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醉南柯》 第一章偷龙转凤 南越,定阳都。 阳春三月,霪雨扉扉。 被这雨季包裹着的定阳突显出了点点的生机,对于摆月兑政变已有十年的定阳来说这样的雨季没有多特别。 低沉的黑云这时却消失不见换来的是刺眼的光芒,街道上的行人摊贩也增多,夹带着微微寒意的轻风细细滑过,轻翻起雨水打落的花瓣,泛起点点涟漪。 皇宫,乾宁殿。 一位衣着华丽身怀六甲女子带着微微笑容逗乐着怀中的婴儿,唇边的那抹笑容是多么的明媚,夹带上婴儿的欢笑让人忘却了雨季带来的烦恼。 这位女子雍容华贵,眉目如黛,而坐在她身边的另一位女子也是眉目清秀,含笑看着身怀六甲的女子,缓缓开口,“好不容易见姐姐一面,可不能让钊儿把你累着。”说着招手唤来自己的贴身侍女,“银瓶,别总是让皇后娘娘抱着孩子你们就可以偷闲!” 皇后抬眸看着银瓶从自己怀中抱走婴儿还有些恋恋不舍,自己又是一笑,“妹妹,你的钊儿真是太可爱了!听他人说只要多看看漂亮的孩子,说不定自己的孩子也会长那样。”她又低下头看着抚模着突起的肚子,脸上那抹幸福的笑没有间断过。“姐姐都是要做母亲的人,怎么还会相信那些个没有由头的说辞。”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两姐妹说笑间,银瓶就把孩子交给了女乃娘,自己也同女乃娘一起离开。皇后的双眼一直注视着孩子和女乃娘离去,不禁又黯然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妹妹真是好福气,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还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儿子,不像我……” “姐姐!”妹妹打断姐姐的话,说:“你想想看洛相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洛莲嫁入皇室成为当今皇后现又怀有龙种,待诞下龙子的那一天姐姐就不用烦恼。”洛莲脸上的笑容被愁容代替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单纯的妹妹,愁容只停留了一瞬又回到原态,流露出一抹“希望如此”的笑,缓缓开口,接着补充:“洛相的二女儿洛梅更是大胆,誓死威逼当朝宰相终嫁于心爱之人大将军李靖。”?洛莲话锋一转,抖落往事。一旁的洛梅羞红脸,探了探舌尖略有调皮。 洛莲看着这样自由自在的妹妹,满脸的羡慕。相比于自己,就显得…… “姐姐在想什么?” 洛莲没有回答,妹妹洛梅心里明白。“你是在担心那老和尚的话?” 她沉默不语,始终温柔地凝视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感受着肚子里孩子的一颦一动。 “老和尚的话能有几分可信?说不定那个老和尚就是为了香火钱信口胡说的,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洛梅努力找着可以推翻那个结论的由头,不断地安慰着她。 “我也知道那老和尚说的有些玄乎,但是我总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那姐姐也相信那老和尚说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女圭女圭,还说将来会成为一国之母的疯话?”被洛梅这样一说,洛莲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姑且我们就相信老和尚说的姐姐肚子里的这胎是女孩,那她的身份以后也就是公主,怎么会成为一国之母呢?除非……” “除非什么?”洛莲着急的问。 “除非联姻。” 事情分析到这里,洛莲心里犹如明镜。那日从慈恩寺遇见老和尚后自己就一直在想这样一个问题,也想到了联姻这条路,可最让自己在意的还是老和尚借步说的另外一席话,她稍有犹豫没有说出来。 “这个问题我们还是不要讨论了,权当是老和尚说的疯话。” 话说没几句,银瓶和女乃娘就慌慌张张地抱着哭哭啼啼的孩子进来,轻轻地送到洛梅的手中,在母亲的轻哼声里襁褓中哭啼的孩子渐渐熟睡过去。 “钊儿真是一个捣蛋的男孩,这才离开你娘的怀抱没一会儿功夫就哭哭啼啼的。” 洛莲微扬嘴角,看着襁褓里熟睡的孩子,伸手轻轻抚模,“孩子左眼下有颗痣,将来一定是个美人。” “钊儿可是个男孩。若要说他是个美人的话,日后发愁的就是我和子路二人。” 听了洛梅这番话,洛莲最先笑起来,强忍着没有发出声来。原来做母亲的会是这样,使人羡慕又让人发愁,有欢笑有泪水。 “姐姐又在想什么?” “近日城中流传丢失孩子的传闻,你可听说?” 洛梅眉头一锁,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轻言:“城中守备现在已交由子路管理,这件事情确实使人惶惶不得终日,很多日都没有进展,子路也在为难啊!现在守备军能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加强巡逻,通知城中百姓黄昏过后就不要出门,尤其是有孩子的家庭。这样一闹,我和钊儿都很少见到子路。” 洛莲听出了话中的特别意味,颔首偷笑。 “皇上把这件事交给子路也是考究了许久,这是对子路的信任。”一个男声进ru到两姐妹的交谈中,姐妹两纷纷把目光投向声源处。一中年男子,不苟言笑,一袭暗色系华服着身,脚下也是特别安静,左眉眼太阳穴处有半寸长的一条旧伤疤,尽管这样的一道瑕疵也没有影响他由内散发的威严。 “父亲大人。”姐妹两异口同声。 宰相款款而来先对着洛莲行了君臣之礼后才与姐妹两坐下交谈。 “洛梅,你进宫有没有同子路商量?”被自己父亲这样一问,洛梅条件反射般的一缩摇头。“正巧我也要出宫,我就绕道送你一程。你抱着孩子回家反倒会成为下一个孩子丢失的矛头。” 洛莲拖着笨重的身体,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想要送送自家妹妹与父亲。可整个身体还没有伸直就有阵阵疼痛从月复间传来,起初只是隐隐作痛,随着时间流逝这样的疼痛愈加剧烈。 “娘娘你怎么了?”丫鬟们各个吓得面容失色,大家纷纷聚过来询问洛莲的情况。洛梅把孩子交到银瓶手中,自己挤到前边一看,“把皇后娘娘扶到内殿去,快点传御医,皇后娘娘要生了。” 内殿里不间断地传来皇后洛莲的疼痛叫喊声,产婆循序善诱的指导声以及丫鬟们进进出出的脚步声。 洛梅则焦急的在外殿张望,宰相却稳如泰山一般坐在一旁静静等待。 “父亲,我能不能进去陪陪姐姐?” 洛雪谋微抬眉眼,良久才应允。“不过这钊儿不能同你一起留在宫里,我就派人送银瓶与女乃娘先回将军府,你就迟些时辰再归?” 洛梅简单的吩咐了一下就进了产房。 第二章李家有女 本该吵闹,手忙脚乱的内殿现在却是一派安静的吓人。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的洛莲眼前看到第一人不是孩子,不是皇上,更不是产婆,而是自己的父亲洛雪谋,以及他怀中嗷嗷啼哭的孩子,声音特别洪亮。 洛雪谋轻声哄着啼哭的孩子,一手托着孩子的身体,另一只手轻拍着,显然一位慈父的模样。 “父亲……大人,让我看看……看看孩子好吗?” 洛雪谋没有说话,也没有把孩子交给洛莲,而是走到连接外殿的屏风前,交给了女乃娘,“把孩子抱给皇上看看。” “天色不早了,你就早点歇息,明天就能见到孩子了。” “洛梅,洛梅呢?” 她侧着头注视着洛雪谋的背影,等待着他的回答。“生产中我一直能感受得到妹妹在我的身边陪着,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的身影只有一瞬的停留,没有留下任何话就离开了皇后的寝宫,隐没在黑夜中。 “不要留活口,去做吧!” 身后人没有动静,洛雪谋起初没有在意,可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动静。他走近才看清一直跟随自己的心月复此时躺在血泊之中,尸体胸前留有一片雪白色的羽毛,四下无人,就连刚刚出生的孩子也失去了踪迹。 洛雪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尸体,一招毙命,直刺咽喉。 “夫人,夫人你开开门呀!不要一个人关在屋内。”几个下人不断地敲打着房门,可是屋内漆黑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夫人带着小少爷进了皇宫,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傍晚时分夫人没有和银瓶女乃娘们一起回,路途上银瓶女乃娘他们遇见了一伙人,他们抢走了小少爷,大家都快把整座城翻个底朝天还是没能找到小少爷。夫人……老爷,这……” 明白了整个事情经过后,李靖来到屋前,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李靖一路带着沉痛的心情,甚至已经做好了不抱希望的打算,越接近府邸正门一个哭声越来越清晰。他同管家面面相觑良久,打开门只发现一个小小的婴儿放在门前,襁褓中塞着一封信,信中只写着一个地址。管家抱着孩子,从襁褓中发现半块规整不起眼的玉以及一片雪白色的羽毛。 管家拿起羽毛仔细查看时被一脸惊色的李靖抢了过去,怎么会是他?越看脸色越失颜,“管家,把孩子交给夫人,今夜的事情告诉所有的下人,只字不提。” “老爷,你去哪里?” 不论管家如何问,李靖没有再说一句话,翻身上马,怀中揣着那支羽毛和那封信,直奔那个可以得到答案的地方。 这**很漫长也很短暂,东方既白。 再回到将军府,李靖先去看了洛梅和孩子。**惊魂未定的洛梅坐在床头轻轻哄睡着孩子,眼中全是母亲对失而复得的孩子的歉意。听见脚步声才抬头看了看,轻声问道:“孩子还是没有……没有找到?” 李靖无奈的点点头,洛梅眼中积蓄的泪水倾泻而出,紧紧地被他抱在怀中,轻声啜泣,“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都是我的错,不然也不会弄丢了钊儿……” “梅梅,这不是你的错。咱们的孩子一定还活的好好地,上天赐给了我们这个孩子,那我们就要把她当成钊儿一样来对待,我就是倾尽所有都要照顾好她和你。” “子路,我们多了一个女儿,为啥非得要作为儿子?” 李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才能说明其中的原因,最后只有沉默。 洛梅看见他不愿说明的神色,补充道:“既然子路都这样说了,一定有你的道理。听说那些丢失的孩子都已经找到,有没有找到那个帮忙的人?”他还是摇摇头,说:“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我赶过去那些人贩子都已经灭口,丢失的孩子都在睡觉。从人贩子的尸体上看到这个人的武功很精湛,每个人都是一招毙命,现场也没有目击者。” “我虽然不懂你们习武之人,但是听到子路你这样说,这个人真的很厉害。那这个人真的是这孩子的救命恩人嘛?” “是,或许不是……”洛梅一愣,他接着说:“现在孩子失踪案已经告一段落,从今天开始这孩子就是我们李家人了,她就是我李靖的儿子。” “那给她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李靖看着万里无云的天,一个使人舒服的温暖的晴天。“就叫她云落吧,李云落?” 云落、云落,李云落……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默念着云落的名字。 第三章棋子 皇宫,乾宁殿。 刚刚得知自己产下男婴的洛莲有一瞬间的不确信,再三确认之后她才明白了。“让我看看孩子?” “回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现在同皇上在一起。” 躺了**,一直没有见到孩子,洛莲心中有一丝的不安,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生的孩子过了**都没有见着面,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吗? “你们到底在隐瞒些什么事情?我的孩子为什么到现在一直都见不上面?”内心的不安驱使着洛莲朝着不好的方向胡思乱想,“我要见孩子,快点去把孩子给我抱过来,快点!” 丫鬟下人们个个杵在一旁,没有一个人敢吱声说话,大家都微微低头不敢多说一句,生怕祸从口出。 “你们怎么不动啊?叫你们把孩子给我抱过来怎么就不可以,快去!” “奴婢该死,皇后娘娘饶命……” 一屋子的丫鬟下人们跪在地上不停地乞求着洛莲的原谅。鉴于此,洛莲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己起身下床,穿好鞋子,打算凭自己的的脚去看孩子。 “皇后身子还没有养好,怎么如此大动肝火?”说话间,一黄袍加身的男子抱着一孩子就款款进来,还不断地用表情逗弄着孩子,惹人怜爱。洛莲一见是皇上杨崇便又退回床边,丫鬟下人们个个行礼都已退下。“莲儿真是大功臣,替朕生了如此惹人疼爱的太子。朕真得好好奖励你一番。” “皇上的奖励臣妾不敢当,让臣妾看看孩子就是对臣妾最好的奖励。” 杨崇一听在理,就把孩子的襁褓掖好整个送到洛莲的手中。沉甸甸的一个小生命捧在怀中,她心中的落石已尘埃落定,慌乱的心也不再荡起涟漪。 “孩子生的像你这位母后,眉眼下有一颗痣,若生的女儿身一定像你一样倾国倾城的美。莲儿,你说给我们的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杨崇一个劲的自顾自在说,孰不知洛莲听到前半句就已经很难消化,停滞在半空中的手也不知是缩回还是继续,心里面忐忑不安的预感在这一刻降临了,她真想对杨崇问一句“这不是在说笑吗?”。 “莲儿,我们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杨崇一转头便看见洛莲一脸害怕的看着包孩子的襁褓,迟迟不敢揭开来看看孩子。“莲儿,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没有。皇上,您刚刚说孩子的眉眼下有一颗痣,是真的吗?” 杨崇一脸的喜悦,伸手就去掀开襁褓,“没错,眉眼下的一颗痣就在这里。”说着就用手轻轻一指左眼。 同样的地方,同一个孩子。 不是……不是……这不是自己的孩子,这是妹妹洛梅的钊儿。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妹妹的孩子现如今会成为自己的孩子?那自己的亲生骨肉又在哪里?在哪里? 洛莲不断地反问着自己,不断地在回想着生产时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可越想去了解越是记不起来,唯一还记得就是中途换了一次产婆,之后所有的记忆不着痕迹的全部消失,难道这是…… 她不敢往下想,整个人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皇上,臣妾有些不舒服,钊儿的名字还是以后再想吧!” “钊……钊儿?”杨崇又重复了一遍,越想越满意,“杨钊这个名字不错。” 一时的口误让洛莲的整个大脑理不出来头绪,杨崇也觉察到了她的变化,说了几句安慰关心之言就离开了乾宁殿。 诺大的宫殿,洛莲遣走了所有的丫鬟下人,自己一人蜷缩在被子里,大脑不断地在回忆着前一日生产中的种种,结果还是如同刚刚一样,什么有用的情节都没有回想起来,唯有那个更换的产婆记忆还在。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产婆在运作?可又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想不通……想不明…… “孩子——看见了?” 空荡的宫殿传来回声,静寂被打破。 “谁?”洛莲警惕起来,撑起身体,透过幔帐看着昏暗的大厅,“你是谁?” “不要怕!孩子,是我。”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她全身的警惕也松懈下来,掀起幔帐,穿上鞋子,走到桌前点燃烛火,微弱的烛光照亮了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父亲,您怎么这个时辰过来?说起来,女儿也有许多不明的地方想要问问您。” 洛雪谋没有言语,洛莲接着说:“父亲,那个孩子不是我和皇上的孩子,他是妹妹的孩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还有我对昨天的记忆怎么一下子全部都想不起来,唯一记得的就是中途更换过一次产婆,之后的所有所有都没有痕迹,而且我怀疑我的孩子就是那个产婆换了,您知道那个产婆的底细吗?可以查到那个产婆吗?还有我的孩子的下落?” 她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所有疑问,可洛雪谋不疾不徐的看着她,什么都不想说的意思看着她。“父亲,您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吗?” “莲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是这个世界上聪明人不好控制,成不了一枚好的棋子,要是出一点的纰漏,满盘皆输,所以对于聪明的棋子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启用,非要启用的话就要用不一样的手段来对付。” “父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儿不明白。” 洛雪谋看了看窗外,“时辰不早了,皇后娘娘您早点歇息,微臣告退。” “父亲。”洛雪谋没有停下的意思,“父亲……父亲,爹——!” “女儿会成为一枚好的棋子,只求您让我见一见我的孩子,求您了爹。”洛莲“噗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着:“求您了,告诉我孩子在哪里?” “这个世界上能继承‘她’公主名号的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女儿只会碍事,怪只怪你的女儿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颗没用的棋子出局。” 洛雪谋留下这句话消失在乾宁殿,只留下洛莲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上,蜷缩在自己的双膝之间,泪水不受控制得落下,滴滴的落在地上。空荡的宫殿,空荡的心,冰冷的地面,冰冷的人…… 孩子,是娘对不起你,都是娘对不起你…… 第四章慈恩寺相遇(1) 八年后,南越在杨崇的治理下走过了一个艰难转变的过程。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算不上银装素裹的定阳也被阵阵寒风占领着,显得萧瑟,微凉。可是在定阳百姓的眼中却显得很温馨,这是政变后的第十八个上元灯节,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迎接着夜晚的到来。 一辆马车不疾不徐的行驶在出城的路上。 八年了,洛梅找了八年的孩子一直没有下落,心中对那个孩子依旧没有放弃希望,心盼着还有在见到的一天。 “娘……我还要……吃。” 洛梅和车里的一丫鬟相视一笑,之后温柔地看着伏在自己膝前的小淘气,听着她睡梦中的呢喃。对她有说不出来的感情,八年了如若当初没有她,真心不敢想象自己会是如何?洛梅轻轻地抚模着她的头,仔仔细细的把她的样子烙记在自己的眼中,心里。一身湖蓝色的衣衫,束起的发髻,如玉的皮肤,如黛的眉目,微闭着双眸,还有睡着了也不忘记吃的坏毛病。 出了城,马车一路颠簸,睡着的小淘气也被吵醒,揉着眼睛探头看向窗外的风景。一瞬即逝,全是单一萧瑟的冬景。 定了定神,又把视线转回车内,问:“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云落,不是要帮弟弟祈福嘛?这是去慈恩寺的路上,一会儿到了慈恩寺可不能乱跑啊!”洛梅取出手帕擦去她嘴角还留的口水痕迹,“真是一只小馋猫,睡觉都在想着吃的,告诉娘都梦见什么好吃的,回家了娘给你做。” 一说到吃,云落的两眼就会发出异样的光芒,小嘴就开始咽口水,这样的画面总是会逗得旁人捧月复大笑,她却是不以为然。可这次她反而嘟起小嘴生气起来,撇过头,闹起小脾气。 “云落这是怎么了?” 她依旧撇过头,说:“云落不是小孩子了,爹爹都说云落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以保护娘和弟弟的男子汉,怎么还能为了一点好吃的就此心动呢!” 这样的话通过云落这般小小年纪的口气说出又会成为让人发笑的笑料,但洛梅很欣慰的扬起嘴角,把云落拦在自己的怀里,“爹爹说的没错,云落现在已经是个小小男子汉了,可是,小小的男子汉还是要吃饭的,所以云落想吃什么都是可以告诉娘的。” “真的?” “真的。” “那我想吃娘做的绿豆糕,还有桂花糕……” 对云落提出的所有,洛梅都一一点头。或许能满足她的只有这样的一点,有时候看着云落,自己总是会不由得感到愧疚。说不出为什么这样小的孩子必须过着隐瞒身份的生活,有时候也问过子路为什么不能对外说明这孩子是女孩,往往得到的答案不是沉默就是自有命数。 难道所谓的命数也要应验在这样小的孩子身上吗? “夫人,我们到了。” 赶马的车夫把马车停稳就对车内的洛梅他们喊话。云落闲不住,第一个把头探出车外,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寺庙,就一股脑的跳了车,开始攀登阶梯向着寺庙跑去。洛梅下了车就想去管住云落这孩子,可是还没等说话她就已经跑出老远的距离,只能看见身影逐渐缩小。 洛梅吩咐完一切自己就径直向着慈恩寺正殿走去。 第九章家变(1) 擂台上云落被这个同自己一般大男孩死死牵制住,怎么挣月兑都没有挣月兑掉。她就转身看着他,一身亮黄色衣服,眉眼下有颗痣,面容生的较好,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女孩,说话却带着让人生厌的命令口吻,一副高高在上了不起的模样。 “放开我!我要走!放开!”云落不断挣月兑。 “没有我的同意你那里都不能去,我要和你挑战。” 男孩下了挑战书,云落还在不断地挣月兑。这时不知从哪里有人喊了一句着火了,大家的目光都四处张望,最后定格在东边一片天,火光冲天。又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那个方向不是将军府时,云落彻底按捺不住,使出全身的劲摆月兑,最后直接上嘴去咬才奏效。 跳下擂台,淹没在人群中。 擂台上的男孩看着自己被咬的手,又恨又感到好奇。 云落瘦弱娇小的身子在拥挤的人群中很难穿行,几经折腾,磕磕碰碰才穿出人群流动。一路上抬头看着染红的天一路拼命跑,很难相信自己家着火,甚至忘记了去寻找爹的踪影。来到将军府邸所在的巷子口,她稍作停留,看着熊熊大火自己还是不敢相信,明明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从巷子里不断蹿出惊慌失措的人,大家相继逃命,有的撞在她的身上,身体向后趔趄,好不容易站稳巷子里的火势又变大了。定了定神,她想起了临走前娘说的那些话,一直嘱咐要早去早回,答应了不贪玩,可现在,现在…… “你不能去呀!” 本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去找娘和弟弟云深的身影的云落,在这一刻又被人拉住,她转头一看,少年公子。 “放开我!我娘和弟弟还在里面!”她大吼着,可少年公子没有放手,冷静的解释:“你这样冲进去说不定救不了你娘和弟弟的命,反而还丢了自己的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我管不了那么多,放开我!” “我才不会就放这样的你进去,会死的。”少年公子一副死也不会放手的坚定看着她。 “不用你担心。” 说完这句云落就想再用一次刚刚对付那个男孩的办法,用嘴咬。她刚一做动作就被少年公子觉察出来,少年公子把手一抽,一躲,说:“同样的办法别想在我的身上用第二次,不管用。” 说话间,云落错过了第一次的出击,仍然没有放弃,朝着少年公子的另一只手攻击过去,招数还是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趁他换手不及防备之际,她使劲一推,把他推倒在地,自己就趁机逃跑,冲进火海。 一**坐在地上的少年公子自责自己斗不过这个小机灵鬼,在无奈加不放心的驱使下也冲进火场找她。 大火借着风的势头不断的蔓延,火的源头是将军府,但借着风的势头整片东城都快成了火海,分不清楚哪里是哪儿了。大火烧的房屋树枝不断地落下,瓦砾朽木也参杂其中。云落瘦弱地身体在火场中艰难穿行,不断的大喊着娘和弟弟,同时还小心被这些东西砸中,烟灰也不断地被吸入鼻腔和口中,不停地咳嗽。 “娘,你们在哪里啊?我是云落啊!”声音被烧起的树枝的噼里啪啦声掩盖。现在有点呼吸困难的她蹲坐在原地,喃喃自语,声音想喊都很困难,出不了声。 第十章家变(2) 她蹲坐在原地,出不了声。 “来,把这个系上。”少年公子把一块湿漉漉布块递给云落,她接过没有立刻照着他说的做,犹豫着看着他,看见他破碎的衣摆以及遮了一半的脸。他解释:“用它遮住口鼻就会防止烟灰进ru,你呼吸起来也会好受许多。” 她借着火光满是感谢的仰视着少年公子遮了一半的脸,看的他倒先不好意思起来,急忙掩饰,“你不是还要找你娘和弟弟嘛,再不抓紧时间恐怕这火势就越来越不允许你找人了。” 听了少年公子的话,云落准备把他给的湿漉漉的布块掩住口鼻,可是有股怪味率先刺激着自己,很难像他那样从容,犹豫许久。少年公子看出了她的犹豫,决定帮一把,亲自上手帮忙系好,嘴上敷衍道:“临时道具有总比没有强,将就将就。” 话音刚落,二人就听见有兵器的碰撞声,待定,兵器的碰撞声越来越近。少年公子急中生智拉着云落躲到一水缸旁,并对她作噤声的手势。二人乖乖的躲在水缸旁,仔细的寻找着兵器碰撞声的主人,很快就有两个身影模模糊糊的出现,还说这话,其中一个声音云落特别熟悉,另一个——不认识。 尽管仅凭声音云落辨认出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份,但她被少年公子紧紧地拽着,想冲出去都难,只好静观其变。 李靖先发制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的人,问:“你……你怎么可以帮着雪神做事,难道忘了那些事了吗?” “师兄,我还叫你一声师兄。那些事对我来说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活着,然后做我应该做的事。”一个不带任何感情sè彩的声音紧随李靖的话落下,冷漠的说:“师兄,把那样东西还给我吧,是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你这样是助纣为虐,雪神得到那样东西,南越就会走向灭国,你醒醒吧。” 那人迟迟没有说话,身影渐渐地接近李靖,缓缓开口:“师兄,只要你能说出那样东西的下落,我可以保证你的两个孩子……哦不对,是你长子的性命。虽然次子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儿,不过你的夫人拼死都把孩子送出了火海,我想你也会为了你的孩子说出那样东西的下落吧?” 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云落他们只能看见二个身影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少年公子听了那人的话,有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云落,她低着头,两个拳头紧紧地攒着,头紧紧地贴着双膝,整个人都陷入到未知的空间里,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得到来自她身上的颤抖。 少年公子依旧紧紧地拽着云落,尽可能的把她圈在自己的范围,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冲出去就是死路一条。顾辖她的同时,他把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两人身上,二人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最后……最后,在一个人的身体上贯穿出一把剑,之后剑缓缓地从一人的身体中抽出。 “那样东西在哪里?” 李靖与那人的对峙刚刚结束,又有一个人的声音出现。与之那人的声音相比,这人的声音给人的感觉是他是个不苟言笑,不容违抗的狠角色。 “他在临死前都如此从容,想必那样东西一定被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那……洛梅呢?” “李夫人好像不知道那样东西的下落。” 后来人得到这样的答案就没有在说话,很快的就与之前那人一起离开。 第十一章家变(3) 过了许久,少年公子松了一口气,也松开了云落。他起身来到李靖的尸体旁仔细端详,可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云落过来。他又径直走回水缸旁,只见云落瘦弱的身躯蜷在一起躲在水缸后面,两只手的手指深深地挖着泥土,不停地挖着,十指都渗着血,看的他都不忍心,阻止着。 “够了,你这样没有用的,过来看看你爹最后一面。” 她被少年公子硬生生的拽了过去,拽到尸体的旁边。低着头,呆呆的看着,默不出声。 “听我说,你爹都已经死了,作为儿子的好歹也哭个两声也好啊!我不会笑话你的。”少年公子一边帮她把风一边想缓和一下气氛,想劝劝她不要憋在心里难受。 “你爹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少年公子被这样一句话硬生生的顶了回来,他也知道是自己说错话在先,于是只好转身闭嘴不说话。尽管少年公子说了事实,但此时的云落有泪却没有声,还是呆呆的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公子觉得身后有点不对头便转身过去,只看见云落无缘无故的躺在已死的李靖身边。他一惊,快速走过去最先确定她的呼吸,手探到鼻息处,还活着,心中的担心及恐慌也都一散而空。他正准备去抱她却感到身后有人,瞬间转身和那人一交手,定睛一看,大抱怨起来:“蓝叔,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出现,可以吗?很容易吓出精神病的。” “看你身强体壮的想吓出精神病都难。” 少年公子无奈一撇嘴,指着躺在地上的云落,说:“这小子一定是蓝叔你打晕的吧?” “方便行事,不得已为之。” 两人边说着,少年公子就去扶云落,那姓蓝的男子走到李靖的尸体旁去翻尸体。 少年公子吓得大叫起来,“蓝叔,人都死了,被你这样一弄还能安息吗?你还是积点德吧!” “闭嘴!做好你自己的事。” 他嘟着嘴,做好自己的事情。男子模了一遍有点遗憾的起身,少年公子自是知道这样的结果,认真地回道:“我猜李靖保护的那件东西可能在他的弟弟身上。”他指了指怀里的云落,又接着说:“刚刚杀了李靖的那个人也在找那件东西,像是在替雪神找那样东西。” 少年公子提到雪神二字,蓝姓男子一惊,瞬间又恢复常态。 “话说回来,要打开那扇门非得要那东西吗?用**炸开不就得了。” 男子连解释都懒得解释,迈步离开,却被少年公子叫住:“蓝叔别空着手走啊!我们得带着他才行。”视线对着熟睡的云落。 “这是公子你惹的麻烦就应该由你善后,再者……”男子的视线来回在他与云落之间移动,满脸的嫌弃样,“话说你是不是又忘了我教你的那些东西了?” 少年公子辩驳道:“情势所逼,当时我能找的水就只有……那啥子了。这小子都不嫌弃我的童子尿,蓝叔你还嫌弃什么呀!” “情势再所逼也要先学会观察四周,明明水缸就在你的附近,何苦这么麻烦呢?就如同公子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那一句啊?” 男子背起已是尸体的李靖,查看这四周能走的安全通道,说:“月兑了裤子放屁。” 皇宫,乾宁殿。 上元灯节观灯的皇帝杨崇与皇后洛莲在城头上目睹了火势蔓延的一切,心有余悸。回到宫中洛莲始终心神不宁,派出去调查的人也迟迟不归,自己焦躁地来回踱步。 “皇后不用担心,只是火势蔓延到李靖家,不会有什么的。” 杨崇看出了洛莲的担心,时刻帮她宽心。 “回皇上,皇后娘娘,城东起火的地点是在将军府,起火原因不明,除了将军府所有人遇难以外其余的百姓都属于不同程度地烧伤。” “什么是除将军府所有人遇难外?” “回皇后娘娘,我们去查看了,将军府的下人们被关押在一处,他们都是被大火活活烧死的,至于将军与将军夫人的尸体我们没有找到,想必也没有逃月兑掉。” “想必?”洛莲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质问着回话的人,“我要听确切的消息,想必只是你的猜测,给我查清楚了再汇报,滚!” “皇后,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李靖的事情还有诸多的疑点有待查明,我们慢慢的等待消息就是了。”杨崇说道。 杨崇的话洛莲也明白,可是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在城头上看见起火的方向时,心里就有预感,可万万没有想到预感会如此强烈。会是什么人要做到毁尸灭迹这种程度? “皇后,不如我们把这件事交给洛相去查,或许结果会很快揭晓。” “就如皇上所言吧。” 洛莲怎样想都想不到合理的答案,只好同意杨崇的提议。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不好了。” 照顾太子的贴身侍女春桃踉踉跄跄的冲进乾宁殿,只是一个劲的在说不好了不好了三个字。 “到底怎么了,春桃?”洛莲问。 “皇后娘娘,太……太子殿下不见了!” “你有没有好好的找找,不在寝宫就在其他的地方去找找。” “都找过了,太子殿下经常去的地方奴婢都找过了,都没有太子殿下的身影。问了春兰才知道太子殿下吃完晚饭就鬼鬼祟祟的躲进出宫的马车里,跑到宫外去了。” “皇宫外面?”杨崇一惊,心里已经有点眉头,“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出宫去找,钊儿那家伙一定是偷跑出宫观灯去了,这会没有回来一定是出事了,快去找,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朕把太子找回来。” 第十二章绑架 “蓝叔你在哪里找到的这破地方?”少年公子把云落放在破屋的木板上,自己就开始打量破屋使用情况,嘴里不停的叨咕:“破地方虽然破但还算是五脏俱全,遮风避雨藏身隐形的再好不过,如果再生一堆火的话就完美了。”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们背着李靖和他的儿子正大光明的出了城说不定早已经有尾巴跟着。”男子在院墙脚下不断地夯土,堆起一座小山包,然后静静地看着。 少年公子无所谓的一笑,说:“有蓝叔在,想必那些尾巴已经去见阎王了。”他也随着男子的目光落在那墙角的小山包上,第一次发现了男子冷酷之外的神情,温柔,以及不解和愤怒。故意调侃道:“头一次发现蓝叔冷酷之外的一面。” 被少年公子这样一说,男子反而很快的收起这些不能存在的神情,辩驳道:“公子眼神再好也有走神的时候。”抬头看了看东方,“再坚持坚持,天快亮了。” 男子守着门口,倚靠着闭目等待;少年公子待在屋里守着云落,仔细端详,偶尔还会和男子说上几句话。 “蓝叔,你说这小子小小年纪就长得这样可爱令人疼惜,他会是李靖的长子?以后怎么上战场杀敌呀?” 男子微微睁开眼睛,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又闭上,心里在思索着什么,才说:“那像你这样婆婆叨叨,没完没了的打听,怎么就不生就女儿身呢?” “出厂设定就是如此,现在想返厂都难。”少年公子像是抓到了调侃的话题,乐此不疲,自娱自乐。 “公子……”少年应了一声,等着男子的下文,男子等了片刻,“没什么。” 过了许久,东方既白。 云落在噩梦中惊醒,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处异地。第一个看到的便是多次帮忙的少年公子,其次才是睡觉的陌生男子。少年见她醒了就高兴地告诉门外睡觉的男子,男子睁开眼睛走进屋内,来到云落的近前,仰视着她,却对少年说:“公子,既然他已经醒了,我们也该走了。” 少年不情愿的诶了一声,问:“我们不能就这样巴塔扔下呀?” “不然还能怎样?” “带着他!”少年乐呵一笑,心中的如意算盘却被男子看穿,提起衣领,提溜着。 临走前,男子扔给云落一些碎银子,还说:“我家的傻少爷经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你要记住了。拿着这点钱去找个可以给你自己依存的地方,好好的活下去。” 说完男子提溜着少年离开了破屋。云落虽小,有些话并不全都明白,但是存活下去的动力还是有,就是为了找到弟弟,找到杀父仇人。 “爹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 少年用手指着自己,笑吟吟的回答:“我叫李瑞,他是我蓝叔,蓝凤凰。” 她在心里深深地记着他们的名字,能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对着他们大喊:“我叫云落,谢谢你们!” 男子路过小山包,有意识的望了一眼,说:“李靖是个真正的男人,我能做的就是替他找个地方安息。” 云落追了出来看着墙角的小山包,新土,刚刚下葬没有多久。她跪在坟包前静静地看着,看着…… 与李瑞他们分开以后,云落想再回去看看。回到定阳城,街道处处都是守卫巡逻,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很频繁,人心惶惶。她一心只想着回到火场,一路小跑来到已经不存在的家。 看着大火刚刚熄灭的家,黑漆漆的一片,所有的一切都在**之间化为乌有,小心翼翼地跨过翻过那些残垣断壁,来到前夜偷听的地方。那两个人的对话还记忆犹新,那个人的声音深深地刻在了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忘记。 她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爹娘,云落要去找段叔叔,让段叔叔叫云落习武。云落要成为像爹一样的人,然后去找弟弟,给爹和娘报仇。”道了别,可最后一次磕完头抬起来时眼前却是一片漆黑,没有知觉。 第十七章再回定阳(3) 云落被小娥一直拉着跑,一路跑回了客栈,回到了后院坐在石磨上呆呆的看着马厩里的马。一旁的小娥不停地抱怨:“刚刚那个凶巴巴的男的是谁呀?他为什么抓着云落哥哥不放手,真是没有一点礼貌,可恶。” “小娥,我们就这样回到客栈,不告诉爷爷可以吗?”被提醒,小娥好像记起了自己遗忘了的事情,对云落说了几句自己就离开了客栈。 宰相府中处处张灯结彩,寿字高悬。今天是南越当朝宰相洛雪谋的寿诞,朝中许多的人都来庆贺,都想来巴结巴结,拍拍马屁,以博取好感,可是洛雪谋都以假笑示之,唯独看见段韶不同。别人都是不请自来,而段韶却是他下帖请来的,有些礼让三分。 戏班走后门进了宰相府,在下人的领路下大家很快就找到了前一日放道具的房间。这个房间是一座**于人工湖上的二层楼阁。在一楼房间前有戏台,就连观众观赏的席位也是建立在湖上,两边有长廊通道,像是专门为了娱乐才在人工湖上修建起这座建筑。 段韶带着段玮很准时的出现在了宰相府,在下人的引领下也来到了观赏表演的长廊通道。 段玮一脸厌恶的看着这湖上面的所有摆设,嘀咕着:“奢侈。自恃自己是当朝宰相,仗着皇上的宠爱就如此奢靡。” “玮儿,不得无礼。” “是,爹。” 段玮一心不服,把头偏向湖心的舞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忙叫着前面的段韶:“爹,爹你快看,那个女孩不就是昨天的那个嘛?” 段韶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是昨天咬了段玮的女孩,也就是说,他也在?那个叫云落的少年也在?段韶顺着这样推理,心里笃定一定在这里可以见到那个少年的,一定可以! “太子殿下驾到!” 段韶刚想转道去找云落,可被太子的到来改变了初衷。 太子钊的到来让会场的气氛一下子调动起来,前来祝贺的文武百官一个个跪在地上迎接着太子和洛雪谋的入座。 隔着湖看到这一场面的小娥一个劲的拉着云落问:“哥哥,那个人是谁?” 虽然隔着湖,但是太子钊那张比女孩还要漂亮的脸蛋,以及眉眼下那颗痣云落一眼就看出来了,对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好感,不关心的回道:“他是太子,三年前和我们一起被绑架的那个男孩。” “啊——?”小娥一脸的难以置信,“他真的是太子啊?” 云落点点头,“起初我也不相信,后来才知道的。” “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闲聊,快到后面去准备!”班主爷爷突然出来检查就抓住了偷懒的云落和小娥,二人被赶到后面去准备。 表演准时开始,先上台的便是云落,她扮演的就是一个大头女圭女圭,紧随她上来的还有一只狮子,狮子坐在地上挠虱子,大头女圭女圭怎么逗它它都不理会,把头撇过来撇过去,之后大头女圭女圭拿来一个彩球想尽浑身解数逗狮子,这才起身表演动作。接着狮子一个跃身把悬挂在正中央的彩青叼下来,完整一气呵成的采青过程把台下所有的人看的拍手叫绝,大头女圭女圭把狮子嘴里的青取出拉出一条祝寿的横幅,看的洛雪谋层层叫绝,拍手称好;接下来上场的是十岁的小娥,她表演的是高空顶碗,一把一把椅子搭成的梯子人就站在顶处,底下的人给她一只碗一只碗的送,整个动作都没有安全保护,小娥就像屹立在山顶上的一颗小草,任凭风吹雨打。 正在大家看的胆颤心惊之际,不知怎么小娥从上面失足踩空摔了下来,装扮成一只小狮子装扮的云落眼疾手快,一个飞身鱼跃变接住了小娥,有惊无险。可是由于自己没有控制好平衡,在落水的前一刻她把小娥扔给了后面上来的大狮子,自己不慎落水。为了让场面不至于尴尬,大狮子把小娥用嘴一叼,轻轻一甩,小娥也借力翻身跳到大狮子的背后,全场跳来跳去,最后待大家气定神闲之际才故认为这只是故意安排的,都拍手称赞。 第十八章夜访(1) 表演还在继续,落水的云落绕过水中的建筑物选择了观众很少的地方上岸。本身戏服道具就很厚重,现在沁了水,使她四肢在水里提不起劲来。 “把手给我。” 一个听起来很好听的声音出现在她的头顶,她抬起头出神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男子,有股淡淡的怪味,一袭水蓝色,喜怒无色,望而却步。 云落被这种感觉拒绝着,不敢抬起手,一直沁在水中。 “虽然是夏天,但是感染风寒也是不好,把手给我。” 犹豫许久她也只是把手探出了水面,男子一把抓住把她从水中提了出来,整个过程很快,有些惊人。等她反应过来那人也准备离开,戏班的人也跑过来找她。 一天演出在波澜不惊中顺利收尾,云落的不在安排内落水也成了整场表演中最让人拍手叫绝的一处,看客们对这位少年的身手敏捷、处变不惊感到惊讶。 回到客栈,班主爷爷就让厨房煮了一大锅的姜汤给云落准备着。 “爷爷,没问题的,我没事。”她跟在班主爷爷的身后,一直再重复着自己没有问题,不会感染风寒的事情,但班主爷爷的指示她必须照做。云落一直跟着到了一楼大厅,大家忙了一整天都下去休息。大厅里只有小娥一个人,头顶着一只装满水的碗,旁边的桌上放着一个香炉,插着一根刚刚点燃的香。 班主爷爷站在楼梯上看着小娥,说:“这柱香烧完你才可以休息,这是对你不认真的惩罚。” 云落很想帮小娥说好话,但是班主爷爷不留情面转身就进了房间。她走下楼梯,搬了条长凳放在小娥一旁,坐下,说:“我陪着你等这柱香烧完。” 小娥看着她坐下又把视线放远,没有感谢的话也没有感谢的笑。 “怎么啦?一脸的谁欠了你东西一样。” “哥哥还记得昨天我们遇见的那个男的吗?” “哪一个?” “就是硬抓着你不放,我咬了他一口的那个。”在小娥的提醒下,云落点头。“和他在一起的另外一个人,哥哥认识吗?” 另外一个人?段叔叔! 想到此,云落一愣,随即摇摇头,继续听小娥说:“今天我的表演出现问题一定是因为他,一定是!” 此话一出,云落不明,白天的意外怎么会是段叔叔所为?不会的,不会是段叔叔做的。 “事后我看见那个男的绕道后台来看我表演时用过的道具,在上面发现了灯油,而且还是寺庙里长明灯的用油,还有焚香……” “小娥你有证据吗?这样的话不能随便乱说。还有这些话你没有告诉爷爷吧?” “怎么会没有,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会乱说,当然没有告诉爷爷这些。”小娥一动,头顶碗里的水溢出一些,她只好摆正身体重新站好。“云落哥哥,一会儿等香烧完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小娥先卖起关子来,静静的等待那柱香烧尽。 第十九章夜访(2) 夜深人静处,只有零星的几家酒家饭馆打烊关张的锁门声,路边局限的灯光也是昏昏暗暗。 段府。 “老爷,近日感觉您很累的样子。”老管家从段韶进门就发现了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段韶稍稍停下片刻,道:“的确是很累,但是……管家,我拜托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老爷,我查访了那一带附近的住户,那晚大火后还没熄灭就见两男的背着两个人从火场出来,后来朝着出城的方向走了。查访后来邻居们都没有人看清楚那两个男的背的是谁离开的火场。”老管家顿了顿,看着一脸愁思的段韶。“这些年老爷一直在追查李家失火一案,是不是有什么蹊跷的地方使老爷不明?” “蹊跷的地方还有很多。李家素来没有仇家怎么会**之间失火,而且没有一个人从火场逃出来?还有李家失火一案,皇上交由洛相全权处理,洛相查明的缘由是李靖通敌,招致仇家放火灭门。李靖通敌?这怎么可能?” “问题确如老爷说的这样,只恐怕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情不能公诸天下。”老管家分析道。 “管家说的极是,我也这样认为,总之管家李家的事情你还的继续查下去,顺便查查那晚火场里的尸体有没有孩子的尸体。” 老管家应了声就下去了。 一路上小娥兴致勃勃地给云落讲一会儿进了段府先怎么怎么着,然后再怎么怎么着,总之是绘声绘色的一大段发言,听的云落云里雾里,不知道该说什么。穿过几条街,小娥熟门熟路的带着云落拐进一条小巷里,走了没几步就停在一棵歪脖子树前。 “小娥,你真的要翻墙进段府?” “当然,白天我就查好了段府地段,只有这里翻进去才是最方便的。”小娥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拍着那颗歪脖子树。 云落没有接话,定定的站着,视线在小娥与歪脖子树之间徘徊。其实她也在想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小娥去夜访段府,也许可以见着她的段叔叔,但感觉这是一个不明智的举动,很矛盾。 段韶作为主帅将军他的主要常驻地在镇边,戍守着与月鹰的边防,保卫着南越的土地,然而他在定阳的府邸只是管家在照看着。云落还记得自己与父亲去过一次段府,那时的记忆不再清晰。如今是翻墙进去,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我先上去,然后再拉你上来?” “好的。”小娥一脸灿烂的笑容仰头看着她。 云落借着歪脖子树作为脚踏板,两三下的功夫就上了树。树与墙头稍有半步的距离,她一手扶着树干,一只脚试探着墙头准确的落脚点,整个人都坐在墙头上才伏低身体伸手去拉一直等待的小娥。 两个人对翻墙头算是家常便饭,在戏班这点小动作都不算什么。进了段府后院,两人两眼一抹黑,虽说云落有儿时的记忆,但事隔这些年想要记住每个角落的样貌不是很容易。“小娥,接下来我们朝哪里走?”云落悄悄地问。 小娥挠挠头,这个问题算是问住了她,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勘察周围的捷径,完全没有想到进来以后要怎么办。” 云落一叹气,有种被她打败的挫败感。眼下人都已经进来了,要想现在说出去第一个要嚷嚷的就是小娥那丫头,进退两难,只好先硬着头皮前进。 第二十章夜访(3) “哥哥,你是不是对这里有什么记忆吗?”跟在身后的小娥这突然说话,让她不知怎么回答。“我怎么感觉哥哥只要经过这里的一个地方必会多看几眼,让人好在意。” “好奇。我就是好奇。” 小娥一脸不信的看着她的侧脸,没有在说话,只紧紧的跟在云落的身边。 两人七拐八拐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模黑中隐约看见零星光点向她们走来,还伴随着说话声。云落带着小娥借着黑暗就隐藏在柱子后。 “这二少爷也真是的,这会儿了还要让我们送夜宵。” “你就忍忍吧。二少爷向来就不喜欢读书,老爷一直就想把二少爷培养成文武双全的人,只可惜二少爷走偏了一点点。” “以我之见,二少爷不是走偏了一点点,而是很多才对。” “嘘——!我们做下人的少说多做才是,小心又被管家发现你的不是。” 那个侍女立刻闭起嘴来,和另一个端着东西继续向前走。刚刚两人的话,云落也听的真切,带着小娥跟在其后,很快就找到了段玮的房间。侍女送了宵夜就离开,屋外等待的两个人都有点不耐烦了。 耐不住的小娥说:“不行,本想等他睡着了进去做坏事,可谁想他怎么就是不睡觉?” 云落有点吃惊小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问:“你要做什么坏事啊?” 小娥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用笑掩盖自己的诡计,没有立刻要告诉云落的打算。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屋内有熄灯的打算,小娥决定冒险进去,她走上前轻轻推房门,只留了一条小缝隙,透过缝隙观察里面的动静。 “你这样子会被发现的。”云落跟上前想要阻止,却被小娥推到门前。“不要紧的,不会被发现的,因为屋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听小娥这样一说,云落也凑过去通过缝隙看见屋里的一点情况,确实是睡着了。这下小娥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推房门,但还是蹑手蹑脚的进屋,绕过桌子直接走到熟睡的段玮身边,观察了桌子上的一切,目光停留在了毛笔上,计上心头。 门外把风的云落见很快就完事的小娥出来,心里还有点不安,“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 “秘——密——!” 询问了半天小娥都没有要说的想法,云落也没有强迫。二人按原路返回,怎料途中由于小娥没有跟上,云落就去找,结果两个人走散了。她一边找小娥,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谁?” 一声雄厚低沉地质问,让云落有些不知所措,慌张之余也没有乱掉阵脚。转身顺着原来的路就是跑,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她什么都没想用全力向回跑,可是没出几步她就被段韶控制在手,直接出手就是她的咽喉处。借着屋内的灯光,段韶才看清楚来人便是那位叫云落的孩子,他也有点惶忽迅速收手,敛去那制人于死地的杀气。 被那杀气镇住的云落半晌才恢复过来,眼神还在游离,心还在惊魂未定。 “这么晚你跑我府上来做什么?”段韶还是质问口气。 对于她是陪小娥来做坏事的这事,她觉得还是不能说,毕竟说出来也不怎么好听,索性她也就不开口。段韶也没有再逼她,板着脸,紧簇着眉,“随我进屋。” 云落刚踏脚就听见管家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直呼“老爷老爷”,可是一走近看见云落,管家有些傻眼,覆在段韶耳边说了几句就先离开。 “你不说话不要紧,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 她还是不语。“前几日你为什么去哪里?” “那一家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躲躲闪闪的?” 段韶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去,云落都是默不作声,不想回答。他也看出了她的意思,没有再问的打算。 “一起去前厅看看吧!” 此时的云落就像阶下囚一般,跟在段韶的身后,一进大厅就听见小娥叫她,还直接扑过来抱着她。原来段韶让她一同来前厅就是告诉她,你可以不告诉我你是来干什么的,但是总会有人说实话,这个人就是同样和她被抓的小娥。 云落对小娥安抚了几句,又走到段韶身边,小声地说:“段……段叔叔,能不换个地方说?” 段韶听见她的一声“段叔叔”,心里的疑惑终于在这一刻有了答案,有点激动的看着云落,带她出了前厅。 “你真的……真的是云落?”段韶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真相,云落点点头。“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找我?” 云落低下头,声音压低说了一声对不起。 “孩子,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些事情都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起来的。现在回来了就好,就在段叔叔这里住下。” 她有点诧异,猛抬头,随即又瞟了一眼前厅里小娥,说:“段叔叔,我……我现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前厅一阵骚乱声,才发现小娥被一人正追着跑。 段韶和云落回到前厅,骚乱还在继续,前厅里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都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珏,这是怎么回事?”段韶不明就里,便问已经观察有时辰的大儿子,可段珏只是偷笑,没有回话。没办法,段韶只好叫住了当事人的段玮。停下来追逐的段玮一手指着躲在云落身后的小娥,喊道:“你给我出来,快点出来!” “就不出去!就不!” 云落看了一眼段玮,终于明白了小娥口中的坏事是什么,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凤凰镇偶遇(2) 跑遍了整个小镇,云落才在一处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只鸡,还是一只瘦柴鸡。 “谢谢你,阿婆。” 云落同阿婆道完谢就把怀里的这只鸡抱好,心里还挺得意。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也终于可以把这只鸡当做礼物送给二哥段玮,一件乐事。乐归乐,她还是忘了走路要看前面的事情,谁知差点与迎面而来的手推车撞上,她眼疾手快,一步踩上,直接横跨而过,看的过路人都虚惊一场,她却吐吐舌还觉得不过瘾。 “哼,小菜一碟。” 一声嘲讽传进她的耳中,她看向旁边的茶摊,一暗红色衣衫的男子微微笑着,举手投足间尽显温雅,俊秀眉目间隐藏着淡淡的高贵之气,而且还有些面熟。 云落在一旁看的有点出神,这时那少年的旁边又多了一男子,全身散发着成熟稳重,铁青着脸,死死地盯着坐着喝茶的男子。这人的出现让云落有些窃喜,更面熟。 “公子,我们可以走了吗?”那男子双手环于胸前,脸上一派严肃。 那喝茶的公子有种被打击的挫败感,无精打采,很无奈的放下手中的茶碗,说:“蓝叔,你就放过我吧?” 犹如冰山一样男子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做了回答,显然是“不行”。 “蓝叔?”云落不太肯定地来到那男子面前,小心翼翼地说出一直埋藏在心里多年的名字。“蓝叔,真的是你们!” 喝茶的公子被震惊了,一脸的疑惑,傻傻地看着这位月白衣少年和自己的蓝叔,视线来回徘徊,口齿不清地说:“蓝叔,你……你认识……他?” 冰山男子也被整的一头雾水,摇了摇头。 时隔七年,能再次见到蓝凤凰和李瑞,她很高兴。当年能逃离火海又有重生的希望她要感谢李瑞,能重新找到活下去的动力更要感谢蓝凤凰。 李瑞?想到李瑞,她猛地把视线转向旁边的俊秀少年,又是大叫起来:“你是李瑞?李瑞哥哥!” 这下喝茶的公子也不镇定了,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这穷乡僻壤还认识如此长相出众的美少年。 “我是云落呀!七年前的上元灯节你还记得吗?”云落又是补充。 云落,七年前,上元灯节……大火。最后的联想让喝茶的公子把记忆拉回了七年前,记起了眼前这位叫云落的少年。 李瑞还是很难把七年前那个要死要活得云落与眼前这个翩跹少年相提并论,想做最后一步的确认,说:“那你现在这是……?” “与你们分开以后,我又回到了定阳城却被人贩子抓去,最后勉为其难逃了出来,被一家好心走江湖卖艺的戏班收留,直到四年前我离开了戏班被段叔叔收养,现在作为段叔叔的义子生活在这凤凰镇。”云落简单说了自己与李瑞分开以后的事情,李瑞听得感动得无法自拔,情绪有点难控制,这点却让云落有点吃惊。 “你不用在意,我家公子就是这里有点问题。”蓝凤凰依旧一脸无表情的解释,顺带用手指了指脑袋。 被这样语言加动作的双重解释过后,云落也满是同情的看着李瑞,可以理解他的一切, “蓝叔,你怎么可以在云落小弟面前如此诋毁我的名声,好歹我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一个。”他一边说一只手搭住云落的肩膀,把二人的距离慢慢拉近。蓝凤凰很会挑时间地一把拉住云落的手腕,把她带离了某人的魔爪,还加一句:“名人也要注重行为。” 云落很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二人把自己拉来扯去,任意为之。 “公子,既然你已经被我抓住就应该乖乖同我走,好啦我们走吧!” “蓝叔啊,我可不可以留下来等你啊?”李瑞故意拖长音寻找着借口恳求,不想跟蓝凤凰走,但是蓝凤凰仍旧是“不行”的看着他,他发愁般找寻可以留下来的借口,正好视线里出现了云落的身影,真是偶遇的巧合。 他一把拉过站在蓝凤凰身后还很茫然的云落,双手搭在她的肩头,放低自己的身子凑上前说:“蓝叔,我和云落小弟都有七年时间没见了,我想我们需要好好叙旧,所以这次我就不陪你了,你就自己去吧!拜拜咯!” 说完他就用最快的速度拉着云落逃离,没等蓝凤凰开口,一切就结束了。 他把云落带离了小镇中心,找了一山丘,俯瞰着半个凤凰镇。 “啊——!这个地方真好!空气好,人好,就是有点荒凉、寂寞。”到了丘顶,看见凤凰镇全貌后的李瑞很随意地伸伸懒腰,席地而坐,还用手拍着地也让旁边的云落坐。 坐下后云落才问出了刚刚的疑惑,“你不想与蓝叔一起去可以好好的同他讲明,没有必要逃跑,甚至拿我当借口啊?” 李瑞看了她一眼,然后一笑,“你果然很聪明。” “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人,一眼就能看明白。”说着,云落开怀一笑。她的这一笑到是勾起了李瑞的好奇心,“这人是谁?” “我二哥,段玮。”她对上他的眼睛,很肯定的说:“在有些地方你们真的很像,对我就像是特别地存在,很感谢你们。” 这些后话说完让李瑞半天都没有缓过神,痴痴地看着她。 “怎么了吗?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 回过神的李瑞先摇头,回应了她的提问,后知后觉的发笑,笑声很大使云落模不清方向。“你知道你刚才的话要是作为一个女孩对我说的话,我会有行动的。” “什么行动?” “当然是回应你对我告白的行动啊,就像这样。”说着,他拉着云落一只手,一使劲把她整个身体拽进自己的怀中,轻轻地托起她的下颚,深情款款的四目相对,久久定格,直到……直到最后被一只骨瘦如柴的鸡打断。 “我一直都想问,你抱着……抱着这只鸡到底是做什么用啊?”李瑞用手指着她怀里的那只鸡,云落还处在刚刚尴尬的环境中没有缓过神来。说到鸡这个话题的时候,她才想起被自己遗忘的最重要的事情,起身准备离开。 “你要离开?” “今天是二哥的生辰,想用这只鸡作为礼物送给他,结果……结果我把时辰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李瑞再一次看着云落怀里那只骨瘦如柴的鸡,发笑,“你二哥生日送这样一只活鸡给他有什么寓意吗?” 寓意?云落摇头,认为自己当初没有多想,在凤凰镇能得到一只活鸡不是很容易,尤其是在随时都处在不安的现在。 “不如你把它先交个我,我保证给你一个特别好的礼物让你送给你的二哥。” 第二十六章云落的担忧(1) 夜深人静,云落双手捧在胸前急急忙忙的向着家跑,突然停下,平复呼吸。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看着紧闭的门,有点犯愁。果然如自己所预料的没有赶在门禁前回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义父知道自己被关门外,不然又是惩罚。 想于此,她还是决定走一趟营地,找找段玮帮忙。 西北防线的主要重地,大将段韶慎重选在了最边境的凤凰镇,联合周边零星的边镇筑起了镇连镇的“围墙”,犹如城墙一般抵御着一次又一次的外敌侵扰。 对营地的了解云落不如段玮,但是对于她这样一位段家三公子的身份,营地里的士兵守卫没有人不认识。一路通行,她比较顺利的找到了段玮平时使用的营帐,里面没人,一想就知道此时他人此时会在哪里,于是便向着大将的营帐走去。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决定!” 段玮的一句话让她掀开帐帘停在空中,转身想走可又想听下去,于是最后选择了仔细听着里面二人的谈话。 段韶一直沉默无语,段玮难以接受,质问着:“爹,您的这个决定有没有考虑过云落的感受?”帐外偷听的云落一听到是关于自己的事情,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我这样决定也是为了他好,你作为兄长如果过度干涉会是害了他的。” “爹的决定才是害云落的魁首。”段玮毫不示弱的表明自己的观点,“爹不是常说,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血洒沙场嘛!云落学艺四年是我见到最有天赋的,也是最让爹满意的一个,为什么他就不能以男儿的气魄留在军队,留在战场上?” 段韶没有说话。 “如果爹说他太善良了不适合留在军队,留在战场,那他应该在哪里?那他一身武艺不就白白浪费,这些年他学艺又是为了什么?” “近期周边临镇又召集了一批愿意加入自卫队的老百姓,以云落的悟性去训练他们就够了,你不用再多说了。” “这样不就大材小用了?爹,云落是善良,对敌人手下留情,可他真的是一块璞玉,一块发光发亮可塑的璞玉,您这样只会淹没他的。”段玮积极地恳求着,“只要多多教导他,他一定会知道的,真的……” “段玮!”段韶一怒,说:“你醒醒吧!你能保证上了战场你可以寸步不离的守着云落,不让他成为敌人的刀下亡魂?” 激动地段玮背着一句顶的无言以对,帐外的云落也默默地低下头,静静地。 “孩子,人初本性是很难改变的。云落这孩子天生善良,命运让他经历那样的创伤,给他的心里埋下了阴影,正是有那样的阴影才让他的本性善良更加明显,他从心里抵制着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玮儿,我一直教导你对敌人手下留情便是对自己残忍。” “那这样就更应该让云落……” “不行。”段韶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什么都不要说了,下去吧。” 段玮还是不愿接受这样的决定,三步一回头的想要为陨落力争一个合理的理由,最后定下决心还是先压下这事以后再说。掀开营帐,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一侧的云落。 “云……云落?”听见段玮的声音,段韶也跟了出来。 一直站在帐外听外云落收起自己复杂的心情,一扬嘴,喊了一声二哥,义父。 段韶打量了一番,问:“云落,你……” “义父,我没有按时回家,错过了门禁,请您惩罚。”她抢在段韶前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段韶看了许久,转身进账前说了一句:“明天校场报道。” “是,义父。” 看到这样的结果段玮更加不服,还想力争一下却被云落一把拉住,摇头不愿他再顶撞。 再回到段玮的营帐,云落把怀里的东西放在桌上,不断地听着他的抱怨。 “二哥,你不要再说了。义父这样决定总有义父的想法,我愿意听从义父的安排。” “云落你傻呀!爹这样的安排是在埋没你的才能,你还高兴,真是傻子。” 她一笑反而缓解了段玮躁乱的气,她说:“二哥,你也不要再去找义父说这些事情。这些年没有找到云深,义父心里一直也过意不去,我想他是……” 她的后话没有说下去,段玮也心知肚明,转而改变了话题,视线落在了桌上的东西,“这是什么?”说着就伸手去拆。 云落看着他主动拆开,也是满心欢喜,笑着解释:“今天是个好日子,送给二哥的。” 拆开树叶,摊开来半只色泽鲜美的烧鸡,看的他口水直流,“今天是个好日子,什么日子啊?” 段玮问完这个问题,同云落一起陷入沉默中,最后才灵光一现,“我的生辰?” 她点点头。 “可,可是为什么只有半只鸡呢?” 她呵呵两声,全是苦笑。 第二十七章云落的担忧(2) 云落陪着段玮一直到了后半夜才回到家。为了第二天早点熟悉校场里的任务,她早早就出门了,没走几步就碰上专门等着的李瑞。 “早上好!云落小弟。” 李瑞一脸的灿烂,笑吟吟地迎着她走到自己的面前,可她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他伸手拦下她,“像你这样的美少年,一副死鱼脸会是让你的形象好评大跌的,可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哦!” 她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绕过他的阻挡继续向前走。 被无视的李瑞还是追了上去,变着法子想要逗乐她,结果还是无动于衷。一直跟着她又走到了二人聊天的山丘。 “有烦恼说出来会比你憋在心里好许多,你不愿意对我说也可以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像这样大喊出来。”说着他就给她做了一个示范,大喊着“我是大帅哥,我只花心不变心,渴求美女搭讪”。 听到这样的话,一直默默不语的云落反而笑了起来。 “这样不就好了,笑也是一种发泄。”他说。 “我能收回昨天说的话吗?”李瑞不明,看着她。“之前我说你与我二哥很像,我收回,你比我二哥还要有意思得多。”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我比你二哥在你心里的地位还要特别一倍呢?” 相对的视线,她主动移开,望着远处,自语:“这是没有办法相比的。同样是感谢,我更感谢你,你让我明白了只有活着才能作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过怕是没有机会了。” 李瑞听出了她的心事,转而认真起来,“蓝叔常说我是随意随和随随便便不是人的人,但是我偶尔也很可靠,就说说你的心里话,不,应该是说说你的担忧。” 云落惊诧的看着眼前这个有点随意的人,但不得不佩服他敏锐的洞察力。 “义父说我对敌人的善良就是对我自己的残忍,说我不适合战场,不适合军队。他还说善良的本性很难改变。” 她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可他眺望着远方,说:“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善良的人与不善良的人的区别就在于环境,还有心理。如果大家都是在同样的环境下成长,心理问题就成了首要解决的问题,而你要解决的也是心理问题。” “心理问题?”她重复了一遍,“怎样才能解决这个心理问题?” 他猛的回头,定定地看着她,又摇摇头,“云落,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你讲。” “你习武是为了找到杀父仇人亲手报仇,还是想有了能力可以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 这个问题她没有回答。对她来说两者都是要做到的,或者说不是要,而是必须,是必然。 他看着她的表情,迷茫中带着坚定,已然知道了她的答案,“心理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解决的,不过我想说的就是身高是爹娘给的,关键在于你自己愿不愿意站起来。善良是你与生俱来的优点,与其去努力克服它,不如想想怎样可以让它发扬光大。”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眺望整个小镇,“一旦心里有了答案,坚定不移,你的担忧你的弱点就不再是问题,反而会成为你的武器。” “补充一句,刚刚那句有关身高的话不是我的原创,我很喜欢所以就拿来用了,你就当听听便行。”傻傻的一笑带过。“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嘛,不急?” 简单的一聊,抛掉了暂时烦恼,她紧随几步,跟上去。 第二十八章冲动是魔鬼(1) 随后的几日,李瑞一直陪着她在校场训练自卫编队。 休息期间云落也在一度追问着他有关如何克服的问题,可他却一个劲的不是不断抱怨,便是东扯一句西拉一言。 “你爹让你来校场训练的不是正规军,原来是这些民兵呀!”他一脸的无聊样,指着稍有些懒散的老百姓。 民兵?她不知道该如何消化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词,与其说是不知道,更多的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什么是民兵?” “民兵就是平日从事农业生产,战时应召入伍的老百姓,就是你训练的这些。” “你知道的还真多。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到凤凰镇是来做什么的,这几日也没有见到蓝叔。” “做生意,蓝叔这人来无影去无踪,不用管他。” “这里能有什么生意可以做?”她有点不解,来凤凰镇已有四年时间很少见到有生意人把目光投射到边防镇边这里。 “商队贸易,可以带来许多不一样的新品,这样可以带动国与国之间的商业发展……” “云落。”李瑞正在给她说明自己的生意范畴,段玮突然出现,定定地盯着他,“他是谁?” “我叫李瑞,云落小弟的好朋友,你好!”他主动伸出手表示友好,可段玮一脸不屑,瞥了一眼转头过问云落。 “二哥,他是我的朋友,这次是过来做生意的。” “做生意?是敌人的奸细吧!” “二哥!”云落提高分贝制止着段玮,急忙转而对李瑞解释:“我二哥就是这样的个性,你不要介意。” 李瑞像没事人的一笑,完全的不在意。为了缓解气氛,她想起了那只烧鸡,对段玮说:“二哥,那只烧鸡就是他帮我做的。他还说与其送一只活鸡当礼物不如把它做成美味佳肴送进肚子要好很多,所以二哥你也要感谢他。” “那也就是说烧鸡的另一半是被他给吃了?” 云落支支吾吾没有回答,那个纯属是一个事故。为了很好的尝尝烧鸡做的味道,结果两人不知不觉就吃掉了一半,等回过神来已经这样,不能把吃过的骨头也当礼物送出去,所以也就没有直白说明。 “云落你回答我。” 她还支支吾吾,不晓得怎样说明可以解释清楚。 “是我吃的。”李瑞开口缓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可问题越闹越大。“美食的诱huo不是可以那样简单地抵御,一个不留神我就吃完了一半,不过还留着鸡骨头,你还要不要?” 段玮被他的话抵了回去,彻底找不到可以回击的方法。一旁的云落还在祈祷这件事不要闹大,结果被李瑞的一个小玩笑彻底打住,自己也还偷着乐。这时有几个人跑过来,一脸严肃样,她判断一定是有事发生,就制止了二人的争执。 “什么事?” 其中一人说:“他又来了,这回好像是一商队遭到重创。” “人员伤亡情况?” “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 鉴于情况紧急她也只是简单的一了解,带了几个人就走。 “怎么了云落?”段玮从的脸上看出了问题的重要性。“二哥边走边说。” 云落没有多作解释,多年的默契段玮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只说了一句,“又是他?” 她点头就带着人先走,段玮想了一会儿于是拉着旁边的李瑞一起去。“你也跟着来。” “为什么我也要去呀?” “光凭我和云落可能有点困难,你来的话应该没问题。” 李瑞一脸的不情愿,说:“你哪儿来的这股自信啊?” “直觉。” “你不知道直觉会害人嘛?” “我只知道你再多说一句,现在就害你。”被迫的李瑞只能勉为其难的跟着。 事故的发生地离凤凰镇并没有多远,是一支商队刚经过此处就被这里一霸盯上。凤凰镇一霸在此地盘踞多年,云落他们与这一霸也是多次交手,想要完全根除还是有点难度,尤其是遇见他以后。 “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李瑞问。 第三十三章陪练(3) 皇宫。 杨崇重复地看着宰相与礼部上奏的奏折,举棋不定。 “皇上有心事?”洛雪谋微微颔首问。 杨崇放下手中的奏折,又瞟向一边的另外一份,抬眼看了分站两旁的大臣们,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礼部、吏部、民部和兵部的四位大人联名上书对宰相您的和亲建议提出异议。”说着杨崇拿起两份奏折来,“双方都有各自的理由,朕也很难决定。” “皇上明鉴。静宁公主尚小,又是皇上的掌上明珠,远嫁北朝,人生地不熟易被人欺负。”民部林大人躬身上前立表心声,“再者宰相大人所提的靖王,我们怎么没有耳闻呢?” “林大人,您一向操心管理花花草草这些琐事,怎么可能会关心靖王这号人物。”洛雪谋立刻回绝民部林大人的刁难,娓娓道来:“皇上,靖王的一切情况确实没有在民间流传开来,只知道他同太子李珩、宁王李珞同出一母,静宁公主嫁过去不会有有问题的。” “宰相大人,如果有问题你也承担不起啊!” “苏大人,您管理的吏部如果能好好的多选拔出几个像段韶将军一样,以一敌百的猛将出来,皇上也不会因为此事而操心。” 被洛雪谋这样一句话抵在胸口的吏部苏大人只好暂避锋芒,等待时机。 “皇上……”洛雪谋跪下,“皇上,双方交战只会劳民劳力伤财,百姓也是苦不堪言,眼下南越与北朝在实力上没有办法抗衡,和亲是唯一可以促进两国之间的友好。” “宰相大人,您所谓的和亲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吧?南北两国和亲表面上是为了友好相处,实际怎样就无从知晓了。” “虞大人!”洛雪谋瞪圆了双眼,激动地看着四部大人之首礼部的虞清之,“虞大人,本相知道你是静宁公主的舅舅,对我提议和亲的事情很反对,但是你有没有为南越的百姓好好考虑,战争只会让老百姓生灵涂炭。眼下又可以很好解决的办法,为什么你就是执迷不悟呢?” “我看执迷不悟的是你,洛雪谋。”虞清之向前走了两步,俯视着跪在地的洛雪谋。“宰相大人,你如此极力的主张求和莫非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打算,不要让我知道你的伎俩,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够啦!”杨崇一声怒吼,整个宫殿回荡着他的声音,底下的两派人也停止了争论。“吵吵吵,什么事情都要吵,吵要是能解决问题你们今天也不会来朕这里。行啦,和亲一事暂行放于一边,宗正卿段大人对这件事的筹备先停下来,容朕再好好想想。” 段珏行了礼就先行退下,陆续的四部大人也离开了。 “雪谋,公主的事情先行搁置,太子的事情怎么样了?”杨崇轻揉额头,又惦记起另外一个让自己头疼的事情。“皇上不用担心,太子的事情我已经找好了老师,不过依太子殿下的个性,想要乖乖服从老师的授课就必须再找一个与太子年龄相仿,能力却高于他的陪童,这样才能激发出太子殿下学习的兴趣。” 杨崇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就默许洛雪谋全权负责这件事情。 第三十四章白凤(1) “云——落——哥——哥——!” 未见其人,先听其声。云落下意识地后背一凉,转过头去看见的是自己回到定阳以后最怕见到的一人。 “云落哥哥!”舞阳像只小兔子一样,最后一蹦跳到云落的面前,笑嘻嘻看着她。“好久不见云落哥哥,真的很想你啊!” “明明昨天才见过,什么好久不见呀!”后来的李瑞凑到她们俩身边,翻着眼专门揭舞阳的短。 “三——哥——!”舞阳转过头,咬牙切齿的胁迫着身后的李瑞。他一脸投降的表情,稍稍放出点声音的嘀咕着:“还不是因为云落长相的问题。” 听见声的云落苦笑两声,心想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喜好都是如此一致。 “对了云落,那次带你来过之后你不会是天天都来这边吧?” 云落点头,“在家里同大嫂在一起总是会被问及成亲的事,所以就出门到这里躲清闲,躲清闲。” “云落哥哥要娶亲?你觉得我怎么样啊?”舞阳又凑了过来,让云落有点不知所措。 “你还是闪一边去。” 李瑞一只大手按在舞阳的头上,轻轻一推就把她推到一边,像是轰走瘟神一般把自己的妹妹轰走,自己则四下找了一块大点的石块,搬到云落身旁坐下,看着远处嬉戏的孩子们自己也跟着乐呵。 云落问:“你是从哪里找到这地方?” “这里很早就被一朱姓的小姐买下作为长期驻地,这些孩子都是前几年逃难逃到定阳这边的。天灾**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就是可怜了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但是这些孩子也是幸福的,他们遇见了你。”她注视着远处和孩子们玩耍的舞阳,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总觉得你让人看不透,你到底是谁呀?” 被云落的这句话说得,李瑞面对面的看着她,久久地看着她,突然贼兮兮地一扬嘴角,她的后背又是一凉,不用猜就知道他毛病又犯了。他把脸强硬地靠过来,贼贼的问:“我让人看不透?” 云落点头,他接着说:“那就证明我男人的神秘魅力已经感染了你,你能意识到我的神秘魅力,那那些美人就更不用说了。”说着他又邪恶般的搓着双手,邪恶程度再次提升,吓跑了云落,自己则偷着笑。 云落与舞阳一起陪着孩子们玩耍,远处的李瑞看了一会儿也加入进去。 “云落哥哥,我听三哥说你挺厉害的,不如你和我三哥比试比试吧?”舞阳一边张牙舞爪的比划,一边建议着。 她一脸的惊诧,看着李瑞,“你也会?” 舞阳听后哈哈大笑,李瑞则大失所望,原来自己在云落的心中只是徒有虚表的公子,伤心。笑得有些岔气的舞阳第一次看见自己三哥这般下不来台面,自己的笑声更加响亮。 “舞阳,你觉得你三哥被人鄙视就这么好笑吗?”他一字一顿地表达着自己“心情很糟不要惹怒我”的状态,只顾着笑的舞阳还非常配合的点点头,这下稍稍有点要面子的李瑞很颓废地转身蹲下,手指在地上划圈圈,嘴里还碎碎念。 一直在旁边等待的云落看到他这样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有点慌,转而想去安慰他:“那个……我不知道你习过武的事,所以不知者不为过,我想你很厉害。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也让我同你比试比试,我们点到即止怎么样?”好不容易找到了安慰的突破口,她也一直很在意上次他带给自己的不协调感觉,想要问又不知道如何说,这次却是一个好机会。 瞬间摆月兑消沉的李瑞,起身拉起云落的双手,满脸洋溢着喜悦,说着:“还是云落小弟你识货,一看就知道我是个厉害角色,我们比比就比比。” 说话间他就已经摆起了架势,还没有缓过神的云落呆呆的看着,把视线转到舞阳这边,舞阳咧嘴一笑,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一旁跃跃欲试的李瑞。看到这样的暗示,云落真明白了之前在凤凰镇蓝凤凰所说的那一番话,有些同情起李瑞本人来。 两人简单的过起了招式,虽然二人比试不为了谁输谁赢。起初简单的过的几招云落发现他可能还有所隐瞒有所保留,甚至觉得他的功夫底子还要在自己之上,就像在对付步惊云时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出现在身后给自己带来的强大感,稍有些怀疑他是个高手。但是到了后来的招式完全觉查不出他像是有所保留的样子,或许是……这样想来她最初对他感到神秘的想法就不攻自破了,或许就觉得他真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人物。 “哎呀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果然是跟不上云落的节奏,我认输。” 比试没多久,李瑞就已经开始叫苦连天,率先开始投降,席地而坐起来。 “三哥,你这样也太小孩子气啦!比我都要娇气。”舞阳率先质问他。 “你懂什么呀?这种比试就是为了活动筋骨,逗小孩子玩的,不用认真不用认真。”他转向云落,对她说:“待我好好再锻炼锻炼,我们再比。” 云落俯视着他,点头。 “你……你就是段云落?段韶的义子?” 身后一个冰凉的声音响起,云落和舞阳转身看去,一白衣男子,坐在地上的李瑞抬头对上说话人冷漠的双眸,二人凝视了一会儿,李瑞微微皱起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来。那人把视线转移到云落的身上,云落看着那人冷漠眼睛,好像……好像包含着淡淡的哀伤在里面,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看得有点出神。 “你是段云落?”白衣男子又问了一遍,回神的云落点头。 “你一定很疑惑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吧?”这回又出现一个人,一中年男子,不苟言笑,脚下特别安静,左眉眼太阳穴处有半寸长的一条旧伤疤。云落把目光投向后来人的身上,总有一种压迫感,让她想要后退。 第三十五章白凤(2) “宰相大人突然来访,一定是有要事?”李瑞突然起身,一手紧紧地抓住云落的肩膀,她想要退却的想法被他化解,整理整理神色,对着后来的宰相洛雪谋行礼。 “在这里没有人会知道我的宰相身份,你怎么会?”洛雪谋微眯双眼打量起李瑞来,对眼前这样的年轻人提起戒备之心。 他突然一笑,用一副阿谀谄媚的笑解释:“小人只是一个生意人,很多次都是仰仗着宰相大人的帮助才会有今天的地步,对您当然是知道,知道。”看不惯的舞阳一个劲地拉着他的袖子。 虽然戒备只是很短暂,但洛雪谋面对李瑞有种说不定的不安。 搁置不安,洛雪谋并没有遣退其他人,很淡定的对着云落先介绍起来,“这位先生名叫白凤,他是本相给太子殿下找的习武老师。太子殿下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来,这次我来找你是想让你以白凤老师的徒弟的身份一起进宫陪同太子习武。有你这样聪明的同龄人在一旁激励着,太子殿下一定很感兴趣的。” 这个……,云落有点拿不定主意。这次回来说好听点是平复心情,说糟糕点就是逃避现实,尤其是对一个武将出身的人来说,这样的逃避就是耻辱。但话又说回来,对武将出身的男子来说这是逃避,对武将出身的自己,一个女儿身的女人来说又是什么,自己又是为什么要女扮男装生活到现在? “对不起宰相大人,我恐怕无法胜任这份职务。” “为什么?”洛雪谋问。 “这家伙有恐惧症。”李瑞抢先回答。 “恐惧症?”洛雪谋望着看着有点弱不禁风的段云落,很难想象她会有什么恐惧症,一旁的白凤也睥睨着她,说:“什么样的恐惧症会让你拒绝这样的机会?”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对刀剑恐惧,看着就头晕的那种,所以刚刚我和他就是赤手空拳比划。要是这家伙都能成为太子殿下的陪练的话,不如宰相大人把这个就会赐给我吧?我觉得我比这家伙要胜任。” 洛雪谋没有理会,瞥了一眼他,从外表与初步感觉上并没有觉得眼前的李瑞是如此贪慕之人,难道是错觉? “刀剑恐惧?”白凤不以为然,嘴角挂上了满意的弧度,这下李瑞有些不明。白凤对着洛雪谋说:“既然如此,宰相大人我想有必要试一试段公子的身手,这样或许对太子殿下的授课有好处。” 洛雪谋点头同意。说着白凤就已经在一旁等着云落有所行动,被这样弄巧成拙,云落也只好硬着头皮试试,走到李瑞的身边还小声的埋怨起来,“都是你多嘴的错,这下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谁然他们不按常理出牌呢。算啦别管那么多,记住一点,见招拆招,不用菜刀,你能行的!”他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就把她推了出去。疑惑他那句“见招拆招,不用菜刀”是什么意思时,白凤就简单的把规则说完了,自己也没有听见,手足无措的看着罪魁祸首的他。 这下真是被他害惨了! 她站到白凤的对面,收了收心,看着眼前的对手……与其说是对手,不如说是敌人。这是最初开始习武时,段韶说的话。一旦面对面的比试,不论对方是自己的什么人都不要手下留情,因为不仅你把对方当做敌人,对方也会把你作为敌人来对待,只有作为敌人的时候才用尽自己的全力。 虽然一直谨记着这些话,但是用在实际效果上果然还是……不行。 云落作为主动攻击的一方,招招出手都很到位,白凤也都全部躲闪掉,并且也在观察着云落的一招一式,但每招后都稍稍皱一下眉头,总觉得在云落的拳头中缺少着什么。几招下来,白凤大概也判断出了云落的整体水平出来,只用一个闪身,拉开与之的距离,伸手停止了这样的比试,走到洛雪谋的身边说了几句,派了一个下人过来传话,自己却先行离开。 “段公子,白凤老师说你很符合作为太子殿下的陪练,请你再考虑考虑。” 下人传达完就走了,留着剩下三人。 “都怪三哥你多嘴,现在可好,云落哥哥要去陪那个可恶的太子练武,以后我就见不到了。”舞阳不停地抱怨,木已成舟。“就算我不多嘴,那位宰相大人也已经认定了云落为太子殿下的陪练。” 云落转头看着李瑞,“那所谓的比试就是多此一举?” “不以为然。”李瑞接着说:“刚刚那个白凤好像在试探着你什么,你有没有觉察出来什么?” 她摇头,他一惊,诶了一声,说:“其实也没有啥,可能是我多疑了。”她没有过多的再去追问,而是提前与李家兄妹道别回家想向兄长说明这件事情。李瑞看着她的背影,对那个叫白凤的有点在意,明明在起初交手的两三招中他就已经知道了云落的弱点,内心的善良对敌人的不忍这些,为什么还要一试到最后,一直都在试探,难道他有什么想法不成?对段云落? 第三十六章再遇太子钊(1) 段府。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 “大嫂,大哥有没有回来?” 一回到家的云落就直奔后院,穿过门厅时遇见了段珏的妻子罗氏素芸,简单的询问了几句。 “三弟你终于回来了,你大哥正到处找你。” 云落没有多作停留直奔段珏的书房。见到段珏,他正在桌案前书写着什么。听到脚步声的段珏没有抬头,“云落你先坐,等我把这封信给爹的信写完。” “大哥要对父亲说静宁公主和亲的事情?” “和亲的事情,爹的建议也不会左右局面多少,但是几位大人的意思还是要把这件事通知一声,希望可以通过爹再来确定一下皇上的心意。不过依我来看这次的和亲会成功,恐怕几位大人要失望了。”段珏放下笔,轻轻吹了吹纸面,抬眼看着一旁坐着的云落,“还有就是关于云落你进宫的事情。” 云落惊诧的看着段珏,本来自己来想说的就是进宫陪太子习武的事情,没想到会被先提出来。 段珏接着说:“虽然我作为段家的主事人,但是云落你的事情我还是觉得要对爹说明一下。这次你进宫不是面圣,而是作为太子殿下的陪练进宫,我本想一口拒绝这件事情,但碍于宰相大人,所以只是先应下稍后回复。云落,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云落低下头,看着手中握着的茶杯,“大哥,其实刚刚宰相大人找我说过这件事情,最后就只留下一句话走了。” “是什么?” “下人传话说:白凤老师说你很符合作为太子殿下的陪练,请你再考虑考虑。就是这句,我也一时拿不定主意就想着回来找大哥出出主意。”她有点犹豫,不停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不经意间看到了右手上的旧伤,想起了还在凤凰镇与段玮的对话,突然放下杯子,对段珏说:“大哥,我想我能胜任,请你转告父亲。” 云落突然地举动让段珏有点茫然,听完了她的决定又拆开了已经封好的书信,在上面又提笔写了一些。离开书房的云落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刚刚还有涟漪的心在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摊开手看着那条伤痕,为了自己为了家人说什么都要迈出去这一步,去面对。 给太子钊找陪练的事情,宰相洛雪谋经过段珏之口已经得到了当事人段云落的同意,着手准备的工作也在进行中,眼下云落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再等待。 在等待的日子里云落依然没有忘记去看那些孩子们,教那些孩子简单的拳脚。 “云落哥哥。” 她看着舞阳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走到自己近前,问:“谁又欺负你了?” “除了我三哥还能有谁啊!”舞阳走到树下,不顾形象就直接靠上去,“好几天都不见三哥的人影,也不知道他又跑到哪里去会美女了。” 听着舞阳的抱怨,云落打心底的开心,说不明的觉得这李家兄妹总是有用不完的力量,总是让人时时刻刻保持着开心,要是自己不明行踪的弟弟还在这里,说不定也就比舞阳大上一点。 “你们不愧是兄妹。” “此话怎讲?”舞阳问。 “你和你哥的喜好都是一样的,都喜好一切美好的事物。”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开始数,“美好的人就是美人,然后还是美人,最后还是美人……总之不管怎么说就是美人准没错。” 舞阳一边听一边看着她掰手指列举,听完过了半晌才发觉这不是赞赏。 “现在连云落哥哥也一起欺负我?”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云落急忙否认,也还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郁闷了小一会儿的舞阳也跟着笑了出来。 “对了云落哥哥,你知不知道静宁公主要和亲的事情啊?” 她点头,“听说公主要和亲的这人是北朝的靖王,好像没怎么听说过。” 舞阳在一旁偷着乐,“当然咯,靖王这人做人做事都很低调,不过有传言他有可能会是帝王人选。” “听你这么一说靖王这人还算挺优秀的,那为什么他的声明不如太子与宁王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啦,这靖王啊其实他呀……”舞阳慢慢的神秘起来,勾着手指让云落把耳朵凑了过来,说:“是个——傻子!” 说完舞阳乐的腰都直不起来,反应过来的云落这才发现自己也被这丫头给耍了,两个人开始在前面的空地上你追我赶。 回到家的云落就被通知第二天就要进宫开始授课。前**的准备云落真是被大嫂罗素芸给折腾得够呛,第二天进宫带着倦容,段珏问:“昨夜没有休息好?” “大嫂帮我收拾这收拾那的,就感觉我要出远门一样,弄到很晚才睡。” 段珏抿嘴一笑,“你大嫂是把你当银瓶来看待了。” 她一微皱眉,稍稍拍了拍自己的脸让整个人精神起来,“我要是小银瓶的话,现在就直接拉着大哥的手喊一句,爹爹抱。” “那我也不吃亏,有你这么优秀的一个孩子我都高兴。” “连大哥你也耍我呀!”没有占到便宜的云落开始抱怨,小小的逗乐在进殿面圣前给她紧张的身体有所缓和。 第四十一章纸醉金迷(1) 到达济世坊李瑞已等候多时。 “真慢。”李瑞看到云落走近先开始抱怨,但又闻到她身上浓浓的创伤药味,那股抱怨也抛之脑后,关心道:“你受伤了?哪里?怎么这么不小心?” 听到这样的关心之言,起初云落还有点惊诧,随后恢复常态掩饰说:“你多虑了,不是我受伤,是朋友,帮朋友买创伤药结果不小心弄了一身。” 听到云落的解释后,李瑞松了一口气,搭着她的肩,自言自语,“一个如此完美的人要是受伤有瑕疵,那不就很可惜嘛!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哦!” 这个……?唉——。 一路上李瑞不断地再向云落介绍自己的最新的一笔生意,从他的欣喜的神色中云落可以猜出这笔生意不但可以赚到好价钱,更重要的就是好像还满足了某人的喜好,有点得意忘形的那种。 目的地到了,驻足而立,云落一眼望去,眉头一皱,一张“你确定这是我们要来的目的地”的疑惑神态看着身旁的李瑞。此时兴头上的李瑞根本没有接收到云落的疑惑,反而一个劲地拉着她往整条街的最深处走。 一路走下去,云落都是低着头,羞于张望左右,任凭李瑞带路的状态,最后停在一处装修并不过分奢华的门前,云落抬头看着那块匾额,金漆红木,四个大字高高悬起,纸醉金迷。 “你可是我的第一位客人,请进。” 在李瑞的邀请下,云落踏进了纸醉金迷的大门。虽说大白天纸醉金迷还处于关门不做生意的状态,但屋内的装修都已全部完成,甚至已经使用了有一阵子时间。 双层楼阁。大厅四周都是珠帘雅间,大厅中央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圆形舞台,舞台的正上方是房屋俢建时设计的天井,舞台后方就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整个前厅的装潢并没有体现奢华二字,反而有种舒心,静谧在其中。 “大厅中的舞台也是刚刚搭建好,舞台下面你一定想不到会是什么?”在李瑞的介绍下,云落也来了好奇心,看着他掀起舞台的台布,看到舞台下的景色时她大吃一惊。原来舞台是搭建在一水池上,水池里还有鱼儿嬉戏。 看到水池,她抬头看着天井,这样的构造她想都想不出来。跟着李瑞上了舞台,他介绍:“当初想到天井时就想晚上可以坐在舞台上看夜空,那会是多美的一件事。” “要是下雨就不美了。”云落故意泼他的冷水,反倒没有看到预期想看到的神色。他慷慨激昂地接着说:“云落小弟,现在你所看到的就是我的新生意,怎么样?我的纸醉金迷是不是很高大上啊?” 高……高大上? 云落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 “云落哥哥,别听我三哥瞎说。”身后响起舞阳的声音。多日没见舞阳,再见云落发现舞阳有了很大的变化,或许是着装的改变,显得妩媚成熟许多。“多日不见,云落哥哥有没有想我啊?” 云落刚想夸奖舞阳成熟了,可下一秒又变回之前的样子,毫不忌讳地抱着她的手臂。看在眼的李瑞一时妒上心头,拉着云落的另一只手把她扯到了自己身边,摆月兑舞阳的束缚,很快兄妹二人发起了抢夺战。 第四十二章纸醉金迷(2) “段公子。” 兄妹二人的争夺战云落插不进去,却听见身后有人再叫自己,转身无人。 “段公子。” 又是一声,这回云落确定了声音的来源,二楼。她抬头看见有三人,一闪而过却停留在了最左边的一人身上。云落对上一双翦水秋瞳,二人对视了许久,很难把视线从那女子的身上移开,孤高不凡。楼上的女子缓 移步下楼,整个过程云落看的呆呆地,女子都已经走到近前,她才发现是自己失礼了,撇过头。再回头时那女子一直盯着自己在看,这倒是把她自己看的不好意思起来。 “三哥,你有没有觉得惜月姐姐和云落哥哥很相像啊?”舞阳问,凑上来的李瑞仔细打量,频频点头。“是有点相像。要是云落穿女装的话就更完美了。” 听到李家兄妹的对话,云落有点心慌紧张,稍稍后退一步,拉开了与李瑞的距离,急忙掩饰说要是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就先离开,可被热情的舞阳拉着不让走。 “既然两大型男都在这里,不如我们来个选美比赛吧?”在舞阳的建议下,整个纸醉金迷里的姑娘们都来到大厅,这一幕吓坏了云落,第一次见到如此众多的美貌女子。“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一边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少女杀手李瑞,我三哥;另一边是美少年英雄段云落,我云落哥哥。快选快选。” 被舞阳这样一折腾,舞台下的姑娘们都上了舞台开始选择,持续了好一会儿大家的选择有了结果,可是舞台下还有三人没有选择。 “惜月姐姐、玲珑姐姐、画眉姐姐你们也来选一选。” 被迫参加这场选美的云落看着台下的三人,也是刚刚楼上的三人,在舞阳的介绍下认识了纸醉金迷的“四大美女”。 四大美女之一,花魁惜月。 站在离舞台稍远的的地方,一双剪水秋瞳一直看着舞台上的云落,脸上不显露过多的的神情,清幽空灵、冷艳绝俗。擅长卜算、预言。 四大美女之二,玲珑。 微侧着娇小玲珑的身体,认真注视着坐在琴后拨动琴弦的画眉,带着享受的微笑,聆听绕梁于耳的旋律。一颗七窍玲珑心,擅长唱歌。 四大美女之三,画眉。 芊芊玉指轻柔、婉转有力地抚弄着琴弦,节奏此起彼伏。擅长抚琴唱歌,歌声婉转动听,会模仿。 听完舞阳的介绍,云落对这三位有资有色,多才多艺的美女并没有过多注视,而是转而对舞阳解释自己能不能离开,不用参加这个比赛。 “不行!”最先反驳的是李瑞,他搭着云落的肩,指着身后投过票的美女们说:“不管怎么说对于美女们的热情,我们身为男士不能无情的浇灭。所以云落小弟,不要拘束,就算你胜出我也不会有什么心里负担,放心放心。” 劝解完云落,又转向面对没有投票的三人,“玲珑,画眉,还有惜月,快来参加第一届纸醉金迷杯型男选拔赛,你们这三票至关重要。” 画眉停下手中的动作,玲珑始终带笑地把视线在李瑞和云落之间移动,手指了云落,再看向坐着的画眉,问:“画眉你呢?” 画眉没有过多的动作,只用一个眼神看了李瑞,玲珑心领神会说:“画眉的选择是三哥你。” 李瑞欣喜,手还搭着云落的肩,“舞阳和玲珑都选了你,画眉选了我,现在的票数是平手,剩下惜月一票。” 所有人都看着惜月,然惜月并不急,移步上了舞台,走近云落,嘴里自言自语说:“凤兮凤兮归故乡,傲游四海求其凰。凤栖梧桐,寻本溯源。” 云落不解,不知这话是不是对自己说的,看着走近的惜月,本想问明话中含义却没找到说话的时机,最后惜月手指云落,最终的选择有了结果,这让信心满满的李瑞心情一落千丈。 一个小小的比赛在舞阳宣布结果的话语声中结束,低落中的李瑞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躲在角落里暗自悔恨。 “云落哥哥,慈宁寺山脚有庙会我们一起去好吗?” 云落本想安慰李瑞的,但被舞阳缠着月兑不开身。说起庙会,云落想都没想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