的如那个少女所说的那样…… “你有完没完啊!这件事我们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呢!”天炽将双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不甘示弱地瞪着那少女。 居然怀疑她们最亲爱的希言小殿下是卡其拉一族的人,拜托,小殿下要是卡其拉一族的,她们还会这样动战争么?要是连小殿下都是卡其拉一族的,就没有西渊灵族了好不好! 少女被天炽的强势给狠狠地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这里是教室便再度壮起了胆子:“哼,我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才不是什么好东西!”天炽不甘示弱地对上那少女,手掌再次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你……”少女已然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不过转念一想,少女的脸上便再次露出了傲倨的神色,明明有着奸细的嫌疑,居然还这么嚣张,她是清白的啊,是她们有问题! 少女不依不饶的模样流熙言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她想闹就闹吧,反正丢人的不是她,要是她都是卡其拉一族的人,那这第七空间还会有正统的西渊灵族的人吗?再说了,要闹腾的话,她也应该闹不过天炽吧…… 于是流熙言无奈地低下了头,不打算理会这聒噪如同长舌妇般唧唧歪歪的家伙了。 而流熙言默默低头的样子被少女看在眼里,便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果然是觉得理亏了啊,不抬头也不解释,这不是心虚了是什么!一定是卡其拉派来的奸细! “展示出你的实力吧,就你这样的胆小鬼,居然还敢来到西渊灵族捣乱!”少女的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冷傲,她从腰际抽出了一根看起来很是精致的魔杖,指向了流熙言,“卡其拉的奸细……水之幕!” 瞬间一股巨大的水柱从魔杖顶端的宝石上面释放出来,带着闪烁的雷光,扑向了流熙言三人。 周围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水之幕虽然不算高级法术,是那少女用的是雷电属性的魔杖啊!如果直接打在人身上,那是会受重伤的啊!就算不受伤,被水淋湿的样子也很丢人啊!她疯了吗?不过是刚刚见面的同学而已啊,她有什么证据证明人家是卡其拉? “你们在干什么!”情急之中推开教室门的中年人神色大惊,手中的魔杖挥舞,将少女手中的魔杖收了起来悬在空中。 水幕带着雷光轰响而过,周围的桌椅东倒西歪,空气里弥漫起了潮湿的气息。 不过,结束后的样子,却是出乎了大多数人的意料,按照刚才的情况看,就算没有重伤,那她们三人也是会相当狼狈的,而现在…… 天潇和天炽一左一右站在流熙言的身前,手中握着古朴的魔杖交叉在一起,身前是闪着红蓝光芒的冰火护盾。 “这……这是冰火护盾?”那进来的中年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两团光芒,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思议的东西。 第四十七章 闯祸了 “请称呼我为诺奇导师。『言*情*首*”诺奇微笑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美丽容颜让流熙言很想上去狠狠踩一脚。 “诺奇导师,这是个误会!”流熙言愤愤地握着拳头。 “是这是已经生了的事实。” 是啊,这是已经生了的事实,她无力去改变唉……这样想着,流熙言又陷入了某种走神的状态之中。她会回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呢,财富、美貌、地位亦或是荣耀?或者,是她真的想要弄清楚过去生的一切?还是因为夜焰太过温柔,让她沦陷了? “其实,那么多问题,你完全没有必要去考虑的。”一只宽大的手覆在了流熙言的头顶,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丝丝冰凉让人安心。 “是吗?”或许真的是她庸人自扰了…… “我们继续练习吧!”揉了揉流熙言的脑袋,诺奇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哦。”她决定不再走神了。 “那么,接下来是元素火环。” “嗯。”流熙言乖巧地摆好了姿势,嘴里念起了咒语,魔杖上,传来丝丝凉意,像是握着诺奇的手……是了,刚才解开了这根魔杖的封印,用的是她和他的血,所以他们就这样有了某种联系? 当手腕挥下来的那一刹那,魔杖里的力量瞬间被释放了出去。 “轰!” 这一次的魔法比起上一次的火海还要壮观剧烈,元素火环,顾名思义,就是火元素聚集在一起形成的火环,然而从流熙言手里施展出来的元素火环和平常的却是不一样了,不,简直是面目全非了…… 聚集在一起的火元素像是星陨般,以流熙言的魔杖顶端为中心,猛然向四面八方射散开来,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和火焰的炽热。而那些向四面八方飞去的火焰,似乎还在剧烈地动荡着,像是要爆炸了…… 虽然这是由流熙言施展出来的魔法,也不怕会反伤到自己,她还是吓了一跳,刚才诺奇演示的时候,都不是这样子巨大声势的,莫非她又错了? 至于诺奇,则是快速放出了一个防护魔法,将两人给包围住,流熙言的魔法,还不至于给两人带来伤害。 “练习的时候,不需要用尽全力……”诺奇苦笑了一下,造成这巨大声势的罪魁祸首,也算他一份吧,都怪他没有提醒…… “呃……”流熙言回以同样的苦笑。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呢,都是他的错! “啊!”就在两人都不知说什么才好的时候,不远处学生聚集的地方传来一丝尖锐的叫声,将两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似乎有点耳熟,这是流熙言的第一反应,然后她将头转向了诺奇。 “嗯,也该回去了,他们不要给我出什么乱子啊!”诺奇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 流熙言跟着诺奇回到了学生们聚集的地方,乱子倒是没有出,只不过他们的眼神都有些奇怪,有欣喜,有垂涎,有不怀好意……总之就是很奇怪。 “怎么了?”流熙言走回了天潇天炽那边,轻声问道。 “嘻嘻,你是没有看到那精彩的一幕啊,那个佩罗伊斯家族的二小姐喔,身材真好……”天炽诡笑着,看得流熙言一头雾水。 “就是刚才有火焰爆炸,爆炸到了那个莎娜身上,然后她就走光了。”天潇解释道。 说是走光,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毕竟不该露出来的还是没有露出来,不过这就不是她天潇能管的了,反正在场的人都觉得那就是走光了。 “啊……不会这么倒霉吧?”流熙言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一不小心就将那罪魁祸首给说了出来,拜托,虽然这始作俑者有两人,是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好不好! “反正倒霉的不是我们,嘻嘻。”天炽嘿嘿一笑。 “哼!”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就在流熙言担心那个莎娜会不会猜到自己的时候,莎娜已经换好衣服走了过来,听到天炽似乎是在说她,冷冷地哼了一声,瞪了天炽一眼。 “切!”天炽不屑地一扭头。 至于流熙言,脸上带着苦笑,仍旧在担心会不会被猜出来,而莎娜走过三人身边的时候,她的目光似乎是在流熙言身上停留了片刻,让后者心里极其不好受。 那个少女,能不能不要那么聪明,不要猜到好不好? 接下来的练习,大家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因为在这段时间里,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完成了诺奇所展示的东西,而有些人却是怎么也完不成,那就是基因或者自身魔力的问题了,当然,也有不少人是因为刚才的意外事件而心不在焉…… 比如,正在咬牙切齿的莎娜…… 第四十八章 水的祸乱 说起来,莎娜其实是受害者,毕竟从天而降的火焰什么的都是无妄之灾,而她只是练习得过于认真了。 是,凭什么大家都在看她!就是因为那一瞬间的走光吗?还是想要看她笑话? 莎娜看着流熙言三人,眼底的神色带着愈来愈浓的憎恨,有一种嫉妒也有一种不甘。 凭什么那几人长得比她漂亮,却一点事也没有! 莎娜心情怪异地随着诺奇换了一个训练的环境,眼前这碧波荡漾的景象让她心中一动,所有的不甘都化为了隐隐的幸灾祸。 充满了水和冰和雾气的园,这里的温度略低,却是练习水和他的衍生系魔法的绝佳地方。 “我不知道你们是都会,还是会一种,不过因为水冰雾是三系,所以你们练习一种就以了。”诺奇展示了三系的魔法,随后坐在了一旁,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 看见流熙言正在看他,诺奇微微一笑,刚才那样子,倒不是疲惫,而像是闲得无聊了。 算了,练习吧……虽然还是被单独教育比较好,是难免会走神,万一又出点什么差错就不好了了…… 天潇练习的是冰和水,一道道魔法在她手上绽放,看起来很是炫丽,而天炽练习的是雾,以至于她们三人身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当然,其他人也有练习雾的,他们身边都是雾蒙蒙的,人影模糊。 流熙言选择了冰,因为冰给她的感觉是攻击力最强的,至于为什么选择最强的,似乎是有一种直觉在指引着她。 冰晶,冰轮,冰弓箭,冰花浴…… 迷人而炫丽,若是在阳光之下,这些冰系列的魔法必然是美丽的风景。 流熙言认真地施展着,就好像诺奇一直在身边指导她——事实上,诺奇虽然坐在了一旁,他的目光却没怎么离开过流熙言。 而这温柔的目光,还被莎娜给注意到了。 没办法,谁让她想要对付这几人,自然和她们靠的很近了,而诺奇,流熙言三人,莎娜,正好是处于一条直线上。 这让莎娜心里有些飘飘然,他看着她,有一种茫然的无措,清浅的眸子里,包含着极其内敛的压抑情感。 对了,他之前还问了自己的名字! 这么说来,诺奇导师是喜欢自己了?至少,算是对自己有意思了?那她只要是动作不那么大就以很好的掩饰下去了吧? 想到这里,莎娜定了定心神,握紧了手中的魔杖,不再犹豫,一句水系的大型魔法咒语轻声吐出。 清澈透亮的巨大水柱从身后的湖面中窜出,宛如一条条凶恶的巨龙,扑向四面八方,而其中一条,不知不觉中已经锁定了流熙言。 诺奇眼睛倏的闪过一道晦暗的光芒,看向莎娜的目光中深藏着狠意。 虽然大概知道那女的要干什么了,不过,还是看看再说吧,毕竟小殿下她,也要经历成长。不过,这个得寸进尺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若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莎娜当然不敢将事情做得太过分了,毕竟这里是学校,而且现在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因此,那些水柱只有一条是锁定她们的,而其他的,莎娜自然是任由它们落向四面八方。 水柱飞速窜而来,瞬间来到了流熙言三人的面前,说是猝不及防也好,还是来不及反应也罢,最后三人被巨大的水流冲进了湖泊里。 “诺奇导师!”天潇瞬间惊呼道,而她自己却是在一片湍急的水流中拉住了天炽。 虽然天炽出生于兰亚家族,她的基因更是不差,但是,她不会水!至于她亲爱的小殿下……也不知道她现在会不会游泳,只好先交给那个明奈特家族的大坏蛋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抛下小殿下不管了! 天潇毫无心理压力,叫了一声便不管流熙言了。 而那边时刻注意着流熙言的诺奇,快速站了起来冲向流熙言那边,虽然皱着眉头,却仍旧纵身跃进了水里。 怜的小殿下,似乎是不会游泳…… 流熙言正怜地扑腾着,冰冷刺骨的水已经完全浸湿了她的衣裳,更有不少顺着她的喉咙,落进了她的肚子里,被淹没的痛苦,无法呼吸的压抑…… 就像,快要死了…… 那边,跳入水里的诺奇眉头皱的更深了,因为水的温度太冷了,对于流熙言这个还不会用魔法保护自己的人来说,是种痛苦,而眼里所见证明了这一切。 流熙言扼着自己的喉咙,像是要把吞进去的水给吐出来,是这样子同样使她难受万分,银色的长浸在水里,弯弯曲曲,轻抚着她的脸颊…… 不对,她此刻的感觉应该是被缠绕住了脖子,要不然不会表现得那么难受!诺奇看着流熙言无助痛苦的模样,心中顿时宛如被割裂了那般疼痛。 “小殿下……” 第四十九章 要不要我负责 无数冰冷的湖水,争先恐后地将她淹没,就在流熙言的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抱住了她,然后一个巨大的水泡覆盖到了她的周身,直接将那冰冷的湖水阻隔在了外面。 柔软而冰凉的薄唇,毫无预兆地覆盖上她的唇,带着异香的空气在这时候进入她的喉咙,终于没有那么难受了…… 那双手轻轻地按着她的身体,迫使她将肚子里的水不断吐出,残存的意识随之渐渐清晰,却仍旧没有睁开眼睛。 诺奇看流熙言喝下去的水已经吐得差不多了,便不再按着她,换了个姿势将她抱在了怀里。 那边,天潇抱着天炽已经接近了水面,而包裹着诺奇和流熙言的水泡也在渐渐上浮中。 终于从冰凉的湖水里出来,诺奇抱着流熙言上了岸,而天潇还抱着天炽坐在岸边,湿漉漉的样子很是狼狈。 “带她回去休息吧。”诺奇空出一只手,在天炽的身上按了按,然后闪身就走。 “好的。”天潇扶起天炽,后者无意识地猛吐出几口水,神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诺奇冷着一张脸,根本没有去注意那些学生脸上诧异的神色,几个闪身,他的人已经回到了暗华古堡。 明奈特家族所在地。 繁华而古典的房间,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以及明奈特家族特有的静谧。 诺奇一身有着精致花边的白色睡衣,站在雕花大床前,床上的流熙言,也已经被他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湿漉漉的头也用魔法给烘干了。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给她换上的不是仆人的裙子,而是自己的睡衣…… 希望她,醒来后不要介意吧…… 站在床边安静地看着流熙言的诺奇突然神色一紧,床上的美人儿动了动眼皮子,这是要醒来的预兆了。 果不其然,流熙言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流熙言有些疑惑的眯起了眼睛。 “醒了?”诺奇的脑袋出现在了流熙言的视线里。 “嗯……”流熙言眨了眨眼,好似想起了什么,撑着床便坐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这衣服……嗯……诺奇的?诺奇给她换的?呃……那不是…… 看着诺奇身上和自己那几乎一模一样的睡衣,流熙言扬了扬自己的胳膊:“太大了……”虽然她是喜欢宽大的衣服,是诺奇的衣服,似乎太大了点,就算将纽扣全部扣上,领口那里还是露出了好一大块…… 嗯,好吧,其实她并不介意来着…… “这里是我的房间,没有你的衣服。”觉眼前这有点呆呆的小殿下似乎并没有怪罪的意思,诺奇微笑着解释道。 “嗯。”流熙言点点头。要是有那才怪了呢! “你的衣服是我换的。”这是在坦白吗?是他觉得还是要实话实说比较好…… “嗯。”猜到了是一回事,他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是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说什么才好呢? “……”能给点其他反应会死吗!诺奇嘴角抽了抽,目光移向了别处,却又情不自禁地移了回来。 穿着宽大睡衣的她,看起来纯真无知的神色,似乎,也很讨人喜欢啊! “那,要不要我负责呢?”诺奇嘴角扬起一抹带着点邪魅的笑,与以往的清浅微笑完全不同,他环抱住了流熙言,低语在她的耳畔。真是的,居然升起了一种好像逗弄她的感觉……也不错,趁着他们都不在,这是个好机会! “啊?”负责?因为他给自己换了衣服,看光了自己?是她好像没有这方面的觉悟唉…… 流熙言在诺奇的怀里低下头,感受着他身上那熟悉而清新的气息,心底不自觉地就产生了一种安心依靠的感觉。 于是,诺奇没有放开,流熙言没有推开,她莫名其妙地还抓紧了诺奇的衣服。 “有点累了,所以靠着你休息了一下。”诺奇的手臂微微放松了些,他歉意的说道。 流熙言闻言,倏然抬头,映入眼帘的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般略微苍白的脸和唇,琥珀色的清亮眸子里真真实实带着歉意……和疲惫……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神情不似作假。 不对,早上看见他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难道是因为上课太累了? 或者,是自己害了他?毫无疑问,是诺奇把她从水里捞出来的,那么他也应该是跳进去了,那么冰凉的水……会害他生病吧? “你,还好吧?”流熙言伸出了手,抚上了诺奇的脸庞,然后一点点往下…… 他的身体,竟然比她的手还要凉! 唔,这倒是个解暑的好地方…… 第五十章 云端战争 该死的,她在想什么!诺奇都因为她生病了,她怎么还能这么残忍要拿人家解暑! “你在干什么?”诺奇的脸上带着一丝错愕,他苦笑着问道,却任由流熙言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 那柔软的小手,带着温暖轻抚着他,让他感觉很舒服。 “你好凉……”流熙言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改为环抱着他,身体也情不自禁靠得更近了,好像是这样能给他一些温暖。 “嗯,我身体一直都是这样的。”诺奇低下头,贴着流熙言的脸庞,微微沉吟后问道,“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子了……你想知道吗?” 嗯?虽然听他这么说,她确实是很想知道,是,这样子难道不会勾起他那些不好的回忆吗? “因为突然想起来了,所以想要找个人倾听……你愿意吗?”感受到流熙言的犹豫,诺奇再次说道。 “好啊!”流熙言的心弦顿时没由来地一跳,这是被信任的感觉吗?还是,只是因为诺奇? “我的身体从千年前的云端战争后就是这样子了……”诺奇抱着流熙言,缓缓地将那千年前她不曾经历的故事娓娓道来。 千年前,那是一段很微妙的时间。 刚好就在云端战争开始之前,西渊灵族的小殿下,也就是现在的流熙言,据说丧生在了时空裂缝当中。 而真正起战争的人,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卡其拉一族。 也许真正的恩怨还要追溯到更久之前的空白之领和血色盛宴,不过云端战争虽然规模小了些,却也不逊色与前两次战争。 这场战争足足持续了百年,当然,这是外面的百年,而当时战争空间内的时间流速是外面的十几倍,换做战争空间内,他们也足足呆了十几年。 无边无际的平原,单调得只有飞扬的断旗和累累的白骨。白天是黑压压乌云,低沉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而夜里,则是妖娆猩红的血月,充满了煞气诡异…… 苍冷·伊迪斯那近似分裂般的妖娆和血腥的性格,便是在那时候养成的;而诺奇·明奈特那平日里便冰凉冰凉的身体,以及隐藏在黑色长袍下时常苍白的面容,也是因为那场云端战争。 虽然并不是不以离开那个空间,后来,凡是参加了那场战争的他们,或多或少都生了改变。 至于卡其拉,据说炎翼一族因此人丁稀薄,雪翼一族不少原本位高权重的长老,在结束后都纷纷闭关修生养息去了,还有风翼一族直接隐匿了起来。 流熙言静静听着,而诺奇的述说很快便结束了。毕竟那么多的细节,他也不想再提起。 “这么说来,卡其拉一族起云端战争的原因还是不清楚咯?”流熙言皱着眉头,思考着刚才听到的故事。 “其实就算看起来没有原因,也能够猜到的……”就好像这一次的战争一样。 “那你猜的原因是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小殿下弄丢了,他们想要娶却娶不到,恼羞成怒啦!”诺奇纤长的手指停留在流熙言的脸上,他笑眯眯地回答道。 听到诺奇所谓的原因,流熙言咂了咂舌,若是真的……那不是应该先找她吗,所以,这原因一定是假的! “诺奇你调皮了哦!” “我觉得就是因为这样啊!”那个原因,其实前半句是真的,只是他不能那么直接地说出来而已。 “那卡其拉真的长得像天使吗?”流熙言突然想起了夜焰,想到了他说的卡其拉一族的都长得像天使。 “像。”诺奇闷声挤出一个字,意识到有些不妥后又笑问到,“小殿下喜欢天使吗?” “那得看天使长什么样啊!”毕竟不是天使,而是卡其拉,那么,总有美和丑的吧? “我见过不少,其实他们长得都很不错的。”诺奇眼角微敛,说出来的话还是闷声闷气的,“那你会喜欢吧?” 这时候,绕是以流熙言再大条的神经也意识到了诺奇的情绪不对,他……好像生气了? 好像是她刚才说了卡其拉的好话了?难怪呢,她明明就是西渊灵族的,居然还…… 靠,豁出去了! “其实我喜欢诺奇啦!”流熙言将双手从诺奇身后抽了出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像个小孩子般撒娇道,“还是诺奇比较好,么么哒!” 飞速在诺奇的脸庞上啄了一下,流熙言又将头缩了回去。 “那,要不要我负责?”诺奇柔声道。 “……”她才不是那种保守的被人看了就要人负责的。 第五十五章 死亡之悲痛 战争轰轰烈烈打响了,各种华丽而威力巨大的法术从双方的法师手中抛出,巨大的金龙和骨龙在高空中盘旋着,撕咬着,作为两族顶尖的人物,夜焰和苍冷他们独自占据了很大的一块地盘,与对方的强者激战着。『言*情*首* 惨叫声时不时响起,鲜血飞溅的瞬间,流熙言只觉得自己体内也有东西在蠢蠢欲动。 她看着他们一个个陨落,看着他们的鲜血挥洒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一直到天边的血月渐渐隐去,黎明到来。 短暂的停歇,然后又将是连绵不断的战争,夜焰回来看了看流熙言,又匆匆离去。 不过,这样子观望了一晚上,流熙言也累了,在见到夜焰没什么事之后便沉沉睡去。 …… 同样的血月,没有乌云的笼罩,多了几分残忍和沉重。 流熙言只觉得自己今天特别焦躁,像是有什么事情要生那样…… 是又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焦躁不安呢?这里是西渊灵族的战场之城,虽然卡其拉的就在对面,不过双方也是势均力敌的啊! 犹豫了好一会儿,流熙言决定还是去城墙那边看看。 “天潇天炽,陪我去城墙上吧?”虽然地位和身份摆在这里,是天潇天炽和她也差不了多少,因此,用的是商量询问的语气而不是命令。 “好啊!”天潇迫不及待地答应了,因为这里的气氛实在是有些诡异,还不如战场上那些血腥来得让她们适应一些。 城墙上,诺奇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处理着躺在地上的人的伤口,伊迪斯家族的湛流正如一尊雕像般站立在两人身侧。 地上的人是苍冷·伊迪斯,他的身上有许许多多的伤口,深浅不一,甚至有几道伤口还是差点儿就能够要了他的命的。 “怎么办?”苍冷的声音很虚弱,轻的几乎要让人听不见。 “闭嘴!”诺奇的神色也不是很好,倒不是因为苍冷身上的伤,这种伤,只要不是一下子死翘翘,以他们伊迪斯家族的血统,都是能够恢复如初的,他完全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小殿下怎么办,我们不是……”仍是虚弱的声音,像是风烛残年。 “闭嘴!先管好你自己!小殿下哪里还用得着你来操心!” “你们在说什么?”流熙言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吓了诺奇和苍冷一跳。 流熙言和天潇天炽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诺奇的视线里,他们快速向这边走来。 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时,流熙言猛地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又松了一口气。 不是夜焰,这个浑身浴血的人是苍冷而不是夜焰。 虽然苍冷在她的心中也是个好人,也是和夜焰那般对她很好的人,是毕竟在她心中的分量没有夜焰那么重。 虽然和夜焰接触的时间其实并不是很长,是他的温柔已经烙在了心中,再也抹不去,是她害怕就这样失去了那份温柔? 但是,她的心中真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眼前没有夜焰的人影,那他是在处理其他事情,还是…… 一颗放松下来的心,又猛然提了起来。 “夜…焰呢?”流熙言揉了揉酸的眼睛,低声颤抖着问道。虽然是苍冷,是他受伤了,同样让她难过。 眼前的是苍冷,伊迪斯家族族长,此战的前锋。他如今的样子很狼狈,华贵的衣袍破烂不堪,透过那被割裂的衣袍以看到里面深深浅浅,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刻画在他身上,不断有鲜红的血液从衣袍下顺着指尖流淌出来,溅在地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不是他不想恢复,而是他已经没有力气来恢复了。所有的力量几乎都用在了刚才的战斗上,他能撑着回来已经是极不容易了。 况且,这不是普通的伤啊,炎翼卡其拉的传世之剑,带着灼热的红莲业火,已经斩断了他的筋脉,想要恢复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苍冷艰难地露出了一丝苦笑,薄雾紫色的眸子里说不出的忧伤:“他为了保护我……” 纵然话没有说完,流熙言已经懂得了他的意思,只觉得心好像被挖开了一道道口子,越来越失控……痛楚渐渐侵袭了她最没有防备的地方…… 眸子里,忽然便是盛满了水波,无声的哀伤。 寂静。 死一般的沉寂。 空气里盛开了大朵大朵的寂寞,时间好像被分割成好几块,一块一块被渲染了不同色彩。 很久前的记忆,在她得知夜焰消息的瞬间势如破竹般疯狂滋长,一切的一切都在战火纷飞中得以重现。 不想再回头去看,也不想再记起,夜焰宠溺的笑,夜焰温柔的话语,夜焰妖娆的容颜,夜焰高贵的气质…… 或许一开始,所有的人都不会想到有这样的结局吧? 或许一开始,他们就不该战斗的。 或者,她不该回来。 如果不曾有如果,那一切便不会再错。 是,没有如果。 立下了誓言,知道了离开的恐惧,何时才能回到曾经约定的地方? 是谁说的,绝对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是谁说的,要呵护她一辈子? 又是谁说,会一直陪着她? 是,那个人呢! 夜焰呢! 他死了…… 第五十六章 绝望 夜焰,他怎么会死呢? 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西渊灵族的王,掌控者半个世界的强者啊,怎么就一下子……死了呢?! 诺奇和苍冷现在还没有时间来理会她,苍冷才刚刚在诺奇的帮助下坐了起来。『言*情*首* 他也是受了重伤的人,再不治疗恐怕就要追随夜焰而去了,是夜焰说过的,一定要好好守护在她身边。 流熙言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一脸的失魂落魄。 真的是她错了吗? 是她不该回来啊,是她只是陪在他身边而已啊…… 为什么,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到最后,想要陪着他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她尽心尽力扮演着一个乖巧贴心的妹妹的角色,她终于投入其中,却失去了让她投入的人…… 是什么时候起,她就认了他,还会为他哭泣呢? 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不在了…… “小殿下。”过了许久,苍冷终于恢复了一些,来到了流熙言的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嗯?”流熙言迟缓地转过了头,看向苍冷那漂亮的紫色眸子,紫色的美眸里,如她一样溢满了悲伤。 是啊,伤心的不是她一个人,苍冷和诺奇,他们的心里也是一样难过的吧?只是,不知道谁的伤痛更多一些呢…… “对不起。”对上流熙言那仿佛沉沦般毫无焦距的双眼,苍冷的心中猛地一颤,只觉得心中像是被剜去一块那般充满了疼痛。 这个本该被他们呵护着的孩子啊,他们怎么以让她遭受如此的伤啊! “小殿下。”苍冷幽幽地叹了口气,靠近了些,环抱住流熙言,轻柔地道,“你还有我们。” “是夜焰不要我了。”流熙言无力地垂在苍冷的怀抱,任由其身上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这样,也许她心里的痛会少一些…… 苍冷的身体虽然恢复了些,染血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掉,血腥味仍浓,若是平时问道这么浓郁的味道,她一定会吐的。 “他没有不要你!”苍冷心中一紧,更加用力地抱住了怀里的人。 夜焰会不要她? 笑话。 夜焰或许会抛弃他的王位,或许会抛下他们的家族,但是绝无能抛下她! 不过,战场上的那一幕,着实透着些诡异,不仅是西渊灵族的夜焰,还有对方……但是,这些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好了,还没有到以和别人说的地步。 是,流熙言这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再也没有夜焰陪伴她了…… “我该怎么办?”流熙言窝在苍冷的怀里,低声喃喃。 苍冷能够感受到流熙言的身体是一颤一颤的,她一定是很想哭了,是还坚强地没有哭。 “小殿下,你要勇敢。至少,你还应该看着我们为他报仇。”眼里紫雾流转,苍冷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蛊惑。也只有这种直达心灵的方法,以让她不这么伤心了吧? “嗯。”脑袋安分地点了点,摩挲着苍冷的肩头。 报仇?她不是还有她自己的力量吗?她不是会魔法吗,怎么就不能自己报仇呢! “咳咳!”苍冷抑制不住地咳了咳,刚恢复不多的力量,就这样用掉了。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苍白无力,想要沉沉睡去。 “苍冷,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看着这里。”意识到苍冷的身体还很差,流熙言急忙从后者的怀抱里出来,让湛流扶着下去休息。 夜焰已经不在了,苍冷不以有事。 “卡其拉一族也不轻松,这几天应该不会有什么战斗了。”诺奇在一旁解释道,“另外,已经把他送回暗华古堡了,小殿下以去看看……”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带着某种愧疚,说不清是因为流熙言,还是因为夜焰。 又是不停蔓延的悲伤,忽然安静得没了声音。 就算她再怎么不想去面对,那个温柔的身影,还是虚幻地抓也抓不住了。 “嗯……”所有的恐惧、绝望以及她的心碎,就像是抽空了她全身的力气,似乎比苍冷还要无力。 “天潇天炽,我还要去照顾苍冷他们,小殿下就麻烦你们了。”诺奇的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同样有些呆愣的天潇天炽二人,长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不过这在两人看来,便是命令了,而且,值得麻烦诺奇的“他们”,会不会也包括了她们最敬慕的冰黎大人呢?连苍冷都受重伤了,那么冰黎大人也难以幸免吧? 于是连思考也没有,便恭顺地答应了下来:“我们会照顾好小殿下的。” 第五十七章 悲伤下的成长 暗华古堡的某个封闭的房间内,流熙言终于见到了沉睡中的夜焰。 黑水晶的棺木,在微弱的灯光下折射着令人遍体身寒的光芒,夜焰正躺在那里面,他的脸苍白如纸,身体也如寒冰般冻人,他的呼吸早已经停止,心脏亦是不会再跳动。 流熙言看着他,不断摇着头劝自己不要相信,绝望的泪水却是一刻也没有停歇地落在他的脸上。 “焰……我不要你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流熙言艰难地抬起手臂,纤细的手抚上他苍白的脸庞,为他拂去方才掉落在他脸上的泪水。 指尖传来的冰凉,和那宛如细腻绸缎般的光滑,让流熙言一瞬间又怔住了。 自心底的悲怆。 当她感受到他身体的冰凉,她的心里便蔓延着无边无际的恐慌,压抑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原来,看着心爱之人死去,是这样的生不如死……这样的情景,怕是夜焰也经历过一次吧? 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有他的世界?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的生命再也不分割? 如果真的有如果,她的选择又会是怎么样…… 是,没有办法回头,也没有办法让已死之人复生…… 无法打破的时光法则,就如同一天过去太阳总会下落,时光流逝无法回头,这是朝夕不变的永恒,是这个世界的守则,没有一个人以打破。 不对不对! 她希言·楠梅尔诺拉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 “焰——!”忽的一声凄厉的悲鸣,穿透暗夜天幕,声震九霄…… 一口鲜血猛然喷出,流熙言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 双眼黑的一瞬间,脑海里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浮现着,既然她都能死而复生,为何夜焰不以呢?夜焰……她一定要让他活过来! 流熙言再度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多久了,房间里只有冰黎趴在她的床边。 诺奇有事要忙,要掌控全局,苍冷受伤较为严重,还躺在床上静养,只有她冰黎,稍微空闲一点。 一感知到流熙言醒来,冰黎便抬起了头,握住了她的手。 脑海里还有些乱,流熙言整理着一幕一幕,有些不敢相信已经生的一切。 夜焰……死了…… “言言,你没事吧?”见流熙言一直呆愣着,冰黎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眼里有些错愕,更多的是怜惜。 听到冰黎的呼唤,流熙言这才如梦初醒般,缓缓转过头去,对上冰黎那少有的盛满关心的眸子,小嘴微张,近乎呓语般喃喃道:“焰……真的死了吗?” 一字一字,打击在冰黎的心上,整个空气里,都流淌着悲伤的气息,冰黎忽然间泪流满面。 坐到流熙言身边,一把将其抱住,却是再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夜焰……遭遇这样的事情,悲痛的不只是她一个人啊! 泪水渐渐模糊视线,等到流熙言不再哭泣,却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只是,她还不够强大,还不能亲手屠戮那些伤害过夜焰的人…… 暗华古堡灯火辉煌的议事大厅内,流熙言一袭黑衣,神色冷峻地坐在首位,下方是苍冷诺奇等人,他们的脸上的悲痛虽然不多,却也不似平常那般会开开玩笑。 “苍冷,那个舞之死神,有什么秘密?”流熙言突然问道。 复仇?杀戮?以她的那菜鸟级别的魔法水平,到了那无比血腥的战场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吧? 所以,或许那个地下室的舞之死神和黑色长枪才是关键。 那群坑人的蝙蝠,自从她把它们带出来,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连点影子都没见到! “嗯?”苍冷神色变化,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小殿下还是别碰那东西比较好,那东西……太危险了!” “危险?”流熙言不解地皱眉。一条裙子会有什么危险?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想亲自为夜焰报仇。”指尖随意地把玩着一缕银色长,声音是毫无感情的冰冷。她大概知道了,夜焰他们并不想让她恢复实力,不想让她的双手沾满血腥……尽管他是有办法的。 甚至,苍冷他们也不想…… 为什么? 她以前做了什么? 危险的裙子? 第五十八章 舞之死神 “他不让我们说。小殿下安心等着我们胜利就好。”苍冷的语气回复了如以前那般的玩味,甚至是有些漫不经心。 “他已经死了!现在我是西渊灵族的王!”尖锐的指甲刺进了手心,流熙言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她不要做一个看着他们去送死的人啊!不要呆在安定的后方,看着他们沾满血腥地归来! “言言,不要这样。”冰黎急忙上前,掰开了那紧握着的拳头。 鲜血温热,红色刺眼。 “告诉我,怎样恢复以前的实力。”流熙言冷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漆黑的双瞳中涌现出丝丝猩红,那是愤怒心疼到极致引起的反应。 下方的一干人等,虽然因为流熙言的剧烈反应而变了脸色,却仍是是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哼!” 冷哼一声,流熙言随手就是五张圣灵牌。 那是从祈愿高塔里带出来的东西,也不能说的她带出来的,因为那些卡牌,更像是它们自己跟着她的,而使用的方法,也是她在迷迷糊糊间知道的。 是,娴熟的样子,就像是身体形成的惯性……就好像她以那么亲昵地唤着夜焰的名字…… “命运之轮,塔,死神,节制,审判!封!” 在其他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流熙言又是甩出一大片圣灵牌。 “剑之阵,封!” 连续两个封阵,将所有拒绝告诉她的人都封在了里面。 流熙言绝尘而去。 早就知道他们不会说的,她也只能将他们困住,自己去探索那个封存的秘密了。 她相信他们不会从圣灵牌阵里面出来的,她更相信他们不会攻击这个法阵,因为这是她布置的,而且她有预感,一旦他们将阵法击破,她就会受伤害。 就算她不说不猜,他们也应该是知道的…… “言言!” “小殿下!” “怎么办?” “她一定是去地下室了!” “我们打不开这个阵的,就算打的开也不能打开它。” “她真是,有够聪明的,竟然……这是圣灵牌啊!” “希望她不要乱来吧……” …… 祈愿高塔的下方,幽冷的地下室。 冷厉的黑色长枪,依旧燃烧着黑色的火焰。睡棺前方的水晶棺内,精美的黑色长裙还是如同上次来时那般摆放着,丝毫也没有改变…… “舞之死神。” 为什么她的裙子,会有这样一个令人惊悚的名字呢?为什么他们都不说呢?很久以前,到底生了什么?…… “你若是我的,就告诉我一切。”流熙言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抚模上舞之死神。 入手柔软,带着暖暖的气息,像是流淌着新鲜的温热血液,裙上的黑色花朵仍旧鲜活,无声地呼吸着。 对,她能够感受得到舞之死神的气息,带着生命般的气息。 “是言言啊……你回来了?”黑色花朵突然轻轻摇晃了起来,传来细微的声音。 “你是?”心头猛地一颤,流熙言不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舞之死神,竟然会同她说话? “我是钟锦弥,你不认识我了吗?”那细微的声音明显一愣,随后疑惑地问道。 “我丢失了很多记忆……”流熙言有些失落,迟缓地道,“你知道我?能把我过去的事情告诉我吗?” 又是一个认识自己的人,是自己却不认识……她,到底忘记了多少啊!?钟锦弥,对她了解多少?能够告诉自己所有的事情吗? “失忆!”那声音,充满了震惊,“怎么能?” “夜焰说是遭遇了空间乱流。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空间乱流?!”那声音更加震惊了。 “是啊。你能告诉我之前的事情吗?还有,为什么他们好像都不愿意让我我碰这里的东西?” “你等等。” 那声音带着些凝重沉寂了下去,流熙言也不着急,便坐在了一旁,一边看着舞之死神呆,一边等着钟锦弥的回话。 “你急着去报仇吗?”过了很久,钟锦弥的声音突然响起。 “还有一天才会再次开战。”流熙言望向了那朵黑色的花,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报仇的。 “嗯,那不急。你要恢复力量,我帮你解开封印便是了,是记忆,我只能告诉你我知道的那些。” “嗯。”流熙言点点头,也不管钟锦弥能不能看到。 “事情是从你小时候开始的……” 第六十三章 流熙言 不过,为什么对面的阿法斯用这种让她毛的眼神看着她呢? 感受着身体内还有剩余的力量,流熙言又握紧了手中的黑色长枪。哼哼,对面的,应该搞不出第二个红莲了吧? 不过,她身后好像有东西? 回头瞥了一眼,现在那暗红色翼翅的下方,竟然多了一对金灿灿的羽翼……羽翼?卡其拉?而且好像还和对面那谁身后的翅膀差不多?搞什么啊,难道多出来的不应该是华丽而血腥并且让自己喜欢的暗红色翼翅吗? 不过,流熙言也只是停滞了一瞬间,便又毫不迟疑地攻向了对面的人。 还是打败眼前的人要紧。 “熙言……”云初澈低声喃喃,怔怔的望着流熙言,有些失魂落魄,也有些不置信。 “暗夜之狱!” 决然地打了个响指,长枪横扫而出,便如同万鬼朝祭。 至于云初澈的低声喃喃,流熙言并没有听见,她也不会有闲心去关注。 肉眼见的灰黑色雾气从下方的土地中蹿升,形成一个个幽魂的模样,一丝丝血红色缠绕而上,衬得那些东西如同厉鬼。 一挥手,所有的灰黑色便气势汹汹地涌向了云初澈。 炎翼卡其拉的传世之剑,拥有着红莲业火的加持,是所有鬼物的克星。这次不同了,暗夜的领域已经使云初澈陷入的极致的黑暗之中,鬼狱的力量又将传世之剑克制的死死的,谁让这是战争空间呢,无数葬身于此的战士们,无数的魂,鬼物的力量都是无穷无尽的。 而且,瞧那小俊脸苍白的…… “熙言!你是熙言对不对!” 金光沐浴,云初澈手执传世之剑,在暗夜还未将其完全包裹时冲了出来,却也只是冲了出来,并没有攻击的动作。 黑色长枪猛然停住,叠浪般的枪影不受控制地暴刺而出。 “熙言?” 听到了云初澈声嘶力竭的吼叫声,流熙言猛地瞳孔一缩,随即很快恢复了正常。 是啊,她过去的名字,他知道了又有什么奇怪的呢?她本来就叫希言,那谁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你记住了,今日要你命的人便是我!希言?楠梅尔诺拉!”流熙言一声大喝,再度动暗夜之狱,长枪叠浪,一势比一势猛烈。 “熙言,我是云初澈!”他瞧见了她眼里骤然间的停顿,也明白了什么。是了,西渊灵族的小公主的名字,和他的熙言,读音是一样的……不过,西渊灵族的小公主不是已经死了吗? 只是,那是他的羽翼,他的熙言,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西渊灵族,是那的确是他留给她的庇佑之翼。 云初澈似乎有些颓然地僵住了,他的身体立在空中一动不动,而那把金色长剑则是自然地垂着,他看着前方带着狠戾急冲过来的流熙言,像是在迟疑。 黑色长枪近在咫尺,云初澈恍如魔怔般一动不动。 他不着急,有的是人着急。 薄雪已经忍不住了,该死的,阿法斯那个家伙在干什么!虽然他知道最近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是,和西渊灵族的仇不是早就结下了嘛,而且前几天还将他们的王给杀了,他现在在犹豫什么啊! 呃,莫非是看上人家的小公主了?薄雪心里闪过这么一丝令他自己都错愕的想法,随即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没办法,别人是不会留情的,是阿法斯是炎翼卡其拉一族的最强战斗力,绝对不以有事! 第六十四章 受伤 “阿法斯,你愣在那里干什么!”薄雪的双目甚至有些狰狞,那几欲喷火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云初澈,而他本人的身形也是在快速接近中。 虽说是快速,不过之前在和诺奇的战斗中便耗费了不少力量,因此,也没有快到哪里去。 而突然将注意力转回到这里的诺奇则是挡在了薄雪要经过的地方,怒喝道:“你的对手是我!”现在小殿下好不容易占了上风,怎么能让这家伙去破坏呢! 薄雪的身形微微一顿,随即又往阿法斯那边冲去,眼前这人虽然魔法造诣很高,却不会是他的对手,而且,他听说明奈特家族的人似乎都只是法师,身体并不怎么好。 虽然这样做或许有些无耻,不过,他薄雪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阿法斯这家伙重伤或者死去啊! “你让开。”薄雪的声音沉静而冰冷,手中的魔杖也换成了佩剑,伸手在虚空中一划,便有道道剑光剑气弥漫开来。 诺奇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却仍旧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他这本来就有些残破的身体,再受点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西渊灵族是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真没想到卡其拉一族尽是些没诚信的人……”诺奇仍旧悠悠的浮在薄雪的前方,嘴里吐出的话语轻淡而刻薄。 没诚信,说的自然是薄雪用他的佩剑来威胁他的事情咯,是他自己说好的用魔法决斗的,没想到到头来…… “哼!”薄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手中的佩剑带着汹汹气势朝诺奇砍去。 险险地躲过,诺奇的手也没有空闲下来,一个个的魔法随着他的诵念从魔杖顶端飞向薄雪。 “云初澈?”那边长枪叠浪般的攻击已经朝云初澈去了,而流熙言则是停顿在了半空中。 云初澈…… 是那个陪了她好久的人,是她在第四空间的男朋友…… 但是,为什么阿法斯会知道?还说他是云初澈? 不过这乍一看,还真有点像…… 不!流熙言咬了咬牙,有些狠戾地看了云初澈一眼。她才不要这种总是丢下她一个人的男朋友!而且,对面的,也叫云初澈? 这是杀害了夜焰的罪魁祸首啊…… “暗夜之狱!”将脸上所有的表情全部收起,流熙言顺手又动了攻击。 “阿法斯!你到底在干什么!”云初澈脸上是有焦急,却不是因为流熙言的攻击,是薄雪已经快要暴走了,他的声音里充斥着无比的愤怒。 “给我滚开!”薄雪的脸色有些泛青,佩剑带着凌厉的剑光刺向了诺奇。 而诺奇仅仅施展出了一个小小的防护盾,身形极速闪避,却仍旧被那佩剑给伤到了,法师袍上多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而他的手臂,亦是如此。 薄雪趁这个时候冲向了云初澈,挡在了他的身前,升起一个防护罩。 一边还在愤怒地骂着:“阿法斯,你到底怎么了!你就算不想战斗也不要在这里呆吧!浑蛋,好不容易打到了一个西渊灵族的王,又出来一个……你到底要不要战斗啊!” “不要……” 第六十五章 不要战斗 “不要……”云初澈仿佛精神有些恍惚般喃喃道,目光直直地看着流熙言。『言*情*首* 此刻流熙言也停止了攻击,而且来到了诺奇的身边,刚才,是薄雪伤了诺奇吧,很好,她会讨回来的! 看着诺奇愈苍白的脸,流熙言那双血色的瞳仁闪烁着愤怒的光芒,至于那边莫名其妙的目光,除了有些渗人之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了。 “你在胡说什么!”薄雪甚至很想上前摇一摇云初澈的身体,想看看这家伙到底睡醒没。 不过,那样的话,后方空门大露,恐怕会给对方趁之机啊! “我说,不要战斗。”云初澈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将这话给说出来的,而且这声音,就连站在城墙上的有些人也能听清楚。 流熙言讶异地张了张小嘴,有些弄不清楚对方在做什么。 诺奇虽然惊讶,却是皱着眉头看着云初澈,也没有出什么声音。 突然,两人眼里的目光已经变成了震惊,而两方城墙上注意着高空战场的人也都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不思议地看着,看着云初澈。 他的手缓缓伸出,卡其拉一族的传世之剑便在他的手里,剑尖向下,那目光似乎是带着诚恳,而后纤长的手指松开—— 长剑带着璀璨的金色光芒,宛如陨石般砸向地面。 他,弃剑了。 主将弃剑,这几乎是投降的意思,他,到底要做什么? “浑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薄雪却是愣了一会儿之后才找了个微妙的角度,摇晃着云初澈的身体质问道。 他还没有注意到云初澈已经弃剑了。 “现在我们以好好谈谈了吗?”云初澈轻轻推开薄雪,向前跨了几步,缓慢地说道,“熙言?”他的眉头没有舒展开,也不知道说的是熙言还是希言。 流熙言皱着眉,却因为云初澈那有些执着火热的目光给吓退了半步。 诺奇皱着眉,目光里充满了古怪,打量着云初澈。 “你们,认识?”诺奇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 云初澈的身体微微一震,眸子里带了点期盼,他都说了他是云初澈,她会怎么样对待自己呢?还有曾经第四空间的那段感情…… “不认识。”流熙言几乎想都没想,冰冷的话语便月兑口而出。即使,对面的人真的是那个云初澈,她似乎也会这么说。 云初澈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不少,他的身体又是微微一震。 不认识了吗? 到底为何会不认识…… 难道就因为他们站在了对立面? 诺奇看着云初澈的目光更加古怪了,这样子,好像是被伤到了?伤心?不是吧,小殿下怎么能和他有关系啊! 然而,现在云初澈又想到了一种能。 云初澈又缓缓靠近了两步,柔声说道:“我知道这样子说能会有些突兀,不过,我就是云初澈,我的全名是阿法斯·苍·云初澈。” 说着,他的指尖在梢划过。 长至膝盖的赤金色头缓缓收起,变成了纯粹的如墨黑短,而那同样赤金色的眸子也变成了深邃的黑色,恍若天使般的翅膀收起…… 若不是身上那与这形象格格不入的铠甲,那么,他的样子,便是流熙言脑海里的…… 云初澈! 流熙言的瞳孔猛然一缩,眸子里有太多的震惊,而此刻的心跳,也仿佛不受控制般加速。 毕竟是从小的青梅竹马,相处了那么久,若说没有一点感情,那是不能的…… 是,为什么还会心跳加速呢,是恐惧,是不想面对?抑或是其他? 是,夜焰呢,要是她还喜欢这个云初澈,又要将死去的夜焰置于何地! 眼角微敛,隐下眸子里所有的感情,流熙言仍旧是那副冰冷的表情:“希言·楠梅尔诺拉。夜焰是我哥哥……” 第六十六章 死去的人能复生 “夜焰……”云初澈的表情更加难看了,或者说,带着无比拟的悲痛和沉重。 清纯夜焰·楠梅尔诺拉,作为卡其拉一族的主将,他怎么能不了解这个人呢,西渊灵族的王啊,更是……她的哥哥……是,他死在了他的手里。 “人死不能复生……熙言,节哀……”云初澈略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颗清泪顺着脸庞渐渐滑下。 “节哀顺变是吧?节哀你妹啊!我哥哥才不会死!”一听云初澈那“人死不能复生”的风凉话,流熙言就觉得心里万分不舒服,明明是杀害了夜焰的罪魁祸首,竟然还在这里猫哭耗子。 一腔怒火猛然间升腾起来,看向云初澈的目光更加不善了,至于那些年的青梅竹马温馨恋情,统统见鬼去吧! “以王的名义命令你们,忠于我的战士,战斗吧!”流熙言一手握拳,手中挥洒出点点的灰黑色雾气,缓缓往下方飘散。 而另一边,薄雪·千影暮的怒火并不比流熙言少,在注意到云初澈已经弃剑投降不想战斗的时候,他的火气便“蹭”的上来了,而后又看到云初澈变了副样子,和西渊灵族的那女的温柔地说着话……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云初澈竟然也会温柔?是他看见的就是这样! 然后,看着这样的云初澈,薄雪突然又想起,在云初澈刚回来的那天,在他的小筑里,云初澈留给他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他的话是:算了,你不懂。 他不懂?云初澈都懂的东西,他薄雪怎么能会不懂呢? 现在看来,他似乎真的不懂了,云初澈,和那个女孩…… 她叫,希言·楠梅尔诺拉……这是,千年前如同梦魇般笼罩在他们心头的那个人的名字,是她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燃烧着蓝黑色火焰的长枪,那精美绝伦的黑裙…… 是她! 什么时候开始,他那个温柔人的流熙言也会开始爆粗口了?难道那个死去的夜焰,在她心里的分量竟是那么地重,都不允许别人说一句?云初澈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地退后了几步。 “绮罗,通知下去,开始攻城!”冷冷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云初澈和薄雪一眼,流熙言无情地布着命令。 “喔,终于开始攻城了!”小蝙蝠绮罗拍打着翅膀,兴奋地从裙子某处飞了出来。 “你敢!”双方一直都没有出攻城的命令,那是顾及到那些普通战士的性命,而此刻对方竟然出了这样的命令……薄雪不得不站了出来,怒声道。 “为什么不敢?”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伤害了诺奇的事情还没找他算账呢,竟然有胆跳出来?“我不仅要攻城,还要拿你们那些将士的鲜血,去献给我哥哥。” “你……” “对了,谁跟你讲人死不能复生的来着,”流熙言不理会薄雪,把目光转向了云初澈,“我就是那种死过一次的人,你看我现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夜焰,他不会死的,既然他都能让我活过来,那我自然也会让他活过来……” “逆天改命又如何,我就是要逆了这天,改了他的命!” “当然,是用你们的命去换!” 第七十章 再次受伤 “一次,还是两次?”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让她好好看看他的诚心吧!流熙言轻松地旋转着手中的长枪,似乎是不经意地问道。 血色月光下,忽然只剩下了蓝黑色火焰划破空气带起呼呼的风声和细微的爆破声,仿佛其他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云初澈先是一滞,随后表情果然变得无比难看,看着流熙言的神色也变了,有不置信,也有惊恐,更有痛苦。 这个秘辛,只有他们炎翼卡其拉一族自己知道,就连薄雪和长老会的人都不知道! “熙言想要一次还是两次?”很快便认命般低下了头,云初澈不再去看流熙言了,只不过那握紧的双手却表现出了他内心的挣扎。 “一次,还是两次?”这下子流熙言也开始思索了起来,因为说真的,她还是下不了手,不过要是他真的有两条命,那么死一次或许能让她消消气吧! “言言!”意料之外的声音突然响起。 清冽的声音丝毫没有掩饰来人心中的焦急。 待云初澈和流熙言反应过来的时候,诺奇已经站在了流熙言的身旁,脸色仍旧苍白,却是毅然站在了她的身侧,双眼紧盯着对面的云初澈。 他只是睡不着,想要出来散散心而已,却见到了这剑拔弩张的一幕,卡其拉一族的人还真是大胆啊,竟然潜入到西渊灵族的城内来了! 虽然一个人都没有杀,但是不代表这样就没有仇恨了! 不过小殿下的表现倒是不错,就算那是曾经和她有点故事的人,她也不会心软! “诺奇·明奈特,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养伤吧!”也许是受到了薄雪的传染,云初澈的话语里也开始带着刺,见到这样的根本不能和他相提并论的人出来搅局,云初澈觉得心里很不爽。 “是啊,我好好的在养伤呢,没想到竟然溜进来这么一条大鱼……”诺奇“啧啧”感叹,似乎也很瞧不起云初澈这般行为。 那边,云初澈握紧了的双手上已经爆出了青筋,其内心正在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煎熬。 而眼前此景,倒不像是敌对的双方在对峙,更像是,前女友的男朋友在前男友眼前炫耀——虽然事实的关系并不是这样的……但是不代表云初澈的心能够平静下来,尤其是这之前流熙言似乎是想要杀他两次的心理…… “诺奇,你回去睡觉吧,我会把他送走的。”流熙言眉头一皱,拉住了诺奇的手,而整个身子却是上前了些,想要将诺奇挡在自己的身后。 他的手,比起之前还要冰凉了,也许以前的她还察觉不出这变化,但是回复了力量之后,不管是听力还是视觉,都是无比地敏锐了。 “我怕你一个女孩子被人欺负啊!”诺奇将手抽出,亲昵地在流熙言头顶拍了拍,顺势斜了云初澈一眼。他不喜欢外人,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表达自己的心情,也不想自己和小殿下的美好感情被外人,不相干的人看见。 说得多么理所当然,然而这话落在云初澈耳朵里,更像是嘲笑了,比起流熙言问他的问题,还要尖锐数倍,再加上那亲昵的动作…… 那明明应该是属于他的人儿…… “……火焰,燃!”不知是被心中的怒火冲昏了头脑,还是因为被这种种不合他心意的事情刺激到了,云初澈顾不得暴露身形,猛然间释放开了自己的力量。 而衍生出来的火焰,如同一条条火蛇,正飞速朝诺奇窜去! “云初澈你找死!” 长枪飞动,快速将一条条火蛇刺破,同时蓝黑色火焰升起,化为更巨大的火蛇朝云初澈扑去。 不过还是慢了,其中有一条火蛇已经爬到了诺奇的脚下。 “噗!” 诺奇的身子猛然一震,鲜血喷出,身形愈地摇摇欲坠,那苍白的脸映衬着鲜艳的红色,无比的诡异妖娆,却又令人心疼。 “诺奇!”再也顾不得云初澈,流熙言快速落到诺奇身边,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他。此刻的诺奇状况似乎并不好,让她忍不住想到了同样苍白着脸躺在睡棺里的夜焰…… 如果她的身边再有人死去…… 不!不会死!不能死! 嗖!嗖!嗖! 转眼数道身影破空而来,都是属于三大家族的精英,因为亡灵军队足矣,他们并没有参加攻城。 瞧见了云初澈的一瞬,他们都明白了刚才那充满敌意的力量是由他出的,都不用流熙话,便个个如同打了鸡血般冲上前去…… 第七十一章 受伤的价值 流熙言径直抱着诺奇回到了住的地方。『言*情*首* 反正这里是西渊灵族的大本营,也不怕有第二个云初澈来访,至于云初澈,应该是不至于节外生枝在西渊灵族城内杀个血流成河吧?所以,流熙言很放心地将其他事情交给了三大家族的人。 “你是傻了还是之前被打得连智商都低了啊,怎么不躲开呢!”看着躺在床上苍白着一张脸的诺奇,流熙言心中所有的不快都化作了心疼。 “我没事啊。”诺奇苦笑,心道:我要是不这样,你能狠下心来对那谁下手吗? 而且,他确实是有点力不从心,就懒得躲开了啊!看样子,这样子的受伤还是比较有价值的,至少那谁就永远不会享受到这样的担忧和关心了! “没事个头啊!别以为我不知道!”流熙言没好气地将疗伤药给诺奇喂下,手指忍不住敲了敲诺奇的额头,“温度越来越低了……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身体是这样子的……” 诺奇的神色微不察的变了变,随后柔声道:“没事的,养一阵子就好了。”微微阖上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 却是让流熙言心中的纠结和担忧更甚了。 “诺奇。”流熙言凑到了诺奇眼前,盯着那纤长的睫毛,然后又叹了口气。 “怎么了?”诺奇只觉得被那暖暖的气息吹拂着,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们做个交换吧,我把我和云初澈的故事跟你说,你把你那身体那么奇怪的事情跟我说?” “要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体是这样子的呢?” “我不信。” “故事很长。那你是打算今晚睡我这里了?”诺奇的嘴角终于挑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琥珀般的眸子也更加清亮了。 “嗯……”流熙言用纠结的目光看着诺奇,看着诺奇躺着的床。 后者在那充满“yin威”的目光下,乖乖地动了动身体,挪出了一块地。 “也不是不以啦。”如果是将这些人都当做哥哥姐姐的话……而且在暗华古堡的迷宫花园里,不是早就这样一起躺过了吗? 掀开被子,流熙言躺了进去,丝毫不觉有异。 “小殿下真好……”诺奇顺势抱住了流熙言,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好了,你以开始说你的故事了。”流熙言没有推开他,因为此时诺奇的身体不如从前,而且她觉得,她应该像他们宠着她那样宠着他们。 这里的整个世界,都像是一个甜美的蜜糖漩涡,不断使她沦陷,夜焰,苍冷,诺奇,冰黎,天潇、天炽,钟锦弥…… “漫漫长夜,孤男寡女……讲故事的话,会不会太无聊了?”诺奇的脑袋也靠了过来,宛如小猫咪般在流熙言的脸上蹭了蹭。 “喂!不许这么不正经!”瞬间觉得这个世界都黑暗了,因为流熙言从诺奇的话里联想到了一些其他不好的东西。 “鲜血与**,永远是世间最美好而不分割的极致……”诺奇的声音散漫而不经心。 流熙言一身的鸡皮疙瘩,身子情不自禁抖了抖,说道:“不讲故事我走了。” “我有点肚子饿了。”诺奇答非所问,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紧紧地抱住了她。 “那我要不要叫人送点吃的来?” “不用了。”诺奇摇了摇头,叹息道,“是我那么说,你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吗?” “能想起什么?难道你生病的原因,我也是知道的……”那么,都是因为她失忆了,才会迫使他们一遍遍诉说这些他们不想提起的东西吗? 沉默,压抑的沉默。 “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了,想破脑袋也没用……” “要是真的不想说的话,那我就讲我的故事吧?” “不,我想让你知道。” “嗯。” 第七十二章 夜话 诺奇怀里的人儿像是无助且受了伤的小鹌鹑般,瑟瑟抖,她的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了一块儿,缩在了诺奇的怀里。『言*情*首* 有时候,有些并非亲眼所见的东西才是让人产生无端害怕的东西,比如说诺奇讲的故事,各种各样的血腥和肃杀,以及残忍的现实…… 这不是故事,这是现实。 而那个故事里的所有血腥,都是由她一人造成的。 流熙言亲眼所见,战争是以血流成河的,就如同今天白天里所见到的,卡其拉一族几乎溃败,他们的鲜血,洒满了这个战争空间,这也是她主导的战争。 不过在那个故事里,因为她而死去的人,还有西渊灵族的…… 她的曾经,果然是血腥而残酷的。 “诺奇……抱抱……”流熙言再次将身子往诺奇怀里缩了缩,神色有些黯淡。 “别想太多了,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诺奇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更用力地将她抱住,亦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诺奇……亲亲?”流熙言猛然抬起头来,泛着些许泪花的眸子看起来有些怜兮兮的。 “怎么了?”他的小殿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 流熙言又将头低了回去,一言不。 “言言?”察觉有异,诺奇立刻将流熙言的头给掰了上来,看着那有些游离的目光便明白了什么,“乖,看着我。” 说罢,便凑了过去,轻轻的却不似以往那么短暂,这是一个轻柔而绵长的亲吻。 而流熙言的目光,也由涣散变成了专注。 一开始知道了这些事,她就开始害怕开始担心他们会因此讨厌她,会疏离她,是……其实是她想多了不是吗,就算她不知道,他们也早就知道了,若是会因此厌恶她,早就该生了……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这里,很喜欢他们,已经彻底被他们……俘虏了! “是不是该讲你的故事了?”诺奇结束了这个亲吻,伸手在流熙言脑袋上一阵乱揉。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已经乱了。 “讨厌,明天要变鸡窝头了啦!” 云初澈就不会这样子,是她其实很喜欢被人揉脑袋的感觉,被宠溺的感觉。 “没事,我帮你梳头,还以帮你编好看的辫子。” 什么!她又现了一个诺奇的技能,竟然会帮女孩子梳头!这么说,他弄乱她的头也是有预谋的咯? …… “这么说,其实他一开始就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咯,只是你一直没去猜,他也没告诉你?”诺奇的手一直没有闲着,不是揉捏着流熙言的脸蛋,就是撩拨着她的丝。 “是啊,就算我后来来到西渊灵族,也没有往那方面去猜。”因为诺奇这极度不安分的动作,流熙言的双手也搭在了诺奇的身上,柔软的皮肤,精致美丽的锁骨…… “如果是我,我就不会就这么离开了。”诺奇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一定会放下西渊灵族这边的事情,先陪着你的。” 这话说得,连流熙言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只听诺奇还说道:“最重要的是,我会将我的身份与你说,就算你不能来到这里,我也想让你拥有知道事实的权力。如果是真爱的话。” 对,或许这才是她生气和不满的地方,就算她只能对卡其拉一族抱着向往,她也想要知道。 不过现在一切都变了,她已经不需要对卡其拉一族有什么向往了。 “不过云初澈倒是蛮痴情的?不对,说是痴情也不对……” “你是说他的那个翅膀啊?” “是啊,我心里不舒服,就感觉像是你身上被打了他的烙印一样。”诺奇低下头,在流熙言额头轻轻一吻。 “那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流熙言乖乖地将头抬了抬,欣然接受诺奇的亲吻,“但是我身上也有你们的烙印哦!” “就算你死了,下辈子云初澈还是以靠着这翅膀找到你……” “不是吧,这么……这么,恶心……”至此,流熙言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又出现了丝丝波动,总觉得这本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就被人……亵渎了! “回去之后我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弄掉。” “嗯!” “嘿嘿,小殿下的心还是在这里的……” “你这不废话吗,本公主是西渊灵族的。” “是不是最好应该想个办法气死云初澈?” “你今天受伤是故意的吧?” “谁让他那么对我的?被气死了也活该!” “诺奇,你的身体重要啊……” 第七十三章 收集完毕 清晨,安然而舒适的睡了一夜,流熙言一直到自然醒,睁开眼睛,才现诺奇早已经醒来了,而且,竟然还用一种温柔的神情看着她。 好吧,尽管被看得有点毛,其实流熙言心里的感觉还是很好的,这是一种被关心被呵护的感觉…… 西渊灵族的很多人都给她这样的感觉,她真的是爱上这里了。 但是,表面上她还是不能表现得那么呵的:“诺奇,起床了,不要再看了。” “我否认为小殿下这是在害羞?”反而没有移开视线,还伸出手又揉了揉流熙言的脑袋,笑得更加愉悦了。 “……!是哦,人家都已经害羞了,你还看?” “看看而已啦,又不是没看过?” “哼!”流熙言果断不与诺奇理论了,利落地起身。 “再睡一会儿……”诺奇拉了拉流熙言的衣角,怜兮兮地哀求道。 “唉……” 如此楚楚怜的神色,要她如何能够拒绝呢?这混蛋,果然是借着受伤的事情来博取自己的同情心了! 不过,其实她心里本来就不会有那种拒绝的心情吧? 流熙言坐了下来,轻轻地揉了揉诺奇的头,将之弄成了鸡窝头,又轻轻抚着他的脸。 虽然凉了些,不过触感还是很不错的。 “呐……小殿下是在对我想入非非吗?”诺奇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明明是温柔带着溺爱,却有些煞风景。 “你,希望我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吗?”鬼使神差地,流熙言缓缓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会有吗?”诺奇疑惑地问道。 “也许,有吧……” “那么,亲爱的小殿下,你的骑士的怀抱正为你敞开。” “噗嗤。” 笑。顿时觉得被诺奇给愉悦了。 虽然两人都知道,其实这些话都是真的。 “笃笃笃——” “有人来了啊!你还不起床!”听见外头的敲门声,流熙言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什么事?”诺奇支起了身子,沉声问道。 “……”门外顿时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什么事,赛伦?”流熙言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家伙,没有血肉,只有眼眶中燃烧着两团火焰。 赛伦,古代名将,此战的指挥官之一。 “尊敬的小殿下,您吩咐的东西,我们已经收集完毕。”赛伦恭敬地单膝跪下,一只手放在胸前,垂头说道。 “好的,我马上过去。” 赛伦再次一躬身,什么也没说便退了下去。 “这些家伙……只听你的话啊……”身后的诺奇,拢着自己的头,略有不满地说道。 “你想要?我以让他们也听你的。”钟锦弥给予的能力太强大了,不管是她本身,还是那几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召唤之力。 “在收集什么?”诺奇摇了摇头,换了个问题。 小殿下还是那个小殿下,不过曾经的力量又回来了,甚至更强了,却不知是好是坏…… “新鲜的血液。诺奇,你知道西渊灵族是有一种类似禁术的东西的吧?”流熙言决定全盘托出了,反正等到夜焰醒来,这些事还是会被知道的。 “果然还是为了夜焰……唉,好羡慕他……” 第一次的杀戮,是为了整个第七空间,第二次的杀戮,为了夜焰……这般盛大的待遇,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啊……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不过夜焰现在那样躺着,似乎又不需要他去羡慕。 “诺奇!我不希望你们有事。”神色一变,从平静到担忧,流熙言上前抱住了诺奇。 真的,她不想失去…… “放心,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的。” “嗯,帮我梳头,然后出去忙了!” 第七十七章 怒火 界主,那是出于半个传说中的生物,凌驾于他们这些凡人之上的存在,掌管整个世界,诸如第七空间。 也难怪,他来到战争空间的只是半实体。 原来,他是界主啊……难怪那么厉害的样子呢,难怪他能恢复自己的力量!觉得自己有些没用的流熙言微微低下了头。 “你不必如此的,我们是朋友啊……”钟锦弥温和地笑着,轻飘飘地行到流熙言面前,看着后者的目光,像是对待妹妹又像……爱慕者。 此言一出,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高高在上的界主,居然和西渊灵族的小殿下,是朋友! “界主大人——”薄雪深吸一口气上前,恭敬的道。 “卡其拉的薄雪·千影暮……”钟锦弥拉长了声音,听起来一点也没有对待流熙言时的温和,反而带着丝丝森冷的杀意,“要不是你,言言又何必死一次……” “这怎么是我的错了?”薄雪自然明白那言言说的是流熙言也是希言·楠梅尔诺拉,当下错愕地抬起头,不解地道,“她出事完全是因为空间裂缝啊,与我有何关系!” “啪!” 话音刚落,只听见“啪”的一声,钟锦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薄雪一巴掌,秀美的脸上有丝丝愠怒,眉头也是微微皱起,显然是很不满意薄雪的说辞。 虽然来到战争空间的只是半实体,但是,用能量来抽耳光他还是以做到的! “我有让你多嘴吗?”充满傲倨的声音里,已经不再是包容与仁慈,而是实实在在的不满。 真是太没眼色了,上次的事情还没找他们算账,居然又间接害言言死了一次,然后还搞死了这么多人,现在又冲撞他,不把他放在眼里啊……钟锦弥有些咬牙切齿,冷冷的看了捂着脸颊的薄雪一眼。 站在钟锦弥身边的流熙言先是一惊,然后心中又升起丝丝窃喜。 活该啊! “没有。” 这是**luo的羞辱,是他薄雪只能吞了牙往肚子里咽。对方是界主,一根手指头都能搞死他的人。 “知道错在哪儿吗?”稍微泄了一下,钟锦弥的声音平静了些,他甩着手掌,冷眼看着薄雪,大有对方说错一句便又是一个巴掌的意味。 “……不知。”薄雪低下头,仔细地想了想也只有流熙言死去那么一件事,是那并不是他们害死的。 “不知?好,很好,居然不知,哼!”闻言,钟锦弥的情绪更暴躁了,语气里跳动着名为盛怒的东西。若不是流熙言在场,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太过暴躁的一面,恐怕薄雪就要被钟锦弥抓起来狠揍一顿再揍一顿了…… “别生气啊,生气对身体不好。”流熙言适时地上前劝阻。 钟锦弥的脾气不是这样子的啊,怎么遇到薄雪,就像是炸药遇到火一样呢?不过她还是想送薄雪两个字,那就是,活该! “呼……”钟锦弥吐出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缓缓平静下来,看着流熙言,抬手揉了揉后者柔软的银,似乎这样能让他的心情放松下来。 虽然奇怪钟锦弥为什么要揉她头,不过流熙言还是乖巧地站着,而且被钟锦弥揉头,虽然很轻很轻,但感觉也不错? 看着这与之前大相径庭的模样,在场除了流熙言之外的人都惊讶地轻吸了一口气,为之感到不思议。 第七十八章 “累了吧?要不你先回去休息?”钟锦弥关切的问,看向流熙言的目光是温柔的。 “你不是说我当年的死,另有原因吗?”流熙言倔强的摇了摇头。她也不是很累,至少比那几乎无力的卡其拉一族某些人要好很多,况且她也想知道那些困扰着她的问题啊…… “还不是他们害的!”说道这个,钟锦弥又开始咬牙切齿了,脸上的神色再也没有掩饰,看向卡其拉一族的目光完全是愤怒了。 “……” 薄雪不解地抬头看向钟锦弥,识趣的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吧?”钟锦弥显然不会就这样放过薄雪,他凶狠地道,“给我好好想想那几年做了些什么!” “这……”薄雪将疑惑加求助的目光转向了云初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和这几年一样,是在战争吧!”云初澈从颓丧中缓缓抬起头,赤金色的眸子里仍有挥散不去的落寞。 流熙言,希言小殿下,血浴盛宴的制造者,空白之领的结束者,云端战争的导火线……这么多诡异而强大的身份啊…… 而且,还有她的哥哥…… 他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哼,总算有人记得啊……”钟锦弥冷冷道,“你以为你们都是言言吗?以无限次、无损地打开空间?无知!” “请,界主大人赐教。”薄雪身后的某卡其拉长老诚恳地道。虽然诚恳,是其中还是有着不服气的成分在的,却不至于那么令人咬牙切齿,毕竟,界主也是某种权威。 “首先我要说当年那场血浴盛宴。”钟锦弥岂会听不出来他的不服气,不过只是颇具威严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便缓缓说道,“你们也都知道,直接导致那一场盛宴的,是第八空间的石牙一族,是那时候我们这里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那样的军队,是言言杀了很多人,集中了他们的力量到自己身上,也因此拯救了第七空间,而你们卡其拉一族,因为死去的人太多,便将罪过都加在了言言身上,千年来不断挑起战争……” “从石牙一族进攻时开始,第七、八空间的壁障就开始不稳定了,最重要的是在封印了通往第八空间的通道后,你们还不断进出战争空间……” “这就造成了空间的不稳定。后来你们不断挑起战争的时候,石牙一族又进攻了第七空间,再次造成了空间的不稳定,而言言刚好要从第四空间回来,便因为你们的战争,陨落了。” “虽然我知道,空白之领和血浴盛宴的事情让你们损失惨重,是,你们好歹都是第七空间的人,就不能团结一点吗?” “云端战争的时候,因为有我的力量加持着,石牙一族不至于直接打开空间,是这个日子不会太遥远了!你们难道还想要再经历一次空白之领和血浴盛宴吗!” “当然,我以保证,血浴盛宴是不会了,她有什么义务保护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人啊!” “我也会支持她杀光你们的,她只要自己开心就行了!” “还有,你们这千年来不断挑起战争,是当我不存在吗?别以为我闭关了就什么都不知道!有本事怎么不去攻打石牙一族啊!” ( 仍旧请假? 今天去陪外婆了。 然后,小说接下来不知道是哪个情节了……羞愧! 让我再一次请假吧…… ( 第七十九章 战争结束 咆哮完毕,钟锦弥胸口仍旧有些剧烈地起伏着,不过他的心情却是终于舒缓了许多,又伸手揉了揉流熙言的脑袋,像是赶苍蝇般对对面的人说道:“都给我滚回去!法则这边,你们直接认输!” “这……”薄雪的表情看起来很为难。 没错,这是一场只有一方认输或者攻破城池或者擒获王者才能够结束的战争,西渊灵族因为流熙言的出现,依旧有王者存在,而卡其拉一族的城墙,还未完全攻破,不过这对流熙言来说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但是,即使如此,他薄雪也不想轻易认输! “怎么?你不服?”钟锦弥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薄雪。 “只是觉得这样子对卡其拉一族有些不太公平……”薄雪低着头,语气里带着些委屈。 “犯了错,总要有人来承担……”钟锦弥淡淡的道,伸出了素白的手掌,他对着自己的手心看了看,朝远方猛然拍下,盛气凌人的话语响起,“既然不愿意认输,那就只好这样了……” “轰!” 烟尘弥漫,人影四射,在西渊灵族倾尽全力的攻打之下坚持下来的卡其拉一族城池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 “虽然有些耗费力量,不过这样的话,就结束了吧?”完全不顾卡其拉一族那边的人们惊诧恐惧及难看的神色,钟锦弥仍旧是淡淡的说道。 随着钟锦弥的话语落下,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驱散一切,天空中层层叠叠的乌云飞速散开,露出了这个世界难得一见的蓝色天空和明媚的阳光。 金色的法阵浮现,光芒从那其中缓缓落下,形成一道并不刺眼的光幕,将卡其拉一族的人与西渊灵族的人给隔开,而钟锦弥,正处于那金色法阵的中央,威严肃穆,神圣不侵犯。 沧桑古老的声音缓缓响彻在这个空间:“战争,终结。” 战争……终结了!这也意味着,卡其拉一族在这之后的三百年内,不能再度起战争了。 也许对于有着无尽生命的他们来说,这不过是长久时光中的一瞬,但是,再过不久,夜焰也该醒了,那她也不需要担忧这么多事情了。 舒了口气,抬头却看到对面的云初澈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将自己看着。 这家伙……真是能使人心情乱糟糟的啊…… “我先回去了,你要找我的话,还是原来那个地方。”忽然又是钟锦弥的声音浮现在脑海里。 目光转向钟锦弥,后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不过看看四周的人都没什么反应的样子,莫非钟锦弥的话只是对她一个人说的?是,她好像想不起来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耶…… “亲爱的小殿下,我们以回家了。”诺奇靠了过来,伸手揉了揉流熙言的脑袋,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一直盯着这里的云初澈。 他花了好大心思编的辫子啊,差点被那个谁给弄乱了!真是,过分……不过,真的好强大…… “好……”被那么一道灼热的目光给锁定着,真的很不舒服!就算是云初澈,那又如何,那也不能不考虑她的感受吧! 虽然西渊灵族的某些人还是有些奇葩有些不着调,但总的来说还是很贴心的,再加上流熙言现在对云初澈的印象那是愈来愈差了,这就更加突出了西渊灵族这些家伙的美好,所以流熙言此刻毫不犹豫地跟着诺奇走了。 要她考虑云初澈的感受? 算了,她才没那闲工夫! ( 第八十四章 征程开始 透着灰色的裂缝缓缓合上,眼睛被晴朗的颜色占满,世界豁然开朗。『言*情*首* 清晨水墨画一般浸染着瑰丽绯红的淡蓝天空下,大片大片的各色郁金香在早晨清澈如洗的空气里轻轻摇摆着,美丽而迷人的画面。 那远处的绿色草地,上面是彩色的小房子,屋顶上大大的风车,就像是又一个童话之地。 这里是荷兰,他们的第一站。 站在行船的甲板上,望着两岸绵延的美丽风景,被微风吹得摇曳起伏的花丛,流熙言觉得自己此刻神清气爽,荷兰的夏天很是凉爽,倒是一个度假的好地方。 不过,他们来这里是有任务的。 “是去那个凯赛尔家族吗?” “是的。”苍冷站在流熙言身后,目光望向了远方。 “在哪里?” 苍冷啊,难道真的是三重人格吗?为什么一路上表现出了那么不同的性格呢? “钻石厂。” 真是……惜字如金…… 听了苍冷的回答,流熙言忍不住皱了皱眉,继续问道:“钻石厂?我们去哪里干嘛?” “给你买几颗钻石玩玩啊!” 苍冷的手臂突然压在了流熙言的肩头,一双泛着薄雾般紫色的眸子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还有原本黑色的丝,也开始泛着明媚亮丽的紫色。 所以说他真的是人格分裂的吗?这转眼就又变了个性格? “要不要喔?我是第一次想给女孩子卖点小礼物呢!”双手环住了流熙言的肩膀,下巴轻轻地抵在了她的头顶,他的语气,如第一次见面那般充满了玩味。 “是不是我看起来很好骗?”流熙言撇了撇嘴,斜眼看着他。 “就算很好骗吧,几颗钻石也骗不走啊!要是你想要,夜焰以把整个钻石厂都买下来喔!” “是吗?” “夜焰那个人啊,就算是失忆了还是对你那么好……” 咦?这充满了酸味的语气,苍冷是在吃醋吗? “喂!我不是在吃醋!”苍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地敲了一下流熙言的脑袋。 这很有欲盖弥彰的味道啊…… “不过你要是喜欢我的话,我把整个钻石厂买下来送给你也行的啦!” 这,怎么又转移了话题?而且,如果自己喜欢他的话?怎么还是感觉在吃醋?或者,苍冷其实是在开玩笑的吧? 这下子,流熙言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气氛就这样凝固了起来,轻微的暧昧和不解的玩味。 过了一会儿。 “到了。”苍冷终于放开了环抱着流熙言肩膀的手,指着眼前繁华的港口说道。 阿姆斯特丹。 苍冷拉着流熙言的手,穿梭在这个繁华而美丽的爱城市里,轻车熟路的样子,完全像是他原本就生活在这里。 “为了找到你,我们去过很多地方。”苍冷突然说道,双眸望着远方,像是在回想过去。 “所以你对这里很熟悉?” 去过很多地方…… 她明白这其中的含义,要熟悉到这种程度,他们付出的很多很多吧…… “不要不开心。”苍冷将手放在流熙言肩头,语气一变,“本少爷给你买钻石哦!” “切,你以为我会没钱吗?” “我买的不一样。” ( 第八十五章 凯赛尔 这是一座很小巧精致却也很美丽的庄园,属于凯赛尔家族的庄园,当然,外表上并看不出什么,流熙言只觉得这个庄园有些小了,毕竟,第九空间的一个大家族,才这么点儿居住地…… 不过,当精神矍铄的老管家带着他们走向另外一头门时,流熙言这才知道这个庄园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言*情*首* 这个庄园,充其量只是一个入口而已,通往另外一个更宽广的世界的入口。 穿过倾斜向下的地道,来到了终点的巨大石门前。 石门后,便是那凯赛尔家族的地盘了…… “欢迎两位来到凯赛尔家族的地底庄园。” “嗯。”苍冷淡淡地应了声,璀璨紫眸散着清冷孤傲的光芒。 而流熙言不知说什么才好,便闭着嘴巴没有说话。 石门缓缓打开,这一幕,犹如埃及大金塔塔底的墓室…… 对于两人的淡漠,老管家只是礼貌地一笑,便为他们打开了大门。 “请进吧!” 很奇异的世界,充满了鸟语花香,一点也不像是人工制造的地方,但是路边散着璀璨光芒的灯柱让流熙言知道,这些,都是凯赛尔家族的杰作。 “这些灯都是用切面众多的水晶拼合而成的,利用反射和折射,能够将最小的能量散出最大的光芒,使这个世界保持光明。”见到流熙言的目光落在路边的灯盏上,老管家解释道。 “哦。”所以说,在外面拥有那么一个钻石厂,是因为他们拥有极好的切面技术? “来了。”苍冷突然说道。 “嗯?” 远处,有踏踏踏的马蹄声传来,不多时,一辆恍如童话中南瓜车般的马车出现在流熙言眼前。 “两位,请。”老管家动作优雅地拉开了马车的门。 “走吧。”苍冷拉着流熙言的手,示意她先上车。 在流熙言踏上马车后,他才一跃而上,坐在了她的身边。 虽然凯赛尔家族看起来很友好,但是,总感觉苍冷似乎在防备着什么? 老管家没有上车,他坐在了外面驾车人的旁边。 “苍冷?”流熙言疑惑地低声问道。 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的吧? “嗯。”低声应答,却听不出任何东西。 就在流熙言翻了翻白眼想要继续询问的时候,苍冷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没事的。”苍冷柔声安慰道,在流熙言猝不及防的时候地俯子。 是,亲吻吗?脑海里闪出了这么一个问号。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证明了。 苍冷氤氲着薄雾般的紫色眸子在她的眼里不断放大,清晰见自己的面容映在他的眸子里,有点呆滞的模样。 但是,大概是真的被他们给教坏了吧,流熙言一点也不排斥这样的事情。 一点也不抵抗,任由自己沉溺。 苍冷的双手缓缓环抱住了流熙言,不同于第一次时的温柔,此时的他略带着点霸道,不过,还是一点也不讨厌。 …… 时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般漫长,在终于停止并且喘过气来的时候,马车也渐渐停下。 “两位,我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