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非笑的路》 第一章 归来 唐笑抬头看着飘落而下的雪花,突然有一种晃如隔世的感觉,身后的石路被自己踩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只是那红色的脚印显得如此的扎眼,如此诡异,这雪能将这些脚印覆盖么?唐笑如此想着。 光华闪落,一蓬血雾夹杂在飞舞的雪中,一只握着剑的手落在唐笑的身前。 唐笑收回目光,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的年轻人淡淡的说:“我曾经很喜欢在对面的屋顶看着洛阳的樱花落下,可你的杀气影响了它飘落的姿态。” 年轻人不曾注视自己的断臂,仿佛那不是自己的一般,只是双目紧紧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身灰袍、一脸憔悴的落泊男人,用一种沙哑的声音说:“你不该来”。 唐笑一直微笑的表情在那一瞬间颤抖了一下,仅仅是一瞬间。唐笑恢复了先前的微笑,慢慢的从青年人身边走过。 这个年轻人的剑术很高明,而且他可以模仿任何人的声音,也许在多年以后,他会成为名满江湖的人物,可是他接了一个本不该由他来接的任务。 年轻人最后的意识是师傅在他耳边的一句话:“满儿,此去你只需要对那人说四个字,你的任务就算完成,切记,切记。”但自己终归是年少气盛,洛阳城外到此有三十七人具是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竟拦此人不下。自己一时冲动,忍不住这一战成名的诱惑。 少年人看着自己咽喉喷洒的血花,突然想起了家乡桃花树下的那个女子,她还在等着自己吗? “不该来么?”唐笑在想着这四个字,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想笑,他割断了那年轻人的咽喉,因为他不能容忍那声音从别的人嘴里传出来—— 华丽的分割线——唐笑站在洛阳城外看着眼前的沙,突然很想回到从前。 屯煌是一片荒芜的沙漠,在洛阳樱花树开,雪花落下的时候,一墙之隔的屯煌依然是飞沙满天。 那是多少年前?唐笑不记得了,在人们嬉笑着和家人看花灯,吃元宵的时候,唐笑独自一人走在这片荒芜的沙漠中。 唐笑记得那天的沙很孤独却给人很柔和的感觉,也许不该如此形容一个浑身破烂,沾满鲜血的少年,但唐笑那时真的觉得对面的少年和脚下的沙一般:孤独但却柔和。 唐笑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对面的少年将雪狼一只只的杀死,少年的剑很奇怪,因为那不像一把剑,而像一个被磨锋利的铁片。 令唐笑惊讶的是少年的动作,少年在这两个小时内,仅仅是刺,虽然角度不同但只用剑最普通的招式-刺,哪怕只要少年轻轻一削就可杀死雪狼,可他依然将手臂诡异的扭曲以唐笑不可思议的角度将狼刺杀,代价却是身上增加一处伤痕。 夕阳下,年幼的唐笑和少年并肩坐在石丘上。 “唐笑”唐笑首次主动和别人说出自己的名字。 “沙非笑”少年抬起头轻轻的说—— 再次出现的分割线——“你也要阻我?”唐笑看着对面自己有些模糊的脸。 沙非笑像没听到唐笑的话,低低的说:“你有决心?” 唐笑怔了一怔:此去不管成功与否,自己都将倍受煎熬,可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继续走下去。 “有”只有一个字,唐笑却觉得它好比千金之重。 看着对面将剑换入左手的沙非笑,唐笑突然无法抑制地说“为什么?” 唐笑感觉到自己将要失控的情绪。 沙看向唐笑:“你有你必须去的理由,我也有我必须留下你的原因。” 虽然话很轻,但唐笑仿佛看到许多年前站在自己身旁,拿着自己送给他剑的少年。 少年将手中的剑迎着阳光轻轻地说:“终有一天,我会让此剑名扬天下。”他给它起名叫“兄弟”。 唐笑一直都相信,那握着剑迎着阳光的少年,终有一日的光芒会将刺目的阳光遮掩。 一声剑鸣将唐笑的思绪打断。 唐笑看着对面的沙,知道此战在所难免,沙有一种倔强,决定了就不会改变的倔强。 沙的剑一如从前———刺,可这一刺犹如着敦煌的飞沙,无孔不入,入眼皆是沙无与伦比的一刺,在外人看来这仅仅是普通的一招刺,不比那学剑的新手强上多少,只有身在其中的唐笑才明白,这是沙最强的一剑。 破绽,唐笑睁开眼的瞬间已找到破绽,这一刺唯一的破绽,在唐笑还无法决定是否破这一剑的时候,自己那终日握刀的手已本能的辟出一刀,高手过招本就不及思考,那一剑远远快过了唐笑的思维,唐笑看着缓缓坐倒在黄沙上的沙,突然很想哭,他不知道沙会不会死。 那一刀虽然自己在瞬间留力,但沙从左肩到右腹的血却告诉自己,也许自己杀了自己的朋友,他没有去看沙的伤口,因为沙挥手让他离开,那眼神有一种诀别。 唐笑慢慢的向前走着,他努力抬着头,但泪还是留了下来,耳边是沙最后的话:“我欠的终究要还,不论是你还是他。” 沙的话告诉自己,那一剑仅仅是问唐笑的决心,唯一的破绽是亲手杀死沙,自己出了那一刀就代表自己已然决心:不论对面的是谁,自己都要完成此行的目的。 夕阳下握剑的少年说:“死么?应该是要下地狱吧,我要成名终要杀很多人的。” 沙你在地狱里等着我,前方是娥眉山了吧 最新全本:、、、、、、、、、、 第二章 女子 峨眉,武林九大门派之一,百年来峨嵋也一直为中原武林楚跷。 林音儿站在凤阁门外抬头仰视,仿佛再看那云,也仿佛再看那风,也许她什么也没有去看,只是那么安静的“看着”。 如果画公子看到这个情景,定会着迷,江湖七大美女也不过如此,就像一幅画,林音儿已融入画中,峨眉山上淡粉色的妖媚气息,丝毫影响不了林音儿的清雅,反而村托出了她的不凡。 “师姐,师傅找你。”一个年龄略小的女子唤回了林音儿的目光。 “哦”。轻轻的一个字从一点樱唇中发出,有些懒懒得味道,仿佛怕惊扰了旁人。 大殿之上有十几个人,坐着的有八个人。 峨眉掌门静一师太正坐当中,右侧依次静因,静月,静空三位师太。 左侧四人之中,林音儿仅仅识得一人,星宿派丁西尧,此人乃是星宿派掌门丁春秋的师弟,为人比亦正亦邪的丁春秋还要怪癖,他是两天前到达峨眉山的,来不及观察其余三人。 林音儿略一颔首道了一声:“师傅”,便退立一旁。 叶凌霄本站在他父亲身后无所事事,不就为一个人么,竟连武当冲虚道长都赶来此地。 十五年前,异域入侵,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如散沙般视而不见,直到武林泰斗少林派八大金刚一夜之中,死四人,残一人,达摩院首座、戒律院首座纷纷陨落,了字辈高手更是死伤无数,武林大惊,人人自危,武当派当任掌门宋元祥广发武林贴邀各大派于雪原与异域高手一战,那一战赤地千里,雪如血,武当七子四死三伤,掌门宋元祥重伤于呼延儿之手。 幸闭关多年的张三丰破关而出击退呼延儿,武林才破此大劫。 冲虚道长便是当年七子之一,武当七子围战呼延儿,冲虚道长舍一臂,也仅仅在呼延儿身上留下一道剑伤,但冲虚之名不在掌门宋元祥之下。 虽是大捷,但当是武林之秀大多陨落,少林犹重,明教因与各派早有间隙,所以损失极小。 异教一除,明教便隐隐有武林霸主之势,幸峨眉是役因门内之事耽搁数时,与张三丰一同前往少有死伤,又与武当交好,明教教主方腊也忌惮张三丰,方没有趁势而起,但十几年来明教却也如日中天,武当,峨眉隐隐压制不下。 在叶凌霄思绪飞飘之间,便见一女子款款而来。只觉心中一悸,那是怎样的容貌,怎样的神情,淡然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眼睛便挪不开一丝,只听那女子轻轻一语便站立一旁,瞧都不曾向这里瞧上一眼,心中滋生些许失落。 这女子便是比那在峨眉山外等待师兄的剑仙子“许如月”还要美上几分。 静一看向林音儿,眼中有一丝骄傲,一丝疼爱,隐隐还有一丝嫉妒。 林音儿一出生便入门,如今乃双十年华,江湖近来百晓榜美人卷七大美女,静一也见过,苏州花家“花仙子”花万蝶,武当“剑仙子”许如月,这两个小辈,但比起林音儿都要稍逊一筹。 林音儿自幼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连自己好友,当年的“音仙子”赵琳都夸音儿在音律的造诣将来必定不在自己之下。 而这只是音儿众多才艺之中平平的一个,可是音儿的性格却有些孤傲,想到这里,静一只能轻轻摇头。 最新全本:、、、、、、、、、、 第三章 心事 “音儿,这四位是你武当冲虚师伯,星宿丁西尧前辈,天山刘如功前辈,万里帮帮主叶云前辈。” 林音儿轻轻一辑:“音儿有礼了。” 连一直低头喝茶的冲虚道人都不禁抬头多看了两眼。 刘如功大笑道:“看来百晓榜也有出错的时候,林师侄光平相貌就足以入这百晓榜,更别说,林师侄这份气质。” 叶云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点头称是:“师太真是有个好徒儿呀。” 林音儿却是淡淡一笑也不多语。 丁西尧轻嘬一口茶道:“师太,那人不消片刻,就要到峨眉山了,不知师太是何打算。” 静一环顾私下,目光落回丁西尧脸上道:“老祖,唐门将他逐出门墙,但毕竟是唐傲天的儿子,贫尼想,老祖此次前来定是为他身怀之物,他此次多造杀孽,那东西在他身上也许并不合适。”说着看向冲虚道人:“我看冲虚师兄来此定是宋师兄已有打算。” 说着众人皆望向冲虚道人,冲虚道人用仅剩的右手握着茶杯,品尝了一口,像在整理思绪,才说道:“师兄说,师傅老人家已知道此事。” 说完这话丁西尧心中忍不住一跳,张三丰知道了,那这东西,看样子是夺不到了,心中不免有些不愤。 却听冲虚继续道:“师父他老人家说,中原武林出现断层,这东西现身武林,就让这江湖后辈们依武取之,能者夺之”。 此话说完,静一心中大是不解,张真人这是何意,依武取之,这会引起多少杀戮,这平淡十五载的江湖免不了为此物徒增死伤。 冲虚道人看出静一心中所思,便道:“师傅他老人家说,唐门的封杀令就足以使武林青年才俊追杀唐笑,算上那东西也没有什么区别,何况武林之中何时缺少杀戮。” 是呀,武林是什么,快意恩仇,快意恩仇只能用血来决恩仇,江湖从来不缺少杀戮,虽然心中仍有不解,但也不便多说。 丁西尧听闻此话,心中一喜:“那我们这便去看看这奇才。” “音儿,你与林华陪丁前辈与刘前辈一同下山去吧,勿伤人性命。” 林音儿应了一声便领丁西尧,刘如功及其弟子随同万里帮叶凌霄往谭岭而去,而冲虚,叶云却留在峨眉山继续品茶。 叶凌霄站在林音儿身旁,这一路下,叶凌霄一直找不到话题,使他好生懊恼。 即将到山下之时,林华突然小声问道:“叶公子,你知道我们这次去等的是何人吗?” 叶凌霄看了林音儿一眼道:“据说是唐家的三公子,唐家于十五年前一战,三个儿子一死一废,只剩下这个小公子,十二岁那年随他师傅“疯道人”到雪原修行。” “一年前,他师父疯道人回中原一夜之间杀光唐家嫡系唐傲云一家二十三口,被唐傲天关在“万恶滩”,据说唐三公子这次回来是救他师父的,唐傲天不知为何下了封赏令,杀了唐三公子的人,可以娶唐家唯一的女子,“无忧仙子”唐灵儿,以唐家势力这是何等诱惑?” 说完看了林音儿一眼,只见林音儿,仍是先前样子,丝毫不见兴趣,不禁觉得无趣。 便继续道“而且据说三公子在雪原得到了他不该得到的东西。” 林华忍不住问道:“叶公子,是什么东西?” 叶凌霄却也只是摇摇头:“我也不曾听说。” 一路上叶凌霄都在与林华讲武林传闻,最多的便是他们要见的唐三公子。 不出世的武学奇才,五岁习刀,十岁那年已战败唐家其他子弟,十一岁随疯道人游历中原,据说当年在武当山用一招剑破的当年武当山奇才,现如今武林七公子之一的青云公子赵风白。 连后来张三丰见此招都曾语”次子习剑五载,人难敌,十载,人莫敌,习剑二十载则无人可敌。”这评语何等惊人,所以那时他变得了“武林第一奇才”的称号,不过他偏偏习刀。 即将到达谭领山下的时候林华突然问道:“叶公子,那唐三公子,叫什么名字.” 叶凌霄想了一下道:“唐笑。” 他不曾看到,这两个字出口的瞬间,林音儿,突然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正常。 听见这两个字,林音儿觉得自己的心莫名的跳动了一下,“是他么?” 林音儿在心中轻轻的问自己。也许马上就快知道了,林音儿的心如同湖面扔进了一颗石子,不可避免的荡漾起来,可想让它停下却不是她可以办到的。 最新全本:、、、、、、、、、、 第四章 回忆 屯煌的雪狼,他们生长在这片荒漠。 在这里他们属于王者,这里没有大型的猎物,所以他们从出生便已经开始学习怎么样快速迅捷的将那些弱小的猎物捕杀。 他们不同于别的地方,因为这里的生长原因,雪狼都是离群而居的,除非当大量的商人或马匪经过时,一方的头狼,才会呼唤同类一起进行围杀。 一只雪狼,在荒漠中慢慢前行,它隐藏在足下的厉爪和不经意间露出的獠牙,都在告诉着这里的动物,它正值壮年,它将成为这一片的头狼。 它用血红的眼睛四处搜索,它今天的猎物还没有找到,一阵不算风的风刮来,雪狼低下头嗅了嗅,猛然向前奔去,是血,人类的血,那夹在微风中的血腥,是多么的美味。 沙非笑躺在沙丘上,一动都不能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如实体一般在流逝,就要死了吧。 自己的梦想从这里开始,也将从这里结束。 他只能以这样的姿势看着头上的天,他从来不曾发现原来屯煌的天是这么的蓝。 自己五岁在这里练剑,十五岁开始杀人,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黑白,和红色,血腥的、流动的红色,那种沾染在身上,手上会让自己感觉发腻的红。 自己的血也是这样么?他看不见,应该是黑色的吧,他这么想着。 沙秀儿还好吧,不知道自己死了,她是否也可以解脱了,他记得初识沙秀儿那惊恐的眼神。 自己杀了她父母,只留下她自己,自己为什么没有杀她呢?也许是因为那眼神吧。 秀儿在做什么呢? “有件事情我要去办,也许不能回来了。” 沙非笑说完,看向他身后的沙秀儿,沙秀儿明显一愣后,只是平静得说了句“嗯,知道了。” 这是这个男人第一次对她说这种话,他有一种自信,以往的每次任务,他总是很平常的说:“该动手了。” 今天他却说:“也许不能回来了”。 这算是在交待后事么?沙秀儿心中有些不安,但没有表露出来。 沙非笑早已习惯般,笑着道:“这也许是你最后的机会。”说完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那把“兄弟剑”,也许想到了从前又是轻轻一笑。 他不曾注意沙秀儿的神情很恍惚,多年来这是第几次看见他笑,沙秀儿早已习惯了面前的男人那面具般的漠然,仿佛世界没有任何事情与他有关一般。 沙非笑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了沙秀儿在走神,那还略显稚弱的脸庞,是那么平静。 她很痛苦吧,一直把恨埋在心里,那双稚弱的手,因为长年练剑,也已张满老茧,她很想杀自己吧,所以才会在每个夜晚醒来练剑,也许自己死了她就可以解脱了。 沙非笑看着沙秀儿轻嫩的脸庞。 其实,沙秀儿真得好漂亮,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因为自己知道的词语真得很少很少。 但他知道,自从二年前秀儿开始戴面具起,他们终于少了很多麻烦。 突然不受控制般的伸出双手,伸向了沙秀儿的脸庞,在手指将要触及脸庞的霎那,两人同时一惊,回过神来。 沙非笑略有尴尬的抽出了手中的剑:“今天了断吧”。 沙秀儿从失神中恢复过来,拔出了自己的剑。 沙秀儿无声无息一剑刺出,很刁钻的出剑部位,仿佛手臂不曾摆动一般。 当你感觉她动的时候,剑离你已不及一寸,封喉。 沙非笑只有退,沙秀儿有不可思议的武学天赋,也许不出一年,自己右手剑也将不是她对手了吧。 刺出,目标:沙秀儿的手腕,很快。 沙秀儿的剑是蛇的话,沙非笑的剑就是鹰,抓住蛇七寸的鹰。 令沙非笑没想到的是,沙秀儿直接收剑,“我输了”平静的说出这几个字,却给沙非笑很怪异的感觉。 沙非笑是在黄昏时离开的,走的时候只留下句“三天后,我不回来,你就离开吧。” 夕阳撒在他身后,将身影拉的长长的,说不出的孤独与寂寞,沙秀儿怔怔的立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新全本:、、、、、、、、、、 第五章 事端 江湖上最不缺少的就是事端。 沙秀儿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等到夕阳都将沉沦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慢慢的往回走去。 芊细的身体如同不堪重负般,显得摇摇欲坠。 “这是谁家的女娃,用不用大爷送你回去。”说完伴随着一阵猥琐的笑声。 沙秀儿如同疲惫般抬起自己低垂的头,秀发散落一旁,凌乱的披散在脸上,余晖撒在沙秀儿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锡金,而眼中却隐隐有些许湿润,那么站着,像坠入凡间的天使。 连那恶名昭著的辽东三虎都仿佛受到感染般,痴痴的看着沙秀儿。 其中一人口角隐隐有口水留下,沙秀儿扫视了三人一下像自言自语般说:“滚开”。语调很轻很轻。 但以三虎的身手还是听得清楚,其中最暴虐噬杀的老二大吼道:“你他妈说”话还没说完。 便不可思议的低头想看什么,但他什么也看不见,世界仿佛黑下来一般,他也慢慢得倒去。 辽东三虎的老大“智虎”只来得及看见自己兄弟咽喉的一点血花,便大喝一声朝沙秀儿砍去,虽然他在心中忌惮这女娃,下手如此之狠辣,但多年的亡命生涯让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才该想事情。 辽东三虎的老三还没反应过来,但他们兄弟毕竟这么多年,当“智虎”刀一出手之时,他得刀也紧跟而出,配合,这才是真正的配合,经过无数次搏杀磨合出来的配合,多少成名高手都死在他们兄弟的默契之下。 在老三还在惋惜这么漂亮的女人将死在自己刀下之时,突然看见一把剑刺中了智虎的咽喉。 好快。除了一身冷汗,手中得刀更快地砍去,她躲不掉,自己一定能杀死她。 在刀砍中女人脖子时,老三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刀划破了那女子的肌肤,自己的咽喉突然一疼,老三不可思议的看着如喉些许的剑,瞬间他就失去意识。 但隐藏在他骨子里凶悍依然将刀砍了下去.沙秀儿,手腕仿佛折断般的扭曲,整个剑刃刺断了老三胳膊的筋。 沙秀儿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尸体,转身离去,连自己脖子上渗出的血珠,都不曾注意。 如同与她无关的漠然,沙非笑没有看见,不然他会觉得跟他真得很像,那份漠然。 而沙秀儿的剑会让他更加惊奇,那剑的速度和角度,连他都不能做到,至少右手不能,沙秀儿比他想象的要强,强很多,强到能杀死用右手剑的他。 最新全本:、、、、、、、、、、 第六章 蛇蝎 屯煌的烈日有多强,沙非笑是知道的。 但这阳光仿佛要蒸发他身上所有的血液,他甚至能明显的感觉到耳边细沙的轻微震动,是什么呢?沙蝎还是响尾蛇。 不论是什么他在它们眼中也不过是食物罢了,自己倒宁愿死在雪狼的爪牙之下。 仿佛上帝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他清晰地听到那熟悉的呼吸声,雪狼,一只成年的雪狼。 沙非笑第一次觉得人生真的很奇妙。 在临死之前,沙非笑心里慢慢的浮现出一张脸,一张八、九岁却仍能瞧出是美人胚子的脸,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曾知道,却想了她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杀戮,也许那是心底唯一干净的地方,她现在还好么,那个多年前救下的女孩。 自己一直努力的超越自己,但终究是一场空罢了,来生,定不要这般劳累,自己也只想平平静静的生活。 撕掉这面具同秀儿平静的生活,是呀,秀儿,你的仇人就要死了,你可以解脱了吧,可以像那些普通女孩子一般买些胭脂水粉,那样简简单单的过一生了吧,不用在跟自己过着刀头tian血的日子了。 这般胡乱想着便沉沉的睡去,晕死过去应该更恰当一些,因为他的血已快流尽。 沙狼停在不远的地方,他们是猎食者,他们习惯于捕杀猎物,当一个猎物安静的躺在那里散发着诱人的血腥味时,他们不会像鬃狗一样去撕食,他们的本能告诉他们,要小心,荒原没有不劳而获,这就是雪狼.他们对猎物的态度才使他们在此生存了这么多年。它在观察,观察那美食可能存在着的危险。它也慢慢的靠近了猎物,不论你是不是能动,对雪狼来说你都是猎物,被它捕获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你的喉咙撕开一个口子。 就在雪狼将要接近沙非笑的时候,突然抬头看向了远处,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是人,骑着马匹的五个人,转瞬就要到了。 野兽的直觉告诉雪狼,很危险,但雪狼不会放弃到嘴的猎物。 猎豹也许会因为一群鬃狗放弃自己捕杀的食物,但雪狼不会,只要他们认定的食物,就不会允许自己放弃自己的食物,也许这就是强者的骄傲,作为这片荒漠强者的骄傲。 五匹马渐行渐近,三男二女,年纪都约莫在二十岁左右,都是一身绿衣,颜色深浅有些许不同。 两个女子也是面纱遮面,从露出的眼睛不难看出,这两个女子都有过人的姿色,特别是领口绣着红蚕的女子,双眼更像新月般,让人一见之下就会生出亲近之意,剩余四人衣服的领口分别绣着蝎子与蛇,其中一略显青涩的男子与另一女子衣领之处所绣的蝎子与峨眉山上的丁西尧有些相似,五人虽然同骑而来,但隐隐却分成三伙,互相之间都似提防一般。 “等等,那边好像有个人。”那个眼如新月般的女子停下马匹看向沙非笑这边说道。 那声音让人一听之下,就不自觉的觉得很亲近,象邻家女孩般的亲近。 只见另一女子勒马道:“不过是个死人罢了,师妹何必如此大惊小怪。”话语中隐隐有些许不屑。 那被称作师妹的女子也不动怒,只是转过头笑盈盈的用那能融化冰雪的声音对身后那绣着毒蛇的一个男子说:“赵师兄,我们过去看看?” 那被称作赵师兄的男人丝毫不为那笑容所动。 不过仍是客气并微笑地说:“我们刚从洛阳赶来,想来那唐笑也不过刚从这里经过,师伯的意思是让我们在峨眉山与师叔汇合,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看看也无妨。” 说完看向那绣着蝎子的女人:“你说呢,蓝媛”。 只听那被称作蓝媛的女子冷冷一哼,也不答话,策马向沙非笑跑去,与她站在一起的另一男子也马上策马跟在她身后,剩余三人才跟了过去。 那女子接近沙非笑时突然发现刚才远远看见的这只畜生竟然还站在原地,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气不打一处来,在马上猛然扬起手中的鞭子向雪狼抽去。 但她低估了雪狼的速度,雪狼在她抬手的时候,就向一侧闪去,在鞭子抽中黄沙的同时,雪狼扑上了马背上的女子。 本来就不擅长马术的女子,身形不稳,急急一闪之中向地下摔去,这女子也是身手极好。左手一按,身形便落向一旁。 最新全本:、、、、、、、、、、 第七章 药人 雪狼那里容她躲过去,后肢刚一落地,身体边向后一折,那强壮的后腿猛然用力一蹬,朝那叫蓝媛的女子急扑而去。 蓝媛刚站稳身型,还来不及回身,便感到身后的雪狼袭来。 仓促间,只见她左手一抖,那墨绿色的短鞭像增长了一般的朝她身后的雪狼急射而出,是射,不是抽,像蛇捕杀猎物一般射向雪狼,那越显墨绿的鞭子如同狰狞的蛇头。 雪狼凌空之中移动不了身体,那鞭子便射在它腹部,噗的一声,能听到剑插入身体般的声音。 这只荒原的雪狼便倒在地上,腹部洞穿的小孔,缓缓的流出它的血,绿色的血。 那鞭子的毒再入体的一瞬间便渗入了雪狼的身体,可以想象那鞭上的毒是何等猛烈。 而那叫蓝媛的女子仍不解气一般,没命的用手中的鞭子抽打早已死去多时的雪狼,想来这荒原的王者也只能在这里腐烂,蓝媛每抽打一下,雪狼身上便多出一道绿色的伤痕。 当蓝媛终于泄愤般的停下手来时,看到先前的女子与那赵师兄已站在那不知是生是死的人旁边观察起来,便走道一旁抑郁的说:“我说小师妹,看出什么来了?” 那被唤做小师妹的女子收回注视着沙非笑的目光,抬头看着自己的师姐,即使面纱蒙在脸上,那双眼睛也会让你感觉到她在笑:“此人年纪尚轻,身上伤痕却无数,想来不是九大门派弟子,更不会是那些世家子弟,多半是受那唐笑权势诱惑来送死的小角色而已。”说完之后若有所指的看向那赵师兄。 那赵师兄彷若未觉般的笑到:“既然无关紧要,那我们就继续赶路吧。”说完看向其余四人。 “等一等。”被称做小师妹的女子说完便蹲在沙非笑一侧。 蓝媛不耐烦道:"你又有什么事情,整天” 话还没说完突然看见那小师妹从腰间取出一个圆柱型的木桶。木桶呈暗红色,表面刻有各种毒物,心中不紧想到这“小疯子”又要干什么。 连那赵师兄脸上都露出不解。 只见那小师妹从木桶中间打开一层,从里面取出一似蚕般的东西,慢慢的放在沙非笑的伤口之上。 那东西沿着沙非笑的伤口慢慢的爬到肩口,而它爬过的地方血竟不在流出,要知道,唐笑那一刀,有自己的螺旋内劲,那似有似无的内力会一直附在伤口之处,使伤口无法愈合。 在蓝媛还没开口发问之前,那小师妹已取回那蚕,对一旁的四人道:“这个人,比较强壮,生命也比很顽强,我最近的蛊也一直没找的好的药人,不妨拿他一试。” 说完从自己的马上取出另一个包裹,走了回来。 蓝媛看到,有些着急道:“你要做什么?这是给教主带回的血线虫,你知道它的重要性。” 那小师妹却是一笑蹲了下来:“我只用些血而已,师傅他老人家不会怪我的,这人失血太多,不给他些血的话怕是活不下去。” 说完取出自己的小木桶从中又取出那个干瘪的东西,打开包裹,那包裹里面是个小臂大小的圆桶,打开盖子,一股血腥味传来,那圆桶里盛的是鲜血,人的血,隐隐能感觉到那暗红色的血液之下,有些丝状的东西在游动。 那小师妹也是小心翼翼的把那干瘪的东西放在血的表面,那东西一碰血竟动了起来,一瞬的工夫,整个干瘪的身体便涨红了起来,那女子便小心的把它放在沙非笑的伤口,不消一会,那东西又恢复原先干瘪的样子,如此几次之后,那木桶的血便少了好多。 做完这些,女子才站起身来,仿佛很劳累般的舒展了下腰身,那姿势说的不出庸懒,诱人。 只听旁边一直不曾说话,领口绣着蛇的男子说道:“这个季节应该是血线虫产卵的季节,要是那血里有卵虫的话,只怕这人” 话还没说完只听那小师妹呵呵笑道:“于师兄真回开玩笑,帮我当完药人之后他的死活于我何干?在说当完药人之后只不定他巴不得早早死去。” 那弯月半的笑容如孩童般纯洁,可说出的话语却令人毛骨悚然。 说完之后对那赵师兄说:“师兄,就劳烦你帮我带着咯.” 那赵师兄也是一点头便把沙非笑放到自己马背之上,“那我们走吧,廖师妹。”说完五人绝尘而去。 最新全本:、、、、、、、、、、 第八章 恩人 沙非笑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只觉得自己浑身酸软,想抬起头来看看四周的状况,却发现自己全身使不出一分力气,只能转动脖子观察四周的情况。 这是多年的习惯,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检查自身的情况,而是看清自己周围的情况。 沙非笑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客栈,很普通的客栈,自己躺的床在屋子的右侧,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张四方桌,四周凳子的摆放,以及桌上未动分毫的茶壶说明自己被人抬进这客栈,那人便离去。 窗户在房门的正面,如果自己有力气的话,这倒是先溜出去看看情况的好出口。 不过随即苦笑,自己现在的状况怕是一个孩子都能将自己杀死,想到这,方才看向自己的胸腹,虽然染血的衣服遮挡看不见伤口,但沙非笑明显能感觉到那伤口已经愈合。 他当然知道唐笑的螺旋真气,所以不免很奇怪,是什么人救了自己,救自己的人到底是好心还是有什么企图。 这不能怪沙非笑,江湖就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恨不可能存在,无缘无故地恩更不可能存在。 如果是一乡下老翁救下他,他定会涌泉相报,可能医好自己伤口上螺旋真气的人,定不会是乡下老翁。 不过随即沙非笑便也释然,自己本是必死之人,既然那人救了自己,哪怕真的对自己有所企图,只要在自己能力之内,那自己也要报答他的恩情,这想法却与那异域之人有些许相似。 恩情便是恩情,不论原因为何异域之人都必将报答,当年异域妖僧之举,连怪癖如丁春秋之人都忍不住道“此乃真男人也。”此是后话,按下不表。 在沙非笑乱想之时,房门突然打开。 沙非笑本能之下,闭起眼睛装作昏睡,只听问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有种淡淡的清香飘入鼻中,闻到那香味,仿佛全身都清爽了一般,而那脚步声却在自己床边驻立片刻,便缓缓离去,在桌旁坐下,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沙非笑耳中。 “小女子救了公子,公子还这般提防,小女子好生失望。”此言一出,沙非笑眼睛便不得不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遮着面纱的面庞,新月般的眼睛,如同能摄入人的心里。 男人总是会对漂亮的女子生出好感,沙非笑也是男人,所以沙非笑也不例外。 尽管还保留着一丝警惕,但依然对这女子生出些好感,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没有人会在可以活的情况下选择死,沙非笑本来就不善言语身体又虚弱正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听那女子道:“本来公子大病初愈,不适合交谈,叮儿本该让公子休息的,可是有些事情叮儿确实很想知道,不如叮儿问,公子只需答如何?” 沙非笑只能轻一颔首:“恩”。 廖叮儿呵呵一笑道:“叮儿想问,公子是为唐三少,唐笑所伤么?” 沙非笑微微一愣,随即释然,唐笑之事只怕武林皆知,猜到自己伤于他手,也没有什么便应道:“恩”。 廖叮儿露出个早已料到的表情,便继续问道:“公子在唐三公子手下走得几招?” 沙非笑虽不解她为何会问这问题但也答道:“只一招。” 这次廖叮儿却露出疑惑的表情,莫非不是他?抑或是那唐笑的武功已经高到如斯地步? 廖叮儿略一沉吟问道:“不打扰公子,最后一个问题是” 说到这时从身后取出沙非笑的剑:“这把剑是公子之物么?” 沙非笑看到那把兄弟剑回道:“这却是沙某之物。” 廖叮儿轻轻一笑:“叮儿知道了,公子好好休息吧。” 说完不等沙非笑回答,廖叮儿便走出房间,沙非笑没有看到,出门之后廖叮儿眼中露出的那丝怒气。 赵鹏风在房间对自己身旁的男人说道:“叶英,你说廖叮儿为什么要救下那男子。” 说完,皱着眉头思索起来。仿佛不曾问过话般,而那被唤作叶英的男子回道:“叮儿师妹说那人是不入流的角色,却收起那把剑,想来她也知道那把剑的来历,能拥有那把剑的男人又怎么能用不入流的角色来形容。我猜,叮儿师妹可能知道那人的来历。” 说完略一停顿继续道:“不过她把血线虫的卵都种在那人身上,想来也只会是不相干的人。也只是想做药人吧。” 说完便整理床铺对赵鹏风说:“师兄,早点休息,不必为这种事太劳累的。”那眼中竟有种柔情。 赵鹏风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便躺了下去。 沙非笑真的很虚弱,在有些畏惧的伙计来给他喂完粥以后,便沉沉睡去,只是在睡时突然有个名字闯进大脑,武林七大美女“毒仙子”廖叮儿,星宿派掌门丁春秋的爱徒。 最新全本:、、、、、、、、、、 第九章 同门 唐笑一路行来都在回想沙非笑的话“我欠的终究要还,不论是你的还是他的。” 那个他是谁,自己离开的这几年,沙有什么样的经历?这些他都不知道,突然脑中浮现出一个让他震惊的事,那最强的一剑,唐笑是以九年前的沙非笑来衡量的,像沙这种人不可能九年都停留在一种阶段。 唐笑知道论资质,沙非笑还在自己之上,那他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过来求死?是什么让沙自己过来求死,隐藏自己的能力过来求死? 唐笑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崩溃了,他的脑袋很乱很乱,仿佛有根线在指引他答案的方向,但他自己却不愿面对。 脑袋里有些混乱的画面: 两个孩子并肩坐在巨石之上,一个腿边放着剑的少年说:“叫忠叔,他每个月会过来给我送些食物,在城门边的小屋。” 两个略大一些的少年还是坐在那巨石之上:“你也要走了吗?昨天忠叔说我可以调入府中了。” 在唐笑不觉间已到达返回去的近路,峨眉山的山下了。 “剑仙子”许如月有些不耐身旁纠缠着自己的师弟“浮云子”,她甚至能感觉到身旁两名娥眉弟子的切切私语,真是让人好生厌烦。 就在这时,一声马嘶传来,许如月心中一喜,向远处看去,是师兄。 两骑接踵而来,再约莫十丈距离,先头一人“噫”的一声,马前蹄直立而起,而马上那人,翻身下马,姿势说不出的飒爽,尽管衣服沾染不少尘土,但仍遮挡不住这少年的锐气。 许如月急急迎了上去:“师兄,你们可来了。”尽管对两人说道,但明眼人都可看出所关心之人仅仅是当先那个白衣少年。 身后的浮云子忍不住用仇视的眼睛看向那白衣少年,同为武当七子,凭什么他赵风白被誉为武林七公子之一,就因为他是掌门师叔的弟子?论武功自己不见的比他差多少。 而这时许如月和赵风白三人也寒暄结束,这两人分别是武当七子中的青云子,也是江湖七公子之一的青云公子赵风白,另一人是同为武当七子之一的“沉云子”余得力。 这时赵风白看向“浮云子”薛浩,“薛师弟,我近日可是听说到你的不少传闻。”嘴角却挂着一丝戏虐的笑容。 原来,武当派内门弟子每年都要在外游历两个月。 这“浮云子”薛浩说来也不巧,前些时候遇到少林那火头僧人,便想做出点事情,悄悄尾随在火头僧人之后。 要说那火头僧人来历可是不小,本是少林伙房一普通僧人,但为人却有些阴沉,不愿劳劳碌碌,为人又比较散漫,有一次趁机灌醉藏经阁僧人,潜入进去,盗的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大韦陀杵,少林破衲功,以及大挪移身法,更在机缘巧合下发现《西天论经》中少林失传的因陀罗抓,逃下山去,少林大肆追捕其一年,被他打死打伤十数人,就在那时异域入侵,少林才放弃对其的追捕,而这火头僧人这十五年来却屡生事端。 薛云以为此次要是能拿下次人,定能压制赵白风势头。 谁曾想这火头僧人那因陀罗抓端是厉害,自己不过是他数合之手,而更是让薛云恨不得扒了他皮的原因是,那火头僧人在擒住自己以后竟将自己扒光扔到清水河之上,当时正是清水河运之时,自己到是在清水河上露了一次脸,不过是上面和下面一起露的。 这时听到赵风白提起此事,如何不怒,手握剑柄就要拔剑,许如月一看情形不对,马上站在中间“薛师弟,师兄他是开玩笑的。” 不解释还好,她这一句话使薛浩气血直往脸上顶,都快变成猪肝色了,而旁边那两个娥眉弟子肯定也听过此事,都是一副想笑不能笑得样子,让人看着好生难受。 就在薛浩准备出手之时,一名娥眉弟子大喝一声:“你是何人。” 众人这才发现不远出不知何时走来一个一脸落魄的腰挎长刀的年轻男子。 最新全本:、、、、、、、、、、 第十章 胜败 听到一声喝问之后,那腰挂长刀的男子,便站立在几人面前,脸上露出那招牌似的笑容道:“唐笑。” 其余几人心里都只是想,来了。因为这些天他们耳边都是面前这男人的传闻,而自己在这里也是因为等他而已。 许如月用担忧的眼神看向赵风白,却见赵风白站在那里眼睛灼灼的看向唐笑。 仿佛感受到赵风白的目光一样,唐笑向赵风白看去,两个男人互相打量着,一身ru白色长衫劲装略微沾染尘土却遮挡不住赵风白那一身逼人的英气与伟岸的身躯,俊秀的仪表,现在看向唐笑,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剑,锋芒让人觉得无人可阻。 赵风白心中很恨,就是眼前这男子,在九年前用一招将自己打败,他自幼便生活在众多光环之下,那是自己唯一的一次失败,幼年的自己曾因那刺破皮肉的一剑,大哭不已。 想到这里,赵风白感觉自己的牙都有痒的感觉,有些人把骄傲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赵风白就是这种人。 他不允许自己曾经输在别人手上,特别是这个一身灰袍,蓬松的扎在身后的长发,给人邋里邋遢感觉的男人。 其实唐笑论仪表还是很帅的,可这十几日从雪原赶回,不曾洗漱,所以才给人这种感觉。 “哦,你就是当年一剑击败赵师兄的那个唐笑.”薛浩哪里会放过这种机会?他在击败两字之上用的声音以及语调让赵风白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这句话让唐笑记起面前的这个男人,打败过自己的男人,对,打败过自己的男人。 十一岁那年自己同师傅前往武当山,在长辈的允许之下,自己同当时武当少年楚翘青云子赵风白比武,他记得的面前这个男人的剑法,很流畅,在那么小的年纪,赵风白便能将武当剑招融会贯通,剑如行云流水,毫无破绽,进攻与防守都那么顺畅,自己在百招之后便已不敌。 自己的刀劈不开赵风白的剑盾,而剑盾反击却使当年的唐笑疲于应付。 就在自己将要败的时候,突然记起,沙非笑和他说的一招剑式,其实那并不算剑招,只是算一种意识而已。 由于少年心性,唐笑便要来一把剑要求重新战过,仅仅一招,长剑便刺中赵风白。 当时连自己师傅都夸自己天赋过人,所以唐笑便没解释什么。没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的虚荣,到让人误会了这么多年,不禁觉得有趣。 唐笑没想到也是一个误会,以后他与沙非笑的路渐行渐远。 人生的路也在这峨眉山中到了人生的第一个岔口,是他能选择未来道路的岔口。 但人毕竟是人,人们不能看到未来,所以便会选择错误的路,而更多的人不曾注意那是岔口,只会跟着自己的利益走,当走过之后才发现,自己已退不出这漩涡。 最新全本:、、、、、、、、、、 第十一章 小人 唐笑当然听出薛浩话里对赵风白的讥讽,但对这种师门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习惯,便笑道:“正是在下。” 但这笑容落在赵风白眼中,是那般刺眼,想立马拔剑杀了面前这可恶的人。 赵风白能被誉为“江湖七公子之一”并不仅仅是靠武功出众就可以。 赵风白恢复那般高傲瞥了一眼薛浩道:“儿时那一战,唐兄风采,赵某时时记在心中,便是盼一日,可以在请唐兄赐教,正巧,此次师傅让我等在此等候唐兄,师祖他老人家说,唐兄所怀之物,乃异域高手呼延儿所有,师祖老人家怕恶人夺得此物有伤天和,此物既然现在归唐兄所有,我等为避免为他人所乘,免不了要和唐兄切磋一二,如若唐兄胜了,此物定然仍归唐兄所有,若是输了。” 说完看向丝毫不为所动的唐笑继续道:“便由我武当派暂为保管。” 这番话说的可谓冠冕堂皇,明明要夺他人之物,却有那么多光明正大的理由,正派做事多半如此,武林也便是这般。 唐笑笑道:“赵兄说的倒是句句有理,那么,来吧。” 说完抽出手中长刀,刀身一出,便知不是凡品,而唐笑整个人也在握住长刀一刹那,变得凌厉起来,丝毫不能让人把他与刚才那个落魄男人联系在一起。 赵风白却是缓缓的解下剑看向余得力和许如月,“余师弟,许师妹,便由师兄代武当出战,怎样?” 余得力向来与赵风白交好,当然没有意见,而许如月更是对她师兄有莫名情谊。 却只听薛浩怒道:“姓赵的,你把我当什么?” 赵风白仿佛后知后觉般的看向薛浩:“薛师弟,你刚被那火头僧人所伤,现在能动手么?” 问出的话如同关心一般,但薛浩却气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想来那薛浩与伙头僧人一事,已过半月有余,赵风白却问其,伤好没有,分明是羞辱薛浩。 薛浩气急也不答话,拔剑刺向唐笑,虽是含怒出手,毕竟也是武当七子之一,手上招式丝毫不弱,竟也让唐笑收起几分因他被赵风白激将而生出的轻视之心。 不过薛浩却是有苦自知,唐笑的刀给他的压力太大,他甚至能感觉到,如果唐笑愿意,那把刀下一刻便能划破他的胸膛。 唐笑知道赵风白想借薛浩之手看看自己的武功如何,他便随那赵风白的愿,顺便熟悉下武当剑法。 其实唐笑心中何曾不愿与赵风白一战,毕竟自己当年败于他手。 两人战约百回合,在场诸人皆已看出,薛浩不过是在挣扎而已。 赵风白也不愿薛浩折于唐笑之手,毕经若是师傅知道因果,定会怪罪他,便大喝一声“师弟退下。” 挺剑而出,薛浩趁此机会退下场来,唐笑也不答话,避过一剑,长刀横划而出,两人战作一团,却比刚才激烈许多,唐笑,也隐隐感到压力,剑,很完善的剑招,攻守一体,果然不愧为江湖七公子之一。 林音儿等人,将要行到山下,突然听到山下的兵器碰触之声,便急步行来。 看见两人战作一团,而从许如月等人口中知道其中一人便是唐笑。 林音儿站在一旁,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只是目光一直随着那人,希望能从中找出什么。 许如月等人看到林音儿都不禁多看几眼,特别是许如月,女人总是很敏感,漂亮女人犹是,这女子是谁?竟这般美丽? 刘如功同丁西尧两人不约而同对望一眼,这二人武功皆已登堂入室,武当派青云公子果然名不虚传,而这唐笑也不亏武林奇才的称号。 刘如功更是看向身后的两名弟子,很有怒其不争的意思,那两名青年收回看向林音儿的目光,低下头去。 叶凌霄却一直注视着林音儿的背影,痴痴的望着,在众人各自思考的时候,场上两人已战约两百多回合,不分胜负。 这时山下又一行人行来,却是廖叮儿师姐弟五人。 沙非笑也在其中,看样子竟已无大碍,五人行至丁西尧身旁,略一行礼,便关注起场中状况。 其中当然免不了几个女子的互相惊艳。 沙非笑本来看向场中唐笑,突然瞥见一旁的林音儿,只觉得这女子如此面熟,经似曾相识,不觉呆上一呆。 而廖叮儿注意到一旁的沙非笑呆呆的望着那比自己还要美丽的女子之时,竟忍不住,想上去扇沙非笑一巴掌。 林音儿本来对这几人之中的沙非笑有些奇怪,总觉的应该认识一般,却记不起来。 突然感觉沙非笑的目光,本来因为相熟的那丝好感瞬间化为乌有,为什么男人都是这般不可靠呢? 最新全本:、、、、、、、、、、 第十二章 偷袭 唐笑虽很吃力,但慢慢习惯赵风白的剑盾,相信不出百招,便可败这强敌。 就在这时,突然的一瞥,看见伫立场外的沙非笑,心中一喜:他没死。 刀也随这分神之差,偏离些许。 赵风白,本已被唐笑长刀所制,看如此机会怎会放过,一招“追星赶月”急划而出。 唐笑反应也自是不慢,堪堪挡住,却也被这一剑逼退些许,赵风白趁此空当,剑招连绵,唐笑也只有招架之力。 站在林音儿身后的叶凌霄却有些纳闷,为什么林音儿在刚才唐笑分神之际,略显焦急。 看向唐笑的目光之中,不免多了些敌视。 也许一见钟情很不现实,但美丽如林音儿这般的女子,却真真的在那相见的一瞬间牢牢的印在叶凌霄心中。 叶凌霄为万里帮少帮主,虽不及那武林七公子,但在这洛阳一带也是风流俊少,自成年以来,便阅女无数,不论清高,孤傲,高雅的女子都见过不少,却不似林音儿这般自然,她就像画,站立在那里仿佛便能和景色融入在一起。 就在这时,赵风白猛喝一声,放弃先前攻守并重的剑盾,武当掌教亲传真武剑法,猛攻而出,剑招繁复,宛如神龙天矫,不可琢磨。 唐笑失了先机,只能已长刀支撑,刘如功忍不住赞道“好剑。”一旁的许如月面上露出喜悦的神态,端是美丽不可方。 场中唐笑知道在拖下去对自己不利,看来也只有出那招了。 在唐笑还没想完之时,异变突生,场外一人持剑从唐笑右侧一剑刺来。 唐笑想要躲闪已来不及,只得在胳膊被赵风白刺中之时,长刀逼开赵风白,在侧身让过向心脏刺来的利剑。 却哪里让的开,还是被这一剑刺中胸腹,幸的及时向旁边一闪,让入肉些许的剑锋横切而出,虽是伤口增大,但若被这柄剑刺入,只怕自己今天就要命丧于此。 场外之人皆是一惊,虽是不耻出剑之人所为,但那人时机抓的甚准,剑又如此之快,众人也都没有反应过来。 沙非笑本想出剑解救,可自己胸腹之伤,却也没有好到可以出剑的地步。 让叶凌霄心中甚不是滋味的是,林音儿在唐笑中剑之后,竟一声低呼,眼中更是关切连连,叶凌霄心中一丝阴狠闪过。 赵鹏风本待继续追击,赵风白却将赵鹏风挡住问道“你是何人?”话语中隐有怒气。 赵鹏风见事不可为,便一辑身道“星宿赵鹏风。”脸上竟无一点为刚才之事的内疚。 赵风白冷笑道“好,好一个星宿派。” 赵鹏风道:“赵某只是见赵兄久战这恶人不下,便出手相帮,不曾想到时赵某人多事了。” 这话说得如同自己受了委屈一般,看的在场之人无不恶寒,但那老怪丁西尧却似赞赏般的看向这位师侄。 廖叮儿立在沙非笑一旁低声道“小人。” 赵风白也不愿与此人多做言语转身对站在一旁的唐笑道“唐兄,今日一战你我不分胜负,日后若有机会,你我定要分出胜负,唐兄即已受伤,我武当派便不插手今日之事,不过如若再有宵小之人偷袭唐兄,我武当必不会坐视不理。”说完看向赵鹏风。 其实作为小辈,赵风白也是气急,此话已落星宿派颜面,而那丁西尧却只是微笑不语,竟无任何反应。 赵风白因唐笑受伤不得不改日再战,除了赵风白的骄傲,也有不愿让旁人得了好处的原因。 刚才若是唐笑被赵鹏风所杀,不说唐笑身上之物,娶得唐灵儿的好处却一定被赵鹏风所得,他赵风白当然不愿为人作嫁衣。 赵鹏风站在场中竟朝唐笑一辑笑道“星宿,赵鹏风,请唐兄赐教。”姿势说不出的儒雅,却让在场众人都惊讶此人面皮之厚。 唐笑也不理他看向沙非笑“你没事?” 沙非笑淡淡道“我没事。”但眼中却有关切之意。 唐笑呵呵一笑“那就好。” 说完转身超赵鹏风看去,只有三个字从唐笑口中说出“你要死。” 最新全本:、、、、、、、、、、 第十三章 凝神 赵鹏风闻的此话,也不多言,抽出长剑,作了个请的手势。 凭心而论,这赵鹏风若非先前所为,卖相倒也不差。 唐笑心中恼怒此人手段卑劣,也不再多语,长刀急攻而出,但毕竟有伤在身,又与那赵风白久战多时,此刻体力早已不复先前,便隐隐被赵鹏风所压制。 众人只知星宿用毒,其实,抛去九大门派的武当,峨嵋。星宿派剑法与青城,华山这等源远流长的剑派相比,也相差无记,只不过,世人只记得它的毒,却忘了它的剑。 赵鹏风一手抚柳剑法,让围观众人,不禁对他刮目相看,此人武功在年轻一辈之中绝对是少有人可敌。 赵鹏风心中却略有感叹,此人武功恐怕在自己之上,心念一转。 本已被压制的唐笑突然觉得压力突减,只见赵鹏风竟后跃而出。 唐笑虽不明白赵鹏风为何突然如此,但这种机会唐笑又怎会放过,自己本就受伤,不易久战,刚才如不是怕自己还不熟练那招以及在场众人围攻,自己早已将赵鹏风毙于刀下。 心思如电,刀已紧追而出,这时只见空中赵鹏风握剑的右手变的残绿,唐笑心道“不好”,想要躲避却也来不及了。 那绿气以有型之体从剑尖射出,直射唐笑。 丁西尧暗道一声:“这赵师侄,好生厉害。” 那赵鹏风把血毒散凝于体内,这血毒散是少数几种能用内力凝于体内的剧毒,它可以从皮肤渗进人体,中者不消半刻中就会身亡,但它极易被空气吸收,所以往往用于与人接触的掌上功夫。 赵鹏风竟能将它以剑气发出,也不由得丁西尧赞叹,而赵鹏风的时机也抓的很准,在唐笑追击的瞬间射出,就算唐笑躲的过这一剑,只要哪怕被剑气割伤一点点,血毒散都能让唐笑身体麻痹,那时胜负就已分晓。 这一剑确实很快,在场诸人都不认为自己可以不伤分毫的避过这一剑,不论惋惜或紧张,仿佛唐笑的命运已经被宣布了一般。 唐笑在赵鹏风手凝气的时候便知不好,可他刀势已出,想抽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了,只能看着剑气朝面部射来,自己的刀去势也不曾减分毫,虽然赵鹏风退的极快,但想不被刀锋所伤,却也不能做到。 这本就是一瞬间的事,在场能看的出来的诸人,能做出的反映也只是面部可以做出的表情。 有对赵鹏风赏识的丁西尧,也有忌惮他的赵白风,却有一声呼喊传来“小心”。声中有些许惊慌与担忧,却不是沙非笑,因为那是一声女声,却不是林音儿是谁。 就在众人略略诧异的时候,异变又生,唐笑的长刀划破赵鹏风下腹部些许,却不妨大碍,而赵鹏风也已退出唐笑刀式之外。 却见那似有似无的绿色剑气停在唐笑额头不及一寸之处,那绿色慢慢变淡。 林音儿,赵风白,廖叮儿皆露出诧异的神情,而丁西尧与刘如功却神色紧张。 唐笑掌心向上,成爪状,摆放在下腹部的左手如同爆炸般的五指向外张去,而唐笑的面前的那道无型剑气,随着手指的张开也好像被震散了一般。 看到这个手法,丁西尧与刘如功不约而同的低声到“凝神功?”语气中都有说不出的震惊,而丁西尧口中夹杂着兴奋,紧张还有微不可觉的畏惧。 而唐笑不待众人反映,左手五指虚空抓向赵鹏风,赵鹏风只觉呼吸一滞,便见唐笑长刀挥来,想要格挡已经来不及了,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自己还没有享受过,这是赵鹏风那一刹那唯一的想法。 唐笑眼看就要杀死对方之时,突感一物急速飞来,对,是飞,唐笑能听到那翅膀震动的声音。 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左手朝赵鹏飞胸口一印,便将其震出数米。 右手刀凭借感觉舞出一道刀风,那物感觉到危险便飞了回去。 丁西尧却趁这一刻工夫,欺近唐笑身侧,一掌击出,唐笑也只能用左手硬接此招,丁西尧被震退数步,只觉自己体内真气紊乱,是“凝神功”。 自己小瞧此人,想一击成功,却不想反被其将内气打乱,想要杀他已不可能,他心下慌乱,竟没有发现,唐笑只是在强撑唐笑咽喉一甜,数口鲜血喷出。 丁西尧大喝一声:“刘兄还在等什么?这小子用的确实是凝神功。” 刘如功闻的此言,双环一出,便欲动手。 唐笑虽站里一侧,却知道刚才那一击已耗费自己所有气力,自己站在这里已是勉强,沙非笑伤有多重,自己最是清楚,想出手是不可能,看来自己终要命归于此。 最新全本:、、、、、、、、、、 第十四章 维护 就在刘如功将要出手之时,一道人影飘落在他与唐笑之间,却是林音儿。 林音儿略一颔首道:“刘前辈,家师说过,唐笑身怀之物,只能由这江湖后辈取之,而且”说着看向唐笑道:“这唐笑已身受重伤,刘前辈就不怕江湖中人说刘前辈以大欺小,还是在对方重伤之后,就不怕堕了天山威名?” 一番话说的刘如功哑口无言。 却听闻丁西尧收回那似虫非虫的东西之后说道:“你个小娃娃,知道些什么?” 说着指向唐笑:“这小子,用的是当年“异域圣子”呼延儿的“凝神功”,当年多少我派人士死于此招之下。”说完竟真的在一旁唏嘘不已。 林音儿站在那里朝丁西尧一辑道:“音儿对丁前辈如此大义钦佩不已,可就算唐笑使得是凝神功又如何?” 说着缓缓看向在场众人:“当年,武当天扬真人率众武林同道杀上魔教总坛,力毙魔教教主向阳,使得不就是魔教不传神功“天魔”么?谁人又敢说天扬真人是恶人。” 这番话说的连丁西尧都无话可说,众人都不禁对林音儿高看几分。 只是那丁西尧犹不死心:“好,这里是你峨眉派之地,你女娃子又这般说,那我徒弟取他身上之物,并无不可吧。”说出这话。 丁西尧心中也甚是憋屈,躺在叶英怀里的赵鹏风还不知伤势如何,自己横行江湖数十载,何曾这般过,但形势比人强,这会峨眉山下聚集约莫百人峨眉内门弟子。 “不可”此话一出,众人无不诧异,要说前面制止刘如功是因为师命,那现在却明显有袒护唐笑的意思。 连唐笑都不禁打量起这个女子,她的眼睛很明亮,可眼底却有些冷漠,可是她的风神,她的气质,却是无可比拟的,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只是身形略显淡薄,让人担心她能否拿稳手中的剑。 林音儿看见众人看向自己,便微微一笑,当真应了那句“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音儿只是觉得,这般做法对唐公子好是不公,我峨眉派在此约有百人,若是,一个个邀战唐公子,只怕就算丁前辈之能也力有未逮吧。”说着看向丁西尧。 丁西尧知道此次自己是要无功而返了,索性豁出去了,这老怪性格本就怪癖竟yin笑道:“哈哈,想来是音儿师侄看上这小子,所以才这般维护.”不理林音儿羞红的脸继续道:“原来音儿师侄也到了思春的年纪了。” 只听一声娇喝:“你放屁。”一剑直刺丁西尧,却原来是林华见丁西尧言语辱及自己敬佩的师姐,忍不住出手。 只听那丁西尧嘿嘿一笑,闪过一剑,右手直取林华咽喉,虽然自己内力紊乱,但对林华这般小辈还是十拿九稳,就在丁西尧抓向林华之时,一剑横插而来,直刺丁西尧右手。 “好快”丁西尧收回手,看向收回剑的林音儿,没想到这丫头的武功也这么高。 在场众人,能看出林音儿出剑的不足五个人,她的武功可想而知。 林音儿不吭不卑道:“丁前辈请自重。”但脸上还是能看出退去的红潮,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不过,那抹嫣红使她看起来煞是动人,在场男子,无不看向她,连唐笑与沙非笑眼中都有些许异样。 而本来也是美(和谐)女的蓝媛,廖叮儿,许如月反应倒是不同,蓝媛低声道:“小贱货。” 廖叮儿与许如月却都看向身旁之人,反应却也不同,廖叮儿看向沙非笑的目光中些嘲笑更多的是恨意,而许如月目光中却仅仅是醋意。 这是赵风白突然道:“我刚才与唐兄不分胜负,我武当今日便不在战,这里也无我等之事,我等就先回峨眉山上拜见静一师太了。”说完看向林音儿,林音儿做了个谢谢的眼神,赵白风便同武当众人离去。 丁西尧心中不免暗哼一声:“武当与峨眉果然一个鼻空出气,这不是逼着自己离开么?” 想到此看向刘如功,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对刘如功说道:“刘兄,看来我星宿是拿不到这东西,待刘兄取得那物之后,别忘了让我看看。”说完嘿嘿一笑。 刘如功虽然知道丁西尧,想挑唆自己派人出战,但那也确实是他所想,谁不想得到当年呼延儿手中利器,而且看样子唐笑得到的还不仅仅是那东西。 最新全本:、、、、、、、、、、 第十五章 心动 心念及此,便对一旁的林音儿道:“音儿师侄,这次不会以唐笑身受重伤阻拦老朽吧。”都说人老精鬼老灵,这刘如功先发制人。 此话一出,就算林音儿有心阻拦,也不方便出口,在其思索之时。 那刘如功却继续道:“我武林之人,受伤在所难免,总不能划破*之伤,就装作不能再战,想来,林师侄也不会不明白吧。” 刘如功这番话说出,可算连自己的脸面都不顾及了,现在明眼人一看便知,那唐笑被丁西尧掌力所震,站着尚且吃力,还谈什么一战之力。 江湖中人把脸面看的比命重要,可有些时候的,脸面在身手可及的利益面前,分文不值,刘如功现在面前的利益,绝对值得自己抛下脸面。 就在林音儿张口想说什么的时候,一旁一个声音响起。 “要战,唐某人奉陪便是。” 林音儿看向唐笑,映入眼帘的是唐笑露出自信的微笑。 “是他。”林音儿心底一个声音响起。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很快,很快,十几年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那心脏放佛要跳出胸口般的感觉。 他不记得自己了么?心下微微有些心酸,自从那年开始,自己便一直想着他,念着他,他却一直不曾把自己放在心上。 林音儿努力平复了下自己激动的内心,对唐笑道:“唐公子,真的没事吗?”语调中有说不出的担心。 唐笑:“唐某在此谢谢林姑娘了。”说完双目灼灼的看向林音儿,唐笑哪里看不出林音儿对自己的偏袒,虽心底略略奇怪,但这般美貌女子对自己有心,要是还能不心动的话,定是石人。 林音儿自幼在峨眉山上长大,哪曾被这种目光注视过,刚刚平复的心禁不住的跳动起来,犹如小鹿乱撞。 这时却是一个煞风景的话响起,“平儿,你领教下唐公子的高招。” 那被唤作平儿的年轻人,取出双环,走向场中,丛林音儿身上移开的目光却有一丝灼热。 这是一个机遇,不可得的机遇,自己在天山门中武功虽不低,但也不是当中楚翘,只要打败面前这人,能得到的太多太多,多到自己一想起来便会觉得窒息。 武林七大“唐灵儿”以及唐家的女婿,唐笑手中之物,不论会不会归自己所有,自己在门内风头也会一时无二,以及战败唐笑的名头。这些都是自己可望不可及的,现在却摆在自己面前,只要赢了面前的男人,那些都将是自己的,怎能不让自己激动。 天山,武林九大门派之一,门内主兵器却是奇门兵器的双环,凭借奇门兵器双环挤进九大门派,可想而知天山派的武功如何。众所周知,敢使奇门兵器之人,莫不是手中有些许本事。 林音儿无奈也只有退至场外,可眼睛却不曾离开唐笑分毫。如果不是她眼中只有唐笑,那她定不会注意不到她身后叶凌霄眼中的阴狠,以及廖叮儿身旁略皱眉头的沙非笑。 沙非笑真的觉得自己对这女子好熟悉,好熟悉,可却又不记得哪里见过。也许自己也是因为对方漂亮就觉得眼熟吧,男人往往会这样,就像看见漂亮女子就觉得她身体一定是香的一般,这就是思维定势吧。这是当时秀儿对自己说的吧。 秀儿还好么?离开了么?恩,这次自己也算完成最后的任务了,是该把欠秀儿的还给她了,那样她就能回到从前那般天真了吧? 一个街角一个小女孩摇着手,头头是道的对着沙非笑说:“你看我小,就觉得我好骗吧,你这属于思维定势。”那模样当真是惹人怜爱。而街角的一边是这小女孩的父母正在交谈着什么。那时的秀儿才是真正的秀儿吧,鬼精灵般的丫头。想到这里不觉一笑。 廖叮儿本打算讽刺一下沙非笑,因为她实在看不得沙非笑皱着眉头的模样,放佛别人抢了他老婆似的。 刚要开口却看到沙非笑嘴角突然露出的一丝微笑,便愣在那里,呆上些许时候,突然惊醒,自己干嘛要花痴般的看向他。 不对,就是这个微笑,当时他对着那小姑娘,就是这个微笑,就是这家伙。 哼哼。等着,我会让你为当时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心中恨恨地想着。 可是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自己嘴角有一丝微笑吧。 人生有时真是充满着变故呢。人生的精彩也由此而来。 最新全本:、、、、、、、、、、 第十六章 分别 那被唤作平儿的男子,站在唐笑对面,也不答话,将左手环平甩而出。 他的环是最简单的那种。一面握把,一面斧刃的半圆形弯环。 看似普通的一甩,用了天山派甩手环中“月折”的手法,在甩出的同时,左手最少作出了三次变向,据说当年天山莫长老,甩手环的技巧,连当年魔教专使暗器的“散花使”都自愧不如。 当然作为天山近身武器的环,甩手环并非主流,毕竟你将武器甩出,若不能一招毙敌的话,你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而此时,他将环甩出,人也随之向右偏移一步,右手,拳上肘下的天山冲环,朝唐笑急驰而去,对于近身的环,天山门内对身法的要求很高。 他的速度也很快,七八步的距离,在甩环呈抛物线状到达唐笑身体右侧的时候,他的人也已奔至唐笑面前。 唐笑若是要躲开这一击,必定要向左侧横移,那样正中他下怀,他相信自己的“冲环”定能冲破唐笑的身体。 他放佛可以看到他将要得到的一切,喜悦,在那一刻充盈着他的内心。 突然他的表情凝固了,因为唐笑没有如他预料般的向左移。 站立不动的唐笑,仿佛不能动般的站在那里,在林音儿看见那环离他越来越近,不紧为他担心的时候。 唐笑动了,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唐笑向前迈了一步,不大不小,不急不慢的一步,就这一步,却让那平儿心里跌进低谷。 虽然唐笑仍被那环割破后背,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唐笑的刀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劈向对方。 其实平儿自己不知道他甩出环的那一瞬间,他已经错了,他的意识很好,他的预计也完全正确,若是唐笑向左侧横移,不论如何都躲不开那一击的。 可他毕竟江湖经验太浅,若是赵白风或赵鹏风就绝不会如他这般的速战,唐笑已是强弩之末。他们会慢慢的熬干唐笑的最后一丝力量,以寻求机会。 可他没有机会学习了,因为唐笑的刀已劈向他的脖子。 “小心。”刘如功的喊声却已经晚了。 唐笑知道自己只能在出一刀,所以手上丝毫不曾留力。 血喷了唐笑一脸,唐笑一击之下将他的脑袋斩了下来。刘如功一旁的少年大喊一声冲上前去抱着那无头少年倒下的尸体,泪也流了出来。他不能忍受上一刻还一起谈论武功的师弟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 可江湖就是江湖,江湖是用无数人的血写成的,年轻人总要付出代价之后,才能明白江湖正正的含义。 刘如功看着自己第一次带出山门的弟子死去,心中也不禁黯然,虽然他的资质平平,但很刻苦,依稀记得在每个清晨在练武场练习的少年。 刘如功让那哭着的少年抱着那失去生机的尸体,转身对林音儿说:“麻烦林师侄同静一师太讲,刘某有些需要回师门料理,就不打扰了.” 林音儿也能明白现在刘如功的心情便轻轻地说:“刘师叔,请节哀,我会转告师傅的。” 刘如功离去的时候看向唐笑道:“唐公子,此事我天山不会就此罢休的。” 唐笑站在那里却不曾言语。 丁西尧看今日已经无力做些什么,自己也应该早早回去同师兄说下此事便同林音儿说道:“林师侄,跟你师父说声,老朽也回师门去了。” 林音儿道:”丁前辈好走。” 说完便向走向唐笑“唐公子没什么事情吧。” 唐笑摇头道:“还好。” 林音儿道:“我看唐公子伤势不轻,不如在峨眉山多待几日,在行赶路。” 唐笑心想还有八日才到时限,而自己离唐家只有五天的路程,自己也有伤在身,在路上如在遇到惦记自己之人,凭现在的自己也不能再战,更何况林音儿的这般好意便道:“那就麻烦林姑娘了。” 林音儿心下一喜道:“那我们这就上山吧,这里之事也需要向师父交代一声。” 唐笑道:“林姑娘稍等,我同沙有几句话要说。”说完便朝沙非笑走去。 星宿派诸人已经离开,但廖叮儿却还在沙非笑身旁,廖叮儿将血线虫交于丁西尧让其带回交给她师傅。并让丁西尧为其带话就说。自己想在这江湖上游历一番,顺便寻找丁春秋想要的雪蟾。 赵鹏风走的时候若有所思的看向廖叮儿,但廖叮儿却无事般的站在一旁。 沙非笑见唐笑走来,迎了上去:“别问我为谁做事,那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以后你就会知道一切了。” 唐笑听沙非笑这般说,只是一笑:“你的伤是这位姑娘治好的么?” 廖叮儿如小家碧玉般的盈盈一辑,用那清脆的声音说:“唐公子,称小女子叮儿便可。” 这时林音儿却走了过来:““毒仙子”廖叮儿?” 廖叮儿呵呵一笑:“叮儿有礼了,姐姐真是漂亮,看到姐姐,叮儿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美人,在姐姐面前,叮儿怎敢称作仙子?” 这番话承认了自己是“毒仙子”。却又捧了林音儿一番,林音儿这般女子当然不在乎这等身外之言,可一来,唐笑再此,二来,这廖叮儿本就是七大之一,这话说得,令林音儿对她心生好感。 唐笑对沙非笑道:“沙,你打算去哪里?” 沙非笑的如光变的柔和道:“去找一个人,完成一桩心事。” 唐笑道:“那他日若你我还能相见,定要畅谈一番。” 沙非笑囔囔道:“应该会有那一天吧。” 沙非笑与廖叮儿便与唐笑,林音儿等告辞离去,走时,林音儿竟与沙非笑同时回望,又同时避过眼去。 两个人的路,就此展开,他们都不曾想到,再次相遇之时的情况是如今的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最新全本:、、、、、、、、、、 第十七章 发错了 @@晕 最新全本:、、、、、、、、、、 @@ 第一章 往昔 “你好像很着急?”廖叮儿骑在马上很悠闲的看着走在一旁的沙非笑道。 沙非笑连看都没有看向她道:“嗯。”那声音低的几乎以廖叮儿的耳力都听不到。 廖叮儿一肋缰绳将马停下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好不好。”廖叮儿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看到这家伙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时,自己就会有想用马鞭抽他的冲动。 沙非笑也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骑在马上望着他的廖叮儿。 他放佛能感觉到廖叮儿那面纱之后,略微鼓起的小嘴。 依然用那在廖叮儿眼中看起来半死不活的声音道:“你这两天给我服的药中的蛊虫,效果如何了。” 这话一从口中说出来,廖叮儿竟忍不住的慌乱起来,他知道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那他为什么还要喝下去?这些问题在廖叮儿脑中闪过。 沙非笑看到廖叮儿那略显慌乱的眼睛忍不住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就要到了,要是今天天黑之前,你还没有什么成果的话,那只怕,你的救命之恩,我也没办法报答了。” 其实沙非笑不得不承认,廖叮儿那慌乱的眼神,真的很迷人。 而廖叮儿听到沙非笑的话以及那笑容之后,不觉一呆:“这家伙不会是白痴吧。” 沙非笑也不等廖叮儿说话,便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在沙非笑不语,廖叮儿的埋怨声中,在太阳下山之前终于到达这个小镇。 就如同四天前沙非笑离开时一般,夕阳渐渐的落下。 “你到底来找谁的?”廖叮儿在沙非笑第n次无视她的话之后,忍不住大声吼道。 想想也是,廖叮儿是丁春秋的爱徒,在星宿派,除了几个长老之外,谁敢给她脸色看,就算如蓝媛那般大长老的女儿,廖叮儿也是直接无视她,让我为你动气,你还不配的样子。 可对沙非笑自己却无论如何,做不到无视他,也许因为五年前那件事吧。这个混蛋,突然脑子蹦出一个想法,他要找的人不会是那个“小狐狸”吧? 沙非笑刚从掌柜的口中得知,沙秀儿随一个贵公子及其下属在昨天一同离去了。 秀儿走了。沙非笑心中有些失落,她放弃仇恨了吗?自己本打算将命还给她的,沙非笑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什么了,自己在自己的人生自由之后,突然变得迷茫起来。 廖叮儿看着突然不知所措的沙非笑心底不知怎么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就那么跟着沙非笑在酒店内找了张桌子坐下。 廖叮儿就那么坐在一旁看着沙非笑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沙非笑酒量很好,在第一次用剑刺死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喜欢上酒这种东西了,以后每次任务之后他都会找个地方喝酒,直至沙秀儿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以后。他就在没有醉过。 “小兄弟,陪老人家喝一杯?”旁边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子拿着酒杯在沙非笑的一旁坐下。 这男子额骨略高,双目又似深陷在眼窝之中,不似中原人士。他走路给人的感觉像飘过来的一般,让人一看之下,就觉得这人如同游魂。 其实廖叮儿一同沙非笑进这酒馆之后,就注意到这个男子了,虽然衣衫普通,也有些破旧,但他握杯的手,修长,惨白,不似人类的白。应该是练了某种武功所致。 所以廖叮儿对他一直有所提防,见这男子走了过来,放在左袖中的手,捏成兰花状,只要这男子有所动静,廖秀儿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击杀。 那男子就像感觉到廖叮儿的动作一样,摆着双手对廖叮儿道:“小姑娘不要误会,我不过是看小兄弟,酒喝得如此豪爽,想过来陪小兄弟喝两杯而已。” “中原武林有句话叫酒逢知己千杯少不是?”这句话确是对沙非笑所说。 沙非笑也不答话,抓起酒坛就给那男子倒上一杯,自己却抓着坛子喝了起来。 那男子却是微微一笑,将手中之杯,扔在一旁,抓起另一个酒坛,喝了起来。 两人同时放下酒坛。那人看着沙非笑喝光的酒坛大笑:“好,好,小兄弟酒量惊人。” 沙非笑也不答话问道:“你还能在喝么?” 那人道:“能,怎么不能。” 两人便又要了些许酒,也不说话,只是一杯杯的喝。 廖叮儿也不说话,只是坐在一旁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不停的喝酒。 沙非笑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这么能喝,只是把酒馆老板高兴得够呛,在廖叮儿丢下能买下他小店的钱之后,这两人差不多喝光了他所藏的所有好酒。 廖叮儿一边在心里骂沙非笑是猪,一边扶着沙非笑向上面的客房走去。其实这种事本可以叫小二做的,可廖叮儿不知为何,偏要自己去扶,却在心里骂沙非笑这么重。人有的时候会作出些奇怪的事情。 而那人在廖叮儿的示意下,也被小儿抬进一旁的客房。 廖叮儿看着躺在*的沙非笑,突然突发奇想,将沙非笑的鞋脱下倒扣在地上,试探着问沙非笑:“你叫什么?”这种小女儿做法,要是让当时开玩笑般在一起说这话题的师姐妹知道,定会笑到晕厥过去。 谁知道沙非笑竟真的道:“沙非笑。” 廖叮儿也没想到沙非笑真的会回答,吃了一惊,刚待再问。 沙非笑却继续道:“你是混蛋……你还恨我么?我……还给你,你。走了,你不……恨我了么?这些年来,我真的很。累,很……累。我不想杀人的,你走了,我该怎么办?我该做什么?除了杀人,我可以做什么?”就这样呢囔着睡去。 廖叮儿痴痴的看着那被风沙磨砺出的刚毅面庞,他有很多故事吧? 手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脖子,哪里有道淡不可见得疤痕,“你还记得五年前,你用剑指着的那个女孩吗?”“你对她说,你丝毫看不出在她飞扬跋扈的表情下那张脸的美丽在什么地方?”“你指着一旁那个小狐狸的笑脸对她说,你永远都不会像她这般正常的微笑。” 自己就因为那句话,才整天一副乖巧,嬉笑的样子吧。 从那天起自己就告诉自己“要让这男人生不如死。” 最新全本:、、、、、、、、、、 第二章 和尚 沙非笑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微微晃动有些发晕的脑袋,发现竟还是自己前些日子住的那间客房,看见桌子上已经摆好的饭菜,不由想到昨天喝的还真多,竟连别人何时进来送的饭菜都不知道。 看见那饭菜,还真有些饿,略微吃了一点,便走出房间,却正巧看到廖叮儿站在楼梯上向下张望着什么。 便走到廖叮儿一旁向下看去,却是五个人站在楼下同掌柜的打听什么。准确点说,是五个和尚,两个年级略大一点的和尚同三个小和尚。 这五个和尚武功看起来都不弱,尤其是站在最后不曾言语的那个小和尚。从进入酒店到现在一直低着头,手转念珠,在吟诵着什么。 只不过在沙非笑的目光看向他时,仿佛察觉到一般,他也抬起头看向沙非笑。但旋即低下头,继续吟诵着什么。 “那两个年级略大的是少林达摩院的了字辈弟子,而那三个小和尚是空字辈的弟子,最后面的那个小和尚是现任达摩院首座了元的关门弟子空禅,据说他的武功在空字辈当中仅在被“百晓生”誉为少年第一高手的空心之下。”说完廖叮儿转过头看向沙非笑。 沙非笑却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便不多言。 廖叮儿也有些习惯继续道:“他们要找的人应该就是昨天和你喝酒的中年人,他现在还在那个屋子里睡着呢。” 话刚说完,便见那两个了字辈和尚朝二楼走来。 那了字辈和尚之一站在那男子屋前,另外一个了字辈和尚却面向沙非笑与廖叮儿两人,双手合十,略微低了下头,隐约有防范的意思。 沙非笑只见那了字辈和尚推*门,走了进去,隐隐听见双掌交击之声,一道人影便从那窗户飞了出来,直接越过楼梯,飞向楼下。 却是那了字辈和尚,看他嘴角血迹,似是受了伤,在落地的一瞬间,只见那空禅和尚,空出的右手虚空一扶,那了字辈的僧人便如同后背被人托住一般,缓缓落下。 “好深厚的内力。”最令廖叮儿吃惊的是这般强劲的内力,这空禅和尚竟能控制得这般自如,扶住那老和尚,却不伤他分毫。 那空禅和尚在那男子走出房间的时候,便抬头看来:“扎巴克,十五年前的债,你该还了。” 那被唤作扎巴克的男人也不答话哈哈一笑,便转头看向沙非笑道:“小兄弟,昨天谢谢你的酒了,他日若再见面,我定还你。” 说罢才看向空禅:“小和尚,你们追了我十几日,莫不是以为我扎巴克怕了你们,我只是急着找那叫唐笑的小子,你们却一直缠着老子,现在既然送上门来,就别怪我扎巴克手辣了。” 话一说完,单掌朝楼上另一个了字辈僧人击去,那僧人想来也是知道这扎巴克手上工夫了得。 也不硬接,右足朝脚下轻轻一点,人已飘落楼下。 扎巴克嘿嘿一笑:“我说和尚,追我的是你们,跑的也是你们,你们打算做什么?” 那空禅小和尚道:“既然你肯战,不若我们出去找个宽广的地方动手,也免得误伤他人,如何?”说完有意无意的看向沙非笑两人。 扎巴克大笑一声:“好。”便从二楼直掠而出。 那五名僧人也随之奔出酒店,扎巴克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小兄弟,五年前,我曾心灰意冷,混混噩噩活了这五年。现在才明白,何必迷茫,不论我们走哪个方向,脚下却一定是我们走的路。” 沙非笑站在那里呆了片刻,廖叮儿也不打扰。 沙非笑返回屋内取了些东西边朝楼下走去。 廖叮儿跟在他身后:“去哪里?” 沙非笑道:“帮他。” 廖叮儿略微不解:“为什么?”听那和尚口气,那扎巴克想来参与十五年前异域入侵之事,而帮他不说与武林为敌,单单少林派就不肯善罢甘休。 沙非笑道:“为昨天的酒与今天的话。” 廖叮儿看着前行男人的背影不禁想到当年天扬真人对魔教教主向杨的一句评价:“他是那种,只要他认定的事,哪怕天下人都说他错了,他也会走下去的人。他用自己的本心做事,所以他注定要悲剧般的落幕。” 最新全本:、、、、、、、、、、 第三章 诡剑 当沙非笑与廖叮儿赶到镇边的空地时,扎巴克与少林僧人已交上手。围攻他的四个少林和尚都受了些伤。 扎巴克的身法很奇怪,给人一种飘的感觉,四个少林和尚碰不到他的身子,他就像幽魂一样飘荡在四个和尚身旁,却给他们无从入手的感觉。 那从楼上自己跃下的了字辈和尚见扎巴克戏耍自己四人一般,早已暗中恼怒,趁扎巴克看见沙非笑赶来略一分神的机会,“摩柯指决”的最高境界“三入地狱”直点而出,这三指看似虚虚实实,其实三指皆实,寺中除了各堂首座,以及空心之外,连空禅都无法同时护住,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自己苦练多年方成气候,只要面前这人被自己点中,身后了敬师兄的“寂灭抓”定能穿其胸腹而过。 这三指竟同时指向前胸上,中,下的”天突”,“儃中”,“气海”三处大穴。 扎巴克左右都有一个小和尚,想闪避,已然不行,扎巴克隐隐可以感觉身后的爪风。 躲不掉,哪怕十五年的自己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很难不伤分毫的情况下躲开,何况自己这几年荒废武学,武学之路,一日不练,倒退千里。 既然躲不掉只有硬抗,扎巴克右掌平推,击在对方的指力之上,自己却也被击中“天突”“气海”两处穴道。 湖毕竟是湖,扎巴克看都不曾向后看一眼,身子也随手掌向前推去。“咔”的一声,却是那了字辈和尚手指,连同臂骨一同被折断,人也被推出数丈之外,倒地不知生死。 连那一旁站立的空禅都有些惊讶,要知道那了字僧人运用的指法是“铁指禅功”,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五指插入岩石之中,却在扎巴克那惨白的手一击下,连臂骨都随之折断。 扎巴克忍住气血翻腾的内息,向左侧对他袭来的小和尚击去,那小和尚见识了扎巴克的掌力,不愿硬抗,竟向后退出些许。 就是这个机会,扎巴克单腿一旋,身子便转了回来,迎面而来的是那了敬的“寂灭抓”,可他想踢出左腿却已是不可能,那追魂五指离他的心口太近。 就在了敬也以为扎巴克要死在自己一抓之下时,扎巴克突然凭空后移数尺,竟似少林绝学“大挪移身法”。 虽只是数尺,但这数尺却可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扎巴克左脚,电射而出,踢向那了敬心口,那了敬和尚来势迅猛,想要躲闪却是不及。 “嘭”的一声,倒飞而出,胸口憋下去一片,看样子已是不活。 那空禅在两位师伯遇难之时,眼目欲裂,却也站在一旁未动分毫,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不能动。 沙非笑给他的压力太大,虽然沙非笑仍是那不死不活的表情,站的也好似随意一般,但是他能感觉到危险,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只要朝场上走上一步,对面手中握着剑的男人定会将自己斩杀。 这种压力,连面对师兄空心都不曾有过。 而场上同时击败两个大敌的扎巴克却是心头一松,他却也低估了少林弟子,就在这时,右侧指风传来,少林“多罗叶指”十指轮弹,如波罗花绽开。 扎巴克内息不稳,“随风身法”施展不开,只能硬挨这十道指风,“噗,噗”鲜血直喷而出。 那左侧和尚因自己害死师叔,已是怒极,朝被击飞的扎巴克奔去。 就在这时,一女子迎住那和尚,两个小和尚一是久战无力,二是师伯生死未知,心中着急,便被廖叮儿拦下。 小和尚见这女子出手帮助扎巴克,而自己二人现在也不定是这女子对手,师兄又和那男子互相对视,便跑至那先前被击飞的的僧人面前,将其扶起。 廖叮儿也不追击,蹲在一旁给扎巴克上了些药物。 都说救人的神医的定会下毒,其实下毒的救起人来也并不比那些神医差。 这时只听那空禅道:“你要救他?” 沙非笑道:“嗯.” 空禅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沙非笑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扎巴克道:“无所谓他是什么人,我救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身份。” 空禅盯了沙非笑许久道:“今日,你我一战,不论结局如何,你与少林的恩怨都是结定了。” 沙非笑无所谓的:“嗯”了一声。 便解下了缠在布里的剑,剑冷,人也冷。 其中一个小和尚看见那把剑的一瞬间,惊叫道:“诡剑。” 江湖从来不缺少神秘人物,但这几年来。风头最大的却是一个杀手,没有人见过他的面目。因为他一直带着一个狼面具,见过他出手的人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诡剑”,不可思议的速度,以及不可思议的角度。这几年死在他手上的人其实并不太多,只不过名气却大得惊人“华山罗道人”“明教天阴使”“峨眉静悟师太”“朝廷镇南将军”。 那个使用“多罗叶指”的小和尚便是见过沙非笑出手的人之一,他不会忘记那把刺穿祖师的剑,黝黑而长,剑身刻着梵文的剑。 而那次沙非笑出手的目标是少林上任“般若堂”首座戒贪和尚,在异域一战活下来的得道高僧。 空禅闻听此话一惊:“是你。” 连廖叮儿听到此话都惊讶莫名,她也知道这名叫“诡剑”的杀手,却并不曾想竟是沙非笑。 最新全本:、、、、、、、、、、 第四章 杀 沙非笑抬头看了看那刺目的阳光,缅怀一般地说道:“曾经是,现在只有沙非笑了。” 高手相争,不能有分毫相差,沙非笑在两人对峙的情况下,看向别处本就是一大忌讳,何况他还是看向那刺目的阳光,强光让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炫目,不得不说,沙非笑眯起眼睛注视阳光的样子确实很迷人。 这动作给人的感觉很像那种只会作秀的世家子弟在无知少女面前装深沉一样,最起码让空禅觉得眼前这人并没有先前感觉的那么难以对付。 林音儿看到一定会说装蒜吧,孤傲的女子最看不上眼的往往便是这种给人作秀般感觉,吸引别人目光的男人。 可场中确实实在在有人望着沙非笑那被风沙磨砺出的刚毅面庞出神,他有很多故事吧,廖叮儿如是想。 人都说越漂亮的女人智商越低,恰恰相反,廖叮儿仿佛得到了上帝的垂青一般,拥有无可比拟的外貌的她,还有许多人都无法企及的智慧。 唐笑的武功很高,高出了自己的想象,但绝对高不到一刀击杀“诡剑”的地步,从诡剑杀过的人看来,唐笑都不应该是“诡剑”的对手。可自己如果不救沙非笑,沙非笑确实会死在屯煌的沙漠。而且,沙非笑明显和唐笑认识,是求死么?为什么呢?廖叮儿一直在想的问题,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诡剑”杀过的人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也没有人出钱找他杀人,每次他都是凭空出现,杀完人后离去,一句话也不曾留下。江湖有人传闻他是为某一组织效命的,那他为什么要送死?死在唐笑手中?当然这都是廖叮儿在她盯住沙非笑面庞失神的那一霎那之后所想。 在她失神的一霎那,得到了回答,并早被沙非笑气势所压的空禅哪里会放过如此机会。 沙非笑眯起眼睛的空隙,空禅左手一直把捏的念珠,平推而出,那念珠给人的感觉如同自己浮在空中,而空禅只是左手轻轻一推,那念珠便朝沙非笑射去,“定珠降魔无上神功”,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据说当年达摩祖师可以以一百零八颗念珠携带无上真气飞出攻敌,有毁灭性的杀伤力。 虽然空禅的禅珠只有三十六颗,但却很精湛,三十六颗念珠在那一推之下,分三十六种势态射出,浮动、旋转、跳跃各不相同,三十六颗念珠如同有生命般的飞向沙非笑。其实这只是沙非笑眼中的念珠,一般江湖人能感觉到的仅仅是飞袭而来的念珠罢了。 放眼整个江湖,能接住他这三十六颗念珠的人不超过双十之数,要知道,天下何其之大,能人何其之多,抛去九大门派掌教之人,能接住他念珠之人寥寥无几。 射出念珠的同时,空禅便运用“心意气混元功”调整内息,要知道这一招已是他目前最强的绝技,若不是沙非笑给他的压力太大,断不会这般早早的使出。 可令他骇然的事情发生了,沙非笑竟在一瞬间刺出三十七剑,念珠如同有生命的萤火虫撞向了那灿烂的剑花,沙非笑的剑并不一定快过江湖一些成名的剑手,可是手腕的抖动,沙非笑用手腕的抖动刺出的剑,他是如何做到的?这份震惊把沙非笑刺破他无形真气凝成的念珠产生的惊讶都给抹去,对,是三十七颗,真正最强的杀招,是那无形的,用自己内力凝结的“真气珠”,却也被沙非笑刺破。 空禅来不及调整内息,迎向沙非笑的剑,仆一交手,空禅便心惊不已,好高明的剑法,看来今天想全身而退很难。 其实沙非笑并好不到那里去,那三十七颗被内力推出的念珠,将沙非笑的血气震乱,尤其最后一颗“真气珠”竟将自己张好血肉的伤口再次震开,沙非笑能感觉的衣服下伤口的血。 沙非笑的剑一直是杀人的剑,剑出少有不曾饮血而回,空禅心中不愿恋战,出手之间便有些许停顿,刺,左肩掼入,沙非笑因有伤竟将整个剑身刺入,拔出后的伤口流下的血将空禅的僧衣染红。 沙非笑本为救人,所以即已赢了,便不在动手,持剑立在一旁,空禅刚待出口,一剑从他的咽喉划过,他倒下去的时候,不可思议的看着从他身边掠过的女子。 那女子却不曾看向他的尸体,转身持剑攻上那两个震惊的小和尚,大喊:“白痴,还不动手?” 虽然沙非笑不明白廖叮儿为何突下杀手,但这几日的相处,在加上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也不答话,刺向缠住廖叮儿的两个小和尚。 最新全本:、、、、、、、、、、 第五章 圣教 两个小和尚在廖叮儿突下杀手,杀死空禅之时,便已慌乱不堪,廖叮儿又突然攻向两人,手脚慌乱间,两个小和尚都受了些伤,这时沙非笑一剑刺来,两人皆感觉剑向自己刺来,其中一小和尚,急忙退出战局,而那使多罗叶指的和尚,却因为有廖叮儿的阻拦,被一剑刺中胸口,瞬间毙命。 从廖叮儿出手偷袭空禅,到沙非笑刺死那小和尚都是一瞬间的事情,那退出战局的小和尚,还没平复那慌乱跳动的心,廖叮儿的剑就向他追来,眼看就要毙命的时候,先前倒在地上的那了字辈和尚,用仅剩的左手支地,双脚向廖叮儿连环踢出,竟是以命博命的腿法。 廖叮儿无奈,只得放弃那小和尚回剑自救,只听那了字辈和尚大喝一声:“快回去,报信,走。”手上招招搏命,重伤之下竟也把廖叮儿阻在身前。 那小和尚问言,如梦方醒,向外急急奔去。可惜,在他身前却是沙非笑以及他的剑。 小和尚大喝一声,一指点出,那一指却是虚招,他本想在沙非笑躲闪的时候,趁机逃出,他一定要把“诡剑”和扎巴克的消息带出去。 他失败了,他可以低头看见剑从自己的胸腔缓缓的抽出,仿佛抽干了自己的所有力量和温度,眼睛也慢慢得闭上。 那了字辈和尚本就被廖叮儿刺中多剑,又见最后一个同门也被沙非笑杀死,悲愤莫名,被廖叮儿一剑刺中腹部,倒在地上。 沙非笑将扎巴克扶起道:“你没事吧。” 扎巴克笑道:“这点小伤还不碍事。” 沙非笑道:“那我们走吧。”说完看向廖叮儿,廖叮儿在五个和尚胸口每人补了一剑,才微微一笑道:“走吧。” 扎巴克不禁对廖叮儿多看几眼,暗想:好毒的姑娘,那笑容好似自己什么都不曾做一般的天真。 三人没有回先前的客栈,却是向荣城的方向走去。 几日之后,一间客栈之内。 沙非笑和扎巴克坐在一起,桌上空着几个酒瓶子,扎巴克道:“小兄弟,知道我是谁?” 沙非笑喝了一口酒,无所谓的道:“不知道。” 扎巴克看沙非笑一眼道:“小兄弟,我欣赏你,我是当年圣子手下十二圣使之一“幽魂使”,当年我们随圣子征战四方,统一国内,最后误入你们中原,致使圣子客死他乡。”说罢,拿起沙非笑面前的一瓶酒,一饮而尽。 这时廖叮儿推*门走了进来,两只手各拿着几瓶酒,放在桌上道:“误入么?当年你们可是杀了许多武林中人的。”就算廖叮儿救了扎巴克,可对他还是心寸芥蒂,毕竟当年异域之人入侵中原,使的中原武林血流成河,所以语气不免有些揶揄。 “而且,我师傅说你们圣子只是受伤,但不致命,后来据说不知为何你们圣子死在中原?”说完看向扎巴克。 扎巴克低下头,肩膀隐约有些颤动,好似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沙非笑将酒推到他面前,他拿起一瓶酒一饮而尽方道:“十五年了,我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使命了。” “我们的国家叫羌,和你们中原的王权至上不同,它的权利是由你们所说的朝廷和江湖共同管理,而我们圣教便是国内三大教派之一,本来三大教派相互牵制,相互制约,可后来神教当时的教主不断扩张,并灭一些小的帮派和教派,想要一统武林,便被我教联合天教联合压制,撕杀了十数年,经过不断的杀伐,传到圣子之时,我们圣教便隐隐有一统武林的趋势,而当时朝廷的单于,也受到外戚的威胁,便与我圣教秘密联手,在圣子的领导下,短短五年整合了整个羌族,而圣子也在那时,认识了那个女人。” 说到这时,扎巴克握着的,铁指禅都不能伤其分毫的左手竟被自己的指甲划出血来,只听他狠狠得道:“她是单于的女儿,在圣子的帮助下,她坐上单于的位置,成了羌第一个女单于,十六年前她给圣子生了一个孩子,在她的鼓动下,圣子携圣教八千帮众入主中原,那时教内十二使剩下的十个,连同三大尊者在内,倾巢而出,在雪原同你们中原高手一战,付出了三千帮众连同三位使者,太阳大尊者重伤,以及圣子被张三丰击伤的代价之后便下令退回,可在回去的路上,却被那女人派出的朝廷军偷袭,圣子也命陨雪狼湖。” 最新全本:、、、、、、、、、、 第六章 少主 廖叮儿略有不解的问道:“我师傅提过你们圣子被人击杀的事情,他也一直奇怪,你们为何在短短一个时辰就被人杀散,当时你们应该还有五千之众,我师傅也说过哪怕是受伤的呼延儿他也不愿与之交手,以他的武功,你们为何会败得如此之快?” 扎巴克平复了下情绪道:“那一日,我们退至雪狼山附近,遇见那女人手下大将兀金术以及他手下的五千游骑兵,圣子本以为他们是来援助的,谁知道,那兀金术突下杀手,哼,以他的武功,就算偷袭,也不可能伤到圣子,可月亮尊者图利河那个叛徒,竟在背后同时出手,将圣子击成重伤,并将圣牌夺去,他以圣牌为令,说我等挟持教主,使我教众大乱,自相残杀,兀金术指挥五千游骑趁我教大乱之时,一阵射杀,随后骑兵冲杀进去,教众死伤无数,图利河随一众心腹追杀我们,太阳尊者死在乱军之中,星耀尊者被拦着别处,只有我及“厉鬼使”四人随圣子杀出重围,在雪狼湖边,圣子知其命已将终,将刚满一岁的少主交给我们五人,自己留在那里等图利河的到来。” 说道这时扎巴克咬牙切齿,想来若那女子在他身旁,他定会生啖其肉。 “本来少主应该在教内的,可那*却对圣子说,她不能陪在圣子身侧,让那孩子替她守护圣子,想来是因为教内上任的三大尊者都在教中元老会,她怕事成之后,三大尊者拥立少主,故想连少主一并杀死,这女人心肠之毒,竟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圣子将我五人赶走,命我五人将少主交给三大尊者,我们五人打算先入中原,在返回本族。可一路不断有人对我五人阻拦,到达你们中原安岭关的时候就只剩下我以及厉鬼,明神三人,后面有图利河的追击,还有你们中原武林人士的巢杀,我们三人便决定分开走,因为我轻功最好,所以少主便被我抱走,而他们两人去引开图利河,我连奔十数日,中途杀人过百,终觉不能逃脱,便在一村庄,将少主换走,我怀抱假的少主,寻得你们中原的渭水河,在那里我等到图利河的爪牙廉东皇,我拼杀一阵在假少主被廉东皇击中一掌之后,便怀抱少主跳下河去。” 廖叮儿在扎巴克抓起酒瓶的时候问道:“你为什么要在那里等他们?” 这时一直不停喝酒的沙非笑说话有些不清得道:“他们的少主,应该有些特别的记号,如果那孩子被他们抓到,便会发现那是假的。” 说完这些便拿起酒瓶继续喝了起来,廖叮儿看着桌子对面那个喝的晕乎乎的男人,发现原来他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傻,也许自己还不了解这个男人。 这时喝的也有些多的扎巴克和沙非笑碰了一杯说道:“小兄弟果然聪明,我们少主一出生的时候,便会在背后刻上九朵莲花,用圣子的圣刀和圣教的天合水刻上去,任何人都仿冒不出来的,那是下任圣主的象征。” 说道这时,沙非笑的眼睛突然有些明亮,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九莲花么?” 虽然扎巴克没有注意,但一直注视着沙非笑的廖叮儿怎么会没有听到呢? 他的语气莫非他见过? “后来我被河水带到一个偏僻的小村,由于我受伤太重还有风声太紧,怕泄露少主踪迹,便在那里休养了二年,两年后当我找到那个村庄的时候,才知道那户人家去投靠一个远房亲戚,我便四处寻找,那时我对你们语言不太会说,一些武林人士发现我便会发生打斗,就那么打打躲躲的找了三年,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可惜当我去的时候却被告知那孩子失踪一个多月,而且那户人家发现少主身上的莲花便发现那不是自己的孩子,便对孩子不少打骂,一时之间,我怒极,便杀光了那一户人家五十几口人,也是那时遇到那些少林的贼和尚,我杀了他们几个人,逃了出来,他们也知道了我的身份,便一直追杀我。” 说到这时扎巴克说话也有些模糊,毕竟他和沙非笑快喝了三十几瓶酒了,虽然大多是沙非笑所喝。 “中原何其之大,我本已心灰意冷,可无意间,我遇到一伙人,他们专门从农户人家之中掳劫一些孩子,我便暗中跟随他们,才发现他们是一个组织的人,将一些孩子从小训练变成他们需要的杀手,我便想也许少主也是被他们抓起来的,便跟他们纠缠了五年,终于在被我破坏的其中一个训练地里打听到了少主的消息。少主被那个基地的两个头号杀手亲自训练,我去的时候正好被他们二人带出去实践,可我赶到濮阳的时候,只有那两个杀手的尸体,少主却不知所踪,连那个组织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的人,我心灰意冷之下,便整天借酒消愁。直到月前,我才听说有个叫唐笑的少年得到了圣子的东西,便出来想要寻回,可一出来便又遇见那些和尚。” 说着说着扎巴克就倒在桌上睡了过去。所以他没有看到沙非笑面上复杂的表情。 喜悦?哀愁?痛惜?沙非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心很乱,哪怕他的剑在快,也刺不断这乱麻般的心。也这么沉沉睡去。 廖叮儿喊来伙计将扎巴克扶回房间,自己亲手将沙非笑扶到床上。 坐在床边,看着沙非笑沉睡着勾起一丝嘴角的面庞,暗想:莫非他是异域的少主?自己要不要看看他的背后?想到这里,自己却暗羞了一下:自己怎么可以想要看这混蛋的身体呢?可真的会是他么?异域的少主?杀手组织的训练和身手?不对,他的年纪不对。 这么胡思乱想着,在脑中浮现出,这也太胡扯了,他这样的男人不会是那种靠着家世走完人生的人之后,竟在沙非笑的床边睡了过去。 到处是空瓶子以及酒气的房间,却因为两个人都不知不觉握在一起的手,平添了那么一丝甜蜜。 最新全本:、、、、、、、、、、 第七章 秀儿 沙非笑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喝了那么多酒之后,还可以在清晨便醒过来。 醒来之后最先发现的就是趴卧在自己床边睡熟了的廖叮儿,以及那只被自己握了一夜的手。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这是沙非笑在一瞬间想到的词语。 沙非笑有些奇怪,从这双手上丝毫看不出它能握住那把杀人的剑,自己的手因为常年练剑从指心到虎口处都是老茧。 他不知道的是武林各大门派,都有自己保养得方法,特别是女子,谁愿意自己的手,看上去又粗又大,而星宿派犹最,他们门内有种“清肤散”可令肌肤如新生婴儿般的滑嫩,虽然调制极为麻烦,但作为丁春秋最喜爱的弟子,廖叮儿却是从小就用来洗手的。 这个女子,这段时间不断给自己喝不同的药水,虽然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也不在乎她的做法。 但只要是人,内心对这将自己的性命当作试验品的女人都会从心底产生一丝抵触,以及那微弱到自己都不可能察觉的失落。 沙非笑不自觉地看向了廖叮儿熟睡的脸庞,她的脸是鹅蛋形的,白里泛红的面色,像一朵桃花似的秀美,一双闭着却知其明亮的眼睛,眼睛上面是弓形的,像是画上去的眉毛。一个小巧笔直的鼻子,一个因睡觉略微嘟着的小嘴。 晨光映射着她的脸蛋,透出粉盈盈的红色,像涂上了一层胭脂,沙非笑就那么看着,竟有些痴了。 廖叮儿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一直和沙非笑的手握在一起,她想抽出来,可怕惊醒了沙非笑,那会令自己更加无所适从,就在自己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感觉沙非笑的手动了一下。 廖叮儿便急忙闭起眼睛,装着仍在睡觉,她可以明显感觉到沙非笑醒来后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这个混蛋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廖叮儿在心底咒骂着沙非笑。 因为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脸颊的那抹腮红,以及自己那不争气的心跳声。 时间就这么在这份暧昧夹杂着心跳的清晨中慢慢得流过。 直到扎巴克的闯进才打破了这清晨的画面,廖叮儿好象感觉到沙非笑的脸竟然在扎巴克闯进房间,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红了一下。 扎巴克有些奇怪的眼神扫视了两人许久之后才道:“小兄弟,我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沙非笑整理了下衣服坐在桌前道:“说。” 廖叮儿不禁觉得这家伙真是白痴,怎么这么生硬的声音? 要不是自己对他有些了解,定会以为他不愿帮忙呢。 扎巴克却嘿嘿一笑道:“我这五年来,武功后退许多,我打算使用金针刺穴的方法,将我经脉重新打通,这样做我会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使用武功,我想小兄弟在这段时间之内保护我。” 这话说完,廖叮儿暗想:这家伙真是可以,竟能让一个见过一面的人在自己武功尽失的情况下保护自己,而且是一个月,除了他这么信任沙非笑之外,还有对他这么让人帮助,也不觉得脸红? 却见沙非笑看向自己:“廖姑娘,让他和我们在一起,没关系吧。” 廖叮儿见沙非笑问向自己,想来是因为自己救了他,他答应自己要帮自己练完那几种蛊虫的原因,便道:“没关系,我们就在这里呆一个月好了,我正好有一种蛊虫需要喂养。”—— 分割线——秋意在一个多雾的黎明溜来,到了炎热的下午便不见踪影。它踮起脚尖掠过树顶,染红几片叶子,然后乘着一簇飞掠过山路离开。 并州官道远远的十数骑行来,马匹的间隔与行进都能看出这些骑士是经过训练的,当先一人却是一个锦衣少年,颜色样式虽显娇艳,却并浮夸,衬上那副清秀的的面容,给人的感觉却好似邻家小弟一般,阳光开朗。 最令人瞩目的却是他背在身后的弓,说它是弓却有些勉强,银白色的弓身,一眼望去竟是直的一般,只有中间略略有些弯曲,两端是两个狰狞的龙头,好似被困弓中的巨兽,龙头咆哮的嘴中连接着一条若有若无的红色丝线,却是弓的弦。 “血龙弓”,据说以北极寒铁做弓身,以龙筋做弓弦,为先帝赐予“大将军王”周世充的武器,随“大将军王”周世充,历战无数,后被大将军王传与他的四子,武林七公子之一的“箭公子”周佑。 那大将军王周世充本为绿林草莽,后被先帝刘昊赏识,随血气方刚的刘昊四处亲征,战功卓著,官途也是平步青云,直至先帝刘昊驾崩前官至人臣,封为元帅统领军务,现虽已辞去统帅职务,但军中多有其门生、下属。 三个儿子也都官至将军,年逾五十生下第四子周佑,由于其曾是武林中人,所以大将军府也一直与江湖中人交好,而他最宠爱的第四子,也被百晓生评为七公子之一。 若是朝中那些官员的女儿看见周佑,定会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引起他的注意,可此时,周佑却对在他一旁策马徐行的女子低声说着什么。 那神情竟有些讨好,而那女子却是冷冷的回应一两句。 这番情景,看的在他身后的血龙卫副统帅林跃吃惊不已,要知道公子虽然张的清秀,但生性狠辣,连军旅生涯多年的自己在跟随公子的第一天,都被他的手段镇住,手下的血龙卫那个敢惹公子不悦。 看那女子,稚嫩的脸庞,有些许生人勿近的冷漠,有些许任何事都与自己无关的漠然,还有些许满怀心事的憔悴,竟让人忘却了她那倾城的容颜,却不是沙秀儿是谁。 最新全本:、、、、、、、、、、 第八章 同行 原来,在那一日,沙非笑离开之后,周佑及血龙卫刚刚到达这个小镇,周佑远远的看到沙秀儿站立在镇口的方向,余晖洒落在沙秀儿的身上,有种别样的美。 空谷有佳人,遗世而独立,泪水灵动人,莲步拂瑶尘,佳人别瑶台,翩然下来,不慎落红尘,世间独徘徊,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风过留香处,唯愿伊相顾。 自幼喜欢诗词的周佑在那瞬间仿佛看到李延年为他妹妹李娃写这首诗的情景,不远处那女子的身姿令自己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所以当看到辽东三虎围住沙秀儿的时候,周佑本打算快马驰去帮忙,可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反应的时候,就看到三人死在了沙秀儿的剑下。 周佑看着沙秀儿走进客栈的身影,想到,好奇特的女孩子,在他随血龙卫进入客栈的时候,突然想起周世充对他说的一句话:千万不要对一个人或一件事好奇,因为那会使你陷进去的,等待你的也许是万劫不复。 周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微不可闻的囔囔道:“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自己的大哥,二哥喜欢权势,三哥只喜欢女人,自己呢?只能随着自己的身份做些自己并不愿意做但必须做的事情。 也许今天自己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怎么会在还没有握住的时候放手呢,这般想着,人也已经走进了客栈的大门。 命运之门也许并不会是一扇普通的大门,但一扇普通的大门却可能是一扇命运之门,周佑的人生也在走进这扇门之时开始转动,而他将停在何处,谁都无从知晓。 周佑有些郁闷,因为一天那女子都不曾走出房间一步,从属下打听来的消息,那女子是同一男子一同投的宿,两间客房,那男子不曾出现,但房间却一直留着。 林跃看着自己的主子皱眉在那里沉思的样子,忍不住道:“公子,这次元帅让我们。” 话还不曾说完,便被周佑伸手打断:“哼,凌长运么?若是凭他都能让花铭那老狐狸答应把女儿嫁给他,那他女儿花万蝶也不会是什么好姿色。” 说着拧着眉头道:“花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花九恒一手运作的,人老精鬼老灵,他儿子都是老狐狸,他又怎么会随便用整个花家做赌注?我们赶不赶在凌长运之前,甚至我们去不去花家都无关紧要的。” 然后仿佛嘲笑谁一般的勾起嘴角:“江湖就要乱了,可不要站错队呀。” 听闻周佑说完,林跃的头垂的更低了:是呀,少爷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误了大事,少爷的手段自己可是见识过的,哪里轮得到自己担心?” 只听这时,周佑囔囔道:“你说那男子和她是什么关系呢?” 林跃一头黑线条的站在那里,也不敢多言。 在周佑苦等了三天之后,沙秀儿终于走出了房门,却好像要结账离开。 周佑在沙秀儿快要走出客栈大门之时,拦在沙秀儿面前,拱手刚要说话,就看到一柄剑朝自己刺来,速度不是很快,看样并不是要杀自己,但就是被划伤,也不好看,无奈只得退到一旁,并用手制止不远处要出手的血龙卫。 而沙秀儿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收回长剑从周佑让开的地方走了出去。 林跃走到周佑身旁问道:“少爷,你没事吧。”虽然看见周佑不曾受伤,但作为下属,对主子必要的关心还是需要做的。 周佑没有回答他的话却问道:“你能像她那样快的出剑么?” 那天见沙秀儿杀辽东三虎由于距离尚远,所以并没有看清沙秀儿如何出手的,只以为她的剑有些快罢了。 林跃这时才想起来,刚才那姑娘出手的时候,连自己都没有看见那姑娘是如何将剑拔出剑鞘的,虽然有自己不曾注意的原因,但对他这种身手的人来说,却也不禁觉得惊奇,只有在其刺向少爷的时候才发现那缓慢的一剑,看来她只是想逼开少爷,若是她刚才真得出手偷袭,只怕,想到这里不觉得冷汗流了下来,看向沙秀儿远去的身影却有了丝凝重。 周佑没有因林跃看向沙秀儿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不满,而是,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看着远去的沙秀儿,对血龙卫说道:“我们也走。” 双方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了接近一天的路程,沙秀儿好像不知道后面有人跟着她一般,向前走着。 而血龙卫只有牵着马匹,随着自家少爷,一同行走,因为沙秀儿的脚程不快。 前面的一个人不说话,后面的一群人也因为自己少爷不说话而低头走路。 两方都在这么怪异的情形下走着。 只有周佑边望着沙秀儿的身影,边想着:她也是向苏州去么?她要去做什么?她是什么身份? 自己观察过她的手,纤细修长可虎口及指腹处却长着老茧,不似那些世家子弟,名门之后的子女手掌那般白嫩,但她却有一种气质,绝对是从小培养的一种气质,虽然被她的冷淡掩盖,但自己仍能从她身上看出来,还有那让自己惊奇的一剑,周佑不禁对她的身份更加好奇。 就在这时周佑突然看到沙秀儿转过身朝自己走来,看都不看一旁将手按在刀柄之上的林跃,用有些冰冷的语气问道:“你知道苏州怎么走么?” 周佑对沙秀儿突然转过身来对自己说话,而且是问了这么一句话,有些反应不及,但还是急忙道:“知道,姑娘是打算去苏州么?” 沙秀儿轻微颔首,却不说话,像是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一般。 周佑何许人也,虽有些吃惊沙秀儿竟不知苏州怎么走之外,依然道:“我等也是前去苏州,如若姑娘不弃,就让周某人陪同姑娘一同前往,如何?” 沙秀儿有些生涩的道:“谢谢。”她于五年前与沙非笑在一起,平时有什么具是沙非笑去做,她很少开口,而两个人私下在一起,说的话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与生人说话,不免有些别扭。 于是一行人便朝苏州行去,一路之上,一个人不停搭话,另一个人爱搭不理,以及一群不敢说话的人,就这么慢慢的走在去苏州的路上,却不知是什么原因,这行人的速度,并不比步行的人快上多少。 虽然这几日自己少爷一直都是这样,但自己还是有些吃惊少爷对沙秀儿的态度,就在这时,派出去的两名斥候中的一个人快马行至一行人面前,翻身下马道:“少爷,前方不远处有一行人在追杀几个人,看样子好像是明教的人,阿四留在那里盯着。” 林跃在看见周佑点头并说出:“救下来,别杀光。”之后,便带五名血龙卫随那斥候疾驰而去。 而周佑却继续慢里斯条的骑马走着,扭头对沙秀儿问着什么。 最新全本:、、、、、、、、、、 第九章 过往 当周佑赶到的时候,地上已经躺着几具尸体,看服饰应该是明教的人,三个身受重伤的人互相搀扶立在路旁,想来是被这些明教弟子追杀的人,而林跃以及六名血龙卫将三名制住的人押到周佑面前。 周佑看了一眼骑在马上看都不曾看地上一眼的沙秀儿后,露出那阳光般的笑容向着那三人问道:“你们是明教的人?” 其中一个不停挣扎想挣脱束缚的少年人道:“哼,我们是明教的,你要杀就杀,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的。” 林跃之所以留下三个人,就是留下来给少主问问题的,“一个人不说,可以杀了,第二个人一定会说。还是不说的话,便放一个,最后一个人就一定会说,人都是这样,在生死之间,看见别人生,自己萌死的意志,也会消散。”这是当时少主对自己说过的话。 周佑在明教弟子说完之后,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大笑不止,看的他的手下以及地上几人都一头雾水。 直到连沙秀儿都看向他之后,他才有些讪讪的停下了他的笑声,对一旁的林跃说道:“给他们三把匕首。” 林跃虽然不知道自己少主想做什么,但还是将匕首扔给地上那三个人。 只听周佑道:“你们不说的话,自尽吧。”说完便要驱马离开。 那三人经脉被制,互相看了一眼后,同时将匕首刺进胸膛。 林跃俯身探了下气息道:“少爷,死了。” 林跃笑了一下,用手挥退了想上前道谢的那三个被救的人道:“你们走吧。”说完就同沙秀儿驰马而去。留下呆在原地的三人。 血龙卫中的一人低声问向旁边一人道:“阿丙,我们至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他们说话,为什么少爷却让他们自尽呢。” 那被唤作阿丙的少年道:“从他们这种小喽喽口中能得到什么东西,就算他们知道什么,那也是探子可以打探到的东西,少爷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看看明教普通帮众对明教的忠心。没想到这些普通帮众都可以为他们的口中的圣教献身,倒是出人意料。” 这时走在前面的周佑却向后面望了一眼,而那唤作阿丙的人马上将头低下,但嘴角却有一丝笑容。 像自己这种人想上位,是需要机会的。自己可不甘心做一辈子的血龙卫。 一行人经过这小插曲继续向苏州行进着—— 不得不出现的分割线——在沙非笑离开之后,唐笑便随林音儿上了峨眉山,在峨眉弟子的帮助下将身上的伤,粗略的包扎了一下。 林音儿将唐笑留在客房让师妹替他包扎,自己到大殿向静一师太汇报了一下山下发生的事情。 不多时,林音儿回到唐笑的客房,看到唐笑背对着自己四下打量,柔声问道:“唐公子,你的伤没事吧。” 唐笑听到林音儿的声音,回过身,刚要躬身说话,却不小心扯动伤口,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 林音儿见到,赶忙道:“唐公子不必多礼。”便伸手去扶唐笑抱拳的双手,两手相碰,林音儿脸上竟浮起一丝红晕,手也赶忙挪开,那娇羞的样子煞是可人。 唐笑不由有些痴痴的看着林音儿,好漂亮的女子。嘴上仍道:“唐某谢谢林姑娘的救命之恩。” 林音儿好似沉吟了一下,明亮的眸子看着唐笑道:“笑大哥,你不记得音儿了?”话语中竟有丝哀怨。 这时,唐笑却有些糊涂,听林音儿的话,两人竟是旧相识,可自己真的不记得了。看着林音儿哀怨的神情,心中很是不舍,可自己就是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 林音儿见唐笑皱眉苦思,想来是真的将自己忘了,便忍不住道:“笑大哥,难道真的忘了洛阳城中音儿对笑大哥说的话了么?” 唐笑听得此言,看向林音儿:是她?时隔多年,她变得更漂亮,而脸上依稀还能看见曾经那个小丫头的影子。 唐笑忍不住笑道:“我想起来,是你呀。当年,” 林音儿见唐笑想起自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就在这时林华走了进来:“师姐,师傅说,若是唐公子可以的话,请到大殿一叙。” 唐笑的话没有说出口,便同林音儿及林华朝大殿走去。 世事无常,自己一瞬间的想法,别人的一个动作,或是一句话,都可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也因此,人生充满了变故,人生也由此变得精彩,尽管这种精彩也许会是悲伤的,但它仍会随着命运之轮到来。 大殿上等着唐笑的却是静一师太、冲虚道长、叶云以及赵风白、叶凌霄等人,唐笑行了小辈之礼后,叶云便说道:“听林师侄说,唐公子竟在受伤之后将丁西尧击伤,果然英雄出少年呀,不亏武林奇才的称号。” 唐笑忙道:“前辈,过誉了。” 只听冲虚道人笑道:“我同你师父师兄弟相称,便喊你声师侄,不为过吧。”在唐笑连忙点头时,看向赵风白:“当年你二人比剑时还是小娃,谁知一瞬间十多年过去了。” 众人相互寒暄了一下,在静一师太说让唐笑在峨眉山上多待几日之后,唐笑便在林华的指引下到为他准备的房间休息去了。 叶云也随后向静一告辞,只是叶凌霄走的时候,眼睛不时的看向林音儿。 静一看向冲虚道人问道:“冲虚师兄,对那唐笑的看法如何?” 冲虚道:“他可以千里回来救他师傅,说明他知恩,能从雪原来到此地,并将丁西尧击伤,武功更不必多说,方才说话,不疾不徐,很有分寸,这样的少年不可多得呀。” 静一点头道:“恩,可我总觉得他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说完对立在一旁的林音儿道:“音儿,这几日就由你看着他吧。” 见林音儿点头后方对冲虚道:“师兄这次来,不只是为了唐笑的事情吧。” 冲虚道人道:“明教的事情想来师太也知道了,自有朝廷在前面挡着,我也不多说,这次来主要是宋师兄让我告诉你,凌云城想与花家结盟,而大将军府好像也有所行动,以及许家庄与逍遥派的矛盾。”说道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师兄说,这天下将要乱了。” 静一看向大殿外,不知何时飘来的乌云,不由得也是一声叹息。 最新全本:、、、、、、、、、、 第十章 唐全 唐笑这几日,一直在峨眉山上静心修养,除了有人定时来给他敷药之外,林音儿也时不时得过来看望他。 两人很少交流,多半是林音儿在屋外弹琴,唐笑在窗口处向外望着。 但大多峨嵋弟子都能感觉道:自己的师姐变了,曾经那个经常呆呆望着天空,因为心事儿给人冰冷感觉的师姐变了,眼底的那摸冷淡也渐渐散去,脸上经常挂着笑容,那感觉就像,就像消融的冰山,给人一种清爽的温暖,很奇异的感觉。 林华看着自己的师姐道:“师姐,你是不是喜欢上唐公子了。” 自己本以为师姐听到这句话会因为羞怒追打自己而躲开的林华,却看见林音儿怔怔的站在那里低声道:“喜欢么?虽然自己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但能再见到他真得很开心呢,那种心跳的感觉是喜欢么?” 林华张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幼时的偶像,师姐真得喜欢上唐公子了? 连林华都可以看出林音儿对自己的好感,唐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林音儿的琴声依稀能听出她对“自己”的相思之情,那婉转的琴音,如同铁锤般,不停敲打自己的心,自己下定决心说出口的话,被那旋律一次一次的击碎,话自己却也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自己应该怎么做?这问题留给以后吧,自己舍不得打破这份温馨,自己此去生死不知,也许自己回不来了,沙,就让我在欠你一次吧。 第五天的清晨,刚起床的唐笑便听到林华的呼喊声传来:“唐公子,师傅请你去大殿,好像是唐门的人来了。” 唐笑急忙穿好衣服,提起自己的刀,随林华一同向大殿走去。 在大殿门处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道:“多谢师太这些日子对我们三少爷的照顾,我唐门感激不尽。” 这时唐笑也已走进大殿,林音儿及冲虚道人都在,唐笑看向说话那人,锦衣华服,年届七十,却穿得如同贵公子一般,张像却是极为普通。 唐笑一惊却也躬身道:“全叔,你怎么来了?” 那被唤作全叔的人望向唐笑笑道:“这些年不见,三公子也已长大成人,真是出人仪表呀,真是让我这种老家伙羡慕。” 唐笑忙道:“哪里,全叔还是这么精神。” 唐全转身看向静一师太道:“师太,我唐门还有些事情,我这就带三少爷回去,就不打扰了。” 说完又转向冲虚道人道:“麻烦冲虚道友向宋掌门说,老夫很惦记他,有空到我唐门喝茶。” 双方应承一番,唐全便随林音儿下山去了。 在唐全离开后,静一师太看向冲虚道人道:“师兄看出什么了?为什么会是他来了?唐门在做什么?唐笑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连四个问题问出,冲虚道人却也只是摇头:“我也不知道唐傲天在想什么?” 峨眉山下,林音儿略有担心的望着唐笑,唐笑对她报以一个安心的眼神,便随唐全离开了。 唐全,唐家大总管,在唐傲天的父亲时,就为唐家卖命,据说是唐家老爷子对他有救命之恩,几十年来,唐家经过几次权力变动,而他一直都效忠着唐家,他本姓陈,后来入了唐姓,说是管家,其实唐傲天有些事都要同他商量,江湖人可以不知道唐家刀士,但不能不知道唐全,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唐全看着骑在马上的唐笑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来接你?” 唐笑道:“奇怪。” 唐全道:“那你为什么不问?” 唐笑摇头道:“全叔想说的话,我不问你也会说,全叔若是不想说的话,我就是问了全叔也不会说。” 唐全听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不再说话。 四天后,扬州城唐家门外。 唐笑的面前是朱漆大门,以及门前站着的八个斜挎腰刀的锦衣大汉,门前的两头大石狮子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吃掉所有过往的人。 在八个大汉低身行礼的时候,唐笑已随唐全进到门内,唐笑看着四周的格局,儿时的事情好象历历在目。 在唐门的大厅里,唐笑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唐门的家主,唐傲天。 最新全本:、、、、、、、、、、 第十一章 家主 唐傲天,坐在大厅的中间,看着走进门来的唐笑淡淡得说道:“你回来了?” 唐笑看着有些陌生的父亲,略带沙哑得说:“我回来了,父亲。”父亲两字,让唐笑的心莫名的颤动了一下。 唐傲天点点头对唐全道:“你带他去见于海涛吧。”说完起身向后屋走去。 唐笑看着唐傲天离开的背影,虽然还是一如从前的挺拔,但有些花白的头发,却像在诉说着英雄已然迟暮,自己的父亲老了。 虽然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对自己那么冷淡,但自己的眼中却有些东西想要涌出来,自己从小就想做给父亲看的成绩,却从得不到父亲的认可。 唐全对唐笑说:“走吧,我带你去见你师傅。” 一间卧室,里面有浓到散不开的药味,唐笑看着教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师傅躺在床上,面目有些苍白。 唐全说:“你和你师傅慢慢说吧,他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说完关上房门离开了。 唐笑轻轻的走道床边说道:“师傅,我回来了。” 床上的于海涛猛然睁开双眼,看着唐笑的脸庞忍不住老泪纵横:‘你还是回来了。” 唐笑点点头:“嗯,我回来救你了。” 于海涛有些吃力的笑了笑:“麟儿,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唐笑好像已有所领悟似的道:“师傅你说吧,徒儿听着呢。” 于海涛闭上了眼睛缓缓道:“二十五年前,我与你母亲同出清真教,一起在江湖游历,后来遇到了你父亲,那时候你父亲还没坐上家主的位置,你母亲与你父亲相爱了,我本来极力反对的,可你母亲以死相胁,我无奈,负气离开,也是那时师傅杀了很多人,被称为“疯道人”的。”唐笑依稀能想象出当年为情痴狂的师傅,脑中闪过峨眉山上那满怀思念的脸庞。 “后来听说你母亲不久之后就嫁给了你父亲,我也只能希望你母亲幸福,可惜,不出一年,便传出你母亲病故的消息,而你父亲也在那不久之前坐上了家主的位置,我来的时候,你母亲已经下葬,我抱着刚出生的你,在你母亲坟前哭了一天,之后,我便留在你们唐家,一直看着你长大,直到一年前我回来想同你父亲说你得到呼延儿东西的时候,意外的听到了一件事情。” 唐笑看着自己师傅眼角的泪,直觉的知道自己也许并不应该听后面的话,但自己没有办法不听下去。 “原来你母亲被你叔叔唐傲云灌醉后奸污了,你是唐傲云的儿子。” 唐笑在听的这句话的时候彻底惊呆了,而于海涛继续道:“你父亲本来不知道这件事情,直到有一次你母亲被唐傲云那畜生威逼之后让你父亲撞到,你母亲才说出原委,那时你父亲刚刚坐上家主之位,而你也刚刚出生,你父亲因为唐家的利益。”说到这里,于海涛不自觉的冷笑,那笑容是如此狰狞:“为了唐家的利益,防止唐家分裂,你父亲竟然没有追究那个畜生,但对你母亲却冷淡了,你母亲受不了那种屈辱,上吊自尽了,我知道这件事之后,就杀光了唐傲云一家,他们都该死。” 而唐笑却双手捂着脸庞,泪从指缝中流了出来,如同野兽低吼般的说:“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唐全走了进来,却是一直不曾离开。 他看着将脸埋在双手之中唐笑道:“你师傅说的都是真的,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几天之后处决你师父吗?那是对你的考验,对你的封杀令,以及最优秀的杀手、你的朋友十一都是对你的考验。你通过了,你有足够的能力,也有足够的狠心坐上唐家家主的位置,你大哥死了,二哥也是废人了,你二叔本来有个儿子的,可惜也被你师父杀了,唐家的嫡系只剩下你和灵儿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灵儿做家主的,你父亲给了你一次机会,活着回来,家主就是你的。” 唐笑猛然抬起头来,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唐全吼道:“我不稀罕什么唐家家主,我不稀罕,他也不是我父亲,不是。”说着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唐全摇摇头:“你不需要这么急着回答,你静下心来好好考虑考虑吧。”说完在次走了出去,听脚步声,却是走远了。 最新全本:、、、、、、、、、、 第十二章 风起云涌 低着头的唐笑听到自己师傅那特有的沙哑声:“麟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连唐傲云的儿子都不放过?” “因为我了解你父亲,在他眼中,最重要的是唐家,不是任何人,你母亲不重要,你也不重要,包括他自己都不重要,这就是世家子弟,这就是你父亲:唐傲天。”说着忍不住的冷笑:“我知道他会考验你的,我也知道,你绝对可以通过他的考验的,你恨你父亲吗?”那声音说不出的冷。 唐笑低声的道:“恨,我恨他,我也恨唐家。”那低沉的声音好似受伤的猛兽。 猛兽痊愈之后,会更加嗜血凶残。 于海涛道:“那就坐上家主的位置吧,用你的双手毁掉它,替你母亲报仇。” 唐笑那泛红的双目有丝厉芒闪过:毁掉唐家吗。 充满药味的房间,一颗心慢慢的在变化,有种改变称之为疯狂。 唐笑回来的第三天再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唐傲天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全叔说,你已经考虑好了?” 唐笑道:“考虑好了,父亲,我是唐家的子孙,我也流着唐家的血液。”那低垂着的头看不出丝毫表情。 唐傲天道:“好,你跟全叔下去吧,他会告诉你你需要知道的一切。”说完不再看向唐笑,翻阅着桌子上送来的信笺。 唐全带着唐笑来到了一间屋子,院子外有四个唐家刀士守着,唐全笑着对唐笑道:“唐家控制着整个扬州城,关于各地方生意以后你自然会知道,这些我都不同你细细的讲了,除去我在内,唐家有七个管家,一直管理着整个唐家的运作。” 听到这时,唐笑略微皱眉:七个?唐家一直以来不是只有五个管家的吗?管理四方的四大管家,以及管理唐家门下各帮派的副总管唐杰。 唐全看出了唐笑的疑惑道:“你知道,我们唐家这些年来,为什么能占据四大世家之首吗?除了五大管家之外,唐家其实还有两个管家,一个是暗中监视唐门内部个人的唐影,还有一个是专门负责培养,暗杀的唐忠。” 说着看向唐笑:“我知道你很想知道,关于十一的事,没错,他是我们从小培养出来的杀手,但你和他竟然会成为朋友,倒是我们不曾预料的。” 果然,沙果然是唐家培养出来的杀手,难怪他会去送死,唐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让他去送死?让我杀他?” 唐全想了一下:“像他那种杀手唐家培养了一百个,可惜,活着长大的只有二十四个,在这么多年的行动中,十一那批杀手只剩下十二个人,但我可以说他们每一个都是精英,而你的朋友十一,哦,对了,沙非笑,他无疑是其中最优秀的一个,本来家族也不会放弃他的,但他们被养大的时候,就和他们说过,他们只要完成十个任务,或走或留,都随他们自己,说实话,百年多来,从没人活着从杀手组中出去,因为家族也不会允许他们活着,最后的几个任务历来都是高难度的任务,但十一是个例外,九次任务,都成功了,在有一个任务他就可以离开唐家了,他也选择离开唐家,所以,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去考验你,送死的任务,也许是因为他对承诺的重视,也许因为和你的友情,所以他接受了,可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语气中鲜有的有一丝懊恼,看来他对沙非笑没死耿耿于怀。 唐笑很奇怪的是,在听到沙非笑为了自己送死的时候,自己内心中竟然没有丝毫内疚,仿佛那是应该的一样。 时间就在唐笑了解唐家的时候,慢慢得走着。 初秋的天气,本应该是凉爽的,可现在空气中弥漫着的却是炙热,那炙热烘烤着每个人的心,不是一个地方,不是一个人,是整个江湖,是所有的人,在唐家宣布唐笑为唐家下一任家主的第四天,在许多人莫名其妙,不久前还要追杀唐笑的,怎么短短时间就变成家主了的时候,苏州花家的千金武林七大美女之一的“蝶仙子”花万蝶,宣布比武招亲,只要你能交出一百两的报名费,都可以参加比试,这对那些梦想着一夜成名的少年,是何等的诱惑? 不断有武林中人涌向苏州,哪怕不夺得的花魁,只要在那里认识些名流子弟,那对自己也是大有益处,以及饭后谈资,一时间,整个苏州城人满为患,而花万蝶风头也一时无二。 花家,武林四大世家之一,不同于其他三家的是,花家是以商起家,垄断多个行业,尤其是矿石与兵器,大多出自花家之手。据传闻,花家的财富比当今朝廷也不逞多让,有人曾戏说:“天子有的东西花家一定也有,但花家有的东西,天子却不一定有。”花家富贵可想而知。若有人因此而觉得花家可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若是没有武力如何守得住这偌大家财,当年天杨真人剿灭魔教,花家出钱出力,曾扬言杀的魔教一使万金,魔教护法十万金,而花家花神的装备及身手更是令当时武林大吃一惊。 在得到这个消息时各方反应却不相同。 凌长云在苏州别院摔碎了桌上的东西大怒道:“花铭,这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虽然如此说,但他也知道,自己奈何不了花家,“快派人回去,问问我父亲。” 而在赶路的周佑听到这个消息却是撇撇嘴笑道:‘这老狐狸,玩什么把戏。”说完便转头同沙秀儿说着什么。 星宿丁春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什么过多地反应,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却是在下面的赵鹏风眼睛一亮。 峨嵋大殿,静一师太皱着眉囔囔道:“花铭,有什么打算呢?已经被逼到这一步了吗?” 武当山,真武大殿,宋元祥对几个师兄弟说:“诸位师弟,有何看法?” 明教火神宫,方腊对下面一个高大英伟的少年道:“楚耀,这次就让天下人为你震惊吧。”说完,抬头,如同透过屋顶看着外面沉沉的天道:“这天下该换姓了。” 一个幽闭的房间,一个黑影站立一旁,低声道:“少主,花家宣布比武招亲,你看。”桌前一个与这房间丝毫不协调的清脆女声道:“长老,你认为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总之,因为这一个消息,传遍江湖,各方势力都开始动了起来。如同一颗石子,扔进了本就波涛暗涌的湖里,滔天ng从此开始。 而沙非笑却在客栈里同廖叮儿玩着廖叮儿刚教他不久的围棋。 最新全本:、、、、、、、、、、 第一章 逍遥 荣城虽为中等城镇,但因地处交通要道,却也相当繁华。 而这几日,荣城更是迎来它客流的最高峰,许多江湖中人在此地休息,因为他是北上苏州的必经之路。 悦来客栈在荣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虽非江湖人,但多少也听闻不少江湖事。本来这几日天天爆满的客房,让老板小赚了一笔,可今天却来了两批让这小小客栈老板头疼不已的人。 一楼大厅,本来爆满的座位,此时更加拥挤,因为中间两批人互相对峙,一方怒视另一方,想来一言不合,便会大打出手。 若是寻常百姓看到如此场面,早已远远躲开,可如今,这客栈中坐着的多是江湖中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热闹。 站在门处的五人,衣服繁杂,武器也刀剑具有,却是此地地头蛇“霸帮的成员。”难怪老板会忌惮几分。 而坐在不远处一桌的只有三个人,一老两少,都是灰衣打扮,只是胸口处缝着的飞鹰,显示着他们是飞鹰门的人。 那黑衣老者轻啄一口酒道:“你们霸帮是什么东西?也配谈论七大美女?”眼睛却不曾看向五人。 原来是那五名霸帮门人,在一起讨论“花仙子”花万蝶姿色如何,因这几日,江湖上俱言,花万蝶为七大美女之首,其实那百晓榜不分排名,百晓生的话为:“各分春秋。” 只是因招亲一事,花万蝶名声扶摇直上,被好事人誉为七大美女之首,那五人讨论七大美女姿色如何,男人嘛,话语中不免有些非分之想。 那灰衣少年之一突然出言讽刺五人,五人仗着在荣城横行多年,登时恼羞成怒,将他们帮主前几日在他们耳边说的“这几日切勿惹事生非”,抛于脑后。 五人中为首一人,抽出横刀,指向那老者:“哼,你们是飞鹰门又如何?别忘了,这里是荣城。”话虽硬朗,但语气却弱了许多。 那老人未曾搭话,其中一少年道:“荣城又如何,你们小小霸帮也配讨论“花仙子”花姑娘?” 娘字一出口,人已向那男子窜去,速度很快,其余四人还未来的及反应,只有那持刀男子因一直提防对方,所以来得及一刀劈出,刀式也很威猛,不想那少年,左手一举,竟将刀锋握住,却是左手上带着铁爪,右掌击出。 也幸得那“飞鹰门人”他在吃饭,所以右手铁爪除下,不然,大汉定会被穿胸而过。饶是如此,人也被那一掌之力震的后退数步,眼见就要跌出门外,身体突然像被什么止住一般,停在门前。 那一直低头的老者,也抬头看向门外,五个白衣白剑的人走了进来,身上不沾一丝尘埃,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本来在看热闹嫌不精彩的众武林好汉同时一惊:“逍遥派。” 一声如黄莺出谷的声音响起,好似清泉般给人凉爽的感觉:“花万蝶便讨论不得吗?”虽是问句,但语气中却不曾有一丝询问的意思。 其中一男子轻轻摇了一摇头:师妹还是这般脾气。 这时众人才来得及仔细观察,四个男子皆是气宇轩昂,由其当中一人,瘦长的脸狭,朝下尖的鼻子,大而黑的眼珠,洁净略尖的下巴,一个安静的微笑挂在脸上显得聪明而又自信。 说话之人却是站在这男子一侧带着白色面纱的女子,有些透明的面纱,丝毫遮掩不住那倾城的姿色,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烈日照耀,更是灿然生光.手腕裸露的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在众人还震惊于那女子容貌之时,老者说道:“这位定是“逍遥公子”沈一舟沈公子了。”语气虽很沉稳却也不似先前那般张扬,说着看向那女子:“那这位就是七大美女之一的“舞仙子”巫磬姑娘了。” 沈一舟轻轻点头,也不言语,那巫磬刚要张口讽刺这老头,这一路上她经常听到那花万蝶如何如何,前几日竟有人说,她比那花万蝶犹如天地之别,从小生长在逍遥门内的巫馨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却听到楼上一声音传来:“欧阳老前辈,人家可是仙子,你就别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了。”语气抑郁在场诸人都听得出来,不禁抬头望去。 只见一女子款款而下,鹅蛋型的娇颜上一双会说话般,如同新月的眼睛,历时映在众人心中。 “好美”。 逍遥派诸人也抬起头来看向来人,巫馨冷冷道:“是你。”而那沈一舟表情却有些复杂。 沙非笑看着走下楼去的廖叮儿,略微有些不解:她好像有些冲动。 最新全本:、、、、、、、、、、 第二章 巫馨 说起星宿与逍遥两派的渊源就有些久远。 逍遥派历史悠久,不在源远流长的武当派之下,其派一直占据着天灵山,门内弟子除了需要根骨奇佳之外,还必须相貌俊逸,所以自古以来逍遥派门人相比其他门派一直略少,但却都是俊美年少。 很多年前的星宿派便是从当时的逍遥派分裂出来的,据说是逍遥派一主张广收弟子但得不到门内赞同的前辈分离出来的,不过历史久远,当年的原因早已不可考,也已不重要。 不过两派却一直不合,这是门派之争,丝毫不会因个人的意向改变。 两派有一个传统,是五年一期的比武,而上一期的比武即是两年前。 那是廖叮儿第一次上天灵山,景色很美,仿若人间仙境,星宿派与天灵山的差距也让廖叮儿心生不满,本来那场比武,应该是廖叮儿的师兄炎风上的,可在丁春秋与宁散人互相吹嘘、暗讽之下,便由廖叮儿对阵巫馨。 当时两人都被评为“江湖七大美女”,比试令两派弟子都觉得如表演般精彩,廖叮儿虽比巫馨强上一分,但想获胜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约斗的百回合,廖叮儿虚晃一招,一掌击中巫馨左肩,而她手中利剑却突然上扬,横扫巫馨脸颊,要是被扫中,巫馨容貌被毁那是一定,就算有灵药帮助,疤痕定会留下,这让巫馨这般女子如何能承受,一时无措,却也只能惊恐的看着迎面而来的利剑。 那看台上的宁散人,虽惊讶廖叮儿的心肠之狠,却也来不及出手。 就在火石之间,一柄剑横插而来,将廖叮儿挡下,却是沈一舟在校场一旁观看,本来觉得廖叮儿嬉笑的表情说不出的可人,突见廖叮儿狠辣的一剑,不及思考,便迎剑而上。 当他拦下廖叮儿,刚要开口,廖叮儿却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剑朝沈一舟刺来,沈一舟无奈,只得持剑自保,两人战作一团。 虽然廖叮儿出手狠毒,可两派自古以来比试也有过死伤,自己弟子突然上场帮忙,自己有些理亏,而丁春秋微笑的看着台下也不言语,宁散人也只有在台上看着。 那沈一舟尽得宁散人真传,一身“天仙真法”让廖叮儿无处着力,如同扎巴克给少林僧人的感觉,而沈一舟更是只躲不攻,廖叮儿好像被人戏耍。 她如何不气,心神一乱,被沈一舟一掌击落手中利剑,,那沈一舟也是留手,不然一剑刺来,廖叮儿受伤难免。 但在一旁回过神来的巫馨却不肯善罢甘休,持剑向廖叮儿刺去,但被她师兄出手拦住,巫馨右手腕被握住,竟左手甩了廖叮儿一耳光,廖叮儿反应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那“啪”的一声脆响,在偌大的校场清晰可闻。 廖叮儿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除了那个混蛋,沙非笑,小时候用剑刺伤自己,二十年来自己何曾受过这种气。 那巫馨当时也是被廖叮儿的眼神吓住,毕竟是小姑娘,那巴掌是含恨出手打完便也觉得有些过分,其实巫馨除了骄横一些外,与其他女子无异,同廖叮儿这年纪轻轻便毁人容貌的女子自是无法相比。 沈一舟却一直记着廖叮儿最后看他的眼神,一年来每每回忆,给自己的不是恐惧,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逍遥派本就多俊男美女,而沈一舟更是其中楚翘,虽很少下山,但山中各师妹看向自己之时,莫不是有倾慕之意,而那双新月般的眼神却给自己一种异样的感觉,令自己难以忘怀。 廖叮儿走下楼梯之后却是不看巫馨,看着沈一舟道:“沈师兄莫非也是为了花万蝶,赶着去花家比武?那你的巫小师妹可怎么办哦”。话中抑郁语气,让沈一舟心下有些不安。 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自己确实是丰师傅之命,前去花家,要说半点也无那种想法倒是说谎了,不过自己同小师妹到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纯粹的师兄妹情谊。 那巫馨对自己师兄要前往花家之事,也是心有不满,那花万蝶凭什么就能让这天下青年才俊争相前往。 但这时候毕竟敌人是廖叮儿便接口道:“那上面的莫非是廖师姐的情人?”说着轻轻摇了摇头,用客栈内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师姐不会挑这么差的吧?” 这时众人才都看向站在楼梯口处的沙非笑,还是那件土黄的衣服,很俊朗的容貌,却因为那死板的表情破坏得一干二净,至于衣服廖叮儿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不曾让沙非笑换过,而沙非笑自己更不会主动换衣服,一来自己钱不多,二来他自己可能觉得自己衣服还是很干净的吧。 廖叮儿听到这话却不像巫馨预料般的那样恼羞成怒,在她眼里,廖叮儿断不会看上沙非笑这种男子,可廖叮儿却说出一句让她以及客栈人都惊讶不已的话:“哼,是又怎么样?在我眼里他比你沈师兄都强上百倍。” 让客栈众人惊讶的是前一句,他们看向沙非笑的眼神已经有些说不出的味道,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 而令巫馨同沈一舟惊讶的是后一句,廖叮儿的表情一点不似作假,如同他真的认为沙非笑比沈一舟强上百倍一般。 沈一舟看向沙非笑的眼神不免有些警惕,而巫馨却直接抽出长剑,“那我就替师兄试试,他有没有你说得那么优秀。” 话音刚落,人已跃起,一身白衣如同仙子一般飘向沙非笑。 沈一舟刚要出手阻拦,廖叮儿却是一掌向他击来,“一年前,败给师兄,还请师兄赐教呢。” 最新全本:、、、、、、、、、、 第三章 看不清快慢的剑 丁春秋知道自己爱徒的脾气:有仇必报。所以他再三叮嘱廖叮儿,切不可私下找巫馨寻仇,可他还是没想到,廖叮儿会借沙非笑之手报复巫馨。 廖叮儿一边同沈一舟交手,一边想着:那个傻瓜那么不懂得怜香惜玉,让他好好收拾那个臭丫头。 沈一舟看得出廖叮儿故意拦着自己,没有出杀招,自己也不愿伤着对方,所以两人僵持在一起,而其余三个逍遥弟子却因巫馨一句:“我自己来。”留在原地,并且众目睽睽之下,他们逍遥派也不能以多欺少,在他们想来,那男子不定是巫馨的对手。 沙非笑本在楼上,在巫馨向他跃起的时候,他正抬起腿向楼下走去。 剑出,巫馨心下一惊,好快的剑,自己感觉到的时候,那剑尖离自己手腕已经很近,无奈人在半空,只有向后挪去,飘落下来,尽管被逼回,但那姿势好像飞舞的蝴蝶,楼下众人,忍不住叫好。 巫馨刚一落地,便又跃起,她认为自己没有注意,所以才会被逼回,可等待她的依然是一把将要刺中手腕的剑,沙非笑也面无表情的向下走,除了手中握着剑,神情,动作都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 这时,楼下的江湖中人也看出了些睨端,那向楼下走来的少年,那缓慢的出剑竟能将“舞仙子”逼落下来。 巫馨也有些恼怒,只是轻轻一点地,便又攻向沙非笑,却仍是无奈的退回,四次之后,沙非笑已然站在大厅,对于大多数普通江湖人,都在回味巫馨的身姿,连出手都好像翩翩起舞一般。 只有少数如同飞鹰门的人,才惊讶于沙非笑的剑--看不出快慢的剑。 大厅之中巫馨如同飞舞的蝴蝶围绕着沙非笑翩翩起舞,那手上的剑,也由兵器变成了艺术品一般,白色的蝴蝶围绕着黄色的花。真得很美的画面。 之所以给人这种感觉,是因为巫馨尽全力的攻,却每每被沙非笑刺向手腕的剑逼回,不论什么角度,速度,那把剑总是出现在自己的手腕附近,巫馨觉得自己快要气疯了。而周围的人还不知死活的叫好,他们以为自己是献艺的舞姬? 一旁的廖叮儿和沈一舟也都注意着这边,沈一舟暗道:好诡异的剑。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由于还要注意廖叮儿所以他看得并不仔细。 可廖叮儿面色却有些不善了,这家伙,该不会是看别人漂亮,不舍得出手了吧。心下冷冷一哼:对自己倒是能下的去手。越想越气,忍不住道:‘沙非笑你搞什么?看她漂亮,舍不得出手了?” 话语中的隐隐醋意,让廖叮儿自己脸上都红了一下,廖叮儿仿若觉的客栈里的人以及沈一舟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样子。 在气氛有些令自己不适应的时候,沙非笑说了一句话,一切的气氛都消失了,很死板而又没有生机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你要我杀了她?” 那声音是那么认真,就像,就像廖叮儿说是的话,他就会真的将江湖七大美女之一的“舞仙子”杀死。 众人反应不一,可最气愤的莫属巫馨了,这家伙的话,是在瞧不起自己么?好像他想杀就一定能将自己斩杀的语调,而且,什么时候有人敢真的说杀死自己?这是美女的骄傲吧。巫馨银牙暗咬:好,我今天看看你有多厉害。 沙非笑这么问其实真的是想知道廖叮儿的意思,他看得出廖叮儿与她们是旧相识,所以他一直是出手阻拦巫馨,并没有下杀手。要说美势那是一定有的,沙非笑出剑只杀人,这么长时间,都只是阻拦,若是别人,想来心里很不舒服,但因是这等女子,所以沙非笑心里也没有过多不悦。 可廖叮儿话一出口,沙非笑就有些糊涂,也许是怕廖叮儿误会?那话急急的出口,只不过自己的语气一直是那样,别人不曾知道而已。 廖叮儿,却有些慌乱,因为那句问话,她自己的无法回答让她自己真的害怕了。 她毫不怀疑,她做出肯定回答,沙非笑会真的杀了巫馨,但她不能,她可以自己杀了巫馨,但不能让沙非笑杀了她,那样会让沙非笑被逍遥追杀。 这种想法让廖叮儿恐慌,我为什么要为他想?这个混蛋,死了活该。 其实只是她不愿面对罢了,杀空禅之后尽管她和自己说,她是要让沙非笑死在自己手上,但自己也知道,那不过是借口,她不愿,江湖人知道沙非笑就是“诡剑”。 “血线虫”沙非笑体内的血线虫也让自己产生从没有的后悔感觉。 而就在这时,其余三名逍遥弟子中的两个同时出手,攻上沙非笑,因为他们看的出那句问话不是玩笑,而且巫馨微蹙的眉头,告诉着别人,她现在很生气,这种献殷勤的事情对爱慕着她得人是应该做的。 三个人可以说是逍遥派年轻一代武功出类拔萃的门人,他们合力的一剑,足以面对大多数的武林名宿,可一瞬间,他们手中的宝剑全部掉落在地上,剑落在地上的声音后,整个客栈没有一点声音,针落可闻。 巫馨在沙非笑的正面,而那两名逍遥门人,本就站在沙非笑身后,虽然没有彼此商量,但在出手的时候,各攻向沙非笑身后一侧,那一瞬间太快,众人只来得及看到沙非笑手臂快速的动了下,三人就捂住手腕立在那里,而剑却在各自脚下。 沙非笑剑尖朝下立在那里,身子没有动上分毫,站的地方依然是大厅的中央,唯一能看出变动的是,他的剑,本来在右手的剑,现在握在左手之中。 在众人当中,能看出沙非笑出剑的应该有两个,一个是刚从客房出来的扎巴克,另一个便是“逍遥公子”沈一舟,可沈一舟因为分心对付廖叮儿,所以他并没有看清沙非笑出手,只来的及看见沙非笑收剑。 心下暗道:好厉害的身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这时廖叮儿退回沙非笑身旁,本打算说什么,可当她看见,那两名逍遥门人手腕带血,而巫馨只是捂着手,并无大碍之后,廖叮儿冷冷一哼,就不说话。 原来是沙非笑用剑身拍在巫馨手腕,而刺向其余两人。其实这倒是廖叮儿冤枉沙非笑,仓促之间,沙非笑根本来不及留手,没有取那两人性命已经是仁慈了。 最新全本:、、、、、、、、、、 第四章 许家庄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沙非笑的目光,从不与人对视的双眼,正盯着酒栈的门外,在大多江湖人都涌进来看热闹的时候,有一个背影向外走去。 单薄的身躯,普通的衣着,沙非笑从背影上仅仅能看到那个人右手握着一个细细的棍子,轻轻的敲击着地面,向远处走去。 “是他么?刚才是那个人么?”其实所有人都误会沙非笑了,沙非笑是用右手剑将巫馨以及另外两名逍遥弟子击败的。 之所以最后剑在左手之上,是因为那一瞬间,沙非笑感觉到了危险,就像动物的本能一样,危险,那种感觉沙非笑有过一次,而那次恰恰救了他一命,这是第二次有这种感觉。 在沙非笑将剑换入左手之后,那种危险的感觉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紧接着沙非笑就寻到了那离去的身影。 在沙非笑还在出神的时候,沈一舟来到他身旁拱手道:“兄台高姓大名?”语气没有丝毫的倨傲,就像熟人之间的问候一般,尽显名门风范。 大多人都暗自思量:果然不愧“武林七公子之一。” 可沙非笑却只是抬头看了沈一舟一眼道:“沙非笑。”便与走下楼来的扎巴克走到最近的桌前坐下。 廖叮儿心中忍不住一笑,其实谁又知道沙非笑这冷冷的表情只是因为他自己不善言辞而已。 沈一舟尴尬的站在那里,却也迅速的反应过来,继续道:“沙兄弟,武功不凡,不知师承何处?沈某想同沙兄弟切磋一番。” 沙非笑低着头喝着桌上的酒,看都不看沈一舟道:‘我的剑,只为杀人,从不切磋。” 就在众人觉得这男子太过张扬、窃窃私语的时候,一个略显浮夸的声音盖过了客栈内的所有声音:“好,好一个只杀人,不切磋。”光从那声音便能感觉到声音主人的那种张扬。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酒店门口在刚才又来了几个人,领头的确是一个典型的浮夸子弟打扮,他身上的玉器,估计能买下数十几间这种酒馆,而那话也是从他口中说出。 逍遥派众人再看见他的一刹那,脸上愤怒的表情都清晰可见,巫馨脱口而出:“许忆漠。” 在客栈看热闹的人心里忍不住的想:今天可真是热闹,连许家庄的人都来了。 据传闻,许家庄可是向来与逍遥派不合的,虽然许家不在武林世家之内,但其能与逍遥分庭抗礼,其实力可想而知。 许家颇有些传奇色彩,十二年前,为一个叫许恨的人创建,短短几年时间就整合了荆洲城,荆洲城曾经被称为混乱之城,因为里面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但却被许恨消灭了所有反对自己的实力,在那里建立了闻名江湖的许家庄,而这几年,许家庄的风头直逼武林四大世家,不过却不知什么原因,许家庄与很少出山门的逍遥派结下恩怨。 被唤作许忆漠的男子目光看向巫馨,那眼中的污秽哪怕瞎子都可以看得到,他嘴中也滋滋有声:“果然不愧是武林七大美女呀,没想到还没看见“花仙子”,就先见到“舞仙子”与“毒仙子”,真是小生的荣幸呀。” 巫馨冷哼道:“姓许的,原师妹的事情还没找你呢,今天就拿命来吧。” 说着就想动手,但自己被沙非笑击伤的手腕却有些不便,手上剑的力道轻易的被许忆莫用手阁开。 许忆漠道:“巫姑娘受伤了?”说着竟要伸手去握巫馨的手。 这时沈一舟拦在许忆漠身前,冷冷的道:“虽然师父老人家说,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不要杀你,可你要在继续无礼,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刚才那份儒雅消失无踪,想来许忆漠定是做了什么让逍遥派众人愤怒的事情。 那许忆漠却是哈哈大笑,丝毫不把沈一舟的威胁当作一回事,就在连好修养的沈一舟都要发作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笑声:“你吵到我了。” 许忆漠转头看向说话的沙非笑,目光咄咄,却没有说什么,嘴角留下一个冷冷的笑,就转头看向一旁有些走神的飞鹰门人:“欧阳苍?” 那飞鹰门老者明显愣了一下,许家庄的人,为什么会找自己?但仍点了点头,刚要说话。 许忆漠身后一个罩着斗篷的人出手了,双拳直击欧阳苍,仓促间欧阳苍带着铁爪的手迎了上去,却没有如想象般的抓碎头戴斗篷那人的手:那一抓就像抓在铁石之上一般。 随着那带斗篷的男子一声轻喝,双拳猛然发力,那铁爪竟在那一震之下被击碎,欧阳苍也被这一击之力,震得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而被震碎的铁爪飞射四处,不少围观之人,被那碎片击伤,而有几人竟被击中要害死了。 那两名飞鹰门少年早在斗篷男子出手的时候,就被许忆漠身后的两人击杀。 客栈众人被许家庄的血腥手段镇住,虽说江湖杀人是常有的事情,但像许家这样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突下杀手,还波及他人的却很少有。 沈一舟虽想出手相助,可是师妹和师弟都受了伤,在这里与许家庄发生争执,明显是不明智的,所以就站在那里。 可在看到许家杀了这么多人之后,却不得不说话,不然逍遥派的面子定会被削下,“许忆漠,为什么要突下杀手?”。 许忆漠用眼角瞟了瞟沈一舟道:“切,武林七公子不过如此,我想问他一个问题,所以就杀了。”眼睛还在巫馨和廖叮儿胸部晃动。 巫馨咬牙切齿但不看他,而廖叮儿却用笑眯眯的眼睛回望着他,仿佛不知道他在吃自己豆腐一样。 欧阳苍躺在地上嘶声道:“姓许的,你杀了我,我们飞鹰门,不会摆休的。”语气中有些恐慌。 那许忆漠看着倒在地上欧阳苍,用那张扬的声调说:“不用指望他们给你报仇了,我们来之前,已经上飞鹰门找过你,飞鹰门已经从江湖上除名了,我们追你追的急,过几天江湖就会有消息了。” 话说出来,客栈里的人都忍不住流下冷汗:“好霸道的许家庄,好毒辣的许家庄。” 沈一舟还是在许忆漠带欧阳苍走之前拦住了他,毕竟让许家这么在乎的欧阳苍想来知道什么,所以断不能让他离开。而在同时制止他离开的竟然还有沙非笑。 沙非笑还在喝着酒,只不过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教训这个家伙。只有廖叮儿的表情有些喜悦。 许忆漠有些吃惊的看着沙非笑,虽然他知道沈一舟会阻拦自己,但他没想到这男人也会阻拦自己,强行带走吗?不行,自己不知道这男子的深浅,而且将自己引来这客栈的人还没有现身,不能让别人收了鱼翁之利。 于是边看着巫馨的颈部以下便笑道:“莫非沈公子想知道我要问什么?那我就在这里问好了,你说呢巫姑娘?” 在巫馨冷冷哼了一声后,许忆莫看向欧阳苍:“五年前,在濮阳,你见过的事你还能记得吗?” 欧阳苍急忙道:“你能答应不杀我吗?” 一句话让所有人不禁对他鄙视起来,刚才面对霸帮成员的那份气度早已消失,人在死亡面前,真的很少能直起胸膛的,特别是像欧阳苍这种享受过的人。 许忆漠道:“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绝对不杀你。” 欧阳苍看了许忆漠一眼,直接用手指向沙非笑,“是他。” 客栈里,包括沙非笑在内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而许忆漠却看了欧阳苍一眼道:“你确定?” 欧阳苍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许家为什么寻找他,可自己在刚才沙非笑出剑的时候就发现了,就是那把剑,五年前,杀死那两个人的就是他,“诡剑”。 最新全本:、、、、、、、、、、 第五章 许忆漠 沙非笑微微惊讶之后还是淡然的坐在那里,喝着手里的酒。 却是廖叮儿将手中的剑,紧紧地握了一下:不能让他说出来。 在沈一舟及其他众人看向欧阳苍,欧阳苍刚刚说出:“他是。”的时候,他的整个人飞了出去,当落地的时候,整个后背已经被打的凹了进去,只见那个带斗篷的男人收回了手。 沈一舟没想到许忆漠仅仅问了一个问题之后,就杀人灭口,而巫鑫刚要出口苛责许忆漠不守信用的时候,许忆漠那特有的声音响起:“白痴,我什么时候亲手杀过人。”那语气让人觉得整个天下的人在他眼里都是白痴。 轻轻吐了一口痰之后,许忆漠却没有看向沙非笑,转过头对身后的几个人说:“今天晚上我们就住在这里吧,少爷不喜欢吵闹,看热闹的都赶走,不走的就把他抬出去。”那张扬的语气配合说出来的话,让客栈的江湖中人都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他,可也只是在心里,毕竟,许家的势力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本来已经客满的客栈,最后还是空出几间客房,逍遥派的五人也住了进来,大厅里现在却只有三张桌子,客栈左边的一桌是逍遥派的众人,另一桌是许忆漠,而坐在中间和没事人一样喝酒的是沙非笑、扎巴克,廖叮儿三人。 许忆漠和沙非笑一样握着酒坛喝了一口酒之后大笑道:“好酒呀,真是希望黑夜快点降临,我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般期待过。”说的时候眼睛扫着巫鑫的身体,巫鑫除了冷冷一哼,也无可奈何,而换来的只是徐忆漠更大的笑声。 廖叮儿看着许忆漠:他为什么不愿让欧阳苍说出后面的话,他为什么要找沙非笑。也许黑夜降临以后就会知道了。 三帮人都没有注意,在客栈众人被迫离开的时候,有两个人慢慢回到了楼上的客房。 屋子里没有灯,很黑,这是很奇怪的,因为现在是下午,哪怕把门窗都关好,也不可能让屋子黑到这种地步。 屋子里面一个老迈的声音响起:“少主想见一下武林七公子,现在也见到了,少主看出什么来了吗?” 一个女声道:“莫叔,逍遥门人,武功都是平平,不过在年轻一辈中也算不可多得,至于沈一舟,虽然没有正式出手,不过他的武功一定在小六之上,在酒店中的数次站位,他都尽量把自己师兄弟护在身后,此人性格过于正直,将来定然因此吃亏。” “在小六之上?有些难以对付呢。” “廖叮儿虽没尽全力,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武功应该远在巫馨之上,不过她对那个沙非笑好像有些莫名的东西,嗯,像是感情。” 那苍老的声音说道:“哦,感情?武林七大美女之一会喜欢上那个男子?” 女声略有些迟疑:“我不知道那种感觉,所以不清楚,但她在看到那男子没有击伤巫馨之后,表情有些不屑,但眉宇中更多的是说不清楚的复杂心情,好似在庆幸抑或在失望,说不出的感觉,而且在欧阳苍要说关于那男子事情的时候,她的手指紧了一下,想来是想杀人的举动。” 而那老者只是说了句;“有趣。” 女声继续道:“那戴斗笠的男子,身份应该不低,除了许家人离他有些远,从不把目光移到他身上之外,连许忆漠动作之间对他也有一些,应该说是对长者的尊敬吧,他的武功和莫叔应该在伯仲之间。” “哦,你能看出他的身份吗?”老者问道“应该是许家一直陪在许恨身边,从没有出过手的许归,我见过许归一次,虽然当时没有仔细观察,但他们的肩膀宽度一致,而且一个人的气质很难改变,应该没错的。” 老者轻轻的笑了笑:“少主的观察力果然如老刘说的那般,难怪我教的“移魂法”少主小小年纪,以达到第五层的境界。 那女声也不矫做道:“谢谢莫叔夸奖。” “再是那沙非笑,他的剑法很怪,用手腕发力,不知道是如何做到,不过他的左肩膀,每一分钟会轻轻的抖动一下,而他的左手一直隐藏在袖中,虽然很自然,不过仍是可以看出,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左手应该有种顽疾。” 老者静静的听着,“不过上天夺得一样东西的时候,一定会给你另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在击败逍遥门人之后他突然将剑换入左手,我想,他的左手应该比右手更强,而且我观察过,他的左手并没有任何残疾,握住剑之后,他身上有种杀意,不是因为他的人,而是因为他的手,胳膊的抖动也消失了,不过他收回剑之后,左手依然开始抖动。” 老者这时候笑了一下:“少主,你的观察很仔细,但看人就跟做事一样,你缺少了一种大局观,虽然我看不到少主看到的东西,但少主却没有注意他手换剑之后,有一个人离开了客栈。” “哦,是什么人” “一个瞎子.” “一个瞎子?” “恩,一个瞎子。” 这对话很有些无趣,但那女子好像沉思一会才道:“我虽没有看见,但这世上,能让莫叔注意的瞎子,不超过三个。” 那莫叔道:“恩,也只有三个,不过却不是你想的那三个。” 那女声笑道:“现在,月儿知道了,冷幽寒的“瞎子”,如果是他,那沙非笑以后就不用考虑了。”只有死人才不需要,在这女子看来,沙非笑已经与死人无异了。 那莫叔道:“先不谈论这个,关于许忆漠,少主怎么看?” 那女子又停顿了一次道:“这几年,我们的探子没少收到这位许家庄少庄主的消息,不是我们打听,而是他自己就会传到耳朵,短短几年,因为他的风流,狂傲,江湖已经有十数个帮派,家族被许家庄消灭,而且其中并没有,许家想称雄一方消除异己的原因,所以大多数人都已认定,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因为没有人见过他出手。” 莫叔插口道:“没有见过他出手,并不代表他没有出过手,也许见过他出手的人都是死人了。” “嗯,今天看见他,我也发现,他是伪装的,那份纨绔,和狂傲。” “少主,怎么看出来的?” “他知道我们派人引他来和逍遥派的人发生争执,所以竟让欧阳苍在众人面前,说出他要知道的事情,不论事情做的对或不对,他的这份决断和反应,就不是一个纨绔子弟能做到的,而且他眼睛虽然经常瞟向巫鑫与廖叮儿,可他的余光却一直注视着沙非笑,而且他的位置,一直是提防着沙非笑的角度,很可怕的男人,他一进酒店,就已发现众人中真正能给他威胁的是沙非笑,沈一舟虽强,可如同逍遥这种名门子弟在那种场合是不可能下杀手的,光这份眼力,算计,江湖上就很少人可以做到。” 莫叔用赞赏的声音道:“那少主认为,他的武功在什么层次。” “看他拨去巫馨剑的身手,应该不在沈一舟之下,但心机远比沈一舟要深。” 黑暗中好像能看到莫叔点头一样:“少主,看得很准,可惜,也错了一个地方。” “莫叔,哪里错了?” “天下人都看错了许忆漠,而少主也看低了许忆漠,百晓生和我说过“如果硬要为武林七公子排名,第一位,应该是许忆漠的,哪怕只为他的武功。至于为什么当时他排书时没有算上许忆漠的原因,他却没有透露。” “许忆漠的武功真得那么高?”那女声显然有些难以相信,“如果真是这样,那连他在刚才出手,也有让人低估他的原因,真是狡诈的男人。” “所以少主说得没错,沙非笑以后的确不需要考虑,但不是因为“瞎子”而是因为许忆漠,“瞎子”今天没有动手,他就会等下个月,而许忆漠那种性格,当他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定不会放过沙非笑的,毕竟只有死人才是最保密的。” 最新全本:、、、、、、、、、、 第六章 寂寞 那女声道:“今天晚上许忆漠就会动手?” “从他的表现来看,他不会等的,可惜”,声音有些不甘道:“那把剑为什么会在沙非笑手中,可能永远都不能知道了。” “那把剑?莫叔,那把剑怎么了?” 那莫叔有些落寞的道:“少主还年轻,认不出那把剑,那把剑本是我圣教之物,后来连同它的主人一起消失了,这一消失就是五十年呀。” 那女声有些吃惊:“莫叔说的难道是刘叔经常说的叛徒“情剑”段天堑?” 那莫叔本就苍老的声音好像又老了许多岁一样:“叛徒么?当年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老刘一直耿耿于怀,五十年了呀,老刘还是放不下,其实当年与段天堑最好的就是老刘,最想证明他清白的也是老刘吧。” 那女声有些激动得道:“莫叔,那我们抓住沙非笑问下那把剑的来历,不就可以了吗?”虽然两个叔叔一直称自己少主,但从小被他们养大的自己,在心里一直将他们两个人当爷爷看,如今能解开刘叔多年的心结,自己不免有些激动。 那莫叔叹了一口气:“不要说,我们不方便现身,就算可以现身,又何必,已经过去五十年了,圣教也只剩下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当年的事又有谁在乎,就让它一直埋藏下去吧。” 其实莫叔也是害怕,当年段天堑真的背叛圣教吧,莫叔也不愿意真的面对,自己当年的老友背叛多年的友情吧,这么想着,不仅决定,自己一定要查出当年的原委。 有的时候黑夜来得很快,夜幕的降临,它带来的窒息让人感觉到死亡的临近,可它总是能准时到来,从不为谁而迟疑。 沙非笑整整喝了一下午,当黑夜降临的时候,他才站起身来,略略有些醉意的对廖叮儿说:“我出去,不要跟着我。”说完不等她反应,就那么走了出去。而扎巴克不知在何时离开了,而许忆漠身边头戴斗篷的男人也不知所踪。 大厅里的沈一舟看着跟着沙非笑离去的许忆漠的背影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而巫馨等人早已回客房休息去了,毕竟他们被沙非笑击伤,需要休养一下。 廖叮儿看着一前一后走出去得两个男人,不知怎么,突然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今天的夜一样,慢慢的吞噬这一切,所不同的是,黑夜吞噬的是这天地,而那感觉吞噬的是自己的心。 夜,很静静得两耳提高警惕只为寻找一丝生机,终是把恐惧的神经绷得更紧。 夜,真得很静静得听见血液流动声、细胞退变声,把人推向了一个无处可逃的黑漆。 只能听到脚步声,很轻很有节奏的脚步声,那节奏就像一个人发出的脚步声一样。 沙非笑从没有来过荣城,所以他走进了一条死胡同,也许,他知道那是一条死路,但他还是走了进去。 转过身沙非笑看着离在自己三步远的距离停下的男人,五步,成年人的五步,很近的距离,近到沙非笑可以一剑击杀对方的距离,但沙非笑没有动。 许忆漠看着面前有些冷漠的男人,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很迷人的笑容,不得不说,许忆漠其实很帅,那是一种洒脱的帅,他开口说道:“本来,我是打算问你一件事情的,但是我改变主意了。” 沙非笑站在那里低低地说:“哦。”便不再多说一个字。 却是许忆漠忍不住笑道:“知道吗?你和我很像,真的很像,我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却为别人而活着,带着面具而生存。” 在说到面具的时候沙非笑的心里忍不住触动了一下,自己一直带着冷漠的面具去面对所有的人,那面具依然深刻到自己已经快要忘了自己本来的心。 许忆漠如同看穿了沙非笑一般说道:“那面具已经从遮住心,慢慢的快要改变自己的心了,不是吗?”虽是问话,但并不需要回答。 “十二年前,我和弟弟吃不上饭,因为偷了一个馒头快要被人打死了,那时候,义父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再给了我们一个金叶子之后,就要离开,当时我抱住他的腿,求他收留我们。”说着如同缅怀一般,许忆漠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却有些苦涩的感觉,“我对义父说我可以把我的人都给义父,那时义父只是笑笑说,他不需要,因为我们对他没有任何用处。知道我义父最后为什么收留了我们吗?”他竟向老友般问向沙非笑,而沙非笑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因为我对他说,我给他的不是命,而是人,命只可以为他死,而人却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从那天起,我就成了许家庄的少庄主。”说这句话的时候,许忆漠眼中有种执着,那份执着,沙非笑觉得似曾相识,好像自己在屯煌湖边看水中自己的眼神一样。 “这么多年来,义父一直在追查一个人的下落,还有报复一些人,但为了不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便由我,许家庄的少庄主挑起事端,我杀了好多人,其实我不在乎他们的生死,但我很讨厌,我需要扮演的角色,我讨厌这种看不起人的富家子弟,因为我和我弟弟,小时候天天被他们欺负,那种厌恶,已经被刻进骨子里了,可我必须那么做,为了义父,我会做任何事。”,那声音说到最后,丝毫不见酒店中的轻浮,却有一种疯狂的味道。 十二年扮演从骨子里痛恨的一种人,那种感觉,真的很难描述,应该是痛苦吧,既然找不到语言描述,只能用着最普通的言语来修饰。 “你是最后见到那个人的人,你杀了他的两个师傅,你知道他的下落对吗?” 沙非笑看了许忆漠一会,很难的地说了很多话:“嗯,我知道,可在知道他的意见以前,我不会告诉你。” 许忆漠却是笑着摇摇头:“那个现在对我不重要,对我重要的是你,看见你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们是同一种人,活着很累,却要不停向前奔跑的人,没有朋友,没有方向,只有寂寞的人。” 寂寞?在黑夜醒来,抱着自己小小身躯发抖,不停在屯煌的沙漠中奔跑,出剑什么都不去想,没有任何人了解自己,不可以和任何人说心中所想的那种感觉就是寂寞吧。沙非笑看着面前这个人的眼睛,突然觉得也许他是这世上唯一了解自己的人,因为他本身就和自己是同一种人,了解了自己也就了解了对方。 夜越来越深,初秋的夜,很冷,那是一种可以冻到内心的冷。 两个男人就那么站在一条死胡同里说着什么,就像两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在聊天一样。 许忆漠有些黯然的摇摇头:“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可惜,可惜我们相遇的太早,在完成义父的所有心愿以前,我依然是那个纨绔子弟。” 沙非笑看着面前第一次见面却有种很熟悉感觉的男人说道:“我不想和你交手。” 许忆漠道:“除了为了义父,我还需要解开心结,杀了你,是我唯一自己决定的事情,也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自己做的决定,为自己,不为任何人。” 沙非笑面对要杀自己的男子,觉得自己竟然真的能理解他的内心,那是一颗,将要改变的心,长久做着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它需要鲜血来唤醒自己将要改变的心,也只有自己的血,才能将它唤醒,因为自己的心和他流着近乎相同的血。 “你很强,我不愿意用左手。”沙非笑真的不愿意杀他,一个能理解自己的男人。右手剑,不可能赢过这男子,可左手剑,只会杀人,也只能杀人,出手就一定有个人要躺下,不是自己就是对方。 许忆漠听到这句话突然笑了:“我们真的好像,这份狂傲,对,是这份狂傲,虽然你冷冷的对人,我俯视众人,都是扮演我们不愿扮演的角色,可那份,不将所有人看在眼里的骄傲,却是真的。”说出这句话,许忆漠身上有种气势,一种傲视苍穹的气势。 “你有信心一定可以杀了我,对吗?我也一样,那是强者的心,不论我们如何改变,那份藐视天下的心,都不会改变。”说完许忆漠从腹间取出一把匕首,看着沙非笑,黝黑的匕首在夜色下,泛着冷冷的光亮,很是怪异。 沙非笑在许忆漠握住匕首的一霎那,将剑握在左手之中,他很强。 两个璀璨的新星,在还没有让世人看见他们光亮的时候,就注定有一颗要就此陨落。人生就是如此,只有一个人会从这个胡同里走出去。 最新全本:、、、、、、、、、、 第七章 小六 小六,一直跟着前面的两个男人,他不明白少主为什么私下让他保护沙非笑. “不要让莫长老知道,跟着他,不要让他死了,必要的时候杀了许忆漠都可以。” 所以从酒店出来以后,他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他对自己的身法很有自信,十米的距离,他可以保证自己动作发出的声音不会超过一片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 在沙非笑要进入那死胡同之前,他就发现,所以,他提前超过了他们,躲在胡同的中央,在墙的阴暗角落。 很寂静的胡同,四处没有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但小六就那么让自己的身体蹲在墙边,任何人都感觉不到那是一个人。 只要有月光照不到的一角,他便能让自己整个人溶入到那片阴影里面。 他本来在听他们谈话,对两个那么自负的青年,心里还是有些不屑的,他不认为这两个人会在自己之上,可是他只是听着,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也没有做任何动作。 可在许忆漠抽出匕首之后,他感觉到了压力,一种可以摧毁一切的自信,压得自己想要吐出一口胸中的浊气,而在沙非笑握住剑以后那种压力,被无限扩大,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躲在这里:这里离他们太近。 他的位置恰恰在沙非笑与许忆漠的中间,因为对自己武功的自信,他选择最近的距离潜伏,方便听他们谈话与出手,可现在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小瞧天下人了。 在双重压力之下,他感觉了自己身上流下了汗,可那汗一离开身体,便被这不知是秋意的凉还是杀意的凉,吸食的干净。 沙非笑和许忆漠站了好久,没有任何动作。 有些时候,不仅仅是武功,运气与那一瞬间的意识交锋也可能决定胜负。 许忆漠也许是意识到他不动,沙非笑可能永远不会动,所以他先出手了,匕首,细小的匕首挥出,好像流星划过一般,不只那速度、光亮如同流星滑落,还有那份重量,虽然沙非笑没有硬接,但能感觉到,那一把细小匕首,由对面男人挥出的力量,那力量足以开碑裂石。 沙非笑如同反应不过来一样,就那么站着,没有动。 可他不动,有人却动了,不是小六想动,是他不得不动,因为那把匕首是朝他划来,匕首很短,那距离根本不足以割到自己,但他还是动了,因为他知道,他现在不动,也许永远都不用动了。 三把匕首插在他刚才躲藏的地方,匕首直末刀柄,但危险并没有消失,那泛着黝黑光亮的匕首好像才刚刚挥动一样,跟着他的身影。 小六的手速很快,他可以同时接到百多种暗器,可以后发先至抓住对方的兵器,可他不敢接这柄匕首,他没有信心可以接住。 他躲开了,用他引以为傲的身法躲开了,虽然匕首划破自己皮肉的时候,自己好像感到一把铁锤敲在他身上一般,可他还是躲开了。 许忆漠没有追击,能躲开他匕首的人不多。 庆幸之余,小六只想离这男人远远的,这是他最后一个想法,因为他一侧的另一个男人,沙非笑动了,虽然他是来帮沙非笑的,可惜沙非笑不知道,也不需要他的帮助,剑从咽喉划过,很省力,因为那里很脆弱,沙非笑一直喜欢用最省力的方法杀死对方。 小六软倒在地上,那两个男人恢复了先前的沉默,两个人都保持着出手的动作,因为他们都知道对方的最后一击要出手了,杀小六让双方对对方得武功都有了一定的了解,也让两个人更加谨慎。 最新全本:、、、、、、、、、、 第八章 杀心 这次对峙并没有很长时间,因为沙非笑出手了,本已刺出的剑并没有收回,身体只是向前迈了一小步,剑就刺向许忆漠,缓慢而又多变的一刺。 沙非笑不认为有人可以躲过自己的这次攻击,因为这已是他最巅峰的状态,全力的一刺,其实他左手每次出剑,都是全力,因为他必须出全力,他的手有顽疾:不间断的抖动,每次出完剑,手会抖得更加厉害,他一直认为这是老天给他的代价。 在他杀完小六以后,他的手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了。可这并不影响他的状态,不知道是今天的酒,还是因为对面的男人,让他有了一种巅峰的感觉,这一刺,是他目前最强的一剑。 不需要形容这一剑的角度,也不需要描写他的速度,因为出剑在沙非笑看来都很普通,没有花巧的技巧,没有绚烂的招式,有的只是杀死对手的目的。 也许今天多了一样,杀死了知己的一种惆怅。这就是许忆漠所说的强者的骄傲吧,自信,沙非笑真得有。 许忆漠在沙非笑刺出一剑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才配得上我希望亲自决定杀死的人,也只有他才配,我把他当成知己。 如出一辙的骄傲。 胜负,生死,在另一个人倒下之前,没有人可以下定论,就像故事一样,演绎的人并没有心急,而观众却往往急不可耐的想要看到结局,例如现在的廖叮儿。 廖叮儿皱着眉头看着门外的月色,今天的月亮给人的感觉格外的遥远,月色下的荣城在廖叮儿的眼里好像一个穿着秋意的死神,冷的廖叮儿忍不住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想要让自己觉得暖和一点,可无论如何也驱不散心中的寒意,在她眼中就只有门外漆黑的夜色,廖叮儿今天的感觉很不好,许忆漠武功并不高,可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安呢? 所以她不曾注意,扎巴克和那个带斗篷的男人一同回来的,而且扎巴克他们在知道沙非笑与许忆漠一同出去之后,扎巴克眼中的那丝不安。 扎巴克现在心情很复杂,在狂喜过后,因为沙非笑却有了些担心,沙非笑的武功他见过,但他相信带斗篷男子的一句话:“少爷很强,超过你的想象,你的朋友只怕。”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扎巴克听的出来,自己的救命恩人要死了,而自己现在无能为力,甚至连为他报仇都做不到。 巫馨以及逍遥派众人也都在楼下,巫馨很有些奇怪的看着在站门前的廖叮儿,她是在紧张吧,为那个土包子紧张? 这在巫馨看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倒不是她以貌取人,实在是沙非笑没有丝毫能让人注意的地方,一成不变的死人脸,邋里邋遢的穿着,令人气愤的语气,还有那让人抓狂的话,虽然自己和廖叮儿有过节,可她从不否认廖叮儿的优秀:相貌,武功,智慧,出处,莫不是人中龙凤,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喜欢那种男人呢? 沈一舟在看着门前的廖叮儿,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那个男子真的优秀到廖师妹都对他倾心的地步?但他并没有对沙非笑气恼,反而担心廖叮儿会伤心,他虽然惊讶于沙非笑的武功,可却也知道当年许忆漠在自己师傅手下走过百招之后,宁散人私下对他说的一句话:“以后此人你断断不可与他交手。”他现在还记得师傅当时的语气。 许忆漠的武功很高,这天下知道他武功的人只有逍遥派了吧,所以师傅才会暗中调查许家庄的目的。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之际,亮丽的琴声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着每一处空间。琴声中仿佛有一个白色的精灵在随风而舞,舞姿优雅高贵;又好像有一朵朵耀目的玫瑰次第开放。 那是一种令众人浮躁的心情抚平的声音,众人抬头望去,是一间客房传出的声音。 她也在等,她也在等沙非笑回来,她想知道那把剑沙非笑怎么得来的,她相信小六会救下沙非笑,因为小六在暗处绝对有能力将许忆漠击伤。 月色越来越浓,在廖叮儿心理越来越不安,忍不住要出去看看的时候,她看见远处有一个人缓缓得走来,在众人还没有看清那是谁的时候,她已经在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那微笑如释重负。 她认得那身影以及走路的姿势,虽然她有些奇怪沙非笑肩膀上扛着的东西。 在对门前的廖叮儿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后,沙非笑走进了客栈,将扛着的人放在面带斗篷之人面前的桌子上,众人才发现,他扛着的是许忆漠,但现在的许忆漠已经不能说话了,因为死人永远都不会说话。 面带斗篷之人,明显身体晃动了一下,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可他看了挡在沙非笑面前的扎巴克一眼,疲倦的挥了挥,许家庄的人带着他们的少爷返回了楼上。 沈一舟很惊讶,沙非笑杀了许忆漠,难道师傅看错了?随即他否定了,师傅不可能看错,看错的是自己,自己小瞧了这个男人,而他对许家庄的反应更加惊讶。 廖叮儿本想呵责沙非笑几句,可当她看见沙非笑衣服上的血,以及沙非笑不停抖动的左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在巫馨惊讶的眼神中,像个小妻子一样,给沙非笑道上一杯酒,看见沙非笑喝完,才道:“很难对付?”她只听说过许忆漠的风流与狂傲,她不清楚许忆漠有多强,所以当她看到沙非笑这样子她有些吃惊,“诡剑”杀过的人没有一个人比许忆漠表现出来的弱。 沙非笑出乎廖叮儿意料的皱着眉头说:“嗯,杀别人,只需要杀人,而杀他,需要杀心。” 廖叮儿不清楚沙非笑说的杀心,是说杀的许忆漠的心还是沙非笑自己的心,也许沙非笑都不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但廖叮儿觉得沙非笑今晚有些失落,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沙非笑确实丢了东西,人生在世,知己难求,他丢了一个和自己拥有同样灵魂的男人,月,更冷,冷得只剩下寂寞,也许比死更可怕的是寂寞,沙非笑现在只想把自己灌醉,可醉了以后寂寞就会离开么?那为什么醒来以后会更加寂寞? 最新全本:、、、、、、、、、、 第九章 楚耀 沙非笑好久都没有醉过了,并不是时间长才说好久,而是因为量,这几日,沙非笑的酒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着,要说千杯不醉,也并不夸张。 可昨天沙非笑却是真的醉了,沙非笑轻轻晃动了一下头,却并没有以往喝醉酒醒来后的那种解脱感,反而有种压抑的感觉,沉甸甸的压着大脑和心脏,也许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用在沙非笑身上也说得通。 左手,沙非笑一醒来,就感觉到自己的左手在抖动,比以往更加严重,你可以用抽风来形容,沙非笑用力握了下左手,发现,自己的左手竟然有些使不出力气,也许昨天,他和许忆漠的交手,给左手带来的负担太重。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在沙非笑还没说话之前,廖叮儿就已经端着一碗汤进来了,这是早上廖叮儿特地让小二做的。 廖叮儿坐在凳子上对沙非笑说:“呐,补气血的。” 沙非笑看着坐在那里的廖叮儿不知怎么,突然有一种温馨的感觉,而廖叮儿却被沙非笑看得有些恼怒,冷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 那声音中的娇嗔味道,让廖叮儿自己脸都红了一下,心中不禁暗想:这该死的家伙,我怎么在他面前这么容易脸红呢。 听廖叮儿那么说,沙非笑收回目光端起汤慢慢喝了起来,廖叮儿看着沙非笑喝了些以后说道:“扎巴克走了,和许家的人一起走的,他说不用叫醒你,以后他会报答你的。” 沙非笑继续低头喝着汤道:“哦。”说完后再无任何反应,廖叮儿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不好奇,他与许家的关系?” 沙非笑连头都没有抬,轻轻地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在感觉廖叮儿的目光不善之后,才抬起头看着廖叮儿那双,自己如若不小心便会陷进去的双眼道:“他与许家有什么关系都与我无关。” 廖叮儿一怔,却也无话可说,的确,不论扎巴克与许家有什么关系都与他无关,略一沉吟廖叮儿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去那里?” 沙非笑还是低头喝着汤,无所谓得道:“随你。” 廖叮儿好像早已预料到沙非笑会这么说,甜甜一笑:“那我们去苏州,看看那花仙子到底如何。” 沙非笑依然是淡淡地说:“哦。”—— 好久不见得分割线——骑在马上的巫馨忍不住回头看着走在后面的沙非笑和牵着马的廖叮儿,囔囔道:“竟然不会骑马,是白痴吗?” 沈一舟显然听到了自己师妹的牢骚,小声道:“馨儿,不要耍小性子,沙非笑那个人最后不要与他发生争吵。” 巫馨有点受不了自己的师兄,从昨天晚上沙非笑扛着那流氓的尸体回来后,师兄就把他们几个师兄妹叫到一起,和他们说,尽量不要与沙非笑发生争执,可谁知在早上出客栈的时候,双方竟然碰到一起,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一同前往苏州。 巫馨实在不明白,那个沙非笑有什么地方让师兄如此忌惮他,看他那副样子,虽然换了身衣服,但走路的姿势,让巫馨觉得沙非笑每一步好像都要将这大地塌出一条裂纹,那么别扭,而且,今天早上她才发现,沙非笑的左手不间断地抖动,师兄说好像是先天的顽疾,但昨天自己并没有注意,应该是他和许忆漠交手病情加重了。 自己其实很想过去同他说声谢谢,因为他替师妹报了仇杀了那流氓,可自己一看他那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火气就莫名的上涌。 色胆包天,这句话形容这群围着沙非笑与逍遥众人的土匪身上在合适不过,一群不入流的土匪竟然好像认不出逍遥派白衣白剑的招牌,也许是因为廖叮儿与巫馨诱惑力太大,所以导致山寨头头攻心。 沙非笑连看都不看这群匪徒,只是低着头,好像在观察自己颤动着的手,沈一舟抱拳道:“不知各位是哪路朋友,在下逍遥派沈一舟路过此处,还望各位行个方便.”沈一舟本以为说完这句话,对方知道自己名头,定然会离去,谁知那头头模样的三人,竟然不理会沈一舟,对着沈一舟一旁的巫馨,yin笑着:“把这两个小妞,留下来给爷几个玩玩,你们就可以走了。” 莫说巫馨恼怒,其他逍遥门人看这群山贼这般不给逍遥派面子,也都纷纷将手中宝剑拔出,那帮山贼看逍遥众人拔出宝剑,一哄而上。 沈一舟本以为这几个山贼武功应该不高,自己先擒着这三个头头模样的人,就可以结束厮杀,可一交上手,沈一舟就知道自己估计错误,这三个头目武功虽都比自己差好多,可三个人联手,配合竟与自己斗得个旗鼓相当,而且自己总是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的后背,好像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会有把剑从背后刺中自己。 而在沙非笑面前莫名其妙的倒下几个人之后,那些土匪看到沙非笑站在那里也不主动出手,竟没有人去对付沙非笑与在一旁的廖叮儿。 廖叮儿见土匪围攻逍遥众人,更是乐得看热闹。 不远的山坡,楚耀站在那里看着场中的沈一舟,露出一丝颇有深意的微笑:你就这些本事吗?逍遥公子,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最新全本:、、、、、、、、、、 第十章 杀意 楚耀一身暗红色的大氅披在身后,伟岸的身躯如同他的父亲方腊一般,站在那里就像一颗苍松迎风而立,直挺的胸膛让人觉得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让它弯曲,一如他的人,刚毅,不羁,暗红色的短发微微有些卷曲,配上那蔚蓝色的眼珠,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质。 他的身后是一个一身红白相间衣服的少年,胸口的太阳图案竟是金黄色的,那是明教散人的标志,这少年年纪轻轻便坐上了明教散人的位置,前途端是不可限量。 一个中年男子行至楚耀身边躬身道:“少主,凭他们试不出沈一舟深浅的。” 楚耀没有回头,略显低沉的声音道:“可以的,我让聂远混在里面,伺机而动。” 那男子闻言轻轻皱眉道:“少主,让聂远出手,万一沈一舟被聂远所杀,只怕。” 话没讲完,便被楚耀挥挥手打断:“若是他死在聂远手中,便不配做我的对手,至于与逍遥派结怨,不要说逍遥派不知道是我们,就算知道,宁散人又能如何?” 话语中透露出他人不可质疑的骄傲,这就是明教的少教主-方楚耀。 中年人看着楚耀的背影,那遮挡住阳光的背影,仿佛能给明教开创出新的未来。 聂远是孤儿,从他记事起,他就开始训练,残酷的训练,组织里很多和他一样的孩子,每个人学习的东西都不相同,有些伙伴会学礼仪,知识,而自己在十岁的时候被选入杀手组,专门学习杀人。 他们组的人很多,但可以加入“裁决厅”的人很少,自己便是裁决厅的一员,他知道自己这次的任务,由少主下的命令,他一定要完美的完成,那样会使自己平步青云,自己不愿一辈子默默无名。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沈一舟的背影,他在等必杀的一击,刚才在沈一舟出手替一名逍遥门人解围时,本是最佳时机,他有五成以上把握,将他击杀,面对沈一舟这种目标,五成便是最大的把握了,可他没有出手,因为战团不远处的外围,有一个人注视着他。 那双眼睛,让自己想到了,幼时被扔进深山,深夜里被狼盯上的感觉。 自己整个后背都有些发麻,当自己转过头来,那手不停颤抖的少年,却是一直低着头。 自己不能再等了,山寨的三个头目都受了轻重不等的伤,在拖下去自己将完不成任务,自己不愿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刀出,血光飞溅,一只右臂落在地上。 沈一舟,横剑将出手偷袭自己的人手臂斩断,剑直切而上,聂远不甘的倒了下去。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的伪装,如何被沈一舟识破,当他出刀的时候,沈一舟就好像预料到一般,出手了。 那群山贼在聂远死了之后也一哄而散,只留下十几具尸体。 山上的中年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裁决厅”又损失了一名好手。 而楚耀却是撇了撇嘴道:“还有些本事。”说完看着站在那里少年问道:“凌弃,如何?” 那被称为凌弃的少年并没有收回目光,还是盯着山下,好似要看破这天地一般道:“不弱。” 楚耀点点头,能让凌弃说出这两个字,这沈一舟确实值得注意。 那凌弃却突然说道:“你没有发现吗?聂远,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机会?” 楚耀点点头,他也看到了,在沈一舟救另一名逍遥门人的时候,聂远没有出手,的确让自己有些不解。 凌弃道:“刚见到聂远的时候,连我都没有看出他身上的杀气,他掩饰的很好,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而沈一舟却在他出手的同时,出的剑,说明他早就注意到潜伏在暗处的杀意,你可以做到吗?”说完不理在一旁思考的楚耀。 他的目光如果可以延伸的话,你会发现,那目光的终点是沙非笑。 也许自己想错了呢,凌弃如此想着。 沈一舟替自己师兄弟整理了一下伤口,在巫馨不解的目光中,走到沙非笑一旁,诚恳的说道:“多谢沙兄弟相助。” 巫馨忍不住道:‘师兄,你有没弄错?他们两个刚才竟然在外围看热闹,你还道谢?” 沈一舟出奇的怒道:“馨儿,不要说了。”不理尤自气鼓鼓的巫馨对沙非笑道:“馨儿,不懂事,沙兄多包涵。” 沙非笑却只是点点头:“不客气。”说完就自顾地向前走去。 沈一舟看着沙非笑的背影,刚才若不是他,突然散发出杀意盯着自己,自己无论如何也注意不到那潜伏着的杀手,就算可以将对方击杀,受伤在所难免。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那一抹目光,直到现在还让自己后背阵阵发麻。 最新全本:、、、、、、、、、、 第十一章 瞎子 沙非笑抬头看着天上的月光,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轻轻的囔囔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廖叮儿从屋下轻轻一跃,落在沙非笑的身旁。 两人坐在客栈的屋顶之上:"没想到,你还听过这首词."沙非笑转头望着这个给自己一种奇妙感觉的女孩子,那双新月的眼睛在今晚的夜色中竟如此明亮,"我只听别人说过这两句."廖叮儿像是避开沙非笑的目光,抬头看着遥远的星空:"谁."沙非笑道"一个被我杀死的人."廖叮儿用自己都不曾听过的语调说:"能讲给我听听么?"那声音在这月色下,好似情人在倾诉心声一般.沙非笑摇摇头道:"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一个和今晚差不多的夜,那个人在亭子里喝酒说出的词."廖叮儿看着沙非笑又拿起一坛放在身旁的酒,问道:"你的酒量又涨了."在沙非笑略显枯涩的笑容中道:"给我讲讲你的童年吧.""童年?"沙非笑迷茫的眼睛闭合了一下道:"练习,不停的练习。” 廖叮儿盯着沙非笑有些的忧郁的面庞,心下升起淡淡的忧愁:“你恨那种生活吗?” 沙非笑无所谓的笑笑:“我小时侯,一直想成为名扬天下的英雄,后来第一次杀人才知道原来名扬天下是需要代价的。” 廖叮儿本是打算了解下沙非笑的过往,可看着沙非笑暗淡下去的目光,却不愿继续问下去。 沙非笑不知为什么却自己说道:“唐笑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曾经也是为唐家做事的。” 其实,廖叮儿早已猜到,可听到沙非笑亲口说出来,还是吃了一惊,明教暗地里训练杀手,在各大派的上层早已人尽皆知,可唐家在暗中竟也训练了一批杀手,而且联想到这些年来,江湖上被“诡剑”杀死的人,廖叮儿有种不寒而立的感觉。 她突然意识到,沙非笑很危险,唐家不会放过他,若是让江湖人知道“诡剑”竟是唐家的杀手,那这几年的帐都要算在唐家头上,哪怕强如唐家都禁不起这种冲击,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沙非笑杀掉。 沙非笑看着坐在自己一旁,脸上阴晴不定的廖叮儿,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廖叮儿看着在那里越笑越大声的沙非笑,不由得呆在那里:他在笑什么?恩。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有一种带人离开尘世的磁性。 而沙非笑脑中却有一个念头:原来,她连皱着眉头都那么漂亮。也许是因为那眉头是为自己而皱的吧。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看的明白。 唐家不会放过自己,脑中浮起一张少年的脸,兄弟。未来,会走向何方? 巫馨看着在屋顶上并肩而坐的两个人,虽然心中不知为何对那男子那般厌恶,但他们那么静静的坐着,却真的那么的般配,如同小时侯师傅给自己讲过的故事里的公主和英雄,明亮的月在两人的身后,像是为了他们而存在,那月光也如同因为他们而明亮。 在听到沙非笑大笑的时候,脑中不禁想到,原来这家伙也会笑的,是因为廖叮儿吗?自己真的比不上那毒妇?心中升起一丝不甘,还有似有似无的酸意—— 不得不出现的分割线——荣城一家普通的药房,也许因为生意不好,门前只坐着一个昏昏欲睡的年轻伙计,也许他在做着闯荡江湖的美梦,可一阵“哒哒”的敲击声将他的美梦击为泡沫,他略有不悦的看着面前一个年轻的瞎子,紧闭的双眼,苍白的脸色,就像一个整日被关在屋子里的病人,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小伙计忍不住可惜道:可惜了那副容貌,若是自己有这瞎子的容貌,当个小白脸绰绰有余。 那瞎子在小伙计略有吃惊的表情中,迈过了身前的一个门槛道:“我找你们掌柜。”就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小伙计在回想自己确实没有说话,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而且,他如何知道那里有个门槛的。 瞎子敲着手中的竹杖,走到了药店的里厅,本来在一旁整理东西的掌柜看到瞎子后,坐回到椅子上,看着面前的瞎子坐在另一旁得椅子上,自己倒上了一杯水,丝毫没有吃惊,问道:“你怎么来了?” 瞎子面向着掌柜道:“我没有杀他。” 这次掌柜表情却动了一下:“你出手了?” 瞎子道:“没有。” 掌柜有些释然道:“哦”。 可话还没有说完,瞎子就继续道:“我没有把握。” 掌柜脸上有了一些凝重,从没有一个人让瞎子说出这三个字:没把握。 掌柜点点头道:“也对,他能在你之前杀了天赫,不简单。” 瞎子喝了一口水道:“我上个任务因为他没有完成,下个月,我不接任务,会杀死他。” 说完不待掌柜说话,站起身向外走去。 那掌柜依然坐在那里说:“杀死他,不是组织的任务,你何必。” 瞎子头也不回道:“我的任务从不会失败,这是我对头领的承诺,所以他要死。” 虽是头领,可瞎子在这两个字上用的语调却好似要将其粉身碎骨。 掌柜的轻轻一叹:“瞎子,有件事要告诉你,蝎子这个月的任务下来了,是杀死一个叫沙非笑的人。” 瞎子在听道这句话之后,停顿了一下,随后慢慢的走去。 掌柜在瞎子离开之后,轻轻的摇了摇头:瞎子,你唯一的破绽就是蝎子了吧,有这个破绽你无论如何都赢不了头领的。 最新全本:、、、、、、、、、、 第十二章 血玲珑 扬州,唐家,唐笑皱着眉头立在唐傲天的书桌前说道:“为什么?” 唐傲天连头都不曾抬起道:“因为你是唐家的子孙。” 唐笑能感觉自己的手骨被自己的握的发出阵阵的声响,可他在看到唐傲天抬起头的双眼之时,手不自觉的松开了。 唐傲天看着唐笑道:“明天就去,没什么事,你就去准备准备吧。”说完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唐笑望着已经有些病态的父亲,只能不甘心的退了下去,关上房门的时候唐傲天的声音传来:“赢了,你就正式成为唐家的家主。” 走出房间,唐笑感觉似乎连这座房子的空气都是这般的压抑,耳边还是唐傲天刚才的话语:“苏州的花家准备比武招亲,你一定要赢。” “你一定要赢,唐家家主。”这句话不断和脑中的一个容貌相互交错,那在树下抚琴对自己诉说心声的女子,那可以迷惑世间任何一个男子的女子。 不知不觉唐笑来到了于海涛的房间,房间的药味还是不曾散去,于海涛的伤太重。 唐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看着自己的师傅,也许只有他能帮助自己。 于海涛看着走进来的唐笑,他了解自己的徒弟,那紧握着的右手说明唐笑的心情很慌乱,所以他只是淡淡地说:“坐下吧,有什么事情?” 唐笑坐在床边将唐傲天让他去参加比武招亲的事情告诉了于海涛,林音儿的事情在嘴边晃了一圈,却没有出口。 于海涛听完冷笑道:“这就是你父亲,唐家的前途,运命,胜过一切,如果你可以娶到花家的千金,唐家也许会在他手中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 说完看向坐在那里低着头的唐笑说道:“麟儿,你有喜欢的姑娘了吧。” 唐笑没有吃惊,只是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师傅道:“嗯。” 于海涛轻叹一声:“你是为了她才烦恼的吗?不需要的,你一定要去参加比武招亲。” 在唐笑不解的目光中,于海涛继续道:“如果你父亲知道你因为一个女人不去苏州,那那个女孩子一定活不到第二天,而且你父亲的确让你赢,可这天下并不是只有唐家,这次去苏州哪怕你尽全力,想要胜也很难,你也应该去会一会这世间的青年才俊了。” 唐笑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低下头去,师傅说的对,不说武当的赵风白,单是那星宿的赵鹏风都让自己差点吃了暗亏,武林七公子想来都有过人之处吧。 不论怎样,先去苏州在做定论吧。 第二天,在十八名唐家刀卫的陪同下,唐笑踏上了前往苏州的路,一同前往的还有唐全,这不得不让唐笑吃惊,看来父亲对这次的比武招亲非常的看重。 周佑对前面走着的沙秀儿越来越有种看不懂的感觉,这些日子,每天早上沙秀儿都在无人的地方练剑,练剑时的神态自己只看过一次,那漠然的表情以及散落在脸颊两侧的漆黑秀发,配着清晨的日出,虽然只是站立着不停刺剑的动作,在周佑眼里却要比那些京城名流舞姬美上万分,不,她们舞的剑简直不能和沙秀儿的动作相比,那动作里有一分落寞,一分孤寂,却有七分的执著,这是周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女子,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认真看着她的时候,都只记得她的神情、姿态,却忘记了她倾城的容颜。 是什么让她每天都不停的苦练?她说要去苏州找她哥哥,她哥哥是什么人?是亲哥哥么?这些问题周佑都不知道,所以周佑心情并不好。 看着前面的沙秀儿从包袱里取出馒头,周佑行至沙秀儿身边,:“沙姑娘可以分给在下一个吗?”并不是周佑的护卫身上没带粮食,恰恰相反,血龙卫带的饭菜并不比在府上吃得差,可沙秀儿只吃自己带的馒头,在邀请沙秀儿一同吃饭被拒绝了几次之后,周佑只能每次和沙秀儿要一些干粮。 沙秀儿也习惯了周佑每次跟自己要一个干粮,直接递了一个过去。 “为什么?”这自然是问周佑为何要和自己吃馒头。 周佑咬了一口馒头道:‘说了,也许姑娘不信,这馒头的味道,在在下尝来要比那山珍海味强上百倍。” 看着沙秀儿的脸庞道:“佳人所赠。”后面的话却没有说,这几日,周佑对自己态度,沙秀儿也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关心,沙秀儿也只能低下头不说什么。 却是周佑问道:“为什么?”也是三个字,沙秀儿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有些落寞的道:“我哥哥说不能吃别人的东西。”这答案在周佑听来,有种好像是小朋友的回答,那么幼稚,可笑。 但周佑却明白,那个哥哥对沙秀儿的重要性,只是周佑不清楚这个哥哥是哪一种。 看着低头在那里吃着东西的沙秀儿,周佑眼里闪过一丝寒芒,如果是自己不希望的那种,就让他消失好了。 这几日却苦了血龙卫,基本上中午他们都不能吃东西,因为周佑在吃馒头,而那馒头是沙秀儿的,他们带的全是上好的酒菜,可自己的少主在啃馒头,自己却在大鱼大肉,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所以中午大多只能饿着肚子,而周佑这种世家子弟,自然不会去关心下人吃过了没有,在他们心中,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 林跃这几天看出来少主对那个沙秀儿越来越关心,要知道少主一向爱惜自己的,不要说吃穿,就像现在这般和沙秀儿坐在石头上吃着一文钱一个的馒头,那是以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要是让大将军看见,还不知会吃惊到什么样子。但自己也只能感慨道:红颜果然是英雄冢呀。 一阵马蹄声从后面传来,散落在周佑和沙秀儿一旁的血龙卫迅速站了起来,站的位置恰好将周佑围在中间。 十余骑从血龙卫发现到行至他们身边,只用了几个呼吸,林跃眼睛眯了一下,是军马。 那十余骑在血龙卫不远处停了下来,在那么快的速度下,马队的阵型没有丝毫变化的停下,可以看出马上的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两骑排众而出,一个少年一个老者,老者好像一个教书先生,长须及胸,花白的头发及胡须显得儒雅博学,衣服的配饰却也显出能请他教导的学生,不是一般的王孙贵胄可以做到。 至于那少年,你看第一眼会以为是谁家的千金,你看第二眼依然会那么认为,细薄的嘴唇,白嫩的肌肤,特别是那双丹凤眼,他的容貌足以让这天下大多女子羞愤不如。 可周佑以及血龙卫都不会将他认成女人,这江湖大多数人也不会将他认成女人,准确地说,是不敢将他认成女人,因为说他像女人的人,现在都希望自己死去,可惜他们只能过生不如死的日子,因为这个男人不允许他们就这么死去。 武林七公子之一“玲珑公子”白暮云,江湖人多称其为“血玲珑”,他的身份很特殊,他是融亲王的儿子,三连城的少城主,当今天子的表弟,自从几年前,他踏入江湖起,江湖就有不少关于他的传闻。 白暮云一身锦衣,坐在马上俯瞰着周佑,嘴角有意思戏弄道:“周兄,没想到你我还真是有缘呀。” 周佑站起身,看着那张每次见到就想揍上一拳的脸道:“白兄,不会也是要去苏州参加比武招亲吧?”说完好像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白暮云心想:总有一天会让你生不如死。冷冷一哼道:“在下自是比不上周兄,前去苏州竟还带上一个小情人。”白暮云从看到周佑开始,就一直盯着他,周世充和融亲王是死敌,所以白暮云与周佑自小就明争暗斗,这次在这里见到更是想起上次在洛阳自己吃的亏,所以并没有仔细观察一直低着头的沙秀儿。 可他的话一说完,他就不得不注意了,因为一把剑朝他刺来,剑很快,他的右手闪电般伸出将剑握住,那把剑离自己的咽喉不及一寸,没有人想到有人敢出手杀白暮云,那老者没想到,白暮云没想到,周佑也没有想到,所以竟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只是白暮云武功很高,所以他握住了这致命一剑。 沙秀儿有些惊讶对方手上的白色手套抓在自己的剑上竟没有丝毫损伤,刚要用力抽回,感到一阵疾风朝自己头部扫来,她想要躲避已来不及。 “铛”的一声,那老者看着用血龙弓拦着自己算盘的周佑,而周佑却是没有看他,双目紧紧的盯着白暮云道:“放手。”声音很冷。 两帮人马都将武器抽出,瞪着对方,他们都没有出手,因为各自的少主都没有下命令,但气氛很压抑,他们都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杀人机器,一起散发出来的杀意,足以让普通百姓吓得尿裤子。 周佑了解白暮云,他相信没有任何人比自己还了解白暮云,从没有人敢出手伤害白暮云,那剑只要在向前一寸就会要了白暮云的命,他可以看到白暮云现在白皙的额头爆出的血管,这个疯子,发怒了,他见过这个疯子发怒,只一次,他知道他发怒的后果,而且他并不想见第二次,那是自己都不愿面对的局面。 可他不能让对方伤害沙秀儿,说不上原因,也许只是一时冲动,哪怕现在与白暮云撕破脸都不在乎的冲动。 白暮云盯着面前这个女孩子,在提折的算盘以及周佑的血龙弓相交在她耳边发出刺耳的巨响,气流将她脸颊划出血口之时,她的表情没有动上哪怕一丝,只是那么盯着自己,就像盯着猎物的狼一样专注。 他可以感觉到,这女子再用力想将手中的剑抽回,他感觉到血龙卫以及自己手下散发出来的杀气,但令他感觉到吃惊的是周佑的杀意,自己和他斗过许多次,这是第一次感觉到周佑的杀意,为了面前这个女子? 他真的很愤怒,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他如此之近,从没有过的感觉,一想到这一剑,他的头皮就阵阵发麻,他不会放过面前这个女子,决不会,可他还是松开了手,也许因为他不想此时与周佑闹僵,也许是因为他不想这么容易的就杀死这令他体验了死亡的女子。 但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在他放开手的瞬间,那把剑又刺了过来,比刚才还要快,还要狠。 最新全本:、、、、、、、、、、 第十三章 玩味 怒气,在那一霎那充盈着白暮云的内心:她竟然敢一而再的对自己下杀手。 刚撤回的左手再次探出,抓向剑锋,而右手直击而出,抓向沙秀儿的脖子,他要将那白嫩的脖子扭断,怒气已将他的理性冲散,他现在不在乎折磨她,他要杀了她,他要杀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可就在他出手的时候,一条暗红色的线朝他右手射来,他手上戴着的是西域天蚕丝织成的手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不论任何兵器都不可能将它划破,可这暗红色的线却不得不让他将右手收回,血龙弓弦,自己也是第一见到,周佑出手了。 周佑在沙秀儿再度刺出手中剑的时候,就知道不好,所以当他看见白暮云出手,来不及多想,就将手中龙弓轻按,只有弓身,不见弓弦的血龙弓那咆哮的龙头口中射出一条暗红长线,血龙弦,前端缠绕着一个玄铁雕刻出的细小龙身,,但它的去势足以穿透三个全副铠甲的血龙卫。 沙秀儿的剑再次被白暮云握住,沙秀儿的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很强。 提折在周佑出手的时候却没有动,因为周佑站在他与沙秀儿之间,他不能真的对周佑下杀手,那后果不是自己负担得起的,三连城同大将军府并没有到开战的地步,现在还太早太早,而且少主并不会有事,这点他不会怀疑,少主的武功,以他都摸不透。 剩下的只有静止,当白暮云的右手握住血龙弓弦,或血龙弓弦缠着白暮云右手的时候。 白暮云没有看周佑而是死死的盯着同样看着他的沙秀儿,用那也略有尖锐的声音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值得?” 这个问题其实林跃也很想知道,少主真的要为了这个才认识的女子,现在就与白暮云摊牌?他还记得少主不久前才同大将军说的话:“现在真正的敌人是凌云城,三连城远远还不到摊牌的地步。”为了一个女子,少爷值得吗? 其实值不值得的问题,在周佑的脑海里只闪现了一下,那脑中另一问题马上就将其他的问题统统挤走:自己可以看着这个女子死在自己的面前吗? 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周佑出手了,周佑就是这样,他只考虑对他重要的问题,只要那个问题有了答案,其他的问题就不再考虑范围,也许是因为年轻吧,所以他有一种执着。 “白暮云,此次我决不同你争苏州之事。”周佑也不答话,却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暮云看向沙秀儿的目光从刚才的愤怒,突然变得有些玩味:“哦。”语调中有些疑惑。 周佑却是不理他,转身对沙秀儿道:“沙姑娘,可否看在在下份上,将此事忘记。” 沙秀儿不善与人交流却并不代表她是傻子,她看得出来,对面这有些怪异男人身份很高,而他的武功也在自己之上,周佑在为自己解围,虽然自己不需要,可这份关心,自己又怎能拒绝?于是轻轻的点头。 白暮云在沙秀儿点头之后将手中的剑松开,眼睛却一直盯着沙秀儿:她是谁?为什么周佑对她如此在乎? 嘴角一丝看到猎物的嘲弄笑容:好吧,今天放过你,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对我出剑的后果。 最新全本:、、、、、、、、、、 第十四章 苏州城 一路之上,巫鑫越来越多的对走在后面那个不言不语的男人产生兴趣。 除了走捷径之时,他突然从怀里取出一些调味料,做了些现在自己还能回味出来的野味,在夜晚的客栈,看见他就像一些普通农妇一样,搓洗着他身上那件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衣服,那一刻,这男人给自己的感觉真的很怪很怪,有一种宁静感觉,她突然发现,她有些想要了解这个男人。 这不是狗血的事情,它确确实实的发生了,谜一样的人总是很容易使人想要亲近,可以给人一种宁静感觉的人尤其是。 女人是敏感的,廖叮儿看着刚才转过头去的巫鑫,略有些嘲讽的对沙非笑说:“你做的那个野味,还真是美味呢,连武林七大美女都回味无穷。” 她看见巫鑫回头望向沙非笑,那句话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说完自己就觉得好像有些不妥,可沙非笑回了她一句话,让她彻底石化在那里。 沙非笑看着廖叮儿那张圆润的脸说道:“我没想到,你现在还在想着那只兔子。”说完就继续向前走去,只是脚步比平时快了一点。 廖叮儿呆呆的在原地看着沙非笑的背影,这家话竟然会开玩笑,而且是开自己的玩笑。 一路之上,他们遇到不少武林人士,有结伴而行的,也有独自前往的,路上与逍遥派众人免不了寒暄几句。 唯一给沙非笑留下印象的是一个和他差不多,穿了件好多年的衣服,腰间插着一把乌黑铁棒的少年,少年在酒馆门前和酒馆伙计要两个馒头,被沙非笑一行人撞见,也许是觉得这少年和自己有些相似,沙非笑把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些银两分给了少年,那少年也不客气,只是临走的时候回过头对沙非笑说道:“谢谢。” 苏州,沙非笑到过次数最多的城市,荣城和它相比简直有些可怜。 苏州城内的大道足以容纳四匹马车同时行使,连帝都都无法同它相比,街头人流川流不息,贩夫走卒络绎不绝,这里有中原最大的交易场所,这更从侧面彰显出花家的实力,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花家建立的,百年来的习惯已经让苏州城的原居民只识花家不识天子。 在江湖苏州城的另一称呼就是花城,这也是花家不同于其他武林世家的地方,唐家虽然也可以控制一个城市,但不代表他们能得到城市居民的认同,而花家不同,这苏州城花家说出的话不会比天子说出的低。 沙非笑看着比以往更多的人流,不禁想到经常陪在自己身边的秀儿,她还好吗? 廖叮儿一到苏州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沙非笑到裁缝铺,给沙非笑选了两套上好的衣服,蓝色的锦袍金色的纹边,在沙非笑换上衣服,将头发剪短出现在酒店大厅之时,包括巫鑫在内众人眼前皆是一亮,沙非笑给人一种气质,就像一座山般的沉稳而安全,巫鑫甚至有种错觉,只要在这神秘男子身边就仿佛什么都不会伤害到自己一般—— 不得不出现的分割线——周佑看完手中的信笺对林跃道:“把那个阿丙叫进来。” 林跃虽有些奇怪,少爷为什么在看完元帅的来信之后叫阿丙进来,而且少爷怎么会知道有一个叫阿丙的人?周佑有大多数世家子弟都有的所谓恶习:除了如林跃般的身份,其他的下人他们都不会拿他们当作一个纯粹的人,下人就是下人,所以下人的名字他们不可能全部叫的上来。 阿丙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那封信,在周佑的目光向他望来之时,他迅速低下了头恭声道:“少爷。” 周佑看着面前这个让自己有种阴沉感觉的男人,嘴角露出一丝戏虐的笑容:“你叫阿丙?” “是的,少爷。”没有多余的话,阿丙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 “你知道这封信上写的什么吗?”周佑用手轻轻的点了点桌子上的信。 阿丙略微迟疑了一下,当他抬起头看到周佑的目光,再次低下头时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机会。 “回少爷,应该是关于雷得海,雷将军的事情吧。” 在林跃惊讶的目光中,周佑轻笑道:“好,很好。”说着抛出一个血红色龙型玉佩,“你可以随时调度血龙卫,我希望明天我可以听到令我愉快的消息。” 站在门外的阿丙,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看着手中的龙形玉佩,除了少主之外,唯一可以调度血龙卫的信物,自己怎么都没有想到,少主竟然会将它交给自己。 那怕冷静如他,心里也禁不住地激动起来,他需要仔细想想今晚的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失败就是死,这种机会不会出现第二次,自己一定要握住。 房间内,林跃问道:“少主,你把血龙玉佩。”他话没说完就被周佑打断:“他想要一个机会,我就给他一个机会,只是这么简单。” 林跃虽还是有些不解但却不敢再发出问题,周佑却好像明白一般继续道:“他能分析出我来苏州的主要目的,做一个血龙卫,岂不可惜。”但他嘴角的那丝戏虐的笑容好似更浓了。 最新全本:、、、、、、、、、、 第十五章 雷得海 月如钩,入秋的夜是冰冷的,明亮的月让这苏州城显得更加冷清。 雷得海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外套,虽然这天气让他有些冷,但他还是比较庆幸这几天的明月,这月色虽冷清但却令苏州城无比的静。 雷得海不怕冷,他心中的寒意要比这天气冷得多,而他也需要静,这寂静的夜,能让有些人有所顾忌,也能让自己注意到周围细微的声音。 雷得海替儿子拉上身上的被子后从房间走出来,在走到门外的时候忍不住向内看了一眼,轻轻的一声叹息,在这夜色的衬托下,竟有种凄凉的感觉。 自己一生征战沙场,由一个小卒一步一步爬到今日苏州城指挥使,位列三品,虽然这苏州城是花家的势力范围,但朝廷的授勋是不作假的,这荣誉对自己来说,本已足够,也以为可以再此安享后半生,可是,唉,想起刚才走的人,雷得海忍不住一声叹息。 阿丙站在街口,看着不远处的雷家大宅目光冰冷,他身后是五十名精锐血龙卫,这也是他所熟悉的一群人,这群人的身手,在所有血龙卫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他们站在那里没有发出哪怕一丝声响。 五个人影从四周的建筑物里窜出,掠至阿丙身前半跪道:“统领,解决了。” 阿丙很享受这时的感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是自己一直的追求,自己一定要留住这种感觉。 他目光一沉,解决了?随后挥了挥手,身后的血龙卫,飞掠而出。 阿丙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他把暗中潜伏在民居里的暗哨解决掉了,那个人刚刚离开,没有人去报信,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后院围墙潜伏了二十名血龙卫,自己有信心这次行动万无一失,甚至在那人的府外不远处,自己都安排了二个人以测万全,雷得海一定要死。 在血龙卫打开大门的时候,雷得海已经听到声响,那一瞬间,雷得海脸色煞白,消息走漏了,他向妻子和儿子的屋子望了一眼,那一眼中有深深的不舍,可也只一眼,他就握起自己一直放在身边的刀,向后院跑去,在行至后院的时候,已经能听到家中守将的惨呼声。 雷得海不知道自己的家将能坚持多久,所以他没有丝毫停留,纵身一跃翻过墙角,因为内心的慌乱,所以他没有注意到墙角下隐藏了一个人。 在他双脚将要落地,旧气刚结,新气未生的时候,一道刀光横劈而来,不得不说这一刀的时机抓得非常得准。 可雷得海毕竟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老将,他临机应变的能力比任何人都只强不弱,否则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危急时刻,雷得海左脚向墙上一蹬,身子便向后移出数寸,那刀锋虽将他腰腹部切出一道伤口,却并不致命,而他的人没有丝毫犹豫,向远处窜出,他从不离身得刀也被他抛向那名血龙卫,那血龙卫被刀一阻,失去阻拦雷得海的时机,只能紧紧的追着雷得海,同时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声。 看着跪在地上的十数人以及一地死尸的阿丙突然听到这声啸声,急掠而去,人已略出数丈声音才传来“全部杀光。”—— 分割线——沙非笑走在寂静的街口,这已经是后半夜,白天人声鼎沸的苏州城在夜里寂静的如同屯煌的沙漠,不,比沙漠更加安静才对,因为屯煌的夜里经常会发出动物厮叫的声音。 夜,好像是罪恶的源头,在黑暗里更容易袭击别人。不论动物还是人。 沙非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来,他只是突然想去看看自己每次去接任务的地方,几年来的几个夜晚,沙非笑都会在深夜中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去一个地方拿一个目标,然后将其杀死。 他依稀记得有次沙秀儿在他独自出来后,跟在他身后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那么的跟着他,在数次他停下沙秀儿也停下,并毫不示弱的盯着他的目光之后,他好像妥协了一样,慢慢地向前走着,而沙秀儿就像一个孩子,一步一步地跟在他的身后。 想到这里,沙非笑忍不住向后望了一眼,可身后那个身影却不在了,有的只是空无一人的街道。 秀儿现在在哪里?自己并不是秀儿的杀父仇人?可是秀儿为什么那么刻苦的练剑,并且从不跟自己解释呢。沙非笑有太多的疑问,他想见到秀儿,也许想问她这些话,也许只是想见她。 沙非笑听到了有人向这里跑来,但他没有停下脚步,见义勇为?拔刀相助,这些离他太遥远,他能感觉到当先一人的气息很浑厚,而且身上的杀气并不是杀过几个人就会形成的.可你不想找事情,事情往往会找向你.在雷得海筋疲力尽的时候,突然看见不远处一个握着剑的少年缓缓行去,也不管会不会是堵截自己的喊道:"少侠相助."他来不及想沙非笑为什么晚上独自一人走在街上,雷得海不认为面前这个少年会是身后来人的对手,他所想的仅仅是让沙非笑将他们拖上一拖,那样自己才有可能趁机逃出,至于沙非笑的死活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沙非笑在雷得海喊话之后,身子停了一停.就这一停顿,雷得海已来至他身前,紧随而来的还有八名血龙卫. 最新全本:、、、、、、、、、、 第十六章 快剑 血龙卫停下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雷得海与沙非笑围在圈内,他们虽不知道面前这个少年为何会在这里,但阻碍他们就要死. 别说是一个左手不停抖动的少年,就是江湖成名的侠客,只要今天晚上看到他们就得死. 沙非笑什么都没有说,他本就不喜欢多言,何况围着自己的这几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意,让自己清楚的明白,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 刀,势大力沉的一刀,直劈沙非笑的额头,光这一刀的气势就足以将一个人劈开,但真正的杀招却是隐藏在这一劈之下的一刺,不论气息角度都隐藏到无可挑剔的一刺. 如同血龙卫这种部队,最强的不是他们个人的武力,而是他们的配合. 就算对方察觉到那杀招也无所谓,因为这两招本就相辅相成,不论你选择拆劈或拆刺,另一把刀一定会在你身上留下一个印记. 可这两人竟都感觉对方的剑刺在自己的刀刃和刀尖处. 最吃惊的还是那一劈的血龙卫,要知道血龙卫的横刀虽是制式装备,但也是由京城攀家所制,那刀刃不超过两毫米,而对方这一剑竟刺在那么窄的刃口,这一刺有多么准,更可怕的是这一刺之力竟险些将自己的长刀震脱手. 而当他看到另个血龙卫竟也被这少年一剑刺中刀尖,脸上禁不住的露出惊容,快,同时刺向两个人的刀,准,那两毫米的刃口,狠,那一刺之力. 对方很强,在这念头刚浮现出来之时,另外三名血龙卫也出手了,他突然有种想制止他们的冲动. 沙非笑不想杀人,但并不代表他不杀人,人命在他的眼中是最值钱的,也是最不值钱的。 这八个人配合默契,自己要全身而退,就不能留手,心念及此,“兄弟剑”如一点寒星直刺出手三人,三名血龙卫同时感到咽喉一疼,他们身体还保持着出刀的动作。 “好快”包括雷得海在内,在场诸人都能感觉到那一剑的速度有多快,所以在三人倒下之后,场面竟静了下来,沙非笑也没有再出手,只是抬起脚向外走去。 在行至两人身边的时候,左右两名血龙卫同时出手,他们不能让这人就这么离开。 这是他们最后一个念头,在剩余三人想出手相助的时候,沙非笑已经收回刺出的剑,依然是咽喉的一点血花,咽喉是最脆弱的,不论雪狼还是人,在可以的情况下,沙非笑永远会选择最简单的手段杀死敌人。 雷得海一直跟在沙非笑的身后,在沙非笑将要行远的时候,一声喊声传来“站住。” 虽然阿丙不知道阿风他们三个为什么站在那里不拦住他们,地上的五名同伴被谁所杀,但他人已奔来,刀也直接出手,他的武功很高,平日里他很少显露,但今天这一刀他出了全力,因为,这次任务对他来说太重要。 刀锋冷冽,这一刀划出,让人感觉空气都随着这一刀变得更加冰冷,这一刀本来应该划向雷得海,可事实上,阿丙一出刀,就将刀锋转向沙非笑,这是潜意识的决定,出刀的一瞬间,他判断出这年轻人很危险,对于危险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让其消失。 “好快”,阿丙能感觉到,一点剑芒刺向他的咽喉,他甚至连回刀自救的机会都没有,躲避危险的本能,让他的脖子稍稍偏了一点,只这一点,救了他一命,虽然仍被沙非笑将脖子刺破,但命是保住了。 阿丙的汗流了下来,好快的剑,那一剑虽然刺偏,可对面男子的剑只要再向前伸一下,便能将自己的脖子刺穿,阿丙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 沙非笑总是寻求省力,所以那一刺的力量刚刚好足够刺破对方的喉咙,可对方一躲之下竟然偏了些许,虽然自己仍可将对方杀死,但他却没有那么做,也许仅仅是因为手中的剑懒得向前伸那一下而已。 沙非笑也停下脚步看着阿丙,目光中的冷漠,让阿丙觉得呼吸一滞,在对方的眼里,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一个人,不,那目光没有将任何人当成人,人命在他眼里与死物没什么区别。 为什么自己觉得这目光有些眼熟呢?在阿丙走神的时候。 沙非笑淡淡得道:“不要跟着我。”说完看向雷得海。 他们不认识?阿丙心下一喜,而那声调让雷得海与阿丙丝毫不怀疑自己如果再跟着对方,对方一定会杀了自己。 就在这时,雷得海突然出手,军中的搏杀拳法轰向他面前的一名血龙卫,那血龙卫躲闪不及,一口鲜血喷出,眼见不能活了,而雷得海一拳得手,直接向外奔去。 这时阿丙也反应过来,随仅剩的两名血龙卫追去,只是临走时他忍不住看了站在那里的少年一眼:他到底是谁?这么快的剑,这么冷漠的神情,不可能默默无闻。 沙非笑在阿丙离开之后,却没有走,他站在街口的中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短短的时辰,六条人命就这么消失了,人果然很脆弱。 沙非笑立在月色之下,身边躺着六具尸体,保持着各种姿势,那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只听沙非笑那毫无生机的声音道:“出来吧。” 最新全本:、、、、、、、、、、 第十七章 蝎子 回应沙非笑的除了静,还是静。 明亮的月,让整个街道清晰可见,站在沙非笑的角度,他面前的街道没有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可沙非笑就站在那里没有动上一丝一毫,好像只要他动上一动,马上就会有杀身之祸。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沙非笑还是保持着这个动作,虽然他握剑得手都感觉有些僵硬,但他没有动,他感觉的到,他被盯上了,虽然和在客栈内那种危险的感觉不同,但这种微乎其微的感觉,更让自己觉得头疼。 在客栈内,自己如同被雪狼盯上,给自己一种强烈的危险感觉,但你可以感觉到它的位置,它的强度,可现在的感觉却是虚无飘渺,似有似无,像沙蝎一样,潜伏在荒原的一角,等待着你掉以轻心的时刻,给你致命的一击。 不得不承认,沙非笑的耐心很好,因为很少有人可以保持一个时辰,不做任何动作,而那潜伏者也拥有同样的耐心,但她更多的是懊恼,抛开着入夜的温度,一个人保持半个小时同样的姿势,她的肌肉,以及全身的血液都回僵硬,麻痹,那一瞬间本是她出手的机会,但她对站在街口的少年太忌惮,他的剑很快,而且他的神态让自己更觉得难以对付,所以她一直在等,等对方的漏洞,可随着自己肌肉的僵硬,那种机会将不复存在,最令自己懊恼的是自己竟仅仅因为对方的神态,产生了退却的念头。 沙非笑还是在这那里,丝毫不用怀疑他会站在那里等到天亮,在荒原的第一堂课就是耐心才可以让你活得更久。 就在这时,沙非笑感觉到地上的一具尸体,竟然动了一下,仅仅是一下,这在这样的夜里是多么的诡异,它不可能动,沙非笑对自己的剑有深刻的认知和自信,地下的人绝对是死人,但死人是不会动得,可能是风吹动衣服的那种晃动,就这一个念头的时间,沙非笑的正面,不知从何处袭来几道寒气,沙非笑感觉到这寒冷的夜竟似被凝结成这几点,直袭他的面庞,他可以感到那刺骨的寒冷射向脸庞。 剑出,“叮”“叮”得的几声轻响,剑刺中铁器的声音,针,细小的黑色的针,在这黑夜中,依靠沙非笑的眼睛都不能看得真切,而那些针在沙非笑击到之后,没有掉落在地上。 针的后端连着比针更细几分的黑色细线,而在刚才,自己出剑之时,对方做了几次控制,那针像有生命一样,想躲过自己的剑刃,当然结局是失败的。 沙非笑看着不远处显露出身形女子。 对方蒙着面,为什么沙非笑会知道他是女子?因为任何人看到那黑色夜行衣下的身段,都不会怀疑那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性感的女人。 和沙非笑相近的身高,配合上那堪称魔鬼的身材,绝对可以让大多男人为之倾倒,很多时候身材比脸蛋更容易让男人沉迷,加之黑夜中这个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虽然杀气弥漫,但修长的腿充满野性的魅力,危险的气息,这不更令男人趋之若鹜吗? 月很美,所以月亮永远是最美的陪衬,每个人站在月色下,仿佛都能被月亮衬托出自己的魅力,黑色的蝎子,野性的蝎子同样让这月色添上了一层黑色的诱惑和神秘。 大多数男人都回被蝎子的出场吸引,因为她就那么突然出现,出现在月光的正下方,在银白的月色下为你展现那黑色的妙曼的身驱,沙非笑也被吸引了,但他更多的是注意到了这层诱惑后的危险。 所以他向蝎子走去,一步一步地走去,每一步都好似要将这苏州城的地面踏出一个脚印。 蝎子没有像往常一样,对那些对她流露出色(和谐)欲的男人那样露出不屑的表情,沙非笑得每一步都让她感觉到了压力,她从看到这男子出手开始,她就知道,这男人很会控制自己的欲念。 她一直很不屑于依靠自己的身体杀死对方,可她现在竟开始希望对方可以注意到她那引以为豪的身材。 他是如何发现自己的?应该是自己趁雷得海偷袭血龙卫,自己将针射入尸体身上的时候吧,自己也就是暗中扯动“缠丝”让尸体动上那么一动,本以为对方一瞬间的失神,足以自己杀死对方,可自己到底是小瞧对方了。 但蝎子不会坐以待毙,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扬起,五指之间,五道在黑夜里似有似无的“蝎尾针”射向沙非笑。 沙非笑依然向前走着,那五道“蝎尾针”没有让沙非笑哪怕停顿一分,剑出、针落。 可沙非笑还是在蝎子五米的距离停下,如此近的距离之下,蝎子感觉到沙非笑身上的那种压力。 山:不止可以给人带来浑厚还有安全的感觉,还可以让人感觉到那快要窒息的压力。 蝎子能做的就是紧了紧袖中的吴钩,但她没有出手,虽然自己能感觉后背隐隐渗出的汗珠,可在没有一分把握的情况下,自己还是不愿意将最后的杀招使出。 一分钟,在蝎子眼中无比漫长的一分钟,沙非笑就那么站在蝎子面前“看”了一分钟,不带丝毫的目光,也许他没有看自己?他在想什么? 蝎子也在那一分钟紧紧的注视着沙非笑,她丝毫不怀疑,她转过身会不记得这个男人:他的面庞没能让自己记下,因为自己眼睛离不开那双眼睛。 她实在不明白,这个只见过一面男人为什么可以带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那眼神,如同狼的眼睛,自己在那一刻甚至觉得自己是那狼口边的兔子,传说中,狼盯着猎物,会不自觉地让猎物产生不可抗拒的错觉,是这种目光吗? 自己杀过狼,并不可怕,也没有见过那种目光。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她的实力并不足以让她对狼产生恐惧,可当她遇到一个她无法战胜,她最厉害最引以为傲的身体都不起作用的敌人时,那种目光产生的恐惧会被她自己无限放大。 在蝎子感觉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对面男人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在蝎子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的时候,一阵击打声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那是细竹敲击地面的声音,很不规则但她很熟悉的声音,蝎子的第一念头是“他来了”。 最新全本:、、、、、、、、、、 第十八章 责罚 苍白的脸色在夜光下显得更加苍白,犹如病态,但不会让沙非笑产生那种病态的无力感。 “是他。”客栈离去的那个人。 “让她走。”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从这个紧闭双眼,面色苍白的男子口中说出,他好似并没有觉得他的要求是多么的无礼多么的荒诞,放过一个要杀自己的人? 而沙非笑竟在他说出三个字之后,没有任何停顿的后退了一小步,他听从了对面一个瞎子的无理要求。 蝎子好似忘记了沙非笑的存在,犹如黑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瞎子,那眼底有无奈,有哀伤还有疼惜。 他还是来了,为自己来了,眼底的泪光使漆黑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阿吉”一声轻唤好像怕惊扰了对方,那声音就连沙非笑这般铁石心肠的人听了,心都禁不住地抖动了一下。 那被唤作阿吉的瞎子却好似听到了什么噪音一般,那一直平淡无波的脸也因为这两个字而变得有些狰狞,“记住我叫瞎子,还有,给。我。滚。”那一声滚字好似一把铁锤,将蝎子的心击得粉碎,眼泪也随着流了下来。 沙非笑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对面的一男一女,他们是打算聊家常?沙非笑无意于别人的事情,他可以明显地察觉到,那一直给自己一种深不可测感觉的瞎子,竟因为那短短的,轻轻地两个字,而心绪紊乱。 那份令自己都心悸不已的杀气也因这两个字出现了一丝破绽,很微乎其微的心灵破绽,但对于沙非笑这种人来说,这就已经足够,这无疑是最好的机会,不论是杀死对方还是离开。 沙非笑不想多生事端,虽然不明白对面的女人为什么想要杀自己,但自己何曾将生死放在心上,要来,就面对它好了,而且破绽虽是破绽,但同时面对这么两名对手的疯狂一击,也是沙非笑不愿面对的,或者是懒得面对,能避,沙非笑尽量会避免杀戮,所以沙非笑转过身去,慢慢的离开了。 蝎子没有阻拦,瞎子也没有阻拦,在沙非笑离开之后,瞎子也转过身慢慢的敲击着地面离去,蝎子目光紧紧地盯着瞎子的背影,但双脚终究没有追出去,而她的身体也好似因为瞎子消失的背影抽空了所有力量,跌坐在地上,那充满野性的身躯,在那一刻竟像迟暮的老人,虚弱无力。 阿丙站在门外,从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但他的心里却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平静,有人看见了血龙卫的行动,最重要的是:雷得海跑了。 自己竟然让雷得海跑了,虽然最后自己伤了对方,那一刀之力,想来对方是活不了,可只要没看见尸体,就不能说他死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他不是没有想过逃跑,但是自己能跑到哪里去?天下之大,对于血龙卫的自己来说,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敢收留自己,就连白云城都不会,自己这种小角色,不会受到庇护的。 林跃出来,看了一眼站在门外阿丙,面无表情地说道:“少爷让你进去。” 阿丙,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汗水打湿,他没有抬头所以不曾看到周佑脸上的笑意:“怎么回事?” 阿丙头低得更低,说道:“属下办事不力,计划不周详,虽然重伤雷得海,但还是让他跑掉,属下知罪。”这时候不可以推卸责任,那样只会将自己推向刀口。 “哦”周佑略带戏虐的声音传来:“你很聪明,从今天起,你跟着林跃。”说着转过头对林跃说道:“以后多给他一些机会。” 阿丙突然感觉自己从地狱飞向天堂,人生的这种大起大落,让他有些不适应,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办砸了,少爷不仅没有处罚自己,反而提拔自己。 周佑好似看出他心中所想,笑道:“你安排得很不错,这次失误只不过是低估了雷得海。而且,雷得海已经死了,他碰巧遇到了我派出去支援你的人,你可以下去了。”周佑很喜欢这种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 阿丙刚刚消失的冷汗忍不住地再次流了下来,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真的会那么巧,让所谓支援的人碰到雷得海,一定是少爷不放心自己,暗中派人和自己一同前往。 这么想着人也停顿了一下,周佑好像有些累了,挥了挥手说:“你下去吧。”在阿丙走到门前的时候转头对林跃说:“沙姑娘等的人查到了没有?” 说完发现,阿丙停在门前没有出去,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他可以容忍手下耍些小聪明,但绝不允许手下不听从命令,他没听到自己让他下去? 阿丙注意到了周佑微皱的眉头,每次少爷皱眉头总会死人的,所以阿丙慌忙的跪下:“少爷,小的有事情汇报。”本来因为言多必失,并没打算说的阿丙,只能说出来。 在周佑没有回话的示意中,阿丙道:“手下追雷得海的时候碰到一个男人,一个神态和沙姑娘很相似的男人。”自己一直觉得那男人很眼熟,突然听到沙姑娘这名字,就想了起来,对,那份冷漠,淡然,惊人的相似。 “而且他的剑法也和沙姑娘很像,很快的出剑,很刁钻的角度。” 他长什么样子?在那里?叫什么?虽然周佑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但从他的三个问题,林跃和阿丙都能意识到那个沙姑娘在少爷心中有什么样的分量。 最新全本:、、、、、、、、、、 第一章 风云汇聚 沙非笑在清晨第一缕阳光射入客栈的时候就醒来了,在不喝酒的情况下,沙非笑总是很守时。 客栈的大厅内已经有不少人,毕竟大多数江湖人来苏州城不是为了睡觉。 沈一舟一行人坐在下面就很显眼,逍遥派,不论走到哪里都足够吸引很多目光。更何况,沈一舟同巫鑫这种人中龙凤也在其中,前来客套的江湖人不在少数,沈一舟也尽显大家风范,没有丝毫倨傲。 最先看见沙非笑下楼的是巫鑫,也许是因为她大多数的注意力都放在楼梯口处,沙非笑只是大约扫视了一下,没有看见廖叮儿,没有起床吗?随即就目不斜视的朝一张桌子走去,他不知道在他扫视的时候,巫鑫与他目光相交过那么一瞬间,在巫鑫决定用目光向他打招呼的时候,他没有丝毫反应的移到别的地方。 巫鑫忍不住地暗哼道:死东西,摆什么架子。脸也随着这股气有点鼓鼓的感觉,那邻家女孩生气的样子,让暗中观察巫鑫的男子不禁重新评价起七大美女的排名了。 “沙兄,这里坐。”沈一舟在发现沙非笑之后对他招呼道。 沙非笑略一驻足,就向沈一舟走去。“沙兄同廖师妹不知有何打算?我们昨天进城,想来花家已知道我等前来,不尽早拜访,怕失了礼数。” 沙非笑不解道:“失了礼数?” 巫鑫看他好似不懂的样子讲道:“花家发了散花帖,即已到了苏州城,不前去交帖,还不算失了礼数?”逍遥门内对礼看得很重。 “什么是散花帖?”沈一舟听到沙非笑的话有些迷茫,自己猜错了,本以为沙非笑是哪位隐士高人的弟子,也是受邀前往花家比武的,没想到他竟连散花帖都不知道,那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廖师妹为什么对他,对他诸多关心呢。 这时候一个隐隐有不满的声音传来:“他这种土包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众人这才发现,廖叮儿不知何时也走下楼来,依然是淡绿色的衣服,依然是那么青翠可人,但她的语气却让众人猜测到她心里有一口怒气,在众人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廖叮儿继续道:“你昨晚去哪里了?” 本来廖叮儿是不会在逍遥门人面前问这句话的,毕竟让别人知道,沙非笑昨夜离开对沙非笑是不利的,可一下楼,就看见沙非笑和沈一舟等人坐在一起,而且是坐在巫鑫的身旁。 沙非笑如果知道自己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座位上,会引起廖叮儿的怒气,想来他是一定不会坐下来的。 巫鑫这个小狐狸看沙非笑的那是什么眼神,廖叮儿忍不住把这一切全部都算在沙非笑头上,这问题类似于,谁让你叫这小狐狸这么看你来着。 女人有时候是不会讲理的。 沙非笑虽奇怪廖叮儿怎么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出去过,但想到自己连声招呼都没有打,刚要解释,廖叮儿却坐了下来道:“我不想知道。”直接将沙非笑的话堵在嘴里。 这时两人才注意到,一桌子逍遥派门人暧昧的眼神,沈一舟忍不住想到:他们的关系果然不一般,心下略有不适,问道:“那廖师妹是什么打算。” 廖叮儿道:“听说苏州的水榭亭台是天下一景,以前来过也没有机会一观,现在既然来了,就去那里看看。” 沈一舟一思量:“我等前往花家正好也要路过,不如一同前往。”—— 可以不出现的分割线——巫鑫很少下山,在加上童心未灭,看见路上各种小东西、杂耍,那双眼睛闪闪发光,觉得到处都是那么新奇。虽然沈一舟在身旁,她有些收敛,可那蹦蹦跳跳的样子,好像会传染一样,连廖叮儿都觉得空气中充满了朝气。 水榭亭台,苏州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千里湖畔:谓其千里,因其河道远长,舟船穿梭,粼粼波光好似一条织布,而来往船只便是这布上的针线。 水榭亭台高五层,和大多数酒馆一样,它也是越高的层数,可以坐进去的人身份也越高,这水榭亭台第五层今日也坐着几个人,几个年轻人,可以坐进这里的年轻人,就是连水榭亭台的老板都要小心的嘱咐伙计不要做错事情。 十人的杉木之桌坐着六个人,坐在上首之人,是一个有些单薄的少年,只是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倒是酒色过度的样子,年纪轻轻便如此,很让人担心他会不会早早得让女人掏空身子,不过做为凌云城的少城主,他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还是展露无遗。 凌长运,武林“第八公子”花花公子,他不再武林七公子之列,不过因为为人极为好色,被人誉为花花公子,当然这只是江湖中人私下的称呼,没人敢在他的面前,说这几个字。 下手边的是一个男人,一个像女人的男人,不是那日和周佑分开的“血玲珑”白暮云是谁,三连城与凌云城向来同气连枝,他们两人在一起倒也不足为奇。 第三个人却是雄武之人,他自己的身体便能顶得上凌长运与白暮云二人,那身体里仿佛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赫然是那日山顶之上的明教少教主方楚耀,他们三人坐在一起,难免会让有心人想些什么。 左侧两人却是周佑与沙秀儿,沙秀儿略有些不自在,这种场合自己很不习惯,而周佑却是包有深意的看着凌长运,他是今天突然收到消息,说凌长运在这里宴请白暮云与方楚耀,自己本没打算过来,可沙秀儿突然说,想去水榭亭台看看,他就不请自来了。 这里并没有他说的那种‘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的宁静,沙秀儿不知道的是沙非笑是在一个雨后的夜在湖边所感。 最后一人也是一个女子,虽不是武林七大美女,却胜似七大美女的一个女子,峨嵋林音儿,她本不愿来,可刚才在街角碰到方楚耀,他们虽不相识,可峨嵋明教也算得上是世敌,方楚耀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竟然邀请林音儿一同前来,一来这几日林音儿心中莫名烦躁,二来她也想看看凌长运与方楚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最新全本:、、、、、、、、、、 第二章 身份 凌长运有些不解,为什么白暮云一直盯着周佑身旁的女子,他的目光好像对那女子饱有兴趣。 不过不论是林音儿还是沙秀儿,二人姿色比起自己所见过的女子都要美上许多,特别是两人的气质,凌长运自信在看女人的眼光上,很少有人会比得上自己。 林音儿像一幅画,她给人一种感觉,不论她站在哪里,都能和四周的景色融为一体,那么和谐、那么唯美,她本身就应该是画中走出来的女子,当然,这幅画不是人力所能描绘出的。 而和周佑一起来的女子,虽然脸庞稍显稚嫩,倾城之姿却是无需置疑的,最令自己惊奇的是,自己刚看到她时,首先注意的竟然是她脸上的神情,冷艳、哀伤、拒人于千里,以至于自己没有注意到那倾城之色。 周佑有些担心沙秀儿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讽刺道:“凌长运,你的风度都到哪里去了?这么看人可是很不礼貌的。” 凌长运呵呵一笑:“两位姑娘都乃绝色佳人,在下一时失态,还请两位姑娘见谅。” 林音儿莞尔一笑:‘林公子过奖了。” 沙秀儿却是什么也没说,痴痴的看着湖中景色,也许她根本没有听到凌长运说了什么。 就在周佑与凌长运相互暗讽之时,楼下传来了一声喝声:“站住,不是和你们说过今天这里我们少爷包了吗?为何还带人上来?” 作为凌家的仆人,你要是连狗仗人势都不会,那你主子也不一定会高兴,所以凌七在这方面很符合狗奴才的标准。 能在水榭亭台做小二的莫不是会瞧人脸色的,但今天这小二也是真的为难了,掌柜的不再家,虽说这水榭亭台今天整层都被凌家公子包了下来,可凌云城他得罪不起,难道逍遥派他就得罪得起? 本来沈一舟几人到楼下听说有人包下整座水榭亭台,就打算在下面逛逛便是,可谁知小二多嘴,说了句凌云城凌公子,武林七大公子之三“玲珑公子”白暮云、“箭公子”周佑、“火公子”方楚耀尽皆在此。 沈一舟早就想见见这几位与自己齐名的青年才俊,而巫鑫更是在听到林音儿之后非要上去看看,她听自己的姑姑赵琳说过林音儿,她总认为姑姑是故意那么赞扬对方刺激自己,现在听见林音儿在上面,当然想要上去见见。 沈一舟见有下人阻拦,也不生气,只是扬声道:“逍遥派沈一舟随师兄妹以及星宿派廖师妹不请自来,万望见谅。” 五楼上的众人听见这句话表情各异,凌长运真的有些纳闷了,今天怎么这么巧,逍遥派与星宿派的人怎么也来了,而且他们不是向来不和吗? 虽有不解,也快步起身道:“快请进。”人也站到楼梯口亲自迎接。 不会真的有那种世家子弟,整天假装高傲,予人以话柄,世家子弟有些时候比普通人更懂得怎么做人,特别是面对身份与自己相近的人时。 凌长运不知道这是今天自己第几次眼前一亮了,“舞仙子”巫鑫,漆黑的眼睛闪烁着一种童真,那是一种没有经历人心险恶的眼睛,那轻盈的步伐配合那洁白的雪衣,都能让你感觉到一种纯朴天真,好似能感染周围的所有人。 后面的女子一定是“毒仙子”廖叮儿了,她的毒不仅仅在于她会用毒,而是她的人比她的毒更毒。淡绿色的衣服,有种清雅的味道,那双笑盈盈的眼睛也好象能印在人的心里,但凌长运不会因此而小瞧她,能在这个年纪因心狠手辣而名动江湖,不是光靠做一两件事,杀一两个人就可以。 “逍遥公子”沈一舟,步伐平稳,不疾不徐,光走路的那种写意就足以让凌长运收起小视之心。 最后一个人自己却认不得,一身淡蓝色锦袍,用一条淡蓝色的发带将头发束在身后,右手上提着一把用布缠着的剑,左手还有些颤抖,冷淡的脸颊被衬托得有些忧郁,不过那刚毅的面容,却是自己很少在世家子弟身上看到的,最令自己奇怪的是他的眼睛,他虽然没有看向自己,但自己却能感觉到他眼底的寒芒,那是危险的光芒,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要知道,水榭亭台的五楼只有一张桌子,能坐得也只有十个位子,逍遥派除了沈一舟与巫鑫之外都在楼下用餐,而这男子却随其余三人一同上来,想来身份一定不低。 在众人相互寒暄的时候,沙非笑先一步看到了一直注视着窗外的沙秀儿,是她?秀儿? 在那一时间,沙非笑有些走神,他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碰见沙秀儿,她瘦了,神情比以前更加萧索,她过的不好么? 林音儿也注意到了沙非笑与廖叮儿两人,和廖叮儿打完招呼,望向沙非笑,他在看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见那个自己一直觉得有些奇怪的女子-沙秀儿。 他总是这样盯着女子看吗?不禁想到在峨眉山下沙非笑也是这样的望着自己,一种厌恶之感油然而生,他和凌长运是一类人吧,只不过一个有能力,一个没能力,当然,在林音儿看来,没能力的一定是沙非笑。 沙非笑不知道这小小的举动在林音儿心中已经把他看得比凌长运都不如。 另一个注意到沙非笑的就是周佑了,他在看到沙非笑的一瞬间就有一个感觉: 就是他。而沙非笑的目光更证实了他的想法,周佑的心理有些乱,遇到了,竟然在自己做出举动之前遇到了,周佑有些后悔,也许今天不应该出来。 相对于看见沙非笑有些负面情绪的前两个人,白暮云的笑容就有些值得思考了,“血玲珑”不仅仅是说明白暮云嗜杀,更说明他为人也是八面玲珑、善于观察。 白暮云不认识沙非笑,但他从沙非笑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认识那个叫做沙秀儿的女子,而周佑的表情告诉自己,周佑很不希望这个男子见到沙秀儿。 这是白暮云第一次看见周佑露出这种表情,后悔?呵呵,他真的很想大笑,周佑竟然在这种场合,流露出自己内心的情绪,这可不是自己认识的周佑呀。 最新全本:、、、、、、、、、、 第三章 依靠 沙非笑无法知道众人心中所想,因为他的目光一直看着那个背影:“秀儿”,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那语调很轻,轻到连一根羽毛的重量都不能带起。 可就是这两个字好象有种魔力,让在场所有的人目光都看向他,而他目光注视的沙秀儿,身影明显的晃动了一下,却依然没有回头。 时间在那一刻好象也停下了它的脚步,她依稀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那声音很低很低,像耳语一般,可自己却听得那么真切。 那声音早已刻进了自己的心里,自己有些分不清那声音是从自己的耳朵传进大脑,还是从自己的心里传进大脑,但她不敢回头,因为她怕,她怕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她可以一直寂寞下去,但她承受不了第二次的失去,她有很多话没有对他说。 “秀儿”第二声轻呼打破了宁静,没错,是他的声音,自己没有听错,那声音就在自己的身后,他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 沙秀儿转过的脸庞,被泪水浸湿,泪,并不仅仅代表悲痛和哀伤,喜悦的极致也会留下泪水,有人说那是幸福的泪。 沙秀儿的人也奔入了沙非笑的怀里,就像一个离家许久的孩子找到了家一样,那一刻,沙秀儿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她只知道他没有死。而她能做的也只有不停的哭,不停的哭。 沙非笑像宠爱自己的孩子一样,轻抚着沙秀儿头发,脸上的温柔让凌长运甚至怀疑,这是刚刚走上楼梯给自己一种寒意的男人吗? 这一刻,两人忘掉了周围的一切,但并不代表周围的一切就会消失,在场众人见到这一幕,几人脸色趋变,其中最名显得莫过廖叮儿与周佑,她们的神色很复杂,复杂到暗中观察她们的沈一舟与白暮云都读不出其中的含义,而巫鑫,方楚耀以及林音儿都是一脸的不解,事情好像有些难以理解。 最先打破这场面的是凌长运,作为这里的主人,凌长运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两位。” 话刚出口,在沙非笑怀中的沙秀儿好似想起了什么,轻轻的想要挣脱出去:不对,自己的身份,不应该是这种反应的,虽然自己这几日下定决心,若还能再见到他一定会说出那秘密,可现在自己还没有说出来. 不得不说,沙秀儿的思维真的有些奇怪,其实我们可以理解,五年维持一种好似仇人的状态,在精神极度激动的情况下,潜意识里难免会有些影子,那些影子会使身体做出一些没有经过大脑的动作,例如沙秀儿现在的动作,挣扎。 这次沙非笑没有放开手,在沙秀儿轻轻挣扎的时候,沙非笑只是紧紧地拥了拥肩膀,说道:“我知道。” 沙秀儿抬起略有红肿的眼睛看着沙非笑:他知道了? 沙非笑好象明白了那一眼的含义,轻轻的点了点头。 凌长运的话被打断,在他决定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在他听来,那声音有些怪:“你们打算抱到什么时候。”是白暮云,他有些厌烦这种气氛。 沙非笑这才注意到廖叮儿,廖叮儿的脸色在不停变换之后,已经恢复了往常模样,你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它曾经变化过,只是那双充满灵性的新月形眼睛,好像失去了已往的灵性,有些昏暗。 这就是他一直寻找的女孩子么?真的好漂亮呐。她想对看向她的沙非笑露出一个笑容,可她没有,因为她知道,她的笑容会有多苦涩。 沙非笑甚至没有看白暮云一眼,径直将沙秀儿带到廖叮儿身旁,说道:“这是我妹妹,沙秀儿。” 也许沙非笑今天注定要受人注目,简单的一句话,在场众人表情又发生了不同的变化,简直堪比魔术师的神奇。 沙非笑对沙秀儿说:“这个是廖姑娘,我的救命恩人。”稍一停顿“还是我的朋友。” 廖叮儿露出了笑容,那笑容让人有种拨开乌云见明月的明媚感觉. 沙秀儿注视着这个眼如新月的女子,他的救命恩人?朋友?这是自己第一次听他说他的朋友这句话,这几日,他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她只要知道,他的确经历了生死,而且是被面前这个女子所救,这些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沙秀儿在周佑诧异的目光中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廖姐姐,叫我秀儿就好了。”沙秀儿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笑过了,久到自己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周佑不是廖叮儿,妹妹?就算他真的把她当成妹妹,可沙秀儿的神情,动作又怎么会是看哥哥的样子,自己这几日整天观察她,从没见她像今天一样有这般大的情绪波动。 依靠,那是一种依靠,不论沙秀儿如何看面前这男子,但她却是将他看成了依靠,一旦一个人习惯了对另一个人的依靠,那么想将她从那个人身边带走,也就不再可能。 林音儿不明白,她真的很不明白,虽然她看得没有周佑透彻,但这两个女子对沙非笑都有一定的好感自己还是可以看出的,她不明白这般优秀的两个女子,为什么会对他这种低俗的人产生好感。 “各位不如坐下再谈也不迟。”却是一直不曾开口的方楚耀说道. 先前说话的凌长运与白暮云都没有被沙非笑搭理,哪怕再好的修养,也会心生不忿,更何况两人高高在上惯了,从来只有他们不将别人放在眼中,何曾想,今日竟让别人把自己说的话当成空气,所以心里对沙非笑的印象并不好,只不过因此处众人身份复杂,而且他们也都不知道沙非笑是何底细,才隐忍不发。 最新全本:、、、、、、、、、、 第四章 影楼 沙非笑这时才发现,这里明显不是他与秀儿说话的地方,于是带着秀儿坐在廖叮儿身旁。 在座之人具是名门、世家子弟,虽然彼此都听过对方姓名,但见过面的少之又少,众人免不了相互寒暄一番。 “不知道沙兄府上如何称呼?”凌长运问出了在座多数人想问而没有问的问题,例如:周佑。 沙非笑看了凌长运一眼淡淡的道:“我是孤儿。”沙非笑说得很坦然,他从没有觉得自己可怜,他一直认为,他能活着便是上苍对他的恩赐。 人,在多数时候,都在埋怨上天的不公,却很少去感激上苍给他的一切。 “哦。”很显然,大多数世家子弟并不关心这个,“那沙兄师承何处?”凌长运继续道。 “我没有师傅。”沙非笑不觉得忠叔是他的师傅,忠叔也并没有教过他什么。 不论凌长运信不信沙非笑的话,他都有些不耐,嘲讽道:“沙兄可知,在座诸人都是何身份?” 在沙非笑还没有说话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我倒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只不过是因为非笑在这里,所以我才坐在这里的。” 众人都看向廖叮儿,为了一个男子,直接出口顶撞凌长运,那声非笑,也让在座众人不禁对沙非笑多望几眼。 不管他人如何想,凌长运却有些下不来台,他本只是看不惯所有人都关注沙非笑,几个女子对他也是有些莫名的关系,而且他对自己的话,不是不回答,就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他如何不气。 可现在廖叮儿竟为了他给自己难堪,冷冷一笑道:“沙兄不应该说自己没有师门的。”说完看着廖叮儿道:“你应该说,你师承星宿,好歹在星宿门下,还可以仰仗廖姑娘出头。” “要是他愿意,我一定会请求师傅让他入星宿派,可惜他一定不肯。”说着看向凌长运:“难怪凌公子不在武林七公子之列,这胸襟、气度,我想,如果没有凌云城的名头,凌公子不知道有多少对手呢。” 廖叮儿不论人还是话都很毒,凌长运一直为百晓生没有将自己列入七公子而恼怒,平时很少有人敢在他身边说这几个字眼,廖叮儿不但说了还影射自己如果不是有凌云城的名头,自己早已被别人对付,虽铁青了脸,却说不出什么。 白暮云一直微笑,这时也不得不准备做下和事老,毕竟在外人看来,他和凌长运是一伙的。 就在这时,一女声从亭下传来:“林霜见过诸位公子。” 众人望去,一艘画舫从远处滑来,可乘纳百余人的画舫在静静的水面滑过,没有带起一ng花,整艘船是一种白色的基调,罗纱,珠帘也都是淡色的装饰,一看便知是上等货色,只有挂在桅杆上的旗子是黑色的,有些淡的黑,隐隐可以看出上面有一个楼的影子,片刻画舫已停在下面,离亭台约有二十米远。 站在船头的是八名略施粉黛的女子,她们面上都蒙着薄薄的面纱,那面纱并不能阻挡别人看到她们的脸庞,却能让人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男人尤其喜欢那种神秘朦胧的美,很显然,影楼对男人们的心里揣测得很准确,否则她们也不可能成为江湖中最出色的青楼。 这八名蒙面女子身后有一位没有戴面纱的女子,她的姿色使她不需要那份神秘,便能压过这些女子,她的脸上有自信的笑容,她一直知道自己笑起来很美,所以她从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影楼的头牌,林霜。 虽然今天凌长运一时间见到了四个足够让自己难忘的美丽女子,但他不会否认,这个有些红尘味道的女子,那笑容让自己有些想把她带回府上,肆意玩弄的冲动。 他很满意,他来苏州是为了与花家联姻,所以一直很收敛,虽然听过这位林霜的名字,却没有去见上一见,今天邀请方楚耀、白暮云来这里,便让手下去请这位头牌,没想到一个青楼女子,也有这般姿色。 “闻名不如见面,林姑娘之容哪是那些俗人几句话就能概括的。”漂亮话在场诸人能比得上凌长运的怕是没有。 那林霜也似很受用般咯咯笑道:“凌公子过奖了,小女子愧不敢当。”那笑时的神态,让凌长运这种久经风月的老手都忍不住心神一荡。 “几位公子、姑娘都是武林青年才俊,小女子本不当献丑,可既然凌公子让霜儿表演,霜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为诸位舞上一段。”在凌长运为众人介绍之后,林霜娇笑道。 林霜话一说完,那八名女子就将船体上一些淡色的正方形木板抛到水面之上,八八六十四张各色的木板在淡绿色的湖面上拼成了一个正方形,每块木板相隔大约三米的距离,这八名女子很显然都会一定的武功。 最新全本:、、、、、、、、、、 第五章 月离 林霜抽出手中之剑,亮白色的剑身,ru白色的剑柄,加上林霜一袭白衣,那份气质勘比“舞仙子”巫鑫。 她的人从船板上轻轻跃起,落在漂浮在水面的木板之上,那木板没有动上一分一毫,连巫鑫都忍不住暗赞道:好高的轻功,好优雅的姿势。 真正令巫鑫有些惊奇的是在这时候响起的音律,飘逸、无踪,她好像能感觉那音符当中有一个白色精灵在随着这琴声,轻轻的舞动,与林霜遥相呼应,却比她更加灵动。 廖叮儿也若有所思地看着飘出声音的船舱,是这个声音,沙非笑杀许忆漠那晚,从二楼一间客房传出的声音。在第二天,廖叮儿特地上那房间去了一趟,可惜,房间里的人已经离开了,老板说里面是一个老财主和他的儿子。 林霜的人在木板上轻轻的舞着,手中的剑在日光、湖水以及她脚下的六十四张木板的反射、照耀下,形成了动人的光暮,剑意在天地间荡成一阵微风在正午的霞光中洒落满庭光雨。 岸边越来越多的江湖中人驻足观看,林霜的舞并不是想看便可以看到的,对普通江湖人来说那可望不可及。 一曲舞毕,凌长运击掌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今日观林姑娘之剑,想来公孙大娘也不过如此,不过凌某很想知道,方才抚琴之人是何人?” 林霜笑道:‘凌公子若是在这般夸奖霜儿,霜儿只怕要羞煞死了。”嘴上虽这般说着,但笑容丝毫不减,她的目光也一直盯着巫鑫,“舞仙子”么?也只不过是靠着逍遥名头的小姑娘而已。 “至于抚琴之人,是我家掌柜的,“她”今日上林某之处,碰巧遇上凌公子相邀,于是就陪霜儿一同来了,至于出来见各位,怕多有不便。”她说的很轻松也很坚决,不见,但众人都不禁深吸一口气。 影楼,神秘的影楼,影楼在几十年前才慢慢崛起,要说崛起也不恰当,因为它毕竟只是青楼而已,供男人娱乐的地方,除了它吸引了很多有钱人之外,它最神秘的地方在于,没有人知道它的老板是谁,这在江湖来说是很奇怪的,一个几十年的组织,竟没有人能查探出它的老板是谁,只知道影楼中人都称“她”为掌柜的,神秘组织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多,在江湖这种地方,想要维持神秘是很困难的,根本不可能凭空出现一个强大的组织,而影楼无疑维持着它的神秘。 众人虽不知道掌柜的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但都很清楚,想要见到那个掌柜的是不可能的。凌长运是什么人,怎么会注意不到林霜的目光,而且他本人也很想看看武林七大美女之一“舞仙子”的舞是什么样子,转头说道:“今日,不如巫姑娘为我等舞上一曲,聊以助兴。” 巫鑫不知怎么,冷冷的说:“凌公子,我可不是舞姬。” 凌长运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巫姑娘,误会了,我只不过是仰慕姑娘而已,何来舞姬一说。” “舞姬,又如何?我等虽出身红尘,但也是凭自己养活自己,不像有些人,只会仗着师门而已。”却是下面的林霜开口说道。 白暮云看场面又有些失控,说道:“听说周兄一直喜欢吟诗作对,不如今日我等以剑为题作上一首诗如何?” 一直没有说话的周佑道:“既然白兄有这雅兴,在下自当奉陪。” 方楚耀也是一点头:“人都说逍遥派乃出尘之人,除了仪表不凡,更是才高八斗,沈兄人中之龙,一定不在话下。” 沈一舟摆摆手:“方兄过奖,沈某人何敢称人中之龙几字,不过若是吟诗消遣,沈某试试到也无妨。” 沈一舟浅酌一杯道:“身似行云流水,心如皓月清风;笑傲江湖载酒行,有情却若无情。满怀浩然正气,一腔剑胆琴心;江山万里任漂泊,天地自在胸襟。情脉脉,意漫漫,指引何处诉衷肠,切把功名换了浅斟低唱;载一船风月,乘千里ng,五湖四海共徜徉!”诗中有一种逍遥江湖的洒脱,离尘的随意。 “好,好一句满怀浩然正气,一腔剑胆琴心。”方楚耀接着道:“抚剑夜吟啸,雄心日千里,欲誓斩鲸鲵,澄清京都水。”这四句话从方楚耀口中说出,有一种难言的霸气,更表明他的雄心壮志,你也可以说野心,至少周佑是这么认为的。 “人笑我痴笑我傻,一意孤行风云变.天下笑我又何妨,一剑横天天下空.”白暮云说完看相周佑,他从没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唯一能算作敌人的就是周佑了,只要自己愿意,可以杀了任何人,顺者昌,逆者亡。 周佑先是扫视了一眼坐在沙非笑一旁的沙秀儿才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在?一壶浊酒慰平生.天地同醉青衣冷,谁肯?但愿舞剑不复醒.何处高楼来风声,暗听:道是无情却有情。”周佑想到的是在客栈里练剑的那个身影。 这会功夫,水榭亭台之下已经聚集了不少武林中人,要知道,在场几人代表的各个势力莫不是江湖的大家,看热闹自古以来就是国人的习惯,武林也是如此。 四人每人吟出一首诗,下面众人都会齐声叫好,哪怕根本就听不懂,也会跟着瞎起哄。 这时凌长运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沙非笑略带讥笑的说道:“沙兄,不吟一首?”看他的样子也不像会作诗的,沙非笑果然也没有让他失望,不冷不热地说:‘我不会。” 凌长运道:“难道,沙兄看了林姑娘之舞,心中亦无所感?” 沙非笑有些厌烦这个老是问自己问题的男人了,但声音依旧那般道:“没有,用来表演的剑,不算剑。” “那不如,沙公子让我等见识一下什么才算是真正的剑?”月离,终于还是出口了,自己这次来虽然对莫叔说是为了观察凌长运几人,但其实她心里更加注意的是沙非笑:“许忆漠被他所杀?许家庄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离开了?小六为什么会死在那个巷子里?更重要的是他那把剑的来历?这几个问题,不停在她脑海里盘旋,最终拼成沙非笑的面容。” 众人在听到这句话时脸色同时一变,那话从船舱中传出,是影楼掌柜的?是个女子?而且是个年轻的女子? 最新全本:、、、、、、、、、、 第六章 名动 一 “我的剑只杀人。”沙非笑抬起头注视着静静停靠在湖中的画舫。 月离的声音传来:“杀人的剑,我也见过,今日我倒想见见沙公子的剑是什么样子。”话音刚落,画舫上的数条丝绸像活物一样朝沙非笑射来,画舫离亭台足有二十米远,那些丝绸是扬州段庄的雪丝,大多名门贵妇都很喜欢。 它除了色泽、舒适度极佳,更光滑如婴儿的皮肤,但就是这样数条丝绸射来,让亭台上的众人都隐隐作出了防御的姿势,它的来势太凶猛,就像出水蛟龙,直冲凌霄,会撕碎所有阻拦它的一起。 它的来势很猛,但速度并不快,所以,有道人影从沙非笑身旁闪出,出来的还有她的剑. 同样是星宿抚柳剑法,相比赵鹏风,由廖叮儿手中使出多了一份灵动,白絮纷飞,被剑撕成一片一片的雪丝在廖叮儿脚下形成了一个半圆型的弧. 廖叮儿脸色有些苍白,刚才这一击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从容.她被依附在雪丝上的暗劲击伤,可她还是站在沙非笑身前:不可以让沙非笑出剑,这里人太复杂,那把缠在布里的剑,太危险,这里可能有第二个第三个欧阳苍.到那时,没有人可以保得了沙非笑.沙非笑看不到廖叮儿的脸色,他能看到的只有廖叮儿的背影,那瘦弱的身躯是为了自己在站立么? 她救过自己,为自己杀过人,为自己担心过.认识廖叮儿的画面一点一滴的从眼前闪过.沙非笑抬起头,走到廖叮儿身后,轻轻的将手放在廖叮儿的肩膀:"谢谢."只有两个字.廖叮儿听到这两个字没有回头,但身体却晃动了一下,也许因为伤势也许仅仅因为这两个字.沙非笑走到廖叮儿身前,将廖叮儿护在身后:"以后我都不会对你说这两个字.因为不需要"用布缠着的剑被沙非笑平举,遥指画舫:"你想见,我便让你见."杀意,宣泄而出,只有经过杀戮的人才能感觉到那杀意的澎湃,白暮云犹最,那杀意让自己怀疑这男子到底屠戮过多少生灵.方楚耀目光闪动,他有种想要同沙非笑一较高低的冲动,但这不是时候,压制,方楚耀在压制自己的战意.而巫鑫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这个男子,自己虽然被那杀意压迫的想要呕吐,可那将廖叮儿掩在身后的身躯,让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为了这个自己不曾了解却想要了解的男人.月离很优秀,不论资质还是什么,可她终究是个年轻的女子,有些东西没有亲身经历不论怎么培养都于是无补,所以她有些慌乱,她第一次遇到令她体验到这种死亡感觉的人,虽然她在刹那就调整好心态,可那瞬间的感觉还是烙进了她的心里.就在这时,廖叮儿拉住了沙非笑的胳膊,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剑递给了沙非笑,沙非笑注视着那双让自己有些奇异感觉的眼睛,也将兄弟剑交给了廖叮儿.众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事实上也容不得他们想,接过剑的沙非笑从五楼一越而下。 木板,沙非笑右脚落在木板之上.只有右脚,因为那木板被沙非笑一踏,向湖底射去,正方形的木板,违背常理的保持着原样射进水里.那木板不论分毫不动还是直接碎成无数块都不会让在场众人吃惊,可象沙非笑这样一踏之下将它射如水里,平平的射入水里,众人还是不能做到.沙非笑的人也掠向画舫,林霜从吃惊之中恢复过来,在沙非笑到画舫之前将他拦住,在这木板上林霜的优势不可估计,那种表演,让林霜对木板的浮力,飘动都了如指掌,而沙非笑自幼在屯煌的沙漠长大,连游泳都不会的他对水很陌生,所以他被林霜拦了下来,那适时响起的琴声就象一曲振奋剂,让林霜的剑更加灵动.这时场上诸人有几个已经皱起眉头,他们有些不解,岸边少数见多识广的武林中人却已经喊了出来:"是"乐仙子"月离.""那船舱里的是"月仙子".有一个人说出,众人也纷纷开始讨论. "月仙子,月离,武林七大美女之一,也是唯一神秘的一位.说是神秘,是因为很少人知道她的身份,七大美女,除了相貌,武功,才智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家世,可百晓生将她列入美人榜,却没有说出她的家世."她竟是影楼的人?” 最新全本:、、、、、、、、、、 第七章 名动 二 双方交手十数招,沙非笑还是没有适应木板漂浮在湖面上的感觉,他的剑依旧那么精准,但他的脚下却已然有些凌乱。 江湖中,武功永远都不是取胜的全部,时间、地点、运气、意识,还有很多客观因素都可能左右一场决斗的结果。 如果说这湖水、琴声是林霜取胜的关键,那突然飘出的另一道琴声,无疑是沙非笑的转机。 琴声优雅、婉转,却没有月离奏出的那种震慑人心的效果,但已经足够。 突然响起的琴声让所有人,包括月离,林霜都有那么微不可察的出神,但那一秒很短暂,短暂到身体几乎都不会受到影响,也就是说,林霜的动作没有因为琴声有任何的停顿。 可出神就是出神,这一秒,她的动作没有因为琴声而停顿,可在沙非笑突然反击的时候,那一秒钟不到的空白被延续,她的剑慢了那么一步,只一步。 有人说,从大脑传递信息到出手只需要零点零三秒的时间。 沙非笑的人很专注,那琴声他听得到,他也很奇怪,可声音没有对他产生任何的影响,他从小就知道,背后很危险:面对一只雪狼的时候,你要不停注意自己的身后,因为其他雪狼可能在等待你的疏忽,给你致命的一击。 但他更清楚,最危险的敌人还是面前的,你因为身后的危险不论作出什么动作,那等待你的就是面前雪狼的獠牙。所以他虽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却没有将周围的一切放在眼中,他的眼中只有一个林霜而已,这是一种专注,一种武学的形态。 如果张三丰知道这少年,在这个年纪就能依靠自己领会这种专注,并可以做到这种专注,不知会作何感想。 沙非笑的时机更加准确,他没有早一分,也没有晚一分刺那一剑,恰恰在最合适的时机,刺出了最合适的一剑,早一分,林霜常年习武的身体,会本能的做出不需要经过大脑的格挡或规避,那是一种意识;晚一分,林霜思维的霎那停顿就会平复,毕竟那时间短到连使手上动作慢上一分都不可能。 剑出,依然是刺,在林霜突然想是要回击或躲避,那不及一秒的时间里,她已经输了,她能做出反应的时候,剑刺在她咽喉下方,锁骨的一旁,她很幸运,沙非笑很少会刺偏,仓促的反击,加上脚下木板微弱的晃动,让他刺偏了。 虽如此,却仍可致命,人都是由求生意识的,林霜在感觉疼痛的时候,她就把力量用在双脚,向后下方施力,木板随她的人一起落入湖水之中,不论在美的人,在仓促落水之后,也会有落水狗的感觉,而且林霜还受了伤,伤口很深,因为湖水有些泛红。 在林霜落水之时,岸上已经嘘声四起,要知道,美女总是会得到同情,沙非笑在这么多人的情形之下,毫不留情,出手杀招,让岸上大多数人颇为不忿,可他们却也知道,自己缺少英雄救美的实力,就只能在岸上责骂不懂怜香惜玉的沙非笑。 沙非笑没有理会那些对他发出嘘声的人们,看向了亭台,看到的是不知何时抱着琴的巫馨,不知什么原因,在船上琴音响起之后,巫馨就下楼让小儿去把琴拿了过来,水榭亭台,当然不会缺少这种东西,而且只会是上等货色。 沙非笑只是点了点头:她能看见。 沙非笑转过身子看向那艘画舫,连被那几个女子救上去的林霜都没有注意,只是看着那飘出琴音船舱说道:“你看到了。”语气中,没有喜,没有怒,有的只是平淡。 岸上众人也都自觉的收起声音,凌长运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今天自己到这里来,不是为了看这个令自己厌恶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影楼的人是自己请来的,这男人太不给自己面子,万一影楼追究起来,在这种各方关系很微妙的时候,对自己是很不利的,还有,那个林霜还真是个美女呢,自己英雄救美也不错,当然这些原因到底哪个是凌长运真正的目的,我们无从知晓。 “沙兄,你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连林姑娘这种弱质女流你都下的去手,未免太不光彩。”依然是沙兄相称,可语气却不那么亲切。 月离没有说话,她在思考今天自己出手是否明智,她没想到沙非笑这么狠辣,差一点点,林霜就会死在这里,那时候自己怎么向刘叔交待。 “弱质女流?她武功应该在你之上,她是弱质女流,你算什么?”沙非笑不喜说话,并不代表他不会损人,大多时候是因为沙非笑觉得不需要说话。 沙非笑的话还是很轻,却让凌长运变了脸色,他在嘲笑自己? “我算什么?那我今天就领教领教你的剑法。”话一说完,人已跃出。 楼上众人没有阻拦,沈一舟在看受伤的廖叮儿以及有些奇怪的巫馨。 方楚耀站在楼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沙非笑,很明显:他在看戏。 周佑也是面无表情,他的余光注视着沙秀儿,可以说,周佑有些希望看到这种场面,也许,沙非笑死在凌长运手中也是件好事。 最该阻拦凌长运的白暮云也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有些微翘,那样子有些诡异的美。 沙秀儿简单很多,只是看着沙非笑,她看得不是场面,你可以当成,她的眼中只有沙非笑,看的只是一个人。 至于林音儿她心里有些起伏,刚才沙非笑将廖叮儿护在身后的感觉,自己总是觉得似曾相识,多少年在自己的梦中,也是这样一个身躯,虽然那时候还很瘦弱,但那种感觉,被保护起来的感觉,很像,很像,就像回到了梦中一样,可这次那身躯的身后站着的却不是自己。 年幼的林音儿,偷偷跑出师门,满眼的黄沙,看不到一点路,林音儿能做的只有哭,她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遇到了雪狼,自己的眼睛被沙吹伤,加上高烧,那时候她只有一个感觉,怕,很怕,好像天地间只剩下她自己,以及她面前她看不清却能听到的呼吸声,雪狼。 就在她以为要死了的时候,一个背影出现在她模糊的视野里,那一刻她觉得很安全,很安全,于是就睡了过去,后面的一天两夜让她整整想了这么多年,随后想起的是唐笑的脸,不知为何,林音儿脸上有了一种落寞:他要来了吧。 最新全本:、、、、、、、、、、 第八章 名动 三 幽百鬼 江湖永远是传闻最多的地方,曾经有位前辈说过一句话成为大多数江湖人的向往:我身不再江湖,江湖却有我的传说。 有人会问:“为什么这句话会被人向往?”其实很简单:传说通俗点讲就是你很出名,很多人都在谈论你的故事。 名,如果有一天江湖大多数人都在谈论你,那你已经算得上名扬江湖了。 人们常说:名利,因为两者密不可分,你只要有名,总会有赚钱的法子找到你。 想要出名也有很多方法,不过最简单,最有谈论性的就算是挑战了,你如果有信心能单条张三丰,那你绝对可以在一时间内成为风云人物,当然这种方法也无疑是最不现实的,你要想和张三丰挑战,首先要做的就是打赢了武当七子,过了武当剑阵. 你要是可以在这里战败武林七公子,你一样可以让很多人关注你,可如果你看到水榭亭台四楼突然站起来的几个人时,大多数人都会放弃这种想法。 单条?那也是需要资格的,不然的话,你稍稍露出动手的姿态,凌长云身边的家士就足以杀你百边,身份在江湖中的分量比武功还高。 在凌长云跃出亭台的时候,四楼几人同时靠近窗边,其中最扎眼的是一个本就坐在窗口的中年男人,络腮胡子,浓密蓬乱的头发,大鼻阔嘴,身材也很魁梧,但他的眼睛很小,眼角也是向下垂,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很多年前江湖就有一句话,“宁闻百鬼哭,不听阎王笑。” 说的是两个人,当然,很少有人把他们当人看,他们是一对结拜兄弟,他们的本名人们早已忘记,因为他们的名号足够大,大到不需要本名。 他们原是杀手,那时候如果你接到他们留下的印记,那你能做的只有准备棺材。 他叫百鬼,因为他嗜杀,他手上人命何止百人,人常说祸不及妻儿,可他的猎物,往往是鸡犬不留,他们曾一度被仇人联合追杀。后来不知为何被凌云城招揽,虽现在已人到中年,也很多年没有出手,但没有人会小瞧他们兄弟。 幽百鬼,他其实也想像那些传说级的高手一样,坐在那里,关键时候出手,可他没有,他还是站了起来。传说毕竟是传说,他如果不调整自己的身体,很难在关键的时候出手,万一凌长云在他身边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不是他愿意面对的。 幽百鬼的右手一直在转着一个铜钱,铜钱有点大,而且边缘很薄,很锋利,他的目光盯着湖中的沙非笑,他很危险,幽百鬼能闻到和自己相同的味道.凌长运跃下之后也没有施剑礼,因为他认为,对面这个家伙一定不会所谓的礼数,事实上,他的想法很正确。 落下、停顿、出手一气呵成,凌长运在每块木板上的落点都恰到好处,他的人和剑一起掠向沙非笑,沙非笑还是平举着剑,凌长运的动作很标准,标准到岸边众人都忍不住叫好,但那动作在沙非笑看来不堪一击,要说全身都是破绽,也不夸张,也许是因为沙非笑有些熟悉这湖水的漂动,而凌长运没有。 一剑,就使凌长运险些落水. 退,凌长运在湖面向后退,他不是想证明他的轻功不错,他退是因为他的前面有一把剑,直指咽喉的剑,如果不是方才凌长运躲命的意识极高,在沙非笑刚动的时候他就发现危险向后退去,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 他要杀自己?这个男人要杀自己?他竟敢杀自己?凌长运很怕死,任何人有他这种身份都会怕死,他不愿带着还没有用尽的荣华死去,所以他很恐慌。 这时,四楼有五人跃下湖面,俱是高手。 他们向两人掠去,想要阻止沙非笑,可惜,他们离的有些远,就在凌长运觉得自己咽喉隐隐有些疼的时候,沙非笑回剑了,五声轻响过后,沙非笑抬头看向亭子里的幽百鬼,他没有追击,因为那五名高手已经将凌长运围在中间。 幽百鬼在沙非笑的目光中,也跃了下来,“年轻人,好杀气。” 沙非笑丝毫不惧那阴沉的双眼,淡淡的道:“你也想看我的剑?” 沙非笑觉得今天的自己很想战,不知为了什么,为了廖叮儿挺身而出的感动?为了重见沙秀儿的喜悦?为了那个林音儿眼底的不屑?还是因为自己沸腾的血液?沙非笑不知道,他只是重重的握了握手上的剑 最新全本:、、、、、、、、、、 第九章 名动 四 幽百鬼还没有说话,从恐慌中恢复过来的凌长运怒道:“给我杀了他。” 那五个站在凌长运身边的其中三人,在得到凌长运的指示以后,一同向沙非笑出手,而另外两个还是护在凌长运两侧,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凌长运。 三人,俱是高手,其中有两人还使得奇门兵器,能在凌长运身边的人莫不是高手,因为凌云城只有一个少主,也就是说,凌长运死了的话,凌家就会断了香火。 三个各自武功很高的人,同三个各自武功不算很高但相互配合极佳的人,很难说到底哪一方厉害,因为高手意识大多很好,在出手时都会考虑同帮的方位及招式,足以弥补相互间的配合。 而武功不是很高的人在配合之下也可以使攻击增高很多,这也是为什么各个门派都有研究阵法的原因,所以并不是人多就一定强,互相间没有默契的高手,可能会影响彼此招式、后路,从而出现破绽。 他们三人的意识都可算得上高,可到底是缺少配合,也许面对一些武功高强,招式、内力强大的人,他们三人还可以获胜。 可惜,他们今天面对的是沙非笑,一个像狼一样抓住机会的男人,三个人同时出手,沙非笑只是在那个窄窄的木板上挪了三步,出了三剑,落入水中的已经是三具尸体。 这时岸边众人已经纷纷开始议论沙非笑的身份,有胆量挑战影楼、凌云城而且武功如此之高的男人确实让众人有些兴奋,他们都是普通的江湖人,对那可望不可及的世家、组织,他们都希望有一日自己可以站在那里面对他们仗剑而笑,那是普通人面对高权时的梦想,但仅仅是梦想。 今天有一个男人真得这么做了,让一些人偏向了沙非笑。 不论他们怎么想,凌长运除了有些胆怯,最多的还是怒气,他不能容忍自己竟因为一个普通人而恐惧:“幽百鬼,你在等什么?” 刚才确实是幽百鬼的机会,幽百鬼相信在刚才沙非笑出剑的时候,他一定躲不开自己的铜币,可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觉得这个男人不该那样死在自己的手里,面对面的较量才更符合幽百鬼的想法,这个一身杀意的男人,让他的血液也有些沸腾。 幽百鬼不咸不淡的应了凌长运一声,对早已注视着他的沙非笑咧嘴笑道:“你还行吧?” 刚才沙非笑的剑确实很快,角度也很不可思议,可是他的手臂还是被吴钩镰的链索扫到,没想幽百鬼竟然注意到了。 沙非笑没有说话,只是再次举起手中的剑,他只用剑说话。 幽百鬼一笑,扬手几点寒芒飞出,伴随着的还有“嘶嘶”得破空声,那是风穿过铜币的方孔发出的声音。 沙非笑向前的势头被这几点寒芒拦下,他要拉进自己与幽百鬼的距离,所以刚才他抢先向幽百鬼跃去,幽百鬼也不愿意近距离面对那把剑,所以他向后退,后退中他手中不时有铜币飞出。 两人展开的是一场追逐,被追的人有些轻松写意,而追赶的人却是伤痕累累,幽百鬼清楚,对面人的剑很快很准,自己想要一击成功并不可能,所以他铜币的目标并不是沙非笑身上的要害、大穴,而仅仅是大腿外侧以及手臂外侧。 薄而锋利的铜币,在沙非笑身上造成了十数道伤口,特制的铜币,虽然薄,但它边缘有许多更细小的纹路,那纹路能让人身体的小血管碎裂,在身体表面泛起一层小血珠,幽百鬼很喜欢猎物伤痕累累的感觉。 沙非笑与幽百鬼几乎在每块木板上都掠过数次,你可以想像那种场面,幽百鬼就像戏耍耗子的猫,虽然他一直在躲,而沙非笑一直在追。 他要慢慢的玩死这个男子,在场大多数人,也都这么认为,如果幽百鬼的身法速度是一道沙非笑追不上的门,那他无处不在铜币就是一把锁,锁住了沙非笑的一切生机。 沙非笑不擅长移动,虽然他面部表情一直不曾变过,可那细小的的伤口,会让人产生痒的错觉,自己会被幽百鬼拖垮。 可当周佑看向沙秀儿的时候,沙秀儿还是那副表情,没有一点点的担心。这是为什么?周佑不相信是因为沙秀儿不关心那男人,可到底是为什么呢?周佑没有想明白。 同样不明白的还有沈一舟,廖叮儿的表情虽有些变化,但那应该是她看到沙非笑的伤口生出的心疼吧,他还能记得廖叮儿在客栈那焦急的望着街道的眼神,可今天的她却没有担心。 廖叮儿其实心里紧张过的,在听到幽百鬼的名字时,她真的紧张过,可她看见沙秀儿的面容之后,心里竟平静了下来。 她以为是沙秀儿感染了她,其实她不知道,心里之所以平静,是因为她对沙非笑产生了一种信心,一种任何人都不可能打败这个男人的信心,那种信心是盲目的,只有在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才会产生的盲目,但这种盲目却令人感觉到甜蜜。 这也是为什么爱情令多数人向往,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身后永远站着一个相信自己、期待自己的人。 最新全本:、、、、、、、、、、 第十章 名动 五 岸边的人越来越多,有江湖的闲散人士,也有各个帮派、门派、世家的子弟,江湖永远都不是几个人,几个门派所能概括的。 江湖很复杂,人与人的关系更加复杂,你无法将他们分成谁与谁一伙,但现在岸上的人却可以大略的分成二类:一种只是单纯看热闹,另一种是有心人,至于目的为何,我们不去深究。 第一种又可以分为三类:无所谓,这只是热闹;认为沙非笑浮游撼大树,不自量力;最后一种是希望沙非笑帮他们实现愿望的人。 这些人出发点各不相同,但他们现在的想法却很一致:这个年轻人要死在幽百鬼的手中。 幽百鬼成名已久,大小百余战,他的轻功、暗器俱是一绝,但他最强的武器却是他的经验,他会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能力,例如现在。 湖中的沙非笑不知众人所想,他只是加速了,很突然的加速了,那增加的速度并不明显,就像一匹奔跑的马,在路人眼中,他快了一步,两步,很少会引起注意,但方楚耀诸人却能察觉到那微弱的加速。 方楚耀有些不解:他能清楚地看到,沙非笑的腿因为这一瞬间的发力溅射出的血花,那速度并不足以弥补他与幽百鬼之间的距离,这一跃,甚至可以说断绝了沙非笑后续的力量,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凡是察觉到的人,大多都和方楚耀的想法相同,唯独船舱中的月离轻轻地皱了下眉头。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向后跃去的幽百鬼,他的脚刚刚踏中脚下的木板,那木板便碎成无数块木屑,幽百鬼的人也跟着向下顿去。 幽百鬼在脚下突生异变的时候,他的人提住一口气,向后面平移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危险。 仿佛为了证实他的想法,沙非笑的人向他跃来,很快,更快的却是他的剑:封喉。 从沙非笑突然加速,到幽百鬼险些落水,不超过三秒,这三秒的变故,让白暮云都暗暗吃惊,他们来不及想太多,唯一的念头是,幽百鬼要死在这年轻人手中? 湖中的场景:沙非笑的人随着这一跃之力,人停在半空,他的剑刺向幽百鬼,而幽百鬼那瞬间的反应,是抬起右手护在咽喉,他的手没有带任何东西,成爪状、掌心向外,掌背朝内。他的人被沙非笑的剑推动,在湖面向后平移数米,直到脚下斜踏住另一块木板。 幽百鬼在心惊之后,嘴角露出了微笑,他的右手平握着一枚铜币,那铜币的方孔将剑尖卡住,剑尖离自己的咽喉很近,近到他可以感到剑尖散发出的寒意穿过自己的手,冷到了自己的咽喉。 幽百鬼的左手出现了一枚铜币,很少人知道,他的左手并不比他的右手差多少,他现在可以轻易得将手中的铜币射向处于无法抵挡的沙非笑。 场外的人无法看到幽百鬼掌心的铜币,所以他们很奇怪为什么幽百鬼没有死,为什么那把剑没有刺穿他的咽喉,可他们很快发现,幽百鬼抬起的左手指端的寒芒。 其实所有的事情不过是数秒内发生的,沙非笑的人还挺顿在半空之中,剑尖卡在铜币的方孔之间,他的气已竭,剑已出,连白暮云都不认为自己在这种情况之下,可以躲开那致命的铜币。 可今天出乎意料确实太多了一些,就在多数人认为沙非笑必死的时候。 沙非笑只做了一个动作,他突然伸出左手去握那把剑,没有人看到他的左手是如何伸出的,看到的只是,握着剑的左手,而剑的剑尖刺在幽百鬼的咽喉,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幽百鬼那不甘的眼神。也许他死都不知道,那把剑是如何刺进他咽喉的。 白暮云对自己的眼力一直很自信,他相信,刚才沙非笑的手臂绝对没有动过,那瞬间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沙非笑的左手臂突然变短了,然后又在一瞬间变长,之后就变成那把剑穿过幽百鬼的手插在他的咽喉。白暮云很不解。 如果沙非笑在不知不觉中将那块木板用暗劲震碎,让月离有些惊讶,那沙非笑发现幽百鬼每次都是向右后方跃去的观察力,就真的让她对这男人有些佩服,要知道在那种环境,那交手的几息之间,观察到对手的习惯,并不是说起来那么简单,如果单纯的是将木板震碎,凭借幽百鬼的经验,足以弥补。可是那看似没有快多少的提前加速,却无疑是突袭成功的关键。 但这些都没有最后一剑给月离带来的震撼大,他的左臂,刚才最少做了七个动作,微弱到自己都没有看清的地步,那动作不仅仅是快,他还非常的微弱,微弱到,就像,就像一个人动了下小拇指那样,却足以杀死幽百鬼动作。 最新全本:、、、、、、、、、、 第十一章 名动 六 啸器 这杀意不仅仅是白暮云,不论亭台或岸边,看到那一剑之威的人都暗暗的想自己能挡住那一剑么?答案是否定的。 在场诸人,没有人有信心躲过那一剑。想招揽沙非笑的有之,想结交沙非笑的也有,但把沙非笑当成潜在威胁想要除掉的更不在少数。 就在这时,一件事,救了沙非笑一命,这不是危言耸听,沙非笑的武功的确很高,但如果白暮云真的要他死,沙非笑能活下去的几率并不是很高,何况现在想要他命的绝对不止白暮云一人:那一剑之力出现在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少年身上就是一种罪,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救了沙非笑命的是沙非笑最大的苦楚,人生无常,沙非笑不会想到自己的顽疾救了自己一命,就算他知道,他也会情愿不要这顽疾吧。 他现在弓着身子,颤动的左手带动着他整个身体,像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 众人心中都认为这是那一剑的副作用,逆天之力是要付出代价的,白暮云面色也恢复正常,就象一把宝剑,你知道了它的缺口,它对你的危险就不值一提了。 他这么想,可凌长运不会,幽百鬼死了?他对沙非笑的恐惧一时间无以复加,这男人会杀了自己。 在他最恐惧的时候沙非笑竟呈现出痛苦的样子,他下意识的对剩余的两人说:“杀了他。”声音有些发颤,也有一种癫狂的感觉。 话刚说完,沙非笑猛地抬地因为弓着身子而底下的头,那双眼中的光芒,让凌长运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与那双眼睛,那种无助,恐惧是凌云城少城主的他从来没有面对过的。 他下意识地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一件他握住,仿佛就能驱散所有恐惧的东西。 首先需要简单的形容下那件东西,它的长度是一个成人掌宽的两倍,也就是一个成人,例如凌长运握住了他的一半,从露出的一半你可以看出它呈圆筒状,两指粗,颜色是棕色,象木质材料。 和普通的筒状暗器没什么区别,不入流的小角色常用的那种,轻轻的按动按钮射出钢针,射程短,速度慢,数量小,但凡有点名头的暗器高手都不会使用这种东西。 岸边大多数人不解,也许凌长运疯了,也有人认为这是特制的,应该会比较厉害,毕竟凌云城少主不可能拿出那种不入流的东西。 脸色变了得人数不多,却都是身份高贵的人,方楚耀、周佑、白暮云,以及在暗中观察的一些人。 沙非笑看见凌长运把那个好似木筒的东西对着自己,他努力用右手握住自己的剑,却发现,自己很难握牢它,左手的痛,带动他的整个身躯发抖。 女人的嘶喊声传来“不要。”那声音在这明媚的湖边竟有种伤感,廖叮儿的人也向沙非笑掠去。 她脸上是一种惶恐,眼睛看着沙非笑,那眼神让沙非笑觉得很温暖,那眼神让沙非笑觉得自己要死了,可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那笑容是对着飞掠而来的廖叮儿,从今以后,这女子的命,便是他的命。 巫鑫神色复杂的看着奔向沙非笑的廖叮儿,她不明白,廖叮儿为什么会这样?为了凌长运手中的木筒?她不知道那木筒的奇特之处。 但她看着廖叮儿的身影,心里感慨万千,那身影好美,那奔跑的身姿比自己的舞蹈要美好多,她要冲到那站在湖边的身影前,为他拦下那个看似暗器的木筒么? 沈一舟轻轻的说了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啸器。”那声音有些低,像是喃喃自语。 江湖有很多人,多到你没办法数清,但更多的是武器、武功,每一种武器,每一样武功都有名字,剑有:鱼肠,莫邪。刀有:夺天,竞艳。枪有:鬼御,火龙。 武功更是各式各样:霸天刀法,屠龙剑法,灭天棍法,很多很多。 说的兵器都是绝世兵器,而说的都是不入流的,名字很威猛,并不代表就真的威猛。 要说暗器,却说不出来那么多种,暗器,看的是使用者的手上功夫,就像幽百鬼的铜币,在他手上是杀人利器,也没有名字,因为你不会那种手法。 暗器,只有自动发射的才会有名字:暴雨梨花针。谈起令人变色的暗器,大多数人都会想起它,但它并不是无敌,在有防备的情况下,有人能躲过它,而且不在少数。 啸器,据说有十只,在数十年前被一个盗墓者从一个不知年代的坟墓中挖掘出来,由于它的卖相很普通,它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在一个普通的兵器铺内摆放,却无人问津。 直到一个急于复仇的少年,买了一只并用它杀死了敌人,它才第一次出现在人们面前,但并没引起太多关注。 死在啸器之下的人很少,真的很少,只有五个,第一个是被那少年杀死的仇人,那仇人名声并不算太大,所以严格来说,死在啸器之下的只有四人,第一个人之所以不能算人,是因为后面四个人的名气太大。 蒙古第一勇士,熬舒,金甲术据说已练到最高境界,据说十人发射的攻城巨弩也只能在他身上印出一点白痕,据说他可以不穿任何护甲一个人面对箭雨破开城门,毕竟他的年代有些久远,我们只能说据说,但最后一件不是据说,那就是,他死在啸器之下,他也是第一个死在啸器之下的人。还是据说,是一个百人队长得到它,并在手抖的情况下,射向了熬舒,具体情况不可考。 但当时双方交战,约十万人,你可以想象,人很多,厮杀最不缺少的就是声音,怒骂声,惨叫声,呻吟声不绝于耳,每个人脑袋里都是轰鸣声,而就在这时,一声啸声直冲云霄,那啸声竟将十万多军人的声音压了下来,声音隐隐好像动物的悲鸣,在哭诉上苍的不公。 这时候,才有人注意到,跌坐在地上的百人队长,以及他面前一动不动的熬舒。那百人队长握着啸器的手都有些泛白,熬舒死了,蒙古人一直认为那声啸声,是他们的草原之神对第一勇士的召唤,在他们看来,不可能有人能杀死熬舒。 “啸器”,也是在那一刻,它有了这个不算响亮的名字,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后来各大世家,帮派都到处派人寻找剩余的八支啸器。 最新全本:、、、、、、、、、、 第十二章 名动 七 身死 侠,侠的定义很清楚,同时也很模糊,江湖上的侠,可以说不计其数,也可以说绝无仅有,江湖真正能被称作侠的很少,提起“仙侠”奕韵,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师出逍遥,他的外貌、人品我们不需多作形容,侠,能名动江湖的侠,也许有很多共同点,但最相同的莫过于武功高,你如果武功不够高,谈什么救他人。 弈韵的武功有多高? 当时逍遥的掌门是天逸子,据说,他接不住弈韵一剑,二十年的时间,奕韵四处游行,救过无数人,当然也杀过无数人,据说他很少出剑,因为值得他出剑的人二十年来不超过五个,据说他一人独闯魔教,曾与魔教教主向扬交手,胜负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弈韵割断了明月使一臂,交给了一个老农。夸张与否,我们不清楚,但当年,提起“天下第一侠”当属奕韵无疑。 说到这里,大多数人都应该知道,第二个死在“啸器”之下的就是“仙侠”弈韵,当时,江湖震惊,值得一提的是,那是一条闹市街道,有个卖菜的老妇人,对着弈韵发出了“啸器”。 死的只有弈韵一人,能射进金甲术的熬舒体内的“啸器”,却没有将弈韵射穿,当时很多人不解,而且,逍遥派将弈韵的尸体带回之后,只在胸前找到几个微乎其微的小洞,但那洞并不致命,令众人惊讶的是弈韵的体内没有任何暗器,只是弈韵的心脏消失了,当然,这也是据说,因人,很少人会去相信。 江湖,很少人敢称自己是第一,江湖何其大,能人何其多,第一,名头很少人可以把它撑起来。 但大内,却有名副其实的第一,大内第一高手,曹吉祥,他是皇上身边贴身的老太监,当年皇帝出征,南征北战,曹吉祥一直陪伴在皇上身边,他出手的次数很少,虽然在皇宫之内他被誉为第一高手。 他为数不多的出手之一是当时先帝兵败五里坡,当时,先帝身边只剩下一些老弱太监,被突厥七千人马包围,周世充来不及施救,就在他要自刎谢罪的时候,却听到明宗被曹吉祥救出的消息,当时周世充的惊讶可想而知,那七千人是突厥精锐,还有随军的突厥众高手,以及突厥国师托钵明瑞,周吉祥竟将明宗救了出来,后来才听说,那日,曹吉祥以一身金针击败突厥众高手,面对万箭齐射,他竟用那小小的针将射向面前的箭矢一一击落,那七千突厥精锐竟无人敢上前,曹吉祥带着明宗一人,从容离开,当然这也是据说,因为凭一己之力面对数万之众,从容离开,很难让人相信。 后来,周世充为这件事请教过曹吉祥,那老人只是笑笑说:“老朽只不过眼神好些而已。”据说,周世充不相信有人可以用金针击落军用箭矢,要知道,万箭齐发,不论你的眼多尖,手多快,都不可能全数击落,更何况曹吉祥身后还有明宗。 周世充本就是用箭行家,所以他私下同曹吉祥交过手,而那之后他对曹吉祥的称呼也有曹公公变为曹老。周佑听他父亲说过,若硬要为天下高手排名,曹吉祥的武功绝对在前三之列,天下没有他接不住的暗器,他的出手,当世罕见,当然这只是周世充的评价,但你依然可以看出周世充对曹吉祥的评价之高。 可曹吉祥死了,死在回乡的路上,死在他最精通的暗器之上,啸器,他没有接住,也没有用他的金针拦住那从墓中挖出的杀人利器,他的死也为啸器增加了名头,那时候为了争夺啸器,江湖可谓血流成河。 最后一个死在啸器之上的人是天扬真人,率各大派剿灭魔教的天扬真人,张三丰的师傅天扬真人,被誉为天下第一人的天扬真人,他的死,让江湖中人闻啸器之名变色,而那也是啸器最后一起出现在江湖中人的视线当中。 天扬真人也没有挡住那夺命的暗器,魔教一役,天扬真人连同年少的张三丰两人杀入魔教总坛,张三丰一人独战魔教八大高手,丝毫不退,天扬真人凭一己之力将当时魔教教主向杨击毙。张三丰也是那一战,在江湖上斩露头角。 据说,天扬真人的身上也没有暗器,他的心脏也消失了。 沙非笑不知道这些,今日,他也许会是第五个死在啸器之下的人。 廖叮儿不应该跳下来,因为凌长运虽然将啸器掏出,可他的潜意识里还有些疑虑,毕竟这支啸器,是他父亲给他用来保命的,哪怕是张三丰亲临,也能保住自己性命的暗器。 “啸器”,整个江湖,算上他手上的这支,也仅仅只剩下五只,实际上,它用来保命的用途,远没有你拿在手里的那份安全感重要。 拿着它,你就可以面对江湖上的任何一个人,丝毫不惧,可它只能发射一次,“天巧匠”何家都研究不出它的奥秘,据说,何家的人没有找到“啸器”连接的接口,就好像,啸器是一个天然长成的东西,只有前端的五个小孔,再强行打开之后,里面没有机廓,没有任何暗器应该有的东西,它的内里是空空的,只是据说强行打开它的何家长老,双手被冻残,没有人能想象,一个小圆木筒如何将一个巧匠双手冻残,所以这也是据说。 可以说,凌长运的内心,有些不舍,毕竟这把啸器太珍贵,可廖叮儿的举动,让他想到了沙非笑的种种,不论如何,这个人都要死。 那瞬间,要怎么形容,凌长运的手指刚动,沙非笑的身躯就动了一下,很轻,加之沙非笑身躯本就疼痛的颤抖,所以你根本感觉不到,凌长运射出了啸器。 但他确实射出了啸器,因为,在廖叮儿将沙非笑抱到亭台的水廊时,一声啸声响起,那声音,要说传遍整个苏州城不大现实,但半个苏州城却绰绰有余,闻者勃然变色,他们也许没见过啸器的图片,可啸器的传说,他们总还是知道,可以说,苏州城但凡听到这声音的人,都向这里赶来,他们要看看是谁用的啸器,而杀的又是谁,谁值得用啸器去杀。 白暮云注意到,其实啸器的特点不仅仅是啸声,在啸声之前,凌长运与沙非笑之间结成了一条淡不可见的白线,那是什么?空气,被冻住?白暮云想不明白。 啸声很伤感,像动物的悲鸣,也像亲人的分离,那声音使整个水榭亭台都沉浸在一种分离的哀伤之中。 廖叮儿抱着沙非笑,眼泪不住地流,那双灵动的双眼,此时让众人看着禁不住的心碎,那个抱着男子哭得像个孩子的女人,真的是江湖传言的那个“毒仙子”么。 廖叮儿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现在大脑是空白的,她没有去想,她是真的爱上这个男子了,她为什么会爱上这个男子,她的脑海中只有三个字:他死了?他死了?他真的死了?所以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就像要把身体里的所有泪水都哭干净一般,她竟如此的像个孩子。 沙秀儿不是白痴,她从廖叮儿的反应看出了沙非笑可能要死了。自己才刚刚见到他,他就要死了?那一刻,沙秀儿觉得天旋地转,她从没有这种感觉,好像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一般。 她没有哭,她只是握住了手中的剑,向凌长运走去,一步一步,你可以看到一个颤抖的身躯,那颤抖包含着,伤心?愤怒?恐惧?也许都有吧。 她要杀了他。 周佑不想阻拦,可他不得不拦,在沙非笑被射中的一瞬间,他没有考虑这件事的得失,他看向了沙秀儿,所以他看见了沙秀儿的目光,以及她手中的剑。 他的手还没碰到沙秀儿,他也只说出三个字:“沙姑娘,”迎面的就是一把剑。 沙秀儿一直很冷漠,他知道,但他从没见过沙秀儿这个样子,他也没想到沙秀儿会是这个样子,那眼神很冷,那眼中只有恨,那目光让周佑有些心惊,也有些羡慕,“让开。” 两个字,周佑不得不让开,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他继续阻拦,他将永远不能和沙秀儿成为朋友。 最新全本:、、、、、、、、、、 第十三章 名动 八 林音儿的表情很奇怪,她看着在那抱着沙非笑的廖叮儿,从她飞身跃下亭台,到她抱着沙非笑哭泣,这种种的种种,都让她很羡慕,一个女子,一个被世人誉为仙子的女子,为了心爱的男人,她忘却了身份、环境以及周围的一切,她的心中、眼中,只有她怀里的那个男子。 林音儿很羡慕,她希望她也能如廖叮儿这样,有一个自己宁愿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可如果,那男人不属于自己呢,自己可以为他做什么? 情况有些失控,岸边的人越来越多,相互间的碰撞,已经让其中几批人交上了手,而更多的人被啸声吸引来.亭台中的气氛也不和谐,毕竟沙非笑同逍遥派是一同前来的,巫鑫在那里看着被廖叮儿抱在怀里的沙非笑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人都是有思维惯性的,例如:我们在谈论一个关于感性的话题,谈论结束后,下一个话题我们会讨论什么?大多数人的思维都会想,当然是理性了。但其实我们下一个话题会讨论性感。 廖叮儿现在就在这个惯性当中,不,不是廖叮儿,是所有人,在他们的认知中,中“啸器”者,必死。唯一没有听过啸器名声的应该就是沙秀儿了吧,可关心则乱,在周围所有人,都是一幅沙非笑必死的表情之后,她也真得那么认为了。 所以当沙非笑说出:“你哭起来,真美。”的时候,廖叮儿的表情好似被固定住了一样,他在开玩笑? 其实沙非笑,中了“啸器”之后,唯一的变化就是,本来抖动的严重的身体,抖动幅度变小了,还有就是,在廖叮儿抱住他身体的时候,他的体温有那么一瞬间很低,低到廖叮儿的身体都觉得有些冷,可只是一瞬间,所以廖叮儿没有注意。 沙非笑真的觉得现在的廖叮儿很美,也许,成功的、成熟的男人永远不会让她喜欢的女人流泪,可哪个男人不愿意有一个把他的所有当成自己所有的女人陪在身边,也许有,但沙非笑很明显不是,也许他就是一个小男人,一个希望被关心,被照顾的男人。 廖叮儿含泪的眼睛注视着沙非笑被汗浸湿的脸庞,那刚毅的脸庞,因为疼痛有些扭曲,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一起,但那嘴角,却在努力的挤出微笑。 廖叮儿知道:他想告诉自己,他不疼,因为她,所以他不疼。 廖叮儿也知道:他被唐笑横腹的那一刀,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所以廖叮儿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疼。 她只能紧紧地抱着他,她想用自己的温暖缓解他的疼痛。 当所有人都注意到,沙非笑没有死的时候,沙非笑得疼痛好像也达到了一个顶端,他挣开了那个抱住他的身体:他怕伤到她。 他说不出话,只能对想要拦住他的廖叮儿,摇摇头,那一个动作,沙非笑从没想过会这么难。 沙非笑得面部变得有些狰狞,他的血管,全部爆起,就像一条条蚯蚓,横在面部,不是脸部,他全身的血管都爆起,就像他整个血液都被沸腾了一般,那场面让所有人都担心,他全身的血管会爆裂。 他很痛苦,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出的痛苦。 所有人都有些无措,这不应该是中了啸器的反应,中啸器的人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全身不动而死。 为什么会出现沙非笑这种情况没有人知道。 但凌长云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他竟然没死。 所以他大喊:“雷得海的名单。” 白暮云明白,周佑也明白,凌长云竟然愿意用那份名单换一个人的命。 可在凌长云用啸器之前,也许那份名单超出沙非笑得命太多太多,可现在这种情况,不说廖叮儿与逍遥派,也不说周佑一直注视的沙秀儿,单单是沙非笑竟然没死,就让他们不愿杀了沙非笑,他为什么会没有死,江湖上有一百个人,想来有九十九个人会好奇。 白暮云考虑了很多,但最后只能低声说了句:“疯子。” 之后,他招了招手,楼下又站出了七个人,包括提折在内的七个人,全部向沙非笑走去,一个身影挡在了水廊的中间,巫鑫。 在沈一舟没有说话之前,巫鑫就拔出了她的剑,沈一舟也只能笑笑,不说话,同样拔出了手中的剑。 凌长云吼道:“沈一舟,你想与凌云城为敌?”在这个时刻,多一个敌人,是任何一个势力都不想看到的.“我不想与任何人为敌,只不过今日,谁都不能再伤沙兄一分一毫。”连巫鑫都没有想到她那个一直温文尔雅的师兄,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没有注意沈一舟看廖叮儿的神情:这女子,令他如此感动,虽然她不是维护着自己,但自己却愿意维护着她。 白暮云看向周佑,他希望看出周佑的态度。方楚耀与林音儿很显然不愿趟这浑水。 也许自己许给周佑些好处,他会站在自己一边,可当他真的看到周佑的目光之后,他就彻底放弃了,因为周佑的目光一直看着在沙非笑身旁不知所措的沙秀儿。 气氛僵持住了,因为,撕破脸是在场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 但不撕破也是没有办法的,就在白暮云要下令的时候。 一个盖过在场所有声音的声音传来:“几位世侄,这么有兴致在这里饮酒,也不喊上老夫?” 岸边本来在一起撕斗的人,也都被这人的手下分开,很自愿的分开,在这里,还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带着一百多人出现在苏州城内,除了官府,就只有花家。 花城-花家 最新全本:、、、、、、、、、、 第十四章 名动 九 血线虫 满脸的络腮胡子以及蓬松的头发,让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他的身形比幽百鬼还要魁武。矮矮的个子,充满了爆炸般隆起的肌肉,五十岁的年纪却不显老迈。 看他的样子你就能知道他的性格,是多么的火爆。但他却有个与他的外貌、性格绝不相符的名字,花弄潮。 看见这样一个人叫这样一个名字,想笑么?其实并不好笑,当然你可以笑,“狮王”花弄潮也不会生气,因为他为人很豪爽,但你真的有资格笑么? 外门功夫,不论金钟罩,铁布衫,还是十三太保横练,现在在江湖高手之中很少人会去练,因为,你练到什么哪种境界,才能挡得住鱼肠、莫邪的一击? 人,哪怕你练到坚硬如铁,也敌不过那些神兵一击。 可花弄潮例外,他不是花家嫡系,他是旁支,旁支代表的是你没有实际权力,花弄潮从小就练习外家功夫,至于他练到多高,很少人知道。 最重要的是,他凭借自己的努力坐到了花家第三的位置,花家第三,要如何解释? 如果说花九恒,是花家幕后的第一号人物,那他的儿子、花家现任家主花铭就是花家的第二号人物,第三个就一定是这个花家旁系的花弄潮。 花弄潮一一打量这些年轻人,心里有些感叹,各个都可算得上是人中龙凤。 自己早已收到消息说,凌家小子要在这里宴请一些人,他这阵子一直在注意苏州城的异动,现在这个时期很敏感,花家不愿意有超出意料的事情发生,何况,昨夜苏州指挥使雷得海满门被杀,所以他在水榭亭台不远的地方喝茶。 听到逍遥、星宿也到的时候,他还只是笑笑;听到影楼的突然出现,以及一个叫沙非笑的少年出手挑衅的时候,花弄潮隐隐觉得不大妙;直到那啸声响起,他才急忙赶来,出乱子了。 一路上他都在想这几天来苏州城值得被啸器所杀的人都有谁,可他到的时候才听到,啸器是凌家小子用的,而他杀的人是那个叫沙非笑的少年,天下只剩下的五只啸器,竟被他用在打闹之上,在花弄潮看来,他们真的与玩耍无异,要知道,有时候,连死亡都是要有资格的。很显然,在他眼中,沙非笑并不够资格。花弄潮当时只是想到:那凌家小子果然是个废物,幸好万蝶不是嫁给他。 他的声音一落,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全身正饱受煎熬的沙非笑。他没死? 方楚耀等人在看到花弄潮的时候,都按辈分,礼仪向花弄潮打了招呼,花弄潮笑道:“老夫知道几位世侄在此,特来带你们去花家。” 凌长运双目盯着沙非笑:“我有事情没办完。” “凌家小子,现在苏州城内,不允许私斗。”一停顿:“凌云城也不例外。” 凌长运看向白暮云,后者向他摇了摇头:笑话,这里最起码有一百多花家全副武装的花神、花鬼,你想在这里杀人?自杀倒是现实一点。 凌长运也知道事不可为,加之他与花家本就不合,于是狠狠地看了正独自痛苦的沙非笑一眼便转身离去。 这时,花弄潮走向沙非笑,他要看看这个年轻人,他凭什么与影楼、凌云城叫板,又为什么中啸器而不死? 可走了几步他的人就停了下来,因为他面前站着一个小姑娘,一个拿剑看着他的小姑娘,那姑娘很小也很漂亮,她的眼神更加明显,他不能靠近沙非笑。 花弄潮觉得很有意思,在苏州城敢拦住自己的人有多久没有遇到了? “小娃,我只是想看看他。” 沙秀儿还是没有说话,沙非笑的状态,使她不敢让任何人靠近沙非笑。 这时廖叮儿才注意到花弄潮得到来,但只是注意了一下,她就将注意力放回沙非笑身上,因为沙非笑已经开始不停的用身体击打水廊的柱子,他身体的很多地方都已经撞破,他的血在不停的流,整个身体都被血染红,不用一会,也许他就会失血过多死亡,但自己没办法靠近他,而且现在只能这样子,沙非笑才能有一线生机。 花弄潮意识到不能再等了,他趁着沙秀儿看向沙非笑的时候,从沙秀儿身旁闪了过去,很快,光一闪,就足以显示他的武功。 他想封住沙非笑的穴道,所以他一指点出,廖叮儿喊道:“不要。”廖叮儿知道,花弄潮想救沙非笑,他想将沙非笑的血止住,可那样只会让沙非笑的死亡加速,从刚才的反应,廖叮儿已经发现,那是血线虫的原因,沙非笑之所以痛苦的原因,竟然是血线虫,沙非笑体内的血线虫,竟然成年了。 血线虫应该二十年才能从幼虫张成年的,可为什么,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沙非笑体内的血线虫竟然成年了? 成年的血线虫会冲破宿主的身体,真正的成长为疖莽。当廖叮儿脑中出现这句丁春秋给她的书上的话时,廖叮儿是那么的惶恐,那么的懊悔。 那感觉比沙非笑被啸器射中还要强烈,因为那血线虫是自己种进他体内的,自己将他害死?廖叮儿承受不了这种打击的,她知道。 廖叮儿的剑击中花弄潮的身体,同时击中花弄潮的还有沙秀儿的剑,花弄潮的衣服破了,可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损伤,不要误会,他没受伤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身上穿着花家的特制护甲。 花弄潮有些惊讶,这两个小姑娘的武功都很高,人也很漂亮,他们都喜欢这个叫沙非笑的小子?花弄潮想不明白:这小子,没有自己帅呀,怎么会有这么两个女子喜欢他呢?沙非笑现在的样子,也确实没有他帅,浑身是血的沙非笑很是骇人。 可花弄潮还是收回了手,他听得出廖叮儿喊声中的惶恐,他不是医生,所以他知道,也许自己刚才的做法不能救这年轻人。 廖叮儿在花弄潮收回手后,重新看向沙非笑,她现在真的没有精力注意别人,真的没有,她在想,在想血线虫,她真的没有任何一种方法能对付血线虫。 血线虫,是丁春秋在一本密典上发现的一种虫子,丁春秋也不了解这种虫子,只不过,这种虫子的特性让丁春秋很注意,这也是廖叮儿第一次打算将它带回去给丁春秋研究,在路上,被巧合的种在沙非笑体内。 最新全本:、、、、、、、、、、 第十五章 酒 沙秀儿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不论她如何冷漠,她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她现在很慌乱,她不知道她可以做什么,她能做什么。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沙非笑痛苦的身影,她甚至连想办法解除沙非笑的痛苦都做不到,她脑中混乱的看着沙非笑以及廖叮儿。 因为廖叮儿的反应,在不知不觉中沙秀儿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她现在只能希望这个女子可以救她“哥哥”-沙非笑。 廖叮儿一直在想,她对血线虫的了解也仅仅只有那么多,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血线虫会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成年。 啸器?因为沙非笑中了啸器的关系?不可能,书上没有任何记载,而且这超乎常理。 她想了好多,好多,多到她的大脑要承载不了的时候,突然一个字闯进了她的脑海:酒。 “真的比以前能喝了呢。”她还记得前几天沙非笑一边喝着酒一边对她说的话,沙非笑现在的酒量确实有些超乎常人。 “酒。”廖叮儿转过身子喊道,她不在乎她身后是谁,她只要酒,她只要可以救这个男人。 花弄潮一直在注视着沙非笑,他能看出沙非笑撑不了多久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廖叮儿的话,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搞什么,他还是招了招手,他身边有几人窜进水榭亭台取酒去了。 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廖叮儿把酒洒向沙非笑的身体,因为她靠近不了沙非笑。 一瓶酒被撒完,沙非笑没有任何改变,痛苦依然是痛苦,有的只是他的身体动作幅度变小了,他乏力了,他的生机越来越小了。 廖叮儿看着浑身鲜血和酒水的沙非笑,那么的狼狈,那么的让自己难过,她无力地坐倒在那里,泪水已经快要流不出,她眼中的神色也有些黯淡,没有对生眷恋的黯淡:自己到底是爱上了这个男人。 这时候廖叮儿脑中浮出了一个问题,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爱上这男人的?刚才?他站在自己身前,把自己护在身后的时候;还是一天前?吃着他做的烹饪,看着他洗的衣服,心中有种宁静感觉的时候;或是一个月前?他奄奄一息躺在沙漠中,尽管昏迷却依然刚毅安静的面容;还是五年前,他用剑刺破自己咽喉,一脸漠然看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廖叮儿真的不知道。 她知道的是:她爱上了这个男人,却亲手杀了这个男人。 就在廖叮儿的眼神越来越黯淡的时候,沙非笑突然向一名花鬼抓去,很快,一只手抓去,在那名花鬼反应过来的时候,沙非笑已经把他手上的酒夺去,一饮而尽。 沙非笑的疼痛已经让他失去了感知,那种疼,可以让你瞬间晕迷过去,然后又清醒过来,他只是本能的去抓那壶酒,一饮而尽,疼痛似乎有些减轻了,他还要,这酒远远不够。 廖叮儿在秀儿的叫声中清醒过来:起作用了。 酒,终于在喝了让花弄潮以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数量之后,沙非笑停止了继续往胃里倒酒,那真的算不上是喝。 他的血也被廖叮儿暂时的止住,但他太累,血流得也太多,他晕倒在廖叮儿怀里,这里根本就不需要形容,沙非笑的血将廖叮儿的衣服弄脏,因为廖叮儿不可能在乎,至于在场的人,若是还看不出,廖叮儿对沙非笑的感情,那不是瞎子,就是和沙非笑一样处在无意识的状态里。 廖叮儿在沙非笑晕倒之后,就要离开,她今天也很累,心力憔悴,而且沙非笑的伤口,需要找个地方仔细的包扎,她也需要想想那成年的血线虫如何是好,酒,怕是不能坚持太久,沙秀儿自然和他一起扶着沙非笑准备离开。 “女娃,你要带他去那里?去客栈?然后找大夫给他治伤?不停的找酒给他喝?把他带回师门?还是找个地方躲着凌家小子?”花弄潮站在廖叮儿身后说道。 廖叮儿停了下来,自己真的无处可去,回师门?沙非笑根本撑不到,在这里,只有自己,自己根本保护不了现在的沙非笑,凌长运不会善罢甘休的。 在花弄潮还没说,花家有无数的名医,有无数的名酒,也有任何人都不敢擅闯的庄园之前,廖叮儿已转过头看着花弄潮道:“叮儿,要麻烦前辈到花府叨扰些日子了。” 花弄潮先是一怔,然后大笑:“好,好。” 不知道他是在答应廖叮儿说的去府上叨扰些日子好,还是在说廖叮儿好。 沙秀儿,没有想太多,她只是扶着沙非笑,时不时的用手擦拭着沙非笑被血溅湿的脸庞,她没有管外面的事情,她也不会去管外面的事情,她只是看着沙非笑,跟着廖叮儿而已。 月离没有现身,不过是在船里向花弄潮问了声好之后,就离开了,影楼一向如此。 一路上,花弄潮都不停的在说话,不过都是一些关于方楚耀诸人父亲、师傅情况的话而已,他没有去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在苏州城发生了这种事情,花弄潮还要去问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现在等着向他汇报具体情况的五个人,就可以都去死了。所以花弄潮并不着急去问,一会他就会知道事情所有的经过,比当事人都详细的经过,例如,岸边有谁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又有谁离开了。 这就是苏州城,这就是花家。 他就像个憨厚的大叔,不停的唠叨着各种事情,但路上几人,又有几个在认真听? 也许只有方楚耀以及林音儿有那份心思和他扯淡吧,其他的人都是心不在焉,至于为什么?想来没有人会不知道吧。 花弄潮心里觉得很有意思,这几个小娃的关系还真复杂呢。 “狮子”花弄潮的豪爽,人尽皆知,但豪爽不代表没有心眼,若是没有几分心计,你认为他凭什么做到花家第三的位置?所以,花弄潮看的不离十,所以他觉得蛮有趣的,现在的年轻人,果然,,,果然,,,挠了挠头,花弄潮也没想到什么词合适。 当然,这与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关,今天的事情确实太多,也太匪夷所思,让在场所有人都失去镇定,包括周佑在内,都有些回味不过来今天一系列的事情,不然,花弄潮也不会看到这么多若有所思的表情以及飘忽的眼神。 最新全本:、、、、、、、、、、 第十六章 秀儿的身世 花家多有财势?看见花家的宅子,你就会有个大体的了解。 花家的宅子,不像宅子,倒像一座宫殿,它的规模能容纳万人居住,纵观整个格局,院落层次清晰,套院相接而不乱,花草树木点缀其间,树是古杉、紫檀,梨树,白桦。花是木槿花、鸠尾花、金合欢,假山,内湖,你可以想象的浮华之物这里都有,你想象不到的浮华之物,这里也有,不时会有一队队的花鬼来回巡视。 一路上,有两个有些奇怪的地方,花家有两道墙,内墙外墙,两道墙之间有大约有十米的样子,那十米的长度是空的,但两侧是被砌死的,四角有几个小门。 内墙之内,四个方位各竖着几个高出地面六七米的木柱,每个方位的几个柱子顶端是连在一起的,上面雕刻着各种各样的花,整个花府的格局,从远处看,颇具气势,据说是在百年前就被当时的一位大家所设计,当然这十数年来,也被修整过多次。花家,最不缺少的就是钱。 内院,在场几人被安排在邻近的几处屋舍,方楚耀等人自然要去拜会一下花铭,而廖叮儿则因为沙非笑的伤势留在垸内,医生、烈酒自然都不会缺少。 沙非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不知道他的床边坐着两个焦急看着他的人。 昏迷中,沙非笑梦到了很多,他梦到了秀儿,梦到他们坐在一起看着夕阳,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沙非笑觉得很温馨;他更多梦到的是廖叮儿,这个一直不停维护着他的女子,他梦到廖叮儿站在不远的地方向他招手,廖叮儿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沙非笑想跑过去,可不论他怎么努力,他的腿都动不了。直到廖叮儿的脸慢慢的模糊,沙非笑依稀看到廖叮儿淡去时眼角的泪。 恐慌中沙非笑回首看到了另一张面孔,一张在自己梦中看到过多次的脸庞,在敦煌的沙漠他救了的那个小姑娘,她闭着双眼对沙非笑说:“长大,你也要保护我,笑大哥。”女孩的脸上有种绯红。 在沙非笑想要说话的时候,女孩的脸,突然变成了林音儿的样子,她的眼睛也变得陌生,就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沙非笑。 沙非笑醒来的时候,入目的是廖叮儿那张欣喜的脸,看到廖叮儿,沙非笑的心里变得出奇的宁静。他觉得很安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安心的感觉。 廖叮儿注意到沙非笑的目光,低下头去整理沙非笑缠在身上的绷带,这时,沙秀儿走了进来,看到了沙非笑清醒之后,急忙快步走了进来,到了床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沙非笑。 沙非笑吃力的笑笑:“你有话想对我说?” 沙秀儿点点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沙非笑突然笑了起来,不小心牵动伤口,吸了口冷气道:“我杀的不是你父母对么?” 沙秀儿眼睛闪了一下:他知道? “五年前,我杀的那两个人,是训练你的师傅吧。” 沙秀儿继续点了点头,沙非笑叹了口气,廖叮儿第一次发现,沙非笑还有这么人性化的表情。 “我知道你的身世,你想知道么?” 看着沙秀儿不解得眼神,沙非笑神情有些不舍得解释道:“我知道你亲生父母的事情。” 沙秀儿听到这句话,眼神突然变得很复杂,他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事情?沙秀儿小时候很聪明,她记事很早,她一直记得,父母从小就不停打骂她,她不知道原因,那么小的她,只能抱着自己小小的身体瑟瑟发抖。 直到有一天,自己被一个人抱走,带到一个山谷,那里有许多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孩子,他们住在一起,每天都要做相同的事情,有时会有新的孩子加入进来,当然也有不知道被带到哪里离开的孩子,慢慢的她知道,打骂她的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在她六岁那年,她被单独交给两个权力很大的人,从那时起,她开始学习写字、下棋、弹琴、画画、品茶、礼仪,总之很多很多,唯独没有学习武功,她的那两个师傅也让她看很多很多的秘籍,去看那些招式的长处以及弱点,那时候的廖叮儿总是很容易的便能过关,她的确很聪明,幼小的她很庆幸,因为她经常会看到山谷有死掉的孩子被扔出谷外,那些活着的孩子也吃的很差,他们每天都要不停的搏杀,沙秀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用接受那种训练。 她记得那时候,她整天都很乖巧,在两个师傅训练下,她甚至可以在瞬间转换无数个表情,她能一眼看出一个人的武功来路以及破绽,她能在任何一方面赢了她师傅找来的人。 五年前,她第一次离开山谷,她记得她的师傅说,这次是带她到山下实践,杀人的实践,回去之后,她就要开始学习武功了。 濮阳,沙秀儿被告知在集市的一头等待,在那里她与廖叮儿相遇,至于为什么发生了争执,沙秀儿记不清了,她只记得,突然出现的沙非笑,用剑将廖叮儿以及她的师兄击伤、赶走,然后便向集市的另一头走去,他突然出手将自己的两个师傅都杀死了。 那时候的沙秀儿从来没想到,竟然有人可以将自己的师傅那么轻易的杀死,集市的人都跑开了,沙秀儿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慢慢走回来的沙非笑,沙秀儿有些害怕,她被沙非笑杀人时的气势吓住了,所以当沙非笑走过来皱着眉头看着她的时候,她哭了起来,心里想着:也许这样可以让对方不杀自己。那表情有恐惧也有表演。 沙秀儿不知道,沙非笑根本不知道她与那两个目标是一起的,而她的失声大哭,让沙非笑下意识地认为,自己杀死的是着女孩的父母。 你可以让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见到自己唯一熟悉的师傅被一个一身杀气的人想杀牲口一样杀掉,还保持镇静? 那两个训练沙秀儿的确实是一对夫妻,至少他们睡在一起,而他们给沙秀儿的身份也确实是他们的女儿。 那之后,沙秀儿就一直被沙非笑带在身边,沙非笑虽然不喜欢说话,但他很关心沙秀儿,他总觉得对不起这女孩,他记得他刚入集市见到沙秀儿聪慧的面容,以及他走出时她脸上的恐惧,那表情让他想到了不久前,屯黄被他救下的女孩,沙非笑觉得很内疚。 在最初的恐惧平复之后,沙秀儿慢慢的了解这个男人,他真的很照顾自己,那是沙秀儿张那么大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感觉,,年纪幼小的她不能保证沙非笑没有那层负罪感会将自己留在身边,所以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留在沙非笑身边,在一次沙非笑受伤回来之后,沙秀儿有些担心,她害怕这个唯一关心自己的人会一去再不回来,所以她开始在黑夜练剑,她想保护这个关心她的人,她有一种执着,令人感动的执着。 但这个男人却一直以为她是为了向他复仇才练剑的。 可笑么? 很可笑。 可你能要求一个十岁,从来没有接触过正常人的孩子,和一个同样十几岁,也没有接触过正常人并且很少说话的少年杀手把所有问题说得透彻,想得透彻? 最新全本:、、、、、、、、、、 第十七章 许恨 沙非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廖叮儿就已经隐隐猜到:“秀儿就是扎巴克口中所说的少主。呼延儿的女儿。”,在沙非笑昏迷的这两天,廖叮儿和沙秀儿的关系已经可以只唤名字了。 沙非笑点点头,在沙秀儿的目光中缓缓对她说出了扎巴克所说的一切。也许因为这一切对一个女孩子太过沉重,所以沙非笑说得很轻。 父亲亡故,杀父仇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所谓的母亲本打算连自己也杀掉,这一切对沙秀儿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太过残酷。 可沙秀儿只是略略的低了低头,便重新抬起,脸上竟露出一丝笑容,虽显苦涩,但并不伤痛:“我的亲人,只有你。” “我的亲人,只有你。” 整个屋子仿佛都回荡着这几个字,它太深刻,它包含的太多太多。 这几个字有什么样的分量,沙非笑清楚,廖叮儿也清楚。 沙秀儿的记忆中根本就拼凑不出父母的样子,不,她甚至连父母的意义都不甚了解,她从小都没有见过在父母眼下的孩子,那份血脉相传的东西,她真的感觉不到。 说曹操,曹操就会到,而沙非笑只是提了下扎巴克,扎巴克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沙兄弟,你在吗?” 廖叮儿开门之后的表情就变了,因为门外站着三个人。 扎巴克不是傻子,他知道廖叮儿的表情为什么会不自然,他身边一个是客栈当中带着斗篷的男人-许归,另一个便是,许家庄庄主,许忆漠的父亲—许恨。 廖叮儿没有见过许恨,所以她不认识许恨,可她开门的一霎那,她就知道,中间这个一身素衣的男人就是许恨,一个用铁血手段将荆洲城所有异己铲除,一个在短短十二年中就使许家庄的风头直逼武林四大世家的男人。 这男人若不是许恨,谁又会是许恨。 扎巴克看出了廖叮儿的顾忌,急忙道:“廖姑娘,别担心,我们只是来看看沙兄弟的,听说他受了伤。”脸上的急切,不像作假。 廖叮儿很显然不会因为扎巴克一句话就让许恨三人进来,这里毕竟是花家,就算许恨真的会在这里杀人,她也希望凭自己拦住他们,直到一直巡视的花神,花鬼到来。 她丝毫没有为自己考虑,她的意识里,有的只是沙非笑的安危,这就是廖叮儿,“毒仙子”廖叮儿。 有人会说她傻,可谁又知道,一个人若能找到一个自己肯为之付出一切的人那也是一种幸福。那种幸福,离我们已经越来越远。 “扎兄,进来吧。”沙非笑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廖叮儿听到之后也只能让开门口。 扎巴克看见躺在床上的沙非笑想说什么,可看了许恨一眼之后,便没有说出口,眼中关切沙非笑却能看得出来。 许恨很随意的坐在桌旁,低着头看着手里拿着的空茶杯,他连瞧都没有瞧过沙非笑一眼:“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那语气不容置疑,我要你回答,你就需要回答。 沙非笑握住了站在他床边保护着他的廖叮儿的手:“问吧。” “那个人在哪里?” 他的话很简洁,沙非笑却知道他要问的就是沙秀儿,五年前在濮阳他杀了那两个人,带走的异域少主-沙秀儿。 沙非笑没有转动目光,他看着许恨道:“你为什么不问许忆漠是不是被我杀死的。”语气中竟有些激动,他,在为许忆漠不值。 许恨转动茶杯的手停了下来,他看着沙非笑语气淡淡:“那个人在哪里?”一停顿继续道:“我不杀你。”扎巴克脸上露出喜色。 他,一字千金,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沙非笑笑了起来:“你不肯为他报仇?” 许恨眼中多了丝不解,任谁都会不解,这年轻人似乎在为自己不肯为许忆漠报仇而不忿。 “我只问一句,他在哪里?” 还是同一句话,在许恨的心中,任何事,任何人,都没有这个人来的重要。 “我不肯说。”沙非笑刚说完,许恨手中的茶杯,就飞向廖叮儿,很慢,慢到廖叮儿很轻松的就接到,可下一刻,廖叮儿喉咙一滞,许恨的手捏在她白嫩的咽喉,丝毫不用怀疑,许恨轻轻的一捏,便可以掐死廖叮儿。 他的武功很高。 沉着的沙非笑这一刻也有些紧张:“不要。” 许恨看了沙非笑一眼,还是那一句话:“他在哪里?” 沙非笑本来,不论如何都不会被威胁的,他可以死,但不会被威胁,曾经他没有朋友,没有顾忌,可慢慢的他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些人,一些让他感到温暖、有了顾忌的人。 沙非笑看着许恨没有任何波动的脸,他知道,这个男人,说到做到。 所以他看向沙秀儿,他不知道,这对秀儿好还是不好?他一见到许恨与扎巴克,他就猜到,许家,其实就是异域留在中原的高手,呼延儿的手下。 许恨以及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沙非笑看向了沙秀儿,许恨这才注意起,也站在房间的秀儿,十五、六的年纪,还是一个女孩子。 年纪相符,而且是个女孩子,沙非笑如果没有见到的话,不可能知道自己所说的是个女孩子。 “是她?”这是许恨第一次语气有些波动,他的眼睛竟有些湿润。 沙非笑略显无奈的点点头,随着沙非笑的动作,许恨松开了手。 他终于找到了圣子的孩子,他终于对得起圣子的在天之灵,十五年了,自己在中原,寻觅了十五年,多少次得到线索又失去线索,在他的身心都已经疲惫不堪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 他终于可以返回羌国了,也终于有机会报仇了。 许恨没有注意到沙秀儿不善的眼神。 “少主。”在许恨想要跪下的时候,沙秀儿已经向他刺出了一剑:他的武功很高,他威胁沙非笑,他要杀死廖叮儿,这些都足够让沙秀儿在他不防备的时候对他出剑。 血,溅射而出。 许恨受伤了,他竟然受伤了,那一剑,许恨本可以避开,可他没有避开,他不明白,沙秀儿为什么要杀他。 他为什么会不明白? 什么都不知道的沙秀儿,有足够的理由杀他,谁都会明白。 可许恨不明白,自己的少主,为什么会出手? 十五年的寻觅,让他有了一种执念,当自己找到的时候,他理所当然的以为,他的少主知道一切。 这一切都太突然,找到沙秀儿,对许恨的影响太大,过了今天,他应该就会明白沙秀儿为什么要杀他。 最新全本:、、、、、、、、、、 第十八章 死人脸 许恨看着沙秀儿,定定地看着,他意识到:他不了解自己的少主。 “她知道?”这句话是问向沙非笑的。 “知道。” “圣子,我们回家吧。”得到回答得许恨用一种近乎恭谦的语气对沙秀儿说道。 沙秀儿现在有些明白这件事情了,这个武功高出自己想象的男人就是自己所谓父亲的嫡系,他想让自己跟他去那个羌国,去面对自己的那个母亲。 “不,我哪里都不会去。”语调很坚决,沙秀儿很少会说出特殊语调的话。 许恨不想问,可他忍不住:“为什么?” 沙秀儿恢复了一直的语调:“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 这句话使许恨愣在原地,他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形。这十五年,他只顾着寻找,他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有时候一句话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祸从口出,人们往往意识不到,自己口中说出的一句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沙秀儿的后一句话,我们可以认定为是一个错误。 有的错误很美丽,也很感人:“我只有一个哥哥。”五年来沙非笑给她的一个身份,虽然她从没有喊过。 这句话,让许恨三人都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沙非笑。许恨的眼中抹过一瞥寒光。 沙秀儿一定要跟他走,任何会使沙秀儿留下的因素他都不能放过,他等了十五年,他没有第二个十五年可以等了—— 分割——花家的客院很多,当然只有有资格的人才可以住进客院,在许家客院的一间房内隐隐传来了争吵,是刚从沙非笑那里离开的许恨三人。 扎巴克的情绪很激动:“不可以,我不同意。” 许归好像不愿和他争吵一般的摇了摇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回来之后一直没有说话许恨终于开口了:“巴克,沙非笑必须死。” “你答应过我,不会杀他。” 许恨轻叹一声:“忆漠的仇我可以不报,可少主一定要带回去。你没有忘记当初圣子临终前的话吧?” “可……可……”扎巴克想说什么,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想说,说服那个男子对么?你自己都说不出口吧,你知道,你不可能劝服那个男子的。”许恨没有理会脸色有些急切的扎巴克继续道:“巴克,我们要放弃一些东西,才能得到另一些东西。” 扎巴克像在回味什么,久久的没有说话,三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打破宁静的还是扎巴克,双目盯着许恨的他一字一字的道:“不论如何,杀他先杀我。” 他们是多少年的老友?许恨不记得。他读得懂扎巴克的眼神,他是认真的。 扎巴克闭上了眼,他选择了死,他不能看着沙非笑死在自己的眼前,无动于衷。 他更不能对不起圣子。 有些人,总会做出别人很难理解的事情,而不理解的人通常会认为做出这些难以理解的事情的人是傻的。 我们现在都可以认为扎巴克是傻的。 许恨没有想过劝服扎巴克,他太了解他,就如同扎巴克了解他一样,他们都不是会被他人说服的人,所以他们才会成为朋友。 许恨眼中闪过不忍,他的老友已经没有几个了,现在又让他亲手杀死一个? 不忍终是一闪而过,他的手抓向了扎巴克的喉咙。圣教,三大尊者之一、星耀尊者的他,武功也仅仅在呼延儿之下,当年死在他手上的就有青城掌门于铛远、华山掌门罗道人。很多很多,这里就不一一细数了。 许恨的手没有捏断扎巴克的咽喉,因为他握住了一只拳,许归的拳。 “我不想我们在失去任何一个人。”很少说话的许归开口了。 “我们不会在失去任何一个人。”声音有些清亮,不是扎巴克,也不是许恨,更不可能是许归自问自答。 一个人从屋角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椅子放在整个屋子内里的左边一角,这是他的习惯,多少年来,他都是这么坐着的,有本事的多有些奇怪,反之,奇怪的人也都有些本事。 整个房间很亮,窗户有一扇都是开着的,可刚才他坐在屋角,没有人留意到那里有个人,很奇怪的感觉,没有呼吸、没有生机的一个人,就好像他本来就是一个死人。 许恨对这个人的话好像很信赖,收回了手,而扎巴克急忙问向他:“我们可以怎么办?” 那人笑笑,你只能感觉他在笑,他的脸第一印象会让你想到死人脸、第二印象依然如此,不论你看第几眼,都会觉得那是一张死人脸。多么神奇的一张脸呀。 “既然可以用那女子胁迫他说出圣子的消息,我们也可以胁迫他和我们一起回到羌国。” 扎巴克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他点点头。 许恨眉头皱了一下,他有些不解,可他看到那张死人脸给他的表情之后,他就没有说什么,跟着扎巴克点了点头。 最新全本:、、、、、、、、、、 第十九章 收子 沙非笑还很虚弱,他靠坐在窗边,这里的风有些冷,沙非笑却不自知。 人在注意力集中的时候,通常会忽略周围的一切,景物、人甚至是感觉。 沙非笑在听,他不知道住在他旁边的是谁?可他很想知道,他旁边住的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沙非笑很少会有这种想要一窥究竟的好奇心。 “彼何人斯,其为飘风。胡不自北?胡不自南,胡视我梁,只扰我心。” 沙非笑从没有听过这首词,可他却从琴声中听出了这首词,幸或不幸。 琴音很低,很低,但蕴含其中的哀愁,很稠,很稠。 稠到:好像不论你如何都不能将它减少; 愁到:沙非笑的眉头都轻皱了起来。 随着琴音,沙非笑想起的是那个小姑娘,屯皇的沙漠中,躲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小姑娘,她说她叫音儿。 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她还记得自己么?沙非笑不知道。 扎巴克神情有些奇怪的来到沙非笑身旁,他看着斜靠在窗边的沙非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沙非笑好像明白他的苦衷,笑笑:“扎兄,有什么事说就可以。” 扎巴克深吸一口气,好像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说道:“沙兄弟,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为了圣子才在这里等了十五年,十五年,现在终于找到圣子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带她回去,你能明白吗?” 沙非笑点点头,虽然沙非笑心底也不希望秀儿回去卷入那场争斗,可他还是能明白许恨等人的感受,十五年,并不是一个数字,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明白十五这两个字包含了多少辛酸与苦楚。 很多故事一动就是几年几年,又有多少人认真去体会这简单一句话中的含义,十五年,你说完这三个字也许只需要一秒钟,可你要过完这三个字可能需要一辈子。 岁月最无情。 “星耀一定要带少主走,少主昨天却说她只会跟在你身边,所以你也一定要走,跟我们回羌国。我知道你很难答应,可是,可是如果你不答应,他们就会对廖姑娘下手。”扎巴克说完这句话简直比杀死他还要难过,这是在威胁沙非笑,却是不得已的办法。 沙非笑没有说话,只是双眼紧紧地盯着扎巴克,他,不怕死,可廖叮儿呢?他能因为自己让廖叮儿冒险?可回羌国?那是另一个火坑,落下去的可能是秀儿。 “我想一想”。沙非笑确实需要想一想。 人都会有名字,哪怕阿猫、阿狗也算一个名字,死人脸也有名字,他叫安儿河禄。 他的声音突然传来,扎巴克也是一愣:他没想到安儿河禄也来了。 “你不需要想。你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同意。”伴随着话语出现的是他的死人脸,很有特点的一张脸,你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一张脸。 沙非笑看向他:这男人很危险,不是因为他的武功,他的武功绝对不会超过许恨,许恨给自己的压力是从没有人给过得,不论忠叔还是花弄潮,都没有许恨给自己的压力大。 许恨的武功很高,而且他身上有种气势,包括上位者霸气的一种气势。 但安儿河禄给自己的危险却来自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好象能看透沙非笑的整个人,能看透沙非笑的内心,这种感觉很糟糕,任谁都不愿自己在他人面前没有丝毫遮掩。 两人都没有说话,沙非笑在思考,安儿河禄在等沙非笑思考。 廖叮儿出去了一趟,她一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沙非笑若有所思的表情,盯着沙非笑的陌生男人以及一旁低着头的扎巴克。 廖叮儿说了一句话,在场的人都看向她,令安儿河禄有些惊奇的一句话:“你在用我威胁他。” 安儿河禄笑笑,这并不是高明的手段,被人看出来并不稀奇,真正令他有些惊奇的是,这个小姑娘刚刚进这个院子,就知道自己再说这件事,而且她的语气很平静。 “你猜,如果花家以及来的宾客知道许家庄是异域留在中原的高手所组建,他们会怎么样?”廖叮儿的话很轻,轻到只有在场几人才能听到,就像再说一个秘密。 这也确实是个秘密。关乎无数人生死的秘密。 与扎巴克有些僵硬的表情不同,安儿河禄依然还是笑笑:“姑娘会说,你刚才出去,已经把这件事告诉可靠的人,如果我等现在杀了姑娘,这消息马上就会传出去,对吗?” 廖叮儿心里有些起伏,他竟然知道,可脸色如常:“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那又如何?” “姑娘误会了,其实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告诉诸位,我家庄主已经正式宣布沙公子是我们庄主的义子,也就是许家庄的少庄主。” 这句话很雷人,包括扎巴克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脑中的第一念头竟然是,那我以后怎么称呼沙非笑? 廖叮儿刚要说话,安儿河禄抢先道:“姑娘可知道,这花家门外有多少凌家死士?有多少人想研究为什么他中了啸器却没有死。” “凌长运还不敢在花家动手,只要在这里,我们就是安全的。”廖叮儿显然将沙非笑的安危和自己的联系在一起。 安儿河禄笑意更浓:“一刻钟前,有人来告诉我,杀死少主那两个师傅的人,是一个叫诡剑的杀手,不知姑娘认不认识?” 廖叮儿只能狠狠的盯着这张想把它放进棺材的脸,威胁,很显然,互相不松口的结局只能是两败俱伤,虽然廖叮儿不知道为什么许恨要让沙非笑做他的义子。 为了把沙非笑和他拴在一起?为了顾虑沙秀儿?还是为了别的原因? 事事就是难料,许家庄少庄主,这个位置有多少少年情愿为了它放弃一切,可如今,这位置摆在沙非笑面前,他却不愿意去坐。 最新全本:、、、、、、、、、、 第二十章 花铭 “其实,姑娘应该想到,我们来过这里几次,为什么没有花家的人阻拦。” 廖叮儿一怔,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不愿去想罢了。 江湖上消息传递的速度有多快?哪怕燕京的事,只要它足够震撼,一天之内就可传到幽州。 所以,花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知道:许家庄的少庄主被沙非笑所杀。 杀子之仇,花家没有作出任何举措,很显然,花家默许了许家的做法。 “你们中原现在的局势很复杂,而花家的处境恰恰很微妙,所以它不会为了一个人而得罪我们许家庄的,在花家动手也许会让花家很难堪,可相比在这个关头与许家庄结怨,花家很明显选择前者。” “姑娘觉得,一个杀死许家庄少庄主的人,可以活到现在,一直安稳的活着,你认为江湖中人会相信这是正常的?”沙非笑早已与许家庄脱不了关系,不论生与死。 沙非笑突然笑了起来:“你不需要说这么多的,我为什么要拒绝?许家庄少庄主。我没理由拒绝。” 安儿河禄躬身道:“参见少主。”只不过他低下的头的眉头皱在一起:他没有想到,沙非笑是这种反应。 不仅仅是他,连扎巴克与廖叮儿都没有想到沙非笑会笑着说出这些话。 沙非笑幼时和很多少年一样做着仗剑江湖,名扬天下的美梦,也许唯一的区别是,沙非笑知道要出名他要杀很多人,直到他杀第一个人,他才发现,杀人原来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人和血狼有本质的区别。 慢慢的,一次次的任务,他开始厌倦杀人,他开始痛恨自己的杀手身份,他开始痛恨自己少年时的坚持、苦练。 可一切都没有办法改变。他没的选择。 沙非笑很聪明,但聪明也仅仅只限于人类的聪明,他仅仅二十岁,他的阅历,经验都太少太少,你可以指望他可以象一个在社会摸爬滚打四十多年的人一样思考?那很不现实。 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也会有七情六欲,只不过懂得隐藏罢了。 当然,我们不是在这里讨论他答应这个身份的原因,因为可能性很多:也许是因为许家的权势,毕竟它很诱人。 也许他知道他最后的结局一定是答应这个身份,索性直接接受。 也许是为了保护廖叮儿与秀儿。 也许是他想为了许忆漠,接受这个身份。 也许,他什么都没有去想,只是稀里糊涂的接受了这个身份。 可无论如何:沙非笑现在是许家庄的少庄主—— 很长很长的分割线——花家的大厅,很大,也很安静,窗户、厅门都敞开着,甚至连鸟儿都飞得进来,对于讨论秘密,这很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但厅里的三个人所说的话却可算得上机密。 这貌似被阳光照耀得明亮,四周能听见鸟鸣的大厅,实际上潜伏的危险又有几人能够看到,这院子里没有花家腰牌能进来的只有死人而已。 花弄潮坐在下手,所以厅中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略显肥胖,眼睛窄小,给人一种商人感觉的就是花家现任的家主,花铭。 他的脸上经常挂着一种商人市侩的笑容,可江湖上谁又会真的把他当成市侩的商人? 坐在正当中有些暮色的老人,很和祥,布满皱纹的脸,普通样式的衣服,那么远远看着就像一个在家中颐养天年的老者,他就是花铭的父亲,花家背后的掌舵者花九恒。 开口的是花弄潮:“凌长远那小子武功很不济,凭他的武功一定不会胜出。”说这话的时候,花弄潮的语气有些愉悦。 花铭轻叹一声:“这次委屈蝶儿了,好在凌家的那个废物不可能胜出。这几日花贴收回来多少了?” “六十七张花贴,回来了四十二张,明教方楚耀,三连城白暮云,逍遥派沈一舟,司徒家司徒长胜,孙家孙焕海天几个人在年轻一辈中都算不可多得。值得一说的是,大将军府的周佑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有就是许家庄的那个纨绔子弟许忆漠被一个少年所杀。” “哦?就是中啸器没有死的那个年轻人?” “嗯,武功有些怪异的年轻人,而且与逍遥,星宿好像都有些关系。” “许家庄的人什么反应?” 花弄潮摇摇头,“去过几次,但没有杀那少年,我没有阻拦,毕竟现在为了一个人得罪许家庄不合适,而且他还得罪了凌云城。” 花铭点点头:“许家庄行事虽有诡异,可杀子之仇,我们确实不适合插手。” 两人又交谈些许,一直没有说话,好像睡过去的花九恒慢慢的道:“这些日子,多观察各方势力的接触,这个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天下乱,江湖首当其冲。”轻叹一声:“我去看看孙女了。” 说完,花九恒慢慢的向后厅走去,那蹒跚的步子,真的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他身后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年。 花贴,纯金打造的帖子,与散花贴不同的是,它的右上角镶嵌着红宝石,不说黄金的价值,单单那颗红宝石就非凡品,六十七张散花贴,除了显示出了花家的财势,收到它的人身份同样不可小视。 六十七张花贴,六十七个人,六十七个年轻人,六十七个有资格参加比武招亲的年轻人。 唐笑身上恰恰有一个,他来到花家一天了,他知道林音儿已经到了花家,他也知道沙非笑被凌长运所伤,可他现在呆在房间里,他没有去看林音儿,也没有去看沙非笑,他在想些事情,刚刚发生的事情。 刚到花家唐笑确实很想去见见林音儿,而他也正打算那么去做,可一出房门,就被唐全叫住:“少主,陪老夫出去一趟吧。” 唐笑无奈,只得同唐全出去,唐全没有带他走多远,花宅不远处的另一处宅子,虽比不上花宅那般堂皇,却也不小。 宅子四周也有花鬼在四处巡视,很显然这也是花家的宅子,这里面不时有打斗声传出,唐笑皱着眉头看着在各个校场比试的年轻人。 唐全用手指着一个断了一臂,被人抬出场外的人道:“刀剑无眼,虽然花家请了苏州最好的医生,但死伤这两日还是有的,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在比试吗?” 唐全不等他回答,继续道:“为了花家的权势。”说完笑笑,好似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唐笑看着这里的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 唐全指着在看台上交手的两个人对唐笑说:“那个用铁爪的是陕西双煞的天煞,在陕西也算小有名气,可他只能在这里层层比试,你知道原因吗?” 依然不待唐笑回答“因为他没有资格。” 就在这时,和他交手的少年用铁钎扫中他的身体,唐全眼前一亮,继续道:“你觉得那少年武功如何?” 唐笑看着的那个少年,赫然是那日沙非笑在客栈施舍给他银子的少年:“很高。” 唐笑的评价很中肯,那少年的速度、角度堪比沙非笑,而他的力量却是沙非笑不具备的。 “你觉得他有可能赢得比武招亲吗?” 唐笑下意识的摇摇头。随即醒悟,自己为什么这么肯定地摇头. 权势。那少年武功再高又如何,只要交上十两金子就可以参加比武,不过是花家的手段,这些名门大派,没有人会真的认为,他们会有人胜出,也许他们自己都清楚,这仅仅是梦罢了。参加,不过是为了向梦迈出一步而已。 “你已经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唐家拥有你需要的一切,想杀你父亲,你就需要先站到这巨人的顶端。” 这句话,让唐笑立在那里,他知道? 最新全本:、、、、、、、、、、 第二十一章 忘记 唐笑恨唐傲天?当然恨,所以他要摧毁唐傲天珍若生命的东西-唐家,至于杀死唐傲天,他真的没有想过,他不敢去面对这种想法,那毕竟是他的“父亲”。 唐笑在屋子里呆了一天,他想了好多,他崇拜的“父亲”唐傲天,他没有见过的母亲,他的“二叔”,还有他师傅。 很多很多人在他脑海中闪过,可在他脑海中出现最多的却是洛阳城外死在他刀下以及花府外宅那些在校场挥撒鲜血的人。 他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却对他们的印象如此之深,唐笑没有想到。 所有的所有在唐笑心中汇成一句话:他要做唐家的家主,不论什么原因,他都要做唐家的家主,那本来也应该是他的。 这几日,陆续有武林中人抵达花家,苏州城好似也容纳不了这么多的人流,花家包括花铭在内都没有时间休息,各大派的掌门还是需要花铭接待的。 沙非笑的伤势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花家的大夫比之宫廷御医也不逞多让。许家庄的灵丹妙药更是毫不吝啬,如同沙非笑真的是他们少主一样,这也让沙秀儿对他们敌意稍减。 沙非笑没有吵醒趴在桌上睡着的沙秀儿,这几日她确实很累。 沙非笑轻轻的走了出去,他要上旁边的院子看看那个弹奏的人。 这几日那琴声总是萦绕在他的耳旁,那哀伤的琴声令他那般熟悉。 沙非笑看着坐在树下抚琴的女子,没有发出声响,那女子好似也没有发现有人进来,继续抚弄着手上的木琴,神情是那般专著。 白衣胜雪,微皱的眉头没有给她的姿色减上分毫,却凭添了另一种美,整个院落也因为她那微皱的眉,蒙上了淡淡的愁,沙非笑觉得自己好似在看一幅画,一幅非人力可以描绘出的画。 能给人这种感觉的女子,除了林音儿还有谁.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随着林音儿的琴声,沙非笑轻吟出:“何如当初莫相识。”他已然肯定,林音儿便是他幼年救下的女孩。 小小的石洞内、弱弱的篝火旁,一个小男孩撕下自己衣衫上的布在为一个比他还略小的女孩子包扎小腿。 “笑大哥,你会读诗吗?” 那小男孩好似不善言语,轻轻摇头,随即想到,小姑娘的眼为风沙所伤看不清事物,便道:“不会。” “我教你。”小女孩好象听出了他的失落。 “安师姐总是喜欢读些诗词,我教你,你一定要记下来才行哦。” 男孩看着女孩纯真的脸,轻轻的点头道:“恩。”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六十八个字,目不识丁的沙非笑背了三天,才将这六十八个字记下。 为什么要将这首词记下?也是只是为了记住说这首词的人而已。年少虽朦胧,却也坚定。 林音儿是在多少岁的时候才知道这首词的意思的?她不记得了。 她唯一记得的是,她在对“笑大哥”说这首词的时候,她不知道这首词的含义,她也不知道安师姐在读这首词时的苦楚。 直到安师姐自杀,她才明白这首词。直到今日唐笑带着花贴来到花家,她才体会到这首词。 那一年她八岁,沙非笑十岁。 沙非笑的突然附和让她心下一惊,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来的人是“笑大哥”。 当她看到沙非笑面容的时候,眼中的惊喜忍不住的变成失望:“是你?” 沙非笑没有读心术,可林音儿的反应,哪怕瞎子都能看出她的失望。 沙非笑没有想到林音儿是这种反应。真的没有想到。 他到现在还能记起那瘦小的身影抱着他,在他的耳边说:“以后你要一直保护我。” 而年幼的他,重重的点点头:“恩。我会一直保护你”那语调好似在说一个誓言。 沙非笑的心中不可抑制的生出了落寞,轻轻的用自己都觉得奇怪的语气问道:“你过的还好么?” 林音儿察觉道沙非笑同前几次见面有些不同,自己不过见了他两面,而且水谢亭台一见才过几日,他却问自己过的好不好?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琴声?他听出了自己的哀愁,想安慰自己?想到这里,不仅对沙非笑生出些好感。 随即想到,他和唐笑是兄弟。那他是不是知道唐笑的情况以及唐笑的过往? 林音儿点点头,“谢谢沙公子关心,音儿还好。” 两人一时无言。 最新全本:、、、、、、、、、、 第二十二章 情伤 就在沙非笑觉得他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林音儿道:“沙公子与……唐公子是朋友?” 沙非笑一愣,唐公子?旋即明白林音儿口中的唐公子应该便是唐笑。 沙非笑点点头:“嗯。”一沉吟“他是我唯一的兄弟。”这句话不止在说给林音儿听,也在说给他自己听。 林音儿本微皱的眉头,轻轻地舒展开来,她很高兴有人是唐笑的朋友,她一直记得那个将她护在身后的少年对她说过:“我希望自己和你一样有很多朋友。”那少年的语气让自己在许多夜晚醒来的时候,忍不住得心疼。 “你能讲讲他以前的事情给我听吗?”林音儿的声音,一如她的人,灵动、美妙,却令沙非笑心头莫名一紧:她这般在乎唐笑么? 多少年前,他赤脚背着病倒的林音儿,徒步的走在屯皇的沙漠,细细的沙子,在白天的烈日下好似一个被烧得通红的铁板,他的脚早已让人不忍目睹,他却还在坚持的走着。 沙非笑的汗都已流不出:汗水来不及离开身体就已经被这烈日所蒸发。他的人在脱水的边缘,身上被雪狼撕咬的伤口也隐隐有些发痒、精神都已恍惚得他还要注意随时会出现的危险。 沙非笑凭借着骨子里的一种倔强以及那一句“我会一直保护着你。” 终于抱着林音儿倒在洛阳城的城门口,晕倒之前他只能说出:“广成书社。” 在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洛阳唐家的秘密书社,唐笑笑嘻嘻的站在他的床头:“沙,你也会英雄救美了呀?” 沙非笑努力的坐起身子:“她怎么样了?” “放心好了,已经找大夫给她看了,没什么大碍,吃了药,在睡着呢。” 沙非笑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今天忠叔要去送东西的。” 沙非笑拒绝了唐笑的阻拦,在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着了的林音儿之后,就离开了。 三天之后,当沙非笑的身体终于好些的时候,他来到了广成书社,可是却听唐笑说,林音儿已经在一天前被她的师门带了回去。 那几日,沙非笑说不出的失落,就好像林音儿的离去带走了他小小的灵魂。 在无数个夜晚,握着林音儿留给她的玉佩彻夜难眠的感觉,就是相思吧。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花家庭院中的沙非笑闭上眼感受到胸口传来的那丝热气,它还在那里,一直温暖着他的玉佩还在离自己心脏最近的位置,可为何在此时此地它竟如此炙热,竟好似要将他的心都焚毁? 情之一字,徒叹奈何。林音儿是沙非笑少年的一段梦,最美的一段梦,我们称其为“爱”。 少年的爱,简单而又单纯,没有原因的喜欢,没有原因的坚持,不知所谓的冲动,不知所谓的执著。 初恋总是被人们念念不忘,因为它的纯,它的真,以及它的坚持。 相思相见知何曰?此时此景难为情。 沙非笑在林音儿不解的目光中睁开双眼,那不肯直视他人的目光,此时竟咄咄的注视着林音儿,“因为他?” 林音儿竟被那目光刺的忍不住心中一颤,马上醒悟:他在问自己,是不是为了唐笑才这般样子? 是了。自己刚才的样子太过失态,自己因为太过思念“唐笑”,竟毫不加掩饰的表露出来,想着脸上不禁一红。 虽然觉得这样不妥,但不知为何她还是轻轻的点点头,却没有去看沙非笑的眼睛。 所以她没有看到沙非笑的目光,随着她轻轻点头的动作,沙非笑的目光有些涣散。 也好,也好,自己本就配不上音儿,那话也不过是音儿年幼的稚语罢了,自己竟然当真,真是可笑。 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这般疼呢,很轻,却真的很疼。窒息的疼。 “你喜欢他?” 林音儿听到他的话,猛抬起了头,喜欢他?这种话自己如何说的出口? 可也许因为这四个字,让林音儿无所顾忌,也许是因为林音儿心底那莫名其妙对沙非笑的信任。 她忍不住地说出了她从没有说出口的话:‘嗯。可是他要参加花家的比武招亲了。” 说出之后,林音儿的身体忍不住地抖动起来,她在压制自己身体的泪,因为她的泪快要流了出来。 多少年的期待,盼望,换来的竟是如此局面?林音儿心中如何不痛,“笑大哥,你忘了你对音儿的承诺了么?” 虽然那时她也许并不明白自己所说的话的意义,“笑大哥,你一直保护我,以后我嫁给你好么?” 沙非笑一愣,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嗯。” 可在这多年来,每夜想起当时之景,林音儿都莫名升起一种甜意,比蜜还甜。 她从没后悔自己说过那句话。 可如今,唐笑竟答应了参加花家的比试。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沙非笑呆呆的看着林音儿颤抖的身体,她对他竟如此深情? 沙非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体内的血线虫好像也被此时此景所感染,肆意的在他的血液中游动。 沙非笑伸出青筋暴起的手,想将林音儿因为低下头散落在脸庞的头发挽起,汗水从沙非笑的脸庞流了下来,他有多疼?这简单的动作,又有多难? 那疼是因为血线虫,还是仅仅因为林音儿的泪?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在将要碰到林音儿秀发的时候,沙非笑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 他没有说什么。 留下了在那里垂泪的林音儿,独自缓慢的离开了。 那身影,竟比花九恒还要苍老。 最新全本:、、、、、、、、、、 第二十三章 花贴 一回来的廖叮儿就发现了沙非笑的异样,她把酒放在桌前,问道:“你不舒服?” 沙非笑恍若未觉。 在廖叮儿第三次出口询问的时候,沙非笑才回过神来:“啊。” 廖叮儿笑笑:‘想什么呢?都走神了。”边说边将手中的药挑出来:“我刚才出去看过,这附近最少有三批凌云城的人。” 由于身处半昏迷状态,沙非笑没有见过当日他在水榭亭台身中啸器之后的情景,没有见到廖叮儿哭到不能自己的情形,没有见到廖叮儿黯然的眼神。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人告诉他,可他感觉不到么? 不,他感觉得到,这女子,为他所做的一切一切,他都感觉得到。 沙非笑看着在那里忙碌的廖叮儿,轻轻地告诉自己,林音儿只是自己的一个梦,既然醒了,就应该将它忘记。 “秀儿呢?”沙非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秀儿不知在何时出去了。 廖叮儿遥遥头:“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时间已快晌午,秀儿不善与人交谈,她会去那里? 这时,外面飘进一个声音:“少主,庄主与花庄主在轩辕阁吃饭,请少主一去,沙姑娘也在。” 安儿河禄以及花家的家丁站在门外。 沙非笑与廖叮儿相望一眼,一同走了出去。 轩辕阁,花家专门招待客人的地方,能在这个阁楼中吃饭的人,莫不是江湖中的一方霸主。 沙非笑一进大门,才发现,人竟然不少:花铭、花弄潮、许恨、许归都在,令他惊奇的是,林音儿、周佑、方楚耀、沈一舟等人竟然也在。 他没看林音儿,眼神一瞥而过:他不敢看。 本来相互客套的众人也因为沙非笑的到来,静了下来,他们眼中有些不解。 沙非笑只一点头,就坐到许恨一旁的位置去了,他知道那个位置是留给他的。 满桌皆惊,花铭都不例外,在桌诸人,没有人不知道,沙非笑将许忆漠杀死。 刚才,安儿河禄突然离开说有个重要的人要来。 花铭还在猜测:许家庄还有谁值得许恨给他在身边留个位置,而且从刚才的谈话隐隐听出,许恨之所以要请这些年轻人一同前来,也是因为要等的这个人。 许恨万年不变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颇为不协调的笑容:“诸位,这便是我许恨的义子,许家庄的少庄主沙非笑,以前若给各位惹过什么麻烦,还请海涵。” 一句话说完,一桌子人的神情都有些呆呆的。 这算什么?他在几日前杀了你儿子,现在竟变成了你儿子?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花铭,他呵呵一笑:“令公子果然不凡呀。”氏族大家,出现几件奇闻怪谈,也不足为奇,虽然此事太过匪夷所思。 周佑看了眼早早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沙秀儿一眼:沙非笑到底是什么人?自己还可以杀他吗? 方楚耀、白暮云盯着沙非笑都若有所思,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出现,赢得毒仙子倾心,击杀许家庄少庄主,水榭亭台更是斩幽百鬼,败凌长运、林霜,匪夷所思的身中啸器而不死,现在又摇身一变,变成许家庄的少庄主。 这一切,会有什么关联? 林音儿没有想太多,只是有些尴尬,自己就是对这个男子吐露心声了么? 许恨同花铭两人又相互客套一番,许恨看了沙非笑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张帖子,纯金打造,右上角是一颗极为珍贵的红宝石,花贴――画家的花贴。 许恨对花铭笑道:“这张帖子,我已让人改过,花兄看看。” 花铭翻开以后,上面本来许忆漠的名字赫然换成了沙非笑。 他倒是没什么反应。 在场几人脸色又是变了一变,最吃惊的莫过于廖叮儿,她看了安儿河禄一眼,想要说什么,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很显然,许家庄打算让沙非笑参加比武招亲。 权势么?安儿河禄真的想用权势打动自己?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一夜之间成为许家庄的少庄主,而现在只要自己赢了比试,还可以成为花家的女婿,这等权势,又有几人能抵挡得住? 江湖纷争为哪般?鸿图霸业美人膝。 这些都摆在沙非笑的面前,沙非笑从没想过自己会输,在他的眼中,只要自己想,就会成功,他有一种狂傲的自信。 这些仅仅是想,沙非笑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他在看到那帖子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廖叮儿,所以他看见廖叮儿的表情。 “我不愿。”说完就像没事人一样喝尽手中的酒。 这句话,让花铭脸上颇为尴尬,众人脸色也各不相同,在花弄潮打算说话的时候,一个女声从厅后传来:“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 话中隐含怒气。 最新全本:、、、、、、、、、、 第二十四章 花万蝶 能在此时,能在此地说话的女人绝对不多。 在说完之后,能让花铭脸上出现尬色的女人更是少之又少。 花万蝶,花家独女、武林七大美女之一,只这两点,这几日有多少江湖少年为她抛洒热血? 白暮云暗道:早该猜到,花万蝶在这里。 他天生对香味敏感,这屋子虽摆放各种美肴,可他一进屋子就闻到一种异香,他还特意观察了四周是何种香料竟有如此异香,却没有发现,现在想来,也只有让江湖人津津乐道的花万蝶的体香,才有这般味道。 传闻,花万蝶幼时院中起舞,为她香气所吸引,百蝶绕身,所以才更名为万蝶。 花弄潮摇摇头:这丫头,在花家能管得住她的也只有花九恒,加上此次为她招亲,她心中早有不满,今天听说七公子中的几人在这里,所以非要看看,花铭无奈,只有答应她在厅后看着,毕竟,她现在不方便见客。 这可好,沙非笑一句话惹怒了这小祖宗,花万蝶的人在她的话传出之后,就闯了出来。 一身红色长裙,衬托出她修长的身材,头发被编成一条条的小辫子披散在头上,戴着得发箍也垂下条条珠帘,有种异域的美,薄薄的嘴唇,挺秀的鼻子,细长秀美的眼睛此刻紧紧盯着沙非笑。 她的确很美,哪怕这屋子里有林音儿,有巫鑫,有沙秀儿,有廖叮儿,可没有人会否认花万蝶的美。 沙非笑连头都没有抬:“我什么都不算。” 花弄潮脾气火爆么?恩,他的长相与脾气绝对成正比,可在场诸人都没有看到。 众人在下一刻都认为,花弄潮绝对不会比花万蝶的脾气还爆。 因为花万蝶直接扬手,手中的鞭子向沙非笑抽去,没有人反应过来,唯一知道花万蝶脾气的花铭和花弄潮也好似没有反应过来。 “啪”的一声,桌子上的菜被抽得到处都是,而沙非笑的右肩至胸前被抽出一条血痕,很深很深。 沙非笑不是不想动,只是他的身体不足以让他躲过去,所以他只能硬抗一下。 “放肆。”花铭大喝一声,他没想到沙非笑被击中,没想到许恨竟然没有出手,也没想到花万蝶这丫头出手竟然这么狠。 花铭话音刚落,沙秀儿的人已经闪至花万蝶身前,一剑刺出。 她便是如此,谁要伤她的亲人,就要付出代价。 这动作也让许恨眉头皱了一下:还真是麻烦,少主对这男人这样维护? 花万蝶没有想到这个一脸漠然的小姑娘会突然向自己出手,而且是出手杀招,急急一鞭向沙秀儿手腕抽去。 花铭与许恨同时出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花万蝶与沙秀儿分别被他们拿住手腕。 花铭望了许恨一眼,他的武功只怕还在自己之上,许家庄果然不简单。 沙秀儿看向被廖叮儿照顾的沙非笑,沙非笑突然对她笑笑。于是她一声不响的坐回到位置,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还不向非笑道歉。”非笑?这称呼还真是亲近。 花万蝶噘着嘴看着坐在那里的沙非笑没有说话:她有些不明白,那小姑娘为什么对自己出手?因为这家伙?那个绿衣服的就是和自己齐名的“毒仙子”?为什么她与这家伙这么亲近? “我让你道歉。”花铭有些生气,这丫头实在是太她乱来了,女孩子家的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动手。 花万蝶使劲一甩手,挣脱开来向外跑去“哼,不要。” 在经过沙非笑身旁的时候,狠狠地说:“你等着。” 这三个字,让花铭脸色变了数变,这丫头实在太不像话,转头对许恨说:“许兄,再下管教无方,让许兄见笑了。” “呵呵,年轻人嘛,可以理解。” “你不愿参加比武招亲?”花弄潮对沙非笑问道。 “嗯。”不愿就是不愿,沙非笑不想多说一个字。 花铭的眉头皱了下,不过看到沙非笑旁边的廖叮儿,旋即释然,不过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在一旁不说话的许恨:他没理由看不出沙非笑与廖叮儿的关系,为什么还要改花贴名字呢? 星宿派丁春秋的弟子,江湖种种传言,廖叮儿在星宿的地位不再她大师兄炎风之下,可以说比她大师兄得宠的多。 一顿饭吃饭,众人都若有所思地离开,没有人注意到,安儿河禄嘴角的笑。 沙非笑,廖叮儿与沙秀儿到院口的时候看见门前站着的花万蝶。 “你就是中了啸器没有死的家伙?”话语中的不友好太过明显。 “你就是嫁不出去只能招亲的“蝶仙子”?”廖叮儿的嘴巴真的和她的人一般的毒。 她对将沙非笑打伤的花万蝶怎么会客气?那一鞭竟将沙非笑打成内伤,那桌子若不是上等红木,只怕那一鞭之力就能将其震碎,你可以想象:沙非笑挨那一鞭有多重。 花万蝶手重重的握了握,她很生气,从小到大都没和今天这样生气过,她从小想要月亮都有人肯为她去摘,哪曾像今天这样过? 她看看廖叮儿,又看看沙非笑:“你喜欢他?” 廖叮儿冷哼一声:“不关你事。” 花万蝶突然笑道,很男性化、很张狂的笑:“你会知道关不关我事的。”说完转身就走。 最新全本:、、、、、、、、、、 第二十五章 引诱 苏州城的夜一向很静,可这几日却比以往要热闹很多,你可以指望很多游侠,很多门派、很多江湖客安安稳稳的在客栈睡觉? 苏州城一到夜幕降临,就有一队队的花神花鬼在城内巡视:如果你在这段时间闹事,不论你是何身份,都会被驱逐出苏州城。 尽管如此,众多武林豪杰也不肯安安稳稳的休息,青楼无疑是他们最好的去处—这个不论曾经还是现在,黑夜中最为喧闹的场合。 影楼无疑是生意最为红火的场所,林霜-虽然水榭亭台为沙非笑所伤,可那一日一展的身姿,让更多的江湖豪客蜂拥而至,只为一睹其风采。 按理说,此时林霜的房间内应该是一个公子:可以在众多江湖豪客中进入她房间的你觉得可能会是一个穷人么? 可现在,林霜的对面却是一个比她还要美丽的小姑娘,一身红如火的束身长裙,勾勒出的身姿让林霜都在心中赞叹,最另林霜羡慕的是这女子进屋之时飘入的那股摄人心神的香气。 若是这三样还不能让林霜猜到这女子身份的话,那影楼真的可以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事实上,花万蝶一入大门的时候,林霜就知道她来了,可她却猜不到花家的掌上明珠为什么会到这种场所,而且点名要找自己。 花万蝶上下打量着林霜,好像在看一个货物,不时地轻轻点下头,林霜没有说话,她任由这个小姑娘肆意的在她身上瞄来瞄去:男人的目光她都可以处之泰然,何况一个小姑娘。 “果然不愧为影楼的头牌。” 林霜笑笑:“不知花大小姐,找霜儿所为何事?”她接受了花万蝶的赞美,她的确有这个资格。 花万蝶不知想起什么,嘴角勾出一个让林霜有些失神的笑容,那薄薄的唇画出的弧度,竟如此惊心动魄。 “我要你勾引一个男人。” 林霜的眉头微蹙,倒不是因为这问题有多难,而是花家的花大小姐突然找到自己,然后对自己说:我要你去勾引一个男人。 这多少有些怪异,在林霜想,却没有想明白的时候,花万蝶继续道:“你只需要让那个男人爱上你就可以,不论你的人还是你的身体。” 林霜没有解释:她卖艺但从不卖身。 因为她觉得这纯粹没有必要,最重要的是,她很想知道,在这个特殊的情况下,能让花万蝶来找她引诱的男人会是谁,这背后又有什么原因。 “我需要考虑一下。” 花万蝶从身上取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这是大内的夜明珠,只要你完成,就是你的。” 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那动作也很随意。 林霜将盒子打开,一时间整个房间的光彩,都被躺在盒子中的珠子所取代,这珠子哪怕是林霜,也没有见过如此成色的。 一颗能使普通女人为之疯狂的珠子,只为它的美丽。 它的价值几许?对女人来说,它不可估量。 林霜也好似为它所吸引,双目一直盯着那颗珠子:“好。” 花万蝶轻轻一笑,略有不屑,将一个令牌放在桌上:“在第十一层院子,叫沙非笑的男人。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那珠子她却没有收回,好似那东西在她眼中,不值一文。 在花万蝶离开之后,林霜收回目光,轻声道:“楼主。” 房间里还有人,而且是两个,影楼楼主月离以及莫叔。 月离出来之后就看向那颗珠子:“花家的财势果然惊人,这等奇珍,竟然随随便便就被她拿出来。” 连那莫叔都是轻轻点头,随即问道:“少主觉得这蝶仙子如何?” “我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让霜儿去引诱沙非笑,可从她的举动,不难看出,在花家不仰她鼻息的人不会很多,她身上有一种从小养成的张扬、目中无人,而且她心计颇重,不择手段。” 林霜不解的问道:“怎么会?小姐,方才她还被我的表情糊弄过去。” 月离拉过林霜的手笑道:“她很明白自己要什么以及如何最容易达成目的,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钱,而是直接拿出这颗珠子,很明显,她知道什么对女人的杀伤力是最大的,一个青楼女子如何抵的过这颗珠子的诱惑。” “仅仅是为了一个男人,就可以丝毫不犹豫的拿出这颗珠子,哪怕花家在有财势,这个珠子的代价不嫌太高了么?” “她之所以被你表情骗过,也不过是因为她对我们影楼不太了解,毕竟是很少出江湖的大小姐,而且从她不太了解我们影楼,却毫不怕你携带这颗珠子逃跑,这种气魄或是对他人的不屑,就表明她有多么的傲,她根本就不怕你逃跑。” 最后月离忍不住笑:“还有,你刚才的表情虽有演戏,难道没有真的被这珠子吸引?” 林霜脸上一红:“小姐就知道笑我,这珠子这般美丽,怎么会不喜欢呢?” “这就是了,那花万蝶从头到尾却看都没有看过一眼。” “她绝不简单,至少不会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林霜点点头:“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月离看了莫叔一眼,莫叔却只是微笑不语,月离道:“我很奇怪,那沙非笑才到花家几天,怎么会招惹上花万蝶的?” 这问题,何止是她,连沙非笑自己都不知道。 林霜冷哼道:“那个家伙,还真能得罪人,荆州城许家庄、凌云城凌家、苏州花家,还真是不厉害他不得罪呢。” “让我去引诱那个家伙。”旋即叹了口气,她还真的没有把握,不,不是没把握,是根本不可能,那种家伙,一定是石头,怎么可能被女人诱惑。 月离笑道:“也有让你没有把握的男人呀。”不待林霜出口,拿起桌上的令牌对林霜道:“我觉得你还是去一趟,毕竟花家内里,我们的人根本就进不去,有了这个令牌,你可以观察观察花家里面的情况,顺便看看能不能探出沙非笑怎么得罪花万蝶了,而且许家庄为什么没有对付沙非笑,他们应该早就到花家了。” 杀子之仇,沙非笑没理由活到现在,她还不知道的事,沙非笑已经是许家庄的少庄主。 最新全本:、、、、、、、、、、 第二十六章 幸福 林霜一路走来,竟无一人阻拦,这腰牌当真代表着很高的权限。 除了花家主院以外,林霜可以在花家其它任何地方出现,包括库房,后院。 在问过一队巡逻的花鬼之后,林霜向沙非笑所住的十一院走去。 林霜是在清晨到的花家,可她到达十一院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她看到了多少她想看到而有不该看到的没人知道。 一个用白纱蒙住脸的美丽女子,就那么在花家府内行走,竟没人上前问上一问,这么重要的腰牌竟然被花万蝶随便的扔给自己。 一路之上林霜也看到许多武林中人,他们都是应邀来到花家,能在花家内院住的莫不是名门大派,林霜尽量低头走过。 十一院内没有人,卧室内也没有人,林霜在一个充满酒气的房间坐下:她在等,等那个男人回来。 她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成功的引诱沙非笑?也许有,也许没有。她现在只是安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沙非笑在哪里? 他还在花家,自己一个人在一个院外,这里住着的是扬州唐家的人。 很显然,下人通知唐笑有人在外等他,住在这里的下人都是唐家自己人,各大派都是如此,当他看见是沙非笑的时候他笑了起来:“沙,你也来了。”他很高兴。 沙非笑点点头,好像有什么心事:沙非笑不知自己出于什么目的来到这里的,他只是在那哀伤的琴声响起的时候,突然不可抑制的来到了这里。 唐笑有些惊讶,沙非笑很少会露出这种表情,他将沙非笑带进屋内笑道:“沙,你不知道我这几日多想你。”表情话语不似作假。 他也没有朋友,除了小时候在屯煌认识的沙非笑就只有他师傅,他其实很珍惜自己的朋友。 沙非笑抬起头看着唐笑,看了好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唐笑没有打扰他,依然是笑着面对着沙非笑的目光。 他们是兄弟,不是么? 终于,沙非笑道:“你来这里是为了比武招亲?” 唐笑一愣,他没想到沙非笑会是为了这个问题,点头道:“嗯,我父亲,让我赢得比试。”尽管他已想通,可话中仍有不甘。 沙非笑突然抬起头盯着唐笑的眼睛:“你,你喜欢音儿吗?” 唐笑的心,止不住地跳了起来:沙知道了?他见过音儿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告诉音儿:她误会了?自己不是她的笑大哥? 想起峨眉山上,那冰雪消融的女子,唐笑心底一痛:“喜欢。我喜欢。” 他真的喜欢上那个多情的绝世女子,又有谁会不喜欢这般女子? 他说得很用力,用力的他牙龈都有血丝,他不止在告诉沙非笑,也在告诉他自己,也许这样能让他减少些顶替沙非笑的负罪感: 他,唐笑是因为爱,才顶替了沙非笑,才没有说出那个笑大哥并不是他。 沙非笑听着唐笑的话,低下了头,嘴角竟有丝笑容:“放弃比武吧。” 很好,音儿喜欢他,他也喜欢音儿,自己的初恋同自己唯一的兄弟,他们会幸福不是么?自己应该为他们高兴,不是么? 可为什么心间有丝惆怅? 唐笑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沙突然让他放弃比武? 沙非笑像读懂了唐笑的目光,轻轻的道:“音儿喜欢你。”那声音好似轻到不忍让这句话暴露在空气之中。 只五个字,唐笑一愣,他没想到,“音儿喜欢你”。 也许林音儿喜欢“笑大哥”。可这五个字绝对不应该从沙非笑口中说出。 唐笑心底有欣喜,若是有个你喜欢的绝世女子突然对你说:“我喜欢你。”你会不欣喜么? 可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种让唐笑想毁灭一切的情绪。 唐笑闭起眼睛撕声说:“我不能。”他很痛苦,唯一爱的女子与唐家,他不可能放弃唐家,不论如何,他体内的都是唐家血脉。 沙非笑眉头微皱,他不解:“为什么?”隐隐竟有质疑声。 唐笑突然用双手抓住头发:“你不明白,沙,我们不一样,我必须赢得这次比试。”他在坚定自己的心,他一定要成为唐家家主。 他有苦衷,他真的有苦衷。 复仇?权势?江湖难测,人心最难测,一个人都不能明白自己的心到底所向为何。 沙非笑眼中闪过不忍,这还是许多年前和自己坐在石头之上,那个洒脱的唐笑么? 但脑中有另一个面庞划过,如画的容颜以及那句“笑大哥,以后你要一直保护我。” 沙非笑将桌上的酒一口喝下道:“麟,你喜欢音儿么?”他问过一遍,他不会不记得,唐笑也不会不记得。 可他还是问了一遍,问得斩钉截铁。 唐笑好像恢复冷静,这几日他脑中真的很乱,他要如何对付他父亲唐傲天?唐全的态度到底是什么?他要怎么赢得比试?怎么面对林音儿? 所以方才他才会那般的不冷静,他看着沙的眼,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呀:倔强、固执。 “我爱她。”三个字,唐笑好像在说一个诀别,尽管不舍,但一定要将她放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爱这女子。 也许,也许自己以后还会有机会? 沙非笑听到这三个字,轻轻地说道:“保重。”就向门外走去。 唐笑立在那里没有阻拦,他依稀听到沙非笑走出门的时候说道:“你们应该幸福。” 最新全本:、、、、、、、、、、 第二十七章 变故 沙非笑不太会记路,路痴算不上,但要说从这么大的花家大宅内找到自己的院子也不现实。 他来时就是打听着路过来的,花家的花鬼不会让客人迷失在宅院之中。 而现在沙非笑有心事,所以他没有打听道路,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在乎走到哪里。 但很快,他不得不停下思考,因为五个白衣白甲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对,是甲,花家的花神可以算得上江湖中唯一配备甲制装备的队伍。 甲会限制身体灵活性,江湖客几乎没人会穿这种东西,而且它的造价也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可以承受的。 可白色制甲却是花神的标准配置,花神-花家最为精锐的队伍。 五名花神站在一个管家打扮得人身后,他身上是普通的衣着、普通的相貌、就连气质都是那么普通,可有人会觉得它普通么? 有人会觉得一个能让五名花神恭恭敬敬站在他身后的人普通么? 花家可以指挥花神的人并不多。 “沙公子,请你跟我回你住的宅院一趟。”虽说是请,可话语不容置疑。 沙非笑没有问为什么,他甚至连头都没有点一下,可来人却好像知道沙非笑同意了一样,转身向前走去。 有人可以在花家宅院、在苏州城拒绝花家的要求么? 没有,从来没有,就算有过,那现在也是死人。 也许当今天子可以。谁知道呢。 沙非笑一步一步地跟在他身后,那五名花神站得很开,可方位显然是将沙非笑围在中间,他们在防范沙非笑。 为什么花家的人突然找到自己要带自己回去?沙非笑不是没想过,只不过他想不通。 廖叮儿和沙秀儿一同回来了。 她们出去买了很多东西,女孩子的东西,沙秀儿很喜欢,她有很久没有碰过这种女孩子家的东西了,胭脂、女红、饰品,但,她会提议出去买这种东西吗? 不会,所以拉着沙秀儿出去的是廖叮儿,这种时候,廖叮儿会有心情去带着沙秀儿逛街? 廖叮儿很聪明,所以她知道有很多人、很多双眼睛在暗处观察着自己,所以她才会让秀儿一起陪她出去。 她用手握了握手中的剑,一把白柄白鞘的剑,虽未出,仍可见其“锋”的剑。 它的“锋”在于它的价值,剑鞘的千年木、剑柄的百年皮,哪怕有人说这剑身是真金打造,都不会有人质疑。 这把剑花光了廖叮儿身上所有的钱,甚至包括了她身上的一块极品玉饰,她买得很高调。 这把剑很漂亮,它值这个价钱,饰品店的老板如是说。 一把在饰品店出售的剑。 没有人会认为饰品店的剑可以用来杀人,甚至廖叮儿都这样认为,可廖叮儿还是买下了这把剑,为沙非笑买下了这把剑。 沙非笑的“兄弟剑”太危险,见过它的人有多少?廖叮儿不知道,可这么多江湖人,很可能便会有下一个欧阳苍。 她不敢直接去买,去兵器铺买上一把剑将沙非笑的兄弟剑换下。 注意她行动的人太多,那样会让更多的人注意到沙非笑的身份,所以她只能如此,两个女孩子买了一把漂亮的装饰剑。 廖叮儿一走进院落就感觉不对,她的目光定格在地上的四个人身上,躺在地上的人。 花鬼,花家随处可见、四处巡逻的花鬼。 廖叮儿依稀看到其中一名花鬼咽喉的血洞,一剑封喉。 她和沙秀儿同时抽出剑向屋内跑去,屋内也有两具尸体,场面却比园内更加不忍让人目睹。 两具尸体,具是白衣,其中一个是花神,花家的花神,他的刀已出鞘,可他的人却没能将那一刀挥出,也许,他挥出过,但结局依然是他死了。 另一个白衣尸体是沙秀儿与廖叮儿不忍目睹的主要原因,要说,沙秀儿那般冷漠怎么会不忍看一具尸体呢,她杀辽东三虎时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让她们不忍的原因是,那尸体是个女人,一个漂亮女人,一个她们认识的漂亮女人——影楼的头牌林霜。 她曾经多么美丽,多么让人心动,可在她死后-咽喉被刺出一个血洞,双眼都突出的时候,还会有几个人愿意多看她一眼? 这一刻廖叮儿想了很多,花家的花神花鬼被谁所杀?林霜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她们都被人一剑封喉?沙非笑去了哪里?她应该要怎么做? 在廖叮儿没有想明白的时候,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地上的尸体根本来不及处理,她只能迎了出去,门外的是花弄潮以及花铭。 花弄潮仔细观察了下地上的尸体对花铭低声道:“四名花鬼以及影楼的林霜都是被人一剑穿透咽喉而死,而王川是被人击断颈骨死的。” 花神是两人一组,他们虽不同花鬼般四处巡视,但他们一直在宅院的暗处观察一切可能对花家有威胁的存在,一个时辰之前王川与他的搭档陈超明发现了四处走动的林霜,虽然林霜腰间挂着花家的令牌,可王川依然担心她有什么企图,所以远远的跟在她身后。 陈超明与王川的当值时间过去了,但王川还是没有回来,所以,陈超明在沙非笑的院落寻到了王川的尸体。 这种时刻,在花家发生这种事情,他不敢私自做行动,留下了和他一同来的花鬼在暗处守着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向花弄潮报告了这个消息。 最新全本:、、、、、、、、、、 第二十八章 分析 恰巧花铭与花弄潮在一起,听到在花家死了六个人之后,他们便一同赶来,花铭让花家的二管家花福,即是那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去寻找沙非笑。 花弄潮看着林霜的尸体道:“她是影楼的头牌,林霜,在影楼的地位应该不低。”眉头皱了一下继续道:“在水榭亭台,她和沙非笑发生过争执。” 花铭蹲在王川的尸体旁观察着王川的尸体,这种事,很多人都可以做,可花铭还是自己蹲在那里,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及自己的判断。 这个关头,在花家发生这种事,太过敏感,由不得花铭不慎重对待。 “哦,你怎么看?”花铭走向林霜尸体的时候对花弄潮问道。 “能在这里杀人,只能是花家的客人,而且是东十院相邻的几个院。这里是沙非笑的院落,死的人也和他有矛盾,并且还是死在一剑封喉之下。”这一切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沙非笑。 陈超明为什么能那么轻易的找到王川、花福又为什么能找到沙非笑? 因为这是花家,虽然往来客人好似很自由的四处活动,但花家每个地方或明或暗都有人在四处观察,从林霜到沙非笑的宅院,只有几个人去过东院其他人的院落,而且都能排除嫌疑,剩下的只有本身就在东院的客人。 花铭站起身子扔了一个东西,花弄潮随手接到:“这是谁的?”花铭的语气不善。 花弄潮只一眼就认出了那块令牌,他随即瞪了陈超明一眼,他竟然没跟自己说林霜这块腰牌的事情。 陈超明战战兢兢的低下头,他是有苦说不出,王川就是因为认出了那是大小姐腰牌,所以才执意要跟着林霜。 现在在花家死了四名花鬼一名花神,还有一个带着大小姐腰牌的漂亮女人,他还怎么敢说出口,在花家,大小姐要让一个人死,连花铭都保不住。 “这好像是蝶儿的。” “好像?除了她还有谁会把这东西随便给别人。”花铭的声音很大,大到院子内的人都不自觉的低下头,这就是威严。 花弄潮看了眼在院内的廖叮儿与沙秀儿道:“大哥,我们还是先解决这件事再说吧。”能在花铭发怒时说话的也只有花弄潮了。 不论如何,影楼的人死了,影楼一定需要一个说法,也许在昨天之前,把沙非笑这个灾星送出去当替死鬼是最简单的做法,花家现在真的不适合得罪本来不需要的罪的敌人。 可现在沙非笑是许家庄的少庄主,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将他交出去,许家庄会善罢甘休? 很显然,沙非笑不知得罪什么人了,凭他重伤恢复几天的身体,怎么可能不知不觉将林霜、王川以及四名花鬼击杀。 “去请许庄主来这里一趟,顺便把那个丫头叫过来。” 沙非笑回来时就看见自己的院子内站着一群人,有低头不语的廖叮儿、向他走来的沙秀儿、与花铭交谈的许恨以及从他一进来就一直盯着他的花万蝶。 “你杀的?”花万蝶站在沙非笑身前问道。 沙非笑看见了地上的几具尸体,他明白花万碟在说什么,他摇摇头:“不是。”他连看都没有看过花万蝶一眼。 他在轻视自己,一而再的轻视自己?花万蝶很想发火。 “除了你还有谁会下这种毒手?”林霜的美丽她是见过的,能一剑把她杀死的人,除了面前这个石人还会有谁? 自己刚才一来,就被自己的父亲轻叱一番,就是因为这个家伙。 沙非笑没有理会花万蝶,但一旁的廖叮儿接口道:“这里谁有自信可以凭借自己一人之力不发出一丝声响的将他们杀死?” 花万蝶看了眼廖叮儿冷哼道:“我爹和二叔都可以。” 在众人都把目光看来的时候,廖叮儿笑道:“你认为凭沙现在的状态也可以?” 花万蝶没有说话,她知道杀死六个有防备的人,并没有说的那么简单,而且,王川的武功很高,最重要的是他的人很小心谨慎,在花神当中能让自己记住名字,足以显示出他的能力。 廖叮儿看向花铭继续道:“花前辈,刚才你也应该发现,那名花神是被人从右后侧击断颈骨而死。” 花铭点点头,算是认可。 “这名花神应该是一直跟着林姑娘的,而他在看着对方进到屋内却没有阻拦或提醒别人,说明他应该认识来人。” 花万蝶冷哼:“废话,能进到这里的只可能是花家的客人。” 廖叮儿没有理她,继续道:“那他现身说明他察觉到来人打算对林姑娘不利,对是不对?” “他的位置在门前,尸体的方向也是向着屋内,他的刀也已出鞘,证明他还击过,他姿势说明他只出过一刀,而他的目标应该在他的前方,也就是对林姑娘出手的人,可他却被人在侧面击杀,说明这屋子里当时还有个人,一个轻功很高的人,他进这房间的时候,这名花神没有发现。” “两个人?”花铭眉头微皱,一个可以将林霜一剑击杀的用剑高手、一个轻功可以让王川察觉不到的人? 不对,轻功在高,也不可能不让人发觉,除非他故意隐藏行踪。 而且如果那个用剑的高手真的能快到林霜反应不及将她击杀,那王川根本就不可能冒险冲进屋内,除非王川觉得自己有把握将林霜救下。 廖叮儿一直微笑着看着花铭,当她看到花铭若有所悟得神情,轻轻地笑了,笑得很甜,很开心:“有人故意将那名花神引进来,将其击杀,而且威胁林霜的人武功很高,高到哪怕故意放慢速度林霜都躲不过去。” 廖叮儿说话的时候不知为何看向在屋子一角没有说过话的安儿河禄,“然后,他们为了不被人发现,将这附近的几个花鬼一并引来杀死。” 众人都在看廖叮儿,包括沙非笑在内,那些目光有赞赏、有羡慕、也有嫉妒。 花铭在廖叮儿说话的时候也向许恨瞥了一眼,仅仅是一眼:“这么说,确实不关沙公子的事情,这件事,我们花家会给影楼交待的。没什么事情,在下就先告辞了”说完对许恨一拱手就要离开。 沙非笑一直在唐家的院落,花铭早就知道,这件事本来就与他无关,只是花铭现在真的有些糊涂。 最新全本:、、、、、、、、、、 第二十九章 参赛 沙非笑在这时突然开口了:“我要参加比试。” 花铭愣在那里,许恨愣在那里,廖叮儿也愣在那里。 沙非笑没有看廖叮儿,他甚至害怕廖叮儿看向他,可他能感觉到那目光,那目光让他那般心疼。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花万蝶,她冷哼道:‘你以为这是什么?你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就不参加?”花万蝶真的在克制,从小到大,从没人令她这么愤怒。 花铭首先看向许恨,事情有些奇怪,而许恨的表情说明,他现在也很吃惊。 安儿河禄点了点头,嘴角含笑,许恨道:‘麻烦花兄了。”这话很显然是同意了沙非笑的话。 花万蝶看到花铭要同意,再也克制不住,大声道:“爹,我绝对不会允许他参加的。” “不许胡闹,你闯的祸还不够?”不是她把腰牌送给林霜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花铭的语气很重。 没想到花万蝶竟冷冷的哼道:“他要想参加,我就亲手杀了他。” “你。你。你”花铭你了三遍,可在花万蝶转身离开之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人散得很快,园内只剩下廖叮儿、沙秀儿以及沙非笑。 没有人说话,不善言语的沙秀儿、不知说什么的沙非笑。 有的只是目光灼灼看着沙非笑的廖叮儿。 她很美丽,她很骄傲、她也很聪慧,可如今,她能说什么? 她什么都不能说,她为他做了多少?他不会看不见,可现在,他却说他要参加比武招亲,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方才运筹帷幄的廖叮儿不见了,有的只是在微弱的风中摇摇欲坠的廖叮儿。 那风吹不起沙非笑的发丝,却能吹倒廖叮儿的人:她此时这般脆弱。 沙非笑尝到了自己嘴角的血腥味,咬破了么? 看见廖叮儿的神情,沙非笑很想收回这句话,可他没有。 他在心底说:“只一次,以后我会还给你。一定,一定”他说的如此深刻,深入骨髓。 可惜廖叮儿没有听到。 沙非笑转过身:“我不会赢得比试的。” 廖叮儿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沙秀儿将手中廖叮儿选中的那把白柄白鞘的剑送到沙非笑手中,欲言又止。 沙非笑点点头:“我知道。” 他知道沙秀儿要说什么,廖叮儿为他做得太多太多,他要如何才能将它还完? 沙秀儿看着沙非笑走进房间的背影,重重的用衣袖擦了擦脸庞,日光下,依稀有泪光闪过,那泪光那般耀眼、那般夺目而又那般心伤:你不知道的,“哥哥”。 花弄潮看着面前这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这就是影楼的楼主?武林七大美女之一的“月仙子”月离?竟然这般年轻。 一旁的那个老者,自己应该知道他的名字吧,这种年纪,还这般硬朗,会是谁呢? 月离的情绪很激动,以至于她的声音都有些沙哑:“霜姐死了?” 花弄潮虽然性格很暴躁,可这种时刻,别说重复一遍,就是在重复几遍又如何。 “嗯,她死了,有人陷害许家庄的少庄主沙非笑,我们花家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花家的承诺,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说这句话时,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回到密室的花铭对他说的话:“把这几年许家庄的情报,都拿给我。” 月离没有理会他的承诺,她不需要,她还没有从悲伤中恢复过来,霜姐死了,一起长大的霜姐死了。 她要如何面对亲近之人初次的离去,要怎么同刘叔说这个消息,他唯一的孙女死了。 月离第一次体会到了江湖的无奈,这才是真正的江湖,江湖原来真的是红色的。 “小丫头,以后你就是楼主了,可不许在哭鼻子了。” “我做头牌的事情,已经决定了,丫头你不用劝我,他越是反对,我越要去做。” “小丫头,你不懂,我没有怪过你,我们家本就是为了你的家族而存在,所以爷爷放弃了父亲和母亲救你,我从没有怪过你,但,我却不能原谅爷爷,你能明白么?” “你能明白么?”“你能明白么?”“你能明白么?” “不,不,我不能,我不明白。”月离失控了,在花弄潮诧异的表情下,她大声的哭喊,哭的撕心裂肺。 花弄潮离开了,他不应该继续留下。 月离哭的有些脱力,莫叔轻抚卧在床边的月离的发丝,轻轻的说:“这不怪你,这都是命。” 很轻很轻,莫叔看着熟睡的月离,布满皱纹的眼角有泪划过。 他老了,老刘也老了,老刘能承受霜儿的离开么? 当年他亲手放弃了儿子和媳妇的性命,他承受住了那次打击,而如今,连霜儿也先他一步走了,他还能承受得住么? 也许,自己和老刘真的活得太久了,兄弟们都死了五十多年了。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老人身上下,竟令人如此心酸。 最新全本:、、、、、、、、、、 第三十章 三个人 唐全进到屋内,将手内的一些信笺放在唐笑面前:“你应该看看,唐家的密使搜到的情报。” 桌上的纸很厚,大约有四十几张,每一张最前端都是一个人的名字,其后都是介绍这个人的家世、师承、兵器、性格、能力等等。 唐笑一张张的翻看,唐全随意地坐在一旁道:“六十七张散花贴,可以查到以及对你有威胁的人都在这里。” “加上三十三名通过比试的普通人,正好是一百人,你觉得你有多少把握?” 唐笑抬起头没有说话,他不清楚。 唐全笑道:‘你有六十七分之一的机会,他们每个人都不容小视。”至于那三十三个人,唐全从不认为他们可能获胜。 唐笑露出了招牌的笑容:“全叔放心,我不会小瞧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 唐全点点头:“我有三个人需要特别和你说一下。” “第一个是明教的少教主方楚耀,这几日在路上你也应该看到,朝廷昏庸,党臣、外戚争权夺利,恰逢中三省大旱,民不聊生,朝廷不但不拨款赈灾,还在此时对突厥用兵,征收税赋。” 说到此时,连唐全都一声叹息,“这些年,明教如日中天,各个州城都有分舵,扬州城都不例外,特别是近两年,方腊更是大肆招收弟子,明教子弟此时人数不下万名而且甚得民心。” “知道明教现在最缺少的是什么?” 唐笑一沉吟:“钱和粮。” 唐全摇摇头:“方腊的妻子是波斯大族,而且明教私下的生意也不会少,钱他不会多急切的需要,至于粮,明教教众众多,记名弟子大多为农户,自给自足也不是问题,何况,只要有钱,在中原还是可以买到粮的,哪怕是从波斯大价钱购买。” 唐笑点点头,他对这些都不太清楚。 “方腊最需要的是兵器、装备,朝廷这几年,一直禁止私造、贩卖兵器,而花家是为数不多允许制造兵器的世家,朝廷的兵器大多也是花家所制。” 唐笑脑海中不可抑制的浮现出数万名手持兵器的民户,明教打算做什么? 唐全没有让他继续想下去:“所以明教急切的需要和花家结盟,这是你不得不小心方楚耀的原因,在这么大利益的驱使下,方腊会做出什么,没人知道。” 唐全看着唐笑微皱的眉头继续道:“现在有些事情可以告诉你,我们唐家与明教有私下的协议,算是盟友。” 这句话让唐笑很吃惊,盟友?是什么协议?那自己为什么要和方楚耀争呢? 唐全这次笑得很开心,到底是年轻,他解释道:“关于什么协议,等你坐上家主的位置,自然就会知道,至于这次比武招亲,不论哪家获胜都是一大助力,在以后的谈判中这是很重要的筹码,所以我们没必要让给方腊。” 在唐笑点头之后,唐全继续道:“第二个,是许家庄少庄主沙非笑。”像是要给唐笑吃惊的时间,唐全说到这里停顿了下。 唐笑尽量想保持不露出吃惊的表情,可他还是表露了出来,这消息太过匪夷所思:“许家庄少庄主?” “嗯,许家庄少庄主,昨天得到的消息,而且他还会代替死去的许忆漠参加这次比试,至于他怎么成为许家庄的少庄主这件事,没有一点风声露出。”唐全也很不解,为此事他还特意派人去询问训练沙非笑的唐忠。 “他的武功很高,至于有多高,我也不清楚,他这几年杀过的人,每一个都不是你可以轻易战胜的。”他没有顾忌唐笑的感受,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唐笑点点头,他知道沙非笑的天赋有多高,他的练习有多刻苦。 “但他有个致命弱点:他太重情义,只要你好好利用,他不足为虑。”唐全说这话时,说得理所当然,这只是弱点,自己抓住了,不存在欠不欠对方这一说。 “知道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唐全都看不出唐笑在想什么,唐全很满意。 要成大事,就一定要懂得隐藏自己,不论对方是谁。 “第三个是彭州孙家的孙焕海天,孙家是用刀世家,他是彭家的老二,他不在武林七公子之内,因为百晓生当年到孙家的时候,不知道孙家还有个二少爷,孙焕海天是小妾所生,但并没有受过不平的待遇,百晓生不知道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二少爷是个武痴,真正的武痴,据说十五年,他没有踏出他的院子一步,以至于,连孙家的下人有些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二少爷。” 听到这话,唐笑明白唐全为什么会特意同他说这个人,因为一个少年,不论武功如何,可以十五年待在一个院子内不出来,足以证明他的恐怖。 “他在江湖上也只做了一件事,两年前,他独自上了武当上,要求挑战张三丰,在山下一人破了武当三十六剑阵,凭一己之力独闯由宋元祥为阵眼的武当三*剑阵,此阵连老夫都没有把握。”语气中对孙焕海天颇似赞赏。 “后来张三丰把他单独带进真武大殿,一个时辰之后,孙焕海天离去,而张三丰只字不提发生了什么,只说了句:天纵。” “孙换海天因为这两个字名动江湖,因为大多数认为张三丰说的是天纵之才。” 唐全看到唐笑无动于衷的神情,从袖口拿出六截铁棒放在桌子上,他把它们摆成三根,就像一个铁窗的三个窗柱。 “这是我们在孙家的密探带回来的,这三个切口是孙焕海天一刀所致。” 三个铁棒从左至右,被人一刀切开,最左边铁棒上边的三分之一处有一个切口,中间铁棒的切口在中间,而下面的铁棒则是下面三分之一处被切开,这很正常,只要一个人可以将这几根铁棒从左到右斩断,切口都会是这样的。 唐笑注意到了,这些切口不是斜的,而是平的,一根根的平削而断,这一刀孙焕海天做了三次平切,很高明的手段。 可唐笑不觉得这值得唐全特意对他说这个人。 唐全笑了笑,只不过笑容有些沉重:“他是从左下出刀,向右上一刀劈出,斩断后,直接从右上劈回,切口只有这么一处。” 说完唐全留下怔在那里的唐笑离去,那两刀的风采,唐全没有见过,但他绝对相信唐鹰传回来的消息:“那一出一回的两刀太令人震撼。” 唐笑看着那断成六节的铁棒,问自己,自己可以做到么?答案是否定的。 甚至唐笑都不能相信,一个人真的可以从下至上的划出一刀,真正的切点却是从上至下,而且劈回时上下的切口还是相反的,并与初次的切口分毫不差,这可能么? 可他知道,唐全不会骗他。 彭州孙家的武痴孙焕海天,唐笑记住了这个名字。 最新全本:、、、、、、、、、、 第三十一章 变态 这几日沙非笑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独自一人坐在园内的树下,端详着廖叮儿给他买的剑。 剑身略长,通体玉白,是一种沙非笑看不出的材质,在日光下,这温润、ru白的剑身反射出的光芒使沙非笑都要眯起自己的眼睛,这把剑没有开封,它像饰品真的超过像一个兵器。 不过沙非笑无所谓,这把剑的顶端的剑尖还是很尖锐的,这就足够,虽然略显长的剑身有些不适合自己剑刺,但它足够沙非笑杀人了。 沙非笑的双手在不停的触摸这把剑,就像情人在抚摸他的心上人,他一直认为,只有你真正的了解手中的兵器,它才能为你所用。 林音儿院落的琴声还是时不时地会传来断断续续的琴音,依旧伤感、依旧哀愁。 沙非笑却是笑笑,我们都回幸福。他的眼光不自觉地看向同一个院落的房间。 廖叮儿走了,因为丁春秋来了,廖叮儿搬到丁春秋的院落。 “记得,尽量维持一天喝两次酒,不能过量。” “兄弟剑我帮你保管着。” “在这里尽量不要杀人。”廖叮儿好像有很多事情要说,但又不知说什么。 这种感觉,有人体会过么? 相逢难时别亦难。 虽然还是同在花家,但廖叮儿却是这样不舍。 沙非笑笑笑,笑得很轻,却很真,内心的笑,虽然只勾起了嘴角,却这般甜蜜。 “做完这件事,我去找你。”沙非笑没有说他要去找廖叮儿做什么,可廖叮儿知道。 这算承诺么?没有天长地久、没有海枯石烂,可它却比任何誓言都令廖叮儿甜蜜—— 好久不曾出现的分割线——“少主。”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安儿河禄躬身对沙非笑说道,他的态度很恭顺。 沙非笑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低头看手中的剑:林霜的死,是因为什么? 安儿河禄丝毫不在意沙非笑的态度,他继续道:“各大派,各大世家基本上都到齐了,现在外围赛也只剩下六十几人,少主应该去看看。” 那些没有家世的年轻人,早就开始厮杀,他们还在争夺着那遥不可及的名额,他们的比赛被世家子弟称为外围赛,千余的报名人现在只剩下六十六个,而今天将有三十三个“幸运儿”有机会进入内赛。 沙非笑抬起头,紧紧地盯着安儿河禄,他想从那双没有生机的眼里看出一些东西,可他什么也看不到。 起身,没有说话。 依然是唐全带唐笑来的那个宅院,今天要热闹上许多,各大世家、各大门派都有人来这里,今天可以站在台上的武功都不弱,那怕输了,各大世家也希望能拉拢一些人为自己所用。 这也是台上很多人的愿望,那怕不能赢得比赛,只要能吸引世家大族的注意就足够。 沙非笑一路走来,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 他的目光更多地集中在三十三个擂台上站着的人,抽签已经结束。 这些人有和他一样不修边幅的普通人,也有锦衣华服的少年侠客。 沙非笑看到了两个熟人,在苏州客栈他给过钱的那个腰带铁棍的少年,他为什么会记得这个少年,因为这少年很像他自己,一身与世界无关的漠然。 还有一个赫然是星宿赵鹏风,赵鹏风虽是星宿门徒,可他也只是一个弟子,花贴他没有资格取得,所以他只能站在台上靠厮杀获得进入内赛的资格。 沙非笑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名头之前的许家庄少庄主,真的很有用,也真的很诱人。 沙非笑在看那个用铁棍的少年,他想看看与他相同气息下的少年武功如何。 少年的对手,拿了一个大盾,铁质大盾,在比武场上拿这种东西,多少让沙非笑有些不解,沙非笑不知道的是,那个少年的对手之所以临时找来个铁盾,就是因为他看过这少年前几场的比赛。 抽,少年竟是用抽,那个铁棍的前端是尖的,沙非笑本以为少年会刺,但那少年右手握着铁棍横抽而出。 黑色的铁棍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弧之后,砸在那面大盾之上,少年的出手很快,快到沙非笑都有些惊讶少年的对手只希望自己可以挡住这少年的一击,他见识过这少年的一抽之力。 天生神力,毫不为过,这几日很多人都奇怪,为什么这看起来并不健硕的少年,竟会拥有如此变态得力量,“变态”,能被人用这两个字形容,你可以想象一下,他的力量有多大。 铁器相击应该很响,可在铁棍抽在铁盾之时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很低沉却不响亮。 “轰”的一声,沙非笑看着这少年的对手,那个一身肌肉本来使开山斧的对手向后滑去,十余步落在擂台之下。 那一抽,快如闪电、势若雷霆。 最新全本:、、、、、、、、、、 第三十二章 阿九 就在这时,场内发出了一声惨叫,就像,就像杀猪一样的声音。 就在少年擂台的不远处,另一个擂台上,一个穿着锦服的少年在擂台上嚎嚎大哭,声音有些呜咽,他的右手臂上赫然插着两个竹签,沙非笑没有看错,是竹签,指粗掌长的竹签将少年的手臂整个刺透,他的脸颊两侧也被一个竹签刺透,血顺着竹尖低落,沙非笑觉得很刺眼。 因疼痛跪坐在地上的锦衣少年面前站着一个,年纪约摸二十的人,说他像人有些不恰当,伛偻的身体,蓬乱的头发,让你看不清他的面容,双垂至膝下、粗大的手里各握着几只竹签,沙非笑觉得他更像一个丛林中的猴子。 沙非笑能感觉到那个“人”在笑,在对着不停嚎叫的少年人笑。 “猴子”慢慢的蹲下,好像要近距离的欣赏猎物撕心裂肺的喊叫,那伛偻的身影让场下不少人觉得狰狞,尽管他什么都没有做。 不,就在这时,猴子慢慢将左手放在少年的左臂之上,他的左手还有一根竹签,一根随处可见的竹签。 “啊”。 惨叫声让沙非笑眉头都皱了起来,望着少年被刺穿的左臂,沙非笑真的听见了猴子发出的笑声,那笑声显示出他很愉悦,很奇怪的语调,很奇怪的发音。 维护治安的花鬼、花神都没有出声制止,参加比试的人,都签下了生死状,除了跌落擂台,以及自己认输,花家不会干预任何擂台之上的事情。 少年的脸颊以及疼痛让少年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弃权这两个字。 就在这时,场下有两人向看台上掠去,一身仆从打扮,他们应该是那少年的仆人,虽畏惧台上之人,但不得不将他们少爷救下。 他们双足刚踏上擂台边缘人就到了下去,每人的左眼之上都插着一根竹签,沙非笑相信,凭猴子的身手那两根竹签绝对可以从两名仆人的脑后射出,可他没有,他好像很喜欢这种虐杀的快乐。 安儿河禄笑笑,“这个人叫爵爷。”那笑容好像也在嘲笑一个乡下野人有这种名字。 “这几日,这里的人都叫他红爵,因为他每场必有血光,喜欢虐杀对手。” “三连城、凌云城、天海帮好像都对他很有兴趣,不过他都不假以颜色。” 沙非笑点点头,他对这个人的兴趣不是很大。 “少主,你的伤好了没有,再过三天就是比试的日子了?” 沙非笑突然道:“你希望我赢还是输?” “呵呵,属下当然希望公子可以胜出,抱得美人归了。” 沙非笑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放肆,很大声,大到擂台之上的爵爷都向他望了一眼。 这时,沙非笑感到有一个人向他走来,迎头望去,赫然是那个腰带铁钎的少年。 “我叫阿九。” 沙非笑点点头,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娘说,欠的就一定要还。” 沙非笑还是点点头,他也不会欠别人。 “我娘死的时候,吃到了一顿肉。” 尽管少年掩饰,沙非笑还是看见了那双眼中的一抹泪光,流进心里的泪光。 “给我二十两金子。”说的很坚决、很郑重、也很奇怪。 沙非笑愣了一下,包括安儿河禄在内。 这个少年同爵爷一样,这段时间被不少世家关注,他是苏州城的一家大户的护院。 虽说大户,也不过是普通人家,那家人在月前招收到这名少年,在见过了他的武功之后,就出钱让他参加比试,在他们想来,若是阿九可以胜出,那以后他们在苏州城就能和花家扯上关系,市井小民的想法。 最新全本:、、、、、、、、、、 第三十三章 痴阿九 这几日,私下接触阿九的世家大族有不少,诡异的速度、变态的力量,最重要的是白纸一样的出身,让许多人对阿九抛出橄榄枝。 阿九没有父亲,甚至连母亲都没有,妇人将他养大,却从不让他喊自己母亲。 阿九从出生就一直跟着妇人以及一个比妇人还要老得多的管家在塞外四处飘泊。 “老管家”武功很高,阿九一直知道,但他从不对阿九多说一句话,他就像一个守卫者,默默的教导阿九、照顾妇人,直到六年前他病逝,在弥留之际对床边的阿九说:“少爷,老奴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也算完成了老爷的嘱咐。” 那天,是阿九唯一一次违背妇人的话:“娘,我父亲到底是谁?我到底姓什么?” 妇人看着阿九灼灼的目光,黯然的低下头,不论生活在苦、不论身上的病在痛,都没有流过一滴泪的妇人,在阿九的质问声中,落下了早已流干的泪。 那一天,妇人哭了很久,阿九内疚了更久:娘,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妇人抚摸着阿九的头发喃喃道:“痴儿,痴儿。” 妇人走的那一天,对阿九说道:“小九,娘从来没告诉你,娘姓苏,但你不能姓苏,那个人的姓,不能告诉你,不姓也罢,你如果仍是忘不了,从今天起,你就姓痴。痴迷不悟的痴。” “娘,从不让你给人做下人,因为娘不想看到你伺候别人,你体内毕竟是他的血脉。但今天,你可以为自己而活了,没了娘的束缚,你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了。” 那个宁肯自己熬夜做几文钱针线活也不愿阿九去做些活计的妇人在十数年疾病的折磨下离开了,带着她的尊贵以及秘密离开了。 阿九没有深究妇人的痴迷不悟抑或是执迷不悟。 那天起,阿九失去了人生中的所有。 他的身世、他的父亲、他的曾经,都随着妇人的离去而烟消云散。 世上只剩下一个名字,痴阿九。 他的面前是一条迷茫的路,他的人也如同一张白纸,也许纸上有唯一的两道笔画。 一道是借他一两银子将他母亲埋了的大户人家以及他们给自己缴纳的十两金子的报名费用。 一道用钱和利刻出的笔画。 一个是在他母亲弥留之际,给了他几两碎银子的沙非笑,为他母亲熬了最后一碗药、吃了最后一顿肉。 一道用同情以及相知刻出的笔画。 沙非笑没有问阿九原因,他只是将目光转安儿河禄,后者从怀里拿出一张大通钱庄五十两的金票递给沙非笑。 阿九接过之后返身递给了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那家大户人家手中。 “我欠的一定会还。” 那人心有不甘,但他明白阿九的意思,这几日有不少武林中人跟他打听阿九的身份,话中的招揽之意,他听得出来,所以他有些紧张,这些江湖客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自己以前想得太过简单。 回到沙非笑身边的阿九道:“以后我跟着你。”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膛目的立在那里,二十两金子收到一个高手,而且是自己送上门的。 沙非笑没有表情的脸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双目看着同样望着他的痴阿九:“为什么?” “我也要吃饭。”很干脆的回答,没有一丝停顿,就像接着沙非笑的话说下来一般。 沙非笑这是今天第二次笑出声,他真的很开心。 痴阿九看着沙非笑笑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样笑得很开心。 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们,只有安儿河禄若有所思的望着两个年轻人—— 若有所指的分割线——花铭很忙,这几日来的人太多,他现在不能确定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错,可事到如今他还有回旋的余地么? 没有,从得到那个消息开始,花家就没有余地了。 “少林达摩院首座了元以及被誉为年轻一代第一高手的空心今天刚刚到达,而且老和尚戒嗔戒悟也来了,是不是需要去见一下?”花福站在一旁低声询问。 花铭听到戒悟的时候,抬起头来看向花福:“他们两个都来了?” “嗯,十几天前突然离开少林寺,赶来与了元他们会合的。” 花铭皱起眉头:“知道原因么?” 十五年前与异域高手一战,少林损伤犹重,戒字辈高僧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这几年,抛去病死的戒源、戒经,被杀的戒光、戒贪,剩下的,除了少林掌门戒宁,只有五个高僧了,而今天,少林突然来了两个,由不得花铭不奇怪。 花福摇摇头:“应该是二十几日前,了元和尚的关门弟子空禅以及四名少林弟子在洛阳一带被人杀死。至于谁下的手,我们没有查出来。” “死了一个空字辈弟子,就值得让他们两个出来么?”戒嗔、戒悟能让花铭注意,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辈分,能活到今时今日,不论武功还是心机都由不得花铭不注意。 尤其是戒悟,据说当年少林掌门之位本是要传于他的,可他痴迷佛道,主动放弃了掌门之位。 而十五年前一战,戒悟风采只有张三丰才能将其压下。 最新全本:、、、、、、、、、、 第三十四章 戒贪 沙非笑、痴阿九以及安儿河禄从宅院内走出,今天沙非笑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也得到了他本没打算得到的。 痴阿九,一个和他一样孤寂,却比他锋芒更盛的人。 许家庄的少庄主的确有资格收几个家将,也许,沙非笑越来越多地融入了这个角色。 “阿弥陀佛。”一声轻吟。 沙非笑竟产生一种,那是从他的心脏发出的佛号一样。 三人面前站着一个人,一个和尚,白色的僧袍、姣好如女子的面容、目如星、齿如玉,却不同于白暮云的那种阴柔,没有笑却令人觉得亲切的神情,随意站立却难掩潇洒姿态。 “可惜和尚”“空心和尚” 两个称呼却说的一个人。 被百晓生誉为江湖年轻第一人的“空心和尚”。 因其是和尚被江湖人惋惜的称为“可惜和尚”。 “小僧空心见过诸位施主。” 沙非笑随着空心双手合十的一稽,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空心一样做到。 “沙施主不必客气,小僧在此等候诸位,只是想见见沙施主,并无其他。”说完又是轻轻一稽。 沙非笑点点头:“你见到了。” 空心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笑得很轻、笑得很漂亮,勾起的嘴角、洁白的牙齿让沙非笑觉得自己像被阳光照耀一样舒服。 深深的看了沙非笑一眼的空心转向安儿河禄:“这位应该是许家庄的“鬼伯”安前辈吧。” 安儿河禄笑笑,笑容有些不屑,也许是因为他的死人脸做不出更多的表情:“百晓生说你是江湖年轻一代第一人,果然不错,不过,江湖人都称你为“可惜和尚”,老夫觉得不妥。” 空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安儿河禄,他的神情显示出他在听,认真地听。 “佛语云:脱俗。你不理凡尘事,才能有此境界,若是执念于尘世,只怕可惜也便不再可惜。”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小僧愿在这尘世度天下可度、能度之人。”话锋竟是若有所指的指向沙非笑。 沙非笑能猜到空心为什么在这里,不论扎巴克的行踪、还是空禅和尚的死,空心都有理由来到这里。 显然安儿河禄也知道空心的来意,所以他话锋中隐隐在暗示空心不应该为俗事所羁绊,例如空禅的死。 “你想度我?”沙非笑说这句话时,真的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发腻,被血沾染的腻。 “佛渡有缘人,我与沙施主在此相遇,便是有缘。” “两年前,有个和尚跟我说过同样的话。”沙非笑说的时候轻轻的抬了抬头,像是在回忆亦像是在缅怀。 “哦,不知何人所说,沙施主又是如何答的。”空心的话有些颤音。 沙非笑摇摇头:“他死了。” 空心表情一僵,在他还没有说话的时候,沙非笑继续道:“我杀了他。” “为什么?”空心在克制,他本是打算来看看许家庄的少庄主,那个和扎巴克一起投栈的少年,尽管心中怀疑空禅师弟为他所杀,但也仅仅是怀疑。 可如今沙非笑的话中竟透露出杀戒贪师祖的人也是他,他内心如何能平静。 空心能记得两年前,空明哭倒在少林寺大雄宝殿之内的情景:他和师祖下山游历,在京微山下遇到了一个带着狼头面具的人。 空心知道空明很怕那个人,从空明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得知。 戒贪和尚一直执掌般若堂,十五年前少林一战,达摩院、戒律院首座纷纷惨死,戒贪和尚心魔突生,雪原一战大开杀戒,幸为少林掌门戒宁、戒悟五位高僧将其心障消除。 事后,戒贪佛法竟因此更进一层,为销孽障,其一直四处游历弘扬佛法。 京微山地处偏僻,所以当戒贪远远看到一个人站在路边一动不动时,就隐约猜到对方是在等自己。 一个狼头面具,一把没有剑鞘的剑映入眼帘的时候,戒贪就知道他面前的人是谁了。 诡剑,三个月前,以一柄七星剑纵横江湖数十年的罗道人在南宫家门前被一个带狼头面具的人所杀,一剑击杀。 那时间短到,园内南宫家家主赶出来之时,对方已经离开。 罗道人年轻时说过,杀他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没有出剑之前,一个是他出三十六剑之后,他是酒后笑着说得,没有人可以接住他的三十六剑,剑招连绵,从没有人可以接住。 也许沙非笑也接不住连绵不绝的三十六剑,可罗道人却真的接不住沙非笑一剑,罗道人死的时候,他手中为他赢得无数荣耀的七星剑只显露出一半剑芒。 正如他所说要杀他只可能在他出剑之前。 最新全本:、、、、、、、、、、 第三十五章 渡 “戒贪?”沙非笑的习惯,他总是在动手之前,问下对方的名字,但从不记住。 戒贪盯着面前的年轻人,不答反问:“施主就是诡剑?” 沙非笑点点头. ”戒贪?”语气、语速如出一辙,就如同上一句话的重复。 戒贪笑笑:“戒贪只是个名字而已,小施主何必要执迷于贫僧是不是戒贪。” 沙非笑眼睛不经意的眨了一下:“我是杀手,不懂大道理。” “小施主要杀戒贪?” “是。”沙非笑依然是惜字如金,可今天沙非笑竟有种不知如何开口的感觉:自己想对这和尚说什么? “世间万事,皆有因果,不知小施主所求为何?” 沙非笑皱起了眉头,他不是没想过,这几年他问过自己很多次这个问题,可从没有得到答案。 “名。”戒贪运用佛号的话,让沙非笑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屯煌苦练的日子。 “终有一天我要此剑名扬天下。”自己对唐笑说过的话。 “我要成为万人敬仰的英雄。”独自斩杀上百只雪狼之后,自己低沉的吼声。 而如今,自己早已不做那年幼的梦想了。 随着沙非笑的神情,戒贪吟出另一个字。 “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沙非笑摇摇头,自己从没需要过那种东西。他一直很懂得满足。 “念”执念,贪嗔痴恨,具为欲念,尤为强烈。 沙非笑反复思量这一个字“念。” 自己有么?也许有,也许没有,突然间沙非笑发觉:原来他最看不清的竟然是自己的心。 沙非笑头有些疼,所以他紧了紧手中的剑,他相信手中的剑能为自己刺破天下所有阻碍。 却独独刺不开这烦恼。 抬起头的沙非笑紧紧地盯着面前一脸和祥的老和尚:“你杀过人么?” 老和尚点点头,他杀过。 “杀过多少?”沙非笑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只是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戒贪双手合十,闭上双眼默念道:“阿弥陀佛,贫僧造过不少杀孽。”他在忏悔。 “我不喜欢杀人,却不在乎杀人。”沙非笑说得很矛盾,一如他的人。 “你说上天是公平的么?和尚。” “众生平等。” 沙非笑摇摇头,轻轻地笑了起来:“我很感激自己可以长大,却从不认为众生平等,和尚你杀人,仅仅是因为你能杀人。” 沙非笑将剑抬起,目光柔和从剑身抚过:“我会杀人,是靠自己苦练而来,我杀人,因我需杀,人杀我,因我艺不精。一切与天何干?” “小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后八字,震慑人心,沙非笑却有种异样的宁静感觉。 般若语,戒贪破而后立所领悟,与少林狮吼功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有令人顿悟之力。 戒贪希望可以将面前这少年“喝破”。 沙非笑抬起头时,确实变了一个人,不同于刚才随意却透着诡异的少年。 现在的沙非笑才是真正的“诡剑”,那个斩杀数名江湖一流高手的少年。 般若语,没有丝毫效果。 戒贪此时才真的理解沙非笑为什么可以杀死罗道人,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日南宫家大门的四个守卫竟然没有阻拦沙非笑离开:他们不敢。 对,不敢,四个武功不弱,经过杀伐的人不敢拦这个少年,仅仅是因为少年的意。 杀意,对面盯着自己,握着剑的少年,身上涌处的杀意,让自己都感觉到战栗,源自灵魂的战栗,这少年是自己生平罕见。 他是为杀而存在的男人。 感觉到自己身后小和尚的颤抖,戒贪轻叹一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个年轻人,太危险,若不能渡,必杀之。 戒贪的死,是值得的,他在沙非笑灵魂中播下了一粒种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粒种子在两年后,数月前得到了成果,随着那个人死在沙非笑剑下,“诡剑”也消失了。 那人的血,令种子迅速成长,结下果实。 那个让戒贪产生惧念的“诡剑”消失了。 沙非笑早已经不是曾经的“诡剑”。 只是不曾有人知晓。 天下有几人见识到真正的“诡剑”。 那散发出,漫天诸佛都心惊不已的杀气的少年人,那使整个屯煌弥漫着杀意,百兽具惊的少年,还有人会看到你的身影么?—— 分割——分割——第四卷基本也结束了,故事的小高潮在这里算是拉开帷幕了。 成绩真的很心酸,自己甚至怀疑,选择武侠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不过,自己一定会写下去。 在这里恳请看过这书的朋友,不求你给贵宾,给鲜花,只求你看过之余,留下只言片语,意见、批评都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先在这里谢谢了 最新全本:、、、、、、、、、、 第一章 原因 空心双目紧紧地盯着沙非笑,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境,他有种杀戮的冲动。 那个从小对自己阐述佛法的师叔祖就是被面前这个男子所杀。 沙非笑没有回答空心问他的话,却是突然说道:“你的师弟也是被我所杀。” 望着沙非笑背影的安儿河禄眼底有丝精忙闪过:他打算做什么? 他打算暴露出自己“诡剑”的身份? 空心因为沙非笑说出的话一怔,他没有想到沙非笑会这么爽快地承认,空禅师弟是被他所杀。 他们是在花家大宅的门外,这里有不少江湖人注意到他们,沙非笑此时说出自己是“诡剑”,无异于找死,空心有些想不明白,所以他没有任何动作。 沙非笑没有理会怔在那里的空心,自顾自得向宅院内走去,就在他的身体与空心擦肩而过的瞬间,空心出手了。 十二擒龙手,少林戒律院专研,共三十六式,戒律院弟子均可学习。 单这一抓,在场诸人都有些明白,为什么百晓生会称空心为年轻一代第一高手。 虚虚实实的幻龙式在空心的掌下,竟然让人产生一种满眼具是手影的错觉,由于空心和沙非笑的距离实在太近,他出手也实在太快,所以沙非笑已来不及拔剑。 沙非笑的剑有些长,这么近的距离他根本无法将剑从剑鞘中拔出。 所以沙非笑没有去拔剑,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 掌影幻去,大多人才看见空心并没攻向沙非笑,只是将他手中剑拔了出来,很显然,空心失望了。 通体玉白、没有开封的一把剑,不是空明师弟形容的那把剑,那把杀死师叔祖的剑。 沙非笑这时才转过头,看向空心,他没有说话,将自己的剑从空心手中抽回,只是在离去的时候才有若有若无的声音传进空心的耳中:“我就是诡剑。” 空心看着沙非笑离去的背影,心里除了愤恨,更多的是不解。 他为什么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为什么独独的告诉自己? 空心想杀了沙非笑,他真的想杀了沙非笑。 可他不能,因为现在沙非笑是许家庄的少庄主。 虽然沙非笑亲口承认他就是诡剑,可也只是他自己听见,他要如何让人相信许家庄的少庄主就是诡剑? 刚才他本打算将沙非笑的剑夺过来,可他得来的却不是那把“诡剑”。 还有,许家庄收留了扎巴克,还莫名其妙的有一个是诡剑的少庄主,这一切的一切在空心脑海里形成了一个问号。 空心忘了,他忘了他来见沙非笑的目的。 他的脑海现在只有“诡剑”。 “不简单。”安儿河禄依然是坐在屋子里的一角。 许恨转动着手里的茶杯,不经意的问道:“你说,他为什么要告诉空心,他是诡剑呢?” “他想让少林注意我们?”许归轻轻说道,语气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想不出,那少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恨摇摇头:“没必要,宁散人这几年对我们调查越来越多,我们这次接到巴克,少林既然知道巴克的身份,那只怕我们在中原的身份也隐藏不了多久,而且我们找到少主,一定不会久留中原,那少年不会想不到,他不必多此一举。” 许恨的话里少有的有些赞赏,对沙非笑的赞赏。 “甚至可以说,我们的身份越早的泄漏,少主越要跟我们走,到了那种地步,我们只有掠走少主,这些他也应该会想到。”虽然那不是自己想看到的,但少主的态度,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讨论的种种,竟然都是显示出,沙非笑不应该是为了泄漏许家庄的秘密而告诉空心那些话的。 那他是为什么? 就在这时,安儿河禄笑了起来,虽然那张死板的面孔,让你看不出他在笑,可他的却在笑,而且很开心。 “我们考虑得太多,他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少年,他这么做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在许恨等人不解的眼神中,安儿河禄继续道:“他做的这些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廖叮儿?”扎巴克没有想出原因,他却是第一个因为条件反射说出这个名字的人。 安儿河禄点点头:“空心,既然怀疑追杀巴克的几个小和尚是被沙非笑所杀,那他一定也会打听到,那日还有一个女子也在,联想到水榭亭台廖叮儿的表现,想要猜出那个女子是谁,并不难,也许,那小和尚也早已怀疑廖叮儿杀了他师弟了。” “你的意思是,沙非笑故意泄漏出自己的身份仅仅只是想要吸引空心的注意力,不让廖叮儿受到牵连?”许恨的话刚说完扎巴克就接口道:“可是,水榭亭台,廖姑娘的表现,如何能撇的清关系,那小和尚早晚会想到。” 安儿河禄道:“就算想到又如何,人是沙非笑杀得,我们异域的身份与沙非笑绑在一起,只要星宿丁春秋说,她的弟子一时被沙非笑欺骗,又有谁会在乎那是不是真的。” 许恨皱皱眉:“你的意思,沙非笑还是想让我们的身份暴露出来?” “是,但这对我们是好消息,我猜,他已经打算同我们去羌国了。” “哦。”许恨有些笑容了,虽然安儿河禄早就在私下和他说过要借这次比武招亲,让沙非笑死于意外,那样少主就不会因为这个抵触自己,从而带少主回到羌国。 那毕竟是下册,少主对他的态度太关心。 如果沙非笑真的打算和自己会羌国,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包括安儿河禄在内,他们都认为沙非笑真的打算和他们回羌国。 只是望着窗外的扎巴克轻声地问自己:“他真的舍得放下让他这样维护的廖叮儿么?” 一只鹄雁伫立枝头,发出低吟的叫声,好像在呼唤远处的同伴。 最新全本:、、、、、、、、、、 第二章 一群老狐狸 这三天,沙非笑心里有疑惑、有迷茫、也有期待,他走上了一条,不可预料的路。 不同于曾经的路。 沙非笑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同,这几日他只是不停的抚摸着自己的剑,就像抚摸自己的情人。 通体白玉的剑被细长的丝布包裹,那把价值不菲的剑鞘躺在屋子的一角,沙非笑还是不喜欢剑鞘,除了那会影响他的出剑之外,最重要的是,沙非笑觉得剑鞘是对剑的束缚。 沙非笑不喜欢被人束缚的人生,所以,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剑被剑鞘所束缚。 “少庄主,我们走吧。”安儿河禄这几日真得像一个管家一样陪在沙非笑的身旁,远远的、静静的观察着沙非笑。 “嗯。” 一行四人往比武场地走去。 今天花家的人很多,多到让人怀疑是不是整个苏州城的人都集聚在此。 一路上,沙非笑依然是不说一句话,不去注意任何一个从他身边走过或是打招呼的人,不论那人的身份有多高。 沙秀儿走在沙非笑身后,默默注视着那好像能撑起一片天空的身躯,她感觉得到:他这几天很累,心很累。 可她什么都不能去做。 花铭在高筑的看台上指着沙非笑对身旁一人道:“那个就是许家庄的少庄主,中了啸器却没有死的年轻人。” 沙非笑离看台很远,整个擂台场分成十块大擂台,占地极广,做千人团战都没有问题的大,沙非笑在擂台的一边,花铭隔着两块擂台指向沙非笑,这么多人,他可以一眼发现沙非笑,不得不说,花铭眼力过人。 这么远的距离,花铭却不怕他身边的几人,找不到沙非笑,因为今天能站在他身边的人,身份、武功没有一个花铭可以说稳胜的,眼力自是不必说。 “哦?”发出一声疑问却没有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颇有仙风道骨的神态,脸色也颇为红润,深谙养生之道。 武当当代掌门宋元祥,他亲自来了,因为花家的举动。 “他就是让廖侄儿倾心的少年人?”说话的是一个白衣白袍的老者,这一身儒生打扮穿在他身上,丝毫没有怪异的感觉,却给人一种离尘之意。 不过他的语气中有些抑郁:你徒儿看上人家,可人家却参加比武,你这老怪脸往哪里放? 他身旁着一身暗绿色衣服,却因为身形太过消瘦,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双眼也因为消瘦而深陷眼眶之内,让人一眼望去既有一种阴恨感觉的老者冷冷一哼:“据说,巫侄儿差点被此人所杀?” 这两人,自然是逍遥掌门宁散人与星宿掌门丁春秋。 水与火,天生的对头。 “呵呵,听说这少年左手剑了得,不知花兄可曾见过?”一直是笑容不变得中年人开口说道,一脸的笑容就好似一个老好人,而在宁散人同丁春秋快要争执的时候出言转开话题,配上一脸和气的笑容,很容易给人一种老实人的感觉。 可在座诸人,哪一个也不会真的认为,南宫家当任家主南宫梓言是一个老好人,南宫梓言在家中排行第四,本来家主,怎么样也不会轮到他的,可他大哥突然暴毙、三哥被人偷袭致残、他二哥因为种种原因主动放弃家主之位,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显示出南宫梓言的手段。 花铭摇摇头:“我没有亲眼见过,不过想来应该不弱,今日,小生来了,一会让他评论在好不过。” 后一句花铭是对他左手的一人说所说,“江湖奇人”百晓生,他不姓百,自然也不叫晓生,可江湖所有人都叫他百晓生。 也许,连他自己都忘记他本来的名字了吧。 当一个名号超过他主人本身的名字太多时,就足以表示他的名气有多大。 代代单人相传的“百晓生”。 百晓门,九大派之外,却能与九大派比肩。 百晓门人数可以说很多、也可以说很少,它的内门弟子不足百人,但外门弟子却有万余,他们知百家所长,亦知其短。 百晓生笑道:“今日,铭兄举办如此盛大的比武招亲,我当然要来看看江湖后辈的青年才俊。” 这句话意有所指,今天,可算难得一见的武林大事,花家所作为何? 今天下面少说有两万多江湖中人。 花家,太过高调,原因是什么?这也是大多数人的疑问。 花铭只是笑笑,却有些苦涩:哎,自己又何曾想如此。 花家也是无可奈何。 最高的看台之上,有十数人,身份、家世自然不低,这里就不一一表明,无非互相探听口风、明争暗斗而已。 最新全本:、、、、、、、、、、 第三章 擂台 一 梨花枪 沙非笑站在擂台之下,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在等待厮杀。 注意他的人很多,方楚耀、周佑、白暮云都有意无意地向他这里望来。 花家到今天都没有说过比赛的方式,白暮云不自觉地想到水榭亭台沙非笑的那一剑,有破绽的一剑,可那破绽是一剑之后的破绽,自己如果躲不过那一剑,又谈什么破绽? 就在人声鼎沸,喧闹不止的时候,擂台四角的十六面大鼓同时被人擂响,“咚咚”震慑人心之声将在场中人声音压下。 随着花福走向高台,所有人都知道比赛将要开始。 “规则很简单,每个参赛选手可以在入口令一个号码牌,一至十号选手上一号擂台,十一至二十号选手上二号擂台,以此类推,每擂十人,你可以用尽任何办法,只要擂台上剩余五人,就算胜出。” 混战?花家想做什么? 连高台之上的几个老狐狸都望向花铭:这家伙搞什么鬼? 在所有人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向入口走去。 沙非笑不在乎这比赛规则有多么怪异,他在乎的只是他想在乎的事情,而痴阿九只是一步一趋的跟在沙非笑身后。 沙非笑其实很走运,痴阿九既然是他的家将,就相当于沙非笑多了次机会,这也是各大世家子弟为什么那么关注外围赛的原因。 虽然这场比赛没有要求,只要交上十两金子就可以参加,但却有两个前提,年龄不能超过三十岁,花家的花仙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嫁给一个超过自己那么大的“老人”。 而且各大门派、世家不能超过三人参加,这是为了公平起见,当然,世族大家也不回不顾及脸面让门下弟子以多取胜。 所以从外围赛的胜者中拉到一个帮手,在比赛中是有很大助力的。 随着沙非笑站到三号擂台之上,其他人也纷纷动了起来,十个人,相互间的距离都很远,大多数人在思考,要怎么做? 十个人,剩下五人才可以晋级,也就是说有五人要被淘汰掉。 没有人会先出手,那样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场面竟因此静了下来,没有人动。 就在这时,花铭笑笑,他轻轻的招了招手,下面的花福会意,鼓声在起。 随着鼓声响起,每个擂台窜上三十个人,八名白衣百甲的花神,两人持刀、两人持剑、两人持枪、两人持弓,八人的方位像一个小型的站队。 白色的衣甲在日光下散发发出森冷的寒意,他们真的会杀人,不论对面的人是什么身份。 大多数人不禁回想起花福所说的话:所有人都签了生死状,掉下擂台或开口弃权是结束比赛唯一的两种方法。 那二十二个人却是侏儒,只有幼儿大小的侏儒,花家竟然训练了这么多的侏儒,他们一色的黑色行衣,右手拿着和阿九相似的黑色铁钎,左手却各擎着一个能将他们自己完全挡住的巨型盾牌。 说是盾牌有些不合适,亮白色的盾身,四角向内延伸着匪夷所思的弧度。 在大多说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二十二个侏儒动了,但他们的动作却有些令人不解,他们围在一起。 一霎那,一个圆球结成,滚动向前,滚速不快,但势头却不弱,离着圆球最近的人闪避不及,也可以说他没有想要躲开。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银白色的圆球里突然刺出了数把黑色铁钎,夺命的铁钎,在铁钳滚向地面的时候,瞬间又收了回去。 那人的身手不可谓不快,在他的腿与胸腹被刺中的时候,他的人向一旁滚去,银白色的铁球并没有追击,而是继续向前滚动。 他还没有来得及看身上的伤势,两支箭破空而来,来势很快、很猛、也很致命,很显然,对面射箭之人瞄向的是他的胸腹。 他人本就在地上还没站起,顺势双手一撑,人向后退去,堪堪避过那夺命的两支箭。 可他人刚避开那两支箭,又有两箭射来,他只能依靠这有些狼狈的姿势继续躲闪。 不得不说,他的武功很不错,沙非笑自问,凭借自己的肢体,他也仅仅能做到和这人一样而已。 那两名弓箭手的时机还有射箭的角度都精准到,只能如此,才能躲过。 可惜,六轮箭过之后,那人成为了第一个落下擂台之人,他甚至连兵器都没有亮出。 运气,有的时候真的很重要。 但总算他的命没有丢,这也是幸运的。 十个擂台,情况个不相同,我们这里只说第三个擂台,沙非笑所在擂台的情况。 在那两名弓箭手射箭之时,沙非笑动了,很快,他的目标就是这两名弓箭手。 对于沙非笑来说,这种远距离的危害对自己是最大的,因为他能控制的范围是剑的范围,而他的身法一直都不是强项。 有些人很清楚自己的弱点,很庆幸,沙非笑就在其列。 沙非笑还没有出剑,一把枪朝他点来,一点梨花千重影。 这一枪点了沙非笑周身所有大穴,这一枪无影皆实,如若刺中,沙非笑胸前将多十数个洞。 在武林中,枪被誉为“百器之王”。 枪法以拦、拿、扎为主,兼有劈、崩、挑、拨、带、拉、圈、架诸法。 “豪侠”王章擅使铁枪,人称“王铁枪”。 明教教主方腊、天海帮天堂、峨嵋静音均是枪术名家。 俗语说“枪扎一条线”,要求扎出平直,即所谓“中平枪,枪中王,当中一点最难防”。 而数十年前永州十三娘自称“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所用即是点,一枪点出,漫天枪影。 后来,方腊指出十三娘的枪有弱点。 铁家枪陶谦,便习的梨花枪,闻听此言,前往明教与方腊切磋,方腊不允。 陶谦已入明教为注,方腊方持枪起舞,“闪闪成白光”,犹如直径数丈的车轮在飞转。方腊令陶谦向他泼水,谁知竟水泼不进,反弹如雨,将陶谦全身淋湿,方腊身上毫无水迹。 陶谦不语,闭门三天,归于明教门下。 至于那弱点所谓为何,只有方腊与陶谦知道。 也许这名花神还没有十三娘或陶谦的境界,但这一枪点头,就算不及相差也不会太远了。 沙非笑对枪的认知当然不及用枪行家方腊,而且他用剑。 一寸长一寸强,沙非笑的剑刺不中花神,沙非笑的人也躲不开枪影的范围。 最新全本:、、、、、、、、、、 第四章 擂台 二 阵 漫天枪影,甚至连那名花神都分辨不出,自己这一点枪到底幻化出多少道致命寒芒。 在他看来,沙非笑只能向后退,退出墙幕,方有一丝生机,而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保护两名弓箭手。 只要沙非笑退出去,等待他的将会是自己用刀的伙伴。 可他失望了,沙非笑没有向后退,也没有用他所想的任何一种方法。 沙非笑在所有注意他的人惊讶的神情中出剑了,一剑刺出。 迎着万点枪幕刺出了一剑,那一刺竟将那枪幕刺破。 不可能,那花神脑海中只有这三个字,他相信有人可以破了自己这一点,但绝对不相信是以这种方式。 那枪尖有多窄、有多尖,自己那一点有多快、有多狠,那连自己都分不清的枪芒有多少? 对面的男子,怎么可能用剑尖刺中所有的枪点,他不相信有人可以做到。 但他的胳膊确实有些麻,被震得有些发麻,那把剑的确刺中了自己的枪,反震之力竟然将自己的手震得有些发麻。 依稀间,花神想到。 不对,距离,他并没有刺中枪尖,两人的距离很近,如果剑刺中枪尖,两人的距离应该还要远些。 花神的目光顺着银色的枪身向前延伸,在离枪有二公分处有一个凿痕,这里,那一枪的破绽。 不可思议的破绽,那一点,不论可以幻化出多少枪花,不论它们如何的真,枪只有一支。 那漫天枪影分的在多,必定有一枪眼,那枪眼支撑着整个枪幕。 这也许就是当年方腊对陶谦所说的破绽。 遥遥的看台上,百晓生的头轻轻的点动,他站在了三号擂台的看台之上就是为了见见这段时间突然声名鹊起的少年。 最令他注意沙非笑的原因是许忆漠的死,以及许家庄的态度。 许忆漠的武功有多高,百晓生最清楚不过,自己当年因为那原因没有将他列为武林七公子之列,但他从不否认许忆漠的武功。 百晓生瞥了一眼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许恨:你的心愿快要完成了? 不论那名花神多么的吃惊、场下诸人对沙非笑多么赞赏,沙非笑都无暇理会。 在那名花神出神的时候,沙非笑的人和他的剑继续向前冲去,他的目标:那两名弓箭手。 可八个人的方位,显然是一种互补之阵势,两名剑手虽然也有些吃惊这人竟能突入进来,但并不妨碍他们的出剑速度。 交叉的两把剑,在沙非笑踏入那个位置的一时间刺了过来。 沙非笑第一次发现,原来三个人的站位竟然那么重要,他只能退,是三个人,就算自己可以出剑击杀这两名花神,那站在一旁的另一个使枪的花神,足以杀死沙非笑。 当然,三个人的方位只是沙非笑所能看到的,所以在他退的时候,一名用刀的花神踏了两步,从侧面向沙非笑斩来。 沙非笑横身挪开,一剑刺向前方,因为那里还有一把剑。 虽然沙非笑将那把剑击退,可左臂的衣衫却被刀划破一道口子。 沙非笑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退不出这八个人所组成的小阵势。 看台之上,大多数人都望向花铭,那神情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花铭笑了一笑,可是笑容有些无奈:“那刺球只是一个简易及缩小版,是花家和天巧匠何家一同研制。” 一旁一个坐在木椅之上的老者点点头:“真正的刺球,比这个要大三倍,类似于陀螺,不依靠滚动,旋转力惊人。” 何家家主,何汝是,尽管双腿残疾,但没有人敢小瞧他,不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武功。 人都说科学家是疯狂的,何汝是就可算其一,他做过很多令江湖人震惊的事情,所以大多数人称他为:“何老疯子。” 何汝是只说了这么多,凌云城凌长运的舅舅夜枭双目隐露寒芒:“花庄主,这可真是战阵之利器呀。” 在场基本上都是江湖人物,只有夜枭有些不同,他是朝廷抚顺将军,此次据说也是奉凌云城城主白肖之命前来谢谢。qb5。花家这些年为朝廷制造兵器。 夜枭一句话,让场面冷清下来,能在这里坐着的哪个不是人精,人老精、鬼老灵。 夜枭的话很显然意有所指。 宋元祥心下暗暗思量,花家这次比武招亲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恶化到这种地步了? 嘴下却说道:“诸位觉得那叫沙非笑的少年剑法如何?” “剑法灵动、不拘一格。” “意识很好,时机把握也相当不错。” 众人为摆脱尴尬,都开口评论。 宁散人,先望了丁春秋一眼才道:“剑法虽无招式,剑意却也參破不少,在年轻一代中,是为楚翘,但剑势极为刚猛,年轻人终究要注意,极刚易折呀。” 宁散人本就是剑术大家,所以他说完,众人也不作评论,只有宋元祥道:“宁散人所言不虚,可在下看见此子用剑却想起一人。” “谁?” “唐笑。”宋元祥望了一眼在五号擂台上握紧刀的唐笑继续道:“我师父说过,唐笑用剑匪夷所思,他日剑法上的造诣,不可限量。在下认为,这四个字用在沙非笑身上也未尝不可。” “那宋掌门认为困住沙非笑的这个阵势如何?”夜枭的问话又让气氛一冷。 “此阵是我花家为配合刺球而研究出的阵势,小之变化相比武当真武七截阵自是不如,大之变化相比凌云城的破军之阵更是有所不及。” 哎,宋元祥心中一叹,他心中对花家的做法相当不解,今天这场比赛,花家很显然就是为了显露出自己的这些战阵之物。 这不是成心要引起朝廷的猜忌么? 现在天下,隐隐有谣言在传播,指方姓为天命所归。 背后主使,除了方腊还会有谁,其心昭然若明。 此时花家的举动,很显然不是引火烧身么? 宋元祥深深地望了花铭一眼:花兄憔悴了好多,到底是何原因,把花家推向这一步。 最新全本:、、、、、、、、、、 第五章 擂台 三 南宫落羽 场外明争暗斗暂且不提。 沙非笑不论进或退竟都退不出这战阵,也幸得他的剑足够快,足够准,才能在这战阵中游走这么长时间。 可这ng费他的精力以及体力,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进沙非笑的耳中:“向前四步,左三步。” 沙非笑稍微一怔,便依言向前跨出四步,避开了,那把枪从他身后刺过。 可沙非笑没有向左走三步,因为他没有机会。 在那人喊完之后,那使剑的花神便向后面退了一步,恰恰卡住了沙非笑从那里穿过的出路。 而那两名弓箭手也放弃个人的目标向那人射去,亮白色的箭身,纯白的箭羽在日光下像一道流光击向那人。 一个少年,略微有些奇怪的少年,奇怪不是因为他的人,而是因为他的穿着:微蓝色的长衫,海蓝色的长裤,头发用蓝色束巾束起,腰间束着墨蓝色的腰带,其上都镶嵌着一个璀璨的蓝宝石,就连长靴都是有些淡淡的蓝色。 这身打扮不论怎么说都有些奇怪。 南宫家嫡子南宫落羽,他在江湖上名声不算响亮,因为他今年刚满十八岁,但可以说如果他早生几年,武林七公子应该会有其一席之地。 长箭及身的霎那,南宫落羽将右手抬起,袖内一把蓝色铁扇在他胸前犹如孔雀开屏般散开,那两把可以射入擂台石内的箭羽,在与那把铁扇撞击之后,掉落在地上。 “左二。” “前三。” “右四。” 沙非笑依言而行,竟真的退出战阵之外,不禁回头望去。 南宫落羽想对沙非笑笑笑,可那笑容终是挂在嘴边,没有笑出来:是他么? 南宫落羽轻轻地问自己。 此时场中一喝一声:“先破了这怪球,我等在比试不迟。” 原来这短短时间,又有一人被刺球以及弓箭手逼出场外,出言那人在看到铁球向自己滚来之时,便大声喊了出来。 众人虽不齿他所为,但也明白,这种时候也只有联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纷纷抽出兵器的众人,对着滚动而来的刺球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在一人试图用长戬阻止刺球的时候,因为气力不足,以及射向他的弓箭阻拦,被六把铁钎同时刺中胸腹。 若非铁钎瞬间收回,而铁球也向一旁滚去,他必死无疑,绕是如此,因为喊出弃权被抬下擂台的他也不见得可以救活。 南宫落羽先是望了沙非笑一眼,随即喊道:“先破阵。” 他的话刚落,人就已经窜至阵前,狩魂扇横扫而出。 南宫落羽的蓝扇长一尺二寸,扇骨为不知名的材料所制,扇面为上等金帛,其边锋有锋利的刺刃,此扇合拢如铁棍,可击可打,展开似刀,可砍、可劈,亦可上遮下挡以防暗器。 那使刀的花神见南宫落羽一扇向自己扫来,不敢大意,微微一侧身,让过散发出幽蓝光芒的边锋,这一躲很多巧妙尽在其中。 其先,他微微侧身,没有影响到他的站位。 其次,他让出的一步,恰恰是可以让身后那名用枪的伙伴占据乾位出枪,而震位、巽位的同伴皆可攻敌。 最后,他的站位可方便在南宫落羽招架同伴之时他回劈。 在南宫落羽攻来那刻,他既是这阵此时的阵眼,万般变化,皆随阵眼而动。 这名花神的武功不弱、这阵势更是堪称一绝。 能在这种时候,被花家选中在台上出战,都是花家的精锐所在,大多花神都将此视为荣誉,他也不例外。 可惜,擂台上的对手,不论身世或者见识都远超他们。 世界即是如此,从来都没有过真正的平等。 狩魂扇被花神侧身让过,而占据乾位的花神的长枪好如蛟龙出洞,刚且直,其势不可挡,与梨花枪一枪点出万点梨花恰恰相反,这一枪只重一点,却犹不可摧。 本应后退或拆当的南宫落羽对此视而不见,拿着狩魂扇的右手在一扫之后,向内一勾,扇顶的蓝芒刺向那名花神。 那名花神无奈,只能在那扇骨刺向自己脸庞之时将手中长刀卡在狩魂扇之中,如锋刀刃竟没有将那金帛扇面割碎。 那名花神看着离自己脸庞只有些许的狩魂扇,不自觉地泛起阵阵寒意。 南宫落羽在赌,他在赌沙非笑会听他的那句话:“替我挡住那一枪,然后对付你右边的花神。” 南宫落羽心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不可理喻的事情,把自己的性命交在这个男人手里。 可他真的那么做了,真的相信这个今天刚刚见过的男人能挡住那一枪。 如果是你,你一定会挡住。梦魅。 南宫落羽这么危险的举动仅仅是要证明自己的判断自己没有错,这个男子即是自己的梦魅。 恐惧、不安、期盼让南宫落羽做出了这种决定。 沙非笑的剑在长枪离南宫落羽约一寸的距离刺中枪头,南宫落羽甚至感觉到沙非笑手中剑划过自己脸颊时,脸颊泛起的寒意。 那寒意让他的大脑都为之一栗:是他,这种感觉,这种让自己内心泛出凉意的感觉。 这是南宫落羽第二次品尝到这种味道,却比第一次多了份羞愧,就是这寒意让自己恐惧了两年多。 最新全本:、、、、、、、、、、 第六章 擂台 四 结束 南宫落羽如大多世家子弟一般,从小都被严格的教导,他有最好的老师、最好的武器、也有最好的陪练,他的天分以及努力足以让他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他的眼中只有自己,世家子弟特有的傲气。 十六岁、武功出众的他认为自己足以让整个天下战栗,他相信那时的他有那种能力。 年少总轻狂。 直到有一天,他在自家大门的门前看到了那让他梦了两年的一幕:一个人、一个狼面具、一把没有剑鞘的剑组成的梦。 他甚至没有看见那狼面具之后的眼睛,但对它的印象却如此之深,如此之恐惧。 南宫落羽不认识罗道人,也不识得罗道人的七星剑,更没见过罗道人的三十六剑。 他恐惧的不是杀了“罗道人”的封喉一剑,他恐惧的仅仅是那封喉一剑,不论那一剑杀的是谁。 轻狂的岁月,南宫落羽本以为天下舍我其谁,可真正的亲身感觉那一剑,他才知道,他真的把自己看得太高,太高。 仅仅是一剑散发出的气势,就让南宫落羽有种想跑掉的冲动,他没有跑不是因为他克制住了,他没跑是因为他被那一剑的杀意困在那里,不敢也无力跑开。 望着那人从容离去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南宫落羽久久没有离开。 那几天,南宫家鸡飞狗跳,一则:罗道人是为了一件事来到南宫家的,可惜他没有来得及告诉南宫梓言,就在南宫家的门前被人刺杀。 重要的是,那几日南宫家的宝贝少爷好似中了魔障般的浑浑噩噩。 南宫落羽恢复心智之后,告诉他自己的第一件事就是,总有一天,他要亲手将那个戴着狼头面具地男人打败。 题外话,那一日沙非笑的剑是右手剑。 包括戒贪在内都是死在沙非笑的右手剑下。 真正死在沙非笑左手剑下的人,很少。 擂台之上的南宫落羽在沙非笑替他拦住那一枪之后,轻轻握动了他手上的狩魂扇,十六跟扇骨的狩魂扇在南宫落羽轻握之下,两支扇骨离扇射出。 那名花神甚至连反应都没来得及,便被两支扇骨透面而出。 沙非笑依言攻向右侧之人,除了沙非笑之外场中还有两人也对八名花神出手了,只有先消除了弓箭手的危胁,才有机会对付那个刺球。 那名使剑的花神在失去阵势的依托之后,在沙非笑的剑下险象环生,另外两名同伴也被人拦住。 依然是两支扇骨射来,那名在沙非笑剑下早已失了章法的花神倒了下去。 阵破。 那刺球很显然也注意到了场中的形势,再逼退了一人之后,向这里滚来,白灿灿的阳光下,如同一个钢甲怪兽,将拦在它面前的一切碾碎。 沙非笑轻轻地皱了下眉头,还真是不好对付。 缠着一名花神的世家子弟,看见远处的刺球滚来,想尽快摆脱那名花神的牵制,退出刺球的范围,可是,拼尽性命的花神竟让他一时脱身不得。 就在这时,南宫落羽向这里奔来,有他相助,自己就有机会脱出战圈,南宫落羽对阵势的了解,以及那把狩魂扇增加了他对南宫落羽的信心。 可惜。 可惜他不了解南宫落羽。 狩魂扇展开,犹如一把开封的刀斜劈而来,那世家子弟那瞬间甚至以为自己看花了,因为那一劈,是向他斩来。 等他想要反应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狩魂扇从他左肩划过,鲜血迸射而出,他能感觉到扇刃在他的胸腹画出一道笔墨画,鲜红、诡艳,好疼。 在那名花神都有些反应不及,愣在那里的时候,南宫落羽左掌将那名世家子弟击出场外。 “结束。” 那人落下擂台,忍住疼痛望向场上一身蓝衣让人觉得有些怪异的少年,那目光有惊讶、有愤怒、还有一丝佩服。 自己早该想到,场上已经落下四个人,与击破那个怪球相比,将离擂台边缘最近的自己打下擂台无疑是最简单的方法。 为了完成自己的目标,其他人都可以当作踏脚石,亲近之人都可如此,何况自己这样的竞争对手。 沙非笑看着站在场上望着自己的南宫落羽,轻轻地点了下头,就向场外走去。 他们这里的比赛结束。 最新全本:、、、、、、、、、、 第七章 擂台 五 箭公子 安儿河禄以及沙秀儿都立在台下,望着走来的沙非笑,安儿河禄微躬身体道:“恭喜少庄主成功晋级。” 沙非笑没有理会他,对着沙秀儿笑笑:“阿九在哪里?” 沙秀儿摇摇头,她没有注意,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沙非笑的身上。 安儿河禄在一旁及时道:“在五号擂台。” 五号擂台还没有结束,阿九也还在擂台之上,同在擂台之上的还有沙非笑的好兄弟唐笑。 看到唐笑的一瞬间,沙非笑的目光不自觉地向四处望去。 她果然在,林音儿在看台的一处,那目光深邃而又哀伤,沙非笑远远的望去,竟感觉那里只有林音儿自己,周围无数的看客竟都变成了林音儿的陪衬。 空谷幽荷,遗世独立。 沙非笑不用去看都知道,林音儿的目光如果可以延伸的话,那目光的终点一定是唐笑。 沙非笑突然在想,为什么叮儿没有来?她现在在做什么? 擂台之上,沙非笑就一直在搜寻廖叮儿的身影,可惜他没有找到。 也许自己参加比试,让叮儿生气,所以不愿来此? 那一瞬间沙非笑甚至想放弃比赛,可他想起屯黄沙漠那双闭紧的双目、那张被风沙吹乱有些惊恐的面庞、那一句“笑大哥,你要一直保护我呀。” 沙非笑只能紧了紧手中的剑。 沙秀儿偷偷往了沙非笑一眼,说不上为什么,在沙秀儿看见擂台之上的周佑之后,沙秀儿不自觉地望了沙非笑一眼。 血龙弓,惊神箭,这一战,让大多数人见识到了武林七公子的手段。 花神的阵势搭配与沙非笑所处擂台的搭配如出一辙。 可他们的弓箭手却没有发挥出本应发挥出的作用。 用周佑的说法,他们的眼光很好,脑子却很蠢。 那两名弓箭手很自然的注意到握着血龙弓,背插十只惊神箭的周佑。 依然是锦衣,颜色样式也依旧略显娇艳,甚至,周佑那如邻家阳光男孩的笑容都没有改变。 但此时清秀的面庞却因为手中握着的血龙弓以及他背后插着的十支惊神箭,散发出一种睨视天下的气息。 惊神箭,箭身暗红似血,为西域血红木所制,虽为木质,却坚硬无比,它是从一整棵血红木中将箭雕琢出来,包括箭头,整个箭是一体而成,箭头要在金水及其他特制药水中浸泡七七四十九日方可成型。 血红木本就极为罕有,再浸泡之中可以成功的更是少之又少。 但其整体而成,在使用之时,极为精准,而浸泡的箭头更可穿金石。 在场上五人死亡或落下擂台为输的情况下,周佑本不会先出手的,可惜,可惜对面的两个白痴首先把他当作目标。 白色的箭,在阳光下急驰而来,就像两道白色极光,一前一后,两名花神同时出箭,可箭却分先后。 很显然,两人的配合极为熟练。 周佑眼中的箭是什么样子?也许还是箭,也许不是箭。 周佑在两箭射来之时,双目眯了一下,旋即睁开,那一眼的神采,好似将整个日光精芒融入眼中。 一气呵成的抽箭、搭箭、射箭,周佑甚至连瞄都没有瞄过,就那样在一瞬间将手中的箭射出。 周世充在校场对周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要在他们将手中的箭射出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将箭射出。” 那时,周佑的对面有五名军中用箭高手。 后发先至,简单的四个字,周佑练了四年。 其实这四个字最重要的不是速度快,而是力量到位。 在别人将手中的箭射出之后,你才可以出箭,同时命中靶心,听起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箭离弦,到射中目标那段时间有多少? 箭离开弓弦的初速度为每秒40-60公尺之间,拉力越高的弓箭初速度越快。 重要的是力,你要用什么力度将手中的箭射出,估算出它射中靶心的时间。 此时,周佑将手中的箭射出,两道血光分袭而出,不错,是两道。 周佑一箭两出,并且是左右两出,两道血光飞袭而去,它们的目标赫然是那两支亮白色箭羽。 没有璀璨的相撞,因为,两道血光成一种弧度将两支箭羽拦腰而断,那诡异的血红弧度将白光从中间斩断。 没有人知道周佑使用什么手法将手中的箭射出,呈抛物线的箭,不是上下,而是左右,在不减少速度的情况下的一箭。 血红的箭芒将目标斩碎? 不,没有。 它们的目标并不是那两道箭羽。 血光没有因为斩断箭羽减慢分毫,而是以同一种速度袭向那两名花神。 当两道血光将两名花神透体而过,才成为真正的血光,鲜血喷散而出,日光下,那血光有种异样的美。 这才是真正的武林七公子,周佑。 在他们射出手中箭的时候,他们就该有死的觉悟,因为他们对面的男人是“箭公子” 最新全本:、、、、、、、、、、 第八章 擂台 六 白暮云 在惊艳的一箭之后,周佑就立在擂台的边缘,离所有人都很远,也没有出手的迹象。 少了弓箭手的钳制,这擂台一度出现没有任何人出手的境地,依靠刺球,很显然不能将场中诸人逼下擂台。 直到有其他擂台结束比赛之后,白暮云的话传了过来:‘周兄,我等先行破阵如何?” 拖下去,毕竟不是办法,有白暮云首先出手,其他人也纷纷动手。 白暮云还是带着他那双白色的手套,那妖媚的面容以及白嫩的肌肤在日光下,泛着刺目的神采。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沙非笑忍不住紧紧地跟着他的身形,沙非笑第一见到人有这么快的速度。 那道白影在日光下被拉得好长,快到极致的身法留下道道虚影。 白暮云的人在刺球前停住,由极动至极静,快速的的转换让人来不及反应。 白暮云的计算很准确,他的人从动到止,刺球的速度都被他算计在内,所以他恰恰停在刺球之前。 不仅仅如此,真正令沙非笑惊讶的是,刺球内铁钎刺出的时候,正好被白暮云握住,就好像白暮云把手放在那里,铁钎自己伸进他掌内一样。 刺球在动,可却没有伤到白暮云,因为白暮云也在动,握着铁钎向后退,这种身法,在沙非笑看来,很是奇特。 一霎那,白暮云的身体向后仰去,他的手还是握着铁钎,他的人也像被人击了一掌,向后飞去。 刺球内的侏儒从没想过,有人竟然会从他手中将铁钎夺去,在刺球滚动得情况下。 白暮云的身体像一片落叶,在半空飘动,那身姿配上他的面容,让多数女子心动不已,一个男子如何可以飘逸灵动到如此地步。 沙非笑注意的是,白暮云要如何落下,因为他的下面即是滚动得刺球,只要他落下,必然要被刺球碾碎。 白暮云没有落下,他的脚轻轻的在铁钎上一点,人竟向刺球的后方跃去。 落地之后,白暮云好像做了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将手中的铁钎随意扔在擂台一旁,用那特有的语调说:“周兄,该你了。” 周佑没有回答,只是双目盯着滚动的刺球,目光依然是一凝,旋即松开。 依然是没有瞄准的一箭,一道血光飞射而出,只是这道血光有些粗。 那被抽出一根铁钎的小孔,在刺球滚动得情况下,用肉眼寻找都有些困难,可那支箭,没有一点偏差,直射而入。 球破,二十二个侏儒散落一地,站起来的却只有十九个人,剩下的三个侏儒,胸前各插着一支血红的惊神箭场下众人终于知道那道血光为什么会有些粗,因为那是三把直射而出的惊神箭,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周佑抽出了三把箭,射出了三把箭。 这是何等技艺,连看向这里的宋元祥都露出震惊得神情。 大将军府神箭绝技名不虚传,而周佑的箭法更是让宋元祥震惊。 这天下,果然是年轻人的。 沙非笑看到这里,就转身离开了。 因为他知道,唐笑一定会胜出,至于剩下的人,他们中不论谁胜出都与自己无关,他现在很想去看看廖叮儿在哪里。 沙非笑还没有走离会场,他的面前就有一个人将他拦住,南宫家南宫落羽。 “诡剑?” 南宫落羽的话很轻,这种地方本就不适合大声说话。 沙非笑望着面前的年轻人,没有说话,这年轻人好像认识自己。 “南宫落羽。” 南宫落羽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就转身离开,他知道沙非笑不会回答他,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回答他这种敏感的问题。 他只是要让沙非笑记住他的名字,就像他记住沙非笑的名字一样。 看台之上,百晓生身旁站着两个和尚,戒嗔、戒悟。 “百施主,觉得那少年的剑如何?” “很刁钻、意识很好。”百晓生的话一直很准确,他的眼光也一向很准。 “阿弥陀佛,百施主觉得江湖上有谁的剑法与他相同?” “大师好像对他很感兴趣?相似的话应该有两人,闽南沨剑客司徒语,可惜他的剑不及此子刁钻,而蛇岛怪人王诚韬的剑法虽与此子相差无几,可意识却远远不及。” 百晓生看戒悟微微点点,稍稍停顿说道:“江湖近些年声名鹊起的诡剑,我虽没见过,但据传闻,应该与此子最为相似。” 戒悟点点头:“诡异的速度、刁钻的角度、极为敏锐的感知,果然是最为相似呀,诡剑。” 最后两个字,在戒悟嘴里说出,有一种不同与寻常的味道。 少林果然在追查诡剑,从戒悟问沙非笑剑法开始,百晓生就知道,少林寺怀疑沙非笑就是诡剑,而他的说法,无疑证实了少林的判断。 许恨,难道诡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吗?那你们为什么还不离开? 最新全本:、、、、、、、、、、 第九章 这个女子 沙非笑和沙秀儿走在有些冷清的院内,这种时候,大多数人都会在擂台场。 沙非笑没有让安儿河禄跟着自己,因为他不希望见到廖叮儿的时候,旁边有个安儿河禄这样的人,很煞风景不是? 星宿派的宅院离十一院真的有些远,院内很静,有的只是风声。 沙非笑走向屋子,却猛然觉得,原来院子到屋子的距离真的很短,不,真的很长。 一时间沙非笑竟不知道这段路到底是短还是长,你有过这种体会么? 因为想见,因为急切,所以觉得路很长;因为害怕面对,因为紧张,所以觉得路很短。 路,终究会走完,不论长短,被记住的只有走过的心情。 推开门,却空无一人,“吱呀”的推门声在寂静的院落内,出奇的响亮。 一角的一间屋子房门推开,一身绿衣印入眼帘。 她瘦了,真的瘦了,好像院内的风如果再大一些,就会将她带走,沙非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廖叮儿脸上是深深的倦容,她的手上还擎着一本书,一本厚重的书籍,和廖叮儿芊弱的身形形成强烈的反差,本应合体的绿衫,此时在廖叮儿身上却有些空荡,她如何会在几天之内消瘦这么多? 这还是那个因为心狠手辣,行事歹毒,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里,被人称为毒仙子的女子? 还是那个可以将金雁门一家老少全部毒杀,不留一个活口的毒仙子? 还是那个亲手将金陵采花贼四肢全部斩断,让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毒仙子? 风吹动长发,淡绿的衣衫在风中摇曳,那一眼的倦容深深的印在沙非笑的脑海中,沙非笑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沉重。 廖叮儿看着站在不远处凝视着她的沙非笑,突然脸上一红:自己是不是有些憔悴? “你来了?”短短的三个字,轻轻的三个字。 当沙非笑看见廖叮儿见到他时那欣喜的神情,突然将头望向天空。 “嗯,我来了。”沙非笑答得也很轻。 两人一时无言,也许有太多的话要说,也许有太多的欣喜在心中,也许有太多的烦恼在脑中所以两人竟一时无言。 “你的酒量增加了吗?”廖叮儿首先打破了沉默,因为她太在乎这个问题,她太在乎这个对沙非笑很重要的问题。 望着廖叮儿隐隐有些期盼、有些担忧的眼神,沙非笑突然产生一种想哭的冲动,对,想哭的冲动,他只能将头再次抬起,因为他不希望廖叮儿看见他眼角的泪光。 二十几年,这是第一个对自己如此关心的人,孤零零的沙非笑习惯了坚强、习惯了独自一人面对所有的问题、也习惯了寂寞,习惯了没有泪水。 可如今,有一个女子,对他如此关心,对他如此在乎,沙非笑很惶恐,他很不习惯这种感觉。 但他很喜欢,很喜欢这种感觉,得到之后,他更害怕失去这种感觉。 人生无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 摇摇头,“你不用担心我。”那本书是关于血线虫的吧。 廖叮儿笑笑,却不说话,她如何可以不担心? “比试我通过了。”沙非笑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感觉,他有一种负罪感。 廖叮儿神情稍暗,随即笑笑,新月的眼睛,也有笑意露出:“嗯,我相信你。” 莫名其妙的笑容,莫名其妙的话语我相信你。 沙非笑独自走在宅院之内,脑海中久久不能忘记那风中伫立的身影,那笑意的眼睛,虽疲倦却依旧明亮如昔,以及那一句语调轻轻,却言之重重的“我相信你。” 沙秀儿没有走,她留在那里,陪在廖叮儿身旁,她们也有许多话要说。 沙非笑在想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这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不论如何,他都要带上那个女子。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心口一疼,血线虫,自己忘了喝酒了,这几日,血线虫的发作越来越频繁。 也许自己不需要考虑那么久,沙非笑摇头苦笑。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几个人立在沙非笑身前。 一个人穿着绿衣站在你身前,你可能猜不出他的身份,可如果一群人尽皆穿着绿衣站在你身前,那非星宿派莫属了,尤其是赵鹏风也立在其中。 当先一个老者,消瘦的身形,深入眼眶散发着一种阴狠目光的双目此时灼灼的盯着沙非笑。 “沙非笑?”声音淡如水,没有任何波动。 沙非笑一直迎着老者的目光,他知道对面的老人就是星宿派的掌门,以怪癖之名闻名于世的丁春秋,廖叮儿的师傅。 没有答话,点点头,沙非笑的双眼没有移开一丝一毫,与丁春秋的目光灼灼相视,说不上原因,也许因为她是廖叮儿的师傅。 丁春秋微微颔首,似是在赞赏沙非笑可以与自己对视许久。 “为什么参加比武招亲?”依然是平淡的语气沙非笑眼中闪过种种情绪,最后只能摇摇头,他要如何回答?他无法回答。 丁春秋紧紧地盯着沙非笑,目光好似要将沙非笑望穿。 自己的徒儿就是因为这个男子,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内研究血线虫吗?就是因为这个男子变得不在同以前一样整日围在自己身边说个不停? “你见过叮儿了?” 沙非笑注意的丁春秋在说出叮儿时目光中的那丝柔和,不论他在江湖中名声再不好,他的性格在怪癖,廖叮儿都是他的徒弟,他是一个好师傅。 沙非笑点点头,说了第一句话:“我会保护她。” 保护她?丁春秋在沙非笑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双目猛然闪过精芒。 “哼”冷冷一哼,丁春秋随手扔出一个瓶子给沙非笑,“这是归血丸,发作的时候吃一粒。” 说完丁春秋就自顾自地走开,只不过他经过沙非笑身旁的时候,一道阴冷的话语传入沙非笑的耳朵:“如果你让叮儿哭,我就杀了你。” 沙非笑握着手中的药瓶在心中对自己说:不会的。 最新全本:、、、、、、、、、、 第十章 擂台 七 惊才绝艳 沙非笑在想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这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不论如何,他都要带上那个女子。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心口一疼,血线虫,自己忘了喝酒,这几日,血线虫的发作越来越频繁。 也许自己不需要考虑那么久,沙非笑摇头苦笑。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几个人立在沙非笑身前。 一个人穿着绿衣站在你身前,你可能猜不出他的身份,可如果一群人尽皆穿着绿衣站在你身前,那非星宿派莫属了,尤其是赵鹏风也立在其中。 当先一个老者,消瘦的身形,深入眼眶散发着一种阴狠目光的双目此时灼灼的盯着沙非笑。 “沙非笑?”声音淡如水,没有任何波动。 沙非笑一直迎着老者的目光,他猜得到对面的老人就是星宿派的掌门,以怪癖之名闻名于世的丁春秋,廖叮儿的师傅。 没有答话,点点头,沙非笑的双眼没有移开一丝一毫,与丁春秋的目光灼灼相视,说不上原因,也许因为她是廖叮儿的师傅。 丁春秋微微颔首,似是在赞赏沙非笑可以与自己对视许久。 “为什么参加比武招亲?”依然是平淡的语气沙非笑眼中闪过种种情绪,最后只能摇摇头,他要如何回答?他无法回答。 丁春秋紧紧地盯着沙非笑,目光好似要将沙非笑望穿。 自己的徒儿就是因为这个男子,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内研究血线虫吗?就是因为这个男子变得不在同以前一样整日围在自己身边说个不停? “你见过叮儿了?” 沙非笑注意到丁春秋在说出叮儿时目光中的那丝柔和:不论他在江湖中名声多不好,他的性格多怪癖,廖叮儿都是他的徒弟,而他是一个好师傅。 沙非笑点点头,说了第一句话:“我会保护她。” 保护她?丁春秋在沙非笑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双目猛然闪过精芒。 “哼”冷冷一哼,丁春秋随手扔出一个瓶子给沙非笑,“这是归血丸,发作的时候吃一粒。” 说完丁春秋就自顾自地走开,只不过他经过沙非笑身旁的时候,一道阴冷的话语传入沙非笑的耳朵:“如果你让叮儿哭,我就杀了你。” 沙非笑握着手中的药瓶在心中对自己说:不会的。 第一天的比赛就这么结束了,沙非笑往回走的时候,遇到越来越多的武林中人,大多数人在津津乐道着今天的比赛。 花家轩辕阁宴请了大多名头响亮的人,他们也在谈论今天的比赛。 十个刺球竟然被破了四个,这是花铭没有想到的。 周佑、白暮云用匪夷所思的手段破了花家与何家研制的刺球,其他几人的手段也具是令众人赞赏不已。 武林七公子之一,明教少教主方楚耀没有让他父亲方腊丢脸,他也的确让天下人吃了一惊。 方楚耀可以说是整个赛场中唯一一个主动攻击刺球的人,那在赛场中奔跑的身影充满了自信与霸气。 他要让整个天下为他震惊,他要整个江湖匍匐在他脚下。 火龙枪,长约一丈,通体为炼铁红铜所制,枪端雕勾火龙头,枪头为龙舌,形如火焰状,传闻此枪乃《封神榜》中四大天王之一的冀州侯苏护掌中宝器。 传说终是传说,不过此枪却为江湖十大名枪之一。 暗红色的短发,暗红色的大氅,伟岸的身躯以及遗传了母亲,刚毅的西方面孔让方楚耀看去,就像一个战无不胜的远古战神,手中通体泛红的火龙枪好似能吞噬人间一切。 长约一丈,犹如臂粗的火龙枪,在战阵之中,可以称得上是百战之器,可在江湖之中,却略显粗苯。 方楚耀只一枪,雷霆一枪,没有任何花巧、没有任何技术的一枪,中平一枪。 宛若红龙出世,摧毁阻挡在他面前的任何障碍。 枪出球破,没有人想到,方楚耀一枪之威竟强横如斯。 最吃惊的莫过于看台之上何汝是,当初为了担心刺球内的侏儒承受不住军用投石器的撞击,在设计之时,刺球内部是存在格挡的,理论上,刺球表面可以承受约五百公斤的撞击。 可方楚耀一击之下,刺球竟如此脆弱不堪,承受方楚耀正面一击的侏儒,已经晕死过去,而那面盾牌,也已龟裂粉碎。 只有那个侏儒知道,自己在火龙枪击中盾面之时,自己胳膊传来的灼热感,那灼热好像可以焚烧一切,却没有给自己胳膊带来哪怕一点实质性创伤。 只这一枪,谁人敢试掠其锋? 第三个刺球为漠河禅家禅小白所破,禅家向来以音闻名于世,音有高低、强弱、长短、音色等四种性质。 音的高低是由于物体在一定时间内振动次数(频率)而决定的。振动次数多,音则高;振动次数少,音则低。 音的长短是由于音的延续时间的不同而决定的。音的延续时间长,音则长;音的延续时间短,音则短。 音的强弱是由于振幅的大小而决定的。振幅大,音则强;振幅小,音则弱。 音色则由于发音体的性质、形状及其泛音的多少等不同。 而禅家最为闻名的便是音破,依靠控制音的高低、强弱、长短及音色攻击人的身体或心智。 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原理无非是通过音律引起人身体内的共鸣,达到伤人或诱人的效果。 类似于魔教的勾魂曲。 禅小白有两支笛子,一黑一白,两只笛子外表如出一辙,只是颜色不同,实际上,两只笛子在材料上相差更多。 黑色名曰:“御。”取名抵挡、驾驭之意,取之御敌,自保,其材质为漠河铁,坚硬无比重量却极轻,不适合吹奏。 白色名曰:“伤。”取名伤敌、破心之意,使之破敌,伤人,其材质为禅木竹,坚实、竹纹老而细密,管身直而圆,使之,音极为精准。 以音破阵,自古有之,何汝是不是没有考虑过,那二十二个侏儒耳中皆塞有特殊棉质,能有效的使音在传入耳膜之时,产生变动,从而达到防御的作用。 事实上,禅小白取出“伤”笛使用之时,擂台之人受其波及,尽皆眩晕,可刺球却无任何反应,那时,禅小白就猜到,花家一定做了抵御音破之法。 他只是笑笑,就将“伤”笛收回,取出黑色的“御”。 何汝是在看台之上嘴角含笑,望着禅小白,禅家的“音破功”在有防备之下,不值一提,可没过多久,何汝是脸上的笑容凝住了。 禅小白只是在刺球攻向武当青云公子赵风白之时,在一旁用“御”轻轻的敲击了刺球刺出的铁钎三下,金属的撞击声,在众人听来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可刺球内握住铁钎的侏儒却晕了过去,音通过铁钎传入了侏儒的身体,这是何等技艺? 只有看台之下的影楼楼主,武林七大美女之一的“乐仙子”月离,眉头紧锁,这个男子对音符的掌握,还在自己之上。 音可悦人,亦可伤人。 最后一个刺球为彭州孙家孙焕海天所破,那个被唐全特意嘱咐唐笑小心的男人,那个让张三丰说出“天纵”二字的男人。 孙焕海天的方法看似最为简单,也最为正统,却最不能让人相信。 刺球向他滚来之时他没有动,铁钎刺出球外之时,他也没有动。 他动的时候,刺球只剩下“球”,八节铁钎贴着刺球的表面被人削断,像豆腐一样被人削断。 削断铁钎还可以说孙焕海天是仗着手中名刀“永安”之利,可那一刀八断,而且皆是齐根而断,就不可理解,不能让人相信。 孙焕海天的动,是指他的人向一旁移了一步,不是指他出刀,因为没人看见他出刀。 哪怕百晓生也仅仅看到他“出刀”,看到出刀并不代表明白他如何出得刀。 他动是因为他挡在刺球的前面,在他移到一旁的时候,一侧刺出的四根铁钎依然是齐根而断。 满场皆惊,只要注意到孙焕海天的人没有不震惊于那一刀之势的人,连花铭都不例外,那一刀不是人力可及。 正面八支铁钎的分布很规则,但相距很远,最上面的铁钎可以刺中脖颈,而最下面的铁钎却可以刺中腿腕,一个人的一刀怎么可能跨过那种距离,将八支铁钎尽皆贴面斩断,而且让人看不到他如何出刀? 一场比武,江湖青年才俊,各一展风采,可以用惊才绝艳来形容。 最新全本:、、、、、、、、、、 第十一章 笑容 轩辕阁摆放的桌子并不多,能在这里吃饭的人本就不会太多。 气氛热闹非凡,不论个人私下交情如何,但今天在酒桌之上众人皆谈兴浓厚。 独独花铭所在一桌之人,气氛有些压抑,宁散人目视众人:“在下这话也许不当在此讲出,可许家庄这些年行事,一直颇为怪异,十二年前突然成立,然后以推拉腐朽之势,一统荆州城,中原何时有此股势力存在,难道诸位就没有怀疑过?” 南宫梓言不疾不徐道:“中原能人何其之多,今日比武场,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这江湖后辈如此卓绝。” “南宫兄,这几年我逍遥派一直在调查许家庄,发现许家庄因少其庄主许忆漠高傲、蛮横导致灭门的门派都参与过十五年前雪原一役,而且许忆漠暗中在搜寻一个人。” “那又如何,江湖门派没有参与十五年前一战的又有多少?宁大散人的意思,许家庄在暗中报复,怀疑他们是异域之人咯?” 丁春秋一直与宁散人针锋相对,但刚才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此时才突然出言讽刺,而说出的话更是另众人心头一重。 众人之所以心头一重,并不是他们没有想到,可以说宁散人说的话很明显,只是诸人不愿捅破,甚至宁散人在没有证据之下也只能说怀疑。 许家毕竟势大,如果没有确切证据,就将许家庄归为异族,很容易会引起江湖纷争,毕竟师出无名,容易让人联想到几大门派想要吞噬许家势力。 丁春秋可以说是以退为进,他说出此话,众人皆默然无语,连宁散人都无法站起来直接回答丁春秋,许家庄就是异域之人。 没有人愿意担当这个责任,最可能说话的宁散人没有说,因为他逍遥派与许家庄不合,江湖众人皆知,而且自己的女弟子也因为被许忆漠玩弄而自尽,怀疑已经是自己提出,如果结论还是由逍遥派来定,那自己借机铲除敌人的行为就算是坐实,丁春秋一定不会放过打击自己的机会。 宁散人不禁在心下暗骂丁春秋,如此不顾全大局,明知不当讲,但仍忍不住讲了出来:“丁老怪,莫非是担心许家庄的少庄主沙非笑被怀疑异域身份,而牵连自己?” 丁春秋冷冷一哼:“笑话,我星宿派又因和被牵连?” “水榭亭台一战,廖师侄与沙非笑的关系,怕是不用我再重复了吧。” 丁春秋听到此话,竟大笑起来:“哦,如此,你逍遥派只怕也脱不了干系,不提水榭亭台沈师侄出手相助沙非笑,单单就在刚才,我来之时,还看到巫师侄私会沙非笑。”说完还孜孜有声,好像在回味什么. “你……”宁散人想反驳,却不知如何反驳,丁春秋虽与自己不合,可绝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诓骗自己,难道鑫儿真的暗中找过沙非笑? 宁散人不禁想到自尽在自己身旁的原紫衣,为了许忆漠死在自己面前的徒儿,宁散人桌下的手重重的握紧,自己绝不会让那种事情再次发生。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戒悟开口了,颇有一语定乾坤的意思:“我少林追捕的异域高手扎巴克,日前归于许家庄门下。” 这句话等于证实了宁散人的猜测。 戒悟开口了,丁春秋也不能在反驳什么,许家庄的身份确实值得怀疑。 百晓生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好像没听到一样,对众人的话充耳不闻。 “大师,非是在下质疑大师的话,可就算如此,我等就能断定许家庄异域残党的身份吗?是不是太过草率?” 说这话的赫然是此地主人,花家家主花铭。 戒悟抬起头盯着花铭双目:‘花施主如何才能相信?” 花铭没有与戒悟对视,轻轻摇头:“非其亲口承认,在下如何都不会相信。” 此话一出,满桌皆惊,花铭显然在力保许家庄,在这种情况之下,力保许家庄。 戒悟闻听此言,先是一怔,然后豁然离席:“阿弥陀佛,贫僧告辞,十五年前,我少林独自面对异域高手,十五年之后,我少林依然如此。” “大师。”宋元祥没有留住戒悟,只能摇头叹息,神色复杂的望着坐在那里低头不语的花铭。 花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做出如此多令人不解的事情。 江湖就是如此,自己的利益永远排在最前方,再没有损害到自己的利益、没有人站起来做领头人、出头鸟之前,没人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世族大家尤其谨慎,因为他们的一个举动,可能将家族引向成功或衰亡。 十五年前,江湖人如此,十五年后,江湖人还是如此。 巫鑫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心情来找沙非笑的,也不知道是以何种理由来见沙非笑的。 沙非笑看着面前这个依然是一袭白衣,一头长发用一根金带束起的女子,灵动的双眼中倒映出自己的样子。 那眼中的自己纯净、无瑕,让人不敢直视,沙非笑一直觉得这双眼睛很漂亮,但却从不敢直视,他怕自己在那双眼中自惭形秽,迷失自己。 沙非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这个让自己觉得,她连灵魂都是透明的女子:有些任性、有些刁蛮但心地出奇的善良,心思出奇的单纯。 一个还没被江湖染上任何色彩的女子,洁白如纸。 “谢谢。”沙非笑打破沉默。 “啊” 望着巫鑫因为不解而露出的一副好奇的表情,沙非笑不自觉地笑笑:“水榭亭台,你弹的曲子很好听。” 巫鑫脸上一红,“那个,那个。” 这次轮到沙非笑露出不解,那几日一同赶路,印象中巫鑫很是活泼,开朗,从没想过,她竟然还会脸红,嗯,很漂亮的样子,脸色白中泛红,那种粉红,很像沙非笑在屯黄很喜欢看着的夕阳。 本来有些紧张的巫鑫看到沙非笑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笑,尴尬的气氛好像也因为这一笑而烟消云散。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沙非笑脑海:自己不解的神情,也和巫鑫一样有趣么? 巫鑫嘻嘻一笑,走到院中的石桌前,那简单的几步,在巫鑫走来,却像舞步一般,让人赏心悦目。 “过来坐吧,陪我讲讲故事。”你的故事,就像你和廖叮儿在客栈屋顶对着月光交谈一样,后面的话,巫鑫没有说出来。 沙非笑想要笑,突然醒悟,为什么面对巫鑫自己总是想要笑呢,莫名其妙的笑,原来笑容真的可以传染。 两人说了好久,多是巫鑫在问,沙非笑在答,偶而因为沙非笑的回答,巫鑫竟然会哈哈大笑,沙非笑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的话哪里好笑了? 例如,沙非笑带着沙秀儿在扬州时被衙门的捕快当作采花贼追捕的事情,一个男子带着一个漂亮异常的小姑娘独自行走,而那个小姑娘却面无表情,好像木偶一般没有任何言语,如何让人不心生疑惑? 这种事情好笑吗?沙非笑不觉得,但这不妨碍,沙非笑露出笑容,这种感觉,真好。 最新全本:、、、、、、、、、、 第十二章 欲望 其实会被打破的东西很多,例如此时院中的这份宁静。 “哼,没想到你的女人缘竟然这么好。”不知何时来到院子的花万蝶上下打量着一袭白衣,清气逼人的巫鑫,心下思量:这女子就是与自己齐名的舞仙子了? 巫鑫收回看着沙非笑的目光,望向上下打量她的女子,高挑的身材搭配上一条火红的长裙,薄薄的嘴唇配上头上被编成一条条小辫子的头发,散发着一种野性的美,一股异香飘入鼻中。 花万蝶?她怎么会来这里?她是来找沙非笑的?数个问号在巫鑫脑海中浮出。 沙非笑对花万蝶视而不见,一个出手就将自己胸口抽裂的女人,一个让影楼林霜来勾引自己的女人,沙非笑可以说什么? 沙非笑脑中闪过廖叮儿对他说林霜为何而来,又为何会死的画面。 这是沙非笑第四次见到花万蝶,也许是风的缘故,沙非笑第一次闻到那股摄人心脾的异香,下意识的沙非笑用鼻子轻吸两下,自己好像闻过着香味,真的好香,淡雅却不凝重。 沙非笑没有记起的是,他闻到这香味的时候都是有花万蝶在场的时候。 从没有人告诉他,苏州“蝶仙子”还有个名字叫“香仙子”,也从没有人告诉他,那香味是花万蝶的体香。 就在沙非笑轻嗅之后,一道急风袭来,风后是一条长鞭。 “啪”的一声,长鞭抽中沙非笑刚才所立之处,清脆的响声,地下留下一道深深的鞭痕,沙非笑一点不怀疑,如果这一鞭抽在自己身上,自己一定会皮开肉绽。 花万蝶一脸怒容的看着躲开了自己一鞭的男人,这个该死的男人。 沙非笑在花万蝶愤怒的脸上竟然看到了一抹潮红,她脸红了?真是奇怪的女子。不过不得不说,如同花万蝶的姿色,哪怕一颦一笑,一怒一哀都别有一番滋味。 “为何?”沙非笑本懒得问,但他不得不问,因为他看见花万蝶握着长鞭的手紧了一紧,自己又不能对花万蝶出手,所以他只能如此:这女人不可理喻。 为何?为何?这yin贼竟然敢问自己为何?他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吸嗅鼻子,闻自己的体香,还敢问自己为何? 一想到这男子竟然做出那种动作,花万蝶脸中潮红更深,从没人敢、也没人会在她面前做出吸鼻子的动作。 花万蝶回答了沙非笑的问话,虽然答案沙非笑不甚满意。 因为花万蝶是用鞭子答的。 “花姑娘,这是误会。”在一旁有些笑意的巫鑫赶忙制止花万蝶。 “误会?这算什么误会?”虽如此说,花万蝶还是停下了手,因为她发现自己想抽中沙非笑有些难。 巫鑫想了想不知如何回答,这问题说起来颇有些尴尬,何况沙非笑还在一旁。 于是巫鑫伸手拉住花万蝶,向一旁走去,花万蝶出奇的没有挣开。 两个女人就在沙非笑的院子内,唧唧扎扎说个没完,时不时的有笑声传来,赫然两个好友,要知道她们今天才刚刚认识。 女人,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反而是沙非笑被晾在一旁,沙非笑也无所谓,半依在树下,闭上双眼,抚摸着手中的剑,沙非笑很喜欢这种感觉。 两个女人在一起说了好久,也不知道她们在讨论什么,也许是服饰、宝石之类的,只不过两人不时向沙非笑这里望向一眼。 树叶飘下,落在沙非笑身上,闭着眼睛,双手不停抚摸着手中的剑,半依在树下的神情出奇的宁静,连鸟儿都憩息在沙非笑的腿上,它可能很喜欢沙非笑身上散发出的宁静气息,它不会知道,这男人身上那股莫名杀意,有多恐怖。 沙非笑没有注意,有一个人来过他的院外,可听到里面的嬉笑声便离开了。 唐笑很想问沙非笑到底打算做什么?尽管他已经隐隐猜到:沙果然还是老样子。 他院内的人是谁?唐笑没有细想,因为他的面前是另一个院落,一个他告诉自己数遍,绝不能进去的院落。 大多数人都在花家准备的院落吃饭,人很多,也很热闹。 唐笑知道沙非笑不会去,所以他才来找沙非笑,可他不知道这院内的人会不会去。 唐笑心中有期待:他期待她在,同样期待她不在。 苏州城的地理位置很好,它之所以繁华与它的地理和天气都分不开,这个季节,苏州城的天气清爽宜人。 林华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坐在院中的师姐,有种萧索,与一旁院内不时传来的笑容形成鲜明的对比,师姐虽拿着书,但林华知道,林音儿没有看进一个字。 眉头紧锁的林音儿使这清爽的天气都变得有些凉意,师姐在想唐公子。 她今天也看到了唐公子站在擂台之上,为另一个女人而战。 脚步声传来,林华抬目望去,唐笑?他来了,来看师姐的吗? 唐笑一踏入院内,视线就定格在坐在石桌前的林音儿身上,尽管捧着书,但神情分明在想着什么。 唐笑轻轻摇摇手,示意林华不要惊动林音儿,林华点点头,望了林音儿就离开了,她觉得这种时候自己不应该留下。 林音儿坐在桌前,想了好多,可她怎么都想不明幼年的话语就那么不值一提麽? “以后你要一直保护我。”“嗯,我会一直保护你。” “笑大哥,你一直保护,我以后嫁给你好么?”“嗯。” 尽管那时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可自己从没后悔过,可为何他却从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音儿。” 有人在喊自己吗?林音儿抬起头,看到了那张让其不能遗忘的面庞。 淡淡的笑颜浮上娇容,可随即有些黯然,林音儿想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自己要质问笑大哥为什么要参加比武招亲么? 自己又凭什么去质问?仅仅凭借幼时的一句稚言? 唐笑看着这张不应该出现在尘世的面容,曾经的孤傲,幽冷虽已溶化,可如今却凭添了一丝忧愁,唐笑有种想要将林音儿拥入怀里的冲动,可他不能。 “你还好吗?”唐笑明知她不好,却只能如此询问,他能说什么? 林音儿抿着嘴,轻轻的点点头:“我还好。”那无暇的唇轻轻一抿,浮出一丝苦涩。 精致到不敢让人亵渎的脸上,蒙上了淡淡的愁,她的神情竟影响着这天气都有些萧索。 明亮的眼睛望向唐笑:“你呢?还好吗?” 唐笑摇摇头:“不好。” 在相见的一瞬间,唐笑脑中浮出一个念头,一个不可抑制的念头:这个女子,属于他唐笑。 唐笑一直都有着极强的欲望,与人性无关的欲望,就像小孩子拼命想占有一样玩具。 只不过,唐笑的欲望极为强烈,并且他的手段也不会想像孩子一样简单。 最新全本:、、、、、、、、、、 第十三章 相信着你的相信 “我必须参加比武招亲。”唐笑说的时候目光紧紧地看着林音儿。 “嗯。”林音儿只是用鼻音轻“嗯”一声,她觉得好累。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参加吗?”唐笑的声音有些沙哑,好似在压制心中的情绪。 随着唐笑的话,林音儿仰起头望着唐笑有些憔悴的脸:“我想知道。” 如何会不想?自己的“笑大哥”为什么会去参加这场比武招亲呢? 师傅说过这场比武本就是一场争斗,不论比武场上还是比武场下都存在的争斗。 林音儿不愿相信,唐笑真的会是为了花家的权势来参加这场比试的,唐家的权势难道还不够吗?武林四大世家之首的权势难道还不够吗? 在今天比武之前,林音儿心中还有丝期盼,他希望自己的“笑大哥”仅仅是走个过场,然后落下擂台,可是唐笑没有。 唐笑一直很小心的在擂台场上周旋,尽管唐笑表现得很从容、淡定,可林音儿怎么会看不出唐笑的小心与步步为营。 “我这次从雪原回来就是为了我师傅,我参加这场比赛也是为了我师傅。” 林音儿眼中一亮,她甚至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那一瞬间放松了一下,她在乎的仅仅是唐笑的心意。 唐笑略略低下了头,仿佛在伤感一般,其实他自己知道,他不敢让林音儿看到他的眼睛,他害怕林音儿看穿他的眼睛。 “我爹说,只有我赢得比武招亲,才会放了我师傅,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什么办法都没有。”唐笑的语调渐渐升高,好似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额头的青筋都有些泛起。 “我什么办法都没有。”撕吼的喊声包含太多无奈,可人生本就如此。 自己本就应该是唐家的家主,为什么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如此抉择?为什么要这么狼狈的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 唐笑心中有股厉气,好似要破体而出,唐笑本就不是一个心如止水的人。 一只柔胰握住了唐笑紧握的右手,只轻轻一握,好像就唤回了唐笑的心智,轻轻拂弄就将唐笑波澜的内心抚平。 “笑大哥,一切都会好得。”林音儿的眼中充满吝惜,她不想看到唐笑这个样子,她的印象中,敦煌的沙漠里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笑大哥”出现负面情绪,除了自己的伤势。 想到此时,林音儿心下一笑,也许该自己保护“笑大哥”了。 唐笑突然握住林音儿的手,林音儿本能的一缩,换来的是唐笑更用力的握住。 林音儿红着脸任由唐笑握住,心中泛起丝丝甜意,“笑大哥”果然没有忘记自己,她没有想过,这世间又有哪个男子会忘记她。 也许没有念及于此,也许是因为她觉得她的“笑大哥”不会如俗人一般仅仅以容貌取人,可是世上又有几人不是以貌取人? 我们不是说仅仅依靠相貌,而是依靠相貌增加的印象分,林音儿不知道自己的容貌足以影响整个评分。 “我喜欢你。”唐笑突然说出这句话,让林音儿茫然无措,她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傻傻的怔在那里。 这是幸福的感觉吗?心跳如此之快,好似要窒息的感觉,但为何自己的脑海中会浮现出沙非笑的面容? “你等我。”说完唐笑就转身离开了,虽有不舍但他确实要离开了,因为唐笑已经听到陆续有人回来。 “嗯。”林音儿轻轻点首应道,我会等你的“笑大哥”。 走出院子的时候,唐笑在想:孙焕海天、方楚耀等人武功都不在自己之下,如果自己赢不了,至少林音儿是自己的。 如果自己可以赢的话,在另想办法,不论如何,林音儿一定是自己的。 “峨眉首徒”林音儿。 两天时间发生了什么?两天时间可以发生什么? 沙非笑不在乎,沙非笑只是静静的依在树旁,看着阿九每天不停的凌空抽击:阿九的体力果然很好。 抬头看这天,浮云漂去无踪,就如同人生一样,让人捉摸不定,自己竟的真的走到的小时候的梦想,整个武林得最中央。 那沙漠中的少年,仰着头,迎着光,将手中的剑高举:终有一天,我要让此剑名扬天下。 可如今自己站在武林中央,却早已失去了曾经那颗追逐梦想的心,我为什么要站在擂台之上?沙非笑在问自己。 沙非笑将通体白玉的剑举起,迎着阳光看去,相同的姿势,心境早已不同,可相同的是那份坚持。 沙秀儿很喜欢沙非笑仰起头的样子,那样子让她觉得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将这男人打败,他仰起头的时候有一种自信,一种近乎狂傲的自信。 沙秀儿相信这沙非笑的相信。 很轻的一句话,从沙秀儿口中说出,轻到没有任何人听道,包括沙非笑:“我一直相信着你的相信。” 最新全本:、、、、、、、、、、 第十四章 打算 “少庄主,我们该去抽签了。”安儿河禄在他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一百人在第一轮被淘汰五十人,而剩下的五十人将抽签决定下一个对手是谁,实行单轮淘汰赛。 也就是不论是谁,都需要战胜六轮对手才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实力必不可少,但运气同样尤为重要。 沙非笑的签抽完,十一号,沙非笑笑笑,竟然真的会如此巧合,自己从小的代号就是十一,多么熟悉的两个字。 痴阿九也成功晋级,他的签是十八号,沙非笑没有理会谁是他的对手,就转身离开了,他知道安儿河禄会告诉他,如果不是抽签必须亲自前来,沙非笑也不回来,因为安儿河禄一定会办好。 不得不说,安儿河禄是个称职的管家,如果硬要说出瑕疵的话,就是他的脸,太过让人不舒服。 “恭喜少庄主。”回来的安儿河禄第一句话就是一句恭喜。 沙非笑没有开口,但他的神情很显然也不清楚,安儿河禄在恭喜什么? “外围赛进入这一轮的只有四人,除了阿九之外,少庄主很幸运的抽中了剩余三人中的一个。” 小洛仁锋剑剑扬,洛锋扬,依靠自己的实力,这些年,在江湖上名声鹊起的少年剑客,据说他的剑,一剑强过一剑,剑剑不绝。 沙非笑淡淡的应了声,他不觉得自己有多幸运,对手是谁,沙非笑不在乎,甚至可以说,沙非笑是失望的,他希望他的对手是唐笑,可惜,他看到了唐笑的签,三十七号。 安儿河禄嘴角笑笑,继续道:‘不过,阿九的对手是明教少教主方楚耀。” 沙非笑抬起头,方楚耀?那个水榭亭台初次见面,一身霸气的男人? “他很强。” 沙非笑突然饶有兴趣的看着安儿河禄,这是他第一次夸奖一个人,虽然沙非笑没有见过安儿河禄的武功,但他相信安儿河禄看人的能力,相信那双洞彻人心的眼睛。 “有多强?” 安儿河禄摇摇头,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多强这个概念太过模糊,安儿河禄不喜欢模糊的判断。 “多强属下不清楚,不过,阿九毫无胜算。” 阿九给人的感觉很淡薄,就像不在乎世界的一切,但他真的会不在乎吗? 不,他在乎,他有年轻人都有的傲气。 “轰”的一声,阿九击中的树,应声而断,这是何等怪力。 “我不会输给任何人。”阿九的声音很沉,很有力。 安儿河禄只是笑笑,也不答话,转向沙非笑问道:“少庄主伤势如何?” 沙非笑冷冷一笑,他果然注意到了,自己在第一场比赛,被花万蝶抽中的伤口再次崩裂,虽然自己没有表现出来,但对自己的身手有影响是一定的。 血肉今天刚刚结死,如果明天继续受到撞击,只怕自己撑不了多久。 “我没事。”他受过的伤太多,所以他从不将这些伤放在眼中。 “属下多事了,不过属下有一言要说。” “说。” “不论少庄主想知道或得到什么,都要加紧时间了,前几日,逍遥派在轩辕阁怀疑了我等的身份,很显然,少主被归为。”安儿河禄说得很坦然,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异域残党的身份被拆穿。 是呀,沙秀儿找到了,他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凭借许恨,许家庄的能力,拖延时间撤离中原不是难以办到的事情。 沙非笑眉头微皱,逍遥派?这么快? 而安儿河禄好像觉得此事对沙非笑冲击还不够:“少林空悟和尚说,关于少林子弟之死,少林不会善罢甘休,怕是此次比武招亲一结束,少林就会有所行动。” “而且,影楼因为林霜之死,加强了对许家庄的调查,少庄主院外此时有两组人马日夜观察少庄主行踪。” “林霜是你杀的。”沙非笑突然说道。 安儿河禄略一躬身:“属下惶恐。”虽是如此,他脸上却没有丝毫所谓惶恐。 “你杀她是想让我在中原没有立足之地,让我参加比试也是因为我的剑只杀人,会得罪很多人,并且,可以暗中找人在擂台场上将我杀死,如果我赢了,更是可以用花家权势让我逼秀儿离开。” 安儿河禄这时表情真的有些紧张,不是因为沙非笑猜出这些,而是因为,沙秀儿就在一旁,如果这些事,引起她的反感,可就得不偿失了。 眼见沙秀儿没有任何神色变动,心下一松,不论安儿河禄在狠,在工于心计,他毕竟有在乎的人,比自己生命都在乎的人:九莲花之子,呼延儿的女儿。 他安儿河禄以及许恨只是条狗,但却是极为忠心的狗。 “我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打算?”沙非笑心下略觉欣慰,毕竟他们是真的对秀儿好,如果自己离开了,秀儿也能过的很好,不是吗? “少庄主即已打算离开中原,我等自然尽力完成少庄主心愿。” 沙非笑笑笑,笑里有深深地疲倦:“你知道我要走?” “呵呵,你知道我要走。” 自己真的打算走吗?就算自己真的打算走,又真的走得开吗? 自己的人可以走,自己的心呢?也可以走吗? 没有人回答沙非笑。 沙非笑裹了裹衣服,阳光很足,可沙非笑却有些冷。 孤独的冷,许忆漠你冷吗? 最新全本:、、、、、、、、、、 第十五章 擂台 八 洛锋扬 沙非笑看着对面的年轻人,他的剑也没有剑鞘,而他的人更像一把剑,一把没有剑鞘的剑,锋芒毕露:洛锋扬。 少年略略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在他点动头颅之后他的人就动了,他的剑也紧跟而出,以势驭剑,依靠气势将这一剑之威,提升到极致。 很强的一剑,沙非笑却微不可绝的摇摇头,甚至连剑都没有出,沙非笑轻挪一步,一剑从他身侧斩过,依然是一步,洛锋扬的剑再次落空。 他是如何做到? 他躲得开剑并不是他的速度快过自己,洛锋扬相信没有人的身法速度可以达到这种程度,他是在自己出剑之前,就已经做好规避动作,就好像他知道自己下一剑如何出一般。 这不可能?洛锋扬不相信,他宁愿相信沙非笑是凭借身法的速度躲开自己的剑,也不愿相信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可不论多么不愿相信,这男人的确知道自己下一步的动作。 洛锋扬的剑变慢了,他的心境影响了他的人,也影响了他的剑。 洛锋扬剑剑扬,剑剑强:因为他有自信,可当他的自信动摇之后,他的剑就已不再强。 剑,就是剑,剑足够强,不应该依靠势来束缚它。沙非笑轻轻地想应该反击了,这是最好的时机,可以不让自己的伤势加重的最好时机,他的身体真地承受不了再次受伤,还有五轮比赛,他不知道他何时才能遇到唐笑。 就在沙非笑要出剑的时候,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洛锋扬突然将剑收起:我认输。 饶是沙非笑,也有些反应不及,在自己刚要出剑之时,对手竟然主动认输。 很显然,反应不及的只有沙非笑,台下的安儿河禄嘴角笑笑,好像早有预料,甚至于沙非所处擂台的看台之上百晓生、丁春秋等人都没有吃惊的表情。 洛锋扬,想要赢得比武招亲迎娶花家的千金花万蝶吗? 想,很想。这天下又有几人不想? 可洛锋扬知道,那个目标离自己遥不可及,洛锋扬对自己的剑有足够的信心,可他绝对没有疯狂到认为凭自己一个没权没势的小人物可以走到最后。 让自己无缘无故失踪、死亡的方法很多,非常多,多到洛锋扬都想不到,可他知道,绝对有那么多方法。 他进入决赛圈,已经有不少世家大族对他抛出橄榄枝,可他没有轻易地接住任何一枝,他在等他最好的机会,他现在的筹码,就是这个决赛圈的名额。 十二号号码牌,他猜到有人会来找他,他也在等来人来找他,不论他被哪个世家大族看中,他最后都要努力奋斗,向上爬,而十一号这号码牌无疑是第一个机会,第一个表现的机会。 他可以让少主人少赛一场的功劳,六轮比赛,一天一场,不论对手在弱,体力流失、伤处曾加都是不可避免的。 而第一场少赛一场,无疑是很好的筹码。 所以当安儿河禄找到洛锋扬,他还没有说话之时,洛锋扬就已经躬下那挺直的胸膛:“参见总管。” 安儿河禄眼中闪过精芒,望了洛锋扬一会,慢慢得道:“你好,你很好。” 安儿河禄很欣赏这个少年,这个少年有很好的头脑,懂得审时度势。 洛锋扬本只是打算让自己未来的少主人见见自己的剑,可以为自己以后的升迁,打下基础,可他出剑之后才发现,原来他未来的少主人,武功如此高,在剑上的造诣在他看来不可思议。 所有当他察觉沙非笑要出剑之时,主动认输,他本就是要认输的。 安儿河禄点点头,他很满意,他也知道,沙非笑要出手:那是因为这些时间,他对沙非笑的揣摩,可洛锋扬,仅仅初次见面,他就发现沙非笑将要出手的征兆。 洛锋扬的武功应该不止如此,而且他的眼光也出奇之准。 懂得藏拙的年轻人,安儿河禄很喜欢,现在的年轻多锋芒过甚。 走下擂台的沙非笑没有理会站到安儿河禄身旁的洛锋扬,不论如何自己赢了。 沙非笑没有为自己如此赢了感到不舒服,这世界上,不论手段如何,过程怎么样,结局才是最重要的。 公平仅仅存在于实力相等的前提下。 沙非笑也不认为自己会输给洛锋扬,洛锋扬的做法不过是让自己减轻了伤势的加重。 场下看台之人更不会有人出来指责比赛不公,拉拢洛锋扬也是实力的一种表现,许家庄少庄主实力的表现。 沙非笑结束的比赛可以说是最早的,所以他有充足的时间去观看别人的比赛,唐笑得看台离自己并不远,只不过被人围满,想要在台下看不太容易。 安儿河禄见沙非笑好像对这个擂台有兴趣,低身对沙非笑说道:“少庄主,唐笑的对手也是外围赛的人,红爵。” 那个手段凶残的猴子?沙非笑脑海中浮现出红爵在看台上诡异的笑容。 “昨天,唐家的唐全去找过红爵,想来马上就会结束比赛。” 沙非笑点点头,收买吗?家世、金钱果然是最好的利器。 唐笑的运气,和自己一样,都出奇的好,可自己不喜欢这种运气,唐笑,下轮我们会见面吗? 在沙非笑打算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沙秀儿怔怔的立在那里,目光透过人群向前看去,顺着沙秀儿的目光沙非笑看到了一个擂台场中的情形。 上轮及为出彩的两个人站在擂台之上,武林七公子之一的“箭公子”周佑,而另一个人赫然是彭州孙家的孙焕海天,这个擂台的人无疑是最多的。 他们两人的碰撞太过提前。 沙非笑关心的不是这个,他关心的是沙秀儿的目光。 “箭公子”么? “我们上去吧”沙非笑走到沙秀儿身旁,轻声地说,因为人有些多,场面也有些喧闹,所以沙非笑的嘴离沙秀儿的耳朵很近很近,近到沙秀儿有些痒。 反应过来的沙秀儿好像做错了事情被人抓到一样,竟慌慌张张的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是慌乱的“唔,唔。” 沙非笑好像第一次看到沙秀儿这副表情,觉得好有趣,咧嘴笑笑:‘秀儿,你这样很可爱呀。” 沙秀儿因为这句话,整个人呆立在那里,绝世容颜说不出的可人,惶恐、紧张、不知如何是好,本来淡漠的神情也因为脸上的驼红有种甜甜的感觉。 在沙秀儿一旁早就偷偷注意她的江湖中人,看到沙秀儿的表情,都露出一副恶狼状,这女子是武林七大美女之一吧。 沙非笑伸出手,拉住沙秀儿,就像小时候一样,分开人群向看台上走去。 安儿河禄早就准备好了位置,许家庄想在看台之上找个位置还是很容易的,周佑与孙焕海天相处擂台的看台。 这时,沙秀儿终于反应过来沙非笑为什么带她上来,急急摇手,想解释什么。 但她不知如何开口,要怎么解释?自己刚才为什么忍不住要向擂台上看呢,沙秀儿有些懊悔。 沙非笑却是笑笑得看向她:“秀儿,我希望你一直这样。”那神情说不出的温柔,这种表情出现在沙非笑脸上本就不可思议。 我希望你一直这样,像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有喜、有怒、有哀、有乐,也有慌张的无措。 沙非笑忘了,沙秀儿的经历以及身份注定了她不同于普通女孩子的人生。 也许,沙非笑没有忘记,只是他不愿记起。 有些时候,自欺欺人也是无奈之举。 沙秀儿脸色潮红的点点头:“嗯。”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会的,为了你,我会的。“哥哥”。 最新全本:、、、、、、、、、、 第十六章 擂台 九 武痴 孙焕海天 周佑真的没有想到孙焕海天的武功如此之高,超出他的想象太多,太多。 周佑站着没有动,遥遥的望着站在他对面极其随意的孙焕海天,孙焕海天的脚下凌乱的躺着几枝断箭,周佑的惊神箭。 三支箭,断成六截,一支箭尖至箭尾从中间劈开的箭,两只拦腰而断的箭,如果好事人拿起来比较,还会发现断点是箭的正中央,不差分毫。 这是何等技艺? 场下花铭诸人都没有开口评论场上形势,因为无需评论,孙焕海天的刀,哪怕花铭亲接,也没有把握接住,甚至可以说,花铭接不住孙焕海天的刀。 这年轻人太过恐怖,也有不少人羡慕,孙家有个好儿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刀法,前途无可限量。 一上场,周佑即向后退去,他没有托大,虽然自己没有看见孙焕海天的那一刀,但这几天不少人在他面前说起这个男人,甚至在父亲的心腹哲离孤得知自己第二天的对手是孙焕海天之后,也轻轻地摇摇头。 周佑知道那动作的含义:他认为自己会输,他竟然认为自己会输? 虽然周佑从来没有打算赢得这场比武,可不代表他可以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他是大将军王周世充的儿子,在他的人生里,不会有必败,也不能有失败。 退至场边在别人看来,有些危险,但对周佑来说,这可以让他立于不败之地,他相信这么远的距离没人可以躲过自己的惊神箭。 周佑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有些冷,这男人如此托大,如此小瞧自己:他竟然站在那里没有动上一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向后退去。 依然是轻轻的眯动眼睛,随即睁开,那一眼凝聚了日光,箭出,这一箭没有任何花巧,有的只是一种接近极限的速度。 周佑最快的一箭,一箭破万巧,因为这一箭足够快。 这一箭有多快?快到擂台之上周佑与孙焕海天之间拉出一条长长的红线,好像一条姻缘线将两人连在一起,这一箭产生的幻象很美,却足以致命。 孙焕海天出刀了,有没有人见到他出刀?没有。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出刀了,箭落,中劈而开,一分为二的两支残箭从孙焕海天两颊飞过,那一刀甚至将延伸的红线都一分为二,斩至周佑身前。 孙焕海天没有动。一动不动。 周佑的眉头皱在一起,如此轻松破了自己的箭?这是周佑第一次遇到。 没有停顿,抽箭,搭箭,拉弓却没有将这一箭射出,握住箭羽的右手在满弓的情况下,一点点的转动,搭在血龙弦上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几下,虽然很轻,大多数人却可以看到。 五指一展,两支箭羽急射而出,速度虽不及上一箭,但也不弱,重要的是,两支箭在离孙焕海天两米之时,突然变向,本来居中的两箭,突然如同产生意识一般,一上一下折去,而速度更是突然加快。 看到这一箭,场外之人皆露出赞赏的神情:果然不愧为武林七公子之一的“箭公子”。 易地而处,有自信在不清楚的情况下仓促躲过这一箭的不超过十人,众人想到的是躲,这一箭能躲开不致丧命已经不可思议。 可场上的男人却没有躲,他还是站在那里,好像这世间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挪动一步。 出刀,不知为何,那么短的时间,那么仓促的局势下,大多数人好像都看见孙焕海天出刀了,那两支箭的速度太快,他们本不该看得到孙焕海天出刀的:如果他们肉眼的速度看到他握刀出刀,那那两支箭早已射中他的身上。 可是大多数人真的看见孙焕海天出刀了,不算快,也不算慢的出刀,由下至上、由左至右一刀斩出。 众人能看到的也仅仅如此,他们不知道那一刀如何劈的,他们知道的是,两只夺命箭,拦腰而断。 孙焕海天还是没有动,他在看着周佑,那眼神好像在说:继续。 周佑的额头有汗流下,有紧张、也有劳累,那两箭不论心神都耗费的太多。 时间静止,但没有人催促,他们有什么资格催促这样的两个年轻人吗? 沙非笑他们就在这时走上看台,看着场中遥遥相望,却没有动的两个人。 沙秀儿有些奇怪的望着周佑,那个在自己眼中一直从容自若的男人,此时呼吸有些急促,她可以看到他胸中的起伏:他很忌惮对面的那个男人? 望向孙焕海天的时候,沙秀儿一怔,她的目光有些定格:好像,真的好像。 孙焕海天同沙非笑真的好像,不是容貌,是神情、站姿、以及面对外界的态度,如出一辙的相似。 沙非笑如果听到沙秀儿的话会觉得难以理解吧,他怎么可能和孙焕海天相似呢? 周佑等不及了,不论是输是赢,自己都不能再等下去了,深吸一口气,周佑很突然的将双眼闭起,只有在他对面的孙焕海天在那时间轻轻的转动了下脖子。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之时,周佑双眼猛然睁开,他的人在出、箭也出。 周佑人踏了六步,他的弓也出了六箭,一气呵成,箭箭衔尾而去,周佑将右手垂下,自己已经到极限了,这六箭已经是他目前的极限了。 他的手指已经破裂,整条右臂也酸软无力,哪怕过了今天这关,明天也必败无疑,因为他的手已经拉不开弓,如果不是想要看到结果,周佑已经晕死过去,这一箭耗费了他太多心神。 孙焕海天动了,他不得不动,周佑没有让他失望,这六支箭也没有让他失望。 在周佑射出第一箭之时,孙焕海天双目就凝在一起,极限之射。 莫说周佑只剩六支惊神箭,就算周佑还有第七支,他也射不出了。 第一支,劈。 第两支,斩。 第三支,拨。 第四支,引。 第五支,躲。 第六支,最后一支,孙焕海天没有躲过,这六支箭虽分先后,但可以说他们是同时而至,最可怕的是周佑的那六步,那六步,六个角度,将躲过这六支箭变得难上加难。 如此箭技,满场皆惊,包括沙非笑在内:他躲不开这六箭,就算左手他也躲不开这六箭。 孙焕海天没有躲过,可第六箭也只是自他左肩灌入随即射出,没有伤其根本。 孙焕海天用最小的代价让过了这躲不过的一箭,他笑笑,望着软倒在地上的周佑,也许你能射出第七箭的时候才有机会赢我。 转身离去,他不需要所谓的荣耀,他只是要在此会尽天下英雄,阅尽天下武学,今天的血龙弓,惊神箭,他很满意,明天的对手会是谁? 武痴,孙焕海天。 最新全本:、、、、、、、、、、 第十七章 保护 看着周佑被林跃等人抬下场去,沙非笑向着沙秀儿道:“我们走吧。” “嗯。” 回到院落的沙非笑看到了痴阿九,有些颓废的坐在院内。 “输了?” “嗯”声音有些低,却没有听出有什么失落与消沉。 沙非笑没有再问,他走到树旁,半倚着坐下:他很喜欢这种姿势,这个姿势他可以很容易的看到天,他也很喜欢看天。 沙秀儿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每当沙非笑看天的时候,她就喜欢坐在一旁看着沙非笑,说不上原因,可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们之间的话总是很少。 现在多了一个痴阿九,情况还是没有改变,痴阿九也习惯于自己,所以他也没有说话,坐在院中一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是无趣的三个人。 今天的比赛,已经全部结束,整个过程颇多看点,除了沙非笑与洛锋扬、周佑与孙焕海天之外,痴阿九与方楚耀的比赛也颇为引人注目。 方楚耀有一种霸气,他看到上台的痴阿九还是颇有不屑的,这是世家子弟的骄傲。 他从心底里瞧不起痴阿九这种身份,但他不会在行动上小瞧他的对手。 方楚耀想尽快结束比赛,所以他出手了,依然是一枪,蛮横至极得一枪。 火龙枪犹如一条劲龙直击而出,只一枪足以。 可令方楚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少年将那把同样普通到极点的黑色铁钎横抽而出。 可以将刺球一枪刺破的火龙,竟在痴阿九一抽之下,向一旁偏去。 一击之后,痴阿九站在那里没有动,好像在给方楚耀反应的时间。 兵器相交的一瞬间,方楚耀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虎口被这一抽之力震裂,这是何等力量? 方楚耀第一次正视痴阿九的目光,他在那目光里竟然看到了不屑一顾。 他在藐视自己?他在用行动告诉自己:你没有资格瞧不起我。 方楚耀愤怒了,可以让方楚耀愤怒的事情真的很少,漠视他无疑是最简单也最容易激怒他的方法。 特别是这种,真正从心中散发出的蔑视。 于是这场比赛变了,由一场比武变成了角力。 方楚耀一枪抽出,没有花巧、没有招式的一抽,他相信对面的男人会以同样的方式面对他。 我就用你最引以为傲的力来打败你,这是作为明教少教主的尊严。 痴阿九没有让他失望,同样没有花巧、没有招式的一抽。 “咚”低沉的声音响起,两件兵器相交,两人的手都很稳。 一个目光的相交,两人同时将手再次扬起,依然是毫无花巧的相击。 八次,全力而为的八次,两人的右手都有些发抖。 “好强的力量。”两人对自己的对手都有了深刻的认识,同样有了一丝赞赏。 场下有声叫好,这种纯力量的相击,有时候更能激起男人的血性。 其实单论力量而言,痴阿九还在方楚耀之上,可方楚耀手上的火龙枪弥补了那段差距,方楚耀拥有火龙枪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结束吧,方楚耀大喝一声:“破。” 随着一声暴喝,方楚耀整支右手青筋暴起,那感觉就好像,方楚耀的右臂在一瞬间粗大了一倍。 痴阿九同样不遗余力的一抽,两者相击,痴阿九竟被击得飞出场外,他的右手虎口直接迸射出一道血线。 输了,他在力量上输给了站在擂台上望着他的男人。 痴阿九在台下站起身来,吐出一口鲜血,便转身离去,他伤了内脏,可他不需要被人照顾。 安儿河禄静静而至,他走路总是很轻,轻到有些鬼魅。 “唐笑虽然出了些意外,不过成功晋级了。”他知道沙非笑有些关注唐笑,虽然他不清楚原因。 “意外?”什么意外?这句话,沙非笑有些不明白。 “红爵,真的动手了,而且出手杀招。”说到此时,安儿河禄眼神有些冷:“唐笑用了凝神功才将其击败。” 凝神功,这是沙非笑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次在峨嵋山下,他记得丁西尧与刘如功说出这三个字时,他们脸上的神情,掩藏着心灵深处的惶恐。 沙秀儿的父亲,异域圣子呼延儿的绝学,死在此功下的中原人士,不计其数。 沙非笑看着低头不语的安儿河禄,问道:“你想做什么?” 安儿河禄没有回答,却是说道:“凝神功是我圣教最高武学。” 看着沙非笑的神情:“他既然真的会凝神功,那传言就是真的。圣刀一定也在他手中,我们一定要带走。” 沙非笑没有说话,教派的圣物,安儿河禄要取回,自己能说什么? “少庄主,刚才在担心孙焕海天吧。” 沙非笑摇摇头:“没有” “没有?” 沙非笑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孙焕海天武功如此之高,如果自己不能击败他,那唐笑也不一定可以击败他,只要阻止唐笑胜利,自己的心愿就算达成。 抬起头,天空中好像浮现出一张出尘容颜,林音儿的脸颊:这是我能给你最后的保护。 “你要一直保护我呀,笑大哥。” 唐家的院落,唐全望着将伤口包扎好的唐笑:‘凝神功,你学会了多少?”他听说过此事但从没有问过唐笑。 “自己摸索有些难,应该是第三重,一共是九重。” 唐全点点头,没有继续深究这个问题:“扬州传来消息,你爹的病情加重。” 唐笑身体猛地一动:病情?加重? 他想询问,可他忍住了。 “你爹这两年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他希望你可以快速的成长起来。” 唐笑低着头,没有任何表情:“嗯。” 唐全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这件事。 “你去找过峨嵋的林音儿?” 唐笑突然抬起头看着唐全:他跟踪自己? “你别紧张,我只问你,你喜欢她吗?” 他为什么要问这问题?唐笑没有马上回答,他不敢马上回答,他需要考虑这答案的得失,才可以作出决定,这就是世家子弟:唐笑。 “你不需要顾虑,你喜欢她吗?” “嗯” “她喜欢你吗?”唐全的表情很认真,甚至可以说是凝重。 “嗯。”唐笑不知道唐全在想什么,他还是点点头。 “很好。”唐全好像很满意这个答案,“这次花家之行,比想象的复杂、也困难的多,如果你赢不了这次比试,和峨嵋派搭上关系,也是不错的选择,那女子也配得上唐家的主人。” 唐笑被唐全的话一愣,自己输了也没关系吗? 可是浮现出这几日所见,花家财势、权势,唐笑怎么肯这么简单的放手。 林音儿喜欢自己,自己一定可以让她嫁给自己不是吗?那如果连花万蝶一同娶了,自己就可让扬州唐家走入一个新的高峰。 人,最可怕的就是欲念,贪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想要得太多太多,永无止境。 最新全本:、、、、、、、、、、 第十八章 我不如地狱? 花万蝶看着不远处的沙非笑,忍不住的重重一哼,使劲踩了踩脚下的地面,好像沙非笑在她脚下一般。 这家伙狗屎运真不是一般的好,二十五号,他竟然抽中了二十五号。 五十人的单轮淘汰比赛,晋级的是二十五人,也就是说抽中二十五号签的人,这一轮可以轮空。 花福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很显然,沙非笑的运气很好,尽管他不在乎。 沙非笑不理会众人看着他的神情,转身走开,既然没有自己的比赛,那自己可以休息一天了。 他没有去看其他人的赛程,因为那对他不重要,不是吗? 安儿河禄留在赛场,他很尽职,而且沙非笑不见得待见他。 自己去找叮儿吗?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痴阿九以及洛锋扬,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现在去又有什么用。 只这一停顿,即有人站在他身前:“沙公子,别来无恙?”女音很清脆却并不友好。 沙非笑看着面前蒙着一层黑纱的女子,他没有见过她,却听过她的声音:影楼楼主月离。 黑纱使月离的脸庞更显白皙,望着那双有些仇视的眼,沙非笑点点头,也不知道这算什么回答。 “月离一直觉得沙公子为人颇为爽快,不知沙公子能否告诉小女子,林霜是不是为沙公子所杀。”月离再一次没有听从莫叔的话,她不能不为林姐报仇,她做不到。 沙非笑盯着月离的眼睛,她觉得那双眼睛会说话,那双眼睛在诉说仇恨,那双眼睛也会看透人心,它在注视沙非笑的谎言。 “我说了,你就会相信?”沙非笑一字一顿的说。 月离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沙非笑的双眼:“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是我杀的。” 月离愣住了,因为悲伤、因为沙非笑真的承认了。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什么?真实还是谎言? 月离的一直紧握的手松开了,没有说一句话,如同她突然到来一样,也突然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承认?”花弄潮从花园的一角走出来,影楼的月离一离开看台,他就跟在她们身后,影楼一定会报复,他从第一眼看见月离他就知道,这女子一定会报复。 他看着面前这个有些让自己看不明白的年轻男人,林霜绝对不是他所杀,他为什么要承认? 沙非笑没有回答,摇摇头就离开了。 我虽未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小子,笑阎王来了,你小心了。”望着沙非笑行远的身影,花弄潮在他身后喊道。 他觉得他有必要告诉这让人捉摸不透的年轻人,笑阎王来了。 宁闻百鬼哭,不听阎王笑。 宁愿碰到喜好折磨人的幽百鬼发狂,也不愿遇见对你呵呵直笑得笑阎王。 只这两句话,就能让人对笑阎王有一定的了解。 幽百鬼死了,笑阎王一定会来,而沙非笑一定要死。 阎王,执掌人间生死,一个人能被人称为阎王,因为他有执掌他人生死的权利:阎王判你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 如果幽百鬼被称为可怕的话,那笑阎王就可算得上是恐怖了,幽百鬼很强,可他在江湖上横行如此多年,如果没有他结拜大哥笑阎王庇护,他不会活得那么轻松。 沙非笑听到了花弄潮的话,没有停下脚步:笑阎王?想杀自己的人还少吗? 刚回的院内的沙非笑就看见自己的院落坐着三个人,三个和尚,今天找自己的人还真是多。 “沙施主会下棋吗?”戒悟和尚摆弄着手中的黑子,抬头问沙非笑。 “会。”廖叮儿教过他。 “那过来陪贫僧下一盘可好?” “有什么可以直说。”沙非笑一直很不喜欢遮遮掩掩。 戒悟露出一点笑容,“沙施主果然快人快语。” “贫僧此来要为我师弟以及徒孙讨个公道。” 话音一落,痴阿九就将腰间铁钎拔出,洛锋扬也是握了握手中的剑:来者不善。 没有动的只有沙非笑:“和尚,你说如果我死了,谁会为我讨公道?” 戒悟目光一凝:“自有施主亲近之人。” “哦,可和尚你们不是常说,怨怨相报何时了吗?” 戒悟还没开口,一旁的戒嗔和尚开口道:“小施主,我们无须作口舌之争,我少林子弟虽为方外之人,但毕竟在尘世之中,自当教化这天下应教化之人。” “毒蛇缠身应解脱,我佛慈悲亦惩恶。” “哈哈,和尚总是如此吗?不论做什么自有一套说辞,倒是很符合这江湖。”沙非笑今日有些癫狂,可能因为他想起了京微山下的戒贪和尚。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佛认为贼人要杀很多人的时候,佛非杀贼而不能制止时,为了挽救更多的众生,可以把贼人杀了。杀贼也不是理所当然的,杀了生还是要进地狱。所以这时侯佛的心中有一个无比宽容和坚定的信念就是: 我不进地狱,谁进地狱? “和尚,你的话是在说,我若不死,天理难容?众生难救?我有如此大恶?” “我问问和尚,你们从何定论?” 戒悟不语,戒嗔亦不语—— 终于上架了,很多人说武侠很冷门,写它等扑就行了,但自己还是决定把它写完。 这里谢谢对这本书有过关注的人,如果没有你的点击,这本书不可能写到今天 最新全本:、、、、、、、、、、 第十九章 不解 了元双手一合:“阿弥陀佛,施主即为许家庄少庄主,贫僧在此也不打诳语,只问一句施主是何身份,所欲为何?” 沙非笑没有回答,这问题很难回答。 既然答不出,就不必回答。 长剑平举,直指戒悟三人:“对错不过掌中之剑。” 戒悟心中了然,胜过这年轻人的剑,自己就是对的;胜不了这把剑,自己就是错的。 武林大多时候即是如此,成王败寇,诉说故事的永远都是胜者。 戒悟没有如沙非笑预料的一样出手:“贫僧此来,只是想见见诡剑,想见见戒贪师弟死时宁愿破杀孽也要渡的年轻人,虽然贫僧此时还想不通,可贫僧相信,贫僧会有想通之时。” 戒贪自从破而后立之后对杀戒尤为反对,戒悟还记得一日他与戒贪谈话,戒贪所说的:“天下无不可感化之人,佛祖当年割肉伺饥鹰,如此猛禽尤可化之,天下何人,不可化之?” 沙非笑听到戒贪之时,神色一暗:那个面容和祥的老和尚。 微微一叹,抬起头看向天空:“他是好人。” 他是好人。 三个和尚同时合十:“阿弥陀佛。” “等沙施主结束此间事情之时,即是我等再次相见之时,沙施主,告辞。” 转身离去的戒悟回首:“贫僧不知许家庄为何滞留中原,但贫僧希望沙施主转告许恨,我少林不会忘了十五年前一役,也希望他不要忘记。” 沙非笑没有说话,他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坐回那棵树下,抬头望天:这天真蓝,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红色的天空了? 好久好久了,久到就像自己从没有见过血红的天空一样。 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刻在花家生事,影楼不会、少林派也不会。沙非笑一直知道。 可事情结束后呢?自己要如何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凌云城凌长运、影楼月离、少林派戒悟。 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许家庄了吧,可许家庄异域残党的身份一旦坐实,只怕,这中原再无自己可以立足之处。 羌国是什么样子?沙非笑脑中突然出现了这个念头。 夜幕降临之时,安儿河禄来了,比平时晚了一些:“唐笑击败司徒家司徒长胜晋级。” 唐笑的凝神功在此战,大放异彩,他可以战胜司徒长胜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司徒长胜足够强,可他没有强到足以与凝神功相抗衡。 安儿河禄在思考要如何才可以将圣子的圣物夺回,以及如何对付唐家的少庄主唐笑。 沙非笑没有理会思考的安儿河禄,却是一旁的痴阿九开口道:“方楚耀呢?” 虽然没有说,但痴阿九显然对败给方楚耀耿耿于怀。 “他也晋级了。”安儿河禄没有在乎痴阿九没有丝毫尊重的语气继续道:“孙焕海天击败血武当青云公子赵风白晋级了。” 又一个武林七公子吗?孙焕海天的一刀不停的在沙非笑脑中闪过。 赵风白,峨嵋山下他与唐笑的交手自己见过,太过完美得剑招在沙非笑眼中并不完美,也许是因为沙非笑对剑的认知太过深刻。 所以在他眼中竟没有一个人的剑可以称得上上乘。 可安儿河禄却说了一句话,让沙非笑觉得他小瞧了赵风白的话:“孙焕海天右臂中了一掌,伤势不轻。” 沙非笑见过周佑同孙焕海天那一战,周佑那极限之箭也仅仅重创孙焕海天左臂,赵风白何以重击孙焕海天? 安儿河禄注意到沙非笑的神情,可以让沙非笑露出好奇、不解的时候并不多:“赵风白习自张三丰的太极推手极为精湛,而孙焕海天是以手代刀。” 沙非笑不知道的是,武林七公子之一的赵风白最强的不是手中的剑,而是他的内功运转的太极推手,峨嵋山下他之所以用剑,是因为他的剑曾经败给唐笑、是因为唐笑用刀而没有用剑,所以赵风白要用剑赢他,这是武林七公子的骄傲。 擂台场上,赵风白直接弃剑于地,太极推手起手式运转而起,赵风白两米之内空气好像在随赵风白的动作而流动,似流水却无序。 场下人尽皆面露惊叹,孙焕海天双目精光一闪,竟也解下腰刀,弃之于地。 “孙兄,不必如此,在下此乃太极推手,比之用剑更为精熟。”赵风白不愿占孙焕海天的便宜,只这句话,场下不少人尽皆点头,武当派果然有大派风范。 孙焕海天比赛一来第一次说话:“我的手刀也一样。” 他说话很慢,但不是缓慢,是给人一种发音困难的感觉:他真的很少说话。 场上两人双手可以说没有相交过,但撞击声不绝于耳,气流的撞击。 两人唯一碰撞在一起是在最后。 最后赵风白被孙焕海天一掌劈中前胸,而他只能在孙焕海天劈出的右臂上击上一掌。 赵风白,连退数步,一口鲜血喷出,孙焕海天的右手有些不自然的垂下,却无伤大碍。 其实,有句话安儿河禄没有说,他有些不解,大多数人也有些不解。 最后那一记手刀很显然先劈中赵风白,其后赵风白才一掌击中孙焕海天的手臂。 安儿河禄想不明白的是,依靠孙焕海天的掌力,那一记手刀完全可以将赵风白震晕或震死。 但孙焕海天没有那样做,这不可能,自己看错了? 可安儿河禄的确注意到赵风白那一瞬间眼中也有不解,他也不明白,这无疑证实了孙焕海天的确先劈中了他,但他那一掌还是击出了,哪怕赵风白想收势,他也收不回来。 最新全本:、、、、、、、、、、 第二十章 逆子 擂台场外众人喧闹的讨论着昨天的一战,多数人都在感叹江湖后起之秀的精才绝艳:孙焕海天的刀、周佑的箭、方楚耀的枪、赵风白的太极推手、禅小白的音,太多太多,能站在这擂台上的都可以称得上是日后江湖的中坚之力。 而经过几轮比赛,场上的人也只剩下十三个,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都有伤在身。 今天只是抽签,就吸引很多人前来观看,那轮空的第十三支签无疑是大家的焦点。 许多人都见过沙非笑水榭亭台的一战,可这次比赛中关注他的普通江湖人并不太多,除了第一轮中他一剑破万点略有风采,在无任何出彩之处,甚至有人私下说沙非笑能进入这十三人之中很大的原因出于运气。 第一轮,依靠南宫落羽的提点方才出了那八人阵势。 第二轮,又对阵外围的洛锋扬,洛锋扬现在以下人姿态站在沙非笑身旁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第三轮,竟然极其走运的轮空。 这还不算依靠运气走到这里,还有什么才算是依靠运气? 而今天他的签是九,第四轮,他的对手赫然是南宫落羽。 南宫落羽,他是这几场比赛中最让人看不出深浅的人,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两只扇子,虽然没有人能具体的形容出第二支扇子的轮廓,可上轮比赛南宫落羽在将手中狩魂扇尽数射出之后,出其不意的用袖中第二支扇子将天山寒亦儒击伤。 南宫落羽给多数人的印象是:武功诡异、为人狡诈,精通奇门遁甲等诸多奇学,哪怕他的武功足以他取胜,他也会用手段去赢得比赛,包括诈死。 不可否认,这与南宫落羽的相貌、身份极为不符,南宫落羽身形修长,面容也极为正义。 正义?一个人的长相可以用正义这个词来形容吗? 应该不可以,但南宫落羽除了那一身奇怪的蓝装之外,能让你产生的第一印象绝对是正义的青年。 而作为南宫家的少主人更不应该在这种比赛上做出一些有辱南宫家名声的事情,可南宫落羽很显然不在乎。 看台上的南宫梓言听着几个与自己身份相同的人用绝对不算夸奖的话说起自己儿子之时,只是笑笑,他,南宫梓言是个老好人,只不过他的笑容有些阴狠。 “如果我发现你不尽全力,你知道后果的。”屋子里南宫梓言用异常冷漠的语调说话。 屋中只有两个人,他和他的儿子南宫落羽。 南宫落羽连看都不看自己的父亲,把玩着手里苹果,就好像苹果上会突然长出一朵花一样的看着。 “孙焕海天应该是你唯一的对手,他今天被赵风白击中右臂,你应该有把握赢他,我老了,但眼光还是有的,你别想蒙蔽我。”南宫梓言看见南宫落羽对自己爱搭不理,颇有些恼怒,继续说着。 一直望着苹果的南宫落羽突然在苹果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汁液飞溅,好像在发泄不满:“沙非笑。” 南宫梓言本来因为南宫落羽的态度想好好骂一骂他,突然听见自己儿子说了一个名字,不禁皱眉想了起来:沙非笑? 那个中啸器没死的年轻人?依靠运气进入十三强的年轻人?他对沙非笑的认知仅仅于此。 南宫落羽突然长身而起,依然没有看他父亲,转身向门外走去:“没事,我走了。” 话音落,南宫落羽的人已走出屋子,“啪”的一声,花家上好亶木的桌子被印出一个手掌印,南宫梓言气喘吁吁的骂道:“这个不肖子,气死老子了。” 南宫梓言也许因为自己兄弟众多,导致相互间的勾心斗角,所以,他在很长时间内都没有要子嗣,不过人老了,不能让南宫家无后,所以就生出了南宫落羽,但也只要了一个,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要为了这点家业做出兄弟相残的事情,亲手杀死亲人的感觉很不好受,这些年,南宫梓言没少在梦中惊醒,大哥、二哥、三哥的脸不时在他脑中浮现: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跟自己一样。 可这逆子,非得活活气死他:“老韧。”南宫梓言喊了一声,一个同他年龄相许的老者不急不徐地走了进来,:“四少爷,怎么了?” “小少爷又惹你生气了?” 南宫梓言冷冷冷一哼,对老者说:“你去查查那个沙非笑的身份。”尽管不待见自己儿子,可他对南宫落羽的眼光还是非常相信的。 沙非笑?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注意? 老韧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南宫梓言望着老者的身影,突然说道:“办完了就快点回来,咱门兄弟俩好久没下过棋了。” 老人回头笑笑:“好。”爬在脸上的皱纹仿佛都笑了起来。 老韧跟了自己多少年了?从自己还是南宫家四少爷的时候,他就跟着自己了。 “所以他到如今,都还在喊自己四少爷。” 那时候他们都很年轻,一起疯过、一起放荡过、也一起拼搏过,不论发生什么老韧都一直陪在他身边,现在两人都老了,岁月无情呀。 自己虽然杀了三个兄弟,但自己又多了一个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经过岁月考验过的兄弟,上天总算待自己不薄呀。 沙非笑看着擂台场上的南宫落羽心中颇有些不解:他好像认识自己? 南宫落羽一直望着沙非笑的眼睛,:应该是你吧,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南宫落羽心中有些兴奋,可自己的手为什么有汗渗出呢?自己在紧张什么?抑或自己在恐惧什么? 不,自己没有紧张、也没有恐惧,有的仅仅是兴奋,南宫落羽不停的在告诫自己,可他的额角竟然也隐隐有汗水渗出。 南宫落羽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将所有的想法都压制在心里,不论兴奋、紧张还是恐惧。 但看台上的南宫梓言还是看出了一些睨端,知子莫若父,这沙非笑到底是谁? 这臭小子难道是故意在装给自己看?不,不会,虽然臭小子老和自己玩心计,但绝不会用这种拙劣的手段。 南宫梓言遥遥的望着沙非笑,以期望自己可以看出些什么。 场上南宫落羽轻吸一口气,在离沙非笑约十步的距离直接将手中闪蓝色狩魂扇平举。 一支扇骨离扇而出,扇骨顶端翻着蓝幽幽的锋芒,煞是好看。 剑出,骨落。 扇骨一支支的射出,又一支支的被击落。 南宫落羽在做什么?包括南宫梓言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前几轮比赛中,他从没有用过这种方法,而且在第一支,第二支扇骨被沙非笑击落之后,很显然这种方法已经不奏效,但他还是这么做,让场外的人都颇有不解。 南宫落羽告诉自己他在看沙非笑的剑,所以才如此,可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不敢离对面的男人太近。 “你认识我?”在所有扇骨击落之后,沙非笑突然问道,语气冷淡。 南宫落羽没有说话,可他的心底在呐喊: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记得你,根本就记不得两年前躲在门后,连走出去的勇气都没有的你,你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对手? 那喊声声嘶力竭。 沙非笑看着对面男人的目光一点一点变得灼热,那眼神中充满战意。 沙非笑一剑刺出,“叮”的撞击声,他的剑刺在一把扇子上,一把黑色的扇子。 扇子之后,是在一瞬间闪至沙非笑身旁的南宫落羽。 黑色的扇子,长度竟然有一个成人的手臂长短,扇股也仅仅只有四支,形似四支短剑,没有任何扇面的黑色扇子,中间有无数黑色金属制节轴将四支短剑连在一起。 沙非笑的剑刺在扇顶的尖端,南宫落羽在兵器相交的瞬间,人向一旁挪了一步,黑色铁扇整个展开,从一侧向沙非笑扫去。 避过,剑出。 两人持续十数回合后,南宫落羽向后退了数步,随着他突然的后退,他手中黑色的猎魂扇突然裂开,那无数连接扇骨的金属制节轴纷纷掉落在地上。 四支猎魂扇骨形成一条直线射出,速度很快、也很突然,沙非笑本可以一剑刺中它的尖端,可在剑及扇尖的时候,那支扇骨竟然自己向右移了一点,只这一点,沙非笑的剑落空了。 那瞬间太快,也太匪夷所思,沙非笑只能在扇尖及身的时候向旁边偏了一下身子,剑刺中他的左肩。 台下众人都不可思议的望着南宫落羽手中不能被称之为扇子的兵器:四支扇骨没有任何衔接,甚至它们每支之间都隔着接近五厘米的距离,只有第一支扇骨是被南宫落羽我在手中,其它三支扇骨都是没有任何凭依的浮在空中。 刺中沙非笑的那只扇骨更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向右移动了一点,南宫落羽如何做到? 看台上的南宫梓言露出笑容,果然不愧自己的儿子,“气引术”应该达到第七层的境界。 南宫家的“气引术”远远达不到传说中的驭剑取敌,它仅仅是依靠独特的运气法门,以指驭气,牵引兵器达到伤敌的效果。 最新全本:、、、、、、、、、、 第二十一章 名不副实 明白了,沙非笑终于在空隙间注意到南宫落羽的手,不单单是中食指,包括无名指和小指在内,都时不时的向内勾动:破绽。 反击,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左臂虽然受伤,但仍然可以出剑,一剑的机会,可下场比赛应该没有机会了吧。 旋即摇摇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继续下去,自己只能耗死在擂台场上。 就在沙非笑要动手的时候,南宫落羽的攻势突然减弱,很轻的话飘进沙非笑耳中:“不是你?” 依然在躲避的沙非笑终于知道,他果认识自己:“谁?”沙非笑的话也很轻,仅仅只有擂台场上的两人可以听见。 “你是不是诡剑?”南宫落羽的话有些急切。 沙非笑不会撒谎,他宁愿不说,可他还是回答了南宫落羽:“是。”这男人帮过自己,在第一轮比赛中。且他的武功确实不弱。 南宫落羽在听到沙非笑的话之后,却是摇摇头:“你不是,两年前我见过他。” 他不可能是那个男人,尽管很像,人像,剑也像,可惜,他的意不像,杀意。 尽管沙非笑身上也有令人胆寒的杀气,可绝不是那种让南宫落羽恐惧的杀意。 沙非笑没有说话,难道要他大声的嚷嚷:我就是诡剑?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这时刻突然抬头看了下天:他要杀人之前,总是喜欢看天。 这时候看天,简直是在搞笑,可南宫落羽竟然停了下来:真的是他,杀罗道人之前如出一辙的动作。 沙非笑在这时间,将右手的剑轻轻的换入了左手,他告诉了南宫落羽,我就是诡剑,也告诉了他:下面就是生死一击。 南宫落羽一定听过水榭亭台一战,也一定知道那无与伦比的一剑,也许有夸张、也许没有,谁知道呢?但这一剑,不可小视。 南宫梓言同样听过,刚才老韧回来了,并带回了一个消息,少林空心和尚说的一个消息:沙非笑就是诡剑。 老韧说这是空心自己主动告诉他的,真假无法定论,可南宫梓言知道“诡剑”两个字对他儿子代表着什么:压力,绝对的压力。 两年前,罗道人死在自己门前之后,本来轻狂无畏的儿子在失魂几日之后,开始不停的练习,不停的练习,不过他知道在夜晚南宫落羽突然醒来时的恐慌。 这一切都是那个戴着狼面具的男人造成的,这就是儿子对自己说沙非笑值得注意的原因吗? 封喉一剑的诡剑、水榭亭台同样封喉一剑的左手剑。 在此时,南宫梓言突然看见沙非笑将剑换入右手,真的是他? 南宫落羽的姿势没有变,手依然称指状,但他做了一件,满场皆惊的事情,可以说雷到了看台上的无数人。 他突然大声喊道:“老头子,你要不要你儿子?” 南宫梓言的汗那个流呀:这个逆子,他的气死老子? 他一直想娶上官婉儿,娶那个女人?难道天底下没有女人了?在南宫梓言看来,南宫落羽是诚心找他老子不自在。 “谁都可以娶,就是上官家的女人不行。” “记住,如果你敢故意输,我就派人杀了那个上官婉儿,你生气也没用,你知道你爹说到做到。” 可如今,自己怎么回答他,这臭小子显然在跟自己说:“你让我尽力,我就尽力,可面前这男人是诡剑,你儿子很可能要死在这里,你就跳出来说,让不让你儿子送死。” 南宫梓言真的很想大骂:“要,小兔崽子,你死了的了,在这里给你爹露屁股。”可他真不敢说,自己儿子对诡剑的忌惮,两年来自己一直看在眼里,那闻名江湖的杀手以及无与伦比的一剑若是真把他唯一的儿子葬送在这里,那自己这辈子还图个什么? “你给我等着,臭小子。”大声喊完之后,南宫梓言不理会所有人看他的目光,气哼哼的离开看台,向下走去,花铭拦都拦不住。 南宫落羽在他老爹说完之后,笑了起来,然后将剑收起:“我认输。” 沙非笑愣在那里,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南宫家在搞什么鬼?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为什么所有人都这副表情? 我认输? 奶奶的,这沙非笑的运气也太好了吧,明明是败局,南宫家的人却好像吃错药了,主动认输。 只有南宫落羽走下看台的时候,一道声音传入沙非笑耳中:“哪怕你的左手剑也赢不了我,我之所以弃权是因为你不是诡剑,尽管我不知道原因,但我不希望战胜现在的你,诡剑,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不要让我失望。” 沙非笑没有解释什么,也许自己的左手剑真的赢不了这个让自己看不透的年轻人,可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赢不了不一定代表会输,以命相搏,永远都不会输。 哪怕他已经不是曾经的:“诡剑。” 除了这一轮轮空的孙焕海天,胜出的六人分别是:漠河禅家禅小白、明教少教主方楚耀、扬州唐门唐笑、三连城少城主白暮云、吴广韦家韦不乐以及荆州许家沙非笑。 七强业已全部产生,七人具被人津津乐道,不过赢得比武招亲呼声最高的还是“武痴”孙焕海天。 方楚耀以及白暮云紧跟其后,毕竟武林七公子之名在此,这次比试,武林七公子可谓各显其锋,运气无疑很重要,所以才有人早早的被淘汰,例如“箭公子”周佑,“青云公子”赵风白等几人都是提前遇到强敌,导致早早退出。 扬州唐门唐笑虽然在前两轮比赛中不甚出彩,可在其后“凝神功”出之后,经过异域一战的老人眼中他无疑也有极高的胜率,毕竟“凝神功”太过霸道。 而击败武林七公子之一“逍遥公子”沈一舟的韦不乐也足够引起众人的关注,那一战,韦不乐与沈一舟相斗约两个时辰,两人具是全力而战,韦不乐以一招之势将沈一舟击败,光明正大的击败。 百晓生看完比赛后连说了两遍:“没想到,真没想到。” 众人也不知百晓生是没想到韦不乐武功如此之高,还是没想到韦不乐两年中武功精进如此之快,但这并不妨碍他赢得比赛的呼声。 可以说七人之中最为名不副实的即是许家庄的少庄主沙非笑,众人都弄不明白,他是如何进到这七人之中的,但他的确进来了。 “运气公子”沙非笑,这称号在众人看来,恰到好处。 沙非笑仅仅是依靠运气吗?也许是,也许不是—— 网通终于修好了,笑传上两张弥补损失。 原来是我们这得光缆被偷了,哎真是太猖狂了这些小偷今年的第六次…… 最新全本:、、、、、、、、、、 第二十二章 弃权 沙非笑还是受伤了,可许家庄有足够好的医生医治他。 “少庄主知道我为什么让洛锋扬陪在你身边吗?”屋内只有沙非笑、沙秀儿以及安儿河禄三人。 安儿河禄没有避讳在给沙非笑敷药的沙秀儿,这些日子他越来越了解沙秀儿了,如果你想让沙秀儿对你有好感,只要你诚心的帮助她“哥哥”沙非笑就可以,你对她好十分,甚至不及你对沙非笑好一分更能令她认同你。 这份感情,安儿河禄很不理解,不过他不需要理解,他只需要知道这份感情就可以,如果自己真的杀了沙非笑,那只怕就算死,沙秀儿也不会跟自己会羌国。 当然,在私底下,安儿河禄最觉得令自己惊讶的是廖叮儿,不善表达的沙秀儿这些日子将对沙非笑的关心写在脸上,一定是那个女子对少主说的吧。 为了保护沙非笑,让少主将自己对沙非笑的关心表现出来:她知道自己一定会顾及少主的。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对沙非笑死心塌地?少主又为何会将沙非笑视为至亲之人? 这男子,自己还不了解。 “洛锋扬?”摇摇头,沙非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专心为他缠绷带的沙秀儿:那个周佑是什么样的人? “少庄主摇头是因为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安儿河禄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沙非笑抬起头望着安儿河禄,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依然是一无所获,安儿河禄的阅历超他太多太多,他把事情以及所有情感都隐藏得很深很深。 “你觉得洛锋扬像你?” 话一说完,安儿河禄就鼓起掌来,“啪啪”两声足以表示安儿河禄对沙非笑的赞赏。 “少庄主认为一个家主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想说的是,用人之道。” “哦?少庄主可知用人之道当如何?” 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些对沙非笑太过遥远。 “无非重视人才、知人善用、推心置腹、容人之量几字而已。”安儿河禄十六个字说得很简单,可这一十六个字做起来却很难。 无数帝王将相,几人可以做到这十六个字。 “这和洛锋扬有什么关系?”沙非笑很少主动问出问题。 安儿河禄笑笑,他很满意这种效果。 “少庄主说洛锋扬像我,就应该猜出一些,少庄主现在需要两个人,一个像我的人,一个像许归的人。” “有一些下人的事情,就需要像属下这样的人去办,而有些事情就需要许归那种人去办。” 沙非笑点点头:他明白。 他安儿河禄可以动脑,可以周旋在任何人之间,出谋划策,当然也可以杀人,但他大多时间充当着智囊的角色。 安儿河禄觉得洛锋扬可以承当起这个角色,尽管他还有些年轻,可他足够聪明、也足够小心。 而许归属于武夫的行列,这并不是在贬低许归,杀人放火、出谋划策的人并不难找,真正难找的是可以抵制住任何诱惑、可以慷慨赴死的心腹。 说不上为什么,安儿河禄觉得痴阿九符合这个标准,如果硬要说出一个依据,那就是他第一次见到痴阿九时,痴阿九和沙非笑在擂台场上相视而笑的情形。 士为知己者死。 这两个人可以成为沙非笑的左膀右臂,这是他为许家庄少庄主作的分内之事,他很尽职,为了少主,他们等了十五年,哪怕在急切地想要返回羌国,他们也必须等到沙非笑完成这件事后才走,这是他和许恨达成的共识。 “属下告辞。”安儿河禄躬身退出,话一说完,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沙非笑看着安儿河禄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地说:你不止可以做安儿河禄做的事情、一样可以作许归做的事情,不是吗? 安儿河禄离开不久之后,门外传来洛锋扬的话语:“唐公子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声音恰恰足够屋内的沙非笑听见:麟来了? 痴阿九不识的唐笑,洛锋扬却一定识的,这也是安儿河禄看好他的原因,他相信洛锋扬认识大多数武林大家的人。 沙非笑走出屋内,正看到一身贵气站在院口的唐笑,再也不似从前的落魄:麟果然很适合这种穿着。 唐笑本就应该穿这身衣服,武林四大世家之首,唐家的少庄主,这身份何等显赫。 “沙,我有话和你说。”唐笑脸上没有久违的笑容,他的神情很严肃。 “嗯。”在沙非笑轻微颔首之后,洛锋扬就将在一旁的痴阿九拉走,但并没有走远,只是在院外不远处,那距离不足以听到院内的说话,却可以在任何超出谈话的声音中返回来,而位置更是在进入园内的要道上。 洛锋扬的举动被唐笑看在眼中,他笑笑,但笑容中包含太多意味,沙非笑也没有读懂:“沙,你现在已经有很不错的属下了。” 沙非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站在屋口看着走进院内的唐笑。 唐笑在院内的石凳坐下,笑着摇摇头:“你还是老样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嗯。”沙非笑半依在离石桌不远的一棵树下。他还是喜欢这么坐着。 两个人好像回到了沙漠中的时光一样。 “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坐着了吧,沙。” “嗯。” “我不会询问你为什么成为许家庄的少庄主,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参加这次比武招亲?” 沙非笑没有去看盯着他的唐笑,只是轻轻摇头。 “为了许家庄?” 沙非笑摇摇头。 “为了花家的权势?” 沙非笑抬起头看向唐笑,依然没有说话,摇摇头。 唐笑迎着沙非笑的目光叹了一口气:“为了音儿?” 沙非笑眼中一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却是说道:“也为了你。” “为了我?” “为了你?” 听到这四个字,唐笑猛然站了起来:“沙,如果你真为了我,这次比赛我希望你能弃权。” 最新全本:、、、、、、、、、、 第二十三章 结盟 “赢得比武招亲对你那么重要?”抬头望天,神情有些萧索。 “是。”唐笑答得很坚决,没有一点犹豫。 “那音儿怎么办?” 音儿怎么办?音儿怎么办?唐笑不知如何回答,他有些烦躁:“你还是为了她?” 沙非笑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我是为了你们两个。” “你不是。” 沙非笑没有反驳。 “麟,你记得我们两个小时候在洛阳城门遇到的那个算命骗子吗?他当时好像说我们两个命犯桃花劫,他日恐为女人反目。” “你当时把那骗子打了一顿,还记得他当时在大街上讨饶的情形吗?”说到这里,沙非笑脸上浮现出笑意,那时候真好。 唐笑好像也想起起当时的情形,回忆道:“嗯,他最后竟然跑到衙门诬告我们两个。” “我当时一直拉着你,你却不依,当时我想跟你说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们喜欢上同一个女人,我一定不会和你争,不论是女人,还是其他任何东西。” “我都不会和你争。” 沙非笑说的时候依然看着天,但唐笑能感觉到沙非笑的情绪:沙,你还是那么倔强。 “你做的并不一定是对我好。”唐笑稍有落寞的讲道。 “我只是希望你将来不后悔。”沙非笑说得很轻,但唐笑知道自己今天是没办法劝阻他。 难道要让自己告诉沙,自己一定不会后悔,自己想要的是唐家,是花家,是自己可以得到的一切? 他不能说,如果他说了,也许他和沙就不能做朋友,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并且,唐笑心中还是有羞愧的,当年在屯黄沙漠救了林音儿的毕竟是沙非笑,在林音儿醒来的那一天,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自己。 那个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小姑娘,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好像要把自己印在眼中,年少的唐笑好像觉得自己被那眼睛吸引进去,好漂亮的眼睛。 “笑大哥?”闪亮的眼睛盯着唐笑“嗯。”自己的名字的确有笑。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全名,你的名字叫什么?” “唐笑。” “谢谢你救了我,我的眼睛也治好了。” 唐笑看着雀跃的林音儿没有说话,怔怔的看着这个活泼的小姑娘:沙救的这个女孩子真漂亮。 “小少爷,峨嵋派的人打听到我们收留了这个小姑娘,派人前来,总管大人说,不能暴露身份,将她送走。” “嗯,知道了。” 唐笑到如今,还能记得林音儿走时恋恋不舍的目光,一步三回头,好像多看自己一会,就能将自己印在脑里。 唐笑摇摇头,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也许沙并不能晋级,因为剩余的五个人都很强。 雀无声,鸟无鸣。 洛锋扬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沙非笑,不只是他,连痴阿九看沙非笑的神情都有些奇怪。 七号签,再次轮空的一支签,最后一轮轮空的一支签。 剩下的六个人,只要上了擂台,想要自己全身而胜,连孙焕海天都不敢说。 可轮空,无疑占据了极大的优势,他可以养精蓄锐,以逸待劳。 整个观看抽签的人,都沸腾了。 很多人不能接受沙非笑竟然依靠这种情形直接走进四强。 当然也有人时不时讨论,但也不在乎这种情况,这只能说明沙非笑运气着实太好。 不过,不论他们如何想,这都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禅小白对阵孙焕海天,方楚耀对阵韦不乐,唐笑对阵白暮云,沙非笑轮空。 房间内的花铭笑笑:“沙公子运气还真是好呀。” 坐在他的对面是许恨,安儿河禄在一旁道:“花大总管说得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我家少庄主,不论运气还是武功实力都不弱。” 安儿河禄不喜欢说这种话,可许恨、许归两人都不喜交谈,所以这种苦差事只能落在自己身上。 花弄潮看了眼花铭,接口道:“鬼伯说得不错,不过,今日,我大哥请许庄主前来,是有要事相谈。” 安儿河禄在一时间想了好多原因,可惜都不大靠谱:“花兄请讲。”他安儿河禄绝对有资格做主,虽然他仅仅是个管家,但可以说这十五年来,基本上的大动作,都是他决定,许恨才会做得。 其实十五年前也是如此,不过那时听他话的是圣子,可惜,因为那个女人,圣子最后没有听自己的,想到这里安儿河禄手中一紧。 “我大哥希望,只要许家庄还在中原一天,许家庄与花家都是盟友。” 这话说得很隐晦,但无疑点破了许家庄的身份。 安儿河禄笑了起来:“花兄这句话什么意思。” 花铭这时开口了:“鬼伯无须紧张,我想说的是不论是与否,我花家都不在乎,我花家在乎的是与许家庄的关系,不论沙公子赢不赢的比赛。” 许恨皱起眉头:“恕在下直言,花兄为什么选中许家庄,这几日来的各世家大族,都比许家庄要合适,要知道,我许家庄现在的立场很特殊。”许恨还是没有明说,但隐隐已经指出许家庄的身份。 花铭开口笑道:“许兄只要相信花某决无恶意就可,饮了这一杯,不论有谁想要诬陷许家庄,都要经过花家这一关。” 杯已端起,如若饮了此杯,花家与许家就算结成暂时的盟友,当然这种关系还要双方具体的帮助来牢固。 许恨在安儿河禄的点头示意下,与花铭一饮而尽。 待许家众人离开之后,花九恒从内室走了出来,身边还是那个不言不语的少年。 “父亲,这么做真的正确?”花家赌得太大,可以说,若是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饶是花铭都有些犹豫不决。 花九恒点点头:“这是花家最后的退路,我们做了最好的准备,当然也要做最坏的打算,这才是在江湖上生存的第一法诀。” 说完就不理会花铭与花弄潮,转身离开:“我去看看我的宝贝孙女。” 最新全本:、、、、、、、、、、 第二十四章 为了你快乐 “弄潮,你觉得他们七个人谁会赢?” “孙焕海天吧,他的武功应该是这几人中最高的,不过,也不能十分肯定,毕竟,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那你认为,谁最适合赢得比武招亲?” “目前的形势,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方楚耀,至于扬州唐门、漠河禅家、吴广韦家、彭州孙家是谁取胜都无所谓,皆可算得上是一大助力,可如果白暮云获胜,情形就会有些问题。”说到这里花弄潮眼里有深深的忧虑,花家的路在哪里? “至于许家庄,虽与他们结盟,但如果沙非笑胜出,万蝶嫁过去,却是最差的结果,哪怕比之白暮云胜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花铭点点头,花弄潮说得不错,可花家也只能如此了,就算方楚耀胜出,花家面临的依然是场赌博,只不过,是手上的筹码不同而已。 自己既然决定赌了,就把筛子让给老天又如何?花铭不是一个赌徒,他像商人多过像一个赌徒,可如今,他不得不赌,用花家百年基业为赌注的豪赌。 赢了,他就是花家的功臣,天大的功臣;若是输了,他也是罪人,将整个花家覆灭的罪人。 花铭叹了口气,很重很重:改变花家的这种机会,落在自己身上,是幸还是不幸? 可那该死的消息,让自己别无选择。 对于第二天如此重要的比赛,白暮云应该早早的休息,可他没有,他坐在卧室内,紧皱着眉头盯着手中的一封信,他的身旁是一个老者,不是提折,却是一个比提折打扮得普通的多的老者。 白暮云想问为什么,可他没有问,因为他知道,即使他问了,也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这封信,刚刚送到,由他父亲最为信任的心腹送来的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可这句话让白暮云脑中浮现出一百个问号。 从抽签到现在,仅仅过了不到十个时辰,也就是说,这封信从燕京的父亲传到自己手中,动用的人力绝对不低,这倒底是为什么?饶是白暮云一时也没有想明白。 “少爷若是看完,老朽就回去,不打扰少爷休息了。” “哦”白暮云从出神中反应过来:“您老先回去吧。”说完在老人的目光中,将手中的信放在油灯内烧掉了。 老人在看到信全部燃完之后,才躬身退了出去:“少爷,早点休息。” “嗯。”在寂静的房间内,白暮云那妖媚的脸庞在灯火的闪耀下,凝眉沉思着什么。 唐笑从拿到号码牌开始,神情就没有舒展开过,他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黑色短刃,通体黝黑形似一把缩小的屠龙刀。 这就是自己在雪原得到的两件东西之一,呼延儿的刀,也就是安儿河禄口中的圣物,唐笑不知道这把刀的名字,但他知道这把刀可以为他带来胜利。 不论是方楚耀还是孙焕海天,唐笑都相信自己有一战之力,出奇制胜。 可他的对手竟然是白暮云,那鬼魅的身法,以及他手上西域蚕丝的手套,虽非金属制地,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唐笑皱着眉头,将手中的黑刃挥出,他面前横插在桌子上的一把钢刀,竟在黑刃挥出的时候,向外飞去,“叮”的一声钉在门前的墙上,入门寸深。 黑刃跟本没有碰到那把钢刀,它是依靠类似于磁铁的斥力将那把钢刀振飞。 唐笑看着如木寸深的钢刀,叹了口气,自己虽然只掌握了一点凝神功配合此刀的功用,但足以在出奇不意之下,将孙焕海天或方楚耀击败,可黑刃可以产生斥力的仅仅是金属制品,白暮云的蚕丝手套绝对不在此列,而且他的身法,甚至是自己凝神功最大的克制,自己无疑抽了最差的一只签。 刀风闪过,花家的墙壁上出现一道深深的刀痕,唐笑面目阴沉的将黑刃插回刀鞘:不论是谁挡在自己面前,都得死。 今天的比赛,可以说颇为壮观,毕竟此轮过后,剩下的就是四强了,整个比武场,站满了人,人声鼎沸。 人们纷纷在猜测今天的比赛会如何,甚至连沙非笑都离开宅院,坐在许恨身旁:麟,我们的比赛可以结束吗? 花万蝶本不该出来,可她以要看看自己未来的老公为理由,谁又能拦她?莫说她还找出了一个理由,就算她什么理由也没有,也不会有人能阻拦她,连花铭都没有办法:父亲大人,太宠蝶儿了。 花万蝶在众人钦羡的目光中走上看台,她丝毫不忌讳那些目光多么热情,多么令人无法忍受,她甚至很享受这种目光:这就是花万蝶,她高高在上惯了。 她没有同她父亲说话,而是径直走到许家庄的座位去了,不,不是许家庄,是沙非笑的座位,丝毫不顾及众人的目光。 安儿河禄很合时宜的站起身来将花万蝶让下,嘴角有莫名笑意。 “你是怕赢不了比赛,才来观察你的对手吗?”话里花万蝶有淡淡的傲气:哼,该死的家伙,竟敢故意当众说不参加比赛,让自己下不来台,现在还不是巴巴的坐在这里,想要取得胜利? 花万蝶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更何况花家的权势,娶了自己,江山美人不都在手了么?有哪个傻瓜会不愿意? 花万蝶很傲,但她不会真的认为这么多人来参加比武招亲,仅仅是为了自己武林七大美女之名而来的,花家嫡系独女这个身份,才是这场比武招亲最大的筹码,可这又如何? 如果有人说自己离开这个名头一无是处?那花万蝶一定会笑笑,不理会那个人,那人如果不是个人实力足够强横,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可怜虫,自己犯不着和这种人争执,因为他不配。 成为花家独女是自己的命,自己就要以花家独女的身份骄傲的活着:花万蝶信命,无疑,她的命很好,非常好。 沙非笑没有说话,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花万蝶一眼,他对她的印象算不上好,但也不会无趣到招惹这个很显然不好招惹得女人。 “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可怜呀?明明没什么兴趣,还要为了花家的权势去比试。”沙秀儿柔柔弱弱的一句话,让沙非笑一瞬间的表情都僵硬在那里。 本来想要帮沙非笑气一气花万蝶的沙秀儿非但没有气到花万蝶,反而因为沙非笑他突然间变得古怪的表情引得花万蝶哈哈大笑,尽管笑得很不淑女,但不可否认,笑得很漂亮,就像草原花盛开一样漂亮:这家伙表情还真有意思,连发呆都这么有趣。 沙秀儿因为沙非笑这副表情看着她,一抹绯红浮到脸上,自己还真是笨呀。 三人的举动,引得附近之人纷纷侧目旁观,两个女子,各分千秋,都是那种普通人只能用极品来形容的女子。 认出沙非笑的人都不禁暗暗思量,这人到底是谁?有什么本事?先是“毒仙子”廖叮儿,而后又是一个丝毫不逊色于七大美女的小姑娘,现在竟连花家的“蝶仙子”都跟他如此亲近。 众人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关系其实并不好,但这不妨碍大多数人的联想。 “蝶儿,你过来。”花铭声音有些不悦,太胡闹了,这丫头太无法无天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花万蝶丝毫不为意,虽然人走过去,但仍不忘回头对沙秀儿说:“别忘了,你哥哥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哦。”说完笑得很开心的离去。 “哼。”沙秀儿重重的哼了一声,绯红尚未退去,稚嫩的脸上做出这种神情,让众多观察她的江湖客目瞪口呆,甚至有人在自己师兄弟身旁念叨着:“我要死了,要死了。”那一脸白痴状的陶醉神情,颇令人做呕。 沙非笑没有理会花万蝶,还是定定的看着沙秀儿,在沙秀儿露出一脸无措神情的时候,沙非笑笑了起来,虽没有花万蝶那么漂亮,却很开心。 沙秀儿在沙非笑笑了之后,底下头的嘴角也浮出笑意。 “秀儿,我希望你一直这样。”我希望你一直这样,像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有喜、有怒、有哀、有乐,也有慌张无措。 “哥哥”为了你,我会努力,会努力幸福,会努力生活,会为了你而快乐。 最新全本:、、、、、、、、、、 第二十五章 弃权? 插曲过后,剩下的就应该是正戏,比武招亲倒数第二轮得比赛,赢了这场比赛,在有两轮就可以赢得一切,连场下的人都激动不已,尽管那荣耀不属于他们,但并不妨碍他们的热情,这几日,大多江湖人才真正的感受到花家的财势,两万余人的饮食、护卫、治安一切都井井有条,这不是其他任何一个世家、帮派可以做到的。 花家,在彰显自己的实力,但没有人敢出来叫板。 赢得比赛的人,毫不夸张地说,可以将一半握在手中,而胜者原有的身份,加上花家的一半,可以在江湖上掀起多大的ng,没有人猜的到。 一个从无数江湖青年才俊中脱颖而出人,一个站在巨人肩头上的年轻人。 今天的比赛,必然是场龙争虎斗。 当开始的鼓声响起之后,这场比赛注定引起轩然大波,但却不是众人赛前想的那样。 鼓声一起,韦不乐就举起手,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一句让无数人愣在那里的话:“我弃权。” 方楚耀表情没有一点吃惊:他早就知道。 他的不吃惊,让擂台场外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方楚耀的不吃惊,远远超过了很多人对韦不乐本身弃权的惊讶。 花家花铭,凌云城夜枭、武当宋元祥,不,是所有有资格震惊的人,都震惊了。 漠河韦家和明教联手了,而且是辅助的关系,方腊,你真的已经准备好了吗?韦老儿你也想好了吗? 这消息马上就会传遍整个江湖,不,整个天下。 方腊,你承受得住这后果吗?众人都冒出这个念头。 花铭震惊过后,面色阴沉,明教势在必得,这种时候让漠河韦家浮出水面,只要方楚耀赢得比赛,那明教不论实力还是声势都无可比拟。 花家到底是走上了这条路,虽然早有打算,可花铭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抉择。 哎,既然如此,就是天意,若是方楚耀赢了,花家就算彻底作出决定了。 场下的人当然没有几个掌门、家主看得清楚,考虑的透彻,他们大多数人很不解以及震惊,但显然令他们震惊得事情还没有结束。 站在唐笑对面的白暮云,将手高高的举了起来:“我也弃权。”他本来还在为怎么输这场比赛而苦恼,现在既然韦不乐弃权了,那自己索性也弃权算了。 那封信上只有一句话:“让唐笑保留实力晋级。” 白暮云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但他父亲既然如此说了,他也只能如此做。 他还记的前来苏州之时,他父亲对他说过:“花家是一把剑,不论如何,最好是握在我们手中,你一定要赢,云儿。” 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父亲做出这种决定?自己回去一定要问个明白。 场下的人真的懵了,这算什么? 连唐笑都愣在那里,他本以为这场比试,必是艰难一战,可谁知白暮云竟然弃权,就好像自己用尽全力一拳击出,才发现面前空无一人,那种落空的感觉,颇令唐笑不舒服。 这次看台的大人物们也懵了,若是韦不乐弃权,还是因为韦家与明教结盟,可这三连城少城主突然弃权又是为什么? 没有人想得明白,难道白暮云和南宫落羽一样?因为忌惮对手?或是他有心上人?这些都不能让人满意。 可他确实弃权了。 比赛刚开始,就有两人弃权,只剩下孙焕海天以及禅小白,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时,禅小白笑了一笑,有些无奈:“我不想弃权,可我确实挡不住孙兄的一刀,只能弃权。” 这时场面完全静了下来,结束了?本以为龙争虎斗的三场比赛,就这么结束了? 片刻安静之后“轰”的一声,整个擂台场,好像炸开了锅,争吵议论声不绝于耳,几个大人物都一脸沉思的离开了,他们需要消化今天的事情。 安儿河禄在沙非笑身旁低声的道:“中原武林还真是有趣呢。”话里有点戏虐,沙非笑没有理会,只是转身离开:自己还是要和麟交手? 只有沙秀儿走过花万蝶身旁的时候轻声说:“也许,他们看到蝶仙子的样子才弃权了呢。” 虽然很轻,但花万蝶绝对可以听得到:“你……你……” 花万蝶你了两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可见她真的有些生气,今天的比赛怎么回事? 沙秀儿在看到沙非笑因为她的话转头看向她时,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嘻嘻……” 笑得很可爱。 安儿河禄以及许恨看到兄妹二人的神情也是会心的笑笑:他们何尝不希望少主人像现在一样快乐,可圣子的仇必须要报。 唐全对还有些失神的唐笑说道:“没想到,韦家竟然也被明教笼络,这还仅仅是台面上的筹码,要是真到了解开谜底的时候,还会有多少人跳进来?” 唐笑没有注意有些奇怪的唐全,好像自言自语地问道:“白暮云为什么要弃权?” 唐笑想不明白,所以他很不舒服,他不喜欢这种不能控制周围事物的感觉。 唐全没有回答他:“这个,少主还不需要知道。” 听到唐全的话,唐笑猛地抬起头:“全叔知道原因?” 唐全轻轻的点点头:“少主现在还不需要知道,少主现在需要关心的是怎么赢得比赛。” “唐忠前几日返回唐家,传来了一个消息,关于孙焕海天的消息。” 孙焕海天的消息?到底是什么? 最新全本:、、、、、、、、、、 第二十六章 忌惮 沙非笑不会去考虑今天发生在擂台上的事情,因为那与他无关,所以他很清闲的的依在树下。 “哥,你有烦心事吗?”沙秀儿这几日,说的话明显增多了很多,时不时的会向洛锋扬以及痴阿九问一些关于比武招亲还有她所认识的一些人的身份:她以前从没有注意过。 “唔。”沙非笑随即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手一直停在剑上没有动,你有什么心事,哥。”沙秀儿从小就很聪明,只不过这几年跟沙非笑呆在一起,习惯了不去思考、揣摩人心而已。 “没有的,秀儿,我什么都没想。”沙非笑只能如此说,难道要让自己告诉沙秀儿,自己在苦恼,与麟的比赛越来越近的,虽然他本就是为了阻止唐笑而参加比赛,可当他真正要面对唐笑的时候,他还是止不住地产生犹豫。 麟一直很强,他的凝神功以及安儿河禄口中所说的圣物都无疑于让麟更加难以应付,不是沙非笑觉得他会输,沙非笑相信自己能赢,不论对方是谁,但前提是自己可以使用的封喉剑、可以以命相搏。 面对唐笑,他可以吗? 沙非笑可以很直接的告诉你:他不可以,杀唐笑是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情。 “那自己要如何赢?”这个问题一直纠缠在沙非笑脑海里,也许放弃是自己唯一的选择。 可林音儿的:“笑大哥,你要一直保护我呀。”唐笑的那句:“我喜欢她。”一直萦绕在沙非笑耳边,让他如何可以放弃。 他果然太执着,他认为对的东西哪怕全世界都说他错,他也会却追寻,这份执着,到底是多还是错,无人知晓。 林音儿瘦了,尽管他知道唐笑是为了救他师傅才参加这场比武招亲的,可她心里怎么会没有心结? 随着唐笑一轮一轮的晋级,他与花万蝶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自己到底要怎么办?就这样默默地站在一旁祝笑大哥幸福?不,她不要这样,她等了笑大哥十多年,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笑大哥再从她身边离开,可她要怎么做? “音儿。” 转过身,竟然是那张自己一直想着念着的脸庞,他好像也憔悴了。 “笑大哥你来了。”站起身的林音儿神色略有些不自然,自己真的变了,竟如此的在乎一个男人,随即林音儿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不,自己没有变,自己一直如此,只不过这些年,自己一直隐藏着自己,只为了等这个男人。 那两天的共处,竟然让自己等了十几年,这就是所谓缘分吗? “音儿,以后叫我麟好吗?”唐笑每次听到笑大哥三个字时,他心里都回莫名一紧,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林音儿显然愣了一愣,她不知道唐笑为什么突然让自己喊他“麟”,但她看见唐笑憔悴的神情还是点了点头,也许这才是笑大哥的本名。 “你等一下,麟。”虽然略有不适,可林音儿还是说完,向屋内走去。 茶水泡起来很讲究,要想泡好一壶茶,须注意水质、水温、茶量与茶具等。 烫壶、置茶、温杯、高冲、地泡、分茶这些举动在林音儿做来,更是让人赏心悦目,茶还未品,已可回味。 “这是庐山云雾,对养气、安神尤其有效。” 唐笑没有喝林音儿递过来的茶,而是双眼盯着林音儿,一眨不眨。 在林音儿心下有些无措的时候,唐笑方才开口:“音儿,你恨我吗?” 林音儿急忙摇头:“我怎么会恨笑。麟呢。”只不过林音儿的声音有些低。 “我何曾想如此,可我从小被我师傅带大,我如何可以眼睁睁看着他送死,而不去救他。” 看着林音儿抬起的双眼,唐笑继续道:“若是我真的连师傅都不救,音儿你还会向现在一样对我吗?” 这句话,林音儿神情虽有哀伤,却坚定的点点头:“嗯,音儿理解麟的。” 武林中对师道犹为看重,恩师若父,在许多人眼中并不是一句空话。 而唐笑却是神情沮丧的说道:“唉,可若是要救我师傅,我必然要赢得比武招亲。” 说到此时略一停顿:“音儿,你可知我对你的心意?” 如此话语,让林音儿心下如何不慌,又如何不喜;“嗯。”声若蚊蝇,但唐笑听得到。 我从没有忘记那句话:“你这么保护我,长大后,我嫁给你好么?笑大哥。” “若是救出我师傅,不论想尽什么办法,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吗?音儿。” 这算是表白吗?林音儿从没有经历过,所以她心下非常的乱,乱倒她几乎都没有办法去思考,只能机械式的点点头。 面对等了十多年的“笑大哥”,她到底只是个女人。 “唉”又是一声叹息,唐笑成功地吸引林音儿的注意。 “麟,怎么了?” 唐笑先是摇摇头,随即有些落寞的说:“我在想我要怎么才能救出我师傅,怎么样才能赢得比赛?” “麟不是进入四强了吗?”林音儿在乎的仅仅是这些。 “嗯,可剩下的三个人,不论面对谁,我都没有必胜的把握。”现在的唐笑就是一个为了救出师傅而独自苦恼的年轻人。 “沙公子不是也进入四强了吗?麟既然和他是兄弟,只要麟说,他应该会弃权吧。”林音儿不知是过于天真,还是对沙非笑太过了解。 面对花家财势,有几个人可以做到拱手相让?但不论如何,如果真的是为了财势,沙非笑一定会让,可惜,沙非笑是为了她及唐笑。 “唉”再次地叹气,竟然唐笑看上去老了几岁,他也许真的为沙非笑的事情苦恼了:“这次我从雪原回来,发现我已经不了解沙了,他已经变了。” 人总是会变,但真正改变的是他唐笑。 “就算如此,沙公子的武功,也应该在麟之下吧。”唐笑在其后表现出来的实力,绝对超过了沙非笑,除了水榭亭台那一剑,但林音儿相信沙非笑不会出那一剑,不是因为她觉得那一剑之后的破绽,仅仅是因为,她觉得沙非笑不会出那一剑。 出则必死的一剑。 唐笑摇摇头:“你不了解沙,他很强,至于有多强,我不能准确的告诉你,因为我也不清楚,但他的强,绝对超过了我。” 唐笑有足够的理由认为沙非笑够强:少年时沙的剑就已超越自己,凭他的资质,唐笑猜不出现在的他有多强;唐笑在几日前得到唐全给他的名单,不论有名的还是没有名的,被沙非笑杀死的人的名单,这份名单让唐笑对沙非笑的实力更加忌惮,怪不得,全叔当初对沙没有死在自己手中之事,耿耿于怀。 那一张纸上的几个名字,甚至在唐笑看到的时候,都产生了一种:也许当初,自己真的应该杀了沙。 唐笑有为这种念头羞愧过么?杀一个曾经愿为自己死,如今肯为他而战的兄弟?虽然那兄弟阻止了他追寻权利的道路。 沙非笑对他的威胁,超过了孙焕海天与方楚耀。 这几日的比赛,在唐笑看来,不过是沙不愿使出实力,隐藏实力而已,尽管他想不到沙隐藏实力的理由。 听到唐笑的话,林音儿只能低头不语,她想象不出沙非笑有多强,但他相信唐笑的话。 人说: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智商会成为负数。正确与否,我们无从考证。 但林音儿很相信唐笑的话,十几年思念的沉浸,已经让唐笑得人和事都成为了一种正确。 这是林音儿的悲哀,同样也是沙非笑的悲哀。 最新全本:、、、、、、、、、、 第二十七章 离开 “音儿,沙来找过你吗?”唐笑突然开口问道。 听到这句话后,林音儿脸上一红,因为她想起了那日她竟然对一个算不上有好感的男人吐露心声:“嗯。” 可她的脸红在唐笑眼中却有另一种意思,她果然对沙有好感? 这不能怪唐笑,林音儿想了那么多年的本来就是沙非笑,唐笑心中比谁都清楚,他如何会不担心? 唐笑摇摇头将这念头抛出脑海,说了一句让林音儿愣在那里的话:“音儿,沙喜欢你。” 看着林音儿微怔的脸,唐笑咬咬牙,只能如此了:“小时候,你走了之后,我就经常在沙面前提起你。”唐笑脸上浮现出一种说不出的柔情。 林音儿轻轻地摇摇头:“麟,你想多了。”那个身边总是莫名其妙会有很多绝色女子的男人喜欢自己?怎么可能。自己不过才见了他几面,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 “音儿,相信我,沙的确喜欢你,从我和他的谈话中我听得出,对沙,我什么都可以让,甚至于唐家少庄主的身份,可我唯唯让不了你,你明白吗?” 如此裸的告白,那一瞬间甚至于让林音儿有些窒息,十多年的等待,换来笑大哥这句话,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奢求的? “嗯。” “你应该知道沙和星宿廖叮儿之间的事情吧。” “嗯。”水榭亭台一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少。武林七大美女之一的毒仙子倾心于一个无名小卒,现在的许家庄少庄主。 刚才的林音儿沉浸在唐笑的话中,没有记起此事,现在想来,沙非笑竟然参加比武招亲,这不是辜负了廖叮儿对他的一片苦心。 水榭亭台那仓促无措的奔跑,要为沙非笑拦下那只闻名天下的啸器。 那无助慌张的哭声,因为沙非笑即将离她而去。 林音儿很欣赏廖叮儿,因为她敢爱敢恨,所以她更加不齿沙非笑的做法。 “并且,沙能成为许家庄的少庄主这件事颇为离奇,我想许家庄应该许以沙什么好处,而沙也要付出同样的代价。” 沙的身份,唐笑、唐家最清楚不过,沙绝对不是什么许家庄少庄主。 在唐笑眼中最可能的事情是许家庄想利用沙赢得比武招亲,但他随即就否定了,许家庄隐藏的实力有多深,唐笑不清楚,但他知道,许家庄没必要给沙非笑这种身份,找一个外人来帮忙,而且这次许家庄想要夺得比武招亲的欲望并不强烈。 但他的话在林音儿耳中,无疑成为了沙非笑贪图富贵成为许家的刀。 “沙可能是因为我不愿意放弃你,才参加比武招亲的,他不想让我成功,他要报复我,让我不能救出师傅,哪怕不是,这种可能也是存在的。” “这只是猜测,也许他仅仅是贪图花家的财势。”最后一句,是唐笑今天突然冒出的念头,也许沙根本不是为了林音儿,也不是为了自己,他为的仅仅花家的权势,这想法本来很淡很淡,但此时却尤为强烈,因为,唐笑希望把沙非笑想成如此。 他用自己的人生标准,衡量了别人。 也许,在林音儿耳边将沙非笑描述的很坏,能令他心里放松很多。 唐笑的话说得很不完美,可以说经不起推敲的话,可林音儿竟然没有质疑。 “我想让你去劝劝沙。”唐笑的最后一句话,终于说了出来,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句话。 “我去劝他?”林音儿不解。 “嗯,你去劝他放弃比赛,我不希望看到沙如此下去,我不想让他对我的仇恨还有对花家的权利蒙蔽他的双眼。” 林音儿想了好久,唐笑没有打扰她,也许为了唐笑少一个忌惮的敌人,也许为了替廖叮儿抱不平,林音儿点点头。 女人在自己觉得幸福的时候,都希望其他女人可以和自己同样的幸福。 如果今天的抽签结束之后,麟和他抽在一起,自己就去找那个男人吧。 这样想着,林音儿心底深处竟有一丝期待,她都没有察觉的期待。 廖叮儿走了,和他师傅丁春秋一起离开了,在花家比武招亲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离开。 廖叮儿低着头说:“师傅让我陪他一起回去,这里有序师叔和几个师兄弟留下。” 沙非笑知道廖叮儿为什么低着头,她怕自己看见她略红的眼睛。 “嗯。” 说完之后停了下:“路上小心。”沙非笑什么都没说,他不知道说什么,他却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 点点头,廖叮儿将手里的小药瓶递给他:‘不舒服的时候吃一粒。” “还有,这里的事情完了,别忘了去找我。”别忘了找我。 说完就跑开了,她不敢让自己待得太久,她怕她自己会哭,她怕她自己不舍得走。 我会去找你,一定。 沙非笑没说,可他知道,廖叮儿是要回去研究血线虫,星宿门里才有她需要的东西。 她是不想看到万一自己真的赢得比武招亲。 叮儿猜到自己为什么参加比武招亲了吧,从那天自己从林音儿的宅院走出来之后,廖叮儿就应该猜到了,沙非笑知道廖叮儿可以猜到,那个聪慧无比的毒仙子。 骑在马上的丁春秋望着自己的爱徒道:“小丫头,死活缠着我回师门,是不是为了那个小子?”话里虽愤愤却并无责怪。 廖叮儿收回思绪笑笑:“师傅,我说我自己回来,可没让你在比赛还没有结束的时候跟我一起回来。” “师傅懒得看那些老家伙勾心斗角的嘴脸,到是你,别转移话题,臭丫头。” 廖叮儿一瞥头,神情颇为调皮:“不告诉你。”策马奔去。 这世上,本来只有师傅被自己放在心上,如今有多了一个人。从今往后,这颗心在容不下其他人。 心脏很小,因为它只容得一个人。 那个人半倚在树下,望着天,神情萧索却自信。 最新全本:、、、、、、、、、、 第二十八章 一刀 抽签结束了,沙非笑拿着手中的一号签,久久的坐在树下,他下一场的对手是孙焕海天,也就是如果唐笑赢了,那他就只能在决赛中击败唐笑。 原来自己的运气真的好差,这是多少轮比赛,自己竟然要到决赛的时候才可以碰到麟,赢?自己真的可以赢吗? 若是赢了:自己要如何决定?娶花万蝶?不可能,除了廖叮儿,自己谁都不会娶。 可若是不赢,音儿要如何?麟要如何? 摇摇头,不论如何,自己都要先赢了那把刀,那把自己闭上眼就会寒芒闪现的一刀。 “若是不行,可以弃权。”上台之前安儿河禄在沙非笑身旁轻轻地说,他说的时候眼睛望了望沙秀儿。 沙非笑明白安儿河禄的意思,他看的到沙秀儿眼底的担心:孙焕海天的刀,太强。 沙非笑点点头,也许自己真的赢不了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愿意死了?是在自己的生命里有了这么多他想要保护的人之后。 那个不怕死的沙非笑,如今也开始怕死了。 怕死不是因为他软弱,而是因为他有情。 擂台上的孙焕海天还是没有动,他在等沙非笑弃权或出剑,那把通体玉白,剑身修长的剑,一把像装饰品超过像一把武器的剑,一把没有剑鞘的剑。 沙非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很慢,每一步都像要将这擂台厂的地面踏出深深的足迹,沙非笑每走一步,场下众人都觉得好像有一记重鼓在他们心底响起:战。 孙焕海天还是没有动,他就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沙非笑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不过他的目光没有从沙非笑的身上离开过,目光中有兴奋的光芒:好战意。 沙非笑在孙焕海天三步之遥出剑,他的右脚还没有落下,他的剑已刺出,右手剑自下而上一剑刺出:封喉。 沙非笑脚落下,他的人也站住。剑,它一上擂台如何被沙非笑握住,现在依然那样被沙非笑握住。 不同的是,孙焕海天的刀已出鞘:那一剑不错,很不错。 可不足以让孙焕海天移动脚步,孙焕海天的神情好像在说:“继续。” 这算藐视吗?算。 哪怕是对沙非笑而言,这也是一种藐视,赤(和谐)裸裸的藐视。 那一刀很快,很准,同样变化无端,方才沙非笑的手腕发了四次力,也就是剑变了四次角度,可孙焕海天的一刀,竟跟随他变化而变化,就像那一刀,本就是斩向那个角度,好诡异的刀。 剑出、刀闪,沙非笑刺了二十七剑,孙焕海天就斩二十七刀。 场下人看着擂台之上光华霍霍,沙非笑真的很强,但依然不是孙焕海天的对手。 摇摇头,结束了吗?孙焕海天有些失望,他对沙非笑的期待本来是很高的。 在许多人都认为比赛要结束的时候,有少数几个人没有那么认为,白暮云就是其中之一,其实,他应该去看方楚耀的那场比赛,可他没有,他一直记得水榭亭台沙非笑那一剑,他想看看孙焕海天可不可以挡住那一剑。 换了,如同沙非笑同南宫落羽那场比赛一样,慢慢的将右手中的剑换入左手。 真的有那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一剑?孙焕海天本来不相信,但沙非笑左手握剑之后他相信了,杀意:彭湃。 此剑谓之杀。 “来。”只一个字,孙焕海天在等,等那让南宫落羽自动弃权的一剑、等水榭亭台震慑江湖的一剑。 抬头看天,杀机凝现。 若不战,望天萧索而自信;若战,望天忏悔却杀人。 剑出,左手剑出;杀了许忆漠的左手剑、杀了幽百鬼的左手剑,能否杀得了孙焕海天? 许多人脑中浮出这种念头,包括沙非笑,必杀一剑,却有些不自信。 剑出,血落,尘埃落定,孙焕海天死了没有? 没有,孙焕海天毫发无伤,他还是站在那个地方,没有动过。 反观沙非笑右肩到左腹出现了一道淡红的线,那道线慢慢的拉长,长衣被血浸红。沙非笑的身体也因为左手的抖动而出现轻微的抖动。 满场震惊,鸦雀无声,只此一刀,惊惧全场。 “哥。”沙秀儿忍不住喊出声,那道伤口太过渗人,若不是安儿河禄和许恨将沙秀儿制住,只怕沙秀儿已冲上擂台。 白暮云脸上的震惊无可言表,那一剑他依然没有看清,孙焕海天的刀他也没有看清,他唯一看清的是沙非笑的伤口。 这两个人若要自己站在他们三步之内,自己绝无胜算。 而他对孙焕海天的惊惧一时无以复加,周佑、沈一舟尽皆有此感,沙非笑的那一剑他们亲眼所见,可今日,那一剑竟然没有伤到孙焕海天分毫。 只一刀,沙非笑就败了。 看台上的百晓生都站了起来,孙焕海天,只此刀法,江湖莫说少年人,就算当今刀痴辰水恩都不能说稳胜此人。 天纵,他终于能体会武当张三丰张真人说出这两个字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此子在江湖之中的前途无可限量。 甚至百晓生已经认为,这场比武招亲已经结束,没有人可以敌得过孙焕海天,唐笑不能、方楚耀亦不能。 由此可以看出,百晓生对孙焕海天这一刀的评价有多高。 大多数江湖人根本看不清他们二人如何出手,所以惊讶。 可能够勉强看到他们二人出手的人都是目露惊恐。 只有真正能看清那刀的寥寥几个人,才知道那一刀真正的可怕,那是惊惧。 最新全本:、、、、、、、、、、 第二十九章 认输 沙非笑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伤口,他没有死,也没有弃权,所以比赛并没有结束。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先是小声的笑,缓慢的笑,慢慢的沙非笑的笑声越来越大,场内充斥着他的笑声,花万蝶凝眉望着场中整个上衣都被血染红的沙非笑,他在笑什么?为什么笑得如此癫狂?他的伤没有大碍吗? 这个擂台上,基本上都是为了看孙焕海天一刀之威的人,除了沙秀儿、许家庄、巫鑫之外,因为沙非笑才来看这场比试的,怕也只有花万蝶,说不上原因,她只是想来看看这个该死的家伙能不能赢。 “咳咳。”由于笑得太大声,牵引伤口,沙非笑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抬起头,盯着孙焕海天,轻轻地摇摇头:“可惜。” 声音很低,但场下还是有人听到了这两个字:可惜?他在对孙焕海天说可惜? 他疯了?大多数人都这样认为?但有几人还是注意到,孙焕海天手也有些抖了,他的额角竟然隐隐有汗珠。 孙焕海天的抖,不同意沙非笑,那感觉好像是在害怕?不可能…… 一天之前,唐全对唐笑说过唐忠传来一个关于孙焕海天的消息。 一个唐笑认为并没有太多用处的消息,唐鹰几天前打听到,几年前,孙焕海天同从小教导他的师傅切磋时失手将他师傅杀死,为了此事,孙焕海天大病了一场。 这消息,唐笑并没有太过关注。 “知道我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吗?”沙非笑竟然在擂台上和孙焕海天聊起天来。 孙焕海天没有说话,现在的他内心太混乱,沙非笑的剑刚才离他的脖子太近,他没有尝过这种感觉,剑的寒意让他的脖颈泛起一层疙瘩。 沙非笑那一剑是孙焕海天见过最快的一剑,可以说沙非笑没有让他失望,那一剑让他满意了,而且远远超过了他满意的程度,他的刀拦不住那肉眼无法看见的剑芒。 可绕是如此,他孙焕海天还是可以赢,刀划过阻了沙非笑最强的一剑,刀锋没有停顿,只斩沙非笑,这也是孙焕海天的极限。 阻了沙非笑一剑,只有一句话,但孙焕海天实施这一刀可以说用上了他二十年苦练的极限。 沙非笑在一刺之后,就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这男人,太可怕,那一刀恰到好处的封死了自己刺剑的角度,哪怕自己拼劲全力在改刺第二剑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孙焕海天的那一刀已经斩了过来,这一斩就像孙焕海天重新挥刀的一斩。 他是如何做到的?如何让那一刀挡住自己的剑势,而丝毫不影响那一刀斩向自己? 沙非笑没有想明白,他看着斩来的刀芒,一剑刺出,尽管他知道,他刺不中孙焕海天,那一刀足以在他刺中孙焕海天之前,将他开膛破肚,可他还是刺了出去,他永远不会认输,那怕已经输了。 那一瞬间沙非笑想到了什么?那一瞬间太短太短,他根本没有来得及回忆他的一生,他的脑中只浮现出一张面庞,廖叮儿的面容。 对不起,我不能去找你了。 可令沙非笑不可理解的事情发生了,刀划过他的身上,却不致命,对面的男人瞬间留力了? 他不想杀自己?有一瞬间沙非笑如此认为,可他清楚地看到因为他那一剑刺去孙焕海天眼中闪过的那丝不甘,以及那一剑刺偏他眼中的如释重负。 他为什么不杀自己?差点被自己所杀却没有杀自己。 沙非笑唯一能想起的一个解释就是:孙焕海天不敢杀人。 多么可笑?一个刀法如此之高的男人竟然不敢杀人。所以他笑得很开心。 孙焕海天那一刀超出了他的控制,他驾驭不了那一刀,他极限的一刀,他看着沙非笑突然想起了他的老师,当初也是这么一刀,将自己的老师杀死。 他杀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人。 不,内心的呐喊,让他拼尽全力收住了这一刀之势,可他马上就注意到可以说同时朝他刺来的一剑,致命的一剑。 生与死、杀与不杀两件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在同一时间发生在他面前,他的内心一时纷乱如麻。 对于沙非笑的问话他下意识的点点头。 “我第一次杀人,吐了好久,然后喝了好多酒,于是我慢慢习惯。”沙非笑在荒原杀死的狼很多,他习惯了杀生。 可孙焕海天不是,作为孙家的少爷,他只知道练刀,他自己甚至连只鸡都没有亲手杀过,所以当他第一次杀人,杀了他比父亲还亲的师傅时,他就已经对杀人产生恐惧。 对他自己不能控制住的一刀的恐惧,这些年他一直希望他自己可以完全控制住自己的一刀之势,可他没有成功,和沙非笑的左手剑一样,即已出,就好像离弦之箭,不能掌控。 “我弃权。”沙非笑想说这句话,在那生死一瞬间,他才意识到,他不能放弃廖叮儿,也许麟自己可以做他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要去找那个女子。 那生死一瞬间,爱情来了,来得很突然,却也极为猛烈。 “我认输。” 最新全本:、、、、、、、、、、 第三十章 所来为何 众皆愕然,三个字,满场皆惊,孙焕海天说完之后,即将刀回鞘,看着神情有些错愕的沙非笑。 “我终于知道我缺少的是什么了,我缺少的是一颗无惧的心,不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尽皆无惧的心。” “我的刀近两年来,一直突破不了,不是因为师傅的冤魂附在刀上,而是我自己内心对那一刀的惊惧。” “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 孙焕海天的声音很低,仅仅沙非笑自己可以听到,他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这场比武招亲,他心满意足。 “我希望你的刀永远不再精进。”那是需要代价的,沙非笑不认为失去的会同得到的成为正比。 孙焕海天身形一顿,便走了下去:也许他明白,也许他不明白。 可他都是武痴:孙焕海天。 沸腾,在孙焕海天走下擂台之后,整个赛场就沸腾了,孙焕海天明明赢了,他为什么要认输。 他们不可能理解,孙焕海天其实输了,输在心境之上,他和沙非笑一战早已注定了结局。 一个可以杀人的人同一个不能杀人的人,结果早已注定。 两道身影掠上擂台,将已经支撑不住的沙非笑扶了下来:“走。” 安儿河禄等许家一众人排开人群,向十一院返回,不论如何,沙非笑进入最后的决赛了。 沙非笑没有昏迷,昏迷并没有那么容易,沙非笑想抬头看天,旋即想起自己还在屋内,那一刀,虽然不致命,但自己想在动手很难,很难。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没有脚步声,却有声音传来:“唐笑胜了。”安儿河禄鬼魅的立在屋子的当中。 沙非笑笑笑,麟果然赢了,那又如何,自己本来就打算弃权了,而且他的伤势两三天之内想要愈合,绝对是痴心妄想。 对不起,沙非笑轻轻地说,音儿,对不起,笑大哥不能保护你了。 “决赛定于十日之后。” 看着沙非笑有些不解的神情,不是第二天吗? “唐笑虽赢,却也是惨胜,比少庄主情况还要糟糕,所以比赛只能推迟。” 擂台开始之前,方楚耀首先找到唐笑:“唐兄,想来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此战不如,你让与在下。” 方楚耀为人本来无论如何不会私底下找唐笑的,可方楚耀有信心赢唐笑,但不能保证他还能赢孙焕海天,所以他希望和唐笑一战,在场外决定,唐家毕竟和他们明教有私下的协议。 唐笑笑笑:“唐某早就相与方兄一较高下。”很显然,唐笑的意思,此战必战。 “唐家也想分花家这份羹?我怕唐兄吃不下。”方楚耀的话里,已经隐隐有火花。 “没有吃,又怎能知道吃不吃得下?”唐笑很清楚的记得唐全对他说的话:“少主最好要赢。” “若少主的对手,是别人,输赢尽力即可,但既然对手是方楚耀,少主就一定要赢,哪怕赢不了,也要重创方楚耀。” “为什么?”唐家和明教不是有协议吗? 唐全摇摇头:“这件事,少主还不需要知道,时机到了,少主自然会知道。” 擂台之上,唐笑终是依靠凝神功与黑刃,在方楚耀猝不及防之下,将其火龙枪震脱手,可绕是如此,等他将方楚耀击败之时,他也已经站不起来了。 明教左使在将方楚耀扶下擂台之时,对唐全狠狠得道:“这件事,唐家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唐笑出手太重,出手杀招。 唐全微笑却不语:的确需要一个好理由应付明教,同盟关系还不能现在就解除。 “替我弃权吧。” “你想弃权?”安儿河禄望着沙非笑的神情,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弃权,走到这一步,说要弃权? “嗯。”最后一轮比赛,不要说自己没信心赢唐笑,可如果赢了,他要怎么做?娶那个一鞭子将他打成重伤的花万蝶? 若是不娶,就算许家庄想压下这件事,花家也不会罢休,那结果无疑是,当着天下所有人的面甩了花家一耳光。 江湖人对脸面看得尤为重要。 而且,就像麟说的,自己的做法并不一定是对他好的做法。 人真的是会改变的,沙非笑放下了他的坚持和倔强。 也许,他没有变,只是因为他有了更为重要的坚持,那双新月的眼睛给了他一个方向,他要朝那个方向走下去。 安儿河禄刚打算说话,门外就响起了洛锋扬的喊话:“林姑娘要找我家少庄主?” “嗯,劳烦你了。”声音平淡,却不似曾经的拒人于千里。 音儿来了?她来做什么? 沙非笑因为想坐起来,牵动伤口,吸了一口凉气。 安儿河禄识趣的打开门走了出去:“林姑娘,我家少庄主有伤,不方便出来,林姑娘可入内一叙。” 让进林音儿安儿河禄顺手将门带上,他当然在门外。 在进门内的时候林音儿瞟见了在院内一角熬药的沙秀儿,她还真是安静,自己刚才都没有注意到她,而且她真的好漂亮,稚嫩的脸庞难掩倾城之姿。 那一时间林音儿突然想到:她到底是沙非笑的什么人? 最新全本:、、、、、、、、、、 第三十一章 一滴泪 林音儿一走进屋内,就看见沙非笑躺在床上,她不知道原来沙非笑也受了重伤:她只注意了唐笑。 “沙公子没有大碍吧?”林音儿坐在离床边最近的凳子上,有些关心地问道。 沙公子,沙公子。 虽然他早就打算放弃那个在荒原里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音儿。 可在听到她喊自己沙公子的时候,沙非笑的胸口还是有种被压上了一块大石的感觉。 “嗯,我没事,你怎么来了?”沙非笑问得很直接,他希望林音是单纯的来看他,但他知道那不可能。 “我。我。”话到嘴边,林音儿还是说不出口,我是想让你弃权,林音儿怎么开得了口。 “你为什么参加比武招亲?”林音儿到底是问了,不过她换了个问题,换了个不让她那么尴尬的问题。 轮到沙非笑不知如何开口了,他同样不能说,因为你和麟,所以我才参加比武招亲。 唐笑其实很了解沙非笑,他知道沙非笑不会说出那种话,他是那种会在背后帮助别人,却总不表现出来的人。 而且林音儿既然已经表现出来喜欢自己,沙更不会说出这种话,这也是唐笑敢让林音儿来找沙非笑的原因,他确实比任何人都了解沙非笑。 沙非笑有他做人的原则,同样有他做人的骄傲。 沙非笑摇摇头,既然不能回答,那索性不要回答好了。 “你这么做对得起廖叮儿?”林音儿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适合说这句话,可她还是说了出来,沙非笑怎么可以如此辜负那个女子。 叮儿?自己确实对不起她,可为什么林音儿会说起这件事?沙非笑有些不解,他今天第一次抬起头注视林音儿的脸庞。 年幼的影子在林音儿脸上还能找到,却找不到那年幼的心了,沙非笑对自己说道。 也许自己本就不该把幼时的玩笑话当真,自己那时太过天真,现在同样如此。 沙非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突然一动不动地望着她。这举动让林音儿异常反感。 “仅仅是为了花家的财势?为了花万蝶的美貌?”话脱口而出,一出口林音儿就有些后悔,这句话决不该由她来说,她也没有资格这么说。 可林音儿想起廖叮儿、想起门外的沙秀儿、想起水榭亭台帮过沙非笑的巫鑫,心里不知为何升起难以言状的怒气,这句话怎么都控制不住的脱口而出。 仅仅是为了这些吗? 沙非笑在听到这句话时,没有如林音儿所想的恼怒,只是眼中闪过不可言状的神情,随即黯然的低下头:她是这么想我的吗?她为何会这么想我? 沙非笑现在很不好受,他感觉到胸口的温玉,它此时散发着冻彻心扉的冷。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笑大哥,你这么保护我,长大了我嫁给你好吗?” “笑大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她怎么可以如此想自己?委屈吗?自己觉得委屈了吗?眼中拼命想要肆意而出的是泪水吗? 她不该如此的想自己,天下所有的人都可以这么想他,唯独她林音儿不可以这么想他。 抬起头的沙非笑神情中竟有些狰狞:‘是。”说得很慢,也很轻。 却让林音儿心中一紧。 一直很淡漠的林音儿在沙非笑的神情中,竟然也被激起了不可思议的怒气。 他为什么用这幅神情看自己?这副表情让林音儿觉得好可怕,不是恐惧的怕,而是心寒的怕。 “你以为凭你就可以赢吗?不自量力,廖叮儿是瞎了眼。”失去理智,因为沙非笑的神情而失去理智的林音儿,可能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走。”沙非笑紧紧盯着与他对视的林音儿,最后只说出了一个字,他真的不想看到她,他害怕看到现在的她,沙非笑觉得自己现在快要死了,那种难受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这就是自己一直想着的音儿吗?这就是自己少年时最美的梦吗? 梦醒之后,一地废墟。 林音儿在那目光中看到了很多很多,愤怒、恐惧、不可思议,很多很多神情在那双眼睛里闪过,但最多的却是失望。 林音儿有些不敢面对这双眼睛,但她咬着牙齿面对了,原来自己也如此倔强。 在沙非笑说出一个字之后,林音儿如释重负,她终于不用再面对那双眼睛了。 林音儿走出去的时候,听见短暂的低吼,像一只猛兽受伤之后的嚎叫,那伤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源自灵魂。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走出宅院之后,林音儿突然感到她的脸庞有些湿,指尖滑过,一滴晶莹在林音儿指尖:这是自己的泪么?自己为什么哭了?自己竟然哭了? 只有一滴泪水,它源自灵魂深处。 只有一滴泪水,它为何而流—— 成绩心酸,黯然落泪,大哥看在我比林音儿哭的都凄楚的份上给点鼓励吧…… 最新全本:、、、、、、、、、、 第三十二章 遗言? 安儿河禄在林音儿突然来了之后就隐隐猜测沙非笑与她关系,毕竟在安儿河禄的印象里,两人甚至没有说过话,待到沙非笑发自内心的吼声,安儿河禄隐隐猜到一些。 他制止了要进屋内的痴阿九:“少庄主没事。”沙非笑现在需要的是安静。 夜无眠。 沙非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林音儿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会如此对他? 沙非笑望了望手中的玉佩,竟然有一种想要把它摔在地上的冲动。 不论沙非笑在冷静、在嗜杀、在漠然,他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他一样有热血、有冲动、有沮丧,尽管很少表露,但他确实有这些情绪。 明天自己就弃权,离开这里,秀儿就先让她跟在安儿河禄身边吧,毕竟比在他身边安全,他要上星宿,尽管不知道自己去了要做什么,但他还是决定要去。 清晨,在他想叫安儿河禄的时候,安儿河禄就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一直在门外。 不等沙非笑说话,安儿河禄开口道:“少庄主让属下去替少庄主弃权?” 沙非笑没有惊讶:“嗯。”他还没有从林音儿的阴影里走出来,他不想多说什么。 安儿河禄没有动,却是突然道:“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沙非笑很累,略有疲倦的说道。 “花家在整个中原锻造场有四家、矿石产地九处、官家许可盐场三处、茶楼、丝绸庄、酒铺各种经营场合不下百所,这还仅仅是明面上的产业,暗地里的产业更是不在少数。”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沙非笑有些烦,他不想听这些东西。 “少庄主可知道这几日苏州城内的花神花鬼人数有多少?装备如何?” “花家在私下开放了演武场,只有家主等身份的人才可以前去参观,里面的装备。战阵。尽皆数不胜数。天巧匠何家很显然与花家交好。”安儿河禄没有理会沙非笑不耐烦的神情,自顾自地说道。 说这些的时候安儿河禄眼中也有点疑惑,花家所展现的实力,在整个中原武林可以说雄踞一方,无人可及,已经隐隐让许多人对花家开始忌惮了,他不理解花家这么做的目的。 “这几日,花铭私下接触了许多世家大族,却独独没有和明教接触,明教如今在中原实力如日中天,花家的做法属下猜不到。” “可属下知道一件事情,就是花家在寻求盟友,一个利益最为相关的盟友,而这个利益的纽带就是花家的独女“蝶仙子”花万蝶。” “少主知道花家的女婿意味着什么?” 沙非笑知道不能制止安儿河禄只能摇摇头: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中原此时的形势极为复杂,属下不客气的说,中原将要乱了。”安儿河禄说的是中原将乱,而不是中原武林。 “做了花家女婿,得到的实力,甚至可以与明教比肩,他日所谓武林盟主也不过囊中之物。” 沙非笑冷冷一哼:“你这么说,是不打算让我走了?” 安儿河禄摇摇头:“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想为少庄主说一下少庄主这个决赛名额,多么重要,多么让人羡慕,也许少庄主不在乎这些,可许多人在乎,唐家唐笑一定也在乎。” 略一沉吟:“少庄主若是一定要弃权,属下希望少庄主可以换来等同的条件。” “你是说你们的圣物。” 安儿河禄笑笑:“不,是我们的圣物:九莲刀。” 沙非笑没有辩驳安儿河禄的话,只是低头想了一下:“那把刀,你一定要?” 安儿河禄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他的脸部也没有表情,可沙非笑感觉的到,那把刀他一定要带走。 沙非笑点点头:‘我会去找唐笑。” “这个名额,能换到的东西,远远不止圣刀,只要少主提,唐笑都会答应。”他在暗示林音儿,在决赛之前找沙非笑,一定是劝沙非笑弃权,而沙非笑的样子,很显然对那个出奇美丽的女子有难以言喻的感情。 沙非笑摇摇头,我什么都不需要。 麟,你是为了安儿河禄口中的东西放弃音儿的吗? 想到林音儿,沙非笑心中又是一片黯然。 “若是此中事了,少庄主打算怎么办?” 沙非笑苦笑一下:“我会让秀儿跟着你们的,我要去星宿一趟。” 安儿河禄先是一愣,旋即点点头:“少庄主体内的血线虫,确实需要去一趟。”尽管安儿河禄如此说,但他知道沙非笑去的真正原因是为了那个聪明机智的廖叮儿,可他没有说破。 有些事不说,远远比说出来来得好。 “少主带上痴阿九和洛锋扬吧。” 沙非笑点点头,就不再说话,他有些累。 安儿河禄动身退了出去:“属下告辞。” 在安儿河禄退至门外的一霎那,一道声音传进他的耳中:“照顾好我妹妹。” 安儿河禄没有说属下明白,他一定会照顾好少主的。 安儿河禄站在院内,如同沙非笑一样,抬头看了看天:那个少年,看天都看到了什么? 这几日,他还是很欣赏、喜欢沙非笑的:若不是这少年,少主这些年还不知会怎么样?少主和他的关系,不是兄妹胜似兄妹,那份感情让安儿河禄心下都有些感动。 异域之人,一向知恩图报。 “照顾好我妹妹。”这算遗言吗? 放弃比赛,单靠许家庄根本压制不了凌云城、少林派、影楼的,安儿河禄知道若是沙非笑硬要前往星宿,只怕,他根本到不了星阳城。” 摇头叹了口气:他不会阻拦沙非笑,他也知道,他阻止不了沙非笑。 原来这少年本就没有打算跟自己会羌国。 那女子也猜不到沙非笑会执意去找她吧,若是知道,她一定不会离开的,安儿河禄相信。 他同样相信,若是沙非笑死了,沙秀儿会非常伤心,超过自己想象伤心。 最新全本:、、、、、、、、、、 第三十三章 改变 沙非笑可以下床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而他下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唐笑。 坐在屋内的沙非笑看着唐笑,他的脸色也很苍白,两兄弟都有伤在身。 唐笑半依在床上看着沙非笑笑道:“你怎么来了?” “你的伤没有什么吧?”沙非笑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下唐笑的伤势,他关心的是唐笑的伤势。 他没有注意到他问这句话时,唐笑眼底闪过的阴霾,也许,就算沙非笑注意到,他也不会知道是为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和你的兄弟要争一样东西,你和他同样有伤在身,你会不会在乎他的伤势重不重,会不会想若是他的伤势太重,那自己就可以获胜? 也许你会这么想;也许不会。可唐笑在那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这种想法。 “我没事。”唐笑的笑容一如从前。 唐笑很了解沙非笑,非常了解,可一旦,当他的了解与他的利益息息相关的时候,他就会不自觉地从脑海中蹦出另一个想法,一个他奇怪的想法。 也许仅仅是因为,唐笑会从自己的角度考虑沙非笑,若是自己是沙,自己会怎么样? “嗯,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什么事?” “你得到的九莲刀,我想要回去。”沙非笑说得很坦然,他不觉得他的要求有多困难,那件东西本来就是异域圣子呼延儿的东西,还回去并没有什么。 可唐笑不这么认为,那把刀,对自己很重要,拥有那把刀自己才可以战胜方楚耀,拥有那把刀以及凝神功假以时日,他一定可以站在江湖的顶端。 皱了皱眉头:“你要它做什么?” “许家庄的人要,那是呼延儿的东西。” 唐笑沉吟良久,许家庄果然就是异域残党,虽然这与自己无关,可自己怎么能把九莲刀交出去,他不舍得。 “沙,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和什么人打交道?” 沙非笑知道唐笑再说许家庄,他点点头:“我知道。”可异域又如何? “我不能把九莲刀给你,这件东西当年在呼延儿之手,屠戮多少我中原人士,现在即落入我手,我断不能把它在交给异域之人。” 不给,这答案沙非笑竟然觉得自己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说不上原因,只是在路上他就有一种感觉,唐笑不会把九莲刀给自己。 场面一时冷场,唐笑算是婉拒,但终究是拒绝,他在想那个要如何说话的时候,沙飞笑再度开口了。 “九莲刀给我,我弃权。”沙非笑真的很不想说这句话,这也是为什么他先开口要九莲刀,他不想他们两兄弟好像交易一般。 沙非笑说出这句话,甚至隐隐希望唐笑一口回绝,那样沙非笑会舒心很多:麟,你会为了花家而答应交出九莲刀吗? 沙非笑希望唐笑说不或是摇摇头,可惜,唐笑沉默了。 两样东西都对唐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半响,唐笑好像回过神来:“沙,我不希望我们是现在这个样子。” 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沙非笑,他真的不想。 沙非笑也望着唐笑双目,两个男人没有说一句话,但又仿佛说了无数句。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沙非笑不知道,是麟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一把刀,一个女人就可以让两个从小到大的兄弟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唐笑摇摇头没有回答,他回答不上来,也不想回答。 “麟,我可以弃权,也可以不要那把刀,可你知道,安儿河禄一定会夺这把刀,你何必。” 沙非笑的语气中有深深的失落:我从来没有打算和你争的,麟,可为什么你的眼里出现的我,那么陌生? “你肯弃权?”唐笑紧紧地问出了这句话,他只听到了这句话。 可悲?人性本就如此,就如同安儿河禄分析的一样,花家的权势太过诱人,以至于唐笑已经有些不能清楚的分析事情了。 他到底是太年轻,若任何一个在家主位置上莫爬滚打多年的人都不会做出唐笑此时所作的事情,唐笑失去了冷静,他的做法只会适得其反。 沙非笑在唐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林音儿,两个幼年对自己最重要的人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陌生?如此让人恐惧? “赢得比赛对你真的这么重要?”沙非笑的语气很平静,很平静,可他的人已经站了起来。 “嗯。”一个字,却极其肯定。 “如果我……不答应呢?”沙非笑停顿了很久,他想说什么,可没有说,却是说了,我不答应呢? 如果我不答应呢? 唐笑望着沙非笑背过身子的身影,一声轻叹:“那你我,只能擂台相见了。”那一叹,很复杂,不舍、难过尽皆有之,可那里还有一丝如释重负,他发现,沙非笑刚才站起来的姿势很别扭,他的伤,比自己要严重得多。 自己可以赢,唐笑如是对自己说。 唐笑说完,沙非笑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有一个字:“好。”说完就推门离去,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沙非笑很想说,如果杀了我才能赢得比赛,你会下手吗?麟。 可他没有说出口,但唐笑的回答却告诉他,他一定不会放弃比赛。 一如几个月前,唐笑从雪原回来的坚持,与执着。 当时为了问你救师傅的决心,我情愿死在你刀下,那一刀你斩了下来;今天为了花家的权势,我也愿意成全你,那一刀你还能斩下来吗? 沙非笑摇摇头,他不知道答案,可他愿意去试,他有些期待着答案,用生命见证的答案:麟,你是我唯一的兄弟。 音儿变了,麟也变了,沙非笑抬头望天,自己也变了吗? 你们也会变吗?沙秀儿和廖叮儿的脸庞浮现。 林音儿以及唐笑对沙非笑的打击太过沉重,人生好似也失去意义—— 这一章写的太过沉重基本上比武招亲这段就要结束后面要开始写扬名了自己有两个想法,一个是传统一个是yy一点(不知道各位大大喜欢看那样的?)呵呵 最新全本:、、、、、、、、、、 第三十四章 反 沙非笑回来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剑拿出来,半倚在树下看着沙秀儿在煮药,剑横放在他腿上,而他的手抓着放在身旁的酒,一口口的喝着。 安儿河禄什么都没有问,也什么都没有说,他应该可以猜到唐笑不会答应不是吗?也许是因为他太过信任沙非笑,这男子可以不在乎荣华富贵,他的兄弟也可以。 他如是想过。 可当他看到沙非笑回来落魄的神情时,他就知道他想错了,正常人都不会放弃不是吗.何况沙非笑的伤十天以后根本不可能恢复,只要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想赢沙非笑并不难。 一阵清香、一袭红衣。 “这样都没死?”语气戏虐,花万蝶负手而立站在宅院之外。 沙非笑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花万蝶在他眼中跟空气没有什么差别。 “蝶仙子,为何而来?”安儿河禄说话的时候,眼底隐有笑意,他看得出来花万蝶背在身后的手里有东西,而花万蝶的话虽然有些不善,可不难发现她脸上的那种无所适从。 花万蝶没有回答安儿河禄的话,因为在她眼中,安儿河禄跟空气也没有什么差别,这个该死的家伙,自己特地过来看看他,他竟然敢装作看不到自己? 狠狠地跺了跺脚:花万蝶呀花万蝶,你怎么就能想到去找阿爷要这天竺的刀伤药呢,想起当时阿爷满脸笑容看着自己的神情,她现在还能感到脸上的潮红。 可这家伙,竟然,竟然对自己不理不睬,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后痴阿九、洛锋扬、安儿河禄等人就看到花家大小姐来了,然后站在院口,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就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痴阿九一头雾水,安儿河禄却是看了看沙非笑,昨天逍遥巫鑫也来过,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哪里好? 而花大小姐刚迈出几步,就转过身将手里的东西扔进门内。 想说什么。但磨蹭半天也没有说出来,最后只是重重一哼就转身离开了。 安儿河禄笑着走过去,将地上的药拣了起来。 “少庄主,真是艳福不浅,只怕,不用比试了。”说完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安儿河禄的话只不过是说花万蝶对沙非笑印象不错。 就在这时,沙秀儿突然站起身来,在安儿河禄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药夺了过去,旋即举起手,她想把它扔出去,那女子的东西,不用。 可手抬起,却终是没有扔出去,也许这药对哥真的好用呢。 安儿河禄笑笑,他知道沙秀儿一定不会扔。 花万蝶一肚子火气,索性连唐笑那里都不去了。 本来这两日在房内听着两个丫鬟讨论这次比武中的青年才俊,说到最后,自然剩下沙非笑与唐笑两人。 花万蝶脑中不禁浮现出两人的面庞,清晰的却是那个自己极为讨厌的家伙,毕竟他和沙非笑有过接触,而唐笑却很少。 望着窗外的月亮,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不论怎么,这两个男子终归有一个人要做自己的丈夫,做那个与自己过一辈子的人。 两者比较,她赫然发现,她竟然希望那个该死的家伙赢得比赛多一点。 嗯,自己是想报复那个毒仙子还有那个在比武台羞辱自己的死丫头,花万蝶这么告诉自己。 用一生幸福报复?呵呵花万蝶看着月上浮现出的人影,不自觉地想道,那个总是喜欢抬头看天的家伙现在同自己看同一轮明月吗?他看到的月亮上那道影子是谁? 于是,第二天花万蝶就找到他阿爷花九恒,要天竺送来的极品刀伤药,当然,她为唐笑也要了药,可她的这些小手段,怎么会瞒得过花九恒呢? 这天竺刀伤药在整个江湖绝对属于无价之物。 于是花九恒笑眯眯的看着花万蝶:“蝶儿,懂事啦。” 那神情让花万蝶忍不住脸上一片潮红,在那身红裙的衬托下,娇艳欲滴。 “爷爷,你在看什么?” “呦,我的小公主也会脸红了?”花九恒的语气颇似一个顽童,这天下能让他露出这幅神情的也只有他的这个宝贝孙女了。 “不理你了。”拿上桌子上的药,转身就跑开了。 只留下老人阵阵的笑声。 “把那个人的资料都拿给我,所有的。”花九恒没有说名字,可他身边从不说话的年轻人只是点点头就离开了。 他很清楚花九恒要的是什么,要不他也不会有资格一直陪在老爷子身边。 “白兄,可好?”周佑依旧是那副打扮坐在白暮云身旁。 白暮云一笑:“周兄,我们两人还需要说冠冕堂皇的话吗?” “那我就直说了,我想了两天,可仍是想不到白兄为何要弃权?” 别说你想不明白,我自己都没想明白呢。但表面上白暮云还是笑道:“哦,周兄也有猜不到的事情?” “白兄方才还说你我二人不应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此时却又如此一问,可不厚道哦。” “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白兄只管说,信与不信在下自有判断。” “原因是,我也不知道。”白暮云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知道,他父亲还没有告诉他原因。 周佑眉头轻皱,想了片刻,说道:“唉,我信,不过可惜,此次拉拢不到花家只怕……”说到这里,周佑轻轻摇头。 白暮云不好说什么,他当然知道拉拢花家的重要性。 只得转移话题:“明教此次只怕是要反了。” 周佑点点头:“韦家既然浮出水面,明教不会等多久的,多则三年少则一年,明教必有所动,幸好此次方楚耀也败了,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今天最后一张周末休班打算不出门努力更上二万五千万字小爆下有奖励没?吼吼我们这打雷闪电的真吓人。真怕一个雷把我电脑打爆~~~ 最新全本:、、、、、、、、、、 第三十五章 天大的消息 “对了,苏州城指挥使雷得海手上也有部份名单?他的资格应该没有呀。”白暮云有些疑惑。 “我来找雷得海之前也不知道雷得海手上也有名单,而且他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话锋一转:“不过,既然凌长运说有,那就一定有。” “交给凌长运那家伙不会有问题吧?”白暮云对凌家公子那时相当的不信任。 周佑笑道:“凌长运是废物,可他老子白肖不是。”敢这么称呼当朝宰相、“齐肩王”白肖的也只有寥寥数人。“这件事,没有人敢搞砸。” 他周佑不敢、白暮云不敢、凌长运同样不敢。 三股朝廷势力竟然好像拥有同一个秘密。 “不提这个,周兄觉得此次比赛,那个沙非笑与唐笑谁赢得机会大一点?” 周佑摇摇头,这问题他回答不上来。 “那周兄希望他们谁赢?”白暮云说这话时眼里有难掩的笑意。 周佑怎么会猜不出白暮云的心思,他们两个斗得太久,可虽是如此,他脑中还是忍不住浮现出那张第一眼只能记住神情的绝世容颜。 第一次见她,稚嫩的脸庞上有生人勿近的冷漠、有任何事都与自己无关的漠然、还有些满怀心事的憔悴。 周佑摇摇头,像是想要把这副图像赶出脑海:其实他一直想去看沙秀儿,可他没有去。 周佑站起身来直接说道:“告辞。”便转身走去,丝毫不理会白暮云望着他身后颇有玩味的笑容。 “弄潮,花影那边有没有消息传出来了?”花铭的神色有些憔悴,这几日他有点累了。 花弄潮摇摇头:“没有,大哥,你说如果许家庄赢了怎么办?” “哎,若是许家庄赢了自然是与其结盟了。” “可他们的身份。” “弄潮,在你看来是不是应该与明教结盟?” “恕弟直言,明教既然敢如此张扬,自然有实力作保,何况在韦家浮出水面之后,若是方腊真能坐上帝位。”说道这里花弄潮没有继续说下去,帝位?多么遥不可及的两个字,可他方腊就是敢想。 花铭沉吟道:“你说的不错,明教筹备已久,机会是有的,这些年中原动荡,新皇登基不久,可是你觉得武当、少林等会置之不理么?明教不论输赢,都将是一场天下浩劫,受苦的只能是贫民百姓。” 花弄潮咬了咬牙:“大哥可以把那个消息放出去,我想各大派自然会有决断。” 天下百姓受苦,总好过自己遭殃,花弄潮确实这么想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他们身后还背负着整个花家。 “口说无凭,凭我花家一面之词,谁能相信我们?就算相信,我们就能阻止吗?那还不是帮助明教?那时我们花家就是真正的天下罪人了”花家知道的仅仅是这个消息,其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但很显然,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天下必乱。 花弄潮只能低头不语。 “你们两个想得太多。”花九恒伴着声音缓步地走了进来。 “父亲。”“叔父。” “皇位哪有那么容易坐?若是依附明教,以花家实力不论方腊赢还是输,对花家而言都是弊大于利。” “明教最多准备了几年,可朝廷呢?这消息少说有十几年了。”先皇呀先皇,竟然等了这么多年,真是好算计。 “至于武当,宋元祥那里你们不用说了,过几天我亲自上武当山去一趟。”他需要和张三丰商量商量。 “哦,对了,我来是要告诉你们,最近去查一查,苏州城指挥使和哪些人的交情过密,不论江湖人还是其他人。”这是花九恒今天才想到的。 花铭虽然不知道原因,还是点头应道。 明教院落。 “少教主放心,消息我已经传了回去,这件事教主自有定论。” 方楚耀躺下床榻之上,双目如炬:“唐笑,总有一天我要你付出代价。” 明教右使杨无忧看着方楚耀的神情,笑道:“少教主不必担心,这次比武招亲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哦。”方楚耀不解,连同一直陪在方楚耀身边的明教左使斐让都面露疑惑。 “杨兄,有什么就直说,不要吊我和少教主的胃口。” 杨无忧却只是笑而不答,他是昨天才赶来花家的,所以他知道一些事情。 “耀好了之后,定请杨叔上翠微阁喝顿好的。” 杨无忧听到这话才笑道:“少教主很恨唐笑吧?” 这是废话,论武功,唐笑本应在方楚耀之下,可一上场,他的火龙枪就被唐笑偷袭震脱手,而且那家伙出手狠辣,方楚耀差点死于他之手,如何不恨。 “少教主放心,不出几日,唐笑必然会来求少教主,到时候,帮与不帮都是少教主一句话。” 说完一笑:“若不帮,唐笑必死,他死了,这次比武招亲定然不算。” “哦。”方楚耀听到这话,有些不解,可他没有问,他知道杨无忧想卖个关子,不过,他相信,既然杨无忧说了,那唐笑就一定会来求他。 方楚耀苍白的脸色露出笑容:很期待呢。 十天,转瞬即逝。 最新全本:、、、、、、、、、、 第三十六章 精进 看台之上,众人尽皆落坐,今日一战,不单单是比武招亲那么简单,它甚至可能左右今后江湖中的格局。 此战,无数人有无数个念头。 擂台之上,沙非笑与唐笑遥遥相对。 饶是花万蝶,掌心也隐隐有些汗水,今日,这两个男子有一人就是她的丈夫了。不论她喜不喜欢,也不论她愿不愿意,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就像花九恒摸着她头发说的:“蝶儿,这是你作为花家独女必须做的。” 花万蝶知道,她虽骄横,但她知道什么是她可以做、什么是她不可以做的,她享受了花家千金可以享受的一切,选一个她不认识的丈夫并不是那么可怕,毕竟,所谓爱情也是慢慢产生的,能赢得比赛的人也都可以配得上她。 本来比赛开始前,她真的不在乎,是谁取胜,可现在,此时,坐在看台之上,她竟有种嫁给陌生人的惆怅。 花九恒就坐在她旁边,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看台,他需要看看他孙女的女婿到底如何。 “沙,你决定了?”唐笑明知道答案,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毕竟沙非笑是他唯一的兄弟。 沙非笑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剑举了起来,遥指唐笑,白玉的剑身流动着温软的光彩,像云波无定。 随着沙非笑手中剑的举起,唐笑轻喝一声:“好。”旋即向前冲去,手臂挥动,九莲刀自上而下一刀劈出。 短匕似的九莲刀在空中爆出一道刀芒,五米之遥,一刀斩去,刀罡。 看台之上,众人皆面露惊色,小小年纪,竟能使出刀罡不由得在场之人不惊讶。 连特意前来观看沙非笑的孙焕海天都面露讶色,要知道以刀御气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最起码,震惊江湖的孙焕海天就做不到。 何况唐笑的刀罡之气,一刀之下,空气撕裂,肉眼仿若可以看到空气被这一刀斩裂。 只有安儿河禄眼中有寒芒,凝神决第五层,他没想到唐笑悟性如此之高,竟然自己领悟了第五层,以九莲刀为媒介将凝神真气引出体外。 这一刀,极罡至强,无人敢试其锋,这一刀,足以将任何人或物劈成两半,包括沙非笑在内。 沙非笑堪堪向一旁躲了过去,刀罡紧贴着他的胳膊斩在擂台之上,沙非笑左臂的衣服被刀气撕裂,为了防止被破坏使用极品里石的擂台,也被这一刀斩出一条豁口。 整场比赛,从没有被破坏的擂台场,此时被破坏,唐笑这一刀之力可想而知。 沙非笑在躲过这一刀之后,向前冲去,剑出。 交手,十数回合。 连花万蝶都能看出来,沙非笑的剑虽然还是一如从前的诡异,可少了些东西。 他赢不了唐笑。 安儿河禄摇摇头,唐笑本就占了优势,沙非笑身上的伤太多,这几日根本不足以让他将伤势养好:屯煌唐笑致命的一刀、空禅震破伤口的真气珠、幽百鬼的铜币甚至于花万蝶的那一鞭都没有完全愈合过。 最主要的是,沙非笑的剑是杀人的剑,若是他不想杀人,那他的剑就失去了灵性,虽形似但神早已不再,此战,必败。 只有沙秀儿在这时看向了看台上的百晓生,在沙非笑败局显现的时候看向别人。 昨天下午,那个人找过哥哥,他说了什么? 沙非笑一剑刺出,依然被唐笑躲过,他了解沙非笑的人,同样了解他的剑。 杀了沙?还是将他击下擂台,唐笑已经胜卷在握。 可就在此时,那一剑没有收回,轻轻的一划,一道血口溅射而出。 唐笑受伤了,虽不重,可他震惊异常,他的震惊不是因为他受伤了,而是因为沙非笑竟然没有用刺。 场下几人,也都显得有些惊讶,场上这个男人,每次出手都是刺,竟让他们都以为这个男人仅仅只会刺了。 就像一个人他出一个街口总是往左走,可有一天他突然向右拐去,人们难免会有些吃惊。 “你是诡剑?”百晓生说话很直接,虽是问句,但却是极为肯定的语气。 沙非笑不认识他,也不想认识他,可在对面这个人进到屋内找自己时,沙非笑还是让沙秀儿出去了。 “你是谁?” “百晓生。” “哦。”这个名字沙非笑当然不会没听过,可他不明白百晓生为什么会来找他。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如果诡剑这个名字让沙非笑对百晓生有些好奇,那这句话就已经让沙非笑对他萌生杀意,不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是因为他调查过自己。 少林寺的人也知道他的身份,还是他亲口说所,沙非笑可以不在乎,可百晓生不同,一个你从没有接触过的人突然说出你的秘密,只能说明,这个人对你研究过,这种感觉很不好。 “呵呵,小兄弟不必如此,这件事在下不会说出去,而且就算说出去,此时也没什么大碍。”这句话说得沙非笑不是很明白,但他没有问。 “我这次来仅仅是因为小兄弟的剑。” “我的剑?” “嗯,小兄弟以为习剑为何?”这话颇似得道高人论剑。 “杀人。”不论是作为杀手,还是当年梦想着扬名江湖,沙非笑所想的就是杀人。 百晓生显然一愣,他没想到沙非笑回答的这么直接、肤浅,然后他饶有兴致的望着沙非笑点点头。 也不知这点头是因为沙非笑答得好还是如何。 “剑,器也;人御之,不论是为何目的,剑都是达成目标的手段,所以它不存在所谓的善恶。” “像小兄弟说得,剑是用来杀人的,只要能杀人,剑法如何、剑招如何都不是问题,我说得对吗?” 沙非笑还没有明白百晓生为什么说这些,不过他还是点点头。 “呵呵,我见过小兄弟的剑,刺,不论角度、速度、力量按小兄弟的身体都已尽及至的一刺,小兄弟当年练剑想来就是因为如此才能练到极致。” “刺只是剑的一点,小兄弟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一点之精配合其他的点,会如何?” 沙非笑不语。 百晓生笑笑:“小生言尽于此,若是小兄弟可以想通,剑法虽不能速进,可不需要太长时间,小兄弟剑法必上一层。” 说完起身离开—— 这星期出了点事情本来打算的字数都没更上,,不好意思~一回家就开始更新了第一次12点以后还没睡觉困死了现在上传一章 最新全本:、、、、、、、、、、 第三十七章 死 沙非笑伤了唐笑之后,没有乘胜追击,他站立在那里:要想赢,你只能尽全力。 沙非笑的目光传达了这个信息。 唐笑摇了摇头,眼底有些黯然,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一时间唐笑有不忍、有挣扎,可当他望了一眼看台,望了一眼那无数双眼睛,杀机凝显,走到这一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长刀落日,这一刀依然是斩,黑色的九莲刀在那一霎那好似将整个日光吸附刀身,黑色的九莲刀竟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圣洁、纯白、温暖的白,像日光照耀大地。 可他的本质依然是那把黑色的九莲刀,不论把外表如何,它依然是那把致命的黑刃。 三道刀罡,一刀斩出,白得耀眼、白得夺命,那耀眼的白晃了沙非笑的眼睛,那夺命的白要夺了沙非笑的命。 这一刀,致命。 沙非笑躲不开,他速度不足以让他闪出这三道刀罡的范围,可他躲了过去。 他在刀及身的瞬间,将身体横侧,两道刀罡紧贴着他的前胸后背斩落,这一刀斩的惊艳、这一侧更躲精彩。 一寸短一寸险,可沙非笑还是冲至唐笑身前,刀来剑往,十几招,两人不分伯仲,刀剑相抵,两人的目光也撞击在一起。 “别逼我。”唐笑的声音很低沉,他还是不愿杀沙非笑。沙,你为什么要如此执着。 沙非笑笑笑,却有苦涩:真的那么重要? 权势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麟。 不论是谁都会明白,重要,权势很重要,可沙非笑不明白。 不,其实沙非笑也明白,只不过,在沙非笑眼中比权势更重要的有很多,例如生命、例如友情,他和唐笑的友情。 他可以为了唐笑死,这才是沙非笑如此执着的的原因,他不相信,也不能面对他与麟的友情竟然如此脆弱。 敦煌夕阳下的两道幼小身影,曾经相依、相知,而如今,两道身影之间已经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那鸿沟是两个年轻人不同的价值观。 唐笑显然不耐烦了,他心里也很烦闷,这擂台场的气氛太过压抑,好像这里的数万人将整个比武场的空气都吸食干净的压抑。 如果有一天你要杀死一个肯为你死的兄弟,你会是何种心情? 你一定也会和唐笑一样,愤恨、无奈、惆怅。 很多很多,也很复杂的情绪,没有经历的人,也许一生都体会不到。 其实体会不到也是一种幸福,很多人都希望得到一场感天动地的爱情,可当那种爱情真的降临在自己身边时,才猛然发现,那感情并没有想象ng漫,有的只是难以承受的伤痛。 ‘啊’一声大喝,唐笑猝然发力,沙非笑被逼退数步。 唐笑左手虚空一抓,一如峨嵋山下面对赵鹏峰的那一抓,沙非笑只觉呼吸一滞,好像有人将他周围的空气抽净,紧接着就是唐笑的一刀,一如斩向赵鹏风的一刀。 当时丁西尧救了赵鹏风一命,而今日有人会救沙非笑一命吗? 不会,因为没有人可以救,哪怕有人想救,他们离比武台也太远。 沙非笑当初在峨嵋山下看到这一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唐笑会用这一招杀他? 他没有想过,其实连唐笑也没有想过他会用这一招杀沙非笑,不是吗? 他们都不曾想过,他们会真的兵戎相见。 人总是会变,一如誓言。 年少的人,总是不能理解沧桑变迁,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不会变得。 沙非笑笑了,在所有人震惊、诧异的目光中笑了,在沙秀儿不要的大喊声中,在巫鑫站起来的急切中笑了,在唐笑必杀一刀及身之前笑了。 那笑容很淡、很轻、很温柔,那笑容在那一刀中绚烂无比,那笑容印在无数人的脑海中,包括花万蝶。 刀,斩落。 血,滴落。 泪是否同样划落心间? 那笑容背后无声的泪。 我愿用死证明你我的情谊—— 我愿用死亡,见证你我的情谊 最新全本:、、、、、、、、、、 第三十八章 一刀两命 凝神功,凝而猝发,聚气引之,杀人于无形。 呼延儿的凝神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内力,内力必须积年累月。 气沉丹田,产生内力,内力游走全身经脉位,得到精粹、凝练,再回归丹田,周而复始,经络也会在内力不停游走之间扩宽。 而所谓打通任督二脉便可成为高手,是因任脉主血,督脉主气,为人体经络主脉。任督二脉若通,则八脉通;八脉通,则百脉通,进而能改善体质,强筋健骨,促进内力循环,可绕是如此,也需要时间累积。 江湖上,内力相传的武学很少,而且对施者伤害犹巨,所以年纪轻轻便可斩出如此强劲的刀罡极为困难,哪怕绝世内功,年轻人想在二十岁左右斩出刀罡之气也极为困难。 只有安儿河禄等人知道,其实唐笑的刀罡是依靠九莲刀以及凝神功才能施展出来,凝神功只需唐笑一丝内力以九莲刀为媒介控制空气凝聚斩出的刀气。 明言之,其实那威力巨大的刀气并不是唐笑自己的内力,他仅仅是凭借一丝内力用九莲刀凝注空气。 这一刀,和斩赵鹏风唯一的区别在于,九莲刀刃短,所以,他是以刀罡之力斩出,当然这一刀比之真刀的破坏力更为强劲。 刀,斩出。 赢了吗?沙笑了,他为什么要笑? 那一时间,唐笑看到了什么?他在沙非笑的笑容里,看到了他自己,那个孤单的世家少年、那个想结交天下英雄的世家少年、那个想得到父亲认可的世家少年、那个与沙非笑兄弟相称的世家少年。 唐笑的心如石,可他的意志还是在那火石之间波动了一下,气涣散,散了便无法重新牵引,唐笑还没有达到虚空控制刀气的地步,可这一刀足够了,不是吗? 唐笑很理智,他懊悔,是因为他竟然失神没有控制住刀气,决不会是因为他不应该斩这一刀。 失去凝神功牵引的空气凝聚的刀罡还是斩了下去,虽然减弱不少,可沙非笑肩头还是有血花渗出,十天之前,孙焕海天的刀也是斩在这里。 一刀两命。 这一刀杀了两个人。 一个是唐笑的生死兄弟,沙非笑。 另一个是那个孤单的世家少年,唐笑。 这一刀,将一切斩碎。 “咔。”的一声轻响,在沙非笑的胸口传来,碎了,玉碎了,林音儿的玉碎了。 气斩破血肉,没有人注意,那刀气在斩开沙非笑身体的时候有相当多的的刀气不是自然消散,而是在伤口处被冻结。 疼,是沙非笑第一个感觉,沙非笑也是人,他一样会疼,尽管这点疼与他内心的痛相比,简直无法相提并论,可疼就是疼。 但在斩开血肉之后,疼痛的感觉消失了,沙非笑觉得血液沸腾,他的全身都如火般的灼烧,沙非笑脑海清醒的第一个念头:血线虫。 那个令他中了啸器都不死的血线虫、那个让他每天都不停喝酒压制疼痛的血线虫、那个廖叮儿神情痛苦的说:不出一年就要破开他身体飞走的血线虫。 看台上的人不知道,可唐笑和沙非笑都知道,那一刀绝对应该要了沙非笑的命,可沙非笑没死,血线虫第二次救了他一命。 “啊。”仰天长啸,沙非笑面目狰狞,他在发泄,如同一头疯狂的兽。 随着他的喊声,他身上的伤口,血不停的流出,甚至可以说崩射而出,状若癫狂。 他在发泄他的伤心?他的忿恨?他的失望?尽管他已失去神智,可沙非笑的潜意识依然想要摧毁一切吧。 那淡然的笑容下掩盖这一颗哀伤的心,唐笑的一刀彻底将它斩成粉碎。 剑,杂乱无章,虽让唐笑一时手脚忙乱,但沙非笑已是强弩之末,他的意识已经混乱、他的血也快要流尽,所以他注定要败。 甚至,巫鑫希望他马上就败下擂台,至少那样,他不会死,可如果再拖下去,哪怕胡神医也难以回天。 安儿河禄眉头皱了起来,沙秀儿已经被他击晕,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只有这样才能阻止沙秀儿。 看着晕倒在那里的沙秀儿,安儿河禄摇摇头,只能尽力试一试了。 “唐家家主唐傲天死了?” 一声大喝,喊话之人内力极为深厚,整个场上的人,都被这一声大喝喊醒,他们本还在注意场上的沙非笑,唐笑听到这句话,明显愣在那里。 父亲死了? 许恨面色很不自然的对着一个许家庄的人说道,不过他的声音太大,用如此内力喊出来谁不知道他许恨是故意如此,想到这里,瞥了安儿河禄一眼,这主意太叟。 许多人都望向许家庄的看台,干扰比赛这个不说,单单是说唐傲天死了,这句话就足以引起两家的冲突。 可安儿河禄却是一脸无所谓,难道他不知道,这么说的后果? 这时候大多数人才发现,唐家的唐全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神情虽是一怔,却并没有反驳、也没有说什么。 唐傲天真的死了? 武林四大世家之首的唐家当代家主死了。这消息不得不说,绝对算得上是轰动。 唐笑注意到唐全没有反驳,这是真的?自己的那个“父亲”死了?那个从没有把自己当作儿子的父亲死了? 一时间唐笑,脑中纷乱如麻。 场上听到这消息没有任何反应的是沙非笑,他依然癫狂,他的眉头、他的身体都在诉说他现在有多么痛苦。 剑,刺出,穿胸而过。 唐笑不可思议的低下头看着惯胸而过的剑,顺着那把剑,他看到了沙非笑的脸,那双疯狂的眼睛在望向他时竟然平静了下来。 这是死亡的感觉吗?有些冷。 沙非笑抽出剑,尽管全身止不住地打颤,可他站在那里,怔怔的站着,望着唐笑的眼睛有不舍,却别过头,他不知如何面对这个两次要杀他的人,曾经的兄弟。 唐笑缓缓地转身,向后面走去,血一滴滴的落在台上,那声音很轻,可在沙非笑脑中却无比清晰,直至唐笑坠下擂台。 唐全早已带胡神医赶了过来,那一剑穿胸而过,却幸运的没有伤到心脏。 比赛结束。 沙非笑呆呆的立在台上望着下面沸腾的人群,他们在喊声什么?他们为什么如此兴奋? 安儿河禄在他耳边说什么? 你赢了。你是花家的女婿了。 不论大人物,小人物,不论满意这结果的、还是不满意这结果的,这一结果都不会改变。 沙非笑赢了—— 赢了,其实差一点点这本书在这一章就完本了o(n_n)o哈哈 最新全本:、、、、、、、、、、 第一章 哪个更痛? 晕迷的沙非笑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当他醒来的时候他的床边是安儿河禄。 “少庄主,你醒了?”胡神医说的时间很准确,也就是说,花家的人也快要来了。 沙非笑摇摇头,他的头还是有些晕,全身都有一种无力感。 “秀儿呢?”沙非笑一睁开眼就寻找沙秀儿,他现在只剩下这个依靠了。 “她和周佑出去了。”安儿河禄没有说,周佑找了沙秀儿两天,沙秀儿都没有见他,而今天因为安儿河禄知道沙非笑会清醒,所以才将沙秀儿引了出去。 “哦。”说不上什么感觉,沙非笑淡淡的应了一声。 “少庄主,属下有话要说。” “嗯。”有气无力的声音。 “少庄主,打算娶花万蝶吗?”安儿河禄的娶字说的犹重,其实安儿河禄也不敢肯定沙非笑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这一步登天的诱惑,很少有人可以抗拒。 沙非笑没有停顿,直接摇摇头,不会,除了廖叮儿,他谁都不会娶,想到这里,心下黯然,他又能娶廖叮儿吗? 血线虫,一年的时间,也许自己只剩下一年的时间。 “既然如此,属下直言,这两日江湖发生了几件大事,其一,五日之后少庄主与花万蝶正式完婚,花家与许家正式结盟,花家很有诚意,嫁妆已经派人装箱运往许家庄,说来这些嫁妆……”他没有说下去,这些东西,说了沙非笑也不会明白,花家的嫁妆只怕能让无数人眼红,光保护运送嫁妆的花鬼就有千余人。 “其二,唐家家主唐傲天几天前爆毙,昨日唐家四大总管拥立唐忠为唐家新一任家主,而唐家举足轻重的唐全很显然是拥立唐笑的,这几日想来就会赶回去,门内之争,不可避免,唐傲天的死本就有些蹊跷。” “其三,明教衮州分舵暴乱,被朝廷血腥镇压,死千余教众,波及贫民更逾万人,明教在此时,正式揭竿,中原各地多有响应。”天下真得乱了,人算不如天算,周佑等人本以为明教最少还要一两年才会有所行动,可这次镇压将一切都提前,也许,连方腊都没有想到。 “其四,昨日,苏州城大乱,凌云城夜枭、三连城白暮云对出城的明教诸人绞杀,而明教显然也有防备,漠河韦家、天山派联手护送方楚耀离开,花家出面制止,双方才在城门处各留下数十具尸体离去。” “各大派该走的也都回去了,中原算是正式乱了。” 沙非笑在听吗?安儿河禄不确定。 安儿河禄摇摇头继续道:“最后一则消息是今天的,唐家少庄主唐笑正式向峨嵋林音儿提亲。” 沙非笑没有变化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微微的惊讶过后是一丝笑意,无奈的笑意。 “唐笑想来是想依靠峨嵋的实力夺回家主之位,毕竟唐忠有四大总管的支持,而且据说明教私下也是支持唐忠的,他们两家早有联系。” “我现在是不是走不了?”沙非笑望着头上床板,轻轻地说。 “嗯,少庄主要想好,如果你一定要走,少主我们一定要带走,最多两个月,我们就会撤离中原,这么大一个耳光,花家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只怕我们异域的身份马上就会暴露,你的危险可想而知。” 沙非笑没有马上说话,他在想,很多事情。 “还有一件事,凌云城的人虽然走了,可阎王笑没有走,他应该还在苏州,少林派年轻第一高手空心,老和尚戒悟也没有走。” 很显然他们都在等,在等沙非笑。 这句话在数月前,沙非笑不会往心里去,可数月后的今天,这句话足以对他产生影响,他有了忌惮,有了顾及,他已经不再是他。 沉吟了很久,沙非笑才开口道:“我想,我怎么走,你应该想好了吧。” 安儿河禄点点头:“若是少庄主真的打算好了,今晚就可以离开,但我等不能陪在少庄主身边,许家庄还需要准备一下。” “只怕路上,会有很多人阻拦,少庄主想要到星宿很难。” 安儿河禄没有说,这几率无限低。 “要不我让许归还有扎巴克陪你吧。”他很用心的帮着沙非笑,除了因为沙秀儿之外,他其实很欣赏沙非笑,一个明知是死路却宁愿走下去的人,一如当年的圣子呼延儿。 当年,圣子有没有发现那个贱人想杀他?这个念头在安儿河禄脑中闪过。 “圣子,属下觉得此事万万不可,倾全教之力只听信王一面之词,不可呀。” 呼延儿负手而立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你不懂。 “若是圣子一意孤行,属下愿亲往,圣子当坐镇圣教。” 呼延儿目光深邃,遥望天际:‘你留下吧,有些事我必须亲自去证明。” 当年安儿河禄不明白圣子这句话的意思,十五年来,他也一直没有明白,可今天,他突然明白了。 因为这个和圣子极其相似的年轻人:我愿用死亡见证你我的情谊。 两个人,一般的骄傲、一般的倔强,而他们都输了。 圣子输了一切,而沙非笑输了一颗心。 究竟圣子和沙非笑谁更为悲惨,安儿河禄无从评论。 身死,心死,哪个更痛? “不用了,你们保护好秀儿就行了。”眼里闪过柔情,“若是我不能见她最后一面,你替我同她讲,我永远当她是妹妹。” “她是诡剑的妹妹,若是她做不到,她就不要再喊我哥哥。” 安儿河禄点点头,这个理由可以让沙秀儿坚持下去吧。 诡剑:生性狠辣,出手诡异,视人命如草莽的年轻杀手,虽然它早就死了。 可他的妹妹一定应该和他是同一种人。 不论什么挫折都不会将她击倒。 “嗯。不过,阿九还有洛锋扬少庄主还是带着吧。” 沙非笑点点头,凭他现在的身体状态,他的确需要有人在身边。他信的过痴阿九,可洛锋扬毕竟是中原人,若是他知道许家庄的身份只怕。 安儿河禄好像猜到沙非笑所想,点点头:“少庄主放心,洛锋扬可靠,前往星宿适合走小路,若是多派人手,反而不好,只他们两个不论武功还是机智都足够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最新全本:、、、、、、、、、、 第二章 复杂 沙非笑点点头,此时他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需要说。 安儿河禄刚刚打算恭身离开,门外传出了一阵声音,一个安儿河禄没有想到的人,星宿炎风,廖叮儿的师兄。 安儿河禄对这个年轻人有印象,他没有参加比赛,可安儿河禄对他却有印象,一身淡绿长衫,体形极为挺拔,与他师傅丁春秋站在一起颇为不协调,一个猥琐的老头和一个俊朗的少年,会给人极大的反差。 真正令安儿河禄注意到他的地方是他看廖叮儿的眼神,师兄妹,一起长大的师兄妹吗? “不知炎公子所来为何?”安儿河禄开口问道,安儿河禄确实没有猜到,为了廖叮儿? “炎风见过鬼伯前辈。”炎风施礼问道:“在下此次前来是想要见见沙兄,在下有几句话要同他讲。”说到这里的时候,炎风眼底有些难以言状的复杂感情。 安儿河禄这次并没有退出去,而是站在床角,毕竟现在沙非笑的处境很微妙,中原局势也极为混乱,他不得不小心。 炎风显然也知道此时不可能让他和沙非笑单独坐在屋里,沙非笑的状态跟废人没什么区别。 “我师妹让我来的。”望着沙非笑的眼,炎风缓缓地说出这句话,一字一顿,床上这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就是让师妹在水榭亭台舍命相救的男人。 炎风心中有些怪异的情绪,他喜欢师妹,他相信师妹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可她只是把自己当作哥哥看,那个从小想出无数鬼点子欺负他的师妹,那个师兄妹俩人在一起,他总是听她话的师妹。 而今天,他还是听她的话来了,来看这个师妹的心上人,他知道除了廖叮儿信任他,还想告诉他:你永远是我的师兄。 炎风一直知道自己的师妹很聪明,从小就知道。 沙非笑听到这句话,显然双眼一亮,他没有理会炎风的神情,急切地问道:“她说什么?” 炎风看着这个面露激动的男人,突然有些明白师妹为什么喜欢他了,擂台场上的从容淡定、面对南宫落羽的惊人杀意、对敌孙焕海天身中一刀的痴狂大笑以及最后一场中他对唐笑的惊艳一笑。 对,惊艳一笑,那一笑,牢牢地印在炎风的脑海中,说来真是可笑,可炎风却真的时不时想起沙非笑面对必杀一刀的笑容。 很淡、很轻、很温柔的笑容。 “你要去星宿吗?”炎风很相信廖叮儿,可这次他不能确定,师妹怎么知道他会放下苏州的花家去星宿? 沙非笑先是一愣,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一定要去。 “师妹说,你若是输了,就让你滚,滚得越远越好。” “若你赢了,让我带你回星宿。” 两句话,沙非笑忍不住将头仰了起来,他怕泪水流下,廖叮儿,那个一身绿衣的女子,那个轻轻望着自己,不言不语的女子。 那温柔的目光,让沙非笑觉得,廖叮儿害怕她的目光打扰到自己。 安儿河禄在一旁暗暗吃惊,他曾经想过,若是廖叮儿知道沙非笑要去找她,她还会走吗?他现在终于知道,那女子原来早就知道沙非笑一定会去找她,她比自己了解沙非笑,不,那女子比他相信沙非笑,她相信沙非笑一定会去找她。 最令安儿河禄吃惊的是,炎风的两句话“师妹说,你若是输了,就让你滚,滚得越远越好。” 如果沙非笑输了,凌云城、影楼、少林都会派很多人狙杀沙非笑,并且散布许家庄的身份,那时候沙非笑就算是到了星宿只怕也难逃一死,勾结异域的罪名可以说不值一提,也可以说是滔天大罪。 沙非笑唯一的出路就是先随安儿河禄他们一起离开。 而沙非笑若是赢了,花家就是他的保护伞,虽然这保护伞并不长久。 花家本就有保许家庄的意图,廖叮儿从丁春秋的口中知道几大掌门在一起的谈话。 只不过廖叮儿没有料到,中原乱得如此之快,其实许家庄的身份,在这种情形之下,危险已经降到最低。 按现在的情况,如果沙非笑输了,对他们才是最好的,虽然会少了花家一时的帮助,可现在的情况,谁都不会明目张胆的联合起来拆穿许家庄,出头鸟没有什么好处,是自古不变的定律,那时就算有阎王笑以及空心的窥视,也并不足以影响他们。 可现在沙非笑赢了,本来没人会去扳倒许家庄得罪花家,可如果沙非笑不娶花万蝶,情况马上就急转而下,花家暴怒,然后有人浑水摸鱼指出许家庄的身份,那时花家想来会站出来做那个消灭异域残党的出头鸟,并伺机寻找新的盟友,不论明教还是武当。这无疑是最坏也是最可能的情况。 总之,中原武林现在的形势极为复杂,复杂到安儿河禄都有些看不清楚。 最令安儿河禄不能理解的就是花家的做法,很显然,花家的一切作法都是有原因的,可他猜不到。 安儿河禄开口道:“她还说了什么?”他知道廖叮儿还有话要说,而且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 “师妹说,她找到血线虫的解药了,如果沙非笑那个薄情人要活,就亲自上星宿找她。” 果然,安儿河禄心中了然,先稳住花家,然后抽身而退的主意他也想过,只不过,他没有能让花铭信服的理由。 江湖中人谁不知道“毒仙子”廖叮儿倾心沙非笑,可沙非笑却要参加比武招亲娶花家的独女,薄情人这称呼也很恰当。 至于血线虫,沙非笑这些日子从不间断的药和酒,花家很显然知道那是中毒的表现,让胡神医都无法可解得毒。 不过显然他们不知道血线虫的严重性,沙非笑只有一年可活。 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好像没有人想到,之后呢,去了星宿之后要怎么办? 炎风没有说,安儿河禄没有说,沙非笑也没有说。 “什么时候走?”沙非笑首先开口。 “今晚,我们就走,明天鬼伯前辈可以找我师叔要人。” 先斩后奏,去要解药,仅仅是个理由,稳住花家的理由。 “这件事,你们师傅知道?”安儿河禄突然开口问道,这件事很有可能会波及星宿,因为谁都不知道花家会做出什么举动,安儿河禄也不能。 炎风摇摇头,这一切都是师妹私下对自己说的,他也想过这件事情的后果,可他还是愿意这样做。 “今晚子时,我们在北门回合。”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安儿河禄点点头:“花家的人也要来了,少庄主可以继续休息,属下去应付好了。”转身也退了出去。 沙非笑躺在床上,怎么也抛不开脑海中廖叮儿的身影,她竟然为自己想了如此之多,自己能给她什么? 如果,叮儿还没有研制出解药,那就当他去见廖叮儿最后一面,他有很多话想多廖叮儿说,他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以前有许多话他都没有对廖叮儿说。 如果,叮儿可以找到解药,自己就带叮儿离开,哪怕是去羌国找秀儿,只要能和叮儿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对沙非笑而言,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而不是去哪里。 他终于想开了,他也终于相信,廖叮儿一定肯和他一起走,就像廖叮儿相信沙非笑一定会去找她一样。 一世荣华,不及与君携手一生。 最新全本:、、、、、、、、、、 第三章 秘密 风起,云醉。 聚集多少残兑,破碎瞬间无处归。 草木夕,青石砌,花蝶泪。 展转多少轮回,见证了心碎。 春,风过,草木非。 又有谁人知其愁滋味? 月离轻轻拂动琴弦,一首词轻轻的从嘴中吟出,而她的神情好似在想着什么。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莫叔走了进来,很显然他注意到了月离那一闪即逝的尴尬神情。 “少主,这首词有些伤感。” “嗯。”月离点点头,可她脸上出奇的浮现出尴尬神情。 她刚才一直在回忆最后一场之中沙非笑的那一笑,不自觉地吟出了这首词,她不知道沙非笑那一笑的原因,可她知道那一笑沙非笑的心情与苦楚。 月离狠狠地在心底咒骂自己,霜姐就是被这个男人所杀,自己怎么可以让那笑容一直浮现在自己脑海当中。 可月离的观察太过仔细,移魂功让她拥有洞彻人心的眼睛,漆黑的双目仿佛可以看出一切,她在沙非笑的笑容中看到了太多太多她不曾体验的情感。 为了摆脱尴尬,月离开口道:“莫叔,情况怎么样?” “花家还在准备花万蝶与沙非笑的婚事,而那件事,花家很显然没有对任何人说。”一沉吟,“不过花九恒好像打算亲自前往武当山一趟。”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莫叔。” “事情发展的太快,超出了我当初的预料,雷得海的线索也断了,我们只能从其他人手中找寻线索了,鬼人那里似乎找到了镇南将军徐子陵的心腹大将“杀神”南伯帝的消息,我想他知道的应该有很多,不过,这次比赛,也证明我们没有猜错,扬州唐家。”说到这四个字时,一直给人平淡无奇的老人眼中隐隐有恨意出现,滔天的恨意。 “少主,我们也准备动身吧,两日之内,唐全必返。” “嗯” 林音儿坐在窗前想着唐笑刚刚对她说的话:“音儿,嫁给我吧。” 面色极度虚弱的唐笑直接说出了这句让林音儿不知喜忧怔在那里的话。 林音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的心情很复杂,复杂到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你不愿?”唐笑本就苍白的面色加上微皱的眉头,给一种无力的虚弱感,让林音儿心里一疼,急急得摇头道:“不是。” 说完可能察觉到自己的表现太过不妥,脸上顿时一片红润,低下头不敢看唐笑,唐笑听到这句话轻声道:“音儿,我真的很喜欢你,从小时候就一直喜欢你,本来为了救我师傅,我只能参加比武招亲,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看到你落寞的神情,你知道我都多难受吗?我那时候好恨我自己,没有能力救出我师傅,却要参加什么比武大会。” “可如今,我爹死了,我可以不在乎一切了,我一定要娶你。”说这话时,唐笑语气中有不可置疑的坚定。 “如果你愿意,我今天就向你师傅提亲,好么?” 林音儿还能说什么?她什么都不能说,她只能点点头,只要笑大哥娶她,就足够了,不是吗? 唐笑讲了好多,他的童年,他的苦楚,他对林音儿的思念,他对沙非笑的失望,他对林音儿说他和沙非笑是最好的兄弟,什么事都不会瞒沙非笑,他什么都可以让给沙非笑,除了她,包括救林音儿的事,包括对林音儿的思念,一切的一切沙都知道。 唐笑在做防范,他很小心,时至今日他不能不小心,他一定要娶林音儿,所以沙非笑对他说的一切一切他都说了出来,神情痛苦的说了出来。 唐笑回到宅院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唐全的话萦绕在耳边:“你打伤了方楚耀,明教不一定会帮你,所有你需要一个助力,峨嵋无疑是很重的筹码,所以你一定要让林音儿同意这件事。” “如果她答应了,马上就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传得越快、越广越好。” “全叔,你为什么要帮我?”唐笑虽然知道不该问,但他忍不住问道,毕竟唐忠手上的筹码比他多得多,而且正如唐全所说的,只要是唐家的嫡系,谁作家主,他都无所谓,而唐忠也可以算得上是嫡系,虽然是私生子。 唐全还是摇摇头:“有些事,现在你还不需要知道。” 唐全有太多秘密,唐家也有太多秘密,江湖更有无数的秘密。 只有你达到了那个高度,你才能知道,了解那些秘密—— 这章少,因为今天又去打了个吊瓶,不止发烧,还腹泻,真惨码这些字又流汗了,不敢在码了要不明天还不好,就不能上班了。 最新全本:、、、、、、、、、、 第四章 毒仙子 花铭在屋里闭目养神,这几天他很累,明教在这时候反了,如果是在几年前他一定会骂方腊野心太大,可如今他没有,这消息甚至可以说让他松了口气,他现在要考虑的就是花家的利益。 与许家庄结盟已成定局,天下人尽皆知,尽管知道许家庄是异域残党,花铭也决定了,这是花家最后的退路,可让花铭放心不下的是,沙非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如果沙非笑仅仅是许家庄的一颗棋子,那万蝶嫁过去无疑不会使两家结盟起到实质性效果,他现在很怀疑许家庄的诚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花铭眉头皱了起来,没有任何人通报可以直接进自己屋子的人整个花家不超过五个人,下盘如此有力者也只有花弄潮而已,所以花铭眉头皱了起来,因为能让花弄潮如此急切的走路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花弄潮不能解决的事情。 “大哥,出事了。”门刚推开,声音就传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着急?” “那个沙非笑不见了。”花弄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重重的挥拳虚空击了一下。 “不见了?”花铭腾地站了起来:“什么叫不见了?” “今天早上传来消息,许家庄安儿河禄等人与星宿几个长老动手了,我就赶过去了,谁知道,安儿河禄说,沙非笑在昨天星宿炎风去了一趟之后,晚上就失踪了,所以他们去要人。” “那个炎风什么身份?昨天去找过沙非笑?” “那个炎风是丁春秋的入室大弟子,最得意的门生,昨天他也确实找过沙非笑。” “星宿那边怎么说的?那个炎风呢?” “也失踪了,星宿那边说他们对此事一无所知。不过听安儿河禄的意思,可能是廖叮儿以沙非笑所中之毒的解药要挟,要沙非笑前往星宿给她个交代。” “解药?沙非笑的毒很重?”他虽知道沙非笑中了奇怪的毒,但并没有深究,毕竟当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不会把太多注意力放在一个江湖后辈身上。 “今日听安儿河禄所言,怕是奇毒,胡神医前几日为沙非笑看过,却也没有找出病源,不过胡神医当时并没有说过,沙非笑的病会致命。” 两人都陷入沉思,这件事情确实需要消化一下,这种情况下,花家的准女婿失踪,无疑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这婚结是不结,花铭从没有如此烦恼。 不结,如何? 结,又如何? 简单的两个选择,但不论花铭选择哪个决定,需要考虑的都太多,而更多的是,作出决定后的措施。 结与不结,不论花铭选哪个决定,都要围绕这个决定作出不能改变的另外一系列决定。 “你怎么看?这件事?”花铭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花弄潮先是摇头,但想到让几个人在花家突然失踪是他的失职,沉吟道:‘这几日由于各大世家、帮派陆续有人离开,所以守卫一直是入紧出松,可绕是如此,要想混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何况沙非笑受伤颇重,他还是此次比武的胜者,更不可能有人会认不出他,我刚才询问了一下昨夜值班的人,他们都记得沙非笑得样子但昨夜都没有见过沙非笑,也就是说,沙非笑要么潜了出去、要么有人掩护。” 花铭点点头:“而且必须事前就做好准备,如果真的是因为昨天炎风的原因,那沙非笑一定要跟星宿一起走,如果不是。” 后面的话花铭没有说,花弄潮却知道:如果不是,那就说明这一切都是许家庄的意思,他们没有诚意与花家结盟。 叹了口气,花铭开口问道:“弄潮,你认为许家庄为什么会在中原呆了十五年之久?” “找人、报复。”联系到许忆漠在中原的做法,不难猜出许家庄滞留中原的原因。 “嗯,不过,报仇是其次,十五年前一战,参与的门派何其之多,若谈报仇根本不可能,以许恨的性格也不会做如此之事,所以他们是在找一个人,而那个人应该就是沙非笑。” “许恨的儿子,不可能。他们的关系很僵,甚至没有交流。” “那可以让许恨等人留在中原如此之久的原因就只能是呼延儿的儿子,既然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人,那他们就应该走了。” “只不过,我不敢确定,一子错,满盘皆落锁呀。” ‘大哥,你认为许家庄想撤离中原了?这一切是许家庄的安排?” “哎,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若是许家庄真的打算离开中原,他们根本不需要参加比试,沙非笑更不需要以死相搏。” “大哥,我觉得这件事许家庄应该是不知道的,廖叮儿我见过,水榭亭台她为沙非笑的所作所为,说句老实话,连我都颇为感动。” “沙非笑这次赢了比武招亲,她心里由爱生恨,不无可能。” “弄潮,你是说这件事都是星宿派的一个小姑娘弄出来的?” “恩,我觉得很可能,大哥可能不知道,廖叮儿这女子不简单。” “不简单?”这次花铭是真的惊讶了,能让花弄潮说出这三个字,很不容易,连爹身边的无言也仅仅是这个评价。 花弄潮笑笑,有些尴尬,:“我对廖叮儿这小姑娘一直很注意,她在江湖上被人称为“毒仙子”,所以前几日我和百晓生谈起过她。““百晓生跟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廖叮儿的故事。” “一年前,川内一个小门派天翼门满门被杀,就是廖叮儿所为。” 这种事,花铭当然不会注意,而如今他听来也面露不解,他不解的是,这又如何? 廖叮儿被称为毒仙子,杀几个人,没有什么。 江湖中人,哪个手上不沾染鲜血? 但很显然后面才是重点:“据说,廖叮儿让人引诱天翼门门主,导致他们父子相争,最后,老子亲手将儿子杀死,廖叮儿从始至终没有动手杀过一个人,却灭了他满门。” “你是说,那个叫廖叮儿的小姑娘故意让他们父子相残?” 花弄潮点点头,他第一次听这个故事,也如花铭一样吃惊,十八九岁的小女孩子独自一人想出这种方法灭人满门,若不是世界太疯狂,就是那女孩子太疯狂。 “她用了多久?”实施这样一个计划,并没有说出来那么简单。 花弄潮摇摇头:‘不知道,据百晓生说,这件事知道的也只有寥寥数人,他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花铭低头看着桌子,轻轻地说了句话,若是你的耳朵足够灵,可以听道:“毒仙子。” 星宿蚕衣耀凤颜,娇柔如月舞翩翩。水榭亭台为情故,柔情似水化冰莲。用毒一史称仙子,鲜有几人见毒颜。谁知附毒不归事,莫过离间坐视闲。 最新全本:、、、、、、、、、、 第五章 追到了? 今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因为一阵脚步声更快更急得传了进来,花铭与花弄潮相视,心中了然,这脚步声绝对是蝶儿的,这小祖宗知道了。 花弄潮头疼样的摇摇头,花万蝶的声音适时响起:“爹,消息是不是真的?” 花铭眉头皱了起来:“女孩子家的整天这样成何体统。” 花铭也习惯了花万蝶的举动,所以在花万蝶理都没理他转过头问花弄潮的时候,他也没有继续教训他女儿,想来他也知道,就算他教训了,也不会有什么实际性的效果。 “什么事情?”花铭在花弄潮无奈的神情中开口问道。 花万蝶深吸一口气,也不知是想缓和一下跑累得身体还是压下身体里的怒气,不过听她的语气,很显然,后者可能性更高一点:“沙非笑是不是逃婚了?” “逃婚?”“逃婚?”花铭以及花弄潮都被这个词弄得愣在那里。 “你从哪听来的?蝶儿。” 花万蝶使劲跺了跺地面,好像她的脚下有某个人存在:“外面的人都在这么说。沙非笑是不是真的跑了?” 花弄潮摇摇头,开口道:“蝶儿,你先不要生气,你要知道江湖传言就是这样,沙非笑是走了,可却不是逃婚。” 花万蝶很显然只听了后半句的:‘沙非笑是走了。” 然后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冲出门外,把花弄潮的喊声远远的抛在身后。 “别喊了,弄潮。”花铭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孩子被爹惯得太厉害。 “可,可万一蝶儿要是想不开怎么办?”花弄潮很心疼她这个侄女,不比她爷爷的疼爱少,所以他更了解这小祖宗的脾气,逃婚?这在花万蝶眼中绝对比杀了她还要严重。 尊严、自豪、骄傲,逃婚两个字可以说将花万蝶最在意的三样东西践踏在脚下。 “哎,先想一想怎么办再说吧。”旋即一叹:‘弄潮,你还是跟我去找爹一趟吧。’“嗯。”这看似很小的一个年轻人的一个举动,让花家再次陷入一个抉择,一个花铭自己无法决定的抉择。 “不用去了,我来了。”伴随着声音,屋门被推开,花九恒老迈的身影走了进来,一切都一如从前,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从不说话的少年不见了。 显然花铭和花弄潮都注意到了:‘爹,无言呢?” 花九恒略有生气的说道:“铭儿呀,你越活越回去了,现在花家的女婿失踪了你竟然还在这里思来想去?” “可是爹。”花铭想辩驳,可刚一出口,花九恒就继续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在心底是看好明教的对吧?你想把花家压在明教之上是不是?” 听到花九恒如此说,花铭闭口不语,算是认可。 花九恒叹了一口气:“知子莫若父,铭儿,我知道这几一直心烦的原因,因为你心底一直无法取舍,若是明教胜了,那花家能得到天大的富贵,而且花影的消息无疑加重了你本不强烈的欲望,弄潮,连你心底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花弄潮不敢望向这个一手把他培养长大的老人,只是点点头,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千载难逢的机会放在花家面前,说放弃,不论如何都会极为不舍。 “铭儿,你想做皇帝?”花九恒望着花铭的眼一字一顿。 连花弄潮都有些紧张地望着自己的大哥,皇帝?大哥真的想吗?花弄潮的心情都有些复杂,他希望自己的大哥肯定的回答,也希望他否定。 花铭听到这句话明显一怔,呼吸随之加重:皇帝?九五至尊?他花铭当然想过,他怎么会没有想过?可他真的有那份心力吗?没有,哪怕他已雄霸一方,他花铭也没有那份傲视苍穹的心力。 花铭一直觉得,自古以来的反贼不论成败,具是一时豪杰,因为他有那颗心就足够了。 花铭有些颓然的摇摇头,他为自己没有点头而觉得的羞愧,方腊可以做到,而他自己却做不到。 花九恒出了口气,他还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铭儿,你若无此心,就听爹的,婚宴继续准备,马上派人将沙非笑找回来。” 转身离去的时候,花九恒说道:“何为富贵?我们花家已经算得上富贵了,可以守住这百年家业已经极为不易了。” “无言,我让他陪着蝶儿了。” 沙非笑现在已经分不清南北了,他出了城之后,就一直跟随着炎风四人行走,才刚刚走了两天,痴阿九就已经有些不厌烦了,只不过因为沙非笑没有说什么,他也只得闭口不言。 “应该已经甩开了。”炎风边看地图,便开口道。 谁知一个声音接口道:“炎施主说的甩开了,是指小僧吗?” 三名星宿门人同时抽出兵器看着从林中走出的“可惜和尚”空心,一袭白色僧袍沾了些尘气,看来这两日,空心走得也颇为辛苦。 但这丝毫掩饰不住空心的那种随意,超然。 空心不理会星宿诸人,转头看向被痴阿九及洛锋扬护在中间的沙非笑:“沙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沙非笑知道此时他说什么也没有必要,空心的目的很显然:渡他。 不过不是渡他的人,而是渡他的命。 这两日他吃了廖叮儿给他留下的药,伤势好转,可要说出手,那是痴心妄想。 他只能依靠炎风及痴阿九他们了,否则只能束手就擒。 “是你?”炎风说的是问句,不过他问的语气很奇怪,奇怪到在场几人都向他看来。 炎风的问话,好像不是惊讶有人出来,而是在惊讶出来的人是空心。 “你被称为武林年轻一代第一人,难道就认为凭你自己就可以对付我们六个?” 空心摇摇头,以一敌六,而且有炎风、洛锋扬、痴阿九三人,空心也许可以赢,但自己也不会好太多。 “炎公子,可知沙非笑的身份?” “呵呵”炎风笑了起来:“若是,空心师兄是想让我等置之不理,那就打消这念头好了,我不需要知道他什么身份,也不管他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他一定要跟我走。” 空心双手一合:“阿弥陀佛,小僧明白了,既然如此,小僧就留几位施主片刻,想来不多时我师叔祖就会赶到。” 最新全本:、、、、、、、、、、 第六章 夫复何求 炎风一笑,笑容让空心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那空心师兄还真的需要你的师叔祖快点来了。”说完就转头看向沙非笑:“我们走吧。”炎风丝毫没有理会站在那里的空心,这多少让沙非笑几人不解,甚至那三名星宿门人都面露不解。 空心虽感觉不对,可在看到沙非笑几人真的打算离开的时候,将手轻扶腰间,少林七十二绝技,多为掌上功夫,若论兵器非棍莫属,刀法次之,习剑的人很少,而被誉为武林年轻一代第一人的空心在兵器上的造诣,剑法可算上层,他的剑很强。 如同星宿抚柳剑法因毒被人遗忘一样,少林达摩剑法同样是江湖成名的套路,不过空心用的却也不是达摩剑法。 空心腰中的剑,炎风虽看不见,但他知道,空心腰间的“紫薇剑”,紫薇软剑。 软剑之胜于利剑,不仅仅是一个“快”字可以道明的。很多人认为它相同于道家“坚强处下,柔弱处上”的理念。 无论世间万物还是武学招式,都是锐利者易损,柔软者方久。 不过,软剑自古以来,极为难习,剑软而锋,便不易掌握,空心当初就是为了磨砺心性方才习之,当年一代高手承瑛岭就是使一把软剑战败高手无数,可后来,因误伤心爱之人,便弃剑于谷,与孙焕海天颇为相似。 软剑因其不易掌握,曾有魔剑一称。 空心要出手,一时间炎风脑中闪过几个念头,最后他还是决定不要轻易和空心生死相斗。 “空心师兄听过墨洛蝎吗?” 空心显然不知道炎风想说什么,摇摇头:“小僧到是没有听过。” “墨洛蝎是苗疆特有的一种蝎子,它除了毒性极强之外,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它的速度很快以及它的弹射。” 空心现在是真的有些不解,炎风到底打算说什么?墨洛蝎?不过空心不会着急,因为这两日沙非笑等人走得太过隐秘,所以他们师兄弟几人以及师叔祖分头寻找,想来师叔祖应该快赶来会合了。 空心看了一眼同样盯着他的沙非笑,心里有些异样,自己一定要杀他。 师弟、戒贪师叔祖的死以及几天前戒悟师叔祖对自己说的话:“他可能是许家庄一直寻找的人,有可能是呼延儿的儿子。” 说这话的时候,得到高僧心中也弥漫着杀念,十五年前,少林一派可谓十室九空,如此之仇,整个中原皆可忘记,独独少林不能忘记。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空心心中一声低号。 “哦对了,我告诉空心师兄这些,是因为空心师兄马上就会看到它们,墨洛蝎。” 随着炎风的笑容,空心看到他脚下的枯木叶下蹿出几道黑色的影子,蝎子。 为什么用蹿?因为两道黑影直接射向空心的身体,好快。 剑出,看不到剑身,空心手中好像舞着一条紫红色的彩带,软剑,几道黑影一分为二,软剑的剑气撕裂墨洛蝎之后,在树干之上留下道道剑痕。 掉落在地上的墨洛蝎散发出一种怪异的味道,尸液也有毒。 一阵掌声传来,炎风笑道:“紫薇软剑,名不虚传。今日我等就不在此打扰,先行告辞了。” “哦,对了,炎某提醒空心师兄一下,你头上的树木之上有隐藏的七彩蛛,它们闻到墨洛蝎的尸臭,也会出来觅食,空心师兄要小心。” 饶是空心,看着沙非笑等人就这样在面前从容离去,也气得手中一滞,扬声道:“小僧今日中了圈套,无话可说,日后自当与炎兄好好讨教。” 空心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中了圈套的,炎风一行人都是简装,莫说根本不可能带上如此之多的毒物,就算可以带上,他们也根本没时间将这些毒物埋于他的脚下,他可是一直不停的追着他们,这些墨洛蝎从他前后左右各个方向向他涌来,很显然,自己站在这个陷阱的正中央。 空心手中剑不停,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丹田发力,内力倾泻而出,将脚下清空出一片,旋即左脚一跺,人向上跃去,他不相信炎风走时的话,蜘蛛若是结丝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结成,可他人跃起之后,才发现,树木之上真的结成数个蛛网。 整个蛛网罩住了他的去路,软剑一点,正中蛛心,那只蜘蛛被空心一点之下爆裂,可空心还是没有冲出去,因为有一缕掉落的蛛丝落在空心的僧袍上,白色的僧袍瞬间染黑,好毒。 蛛丝的毒,竟如此猛烈。 空心落下,心下一紧,难道今天他要命丧于此? 众人走出好远,洛锋扬忍不住开口问道:“炎公子,那墨洛蝎是怎么回事?”他们一直和炎风在一起,当然知道,炎风根本没有设过陷阱。 炎风望了沙非笑一样,开口道:“那是师妹做的。” “廖姑娘?” “嗯,我们走的路线,是师妹留下暗号告诉过我的,那陷阱也是她设的,她知道你此去星宿很困难,所以,她在返回星宿的路上帮你做好了准备。”他是对着沙非笑说的,他说完之后,所有人也有看向沙非笑,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毒仙子,如此聪慧。”洛锋扬说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极为认真,他是真的很佩服那个女子,一个头脑让他佩服的女人。 在几天前,那个女人就已经为沙非笑想好退路,想好了他的敌人,想好了关于他的一切。 沙非笑猜到了,他真的猜到了,不是他的大脑,是他的心,猜到了。 看到炎风的表现,他就知道廖叮儿为他做了多少。 我该如何还你?沙非笑的眼中有柔情,若有个女子如此为你?你会如何? “不过可惜,师妹认为第一个追到我们的应该是阎王笑,那刚才我们有足够的机会将他击杀,没想到,先追上来的竟然是空心。”这就是炎风当时吃惊的原因,他以为来的会是阎王笑。 他们其实有机会杀了空心,但他们没有,因为空心的身份太过敏感,少林的掌门的大弟子。 “如果,刚才没有人追到我们呢?师兄” “没有不是更好,我们可以直接离开。” “走吧,沙公子,路程才刚刚开始,我们要在明天之前赶到赤水河,要是晚了,只怕,会很麻烦。” 最新全本:、、、、、、、、、、 第七章 枯藤老树昏鸦 赤水河,一条不算宽,甚至可以说窄的河道,它的水流也极为缓慢,谓之赤水,并不是因为它的河水是红色,虽然谣传许多年前,这条河从上游漂下一股血腥的红,将整个河水染成赤红色。 但它真正闻名的原因是,夕阳西下,落日会将整个河水映得出奇的红,很美的景色,远远望去,好象整个天空火烧般的红可以和河水倒映出的金红连成一片。 “我们游过去。”炎风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在其上洒了一些东西之后,很随便的弃之于地。 “师兄,我们为什么不从凉镇穿过,反而要从这里过去?”虽然在问,可这名叫柳随风的年轻人还是很利落的将自己的衣服脱下。 “你上花家的时候不是很奇怪它的院墙为什么分里外两层吗?”随着炎风的话,沙非笑也想起花家两条长度约十米距离的内外墙,以及那高出地面几米的柱子。 “天下要说犬类,以獒最为凶猛和忠诚,据称,藏獒被公认为是猛犬的始祖,它是天下惟一不惧怕任何野兽及暴力的犬种,民间一直就有“一獒抵三狼”的说法。” “这个在下倒也听过。”洛锋扬四处游历,市井所讲的事情他大多都听过。 “花家的内外墙之间就是上百条敖犬,深夜的时候就会将它们放入,这也算是花家宅院的防护手段之一。” “养上百条狗?”柳随风有些不明白,这狗养起来自然要花费很多气力。 “呵呵,随风,不是狗,是獒,九犬一獒的獒。” “什么意思,师兄?九犬一獒?你刚才所说的藏獒?” “不,不一定要是藏傲,九条狗就能出一条獒。不过必须是血统优良的母狗,生下九条小狗的时候把九条小狗一生下来就关入地窖不给吃喝,让它们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唯一一只就是獒。” “啊,会不会太过残忍?”柳随风毕竟是刚刚踏上江湖的年轻人,听到这种事情还是觉得有些不能接受,九存一,另外八只面临的就是死亡。 “弱肉强食,獒付出了代价,它就有资格活下去。”没有人想到沙非笑会突然插话,而且是这样一句话。 洛锋扬嘴角勾起,回忆到你的身世了吗?少庄主。 痴阿九没有说话,站在一旁,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地面,好象在找寻地上的蝼蚁一样认真地看着。 炎风回味了一下沙非笑所说的弱肉强食,虽然是很简单的四个字,但从沙非笑嘴里说出来让炎风品尝到一种味道,一种他说不清楚的味道。 任何人都可以说这四个字;弱肉强食。可没有经历过的人不论说得再投入再有感觉,也只是浮于表面,这四个字包含太多:辛酸、痛苦、凶残、杀戮。 炎风,出生星宿,他体会不到沙非笑幼年时候在狗嘴里夺食的感受。 我从不埋怨上天不公,因为掌握我自己的命运的是我自己,与天无干。 “走吧。”沙非笑将外衣脱下,步入水里,虽然他不会游泳,不过赤水河的河深也让沙非笑不需要游过去。 众人现在也都明白,花家就算追得晚,但那百十条敖犬,要是要追自己等人,应该不会很难。 秋意在入水之后显得格外的冷,让沙非笑忍不住打了个战栗,太阳快要下山了,河水漫漫的被染上了金红,过腰的水在沙非笑眼前浮动。 为什么这河水会变得如此红呢?沙非笑心底有些莫名的烦躁。 岸边的石后,有几件衣服,一件蓝色锦衣长袍与沙非笑脱下的那件一模一样,廖叮儿给他买的第一件衣服。 衣服只会多不会少,显然尺寸都很符合洛锋扬,痴阿九的身材,廖叮儿猜到他们两个会随沙非笑一起来。 “廖姑娘的心很细。”痴阿九好象自言自语一样开口说道。 炎风露出笑容,他很喜欢听到别人夸奖他的师妹。 “我们快走吧,快点的话,入夜前可以赶到最近的一个小镇。” 太阳渐渐西落,几人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朝着落日走去的身影显得出奇的迷人。 “我娘说,不要在夕阳下走路,因为你的灵魂会被夕阳拉出身体。”痴阿九走着走着突然开口说道。 这句话让几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后拖得长长的身影。 “灵魂?那东西我可没有。”洛锋扬说话的时候,嘴角勾勾,他总是喜欢勾动嘴角说话。 “你呢?”痴阿九转头看向好象在想什么的沙非笑,他喊过沙非笑少庄主,可沙非笑摇头,他想喊沙非笑,沙,可他喊不出口。 痴阿九不笨,他虽然不喜欢说话,可他能猜到,也许唐笑擂台场上那一刀,早已将沙非笑灵魂斩裂。 他是唯一从沙非笑那一笑中,读出失望的男人,能仅仅从一个笑容读出一个故事的男人,他有和沙非笑相近的心,一如许忆漠。 许家庄的家将:痴阿九。 不,沙非笑的家将:痴阿九。 “我的?”沙非笑一停顿:“在前方。” 前方是什么? 是路,是沙非笑的路,是通往星宿的路,那里有个女子在等待他。 沙非笑的目光遥遥的望去,那目光也许可以望过山川,看到那一袭绿色的身影。 不过,最先印入沙非笑眼帘的是一幅诡异的画面,一幅不论是谁,只要看到,就会觉得头皮发麻的画面。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落日染红的地面上还弥漫着一抹潮红,好似一幅水墨画,画的正中央是一棵树,整个道路、零落的几棵树好象都因为那棵树的存在而消失。 粗壮却枯萎的一棵树,那树架的轮廓,依稀能看到这棵树曾经的磅礴生机,几只双眼好像被夕阳侵红的乌鸦或盘旋或蹲立在树上。 一棵很高的树丫之上,绑着一根绳子,绳子的下方是一个人,绳索绞在他的脖子上,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让人感觉到那突出的双眼以及那伸长的舌头。 单薄的身躯、破烂的衣裳在一阵风吹过后,那悬挂的极高的身体也跟着晃动几下,夕阳在他身后,画面极为诡异。 它的身影被落日直接拉至沙非笑的脚下,这身影是那个人的灵魂吗? 沙非笑觉得此时从那树下延伸至自己脚下的黑影,有一种寒意和厌恶。 真正诡异的的是在那树的阴影下,在那具尸体的正下方,有一个白发白须,身形枯瘦的老者躺在一把躺椅之上,他的神情极为享受,双眼紧闭,在回味什么,他的身旁有一个酒桶。 为什么是酒桶?因为有一个小厮打扮,体型弱小的人,站在一旁,不时地为老者舀上一瓢酒,动作颇为僵硬,让人觉得好像干尸一样。 老者的腿下盘坐着一个女人,一个背对着诸人的女人,女人衣服的样式很普通,乡下妇人的打扮,头发盘起,那女人将老者的腿放在自己的膝上,轻轻的敲击着,女人盘坐的后背,勾勒出一条诱人的曲线,单单是那背影就足以诱人犯罪。 最后一个人,站在老者身体的左侧,一身护院打扮的人,身体颇为精壮,国字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直视着前方,却也没有看向沙非笑几人。 这几个人,好像是画中的一切,丝毫没有注意远处走来的沙非笑一行人。 该来的迟早要来,这样几个人出现在沙非笑面前,沙非笑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是在等自己。 最新全本:、、、、、、、、、、 第八章 阎罗鬼众 “阎罗鬼众。” 炎风虽没见过,但却绝对听过,在这种地方出现这么几个等沙非笑的人,加之他们身上的死气,很容易让人想到阎王笑手下的“阎罗鬼众”。 “师兄,他们几个好怪异。”柳随风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语气中透出一丝紧张。 “嗯,大家小心,阎罗鬼众武功、处事都颇为诡异,千万别着了他们的道。”说完望了沙非笑一眼,沙非笑的脸上没有表情变化。 我一定会把你带到师妹身边的,一定。 痴阿九亦步亦趋的跟在沙非笑身后向树下的几人走去:“故弄玄虚。” “几位远道而来,不若在此品尝一下老夫的酒。”那白须老者在沙非笑等人行至身前的时候开口说道。 说话间,老者身边那个小厮打扮的人,已经“飘”到沙非笑身旁,他的手中是一瓢从木桶中舀出的“酒水”。 那小厮的速度极快、脚步很轻、足不着地,就好像飘到沙非笑身旁,与他舀水那僵硬的身形丝毫不能联系起来。 那小厮一递之间,瓢中的水纹丝不动,瓢却极为快速的击向沙非笑胸前。 沙非笑没有动,一只手稳稳的将瓢接住,那小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手上加力,激得瓢内鲜红的液体,犹如沸腾,可那只手还是紧紧地握住瓢的边缘,洛锋扬的手不单单握剑稳。 “疾行鬼名不虚传。”洛锋扬勾起嘴角,颇似嘲笑:“食血前辈的酒还是自己喝吧,我家少庄主对这个不感兴趣。” 阎罗鬼众之四鬼食血鬼:常在屠宰场,或杀鸡杀鸭杀蛇等一切杀生之屠家,或牲畜肉类市场的黑暗处,以血为食,尤喜食人血。 食血鬼也是最早陪在阎王笑身旁的几个人之一,食字鬼。 阎罗鬼众之二十鬼疾行鬼:於夜间以身靠墙而横行,足不着地,顷刻千里。 “咯咯,小洛仁锋剑剑扬的洛锋扬什么时候变成许家庄的奴才了?”那为老者捶膝的女人笑着转过头。 妖艳,未施粉黛却极为妖艳的一张脸,这张脸就是为了勾引男人而存在的,柳随风等人眼睛明显被这女子的容貌所勾住,她不一定美过巫鑫,可她的媚态却是清涩少女无法拥有的。 阎罗鬼众之二十四欲色鬼:此鬼常与好色之徒亲近,崇人邪色,而鬼得食色污之物,遇人怀孕,鬼缘投胎,生为人,男喜贪色,女则为妓,以色乱人道。 “阎罗鬼众都可以为凌云城卖命,我洛锋扬为许家庄卖命又有何不可?” “你的意思是一定要阻止我们了。”被洛锋扬称为食血鬼的老者开口问道,他还是颇为忌惮洛锋扬的。 “主辱臣死,更何况主死。”话一落,洛锋扬的剑即出,离他最近的疾行鬼足不点地向后飘去,洛锋扬出手太过突然,而且他的剑竟和沙非笑一样,封喉。 一定要先杀一个,阎罗鬼众的武功都是不弱,疾行鬼的速度尤为快,若是不将他斩杀,沙非笑的危险会增加很多,洛锋扬是个合格的家仆,足够聪明也足够卑鄙。 显然食血鬼没有想到洛锋扬会首先出手,所以没有来得及出手救援,疾行鬼的速度确实足够快,这么近的距离,仓促之下还是向后退,能躲过这一剑的人不多,可他躲过了,但也只能躲过两步。 过程不重要,哪怕他躲一百步,结果是他退去的速度也只能退出两步,然后依然要死。 可他没有死,洛锋扬的人在一瞬间向左偏了一下,所以他的剑也偏了一下,仅仅在疾行鬼咽喉留下一道伤口。 阎罗鬼众第十九鬼地下鬼:专门居住於地下洞穴或黑暗之处,尤其阴湿地方,久之让人渐生疫气。 在洛锋扬察觉到脚下地面微动之后,就想到了他,所以他让过了一把足以把他刺穿的穿山刺。 没有人可以在地下存活,地下鬼也一样,他只是将自己隐藏在地的表面,运用闭气功以及特殊的身形让自己和大地融为一体,出奇制胜。 地下鬼破土而出,还待追击,一旁一把铁钎横抽而来,他虽没有去接,却也知道这一抽绝对不是他可以接得了的,风声癛烈,他想躲过去,但铁钎的抽速太快,他只来得及将穿山刺护在胸前。 地下鬼整个人被痴阿九横抽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出,这力量太过蛮横,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大国子脸出手想接住他,可他的手在碰到地下鬼之后就后悔了,那力道将他都险些震伤,两人退了六步方才停住。 柳随风柳随云兄弟二人虽然江湖阅历不足,可还是在一时间拔剑将食血鬼拦了下来,要知道他们二人在星宿门下武功也算佼佼者,兄弟二人配合之下更是难以力敌,若非食血鬼江湖经验极为老到,方才可能会在他们二人心灵相通之下被斩杀。 吴刚则独自拦住鬼,鬼虽以美貌为最大的利器,可五指齐张的右掌有似青似绿的雾气,毒掌,她的掌上功夫也是不弱。 不过可惜,用毒,放眼整个江湖谁敢与星宿匹敌? 所以虽然吴刚有些出神,却还是可以将她拦下片刻。 只有炎风没有动,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沙非笑身旁,甚至在柳随风突然被树中探出的铁爪抓伤时,他也没有上前帮忙。 他要保护沙非笑,他也相信他的师弟足以应付那些危机,炎风时刻注意着四下的动静,痴阿九以及洛锋扬两人是稳站上风的,他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沙非笑。 就在树中突然探出铁爪抓向柳随风的时候,洛锋扬已经觉得不妙,阎罗鬼众的第二十九鬼“树中住鬼。” 自己怎么可能忘了,头上的那具尸体呢?“树中住鬼”既然在,那头上的一定就是阎罗鬼众第三十七鬼“吊死鬼。” “小心上面。” 仿佛为了验证洛锋扬的话,树上那具挂着的尸体,突然掉了下来,不,准确地说是击了下来。 头下脚上击了下来,而他的手中是一把护手钺,半月形的刀刃,极为细长,锋利。 他的目标是沙非笑,他要将沙非笑整个撕裂。 可惜一把剑,将他的想法破灭,抚柳剑法沙非笑见过两次,赵鹏风、廖叮儿都使过,可从没给沙非笑这种感觉。 炎风的剑,好像一直有一片叶子飞舞在他的剑尖,而他的剑在跟着那片叶子一同飞舞。 他的剑法不错,沙非笑第一个觉得剑法不错的年轻人。 沙非笑一直觉得他的剑是杀人的剑,所以不算剑法。 而炎风的剑法却实实在在有了抚柳的真正含义,剑法是人从各种事物中领悟出来的。 在吊死鬼出手偷袭未果之后,众鬼退出战圈。 “好功夫,江湖ng推ng呀。”食血鬼颇有感慨地说道—— 考虑再三,还是打算这么写,能看到这里的朋友,都是习惯了我这种写法,所以小的不打算改了。 呵呵大家周末愉快 最新全本:、、、、、、、、、、 第九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食血老前辈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炎风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咯咯,你猜呀。”欲色鬼的眼睛在炎风身上勾来勾去,她很喜欢优秀的男人。 “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的声音像一只鸡?”痴阿九站在沙非笑一侧,不冷不热地开口道。 在鬼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之前,痴阿九又加上一句:“一直想学鸭叫的鸡。” 食血鬼拦住想要动手的欲(和谐)色鬼,瞥了痴阿九一眼:“小兄弟武功不错,没想到言语也颇为恶毒。” “我其实想说的是那只鸡被人握住脖子想学鸭叫。”痴阿九的话算是彻底激怒了欲(和谐)色鬼,不过他有实力一击将欲(和谐)色鬼抓向他的手逼回去。 洛锋扬摇摇头,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他们并不是知道我们要走这里,而是每一个可能走的地方都安排了人,阎王笑用了最简单却也最实用的方法,这也是他人不在这里的原因。” “小洛仁锋,名不虚传。我们确实是在几处地方都安排了人。” “信号你们发出去了?” “没有。”食血鬼笑笑,站在枝丫上的吊死鬼手中有一只信鸽,“你有信心拦住这只信鸽就出手好了。” 洛锋扬松了松手中的剑,那一秒他确实想将吊死鬼以及那只鸽子斩杀,可他没把握。 “不知食老前辈有什么打算?”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和你们少庄主做一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卖你们少庄主一条命。” 洛锋扬笑了,笑得很是玩味:“若是我没有记错,食血前辈是最早跟在阎王笑身边的人,而旁边这几位才是他到凌云城之后才招揽的人。” 食血的脸上浮现出不甘:“我在他身边三十几年,现在才知道,苦劳原来是最不值钱的。”说完之后转向沙非笑:“说起来,你杀了幽百鬼那家伙我还应该谢谢你,若不是阎王,我早就杀了他。” “至于他们你可以放心,有钱能使鬼推磨,五十万两,我们就当作没有见过。”他是到了要为自己以及欲色考虑的年纪了,他老了。 “你信得过我?如果我将这件事说出来,阎王笑不会放过你们。” “我自然信不过,不过你不用担心,这次行动城主是反对的,只不过阎王仗着鬼令及威信才迫使我们阎罗鬼众倾巢而出。” “五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 “呵呵,数目不小,不过对许家庄来说,绝对算不上什么大数目。” “杀了你们,我们一分钱都不用付。”痴阿九道。 “小兄弟,我们这里有七个人,就算你们可以赢,但你觉得你能留住几个?” 洛锋扬看了沙非笑一眼,后者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官票,最大面值的万两黄金。 江湖上没有人会将如此巨额的财富放在身上,可沙非笑身上有,这是他离开时安儿河禄放在他身上的,钱有的时候是很有用的武器。 “呵呵,和小兄弟做生意就是爽快。” “不送。”洛锋扬说完就打算走。 “免费送你们一个消息,冷幽寒的瞎子在前面的镇上,我虽不知道原因,不过他出现在这里,可能与许少庄主有关。” 瞎子? “沙兄和冷幽寒的人也有关系?”炎风看到沙非笑有些出神,意识到,瞎子可能真的在等沙非笑。 沙非笑道:“我不知道。” 炎风皱起眉头,如果瞎子真的在等沙非笑,那自己等人要怎么办?继续到那个小镇,还是今晚露宿野外? “我们还是去吧,若是瞎子真是来找少庄主的,就算我们想绕开,只怕也不可能。” “嗯,也只能如此了。” 花万蝶现在走在街上,无疑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江湖上谁不知道许家庄的少庄主沙非笑逃婚了? 江湖传言,虽然不会空穴来风,不过大多时候都当不得真,人言亦言,花家与许家庄的婚事也越传越玄乎,版本太多,这里就不一一注解。 不外是,沙非笑看不上花万蝶抑或是沙非笑被要挟前往星宿。 可不论是哪种,事实情况就是,沙非笑不打算娶花家的千金小姐,武林七大美女的花万蝶。 这在江湖人眼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就好像,一个人来到你面前要给你一世荣华还有绝世美女,你会决绝吗? 不会,正常人都不会,可沙非笑拒绝了。 所以关于花万蝶的缺点或是毛病传得极为夸张,要是花家千金没有那么多缺点,沙非笑怎么会放弃这么大的财富? 花家的财富多大,花万蝶的缺点就有多大,很多人认为这是成正比的。 花家这几天派出去的人很多,而许恨也还留在花家,算不上软禁,不过许恨等人现在是绝对不能擅自离开花家的,哪怕以许恨的武功想从花家硬闯出去,也很难做到,不过双方这几天做过许多次的交涉,双方好像隐隐达成了什么协议。 花万蝶身边有五个人,她身上一袭的红衣已经有些脏,不施粉黛却娇嫩无比的脸上也沾染了些尘土,可她不在乎,这两天她一直没有停过,她一定要抓住那个家伙,然后,然后,然后杀了他,花万蝶狠狠的想。 花万蝶看得懂在路上遇到的武林中人看她的眼神,那眼神让她恨不得一刀一刀把沙非笑凌迟。 那个该死的家伙真的是为了那个恶毒的女人离开的吗?花万蝶很不甘心,抛去花家的权势,难道自己就真的比不上那个“毒仙子”? 花万蝶身旁一个黝黑的中年人开口道:“小姐,他们走得很快,我们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 花万蝶跺跺脚:“不用,我一定要追到他。”花万蝶咬牙切齿的说道。 “小姐,前面树林当中有人在交手,是个和尚和一个怪人。”一道极快的影子一霎间移到花万蝶身前开口道。 “和尚?不用管他。” “那个和尚好像是少林的空心。” 空心? 当花万蝶赶到的时候,空心和那个怪人已经停了下来,空心身上有伤,有人可以伤到他。 最新全本:、、、、、、、、、、 第十章 花巨熊 空心真的很倒霉,墨洛蝎以及七彩蜘蛛让空心耗了两柱香的时间,才从那里出来,十几步的距离竟然让空心走了两个小时才走出来。 那些墨洛蝎看似杂乱无章,但间距及数量都是经过细心的推算,要么死在里面,要么花上几柱香的时间才能从里面走出来。 空心现在终于知道,这些蝎子及蜘蛛绝对不是炎风埋藏在这里的,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做这些,他也知道,为什么他来了将这些墨洛蝎引了出来,他的脚下在林外踏中了一种异物,发出一股对人来说很微弱的味道,但这味道却能将隐藏在地下的墨洛蝎引出来。 是谁?竟然能猜到自己会追来,并且知道自己会从那条小路进入林中,他为什么要帮沙非笑? 星宿的人早有准备?空心想到这个的时候,好像隐隐的抓住了什么,可没有抓牢。 就在他打算先休息一下,恢复体力的时候,危机的本能,让他向一旁挪去,三根竹签入土寸许。 一个弯着腰的男人出现在空心的视野,这男人的衣着脏兮兮的,甚至可以说破烂,微驼的身影加上那一张被蓬乱头发遮起的面容,让人一观之下,就觉得阴沉,长至膝的粗大手掌中握着三根竹签,很普通的竹签在空心眼中却泛着有些冷幽的光。 “施主是谁,与小僧有何过节?”地下的三根竹签,还插在那里,所以空心很想知道对方为什么出手杀招。 “桀桀。”能笑出这种声音的人不多,类似于喉结发出的声音,疯狂的坏人好像都是这么笑的。 “你的脸很白净,很有特点,我想摘下来。” 对方说得很认真,而望着他脸庞的双眼露出痴迷的目光,那目光让空心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所以空心出手了,虽然体力耗费极大,但他毕竟是被百晓生誉为武林少年第一高手的空心,紫薇软剑,出则长虹贯日,直卷那怪人。 那人也知此剑虽薄但杀伤力却极为惊人,一跃之下竟然直接倒挂于树上,这时空心才注意到,那怪人竟然没有穿鞋,便在这林中行走,而此时的他那极为宽大的脚趾牢牢地抓在树干之上。 倒挂的身体甩出两支竹签,快且急,紫薇软剑分两头卷起将两支竹签绞得粉碎,可空心丝毫伤不到那人,那人在林中好似一只猴子,攀援在林上如履平地,他闪身于大树的枝芽之后,不时飞射出几支竹签,空心不得不集中精神注意,可不慎之间,还是被一支竹签贯穿左臂。 若是如此,只怕今天他就要命丧于此,空心不在乎生死,可他却不愿如此死得不明白:“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与我少林有什么过节?” “桀桀。”像猴子一样立在一根极细的树枝上的怪人还是那样的笑道:“我不是说过了,因为你的脸我很喜欢。” 这理由是何等荒唐,可空心看着那怪人的样子却相信了,这是一个疯子。 空心不会束手待毙,虽然对方占了地利之势,将他完全压制,可要想杀“可惜和尚”空心,不付出代价谁也不能做到。 两败俱伤,这是可以预测的结局,在空心将紫薇软剑朝下轻轻甩动带起一层漩涡状的剑气之后,那怪人看不清的面孔也好像在蓬乱的头发下认真起来了。 那一卷,像一条彩带,但它卷起的却是一条类似于超小型龙卷风的剑气,被气流卷入其中的几片树叶,瞬间被撕裂成粉末,如同从来不曾存在过,那只有一人臂粗漩涡的正下方,被斑驳的割处无数道划痕,入地极深。 那小型龙卷的旋涡中心有无数道剑气,可以撕裂任何东西,任何人看到这一卷都会心生恐惧,可那怪人没有,恰恰相反,空心隐隐感觉到对方的兴奋,一种动物见到猎物的兴奋。 “你的头会让我兴奋很久,完美却不阴柔的脸庞、气质以及如此高的武功。”怪人的声调很尖锐,tian了下单薄下唇的舌头猩红而尖细,让人联想到蛇这种生物。 “阿弥陀佛,既然施主喜欢,来取便是。” 在两个人决定以死相博的时间不远处传来了细碎的脚步上,脚步声很轻,若不是空心以及那在林中来去自如的怪人,其他人想要发现都极为困难。 这声音可以算是一个保命音,若不是这声音传来,两人必有一人要尸陈当场。 两人都没有看见人,显然来人隐匿的功夫极其高明,所以两人都没有继续动,他们在等,等来人做出举动。 花清的隐匿功夫极为高明,虽然来时被两人发现,可他在走的时候,两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差觉到。 五人,除了在花九恒身边从不说话的少年无言之外,剩下四人分别是情报组的“万里无行”花清,也就是躲过空心两人感知的黑影,他的轻功是探路的最佳人选。 身边蹲着两只体型极为巨大的獒犬的人是獒院的“犬衷”花束结,他是负责追寻沙非笑下落的人。 一个体型极为巨大,脸上面容也极为粗旷的黑脸男人,是花神第五队的队长花巨熊,人如其名,他的体型第一眼能让人联想到的动物就是可以被称作林中之王的黑熊。 最后一个是一脸笑容,体型颇为滑稽的中年男人,胖胖的身躯,胖胖的脸颊,最为搞笑的是,他手上拿着一个算盘,一身掌柜打扮,笑得极为市侩。 花家与花铭极为相像的男人,一眼就让人觉得他像商人,精于世故,足够圆滑,据说过目不忘的花千醉。 所以花千醉一看见两人就开口低声对花万蝶说道:“小姐,那怪人叫“爵爷”,是此次比武招亲突然在江湖上露面的年轻高手,几场比赛过后,大多数人称他为“红爵。”应该没有背景,他拒绝明教、天海帮等的招揽,甚至在与唐笑一战中也是出手杀招,不图名利,很怪的一个人。” “情报组的人查过他,他有个特殊嗜好:杀人,属于心理变态那一种但武功确实不弱。” 花千醉的话虽然低,可这种距离空心以及红爵还是可以听到,花千醉也知道他们会听到,可花千醉也不可能为了不要他们听到而耳语给花万蝶听,要是有人敢那样做,那当天晚上獒院的那些獒犬就可以加餐了。 如果有人说你是变态,你会不会恼怒?也许会。也许不会。这个我不清楚。 不过花巨熊很显然觉得对面那个看不见脸孔的邋遢男人会发怒,所以他巨大的身体向前走了一步,他没有将花万蝶挡在身后,因为他知道花万蝶不会喜欢那样,很少有主子会喜欢,所以他的角度有些偏,足以保护花万蝶却不会挡住她的视线。 花巨熊,只此一步,就让空心心下暗赞一声,虽身型粗犷心下却极为细腻的男人。 花神第五队的队长,这个身份比许多人想象的要高很多。 其实陪在花万蝶身边的五个人,不论哪一个在江湖都可以算得上风流人物。 最新全本:、、、、、、、、、、 第十一章 你好看 “你在看什么?”花万蝶没有仔细听花千醉的话,甚至没有仔细观察空心,因为从她一踏进这里开始,那个一身打扮及其邋遢的男人一直盯着她,虽然花万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花万蝶知道,他在看自己,肆无忌惮。 “看你。”红爵好像没有察觉到花万蝶语气中的不善,只是伸出舌头tian了下那细长的嘴唇。 花万蝶笑颜如花,也许她是真的在高兴,因为女人都喜欢得到别人的夸奖,而双眼的注视也算夸奖的一种,可哪怕真的如此,花万蝶也还是花万蝶,她不容许任何人对她亵渎:“杀了他。” 在她看来,这么看她,绝对是对她的亵渎。 很简单的三个字,花万蝶的脸上依然灿烂如花,有些人生下来就掌握着别人的生死,花万蝶就是其中之一,她说得很简单,不论是字还是说话的语气、神态,可这三个字却可以要了一个人一生最宝贵的东西:生命。 花巨熊是花神,花神的使命就是完成花家主人的每一句话,包括花万蝶这一句。 大将名师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白袍花神,千军万马避白袍,先帝对花家花神的一句评价,虽是对一个人的评价,却足以显示出先帝对花家的重视。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这二十六个字可以简略的形容花巨熊。 其疾如风,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身动如风,夹杂如山之势一拳击向红爵,势若雷霆。 拳未至,拳风先到,是一种境界,一种武学境界,可花巨熊的一拳没有拳风,这一拳破风,破风要比拳风高明无数倍,不单单是快,仅仅是拳速超过风速并算不上破风。 花巨熊这一拳,人血肉之躯断然接之不下,不论力与速都堪称极致的一拳,红爵没有动,也许是他躲不过,也许是因为他还在注视着花万蝶来不及躲。 一拳击中,在整个花神中没有一人敢硬接的一拳击中了毫无防备的红爵。 红爵吐了一口鲜血,他的人被这一拳之力击得向后退去,花巨熊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红爵向后退本来就是不正常的。 因为花巨熊这一拳的速度足以将目标击断,也就是这一拳如果击中一段浮空的木桩,结局只能是木桩在原地被击成两截。 而刚才在花巨熊击中红爵的时候,他显然感觉到红爵的胸腹部在自己拳及身的霎那向内凹了下去,不是因为自己的拳,是他自己凹了下去。 “太极?”花千醉不确定但还是说了出来,张三丰的绝学没理由会被这个刚在江湖上斩头露角的年轻人学到。 红爵吐了一口血,单手吊在一棵树枝之上:“好拳法。”虽然如此说,他的目光还是望着花万蝶,尖细的舌尖勾去嘴角的一丝血迹。 花巨熊没有接话,只是向前一步踏出,依然是一拳,拳到树倒,这一拳极为霸道,由此可以想象红爵那一躲有多巧妙。 在林中,红爵是当之无愧的王者,若那日比武在树林之中,哪怕唐笑有九莲刀也要败在红爵手上,红爵的胳膊上现在还有伤,唐笑得刀伤。 花巨熊的身法足够快,可想要再次击中红爵的时机绝对已经过去,所以他只能拳拳紧逼着红爵。 树木成片的倒下,这男人的力量太过霸道,而且耐力极为惊人,远在方楚耀以及痴阿九之上,花家藏龙卧虎。 花巨熊没有停下,只是突然开口说道:“花清,你别出手。” “好。”一棵树的一角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万里无踪”花清,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潜伏在一棵树下,若是花巨熊不开口,红爵断然躲不过这个如影子一样的男人偷袭。 “小僧见过花姑娘。”虽然有伤,可空心还是以往的儒雅,“可惜和尚”确实很可惜,这么优秀的男人却是个和尚。 “万蝶见过空心师兄。”花万蝶很狂傲,可女人该有的大家风范她也有,只不过要分人,显然空心的身份足够了。 “空心师兄怎么会在这里?”花万蝶问得很直接,她知道少林寺怀疑许家庄异域的身份、她也知道空心在花家找过沙非笑,花万蝶远没有她看起来那么不谙谙世事。 也许因为她是花家千金所以不需要了解太多,也许因为沙非笑的事情所以她了解太多。 空心是和尚,而出家人是不大诳语的:“阿弥陀佛,小僧是前来追寻许家庄少庄主沙非笑的。” “你见过他?”很显然,花万蝶很关心这问题,若是空心见过他,那自己就没有追错,他的确是走得这个方向。 “小僧见过。”空心叹了口气回道。 “多久之前?”花万蝶现在的话,可以说很不礼貌,万全不符合她大家闺秀的气质,可她现在根本不在乎这些,追上那个男人才是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三个时辰之前。”空心没打算追,除了要休息一下,他还要等戒悟等人赶来,星宿既然早有准备,只怕自己贸然在追下去,也于事无补。 “我们走。”花万蝶转过头说了一句就让花束结继续带路,他们一共带了五只獒犬,追上沙非笑等人只是时间问题。 花万蝶甚至连招呼都没有和空心打,听到沙非笑的消息之后,一身火红装扮的她就如她的性格一样,急急得赶路。 火红的长裙在夕阳下,更为鲜红,如少女跳动的心,急切、热烈。 花巨熊想杀了红爵,可他在花万蝶说完话之后,没有任何停顿的收拳,转身离去,没有一点停顿,这就是花家的精锐,花神,令行禁止。 空心看着红爵,花万蝶走了,那他与红爵的交手将要继续下去,被花巨熊伤了的红爵,让空心多了一丝胜算。 可出乎空心意料的是,红爵没有理他,甚至没有看他,只是望着花万蝶离去的身影,然后就见红爵起身向花万蝶的身影追去。 一行五人追了将近两个钟头,终于快要走到林子的边缘,这片林子不大,花万蝶回过头看着离他们五人不远的红爵:“你打算干什么?” 这家伙没有说话,就这么跟在他们身后走了两个时辰,花万蝶忍不住出口问道。 “跟着你。”红爵的话很简单,也很直接。 “为什么?”花万蝶这次是真的皱起眉头了,她没有时间陪这个奇怪的家伙玩。 若不是这家伙在林中太过灵活,花清以及花巨熊两次都被他躲在树后绕过,花万蝶早就杀了他。 “我想跟你。”出奇的,红爵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缓,缓到让人觉得他有些心虚。 “跟着我?”花万蝶因为这个回答愣在那里:“为什么?” “因为你漂亮,还有一股香味。”鼻子轻嗅两下。 听了这话,花万蝶本应该发怒,可她却没有发怒,只是出了下神。 她想到了什么?她想到了那个在花家宅院第一个作出这个动作的男子。 “好,你以后做我的下人。” “小姐不可。”花千醉急忙出口,这里可以出口劝花万蝶的只有他,除了他,剩余的几个人都不会在乎这种事,当然花铭也不会怪在他们身上,这显然是管家的分内之事。 他没有接受明教的邀请,没有接受天海帮的邀请,甚至没有接受唐家的邀请,此时突然要求跟在花万蝶身旁,由不得他不小心。 “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说这句话的时候,花万蝶不是花万蝶,却也是花万蝶,花家的千金花万蝶,上位者的气势一览无余。 就这样,突然在江湖上崭露头角的“疯子”红爵,归入了花家门下—— 加更一张,千军万马避白袍。 最新全本:、、、、、、、、、、 第十二章 一曲众生笑 一踏进这小镇,洛锋扬就觉得不好,他久在江湖游历,所以他懂得路上遇到几拨人的眼神,警惕关注着从身边走过的人,这里有什么事情吸引着他们。 “师兄,这里的江湖人好多。”柳随风开口对炎风低声说道。 “嗯,大家小心一点。”这种小镇突然出现这么多江湖中人确实很奇怪,难道是因为自己等人? 炎风摇摇头,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没人会知道自己等人会来这里,而且很显然这里的江湖人,三教九流都有,他们也都不像认识沙非笑一样。 未满的客栈只有一间,一行几人在整个大厅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走上楼上的客房。 “这个小镇有些奇怪。” “食血鬼他们在那里等了我们两天,他没有告诉我们这里有这么多江湖中人,若不是成心,就说明这些江湖中人都是在这两天才赶到的,什么事情能在两天之内吸引如此之多的人?不过,冷幽寒的人既然来的那么早,想来这件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最起码他们也知道的很多很多。” 炎风听完,越发觉得洛锋扬这个人不简单,开口问道:“楼下的那些人,我在花家都没有见过,他们基本都没有去过?” “嗯,我刚才在下面看见南洋独行客,零氏兄弟,他们虽不是江湖一流人物,但此时齐聚于此,确实有些奇怪。”洛锋扬的见识确实在众人之上,他说的这些名字,不说沙非笑,连炎风都没听过,不太入流的角色。 “我先下去看看。”洛锋扬起身走了下去。 “沙兄的伤没事了吧,这两天走得太急,沙兄今晚好好休息,我们师兄弟几人都在隔壁,有什么事喊我们就可以。” “谢谢。”沙非笑对于炎风的举动是很感激的,不论他是出于什么原因。 炎风望着沙非笑的眼睛摇摇头:“你不需要谢我,你知道的。”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关上门的时候说道:“早点休息。” 沙非笑听到一声叹息,炎风心里的叹息:我之于她,同她之于你。 沙非笑怔怔的坐在桌前,想了很多,他第一次想这么多事情,原来有事情可以回忆是那么幸福的事情。 “阿九,出去拿点酒我们喝吧。”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的沙非笑开口对一直坐在屋子一角没有说话的痴阿九开口讲道。 “嗯。”可在痴阿九还没有起身的时候,房门就被推开了,洛锋扬一只手抓着两坛酒,笑着走了进来:“我就知道少庄主想喝酒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炎风,炎风听到他的声音就过来了,他知道这个叫洛锋扬的男人一定打听到了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武林中人的原因。 坐下之后,洛锋扬开口道:“我看到这小镇叫鹿角镇,我开始还在奇怪,为什么这名字我听着很耳熟,刚才我终于想起来了,鹿角镇是曲重的家乡。” “曲重?”炎风读了一遍,好像突然惊醒,不自觉地又说了一遍:“‘一曲众生笑’的曲重生?” 洛锋扬点点头:“嗯,就是他,这些人都在等他。” “他死了。” 洛锋扬摇摇头,这种江湖奇人的生死,他也是道听途说。 曲重,也有人称他为曲重生,因为见到他,你就有生机,不论多坏的局面,你都会有一线生机,据说他喜欢吹笛子,可吹得极其一般,而每次有人听到一阵可以说得上难听的笛声之后,都会有人愁有人走,自然更多的人会笑。 “一曲众生笑。”既然难听为什么会有人笑?因为死里逃生值得庆祝,值得大笑。 如果有一天,你被仇家追杀,走投无路之下,突然听到一阵有些难听的笛声传来之后,你就可以露出笑容了,因为曲重生来了,你的仇家要么走,要么死。 曲重生算好人吗? 也许算,也许不算,这个很难说清楚,他救的人很多,极其的多,可他杀的人也不少,他的笛声响起之后,你要么马上就,要么永远不用走。 他为人极为豪爽,所以结交了不少江湖中人,声望也很高。 曲重生在江湖上的地位很高,受他恩惠的人非常的多,以至于后来有人听到他的笛声,虽不见人,都会四下躬身说句:“见过曲老前辈。”然后转身就走。 过了今天,还有机会杀死对方,可若不走,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更何况卖曲老前辈一个面子,说不定有一天,你的命,也会被他所救。 据说,连南宫梓言当年都曾因为曲重的笛声而转身离开过,不一定是怕,却一定敬重曲重生。 他是明教上任的左护法,与武当张三丰关系非浅,据说二十几年前,方腊刚刚坐上明教教主之位,曲重就曾公然反对过,后来,曲重拂袖离去,游历江湖,更是救了无数人,几年前明教发生一场内乱,是役,明教上辈的老人,包括曲重在内大多失踪,当时谣传,方腊因忌惮曲重势力过大,将其一干人引入明教拜火池,将曲重绞杀。 当时江湖受曲重恩惠之人被人挑唆,齐聚光明顶之下向方腊讨要说法。 众人忌惮明教势力不敢轻举妄动,后来,曲重的儿子现任明教七大宗主之一的曲天歌出面,证实他父亲是被明扬宗杀害,而明扬宗一脉在是役中全部被杀,这件事情才平息下来。 信者有之,不信者亦有之,可不论怎样这件事被压了下来,事实如何,都沉淀在明教的拜火池下。 据说为了这件事,张三丰也曾亲自前往明教去了一趟,过程不得而知,可并没有作出其他举动,也让人相信了曲天歌的说法。 洛锋扬知道得很多,不过大多是江湖传言:“这几天,虽然人们都在说曲重死了,可是仍然有人说他们听到过曲重的笛声。” 炎风点点头:“曲重,我听师傅说过,他真正的死因是因为他极力反对明教的扩张,特别是方腊的野心,所以才死在拜火池中,这也是张真人和他相交的原因,可惜张真人上了明教一趟,就那么不明不白的回来了,一句也不曾提起他的死因,若他不死,今天明教也许还不会乱,天下众生也不用经此一难。” “他真的死了?”洛锋扬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没有想过曲重生若是不死,明教会不会反,天下会不会乱,这些都与他洛锋扬无关,他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拯救天下为己任的事情他做不来,也不会去做。 这就是洛锋扬,与沙非笑有些相同的洛锋扬。 我连自己都无法拯救,拿什么拯救苍生?—— 线路很复杂,我写的每个地方,都是考虑过的,坑我在后续情节中都会交代清楚,我很想做字数流,可惜我写不出来,只能这么慢慢地写,江湖庞大,不是几个人,几件事,这里描写的都是围绕沙非笑发生的故事。 侠之大者,拯救苍生。我不会偏离武侠,但会适应网络,牛叉会有的,女人也会有的。 最新全本:、、、、、、、、、、 第十三章 知我者谓我心忧 “应该是,我师傅说他死了。” “那这消息就有些值得回味了。” “什么消息?” “几天之前,为数不少的人都纷纷谣传,曲重没有死,而且会在明天返回他的故乡鹿角镇。” “回来?谁放出的风声?就算没死他为什么要回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沙非笑突然接口道:“也许,他想家了。” 洛锋扬望了望有些落寞的沙非笑继续说道:“谁散发出的消息不得而知,不过据说他回来跟冷幽寒的大头领有关系,好像是生死战。” 这次炎风是彻底糊涂了,明教的曲重怎么会和冷幽寒的人扯上关系? “你说的是蜥蜴?他也来了?”冷幽寒的大头领蜥蜴。 哪怕是外号,这也不算是响亮的外号,两栖类的爬虫,即不阴毒也不凶猛。 但江湖上闻听这两个字,却能吓破一些胆小之人的胆子,冷幽寒是蜥蜴一手创办的,“冷幽寒”说得即是他们三个人,能在几年时间内,将一个最初三个人的杀手组织经营到现在天下闻名的第一大杀手组织,“冷血”蜥蜴之名可见一斑。 洛锋扬摇摇头,他不知道那个传闻中的“冷血”蜥蜴来没来,不过他知道这消息八成是真的。 “听下面的人说,冷幽寒这几天陆续赶来五个人,暗中有没有人潜伏其中就没人清楚了,毕竟冷幽寒的杀手有不少在江湖上从没有露出本来面目。” “他们这些多都是受过曲重的恩惠,所以这次前来,都是有助拳的意味,不过面对冷幽寒的杀手,却也没有人愿意先做出头鸟,两方暂时相安无事。” 一沉吟,洛锋扬继续开口道:“不过,刚才有几个人认出我们的身份,怕用不了多久,少庄主的身份就会被这里的人知道,‘瞎子’和少庄主真的有过节?” 沙非笑点点头:“不算认识。”不等炎风出口气,就继续说道:“不过,他想杀我。” “杀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沙非笑真的想不到冷幽寒的人为什么要杀他。 “哎。”炎风叹了口气,看来事情比较麻烦,师妹再聪明,也想不到自己等人会遇到这种事情。 “洛兄知道冷幽寒来的人都有谁吗?”现在知道来的五个人是谁,对炎风来说很重要。 “近几年闻名江湖的‘秃鹰’,‘苍鹰’,‘黑豺’,‘瞎子’。”这四个名字每说一个炎风的眉头都会皱一下。 “只有四个?”柳随风不太清楚这四个名字的含义,他们和“阎罗鬼众”不同,阎罗鬼众人多势众,但论起武功能挤进一流高手行列的少之又少,可冷幽寒的杀手不同,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容小视,不夸张地说单单‘秃鹰’,‘苍鹰’,两兄弟中的任何一个,炎风都不敢说自己稳胜,他们的是杀人术,不同于一般的武学,而后两个炎风觉得自己应该是败面居多。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洛锋扬确实说了四个名字,这让炎风心地一沉,洛锋扬没有直接说最后一个人的名字,要么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要么那个人太厉害,一个比“瞎子”还厉害的角色,只能是“冷幽寒”三人中的一个,“冷血”蜥蜴、“幽魂”伏厉、“寒雀”夭妖。 洛锋扬的神情很显然坐实了炎风的想法:“另外一个寒雀夭妖。” 百千寒雀下空庭,小集梅梢话晚晴。特地作团喧杀我,忽然惊散寂无声“我们走。”炎风不觉得他们应该留下,若是仅仅是前四个人还好说,一拼之力不是没有,但寒雀也在的话,他们必须走。 沙非笑摇摇头:“天黑了。” 天色确实暗了下来,可炎风看着沙非笑坐在那里不动的身影突然生气了起来:“天黑了又如何?” “天黑了不适合走。”沙非笑望着窗外。 “天黑?你知不知道,若是留在这里我们都要死?为你而死?我可以死,但他们不能,你也不能,你知不知道?”炎风的话很大声,他是真的发怒了。 “师兄,我们不怕死。”柳随风不明白,炎风虽然是不希望他们几个送死,可他真正发怒的原因是沙非笑的态度,是他这几日的隐忍。 他很欣赏沙非笑,可更多的是嫉妒沙非笑,哪怕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无数遍,只要师妹幸福就可以,可他心底总有另一个声音在呐喊:炎风,只有你才可以给师妹幸福。 爱情,真的可以守望吗?守望着你幸福? 洛锋扬开口说道;“炎师兄,你别冲动,少庄主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为了她我不会死,见到她之前我不会死,可今晚上我们不能走。”他的眼还是望着窗外。 洛锋扬注意到了,他只微微向下探了下头,就看见街道上站着一个人,一个手里拿着一根极细的竹竿的单薄年轻人,年轻人抬着头闭着眼,可洛锋扬感觉到那男人在刚才看了自己一眼。 “瞎子。” 洛锋扬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冷幽寒的杀手,可他知道外面的这个年轻人就是“瞎子”。 炎风很理智,喊完之后,他也知道他有些过了,在看到下面的瞎子之后,他终于知道沙非笑说的话的意思了,他们在晚上根本走不出去。 “你怎么知道他在下面?”沙非笑虽然看着窗外,可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天空,根本看不到街道。 “我熟悉他敲击地面的声音。” “哎。”炎风叹了口气,“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参加比武招亲?为什么招惹到这么多人?为什么放弃到手的花家权势去找自己的师妹? 炎风真的很想知道。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所求。 沙非笑抬头望着窗外的残月,只要你明白我就足够了。 叮儿,你和我看着同一弯残月吗? “傻丫头,你在干嘛?”看着自己徒弟被晚风吹动的衣衫,突然觉得有些心酸,那绿衫被风吹起,单薄的身躯在这残月下如此孤单,如此纤弱。 转过头来,一抹笑容浮现在憔悴的面容之上:“没什么,徒儿只是觉得今晚的月亮很美。” 一阵风吹过,衣吹起、发吹散,一片树花掉落在廖叮儿的肩头,轻轻一粘,便被风带走飘远而去,那树花好像也怕自己那微不足道的重量将这女子压垮。 廖叮儿轻轻用右手将风吹散的头发挽在耳后,神态、动作出奇的轻柔,风过,云动,那残月被遮于云后。 这算闭月么?不为这女子的容貌,只为这女子的温柔。 自己的徒儿长大了:“不要想太多,你已经为他想好了很多步,可世间的事不是人力可以预测的,你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衮州现在正在交战,他们只能绕路走了,哎。” “嗯,我知道的,可我相信他一定会来。”廖叮儿对这夜空,如是说。 转身离去的时候,丁春秋没有让他的徒儿早点休息,因为他知道,任他说什么,廖叮儿也不会睡得着:“只要他到达星宿,只要我活着,你们就一定会在一起。” 廖叮儿看着丁春秋已经有些伛偻的身躯,黑夜中廖叮好像能看见丁春秋头上若隐若现的白发,不知不觉间师傅老了,那个从小就疼爱自己的师傅老了。 廖叮儿突然觉得眼中酸酸的:“师傅。” 最新全本:、、、、、、、、、、 第十四章 寒雀 客栈内有些骚动,冷幽寒的瞎子在客栈的外面站了一柱香的时间,客栈内的江湖中人纷纷在猜测他到底在等什么? 虽然大多数人都是抱着为曲重生曲老前辈助拳的心态而来,可真要让他们面对冷幽寒闻名江湖的瞎子,他们还是没有勇气站出来。 曲重生在与不在的区别很大,就好比一棵树,如果没有主干,枝叶在旺盛、在繁茂,也无法在风中挺立。 显然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愿意去做这主干,所以客栈的人虽然大多都在厅内,可没有人去询问瞎子为什么站在那里。 “你在做什么?”伴随着声音,一个秃顶的男人出现在瞎子的不远处,单单这头发就能让人知道,他就是秃鹰。 秃鹰离瞎子的距离不算远,但也绝对谈不上近,很安全的一个距离,至少在他看来这距离很安全。 瞎子没有搭理他,就像对待空气一样对待他的同伴。 秃鹰没有恼怒,语气虽有些愤愤却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他忌惮着瞎子。 “寒雀让你回去。”寒雀的话,这家伙还是会听的,明天曲重生就回来了,他还在大半夜站在这里,有病的家伙。 秃鹰能感觉到瞎子偏了一下头,在他以为瞎子要跟他走的时候,瞎子好像动了一下的头又好像在一秒之间又没有动。 这时秃鹰也看到了,有三个男人从客栈里走了出来,秃鹰之所以被叫做秃鹰,不单单是因为他的秃顶,还因为他极为锐利的双眼。 淡蓝色锦衣长袍很奇怪的在胸前绣了一只白色巨狼,狼的周身缠绕着他说不出名字的花,也不知是那花缠着那狼还是那狼抓着那花,这种图案很奇怪,男子体型修长,面色有些苍白,可秃鹰感觉的到男人的身体就是一只伺机而动的狼,虽有伤,却依然凶狠,那是天性。 秃鹰武功也许不算太强,可他的眼力却是极其的好,所以他看见沙非笑眼睛的时候,他的身体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那一眼,他甚至以为他看到了大头领“冷血”蜥蜴。 虽然沙非笑没有表露出杀机,可秃鹰知道那默然的双眼下的杀念,同他们的大统领如出一辙,这个男人很危险,极其的危险,他觉得他有必要对寒雀说这件事情。 另外两个年轻男人自然是痴阿九以及洛锋扬,两人具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而站在沙非笑身边,秃鹰自然把他们看的很高。 遥遥相对,场上的两个主角都没有说话,可客栈内的众人却已经开始沸腾,出去的三个少年到底是谁? 有人不认识沙非笑,自然也有人认识,许家庄的少庄主、花家应该算是逃婚的女婿,这两个名号都足以让大多数人心下兴奋,冷幽寒再让人恐惧,可如果面对许家以及花家这种世家大族还是很难与之抗衡的。 这就是江湖,除了真正的上位者,普通的江湖客又有几人能看清整个江湖的风起云涌? 花家、许家在他们眼中是不可动摇的大树,可事实上它们也许也是这江湖上的一片浮萍,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至于沙非笑的两个身份,更是不足与外人道,名头足够响,可也许顷刻就是杀身之祸。 “你找我?”沙非笑的声音不高。 “嗯。”说完就不再答话,他的头平视,虽闭目却望着沙非笑。 痴阿九踏前一步,他觉得对面这个有些诡异的年轻人有出手的打算,虽然他还看不出他的武器在那里。 “你们冷幽寒的人要想杀曲前辈,我们许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说话的人是洛锋扬,他的脸上甚至有怒容,有义愤填膺。 “曲老前辈为人行侠仗义,救人无数,我想今日在此之人都不会任由你们冷幽寒胡作非为。” 洛锋扬除了表情到位,他的语气也拿捏得很准,话音一落,客站之内已经蹿出几人,呈半圆形将瞎子围了起来。 “在下南阳独行客见过沙公子。” “零氏双雄见过沙公子。” “闽南一窟鬼见过沙公子。” 人就是这样,跟风,一个人出来了,就会有第二个,然后越来越多的人都会出来,哪怕他不想出来,他也不得不出来。 不多时,整个客栈的人基本上都窜了出来,除了洛锋扬后面的激语,那句许家庄不会坐视不理也至关重要,树的主干有了,他们这些枝叶自然可以探出头来,毕竟他们千里迢迢赶来,本就是为了替曲重生助拳。 五十多名江湖中人,尽皆站出来,这种情形瞎子显然也有些意外,虽然在场之人武功能让瞎子放在眼里的少之又少,可胜在人多势众。 不会真的有人认为凭借瞎子自己一人可以将这五十多人全部斩杀吧? 镇子不大,远处有不少吵闹声传来,瞎子知道这镇上的江湖中人可能都会赶到这里,有了出头鸟,他们都不会憋得住的。 陆陆续续有人赶来,自然都是站在沙非笑一行人身后,那情形颇为壮观,不知从谁开始,每个赶来的人都会报一下自己的名号,不论别人知不知道,后面自然不会少了那句“见过沙公子。” 炎风在人后看着神色丝毫不动的沙非笑,摇头苦笑: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下想悄悄离开是不可能了。 瞎子第一次转动看着沙非笑的头,“看向”洛锋扬:“你很好。” 洛锋扬却是笑笑:“过奖,在下只是许家庄的一个奴才,主子的话小的自然要听,曲老前辈的事,就是我们少庄主的事。” 这句话自然又得到众多江湖豪杰的相应,纷纷大囔要把冷幽寒的众人如何如何。 人一多,有些人也就开始口无遮拦起来,他们好像都忘记了自己面前的两个人是冷幽寒的杀手。 “曲重生的事情就是你们许家庄的事情?这句话你敢说就不怕后果吗?”话很冷。 经常会有人用冷冷的说来形容,到底什么才算冷? 这句话,音调其实算不上冷,甚至可以说有些发嗲,那种让男人听了就会觉得自己身子麻麻的嗲,可就是这种声音,让本来热血沸腾的江湖人都噤声不语,体内的热血也纷纷冷却。 冷,不是因为话,而是因为人。 一个风姿卓著的女人,一身白衣似雪,她的出现好像让整个街道的气温都降低了几度。 巫鑫的白衣能让沙非笑联想到的是纯洁,无邪。 可这女人的白衣,却让沙非笑觉得有些冷,冰的白,有寒意渗出,她整个人的基调就是一种白,冷的白。 这女人很会保养,你看到她会觉得她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可蜥蜴少说有四十多岁了,女人的年龄是个秘密,寒雀的也不例外。 沙非笑不是会盯着一个女人看的人,那怕寒雀足够漂亮,可沙非笑却在盯着她看,在场所有江湖人都不敢看的时候,沙非笑盯着寒雀看。 他在看什么? 唇。 寒雀的唇,很白,没有血色的白,不丰润也不干瘪的唇,好像有一层白色的冰霜凝结在上面,虽有寒意,却让男人忍不住地想要品尝一下它的味道。 寒雀很配合,勾起一丝笑容,用那晶莹剔透的上唇轻轻的岷了一下下唇,那神态可以让一个男人瞬间兽血沸腾。 “好看么?”声音很嗲却真的很好听—— 寒雀轻轻的tiantian唇:“要是有人留个评论,我就给她亲一下?” 最新全本:、、、、、、、、、、 第十五章 曲天歌 有些问题是不能回答的,例如寒雀现在的问题。 可有些人就是会做出一些让人感叹的事情,例如沙非笑。 “还好。”那抹霜唇让沙非笑想到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可这回答,让洛锋扬都向他靠了靠,谁都不能保证寒雀会做出什么举动。 “还好吗?”寒雀轻轻蹙起眉头,好像真的在思考自己嘴唇的样子是还好? “公子觉得怎么样才会让它更好看?”第二个问题,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寒雀好像一个少女询问情郎般的开口对沙非笑问道。 “寒雀,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这里勾引年轻人?”这句话一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包括沙非笑。 敢说女人年纪的人很少,敢说寒雀年纪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秃鹰几人甚至已经做好出手的打算,寒雀的忌讳不多,年龄绝对是其中一个。 走来的几个人,在今天出现在这里可以说理所当然,也可以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说他应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是曲重的独子,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是明教清火宗的宗主。 寒雀面向曲天歌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收敛,她并不是对所有人都会笑的:“曲大宗主不理会衮州城的战事,跑到这里倒是让人颇为不解呢?” 曲天歌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一身金边白袍衬托出他的尊贵,胸前熊熊燃烧的火图腾如他胸中的一腔热血,红的艳丽、红的霸道。 “在下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倒是寒雀你在这里有些奇怪。”我是曲重的儿子我自然应该在这里,倒是你们冷幽寒的人,怎么也会在这里? 寒雀轻斥一声也不多话,曲天歌出现这里,确实让寒雀有些疑惑,消息是三天传出来的,而那时候曲天歌应该再衮州地界,也就是说曲天歌早已知道曲终会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原因?有人故意将他们引过来? “蜥蜴没有来?他不过来看看老头子?”曲天歌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怪,怪在那里沙非笑说不出来,可沙非笑就是觉得曲天歌这句话很怪。 “你很想见大统领?” “怎么会不想,我有多少年没见到他了?” “他也很想见你。”寒雀的见字说得很重,有一种杀伐之意。 这两句对话,让在场的人都隐隐意识到一些事情,蜥蜴认识曲重,曲天歌也认识蜥蜴,甚至曲天歌与蜥蜴还是旧相识。 明教、冷幽寒。 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曲重要和冷幽寒的头领“冷血”蜥蜴血战,在所有人看来,是有人雇用蜥蜴来杀曲老爷子,可面前两人的对话,很显然他们应该早就认识。 “曲宗主,曲老爷子明天真的会来?”南阳独行第一个开口问道,能在这时候说话说明此人还是有几分胆气的。 “我爹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散布的谣言。” “哼,不见得吧,说不定只是有些人希望曲老爷子死了而已。”零氏双雄的话引起不少人的议论之声,对于七年前,曲重的死,不相信曲天歌话的人不在少数,零氏双雄就是其中之一。 寒雀看着有人跳出来,脸上浮现出讥容:这可不是我说的。 曲天歌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毕竟置疑他的话就是在影射他与自己父亲的死有关,这几年来曲天歌为这件事耗费了不少心力,他也尽量的隐忍,可今天再次听到这种话,他的面色还是有些僵硬。 “大胆。”音一落,人也跟出手,年轻人火气总是很大也极易冲动,加之他对曲天歌的敬仰,所以在曲天歌脸上一僵之时,他手中的刀已经劈了出来,能在曲天歌身边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年轻人白袍的金边很淡,细细的一条,甚至细到看不到,他胸前的火焰也是一簇花光,比之曲天歌胸前的火焰差了不止一分。 可年轻人的右袖之上却卷着一条红色火舌,白底红光,焚烧大地。 零氏双雄兄弟二人配合却颇为不俗,挡住了年轻人的长刀,可也仅仅是挡住,十招不过,败相已显。 曲天歌没有制止年轻人,寒雀等人也没有出手的打算,其他江湖人也纷纷后退几步,毕竟曲天歌是曲重的儿子,他们这些人也都是为了曲老爷子而来,何况,明教此时声势,没有人愿意得罪明教。 “阿九。”沙非笑只喊了一声名字,痴阿九就已经一棍抽出,目标是那年轻人腰腹,这一棍若是抽实,不死亦残。 年轻人本以为可以将零氏兄弟斩于刀下,突然感到一阵疾风扫来,心知不好,可他仗着自己武功不俗,便想硬接下这一刀,钢刀回收,横在胸腹,刀出得快,回得也快。 曲天歌看到痴阿九突然出手,显然一怔,他没有想到有人会公然对抗自己,对抗明教,待看到痴阿九一抽之时,眉头就轻皱一下,这一击,不可硬接,仓促之下他都不敢硬接的一抽。 “北禾,小心。”曲天歌身旁的另一个中年人显然也看出这一击的厉害,立即出口示警,他的刀也出鞘,滑刀出鞘。 江湖人,刀招,剑招数不胜数,就连出刀也已尽及至,拔刀流的滑刀就是其中之一。 单单这出刀之式就曾名动江湖,他的刀是软刀,薄而利,却也不像软剑那样可以弯曲,刀鞘以及刀的配合都需极为细致,然后利用刀锋弧度,让刀在刀鞘内划出,增加出刀的速度,能练习好这种出刀的人很少,可但凡练成的人都可以在江湖上闯出不小明堂,单单这出刀的速度与沙非笑的剑就相差不多,甚至犹有过之。 这一刀足够快,可他出刀之时,一把剑就已经将他拦住,那中年人扫了一眼拦住自己一刀的年轻人,年轻人在笑却有着几分狡诘,剑,一剑快过一剑。 不是这年轻人的剑比自己的滑刀快,而是这年轻人早就注意到自己会出刀相助,所以他提前出剑了,单是这份眼力就让他刮目相看。 北禾听见那句小心之后就知道自己可能做错了,可当那把铁钎击中刀身之后,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七步,他整整退了七步,一口血到底是没有压下吐了出来。 若不是自己手中的“坚刀”足够坚固,只怕这一击就能将自己废掉。 曲天歌没有看北禾,年轻人的忠心不用置疑,可毕竟太冲动,让他吃些亏也好,这也是刚才他没有出手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想给离自己不远的女人出手的机会。 寒雀,能闯出这种名声的女人,曲天歌不会小视,他一直很小心。 最新全本:、、、、、、、、、、 第十六章 调戏 “你是?”几人停下手之后,曲天歌自然的看向沙非笑,谁是主子,这点眼力曲天歌还是有的,其实他一来就已经注意到站在人前与寒雀交谈的这个有些病态的年轻人。 “沙非笑。” “沙非笑?”曲天歌稍一思考开口道:“传言是真的?”许家庄的少庄主赢得比武招亲,却因为奇怪的原因而逃婚,奇怪的原因有很多,曲天歌没有把他听来的这些事情当真,甚至沙非笑会逃婚这种事他都不相信,可此时在这里看见沙非笑,由不得他不相信。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曲天歌的话很明显,沙非笑在与明教为敌,这后果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他不想,他认为沙非笑也不会想。 “曲前辈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曲天歌不是笨人,沙非笑一说这句话他就想到了,这些人都是为了他父亲而来,他们都有一个敌人就是冷幽寒,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双方不宜伤了和气。 洛锋扬想得很多,沙非笑的一句话,洛锋扬会想很多很多,半年前的沙非笑什么样子他不知道,他知道的仅仅是不足一个月的沙非笑,但这一个月,他看到了很多,洛锋扬很聪明也足够用心,所以他需要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 不言不语没有上位者的气势,不善言辞到有些木衲,不懂人情世故,这男人的缺点确实不少,最起码不是洛锋扬心目中能让他扬名立万的人,可这年轻人身上有一样东西,让他隐隐有些期待,那就是成长。 很简单的一句话,洛锋扬觉得恰到好处,赢得了零氏双雄等人的认可,曲天歌自然也不是那种不知进退的人,短暂的利益足以让双方罢手,最重要的一点,也是真正让洛锋扬觉得欣赏的一点,就是冷幽寒。 沙非笑真正的敌人是瞎子,是冷幽寒,虽然他不知道原因,可他知道瞎子要杀沙非笑,现在沙非笑的做法无疑将矛头对准了冷幽寒。 洛锋扬看中的并不是这是多高明的手段,洛锋扬看中的是沙非笑有这份心,知道怎样才能让处境对自己最为有利,至于出谋划策的细节自然是由自己这种人去做。 洛锋扬的确是非常优秀的下属,安儿河禄的眼光真的很好。 “呵呵。”寒雀笑起来很好听,仅仅说话就能让男人酥麻的声音,一笑起来,更是让人心动不已。 “我倒是小瞧沙公子了。”寒雀说这话的时候媚态十足,你能想象一个一身散发出冰冷寒气的女人用一种近似妖媚的语气、神态说出这句话的样子么? 通俗点讲,就是站在这里的男人,绝对超过十分之九的人想将寒雀按倒在床上,这女人,天生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孽。 沙非笑算男人么?算,而且绝对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寒雀的一番动作自然是做给沙非笑瞧的,类似于攻击,其他人感受的自然是余波,沙非笑面对的才是真正的杀招,我很希望说沙非笑连瞧都没有瞧上一眼,他是那十分之一中的几个人,可显然不是。 沙非笑终究是个人,不是一颗石头,不是一个神人,也不是一个可以说出哥装的不是b,是寂寞的男人。 沙非笑在那一霎甚至注意到寒雀勾动唇角的神态,她的舌尖很尖,很小却足够丰润,眩红勾了一抹霜白,摄人心神。 沙非笑脸角微红,他真的有些无所适从。 寒雀很满意沙非笑的反应,所以她笑得更加灿烂,整个街道充斥着一种让人难眠的笑声。 “你笑够了没有?”曲天歌的声音很不善,这女人本来应该在自己胯下承欢的,可惜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可预料。 也许自己可以在这里杀了寒雀,自己虽然没有享受过,可他也不希望别的男人去享受,男人都有的劣根性,他有这个打算,可他想到那个男人他放弃了,再等等。 “有些事,耳朵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甚至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沙公子。”寒雀没有理会曲天歌,那个男人在想什么她知道,一个和冷血蜥蜴兄弟相称的男人。 寒雀的笑声制住,可她的笑容还挂在脸上,虽然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可沙非笑听到这句话还是觉得寒雀说得很认真,所以他听的也极其认真。 “嗯。” “曲大宗主,如果你不打算留我,我可要回客栈休息了,明天也许曲老爷子就会回来,我很期待呢。” “不送。”曲天歌的话很僵硬。 “瞎子,你忘了头领的话?”寒雀没有看瞎子依旧是双眼望着沙非笑笑道。 瞎子也在“望着”沙非笑,一男一女,用不同的方式,不同的神态望着同一个男人。 瞎子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转过身,敲击着地面慢慢离开了。 “那沙公子我们明天再见了。”寒雀说完对沙非笑笑笑转身离开,沙非笑脸上的神情让寒雀笑得更加大声。 “沙公子,今天谢谢你,我们先告辞,明日再见。”零氏双雄很显然不愿意再和曲天歌等人在一起。 “嗯。” 显然沙非笑与曲天歌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洛锋扬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双方就各自回到客栈。 “宗主,你看怎么办?”使滑刀的中年人显然是曲天歌的心腹,南映乾。 “不论是谁散布的这个消息我都一定要将他搓骨扬灰。”曲天歌满脸暴戾的讲道。 “这个时候传出老爷的消息确实对宗主极为不利,虽然教主将衮州战事交给宗主负责,可七大宗里想要借机对付我们的不在少数,属下怕这件事影响到宗主的大计。” “哼,蒋氏锦那几个家伙自以为是,他们就算在怎么算计我也没用,他们以为杀了我,教主就不会起兵?笑话,真正想起兵的就是教主,扳到我?凭他们?” “其实属下有一事不明。” “你我二人有什么不能说得,但说无妨。” “属下认为这种时候离开衮州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哎。”曲天歌叹了口气,“你不明白,映乾,滚州分舵暴乱,导致教主提前起兵这件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而且我有三个必须离开衮州的原因。” “蜥蜴我有多少年没见过你了?”曲天歌神情有些萧索,人想到一些事、一些人的时候都会如此,当你想到那个人或那件事的时候自然能体会曲天歌的萧索—— 后面就要写战事了,如果曲天歌死在这里会如何?蜥蜴会来么? 最新全本:、、、、、、、、、、 第十七章 小孩子 夜色渐浓,花万蝶一行五人没有继续往前走,以花万蝶的心态不会不往前走,但此时他们却露宿在野外,所幸的是,不论“犬衷”花束结还是花千醉,两人在野外扎营的本事都不低。 花万蝶半倚在一棵树下,抬头仰望,她想看看天,可抬起头才发现林中的树木把落日遮掩起来,不能一窥全貌:他看到的天是什么样子的? 似火红衣此时也因为花万蝶脸上深思的神情变得有些清气,有些人就是这样,外物永远只是他们的陪衬。 这几日花万蝶总是忍不住回忆她同“舞仙子”巫鑫的谈话,像她们这种年纪的姑娘很容易成为朋友,同样年轻、同样貌美、同样的出类拔萃,她们中间没有鸿沟。 优秀女人间会有一种嫉妒所以她们很难成为朋友,但优秀的女孩却没有这些,巫鑫以及花万蝶显然还称不上女人。 重要的是她们有相同的话题,也许她们没有注意,也许她们很少谈论这个话题,但这及不明显很少提及的话题,也许才是她们中间那根勾结联结的细线,微不可见却极为重要。 “真不知道这种家伙,那个廖叮儿怎么会喜欢他?”花万蝶说话的时候语气愤愤,不知道她是在气那种家伙还是在气那个廖叮儿。 愤愤地说完之后花万蝶发现巫鑫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表情怪怪的看着她。 “我脸上有什么吗?”花万碟在审视了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异样之后询问到。 “他很差吗?” 巫鑫的表情很奇怪,准确点说是诧异,她在诧异沙非笑真的有那么令人讨厌吗? 就这表情让花万蝶怒气陡然上升,声音很大:“他不差吗?”好像只要她这么大声喊出来沙非笑就会真的非常差,她在质疑巫鑫,抑或在质疑她自己? “还好啦。”巫鑫笑笑,笑容很甜,她就是那种可以让人觉得很纯情的女人,她不想和花万蝶因为这个而争吵,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 巫鑫忘记了她第一次见到沙非笑的情景,一个土包子,一个会让廖叮儿在乎的土包子,她忘记了她当时的不解、当时的疑惑说完她就看向窗外,树上有两只鸟相依而鸣,为什么那鸟会是绿色的呢?巫鑫出神的想到。 花万蝶听到巫鑫这样的回答也无可奈何,巫鑫看着窗外,她在看着巫鑫,白衣胜雪,肤色更是胜雪,可这胜雪的白却如此温润,她真的很漂亮,出神的侧脸有一种圣洁。 花万蝶看看自己,红衣似火,那白自己真的学不来,她很喜欢这个女孩,喜欢她的容貌、也喜欢她的感觉、那是她没有的所以她很喜欢。 女人就应该是巫鑫这个样子不是吗?安静、文雅却又不拒人与千里之外。 花万蝶认识的巫鑫就是这个样,所以他猜不到沈一舟的心思,更猜不到沈一舟的惊讶,他从小看着巫鑫长大,一个单纯的小师妹、从小就需要他照顾的小师妹,天真无暇之下巫鑫有着她的刁蛮,有着她的任性。 荣城客栈中那个有些刁蛮任性的师妹才是沈一舟眼中的师妹,所以他对此时的巫鑫很惊讶,师妹越来越像一个女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一舟,鑫儿见过沙非笑是不是?”宁散人的语气很不善。 虽然隐隐猜到不好,可沈一舟还是回道:“是的,师傅。” “今天起,不许她离开这个院落,也不许她见那个沙非笑。” “可是师傅,”话没说完就被宁散人打断:“这件事没得商量。” “你去把她给我找来,我亲自跟她说。”宁散人还是不放心,他的徒弟很乖巧也同样有她自己的叛逆,所以他有必要亲自教训那个丫头。 宁散人有多久没有见过巫鑫了? 其实并不久,仅仅不足一个月,而且这几日他也见过自己徒儿好多次,也许因为那段时间他都因为花家的举动、许家庄的身份、星宿的渊源而没有仔细观察。 可今天他一看到巫鑫,他才发现他的徒儿变了,一个人在月余可以长高多少?可以长胖多少?不论长高多少,长胖多少都不会让宁散人惊讶到如此地步。 巫鑫变了,变的不是她的人是她的气质,离尘。 逍遥的境界最为高深的一层,不是武功修为,而只是一种心境,其实也算不上,确切的说是一种意。 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离尘之意。 “以后不许见沙非笑。”宁散人先是惊讶于自己徒儿的转变,旋即恢复常态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巫鑫眉头轻蹙。 为什么?师傅为什么不让自己见沙非笑?巫鑫说话的声音有些轻。 宁散人转过头没有看他的徒弟,只留下一个背影:“我说不许见就不许见。”宁散人的话也很轻,可沈一舟知道,他们的师傅是认真的,宁散人如果一脸平静的说一件事情,那那件事情不论是谁都无法改变。 沈一舟看向巫鑫,他想提醒师妹不要冲动,可巫鑫丝毫没有理会他的神色:“我一定要见呢?” 沈一舟目瞪口呆的看着巫鑫,他不敢相信,巫鑫竟然会如此平静的反抗宁散人。 曾经的巫鑫虽然任性,却从不会做出这种在沈一舟看来近似疯狂的事情。 豁然回身的宁散人一脸怒气的望着巫鑫:她竟然说出这种话? “你要违抗师命?”宁散人紧紧地盯着巫鑫,巫鑫金色的束发在阳光下有些耀眼,透过窗的日光好像全部集中在一点,集中在这女子身上。 “徒儿。不敢。” 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不是吗。自己终究是不能违抗师傅的命令。 巫鑫看着窗外:你会娶万蝶么? 他娶了,她会失望;他不娶,她同样会失望。有人能明白巫鑫的心情吗?希望有。 “师傅,为什么?”沈一舟还是开口了,当看到从小他照顾着长大的师妹如此神情,他还是开口了询问了他师傅。 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也有一道淡绿色的身影,他在质问他的师傅,也许这样他会好受一点,因为那道身影无论如何都不会拥入他的怀里,哪怕仅仅因为,那绿色:星宿的绿色。 这是沈一舟的悲哀,是逍遥大师兄的悲哀,也是这个江湖的悲哀。 宁散人没有发怒,甚至叹了一口气,那一口气让沈一舟觉得宁散人也老了,闻名江湖的逍遥派掌门人宁散人老了。 “紫衣。”宁散人只吐出这两个字就不在多言,但已经足够了。 沈一舟沉默,他想到了原师妹,原紫衣,为了许忆漠而自杀的原紫衣。 宁散人不愿意让巫鑫重蹈覆辙不是吗。 “小姐,前面大约有五百余骑,应该是朝廷黑骑营,他们此时应该在衮州可现在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因为鹿角镇,我们……”花千醉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他觉得他的意见不会被采纳,他很头疼,如果花万蝶执意要进去,他要怎么办? 让花万蝶冒险进去,打死他也不敢答应,所以他很紧张。 “你觉得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来?”花万蝶没有收回目光开口询问。 “应该不是为了沙非笑,但小小鹿角镇不应该能让朝廷精锐的他们潜伏于此,属下实在不知。” “说说你的分析,我不是个孩子。”花万蝶终于盯着花千醉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向花千醉,一个下人。 花千醉对花家的小姐确实不熟悉,他虽然是个管家,在花家权利也不小,但生性高傲的花万蝶怎么会多看他一眼,花千醉身份在高也不过是花家的一个下人。 花千醉很胖,但不代表他的武功很差,恰恰相反,他的武功足够高,可此时的他额头还是有汗流出,也许刚才太累了,也许花万蝶的目光太过锐利。 “我不是个孩子。” “属下不敢。”他害怕花万蝶以为自己在愚弄她。 “说吧。”花万蝶没有继续盯着花千醉,重新抬头仰视那她看不到的天空,刚刚的分量足够了。 能被阿爷特地叫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她相信一定不会是一个废物。 不是她相信花千醉,是她相信花九恒。 “据属下所知,鹿角镇唯一算出名的地方就是他出过一个人,‘一曲众生笑’的曲重生,而曲重生是现任明教清火宗宗主曲天歌的生父,曲天歌是此次明教衮州战事的主持人,现在朝廷精锐的黑骑营出现在这里,属下猜测,可能曲天歌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里了。” 这是花千醉觉得最接近的答案,所以他只说了这个,他很聪明。这几日他们一直在追赶沙非笑,自然不知道外界关于曲重没有死的消息。 最新全本:、、、、、、、、、、 第十八章 吴月极 “沙非笑会在那个小镇里吗?” “这……”花千醉不敢说,他们遇到了阎罗鬼众,从食血鬼口中花千醉自然可以猜到沙非笑确实在鹿角镇,而且此处可以住宿的地方也仅仅只有鹿角镇,可他不敢说,如果花万蝶一定要进,自己要怎么才能阻拦? “他在。”花万蝶没有难为花千醉,而是自己囔囔道:“他一定在。” “你觉得黑骑营会让我们进去吗?”这问题花万蝶同样没用花千醉回答。 “你现在只要告诉我要怎么才能进去,这就是你需要办的。” 不需要回答的问题,让花千醉松了口气,虽然答案他都知道,但他不好回答,可以说不敢回答。 可这需要回答的问题却更令他为难,这问题不说他真的回答不上来,就算可以回答,他也不敢回答。 进去?现在的局势,朝廷的态度,花家的态度,他都不敢轻易的回答,那是险地,如果花家唯一的千金在这里有任何差池,那他花千醉丢掉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命,他深信。 就在花千醉额头冒汗站在那里的时候,有个人说话了,一个他和花万蝶都没有想到的人说话了。 “我知道怎么进鹿角镇。” 花巨熊看了红爵一眼,他一直站在红爵的身旁,很显然,他不放心这个男人。 “你知道?”花万蝶有些惊奇地问道。 红爵点点头,他确实知道一条进鹿角镇的捷径。 “你怎么会知道?”花万蝶问这句话的时候,花巨熊离红爵本就近的距离,又近了一步,可以击中红爵的距离。 这问题很重要,一个刚刚要求呆在花万蝶身边的怪人突然说他知道怎么进一个危险重重的地方,由不得花巨熊不慎重。 这问题如果花万蝶满意也就罢了,若是不满意,红爵的下场不言而喻。 “曲重告诉我的。”红爵说得很平淡,他没有在乎花巨熊的那一步,也没有在乎花万蝶眼底的冷芒,很平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花千醉适时的对花万蝶讲了曲重的事情,简略却足够花万蝶了解这个颇为传奇的人物。 “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的武功是他教的,他让我把他的遗体带回鹿角镇,那条小路也是他告诉我的。”红爵没有说曲重生死前让他做一件事,一件他没有去做的事情。 “他是你师傅?”问话的是花千醉,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分析。 红爵嘴角有些笑意,不过他的样子配合那笑意那人觉得有些不舒服:“不是,他只教了我一些时日的武功。” “几年前的事情?” “六七年,记不清楚了。”显然红爵对曲重没有什么感情,甚至花千醉觉得这怪人对曲重生比对一个陌生人还不如。 “那当年传闻曲重生死在明教拜火池的消息是假的了?”花千醉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可能能牵扯出很多内幕,例如当年明教拜火池发生了什么?例如张三丰当年为什么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明教。 “我不在乎那些。”花万蝶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将花千醉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 花千醉明白花万蝶看向他的目光,那目光只有一个问题:红爵说的是事实吗? 花千醉点点头,他相信这个怪人的话,值得相信的原因很多,其中之一就是红爵躲过花巨熊那一掌的武功,他现在可以肯定,红爵用的确实是武当张三丰的不传之学太极。 张三丰与曲重生的关系很好,比江湖传闻的都要好,好到连太极身法他都跟曲重生研究过。 “要多久能到?”花万蝶打算进去了。 “四五个时辰。” “小姐不可。”花千醉不想阻拦可他不能不阻拦。“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待后续人马,属下相信不出一日,佛显他们一定会赶来,到时候也不晚呀,小姐。” “你知道黑骑营什么时候会进攻?知道沙非笑什么时候会离开?”花万蝶可以理解花千醉的想法,她也不想为难他,可她一定要去找那个男人,谁都不能阻止。 花千醉哑口无言,他回答不上来,他只能将目光投向花巨熊以及花束结。 他失望了,两者都没有看他。 “休息一下,两个时辰之后动身。”花万蝶说完就回到她的帐篷内,她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是。”花巨熊的话很简单,他的字典里只有接受命令而已。 “你们知不知道这次有多危险?黑骑营虽是朝廷军马,但他们的头领吴月极是白肖的门生,不说此时江湖的形势,单单凌云城本就与我们花家有过节,如果吴月极对小姐不利,你们知道后果的。”花千醉希望說服两人。 花巨熊只是摇摇头:“我只会接受命令,哪怕命令是错误的,你知道的。” 花神,他们不会质疑主子的任何命令,哪怕明知道那命令是错误的。 花千醉情绪很激动,他紧紧得看着花巨熊,而花巨熊的目光没有一丝妥协,他知道后果,他也知道花千醉怕什么,如果花万蝶真的出现意外,不单单他们自己,他们的妻子、父母、孩子都难逃一死。 可他是花神第五小队的队长,他现在只接受花万蝶的命令,仅此而已,后果不是他需要考虑的。 “哎。”花千醉只能叹一口气。 “其实就算你说服我们又有什么用?你想让我们将小姐劫持回去?不要想太多了”花束结开口道。 他说得很对,花千醉确实没的选择,难道真让他把花万蝶劫持回去?就算他做的是对的,以下犯上的罪名也足够他万劫不复了。 希望情势还没有太过恶劣,毕竟想动花万蝶的后果也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 吴月极一身黑甲,他的皮肤很白,一个男人拥有类似于女人的白,多少有些不可思议,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注意保养,久经战阵还能拥有他这样的肌肤,你可以想象他对自己身体的爱惜程度。 黑甲、白肤是吴月极的招牌,也是他的荣耀,后者也许仅仅是他自己的赞赏,可前者无疑是很多人羡慕的招牌。 “黑骑营。” 吴月极很满意自己身边的下属,只要黑骑营还在他手上的一天,他就可以用它们创造无数财富。 一色的黑马、黑甲、黑刃,这是黑骑营的特点。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从数场战役中走下来的杀人机器,他们旱不畏死,一个人不怕死不可怕,但五千人都不怕死那会是什么场景,而吴月极手上就有这样的五千人马。 黑骑营熟知怎么样才能最简单快速的将人杀死,他们的装备是最好的,他们的身手也是最棒的,老兵,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士兵。 这些都是白肖赐给他的,运用宰相的职权,吴月极在军中绝对敢称自己的黑骑营是最优秀的骑兵。 他身边的五百人四散在林中的各处,可吴月极相信哪怕有任何风吹草动,他的属下都能以最快的速度集合,聚拢在他身边。 看似杂乱的分布,吴月极也相信没有一个人可以潜伏到自己身旁,任何人,这是黑骑营头领的骄傲。 “大人,我们此次从衮州赶来是不是太过草率。”说话的人年莫四十,他在吴月极身边呆了十几年,他绝对有资格说这句话,吴月极身边的四个人很显然都在等他发问,他们对这次行动都是持质疑态度的。 吴月极暗暗的摇摇头,黑达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还是如此沉不住气,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对这次行动的疑问呢。 黒骑营尽着黑甲,黑达以及另外四人俱是如此,独独离吴月极最近的一个人不是,带着斗篷看不见面容,一身黑袍将他身上能遮掩的地方尽皆遮掩。 黑袍知道黑达的话是在质问自己,因为这次行动是他提出来的。 吴月极没有回答黑达的问话,而是同样将目光移向了身着黑袍的人,他给了自己两个理由,还有一个。 “在下有一计可以将曲天歌引出来。”五天前,这男子在自己为衮州战事发愁的时候开口到,他从没有见过这男子面貌,但他相信这男子的身份。 “什么计策?” “散布曲重生没死的消息。” “哦?怎么引出曲天歌?” “曲重生的故乡在鹿角镇,只要散布曲重生没死要返回鹿角镇就可以。” “现在战事如此,曲天歌只怕不会轻易离开。” “只要说冷幽寒的蜥蜴要在鹿角镇要杀曲重生,他就一定会去。” 吴月极皱眉,他不信,换成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这种时候让曲天歌单独离开衮州很难。吴月极没有说话,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这主意成功的几率太低。 黑袍显然知道吴月极在想什么,他用那极为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在下有三个曲天歌一定去的理由。” “三个?理由?” “嗯,其一:曲天歌与蜥蜴的关系,这件事只有很少人知道,在下正是其中之一,曲重生没死的消息也许不够,但蜥蜴去杀曲重生的消息和前者一起传出,足够影响曲天歌。” “其二:曲重生没死,也许吴大人不明白这传言的重要性,但曲天歌知道,他需要证实这是谣言来稳住方腊的心,这一点生死攸关。” 稳住方腊?吴月极不是很明白这一点,但他相信黑袍说的这句话,他比自己了解方腊的。 “至于第三点,在下不需要说。” “做与不做,但随吴大人的意思,在下只是说出一个主意。” 吴月极凝思片刻,到底是同意了,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铲除曲天歌的机会,曲天歌一死,衮州数万叛军指日可破。 吴月极很有魄力,毕竟私自脱离战场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衮州统帅并不是他吴月极。 可杀了曲天歌的诱惑太大,而且他上面有白肖替他担着。 他相信黑袍的话,诱杀曲天歌。 最新全本:、、、、、、、、、、 第十九章 绳子 第三个理由是什么?吴月极在等黑袍的回答。 黑袍却只是摇摇头:“吴大人,我们既然已经来了,有没有第三个理由还重要吗?” 吴月极不语,确实不重要了,不论第三个理由是什么,既然他已经来了,需要做的就是在明天午时杀入小镇。 “吴大人可以放心,曲天歌就在那里。”黑袍面具下的脸目视着前方,树林的一端就是鹿角镇。 吴月极在黑袍的声音中听出了愤怒、激动难以言状的感情。 吴月极望着黑袍的背影陷入深思,自己之所以信任这男人是因为他是当朝宰相、齐肩王白肖留在他身边的人,他对明教极其熟悉,吴月极觉得自己可以猜到这男人的身份。 “大人,属下有事禀报。”一名黑甲骑士趋步行至吴月极身旁,半跪于地说道。 “讲。” “属下等人在不远处发现一只敖犬,是经过训练的。” “哦?训练的?” “是,为了将其捕杀还有一个兄弟被咬伤,这只敖犬的训练比之军中也不差。” “大人,看来这林中有其他人,是不是嘱咐他们四处搜索。”黑达开口道。 吴月极还没有说话黑袍已经讲道:“不妥,我们的目标是曲天歌,哪怕这林中真的有人,也不足以对我们产生危胁。”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封锁住此处去鹿角镇的道路,如此哪怕来人有什么目的也不足为虑,我们的目标毕竟是曲天歌。” 吴月极点点头:“黑达,你派些人手四处搜寻,看看附近有没有大队人马,若有发现,及时回报,其他人原地休整。”五百黑骑,吴月极不惧怕任何人,哪怕张三丰亲来。 “领命。”虽然不情愿吴月极听从黑袍男子的话,黑达还是退出去安排任务。 鹿角镇客栈,沙非笑抿了一口酒,望着窗外:月如钩,却不时被一抹乌云遮住,本就稀薄的月光霎时消散,夜漆黑,黑色代表的总是阴暗与阴谋,不知名的阴暗地带也许正酝酿着杀机。 沙非笑很少用抿来喝酒,他习惯的是往咽喉倒酒,此时在窗前他却不想那样,也许那样动作的幅度太大,很不适合他此时的心境。 秋意越来越浓,窗外的风不大,却刺骨,秋天的冷不同于寒冬,那种冷冻入骨髓、深入灵魂,这秋夜的冷让人格外的寂寞。 秋风冻住灵魂,它需要另一个灵魂来温暖那僵硬的神经,这也许就是秋天尤其伤感的原因。 “公子,早些休息吧。”洛锋扬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依在窗前的沙非笑开口说道。 沙非笑回头看着面有忧色的洛锋扬,嘴角微扬:“坐吧。” 洛锋扬先是一呆,旋即坐在痴阿九身旁,痴阿九一直不曾离开,哪怕沙非笑睡着了他也不会离开,保护沙非笑是他的义务。 “很麻烦?” “嗯,虽然暂时瞎子不会有什么举动,不过属下不明白,为什么曲天歌会来这里,属下怕我等会殃及池鱼。”哪怕洛锋扬在聪明,凭空去揣测一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做到的。 “锋扬,你为什么要为许家庄效力?” 洛锋扬没有想到沙非笑会问这种问题,而且问得如此直白。 双目相对,洛锋扬在沙非笑眼中没有看到任何信息:“扬名。”洛锋扬的话更直白,简单。 “名很重要?” 洛锋扬沉思片刻,只能摇摇头,重不重要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这是他幼年的梦想:他羡慕过仗剑江湖的大侠,他也羡慕过富可敌国的世家望族,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童年无所谓深刻、无所谓凄苦,可他就是羡慕高高在上的那些人,羡慕那些一个名号就能让无数人拜伏的大侠,羡慕那些可以一掷千金的世家望族。 这些都不重要,嫉妒、羡慕是人之常情,人人有之,重要的是:他洛锋扬相信他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差。 他的欲望很强,所以他需要一个舞台,花家的比武招亲无疑让他站在了台前,他要做的就是把握这个机会,这个机会就是沙非笑。 “我也想过名动江湖。”沙非笑说得很轻,像自言自语,说完就抬头看着窗外。 你已经名动江湖了,许家庄的少庄主、花家的女婿。洛锋扬在心底说道。 不过,你还有更广阔的天空,你有无数的契机,凌云城、少林、影楼这些危险,都是你的契机,危险和机会总是并存的,你的天空总会有一角属于我洛锋扬。 痴阿九没有开口,他的人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但他的手却在不停的张握,有些成功是需要付出努力和心血的,他总是在不停的锻炼自己,也许痴阿九心中也有一个目标,也许仅仅是因为他除了练习在没有其它任何爱好。 三个年轻人,在一间房内,默默无言,他们各自坐或想着自己的事情。 清晨很喧闹,沙非笑幽幽转醒的时候,痴阿九已经坐在屋子的一角擦拭着他的铁钎。洛锋扬也已经不在屋内。 洛锋扬适时的端着饭菜走进屋内,他的时间把握得很准,准到就好像他知道沙非笑此时会醒来一样。 “少主,门外聚了很多武林中人,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打算以少主为首。”说话的时候,洛锋扬笑笑,笑得有些不屑。 这就是名声的作用,沙非笑许家庄少庄主的身份很适合做这次冲突的出头鸟,不是吗? 这些昨夜洛锋扬就已经预料到。 “我们能离开吗?”沙非笑没有想,有些事洛锋扬会做得更好。 洛锋扬点点头,离开这里不是问题。 沙非笑得到答复就不再多言,离开这里还要几天才能到达星宿?这问题才是沙非笑在乎的。 在炎风与洛锋扬商量路线的时候,客栈外的声音突然静寂起来。 来了,寒雀以及曲天歌,两人可以说同时到达这里,至于为什么来这里,自然是因为沙非笑的原因。 沙非笑现在就像一根绳子,一根绳子的作用多大?其实一根绳子无足轻重,寒雀或是曲天歌都可以轻易扯断。 这鹿角镇的百多江湖中人人人都是一根竹签,一根在曲天歌以及寒雀眼中同样无足轻重的竹签。 可现在的情况是,沙非笑得这根绳子无疑能将这百多人凝聚在一起,一根竹签无足轻重,可凝结在一起的竹签,两人都没有把握可以将其折断。 最新全本:、、、、、、、、、、 第二十章 幽魂伏厉 “曲大宗主好像睡得不大好。”寒雀在“大宗主”三字之上的语气很重,颇似嘲讽。 “哼。”曲天歌冷哼一声,“蜥蜴不来了吗?” “你很想见他?”寒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笑容,那笑容却很是玩味。 “夭妖,你别忘了,我才是曲重的儿子。”曲天歌本不应该因为几句话就如此激动不是吗? 可现在的他确实有些激动,一整晚他都在想蜥蜴会不会来,曾经与他最好的两个朋友也许今天就能见到面了。 “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老爷在天上看着你呢,你有资格说这句话么?”寒雀夭妖得话惊住了一众江湖人,包括步出客栈的沙非笑等人。 老爷?夭妖叫曲重老爷,没有人反应得过来,江湖上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虽然昨夜,洛锋扬已经猜出曲天歌与蜥蜴以及寒雀之间绝对有过一段故事,但他还是没有猜到寒雀会称呼曲重“老爷”。 那蜥蜴的身份呢?他与曲天歌的关系应该是敌非友,这次的消息是蜥蜴引曲天歌现身?洛锋扬脑筋在转动,他要剔除对沙非笑有危险的存在。 曲天歌面色铁青,他想反驳什么终究是说不出口,曲天歌右手紧握。 “夭妖,你当初选择站在他的身边,如今依然如此,你终究是不曾改变。” 夭妖出奇的神色柔和,她望着曲天歌被岁月侵蚀的面庞,缓缓地道:“我们都没变,变得是你。” “哈哈哈哈哈。”曲天歌丝毫不理会在场这么多武林中人放声大笑,不过笑声颇为癫狂,有些往事只要被提及,总能让人伤及心神。 “好,他既然不来,那我就杀了你,看他出不出现。” 曲天歌说完话,他的刀就已经出手,“千刀。” 刀名谓之千刀,刀法亦是。一刀如千斩。 夭妖在曲天歌出手的时候就躲开了,她对曲天歌很熟悉,不论他的人还是他的刀。 南映乾、北禾等人也各自同秃鹰、苍鹰、黑豺交上手。 洛锋扬没有想到寒雀与曲天歌说动手就动手,其他江湖中人也多是愣在那里。 场中几人,刀来剑去,武功尽皆不凡,沙非笑也终于看到了瞎子的武器,那根细竹,细而长却非木制。 “沙公子,我们应该如何?”南洋独行名声显然要比其他武林中人高上一些,何况昨日他是率先站在沙非笑身旁的人。 这种情况,南洋独行以及零氏双雄等人很显然希望两不相帮,毕竟从消息来看寒雀是为了杀曲重而来,而曲天歌虽然是曲重的儿子,可他在一众人心中也算不得“好人”。 所以这时他们自觉地把目光凝聚在沙非笑身上。 沙非笑没有答话,这问题有些难以回答,洛锋扬实时的开口:“诸位都是为曲前辈而来,现在离晌午还有几个时辰,蜥蜴也没有出现,我看我们还是等待片刻吧。”说话时,洛锋扬的目光瞟向战圈。 瞎子的武功很高,应该是此处除了曲天歌以及寒雀之外武功最高的人,并且那只细竹极为古怪,仆一交手就有一名明教高手被其划裂手腕,此时更是突然从袖出一把飞刀将与黑豺缠斗的南映乾击伤。 一个瞎子何以如此敏锐。 饶是如此,冷幽寒一众也是弱势,曲天歌的刀太快,寒雀夭妖虽然仍在于曲天歌交手,可败势已现,若非她对曲天歌的刀法极为熟悉,只怕此时已败下阵来。 冷幽寒的寒雀竟然在曲天歌刀下走不出几回合,无疑让在场诸人心下暗惊,明教清火宗宗主果然不可小视。 洛锋扬很满意这种情况,瞎子武功虽然让他很吃惊,可应在寒雀之下,只要曲天歌击败了寒雀,瞎子自然只有死或离开一途。 沙非笑在盯着瞎子,他感觉他总会有一日要与这个颇为奇怪的年轻人交手,很奇怪的感觉,所以他盯着瞎子,慢慢的他发现瞎子的步位都很准,几人混战的圈子,他能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远的距离是敌是友,耳朵?难道仅仅是依靠他在动的耳朵判断的? 三刀,瞎子一共射出三把飞刀,除了南映乾身手极高躲过致命伤之外,其他两人尽皆被杀死,他的飞刀要比那根奇怪的竹子更加危险。 沙非笑有种感觉,瞎子是在试刀,他没有把明教的高手放在眼中,他仅仅是在练习他的刀,至于原因,沙非笑不清楚,这只是一种感觉。 就像所有人都以为现在的他就是诡剑一样。 杀与不杀,在曲天歌脑中纠缠,寒雀的武功这些年高了很多,可惜,与他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平心而论,曲天歌是舍不得杀夭妖的,昨夜,无数曾经岁月的片断划过他的脑海,那个小女人立在自己身边递给自己毛巾并轻轻的说:“少爷,擦擦脸。” “少爷将来也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就是因为曾经的种种被忆起,在心底一直不敢触摸的角落浮现出来,曲天歌今天才会如此激动。 想来夭妖也是如此。 刀出之后,曲天歌有些冷静了,杀与不杀。 直到他注意到瞎子的第四只飞刀,飞向他的飞刀之后,曲天歌脑中的杀意趋现,蜥蜴竟然把“天刀谱”交给这个年轻人? 父亲只交给了他的“天刀谱”,他竟然教给一个自己从没有听过的年轻人? 那是他们曲家的“天刀谱。” 一刀劈飞,瞎子闭着的双目也皱起眉头,这是第一个击飞自己飞刀的人,并且如此简单、随意。 “他的武功很高。”一直不曾开口的炎风开口了,他觉得他有必要提醒沙非笑,曲天歌绝对不可于之为敌,此时此刻。 洛锋扬微不可觉得点点头,他觉得他有必要改变计划,哪怕仅仅为了曲天歌的武功,一个人武功在高也不可能逆天,却足以让别人忌惮。 曲天歌绝对有实力在他们的保护下杀了沙非笑,这不是危言耸听。 “死吧。”曲天歌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底是有叹息的,可蜥蜴竟然把他们曲家的刀法交给外人,这样曲天歌心底升起一股怨念:爹,当年“天刀谱”以及夭妖你都给了蜥蜴,如今呢?蜥蜴一样将它交给外人,这就是你的选择? 我要杀了蜥蜴从我手里夺走的东西,夭妖还有那个瞎子。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围观的人群中突然蹿出两个人,兵锋直指曲天歌。 杀手。冷幽寒的杀手。一直隐藏在众多江湖中人之间的杀手,他们一直在等一击命中的机会。 一刀,逼退两名一流杀手,挡住了寒雀夭妖的反击。 这已经足以自傲,但这些并不是曲天歌能做的,在刚才的一瞬间,曲天歌甚至有机会杀伤寒雀,但他没有,不是因为不舍得,他曲天歌决定了就决不会手软。 他没有继续追击的原因是,还有一个人。 曲天歌退的时候,一把被锁链连住的臂长短刃破土而出,若不是曲天歌退得快,这一击足以将它开膛破肚。 长链一击不中旋即退回,一名男子排众而出,长长的锁链飞旋的缠绕在他胸腹,黝黑的短匕垂在他的胸前。 他的相貌有些衰,要是有江湖术士在这里定会说这位大侠印堂发黑之类的话。他的形象确实很衰,他的身形其实颇为高大,不过却过于单薄,空有骨架却没有相应的肌肉。 “幽魂”伏厉? “冷幽寒三个人来了两个。蜥蜴呢?”曲天歌打量了伏厉之后开口问道。 他虽不认识伏厉,可单单那一击就不再寒雀之下,冷幽寒武功能在寒雀之上的也只有蜥蜴以及幽魂伏厉了。 “呵,大头领有事不能前来,取你的人头我与寒雀三人足够了。”幽魂的身音很低沉,也许是因为他长相的原因,导致他的声音都让众人觉得很衰。 三人?如此变故,洛锋扬还是注意到了幽魂的话,他、寒雀,另外一个是谁? “哈哈,有事?老头子对他那般,他还是没有来?哈哈哈,老头子,你看到了,这就是曲铭刻。”曲天歌放声大笑,他在呐喊,他不甘心,他想告诉曲重,他看错了。 也许这样他的心里会好受些。 “就凭你们?”曲天歌扫视一众冷幽寒的杀手,他有资格发出这样的质疑,包括沙非笑都相信他有这种资格以及实力。 幽魂的武功也许在寒雀之上,可要杀曲天歌,还不足够。 依然是轻笑,伏厉开口道:“杀了他,大头领就给你一次机会。”这句话显然不是对曲天歌所说。 除了冷幽寒的人没有人知道伏厉是对谁所说,独独在此时,沙非笑把目光望向瞎子。 第三个人。 最新全本:、、、、、、、、、、 第二十一章 人命 “好。”瞎子只说了一个字,一次机会足够了。 那两名潜伏的杀手将北禾拦下,瞎子需要杀曲天歌。 “哼。凭你们?” “好,蜥蜴既然自己不来,我就把他创建的冷幽寒毁了。” 刀禀烈,千刀斩。 三人中最弱的无疑是瞎子,若是洛锋扬,这一刀断是斩向瞎子,各个击破。 可曲天歌这一刀斩得却是三人中最强的“幽魂”伏厉,这是自信,也是骄傲。 伏厉退,曲天歌刀式一起,他的人就向后退去。 曲天歌嘴角含笑,不屑一顾的笑,这一刀可以挡、可以避,独独不能躲,因为曲天歌的步法很快,比他的刀更快,否则他也躲不开伏厉的偷袭。 沙非笑没有想到,有人可以一步跨出三米远,只一步,如何可以跨出那么远的距离? 难道伏厉一刀就要被斩杀?铁链还缠在他胸前,想要出手根本来不及。 此时。一把飞刀突然出现在曲天歌的胸前,极其突兀的出现,沙非笑看到的时候那把刀已经到了曲天歌胸前。 曲天歌显然也注意到了,侧身让过飞刀,那一旋身曲天歌好像踩了三步,原地踩了三步,如此快的刀速,他的人竟然可以原地踩三步。 刀飞过,曲天歌马上向左一刀逼退寒雀,飞刀只将曲天歌胸前的长袍割破。 这已经足够,曲天歌将目光望向站在那里的年轻人,沙非笑亦是。 曲天歌猜到是他,因为那是他们曲家的刀法,而沙非笑是感觉到是他,他一直觉得他很危险。 荣城客栈若是瞎子射出这一刀,自己躲得过吗?沙非笑问自己瞎子还是淡然地站在那里,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可他的眼睛是睁开的。 瞎子并不瞎。 他的眼很漂亮,眼瞳漆黑。其中却有一种明亮,黑色的亮,也有些不适应阳光的眨动,他闭目有多久? 闭着眼的瞎子与睁着眼的瞎子区别有多大? “很好,你竟然在如此年纪,就能有如此功力。”话虽赞扬,可语气却是莫名恨意。 伏厉的铁链还在身上,可那短刃却不在了,链的一端射入土里,也许此刻那短刃就在曲天歌脚下,只等他掉以轻心的一刻,致命一击。 能将长链射入地下,单单这份内力没有二十年的侵洇决计做不到,更莫说伏厉的操控之法。 寒雀的身法、伏厉的内力以及瞎子的飞刀,确实有机会杀死曲天歌不是吗? 帮与不帮?这问题在洛锋扬脑中纠缠,睁开眼睛的瞎子让洛锋扬极为忌惮,那一刀他自问躲不过去,若是曲天歌死在这里,只怕沙非笑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逾百江湖人虽然武功不算一流,在此刻却足以扭转局势。 洛锋扬目光与炎风相交:杀。毕竟此时与他们有利害关系的是冷幽寒的人。 “沙公子,这是我等与曲天歌的私事,只要沙公子不与小女子为难,小女子保证沙公子以后不会受到任何冷幽寒的人的追杀。”夭妖很聪明,也足够机警,洛锋扬的目光她懂。 如果洛锋扬说出任何挑起事端的话,她在说什么也没有作用,因为沙非笑现在拥有的也仅是在言语上诱导众多江湖人的优势,若话出口在想反驳,只怕洛锋扬也做不到。 曲天歌冷哼:“夭妖,你真的以为杀得了我?” 曲天歌话音一落,一声啸音响起,夭妖以及伏厉脸色一变,这是信号。 “沙公子,既然你等这次来是为了帮我父亲,只要在这里等着便是,这件事确实是我们曲家与冷幽寒的私事,曲某谢谢大家的好意,这件事,我自会了断。”曲天歌的优势,他毕竟是曲重的儿子,他很清楚。 夭妖银牙暗咬,想来是气急,曲天歌信号已经发出,想来不到片刻他的后援就会赶到:“曲天歌,你……你竟然敢称自己是老爷得儿子,七年前杀老爷的事情会没有你?你还会不知道老爷根本不可能来?” 这句话,一石激起千ng,曲重真的死了?还是被亲生儿子曲天歌所杀?众人议论纷纷。 曲天歌眼中杀机深重,冷冷的开口的:“寒雀,你不需要挑拨是非,但凭你一句话就想误导所有人?”他用的是寒雀不是夭妖。他的杀意已起。 曲天歌最恨的就是别人谈论他父亲的死,那是他心中的禁忌:父亲,是你逼我的。 杀了寒雀之后,这里的人都要死,全部都要死,曲天歌心中一片暴戾。 夭妖还想说什么,曲天歌已经一刀向她斩来,他不会让自己说的,而且就算说了又如何?当年张三丰亲自去了明教拜火坛,还不是没有任何证据? 夭妖气急,她虽冷若冰霜,但终究有在乎的事情能将她点燃:她要杀了他,哪怕赔上她的命,这仇恨埋藏了七年,已经点燃,足以焚烧一切,包括夭妖自己。 希望终究是越来越渺茫,夭妖已经看到约莫五十人向这里赶来,白色的清火服,明教清火宗的护宗士。 曲天歌不会自己来,自己早就应该想到,看来今天是离不开这里了,铭刻,什么事情,连老爷的消息你都不能赶来?夭妖不明白。 她面色苍白,夭妖不怕死,但却不愿死在这里,不愿死在曲天歌手中,她还想看到曲天歌身败名裂的一天,问问他,当年放弃了那么多值得吗?她也想亲口质问曲铭刻,什么事情竟然比这件事还重要?难道“冷血”蜥蜴这名字,真的让他变得冷血了吗? 夭妖不甘心,却也只是不甘心,苍白冰润的唇已经被她咬的没有丝毫血色,这两个男人都曾说过自己咬唇的样子很可爱不是吗? 如今呢?只剩下脑海中他们的笑声,但是脸已经变得如此模糊。 护宗士一加入战团就将苍鹰以及另外一人击杀,人多势众。 在洛锋扬还在挣扎与曲天歌会不会起杀意的时候,沙非笑突然开口:“阿九,救寒雀。” 洛锋扬一愣之间,沙非笑低声开口道:“你觉得曲天歌会在乎这百人的生死?” 不会,曲天歌走到这一步,他脚下的尸骨何止百人。 “在下星宿炎风,曲宗主,在曲老前辈来之前,在下不能让你杀了他们。”炎风的开口恰到好处,星宿大弟子的名头同样不容小视。 星宿的人?曲天歌没有想到,可如今,他已经懒得去想,既然护宗士来了,那就全杀光又如何。 “诸位,我等虽然不欲与明教为敌,可如今,在曲前辈来之前,我们断然不能让冷幽寒的人死在这里。”洛锋扬的话说完,就已经加入战团。 零氏双雄及南阳独行等本就怀疑曲天歌的人随即出手,更有人说出“杀人灭口”等字眼,有许家庄以及星宿开口,大多数人都加入战圈。 很快场面就变得极为混乱,约两百人的厮杀,痛喊声不绝与耳,鲜血不时飞溅。 没有出手的只有两个人,沙非笑以及站在他身旁的炎风。 这是炎风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厮杀,虽然他杀过不少人,可如此惨烈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百多人不是一个数字,那是百十条生命,每分钟都会有一具生命以一种姿势被终结,人,如此脆弱。 炎风望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沙非笑,那男子丝毫不为之所动,他的目光紧紧地跟着场中的瞎子,其他的人在他眼中没有带起任何波澜,也许,百多人在沙非笑眼中真的只是一组数字而已。 最新全本:、、、、、、、、、、 第二十二章 名矢哲 精锐终归是精锐,曲天歌带在身边的五十人更是护宗士中的好手,所以虽然众多江湖人占据人数上的优势,但还是占据弱势的一方。 一方悍不畏死,另一方心有顾忌再加上实力上的差据,败亡是早晚的事情,在场几人都清楚,曲天歌清楚、寒雀清楚、洛锋扬也清楚。 “寒雀,蜥蜴真的不会来了?”洛锋扬趁着间隙开口问道,百余江湖人已经死伤过半,洛锋扬现在能期待的就是冷幽寒还有后手。 寒雀摇摇头:“我不清楚。”她真的不清楚,她收到消息就赶来了。甚至连伏厉出现在这里也是她事前不知道的。 “大头领不会来了,他飞鸽传书让我赶来协助你。”伏厉长链横扫开口说道。 曲天歌已经暴怒,护宗士死伤也不少,但他还是下达了一个不能放的命令,他要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哪怕赔上手上的人马。 其实大多数江湖人的勇气早已涣散,若不是知道逃也是死,他们早已经放弃了,场面太过血腥。 洛锋扬避开一名护宗士的纠缠,向战圈之外退去,他不能大声喊,但他要告诉炎风,让他带着沙非笑先行撤离,至于他自己,他相信自己可以跑得出去。 炎风也已经有了这打算,炎风亲眼看着吴刚被两把刀刺穿,自己的师弟死在这里,炎风心下说不出的感觉,若不是自己留下他,他已经返回师门了吧。 柳随风以及柳随云两兄弟也岌岌可危,炎风很想冲进去,可他没有,他自己无力改变整个战局,而且他还要保护沙非笑。 “我们走。”炎风深深地望了他的师弟一眼,回头对沙非笑说道,为了你活着,我自己的命也可以丢。 沙非笑凝眉,他从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可今天他注定要欠星宿三条人命。 “对不起。”沙非笑没有看炎风,他不愿意看炎风的眼神。 自己的命此时真的就比柳随风、柳随云的命重要吗? 只要你与师妹见面,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要跟他们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为了自己的心愿放弃了他们。 就在炎风以及沙非笑要走的时候,不远处奔来两个人,两人向战圈直奔而来,这时候出现的两个人让炎风停了一两步。 小镇上的人早已经躲在屋内,遇到这等江湖厮杀,哪里还有人敢跑出来看热闹。 “蝎子?”伏厉显然也注意到赶来的两人。 蝎子依然是一身黑色紧身衣,不过此时身上显然有些地方发暗,赫然是血渍,与蝎子一同赶来的另一人也身受重伤。 “朝廷的人。”那人说完就跌倒于地,他身上的伤太重,他们也是收到蜥蜴的传书赶来的,可在林中,遇到了吴月极的黑骑营,双方交手,十余人最后只有他和蝎子跑了出来。 厮杀的双方人马都停了下来,人人身上都一身血污,那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朝廷的人?”伏厉将蝎子扶住,先是望了瞎子一眼然后开口询问道。 “嗯,我们十余人奉大头领的命令赶来协助寒雀,可在林中遇到一群黑甲黑骑的朝廷军,黄蚁他们暂时拖住对方,我和蝙蝠才能跑出来,只怕此时黄蚁他们已经死了。”蝎子说话时止不住的喘息,她太累了。 可她依然在此时把目光定格在睁开双眼却不肯望着她的瞎子身上。 “黑骑黑甲?”曲天歌显然听得到蝎子的话,他脸色一变:“不好,黑骑营。” 在曲天歌要下令撤退的时候,一直望着蝎子来路的沙非笑开口道:“来了。” 沙非笑的话音刚落,轰鸣声传来,地面一阵震动,一片黑色压将过来。 高高竖起的旗帜上绣着一个斗大的“吴”字。 “吴月极。”曲天歌没有下令撤退,这里离最近的树林也有千余的距离,面对黑骑营逃跑显然是自寻死路。 “宗主,属下缠住他们,宗主先行离开。”南映乾站在曲天歌身旁开口道。 曲天歌摇摇头,跑不掉的,他也不想跑,蜥蜴没来,他来了不是一样吗?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洛锋扬以及痴阿九都退至沙非笑身旁:“少主,朝廷军马显然是为曲天歌而来,只不过,据属下所知这支黑骑营的首领吴月极是“齐肩王”白肖的心腹,只怕凌长运的关系,他们不会放过少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条路何至于如此困难。 吴月极显然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也发生了一场血战,骑坐在马上的吴月极扫视了地上百余具尸体,丝毫不为之动,作为军人的他见过最多的就是尸体,最后他将目光定格在一身鲜血的曲天歌身上,缓缓开口:“曲宗主,别来无恙。” “他在哪里?”曲天歌没有回答吴月极的话,却是问了一个问题。 “他?曲宗主说的是谁?在下实在不知。”吴月极说得很轻巧,尘埃落定,没有人能从他手上的五百黑骑手中逃走,曲天歌也不能,所以吴月极用调侃的姿态面对这个对手。 杀了他,自己的军功会更上一层,有丞相的帮助,自己平步青云指日可待,所以吴月极的心情很好。 “哼。”冷冷一哼,曲天歌看不惯吴月极小人得志的嘴脸:“引我出来的人在哪里?” 没有人说话,静寂无声。 寒雀在思考朝廷的军马为什么会在这里?可她听了曲天歌的话,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难道是他? 寒雀一时心绪难平,那时候她还很小,十四五的年纪,站在一旁远远的看着三个少年各自勤练武功。 那时候她就知道,他们三个将来都会成为名动江湖的人物。 “名矢哲,七年了,你应该无时无刻不想见我吧,现在我就在这里,你为何不敢露面了?”曲天歌的声音很大,内力遥遥传出,“名矢哲”三个字回荡在众人耳中。 名矢哲,这名字现在知道的人不多,在十几年前却曾名动江湖,他是明教最年轻的一个宗主,明扬宗宗主“名矢哲”。 最新全本:、、、、、、、、、、 第二十三章 父亲 “你想见我?”相反的方向约摸二十余骑缓缓行来,黑袍男子正立当中,徐步行来。 “你肯显身了?我猜到是你,但没有猜到你竟然做了朝廷的鹰犬。”当名矢哲真的出现在曲天歌面前,曲天歌反而没有了先前的气势。 “七年前,拜火池一役,你就应该知道,没有什么是我不会做的。”名矢哲的话透着一股愤恨。 “名哥,你还记得我吗?”寒雀在一旁出声道。 “你?”名矢哲转过头看着被鲜血染红站在几具尸体旁的寒雀,“夭妖?是你?”名矢哲显然没有料到夭妖会在这里,而且是这种样子,那个像孩子一样缠在自己身边的夭妖早就长大了不是吗。 一身血污的夭妖遥遥的看着这个当初自己芳心暗许的男人,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我早就应该知道你会来,但我却没有想到你会来,蜥蜴呢?” 曲重没死的消息会将曲铭刻以及夭妖引来他早就应该知道不是吗?可他却没有想到,因为他早已被仇恨蒙住了眼睛,他的眼中只有对面的男人,曲天歌,刻骨的仇恨。 夭妖失落的摇摇头:“铭刻没有来。” “没有来吗?呵呵,也好。”名矢哲轻轻笑道。 “你……还好吗?”寒雀知道她不应该问,但她忍不住问道,七年前,名矢哲就应该死在拜火坛的。 名矢哲不忍看夭妖眼中的关切,他一直知道夭妖对他的感情,可师傅当年让他娶了烟雨宗宗主的女儿,自己没有拒绝,而且他一直过得很幸福。 夭妖被赐给了铭刻,他们也应该幸福。 势力的联姻,总是无可奈何,却不都是充满不幸,他的妻子很好,很好。 可一切的一切,都在七年前破灭了。 “矢哲,爹说此次供拜神火,方腊打算派人伏杀我们,爹决定先下手为强,他已经联合明心、清月两宗,拜火之时由你的明扬宗护卫,把持拜火坛,到时爹会当着左右使者、五散人、七大宗主的面逼方腊退位。” “杀,明扬宗名矢哲蓄谋造反,明扬宗一众杀无赦。” “宗主,府院被劫,夫人以及少爷都已经遇害。” “矢哲,你走吧,我留下来。”“师傅。”“快走。” 曲天歌深夜的密语声,拜火坛明教子弟的杀伐声、嘶喊声,心腹之人的啜泣声、师傅无力的言语纠缠在名矢哲的脑中。 那一夜,他从明教七大宗主之一、有恩师有爱子的成功之人变的一无所有。 “曲天歌。”名矢哲的话一字一顿,他有多久不敢回忆这些片断了?每每回忆都让他痛彻心扉。 “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这问题纠缠了他七年,七年了,名矢哲如论如何想不明白,曲天歌为什么要陷害自己,陷害他的父亲曲重,难道仅仅为了明教清火宗宗主的位置? 他不能相信,也不愿相信。 张三丰当初上光明顶,也是无可奈何,造反的确实是名扬宗,一切都布置妥当只不过最后被方腊发现,于是双方发生火拼,曲重身死,曲天歌即位清火宗宗主之位。 这是明教教内私事,张三丰虽然与曲重是朋友,却也无能为力,哪怕他怀疑曲天歌,也只能是怀疑,他毕竟是曲重的儿子。 “我才是姓曲的,我才是他儿子,他却把什么都给了你们两个,你问我为什么那么做?啊,我才是他的儿子。”曲天歌大声嘶吼,他这七年来什么时候好过过?他也在痛苦中生活着。 真的是他杀的。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洛锋扬以及吴月极都明白,曲天歌完了,也许此时他因为陷入绝境而放弃了挣扎,也许他因为见到名矢哲陷入癫狂,可不论原因是什么,曲天歌完了。 “你想知道师傅为什么什么都不给你吗?”突然名矢哲开口问道。 “因为他对你们两个偏心,我武功不输铭刻,才智不输你,他为什么什么都不给我?天刀谱是,夭妖是,明扬宗宗主之位也是,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要告诉他,我才是他儿子,我不输给任何人。”声音声嘶力竭。 名矢哲沉默,他默默地看着情绪激动的曲天歌,那目光中包含太多,沙非笑在那眼神中读到了悲哀,那悲哀属于他自己、属于曲重、也属于曲天歌。 曲天歌渐渐平静之后,名矢哲才开口道:“他不给你,因为他是一个父亲,一个普通的父亲。” 所有人都在听着这一段往事,包括吴月极,七年前明教拜火坛的往事。 “师傅对你是最严厉的,也是最苛刻的,但他要把最好的给你,明教教主之位才是他想给你的,甚至他在被你设计之后,依然不愿杀你,他有多失望你知道吗?你那么聪明?为什么会猜不到?” “为什么猜不到?” 曲天歌愣在那里,那个从小不曾给过他笑容的父亲想给他最好的? “不要哭,你是我曲重的儿子不可以哭。” “将来你会拥有你想要的一切。”父亲总是喜欢板着面孔对他说这些。 为什么那时候他看不到父亲刻板面容下的柔软。 那时候的他被嫉妒蒙住了眼睛。 “不……不……你在骗我。你在骗我,你再恨我毁了你的一切。” 名矢哲摇摇头,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映入众人眼中的是一张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庞,上面绞缠的灼烧触目惊心。 “我恨过你,非常得恨,曾经、现在、将来都会一直恨你。”“但你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吗?师傅最疼的终究是他的亲生儿子。” 说完之后,名矢哲转身离开了,步履蹒跚:“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想起铭刻,因为我被对你的仇恨蒙住了眼睛,一如七年前的你。” “我走了,你毕竟是师傅的亲生儿子。” “答应我,你能活下去的话,不要杀了他。”师傅,我不怪你偏心,他毕竟是你儿子。 夭妖早已泪流满面,她张口对着名矢哲的背影想喊什么,但终究没有喊出口,因为嫉妒而被毁了的三个少年。 最新全本:、、、、、、、、、、 第二十四章 士为知己者死 吴月极看着名矢哲离开的背影,到底是没有下令杀了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宗主,宗主。”南映乾摇了摇心神恍惚的曲天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结束了吧,吴月极将右手举起,然后重重斩落,全部杀光。 五百黑骑的冲锋极为猛烈,黑色长刀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种血红,杀戮之刃。 “走。”洛锋扬在曲天歌与名矢哲交谈的时候就慢慢的带着沙非笑挪到酒店的门口。 他可以被感动,但绝不会忘了自己的任务,保护沙非笑离开。 吴月极手举起的时候,洛锋扬等人就已经破门冲进客栈,要躲开骑兵,翻墙过院才有一线生机,重要的是,吴月极主要的目标是曲天歌。 没有人回头望向身后一面倒的屠杀,刚刚经过战斗的一众人与养精蓄锐并且人数众多的黑骑营,结果显而易见。 “保护宗主。”此时此地南映乾也没有忘记他的使命,北禾一众心腹之人将曲天歌围在当中努力地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寒雀、伏厉等人也在第一时间蹿入屋内,生死各安天命。 沙非笑等人很快穿过了几栋屋舍,但黑骑营的速度太快,转过街角,迎面二十余骑驰来。 一次二十人冲锋就将同沙非笑一同冲出来的零氏双雄斩杀,头颅滚动,双目圆睁,这就是江湖,生死如此简单,容易。 马速太快,刀更快,刚才洛锋扬企图斩落马背上的骑士,可马上之人轻易的依靠奔马之势将他逼退。 炎风也因马上的骑士摆动方向,在胸前留下一道伤口,若不是反应极快,炎风现在只能留下一具尸体。 黑达回身:“不错。” 这伙人的身手都不错,难怪刚才大人看见这几人从客栈内跑出去,就让他亲自来追,这几人武功不弱,看来身份也不低。 一次冲锋双方交错而过。 “抢马。”洛锋扬不退反进,拉开距离只会死得更快,与骑兵近身他们才会有一线生机。 黑达没有料到,几人如此胆大,仅仅九人就敢回身冲击二十人的马队抢马。 他狞笑的举起钢刀斩向刚才唯一一个用一根铁棍就将马匹直接横抽与地的年轻人,黑达自然看到了痴阿九的怪力,可他也相信自己的力量。 兵器相交,黑达才知道他小看了这个年轻人,手臂发麻,长刀脱手而出,他的人也只能随着这一抽之力向后躲去,飞离马身,他今天终于知道什么叫天生神力。 洛锋扬没有对其他人出手,他在痴阿九将黑达击下马的瞬间,跃上马背,他没有理会炎风等人如何,而是直接驱马奔向沙非笑:沙非笑不会骑马。 伸手将沙非笑拉于马上,大喝一声:“阿九。”随即长剑拍中马臀,军马吃痛,长鸣一声放蹄奔出。 痴阿九立于马后:“走。”铁钎抡扫,试图追击洛锋扬的两人尽皆连人带马被扫落在地。 马悲鸣。 黑达吃了那一抽,虎口震裂,已经握不住兵器,只能大喊:“拦住他们。” 痴阿九很少说话,真的很少说话,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聪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怎么样才能帮助沙非笑逃出去,所以他才冲向首领打扮得黑达,将两人击落后,他直接奔向黑达,擒贼亲王,其余几名黑骑看见痴阿九要对黑达不利,急忙放弃追击洛锋扬,向痴阿九围拢过来。 炎风也趁这时间夺了一匹马,在他将柳随云拉上马匹之后,柳随风向痴阿九的包围圈冲了进去:“师兄,照顾我弟弟。” 一匹军马承载两人也许可以躲过去,但三人肯定力有为殆。 “哥。”柳随云大喊道,柳随风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炎风只觉双眼泛红,重重的扬剑拍下,这一剑好像拍在他心里。 江湖勾心斗角永远都不新鲜,但却仍然不少年轻人为之向往,因为在江湖阴暗的一面,总有其热血,温情的一角。 沙非笑坐在马后,一直盯着痴阿九战斗的身影,渐渐的那身影越来越小,一抹浅蓝被越来越多的黑色包裹:阿九,是什么让你如此? 仅仅是因为我是许家庄的少主?仅仅为我给你的那几两银子? 安儿何禄没有说错,痴阿九确实是一个如同许归的人,一个合格的下属。 可,他真的只是一个下属吗?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兄弟,阿九。 一个读得懂沙非笑眼神的男人,他和他拥有同样的心,一如许忆漠。 一个被他所杀,一个为他而死。 “啊。”一声大喊,响彻云际,沙非笑真的想跃下马去,可他不能,除了白白送死,他跳下去不会有任何作用,更会辜负了阿九的一份苦心。 叮儿,我会去见你,踏着阿九的尸骨去见你。 沙非笑的心里很难受,那一声大喊能减少一些他的痛苦。 痴阿九听到了,他知道那声音是沙非笑的,所以他嘴角笑了笑,笑得很轻,笑得很真。 去完成你的心愿吧。笑。 花家十一号庄院的一角,一个蓝色长袍的年轻人静静的依在树旁,看着遥远的天际,叶落下,飘落于年轻人的肩头。 而不远处,另一个着淡蓝色长袍的年轻人挥动着手中黑色的铁钎,凌空抽击,将风撕裂,叶落下却被那一抽之下带动的疾风扫碎。 一动一静之间,竟如此和谐。 沙非笑痴阿九苏州,花家。 “小姐,天有些冷,回屋里去吧。”安儿河禄出现在沙秀儿身后,这才几日,他却感觉沙秀儿瘦了好多,原本就芊瘦的身影,此时更显单薄。 沙秀儿摇摇头却没有说话,在屋外很好,既然心如此冷,为什么不让身体一样冷呢? 两人伫立良久,安儿河禄看在眼中有些心疼,他不希望看到沙秀儿现在的样子,就在安儿河禄神情恍惚回到多少年前他在呼延儿身边的时候,沙秀儿突然开口问道“你说我哥哥会见到廖姐姐吗?” 安儿河禄好像不敢望向沙秀儿的眼睛,将头抬起:“会的。一定会的”虽然衮州发生叛乱,但他相信,只要痴阿九等人不死,沙非笑就一定有机会到达星宿。 耳中响起这几日许恨与花铭的交谈,少庄主,只要你可以见到廖姑娘,你可以治好血线虫,你可以得到很多很多,多到超乎你的想象。 可得到这些东西,需要失去多少东西呢?安儿河禄没有想过。 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 至于值不值得,只有当事人清楚,也许当事人也无法衡量得失之间。 最新全本:、、、、、、、、、、 第二十五章 代价 吴月极静静地骑在马上,一动不动,他的目光盯着前方。 困兽犹斗,不足二十人围成的圆阵,竟然坚持了如此长的时间,也许自己应该带些弓弩手。 “映乾,你走吧。”一直不语的曲天歌突然开口道。 “宗主,我等兄弟一直跟在你身旁,今天也决不离开。” “听我说,映乾,我书房的屏风之后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一封信,若是可能,你把它交给蜥蜴吧。” “宗主。”南映乾双目泛红的看着没有求生欲望的曲天歌,宗主完了,胸怀天下的曲天歌已经死了。 “走。”一声大喝,曲天歌提刀斩出,一名黑骑营骑士反应不及,直接身首异处,鲜血喷薄而出,落在曲天歌有些狰狞的脸上。 南映乾等人趁此之时向镇外奔去,曲天歌却一步步地向吴月极的方向走去,一步一人。 要杀我曲天歌,就要付出代价。 曲天歌的举动让所有人看到了明教清火宗宗主该有的气势。 十几人过后,围住曲天歌的黑骑已经有些畏惧不前,曲天歌得刀极为霸道,凡是被他斩中之人莫不是被斩为两截,他的整个人被鲜血浸红。 单单这些本吓不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可他们现在确实害怕了,实力的差距、气势的压迫、没有求生欲望的杀戮,他们不怕死,却不愿意白白送死。 吴月极看着慢慢朝他走来的曲天歌,双目一凝,这才是统帅数万明教帮众的曲天歌,才是他宁愿背负军法也要冒险杀他的曲天歌,轻轻地摇摇头:“杀了他,封都尉,畏惧不前者杀无赦。” 一众黑骑只能用尸骨往上填,来阻止曲天歌前进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步伐。 “爹,我真的错了吗?” “为什么你不早些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早早的发现。” 曲天歌不知道他到底杀了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有些累了,他的手已经快要抬不起来了。 也好,心早就累了,如今连身体都累了,那就可以休息了,永远的休息下去。 在斩落最后一颗头颅的时候,他的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低下头,望着透胸而过的一段漆黑刀锋。曲天歌露出了笑容,解脱的笑容。 结束了? 四十一个人,吴月极一直默默念着,离自己只有五步远的男人,终于在杀了四十一个人之后,停止了脚步。 吴月极下马,他没有正面面对曲天歌,虽然他告诉自己,他觉得不需要,成王败寇,手下黒骑足以杀死他。 可吴月极心里清楚,他害怕正面面对这个男人,困兽犹斗本就危险,不畏生死更让吴月极鼓不起力量去面对那把刀。 曲天歌还站在那里,他的双目还睁着,零散的头发被血粘稠在一起,一滴滴的滴下,吴月极走到他的身前,他想帮他把眼合上,虽然他杀父背友,并且死在自己手里,但曲天歌毕竟是一时豪杰。 就在吴月极伸出手的时候异变突生,低垂着头站立在那里的曲天歌猛然抬起头,右手一直不曾放开的千刀一刀劈来。 吴月极没有想到,事发太过突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刀斩在他的肩头。 自己低估了曲天歌?他故意将自己引过来?吴月极在那一时间无比懊悔,他不在乎手下的死亡,可他自己面对死亡时,却无比恐惧,特别是如此的死去。 那一刀,却也只斩在肩头,再次低下头的曲天歌这次是真的死了。 吴月极手心渗出汗珠,差一点,若不是曲天歌力尽最后这一击足以要了他的命。 吴月极忍着疼痛,仓惶的后退,他不想在面对这个男人了。 爹,我是你曲重的儿子,没有丢你的脸。 花万蝶赶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不是她来晚了,只是吴月极来得太早。 一地尸体,残臂断肢让花万蝶胃里一阵翻腾,花万蝶没有往前走,除了因为黑骑营的人马已经发现了他们,花万蝶也不愿地上那滩猩红的血水沾染在她的鞋上。 吴月极打量着突然出现在小镇上的六个人,本打算直接下令杀光的吴月极没有那么做,因为花万蝶六人太过显眼。 花万蝶不论长相还是打扮,吴月极都不敢掉以轻心,她身边几个下属的样子也令吴月极忌惮,能有花巨熊这种护卫,想来不是简单人物。 “你们是?” “沙非笑呢?”花万蝶脱口而出,她不希望在她面前不远处的那堆尸坑中有沙非笑的尸体,花万蝶在知道她来晚了之后,好像完全失去了她本来拥有的冷静,作为花家千金的冷静。 花千醉叹了口气,在发现他们来晚了之后,花千醉本能的要让花万蝶撤离。 现在的结果是,花万蝶不同意,哪怕死,她也要看见尸体,于是一众人就这么出现在吴月极的面前,像羔羊一样。 “沙非笑?”吴月极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自己应该听过,不过他真的没有印象。 花万蝶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客气,所以刚刚受伤的吴月极瞥了那堆尸体一眼,语气淡淡得道:“也许在那里面。” 一鞭抽出,花万蝶并没有那么好说话。 尤其是她听到这种她非常不想听的话。 一名黑甲直接伸手打算握住花万蝶的长鞭,可长鞭却似有灵性,向上一扬,“啪”的抽在他的脸上,整个鼻骨都被抽陷,血一滴滴的从脸颊滑落。 “啊。”很痛,很痛。 另外几人看见花万蝶出手,本能的出刀向花万蝶攻去,趋然一个黑影挡在他们身前,四个人尽皆被击飞,朝廷最坚固的黑甲竟然被对面那个粗壮的男人一拳打陷,同时击中。 不论力与速都堪称极致。 吴月极心下一惊,刚才这男子若是有心杀人,那他们四个人绝对不会是受伤那么简单。 “沙非笑?” 吴月极猛然想起,不久前他和同袍谈论起少城主凌长运时说过的男人,许家庄少庄主、花家的未来女婿沙非笑。 那面前这个女子,就是花家的千金花万蝶了? 吴月极心头一时万般思绪,比武招亲的结果是凌云城不能掌握花家,若是自己把花家的千金挟持回去,会如何? 旋即摇摇头:与花家这种世家大族的关系,不是他能随意决定的,若是一个处理不当,只怕丞相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花千醉适时地开口道:“这位一定是吴月极吴大人,我们花家第五队花神日前收到消息,沙公子在这里出现,我等几人就陪小姐先行赶来,不知道吴大人见没见过。” 吴月极心下冷笑:对方很显然在暗示他,知道花万蝶在这里的人很多,而且不时即到,不要动歪脑筋。哼,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去主动惹一身臊得,现在形势太过复杂。朝廷上层的举动未知,吴月极不得不慎重。 想到此时,吴月极突然想起:许家庄的少庄主沙非笑在这里? 在这一堆尸体里? 最新全本:、、、、、、、、、、 第二十六章 没死? 也许方才吴月极知道沙非笑在这些人当中,他会为了讨好凌长运将沙非笑杀死,至少他会考虑其中得失。 可此时的情况却有些不同,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将许家庄的少庄主斩杀了? 吴月极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白肖一直没有对凌长运以及阎王笑追杀沙非笑发表任何态度,但他们这些心腹之人私底下都议论纷纷:丞相并不支持阎王笑得行动。 这也是食血鬼敢私下与沙非笑交易的主要原因。 至于白肖的原因不是他们应该去度测得。 那几个从客栈跑出去的年轻人?吴月极反应不可谓不快,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那几个在他看来颇为不凡的人身上。 “黑达呢?”吴月极转过头,对身边的人问道。 “大人,黑头领在后面第五个街口。” “他在那里做什么?”吴月极眉头皱起。 “大人在与一名明教余孽交手。” “交手?”这句话让吴月极愣了一下,只不过十几个人,过了能有接近两个时辰,连追击寒雀等人的黑骑都快返回了,自己这边曲天歌也死了,黑达还没有完成任务? 而且,其他黑骑营士兵都应该去支援了,黑达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拖这么久的。 在吴月极还没有下令过去看看的时候,花万蝶已经先行向那边跑去。 黑压压的一群人,一众黑骑营士兵围在一起,他们再看着圈内的战斗。 黑达左手握刀,紧紧地盯着对面的少年,只需要一击了,黑达觉得他自己已经到了边缘,少年更是如此,站着也许都是他的极限。 他不后悔他的做法,哪怕刚才少年能将他整个人拦腰扫断的一击划过肌肤的时候,他也没有后悔。他现在还能感到自己腰腹火辣辣的疼。 他从心底很是很佩服这少年的,包括死在一不远处的另一个年轻人,慷慨赴死,真的很不简单。 从容面对生死,也许对江湖人来说不算什么,可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在黑达看来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用剑的年轻人在抢到自己的马后,喊的那句话:“阿九。” 这个用铁钎顽强的支撑到现在的年轻人叫阿九? 黑达心里有些替这个叫阿九的年轻人不值,因为在那用剑的年轻人喊“阿九”的时候,黑达本能的以为那个年轻人是想要让“阿九”上马。 可随即就想通,那个第二次交锋,一直没有出手,直到自己被击落下马直接抢马的年轻人怎么会不知道,这马根本承受不了三个人的突围。 那声“阿九”从一开始就是放弃的声音,放弃一个人、一条命。 阿九,本来就是为了殿后,掩护他们逃跑的。 所以他很为痴阿九不值,一个人被舍弃不值得悲哀吗?至少,黑达觉得悲哀。 在场上只剩下痴阿九顽强抵抗的时候,黑达给了他荣耀,他给了痴阿九吴月极没有给曲天歌的东西。 正面的交战。 一众黑骑退下,将战圈围起,黑达右手依然没有好,可他左手并不比右手差太多,他本就使得双刀。 一对一,这也是痴阿九能坚持到现在的原因,若不是他天生神力,现在的他体力早应该透支,虽然黑达给了他机会,但那机会是在他已经快要力竭时给他的。 杀人很简单,但又不那么简单。 哪怕浸yin内力四十年的内家高手,他的内力又可以支撑多久,人力终究有穷时,万人斩,有,但绝不会是一次万人。 “让开。”吴月极大喊一声,围拢在一起的黑骑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痴阿九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吴月极一眼就知道,痴阿九整个身上都是血污,分不清楚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但吴月极知道痴阿九身上至少有三道伤口。三道重伤。 “大人。”“痴阿九?”在黑达躬身对吴月极说话的时候,花万蝶同时开口道,只不过话中有些不确定,这个一身血污、腥臭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的人就是在花家一直陪在沙非笑身边的男人吗? 痴阿九抬起头看见了花万蝶,那一刻花万蝶觉得他好像笑了笑,自己拖延了多久?两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 他太累了:放手吧,你可以休息了,阿九。 他的人也跟着这念头倒了下去。 笑,你离开了吧? 除了我娘,你是我第一个真心待我的人。 痴阿九的要求如此简单,真心待我,我便可以为你以命相搏。 花清只一闪就闪至痴阿九的身前,将痴阿九扶住,就好像他本来就站在那里,只等着痴阿九倒在他身上。 吴月极很显然注意到了,心下一惊:好快。 黑达更是下意识的握了握手里的刀,这一身黑衣的男人身法太过诡异。 “沙非笑呢?”花万蝶开口向痴阿九问道,痴阿九却只是盯着花万蝶看了一眼就慢慢的把眼闭上。 “死了?”花万蝶对生死见过的并不多。 “没有小姐,他只是体力透支加上失血过多,导致身体虚弱。”花千醉边往痴阿九口中塞价值不菲的药边开口说道。 “人呢?”吴月极向一直有些奇怪的盯着花万蝶一行人地黑达问道。 黑达弱声道:“跑了。”二十余黑骑竟然让几个步行的年轻人从他们手里跑了出去,让黑达有些难以开口。 “不过,折龙他们已经带人追去了。”黑达自己都知道,追不上,折龙不知道确切方向,而且是在沙非笑等人蹿入林中约摸半个时辰才前去追捕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两个字让吴月极心下一松,如果沙非笑死在这里,他是不是要将花万蝶也杀死?不然这消息传出,不说丞相会如何,许家庄都不会轻易与自己完事。 他吴月极终究是下人,他可以不怕花家,不怕明教,但所有的前提是他必须有朝廷的支持,丞相的示意。 “这个人我要带走。”花万蝶显然听到了黑达的话,这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吴月极看了看倒在花千醉怀里的痴阿九,点点头:一个许家庄少庄主的下人,不值得自己与花家闹得不愉快。 曲天歌死了,自己已是大功一件,何必在此多生事端。 “吴大人,告辞,今日之事,我们花家定记于心。”花千醉拱手讲完就跟上早就转身离开的花万蝶。 花千醉这话说得极为模糊,记得今日之事?是记得他差点杀了花家的女婿?还是记得自己好心把人放给他们不与他们为难? 吴月极盯着花万蝶等人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他想了很多,最后一个念头,赫然是,这小娘子真漂亮,这一地血污他都能闻到那股摄人的香气,若是能在床上玩上一玩,少活几年也可以。 男人,呵,男人—— 看在阿九没死的份上,给点奖励不?没死,呵,没死 最新全本:、、、、、、、、、、 第二十七章 食血 食血鬼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极其不好,到了如今他这个年龄能让他如此恼怒的事情不多。 昨夜在他们返回的时候,他们遇到了花家的大小姐花万蝶。 那个极为高大的护卫只一拳,就让食血鬼明白了花家的强势,而在他向后躲的时候突然有把匕首出现在他咽喉处,食血鬼就知道对面这伙人的身份不可小视。 不说他可以在那高大护卫拳下走过几招,单单那个一身黑衣,就像一片影子一样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就让他心生寒意,他们这伙人中,疾行鬼竟然一点都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对方只问了他几个问题,准确地说是一个问题,沙非笑的去处?所以他很爽快地告诉了对方,沙非笑前往鹿角镇了。 这件事虽然让他很郁闷,但远远达不到愤怒的地步。真正令他愤怒的原因是,吊死鬼真的死了。并且不是被吊死,而是被人从背后用短刃刺破内脏而死。 清晨的林间有些湿气,那夹杂淡淡血腥气味的味道传入食血鬼鼻内的时候,他就急忙推开缠在他身上欲(和谐)色鬼。 食血鬼对自己很满意,接近半百的年龄还可以拥有一个像欲(和谐)色一样的女人,并且刚刚得到一笔数目不小的财富,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众鬼众纷纷在食血鬼的愤怒声中从各自的帐篷内走了出来。 印入眼帘的就是吊死鬼倒卧在地上的尸体以及食血鬼的一脸怒色。 “不要生气,容易气坏身子。”欲(和谐)色用她的芊芊玉手轻轻抚弄食血鬼起伏的胸膛,她也许想用这种方法压下食血鬼的火气,可她也许想不到她的举动更能勾起其他几人清晨的肝火。 地下鬼以及树上住鬼等人纷纷侧目看向发丝还有些凌乱的欲(和谐)色,大多人脑中勾勒出昨夜她在食血鬼身下的娇喘声。 “你们谁杀了他?”食血鬼的表情很狰狞,像要择人而食,他的愤怒不是源于吊死鬼本身的死亡,他的愤怒是因为吊死鬼看管的鸽子不见了。 鸽子不见了,显然是有人将它放了出去,它会飞到哪里?阎王笑的身边。 他虽然违背了阎王笑的意图,私下与沙非笑等人交易,但他的内心还是对阎王笑极为恐惧的,他跟了阎王笑三十几年,对阎王笑的手段极为熟悉,所以他很害怕。 在这种时候有人将信鸽放走,让食血鬼内心的恐惧一时无以复加,这种恐惧转化为内心的愤怒,他要知道是谁出卖了他。 “食血不要冲动。”一张国字大脸如同护卫一样的门鬼开口说道:“地下,昨夜应该是你最后一个同吊死鬼交换守夜,可有什么异样?” 地下鬼急忙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地下鬼不知是因为食血盯着他的暴戾眼神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有些紧张的开口讲道。 “我没问你看到什么?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食血鬼的神情很不好,他的手握在一起,这是他要杀人的前兆。 面对食血的质问,地下耐不住压力,突然将手举向了站在一旁没有开口讲话的树上住鬼:“昨天晚上我回去时,他出来找过吊死鬼。” 树上住鬼显然没有想到地下鬼会突然指向他,一脸惊愕的站在那里:“我?地下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没有见过吊死鬼。” “那你昨夜没有出来过了?”门鬼饮冷冷的开口问道,那神情好似再说:你撒谎。 一直站在食血鬼身旁的疾行鬼插口道:“你昨夜出去过。”疾行鬼与树中住鬼在同一个帐篷,两人私下的关系也相当不错。 此时,疾行鬼说出这样的话,无疑让树中住鬼心下极为慌乱,昨夜他自己确实偷偷出来过,可绝不是出来杀吊死鬼的。 树中住鬼隐隐察觉到问题所在了,可他心里还没有抓住那条线。 食血若是可以相信一个人,那个人一定是他的心腹之人疾行鬼,欲(和谐)色昨晚一直和他呆在一起,也不可能。 现在疾行鬼既然开口说树中住鬼的确出来过,那他就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树中住鬼杀了吊死鬼并将鸽子放走。 一想到这件事的后果,食血鬼杀机凝现,在树中住鬼打算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食血鬼已经出手了,含怒出手绝不留情。 树中住鬼堪堪躲过食血鬼的杀招,就被疾行鬼一掌击中前胸,向后退去,一时间他看到了欲(和谐)色嘴角的笑意:是她? 可惜他永远没有机会开口了,因为门鬼一掌将他的头骨振裂,血出七窍,树中住鬼:“你……你……”却终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昨夜叫他出来的是门鬼,他对自己说欲(和谐)色找他,他本来还以为他的机会终于来了,能长到那具娇躯的味道。 为什么会是门鬼告诉他? 因为有一日他看到门鬼和欲(和谐)色在一起苟合,他很理解,食血毕竟一大把年纪了,如何满足得了欲(和谐)色的需求。 这件事他没有讲,因为他也想尝尝欲(和谐)色的味道,所以他用这件事要挟欲(和谐)色,他不怕欲(和谐)色不妥协。 食血虽然受制于阎王,可他很得夜枭的赏识,据说,不出多久,夜枭就会将他调出阎罗鬼众,那时候食血的地位只会升不会降,欲(和谐)色不会愿意惹怒食血的。 这也是食血敢违背阎王的原因之一。 可这些话他永远说不出来了。 食血鬼不是白痴,从来不是,他含怒杀手,可并没有真的要杀死树中住鬼,他清楚树中住鬼的武功,要杀死他没有那么容易。 他本打算将树中住鬼制服,问他这么做的原因,有没有人协助,可一切都消失在门鬼的掌下。 树中住鬼有话要说,他看得出来。 暴怒在门鬼的一掌之下清醒,食血鬼毕竟年过半百,他没有看树中住鬼软倒的尸体,而是将目光投在门鬼身上:“为什么杀他?” 食血鬼的手依然握着。 最新全本:、、、、、、、、、、 第二十八章 终结 @@每个人的路终有尽头,沙非笑也在其内,花家、许家、星宿、峨眉、明教、朝廷这些门派日后都会留下沙非笑的足迹本来书的主题是侠以武犯禁我写的还是侠,故事才刚刚开始,我就不得不因为一些原因结束,很无奈。 路。仍在继续。 我的第一本书只能遗憾结束了。 我的路也在继续。 最新全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