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间恋序曲》 第一章 序曲的序 大学，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无比美好的地方，代表着年轻、活力、智慧、浪漫以及所有美丽的东西，而它身上的缺陷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言*情**』身在大学，便可逍遥自在，浪荡青春，全心全意品味自由带来的美。 大学最美之处，无过于找寻一段安静又温暖的恋情。对男生来说，若有一名漂亮女生，幸运地与之相遇，心里印下她的痕迹，日久天长里慢慢感受她的心意。直到两只手牵到一起，静静注视她的漂亮脸庞和头，再也不用想什么了。 所以大学的某个角落存在的漂亮女生，便是作为男生对大学应有的最大的期待。若有幸找到，此生此世便无遗憾。 但实现这份期待的大学生有多少呢，在校园长椅上坐着呆，图书馆遇到的女生只是普普通通的感觉，那个藏起来的美丽女生怎么都找不到之后，又有多少人还愿意继续期待呢？ 因为作为朦胧意象的美，在现实中是很难找到的，所以那般期待的就几乎与失望等同。然后追寻者们只能在千百度后抱着“不是所有的大学女子都美，但一定有一个美的让自己心动的女子”这样的心情，望天上圆月。目光失落成夜雾，美梦冰冻成雪糕。 大学因为恋情而更加美好，恋情却因为没有漂亮女生而遗失。但倘若，有一所大学，以美女众多而举世闻名，进入其中便意味着实现多年梦想的话…… 大学〇〇〇〇，办学宗旨是遍寻天下美女，创造当代传说。每年夏天，学校派专人走遍全国各个高中，亲自寻找各高中里最美的女生，然后在这挑选出来的两万多美女里，留下最漂亮的前八千名录进学校。因为此学校绝高的社会声誉和完美的校园风气，被选中也是一种荣耀，所以被选中的女生机几乎不会拒绝，也因此是一所真的汇集了天下最漂亮的女生的学校。 如果有这样一所学校，作为一个男生，看到此消息时，怀着怎样的心情？ 是梦的话，就把我扼死在梦乡里吧。 但这不是梦。 〇〇〇〇具体化后是花都圣校，也是我所在的大学的名字，国内唯一一所以汇集天下美女为建校目标并因此风光无限的大学。它的名字与国内大学通用的称呼方式“〇〇大学”不同，花都圣校便是它的大名，由此即可得知它的不寻常，但它不寻常的不仅仅是名字，更有美女。 圣校和美女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关系，就好像雪糕和夏天的关系一样，而且这不仅仅是圣校学子的观点，而且是现代人的共识。 形容圣校有一句很确切有名的话：世间美女一万，圣校八千，毕业了一千，即将升入一千。通过这句话，圣校状况如何就详尽之至了。 作为一名男生，作为一名大学生，身在圣校，我想我已经找不到比此更加完美的处境了，我的未来简直美好的舍不得去想象。 以上……只是我作为新生刚进圣校时的憧憬，相信这个谎言的人可以去读三字经了。 我初进圣校的憧憬，早已变成了失望的雪球，随着在圣校混迹度日越滚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南极洲那么大的超级雪糕。 所谓八千美女，只因为圣校的女生人数刚好是八千，而且说出这句有名的话的人小学大概是自学成才，其中不合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还有花都圣校的名字，“都”的意思不是都市，而是都是，解释起来就是“都是美女的圣地般的学校”。解释后的顺序和名字原本很明显不同。把都放花后面倒是可以勉强解释为美化结构，但却造成了“美女都剩下来了的学校”这种效果，不忍直视。还有其它种种，难以一一赘述。 至于为什么圣校闻名于世，大概只因为高居传说太久人们不忍揭穿，这样而已。所以美女这种的白日梦，还是早醒为好，醒的太晚必定被现实的噩梦惊吓。 夜晚，宿舍。 “老实，想不想见美女，很漂亮的那种？”“不想。” “为什么，你的不能见美女的病不是在寒假治好了吗？”“我什么时候有这种病了，而且我什么时候见过美女了？这种生物地球上存在吗？” “怎么不存在了，虽然小湖和阿竿的女朋友的确不是特别漂亮，可是我带的那些女生你不是见过吗？” 话后引来另外两人。『**言*情**』阿竿立刻为他的女友不平：“我的女朋友哪点不漂亮，是你们不会欣赏！圣校女生可是各大高中最出色的妹子，有不漂亮的吗？” 小湖的反应比阿竿平淡很多，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说：“我倒是不介意你这么想，你们看不出她的漂亮，就不会有人跟我抢了。” 此刻为大一下学期开学不久，地点是塞着四个人的大学宿舍，舍友关系。宿舍四人，四男零女，性取向全部正常所以关系不错，彼此以互取的绰号相称，金鱼、阿竿、小湖，还有我……老实。 此处的老实和口语里的那个不同音不同义，这么称呼我也跟这个词完全无关，“老”是普通的老，含义和称姓赵人“老赵”，辈分最高的人“老大”和女子自己的丈夫“老公”一致，“实”则是因为本人名字里有一个实字。不要误会。 “老实，你说没见过美女，只是因为见到的女生太少了，而且很多女生距离近了才会现更多的美。”小湖转向我。 “让老实去接近女生，别开玩笑了，他可是说全校女生都长得一样，到现在都没有把班上的女生认全呢。”接着便是金鱼嚣张地嘲讽。 “不过要下美女已经不存在的定论，至少要见过校花榜上的女神才可以啊。”阿竿说。 三人一人一句，抛砖引砖，就是为了绕出校花榜这个词。 “虽然听你们说过很多遍，不过怕你们要是想重复的话，我可以带上耳机听。” 校花榜，并不是顾名思义的名列校花的榜单，校指圣校，花指美女，连起来是名列圣校美女的榜单。榜中的花包括舍花，班花，团花，年级系花，全系系花，年纪校花，全校校花，貌似还有校花候补、系花候补、团花候补和班花候补，等级分明，明丽非凡。不过这个校花榜同样不值得期待，因为校花榜采用不重复制，身为校花就不能作系花，身为班花就不能作舍花，这样造成的结果是，圣校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名在校花榜。这样全天候覆盖的榜单还有何期待而言？ “老实，我们话还没说完呢。”“我们……意思是你们三个在合谋了？”我转向他们。 三人微愣，随后金鱼笑开：“合谋不也是为你好，现在宿舍只有你的前途堪忧，我们很着急啊。”“噢，不过据我所知，阁下也刚刚被甩然后跟我一样沦为孤家寡人了吧？”我说。 金鱼张张嘴，意识到这个可悲的事实，默默垂泪。 “小湖，你们绕着我，有什么事吧。”我转向小湖。 小湖看看他的战友，点点头：“其实我有一个高中同学，是女生，金鱼和阿竿一直想见她，我就跟她约定明天宿舍联谊，因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一直拖到现在才告诉你。” 我不由疑惑，转向金鱼、阿竿：“你们想见一个女生，还需要宿舍联谊这么古朴典的方式？” 见我应了他们的话题，三人立刻兴奋起来。“老实啊，你是不知道，这位女生是多么地秘，多么地高高在上，多么地……难以接近。”阿竿激动而语塞。他的后继金鱼更是昂扬，话还没说就傻笑地流口水了：“老实啊，她可不是一般的漂亮女生，她是校花啊，是真真正正的女神……” 校花为何物，此处的校花和一般人理解的相同，指全校最漂亮的女生，在校花榜里被冠以全校校花的女生。这么高级的存在我自然没见过，不过系花班里就有一只，不过知道她的存在是昨天的事，长相也和班上很多女生撞脸，下次见面能不能认识都还不确定。 关于圣校校花，有很多可以说的话题，比如它的选出方式，征集新生时学校就会找出漂亮女生里漂亮地比较不一样的，照片贴到学校内网进行公选。通过选的女生再由学校各方选出的代表进行二选，还通过的再由学校专门成立的一百人选美组织进行最后投票。如此层层把关，选出来的也是众望所归。还有就是校花人数，校花数量并不确定，只要三选的投票超过之九十就能名为校花。但圣校也有多次不设校花的历史。宁可不设校花，也不可敷衍校花的名誉，这是校花选举的信条。 此外还有一些，比如公选并不是人人都必须选，只要选举的人数超过总人数的五分之四即可，我当时就没有投票。还有投票时学生要用自己的学号进行投票，算是半实名制，对一个人只能投一次但可以同时投多个人。 “老实，之前虽然跟你介绍过很多美女方面的内容，不过全校校花好像没有细说，我跟你解释一下。”小湖撇开两人，脸上已是神圣的表情。 “全校校花是校花榜里最顶端的存在，但它本身还有两重，一重是小校花，一重是大校花，小校花是三次选举时得票超过九十，大校花是得票为一百，全票通过。三选的评委都是精心挑选的，每个人审美观不同，对美也是非常的挑剔，所以全票通过几乎是不可能，因此全校校花平均十二年就会空缺一次，而大校花则是平均四年只有一年有，大校花常常会连着居四年，就是说十六年里只有一届能有大校花。所以出现大校花的一届常常被称作幸福的一届；连小校花都没有的一届被称作绝望的一届。你能理解吗？” 我看看小湖，隐隐有些惊讶：“难道我们这届是绝望？” 小湖默默看着我，思索一会儿长叹。 “老实，小湖说这么多，当然是为了引出大校花了。”阿竿回我。 我再看向小湖，他点头。 “你认识的那个女生，难道是大校花？”我惊讶。 小湖再点头。 “很漂亮吗？”明知故问。 小湖又默默而长叹。 “老实，大校花是不能用漂亮来形容的，应该用美。”金鱼蹭过来。 小湖叹完，接着说：“大校花是圣校最顶端的存在，就像游戏里的终极boss一样，也养尊处优生人勿进，就算身在同一个学校也基本不可能见到。我认识的女生虽然生性温和，但也几乎不见陌生人，连我见她都不容易，但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愿意和我们宿舍联谊了，所以机会难得，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然后三人一起看我。 “我连舍花都不认识，直接打boss会被虐吧。而且我好像也有点生人勿近……” “老实！”三人异口同声说，这种状况的概率绝对小于校花愿意跟我们联谊的。 “就算联谊，也没必要四个人都去吧，比如我感冒了？” “我们苦口婆心说这么多，老实你假装动心了，再勉强去一趟，不是皆大欢喜吗？”阿竿晓之以情。 “老实，其实你是害怕见到校花动心了被我们嘲笑吧！”金鱼激之以辞。 “老实，宿舍联谊有成员没去，女生会以为我们不和，心生芥蒂的。”小湖集体荣誉的高度。 我皱眉四顾。 “老实，一个星期的课堂答到。”“一个星期的作业。”“一个星期不打网游。” “那好吧。”我笑。 虽然阿竿的出勤率远远低于我，虽然大学几乎没作业，虽然金鱼打不打网游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是听着圣校的传说长大的，也是怀抱着邂逅美女的目的进的圣校，但半年之后的现在，我对圣校无美女的结论深信不疑。 倒不是圣校真的没有引人注目的女生，只是因为没有那种梦想成真而失魂落魄的感觉。刚开学，站在学校门口时，我看到过一群长飘飘身姿曼妙的女生，那个时候，我有过短暂的那种感觉。但那份感觉真的只是短暂，现如今，校园里四顾，女生们依旧长飘飘，失魂落魄心旷神怡，却丝毫感受不到了。 美是什么，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气质迷人，身材姣好，笑靥如花，柔声似曲？圣校的任何一个女生大概都能在这些条件的及格线以上，也因此不负圣校英名，但至少在我看来那些并不是真正的美。 所有人都符合这样的条件，好像所有人都一样似的，又好像美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然后眼前的美就成了绵延山脉的一座小山，而不是浩荡雪原上的唯一冰峰，看着看着就只剩下平庸了。 真正的美为何物，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想，那种美一定与口中所言的美女不同，它不仅能让人自肺腑地赞叹“好美”，并且会一瞬间震彻心扉，连灵魂都不可抑制的颤抖。这也才是我憧憬、等待、追寻的美。 给我这样感觉的美，第一次见不知是几岁的冬天，站在院子里忽然下了雪，一片雪花飘到手心融化，抬头时一片又一片雪花忽然就飞满了整片天空，整个山谷整个世界全部的视野一瞬间全都舞动着雪的精灵。那一刻，仿佛心里也飘进了一片雪花，冰凉，柔软，温暖，整颗心脏微微颤抖，意识被莫名的悲伤和幸福包裹，美好的泪流满面。那是我最初对美的认知，也成了从此以后一直寻找着美的动力，想要再为美感动一次。 “小湖，你说的那个女生，除了漂亮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形容吗？” “除了漂亮……性格的话，礼貌，安静，温柔，懂事，乖巧，善良，具有一切美女该有气质的女孩，应该是这样吧。” “噢。” “对了，有件事忘了说，我们这一届其实不是被称作幸福的一届，而是被称作幸福幸福幸福的一届。” “……意思不会是……” “有三个大校花。” “……” “因为三个人都是全票通过，又都被誉为有史以来最漂亮的校花，所以就史无前例的列了三位大校花，我认识的是其中一位。” 作为圣校顶点的人物，聚集天下美女之都的圣校四年才会出现一次却一次出了三个的美女，真的是我期待已久的那份吗？ “小湖，我可以反悔吗？” 在结尾不和谐的加一点题外话，即舍友称呼的来历。 阿竿的来由最简单，因为身体高高瘦瘦如竹竿，而且阿竿是体育特长生，专攻跑步，叫阿竿会和某名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此草率简单粗暴地定了他的代号。 然后是小湖，小湖不高而且可以称作矮，配上一脸童颜活月兑月兑一正太，很称得上“小”字，至于“湖”，是他妩媚的正太样子得出的狐狸谐音，再加上当时他的衣服上刚好有一个狐狸图案，小湖便定下了。“那明明是一只猫”的哀嚎被我们无视。关于小湖还有一件题外事。大约在10月份，我、金鱼、阿竿很有默契地一起感冒了，趁机卧床不起，小湖在此刻把我们照顾的无微不至，端茶送水，买饭洗衣。感受着小湖的努力和勤奋，我们三个私下讨论，小湖会不会性取向少儿不宜。虽然很不道义，过河拆桥，但小湖那可爱的脸，娇小的身躯，无微不至的关心，实在容不得我们不这么想。当然这种邪念很快被扼杀，一周后我们看到他乖巧地偎依在一个女生的怀里，脸上是幸福地笑。他被一个大三的学姐泡了。这让我们松了口气，然后更加无耻地利用免费劳工。 金鱼和我不是正太不是竹竿，没办法从身形找外号，便转到了名字。金鱼的大名叫周瑾瑜，很的名字，据说给他起名字的他的爷爷很喜欢苏轼。虽然里面的逻辑有点说复杂，但这名就好起外号了，我们从“卧龙”“凤雏”上下手，准备起一个相似的，结果得出的最终结论是“不举”……金鱼自是誓死不从，最后依名字谐音简单的称作了现在的“金鱼”。 至于我，名字朴实简单，意味无穷，但舍友们加起来还不及250的智商（此处不包含自己），根本不理解我名字的真髓，直接虚实相对，取一个虚字，前后加上各种只能造成不正常意义的词，唯一一个“阿虚”，还因为涉及到个人的崇拜和可能涉及的版权问题被自己亲手否决了。然后又用“实“组词，得到诚实，再以“诚”扩张，又绕到不可能被忽视的“诚哥”，于是同样因为版权加上个人缺乏被砍的信心而放弃。拒绝太多，舍友很不满，于是我保证无论他们再想到什么，我都不提出异议了。然后小湖就送了我“老实”这个土的让我抬不起头长达半个月的称呼。秉承着君子不主动卸下伪装的原则，我笑吟吟的遵守诺言，接受了提议，因此抱憾大学。 我们的小范围称呼并不仅限于我们之间，因为它的通俗易懂俗共赏，这称呼甚至影响了周围的人，比如小湖的大三学姐就这样称呼他，阿竿的女朋友也称阿竿为阿竿，班上的同学也这么称呼他们。不过称我为老实的倒很少，至于是因为它太难听还是我认识的人太少，对我来说好像没有区别。 第二章 大概是初见 带着各种矛盾的心情，第二天随舍友参加联谊，见到了传说中的大校花，并且……如愿以偿。『**言*情**』 联谊的出点是学校南门门口，远远地看到四个女生婀娜的背影。出于尚未泯灭的好奇心和男生的性别本能，我的目光还是流转了一眼，以此在视网膜映下她们的模糊样子，结果在流转尽头停滞了。有个背影让我的心跳突然有了奇怪的频率。 长长的头，莹润的肩线，修长的腿，洁白的鞋，不松不紧有黄有白的衣服。平平淡淡的装扮，平常如一个平常的女生。尽管如此，目光里的女孩却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随意的站姿都是流光溢彩，只是背影却好像看到了她说笑的表情，连衣服的一处小褶好像都点缀着她的灵动，远远看着竟失了神。 明明相距这么远，正脸都没见，我却无比地肯定她是谁，而且只因为心脏的奇怪跳动和她的衣服的褶皱很美，我就隐约相信一件事：上帝可能一不小心把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藏在了这里。 大概是感受到了目光，女生们纷纷转过身看向这里，我看着她的脑袋小动物般轻巧的动，又看到她的正脸和看向这里的目光。隐约失明了。 在中系浑浑噩噩过了半年，学习的太不认真了，所以我没办法形容女孩的美，可是就算是正在辛苦考研诗词歌赋样样精背的学长和头花一样洁白拐杖大理石一样光滑的老教授也不会找到不人尽皆知却又称得上女孩容颜的话语。 大概真的只是美，而且不是眉毛美，眼睛美，鼻子美，小嘴美，而是美的无法形容哪里美，宛如“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 “怎么样老实，没有失望吧，不要说你没看出来哪个是校花。”小湖的手肘悄悄碰了碰我。我回过神，浅笑一下，没有说话。因为灵魂颤抖的时候，是没办法出声音的。 小湖带着我们走近，介绍彼此认识，相熟的小湖和女孩做中间人。我因此得以听见女孩的声音。“小湖，他们就是你的舍友吗？”温婉，清脆，好听，仿佛食指敲在空着的玻璃杯上的声音。说话的声调，也像上课时主动回答老师问题的乖宝宝，清楚，认真，细腻。 在介绍到我之前，我把视线移到了一旁，尽管心中渴望，但还是不好意思总盯着一个人看。她的声音带着笑意，绕在每句话的句末悄悄飞进仔细听着她每句话的人的心里。所以她每说一句，我都忍不住想看她一次，她轻轻动着嘴唇的模样，一定是美的含蓄如霞，又灿烂如阳。 “这位就是我常说的老实。“小湖终于介绍到了我，我找到合理的借口把目光停在女孩脸上。此刻女孩近在咫尺，脸庞的轮廓和皮肤的颜色清晰地呈现在视野，让我再一次颤抖又近乎失神。而自己剩余的意识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用嘶哑的声音开口。 “小湖，初次见面应该怎么说？”昨晚睡着前我问小湖。 “怎么说都可以，主要介绍一下自己，比如可以说，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林实。”小湖说。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林实。” 我看向她时，她的目光正好与我相对，并在我们彼此沉默着的几秒里，睁着美丽的眸子好奇地把我看了一圈。然后浅浅一笑：“你好，不过我们不是初次见面喔。” 片刻的宁静。 不是初次见面……什么意思？我们之前见过吗？我的记忆里绝对不可能出现过这种美，出现过这种美怎么可能会忘记，怎么想都只有一个结论：这是初见。不过女孩清澈却不见底的眸子，缓缓转着盯着我看的眼珠，又让我动摇自己的想法，所以……大概是初见？ “我们见过吗？”停滞之后，我不安地开口。『**言*情**』 “我们之前见过面的，而且当时你还骗了我。” …… 女孩尚带着笑意，但乖宝宝已经变成了坏小孩，自信满满的诬赖着我。这让我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脸色也因女孩直视的目光稍稍红起。 骗过你是什么意思，就算是美女大校花而且你诬陷我没有力气争辩但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地诬赖吧…… 几秒后，小湖替我辩解：“不可能吧，老实见过你，不会不记得你的，而且老实从来不说谎。”说完看向我，以增强话中的可信度。 这么说又让我微微尴尬，静下心回想一番，又鼓起勇气，承受着美丽的重压和女孩的目光，仔细在女孩脸上看了看，更加确定自己没见过她。 “还没有想起来吗？”女孩等我目光收回，开口询问，等待一般。 我只好摇头。 “哦，骗了我，居然又把我忘了吗？”女孩不满地抱怨道，声音仍含着笑，眼角好像迷离闪过。 “对不起，我的记忆力不怎么好，可以告诉我我们怎么见面的吗？”我突然相信了女孩的话。 “好吧……去年秋天，大一开学的第一天，有个女生找你问路。想起来了吗？”女孩继而充满期待的看着我。 我一瞬间呆住，尴尬地满脸红光。 大一开学时，我一个人背着书包来的，提前买了张学校地图，捧着在校园里走，想先熟悉校园。正走着就有个女孩来问路，我对着地图看了一会儿，指了个方向，女孩道声谢跑开了。穿着可爱的衣服，脸色因为走太久又太热而通红，头顶的鸭舌帽隐约遮着脸，但好像很漂亮，圣校果然盛产美女。当时我默默想，再看地图时，却现刚刚指错了路，女孩走到了相反的方向。心中苦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因此羞愧难当。立刻把地图塞进书包，夹着尾巴回了宿舍。而那个女生，很显然，正是眼前这个让我看到连呼吸都会忘掉的女孩。 这样一想，忘记女孩实在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当时突然被女孩搭讪，受惊而不敢仔细看她的脸，而且当时天很热，又见了一大堆没见过的女生……不过女孩居然记得我，一见面就认出来，仿佛对我怨念很深很深啊。 虽然解开了误会，但之后的聚餐我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女孩，并没有和女孩说几句话，甚至看都没看几眼，一直寥落的作清高姿态。女孩倒是和蔼可亲，对她的资深粉丝金鱼阿竿的有辱中系的蹩脚谄媚没有厌烦，礼貌地含笑应对，见我有点冷清还特意好心开口：“虽然当时我在炎日下，背着重重的包多走了二十分钟，遇到好心同学帮助才勉强到达目的地，又记恨了你半年，但你也不是故意的，知道原因后我也决定忘记被你骗的事了，你不用介怀。”还奉上一枚阳光灿烂的笑。说的这么仔细真的是原谅我了吗，还是说你只是为了维护你的彬彬有礼的女神形象？于是我受宠若惊，呆依旧。但就算呆，女孩的样子还是不断漂浮在脑海，无法自拔。 “老实，很漂亮很漂亮不虚此行对吧。”晚上宿舍，阿竿开始嘲笑我。 “不过老实，你是没希望了，自己路痴加白痴就算了，居然还因为看错地图而欺骗校花大人，真是不可救药啊。”金鱼坦荡的讽刺。 世间除君子外，**也是坦荡的，他们会毫不掩饰对美女垂涎的目光和得罪美女者鄙夷的目光，不过**的坦荡不怎么受欢迎，所以又被称作yin荡。 “那你和我相比呢？”我坦荡应之。 尽管我不承认自己是君子或**，但我也会坦荡的目光还有语气。 金鱼在我坦荡的注视下垂头丧气了：“我跟你也一样啊，校花大人根本是能看不能近，从她礼貌的态度就知道对我们只是出于礼貌，明天再见她都能忘记我是谁。” “对了老实，刚刚你被叫住，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老实……” “叫老师都没用。” 想来，我还是此行好像还是收获最丰的一个，至少她会记住我，至少我跟她独处了一分钟，并因此确定她不是金鱼描述的那样。 除此之外，我得到的另一个收获，是女孩的名字，秋芊。 我的名字是秋芊，听着像摇摆的那个秋千，但不一样。关系好的人会称呼我芊芊。女孩微笑。 你好，秋芊。 据小湖说，他初中高中都和女孩同班，但他称女孩时也是秋芊，我和她不过一面之缘。 初次见面突然成了第二次，而且对方还是真的能用美形容的女孩，想着这奇妙的缘分，翻来覆去至夜深人静还没睡着。分别之前，彼此互留了电话号码，不过我想这只是礼貌的收尾，我们都没有继续联系的理由，以后想见，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好容易遇到了漂亮女生，还有了奇妙的缘分，却一事无成，躺在床上，为自己的笨拙气愤不已，恨不得咬自己几口。 “老实，见芊芊后太过震惊难以安枕了吗？”深夜里打着游戏的金鱼取笑。 “见面的时候，怎么没听你喊‘芊芊’？”我应道。 芊芊……很自然就说出口了，好像特意为我准备的一样，而且念着时会让人忍不住嘴角翘起。 “我要是这么叫了，再也见不到她了吧，芊芊虽然看起来平易近人，但绝对不是看起来那样。不过对行踪莫测的校花而言，再见本来就没有什么可能……不对，这不是我想说的，老实，你绝对对校花动心了吧，还有开学第一天就邂逅的孽缘，我还真是羡慕啊……别以为摆出清心寡欲的样子就能瞒住我们，大家都是男人嘛……喂，怎么不说话……别装睡啊，这招早没用了……喂……” 我静静收起笑，勉强侧头看窗外的树影，看不到月亮。 虽然月亮和阳历不直接相关，不过差不多三月了吧，春天正要开始。 “林实，等一下可以吗，我有话要跟你说。”众目睽睽里，我被女孩叫住，两人走到安静的一棵树下。 “林实，其实我见过你们的照片，所以见到你之前，已经知道我们不会是初次见面了。” 树下吹着细细的风，女孩的长同树梢一起轻轻晃动着，自己的心跳也随之缓缓地摇，莫名地平静了。 “给你指错了路，很对不起。” “这个你已经说了，我叫住你可不是为了听这个。”女孩微微一笑，看的我有点不安。 “那……有什么事吗？” 小湖口中安静、善良、懂事、乖巧，具有一切美女该有气质的女孩，就算我骗了她，她叫住我也一定不是因为这个吧。 “我要报复你。” …… 你说啥！ “那个……” 你可是小湖口中的安静善良懂事乖巧具有有一切美女该有气质的女孩啊，刚刚那句奇怪的话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要报复你，你没有听错喔。” “……” 眼前确确实实是那个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又没勇气盯着看的舍友称赞有加费尽心尽想要见到的超级美女，但为什么和刚才几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呢？刚才的目光算是静如止水，现在为什么波涛汹涌仿佛恶魔复苏？ “我可是锱铢必报的，谁让你骗我，还让我在太阳里走那么久，到最后居然连我是谁都忘记，所以就算是不小心我也不会原谅你。” 女孩大有咬牙切齿之势，不过四周没有方便下口的东西，只好鼓着嘴紧紧盯我以此泄不满。 我鼓起勇气，对视着嘟着小嘴的期待已久终于现的美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不过你放心，我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做，所以你有充足的时间。”盯了一会儿，可能是眼睛累了，女孩眨眨眼对我温和一笑。 充足的时间是指做好防范还是交代后事？ “……噢。” “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平淡，我要报复你呀！” “呃……我可以说你能不能放过我这种话吗？” 女孩又笑了：“不能。” “噢。” “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你的反应这么平淡，一点都不好玩。”又嘟起嘴。 性格好像是喜怒无常？容易喜是因为大仇将得报，容易怒是因为大仇未报，都和我相关的话，我好像死而无憾？ 不过看着女孩转动的眼珠，意识到她提前告知想报复我是为了看我紧张和战栗的姿态，又想在告别前多说一句话。 “嗯……有件事不知道适不适合说……” “什么？”我的停留让女孩露出惊讶的目光。 再看自信满满的女孩，心里轻轻吸口气。 “有一个词，是锱铢必较，还有一个词是瑕疵必报，意思相近，都比较难读所以容易弄混。” 静静回想白日的相见，与女孩临告别时，她的大概是因震惊和震怒而涨红的脸瞪大的双眼，和她说过的每一个字，浮现过的每一个表情，她的美丽的满是灵韵的眼睛一起，不断在脑海旋转，变得越来越清晰，渐渐成了那里本来就有般的一片风景。 女孩究竟是怎样的人呢？高高在上，名声远播，难以靠近，还是爱笑，爱盯着某个东西转眼珠，好像礼貌有礼但其实内心住着随时会苏醒的恶魔？ 睡着的时候，我没有现自己忽然注意起一个女孩，并且自己的心同春天的大地一样，因为不知道会萌出怎样的芽悄悄地不安着。 第三章 距离 不知道是几岁的时候，我见过一场很美很美的雪，因此产生了对美的认知，并从这个不知是几岁的时候的时候起，开始不断追寻一份或许不存在与这个世界的美。 十八岁时，我考进因为美女众多而闻名全国的大学“花都圣校”，然后因为见到的只是普通而毫无震撼感觉的美，渐渐对圣校失望，对美失望，在追寻美的路途上摇摇欲坠。 十九岁生日快要到来，大一下学期刚开学时，随舍友参加一次宿舍联谊，对方有一个女生拥有圣校大校花的身份。见到她的时候，我终于在女生的身上找到了那份期待已久的美到能够让人感动的美。 实现愿望的我的心情难以言喻，欣喜应该占了一大半，但静下心来发现，自己居然是深深地迷茫和不安。 实现这个愿望了，然后呢？这个问题就是我不安的根源。期待了这份美这么久，但从未想过真有一天见到了这份美要怎么做。 不是不清楚做什么，因为期待的是美女，因为想在美好的大学经历美好的恋情，所以该做的就是接近这份美，并想办法让这份美与自己产生时空之上的羁绊，永远留住这份美。 直白地说，就是和她成为情侣。 但我立刻就否定了这个答案。 我的确在看到女孩的时候第一次有产生了心动的感觉，心里迷迷糊糊有了奇异的情感，但是情感是什么呢，喜欢？ 只有一面之缘和早已忘记的另一次一面之缘，因为女孩很美很美，擅自就把心中的情绪定义为喜欢未免太过草率。而且抛开自己且不论，还有更重要的一个问题。 女孩在哪里？ 在昨天见到她之前，她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传说，昨天所见虽近在咫尺，但只是短短的那几刻。那份美尚刻在心底的现在，那份美的拥有者却完全看不到踪影了。我可以身在圣校半年而完全没听过女孩，也可能在剩下的三年半的时间里完全见不到女孩，即使我们之间还有那个微妙的报复。只是那大概算作女孩轻巧的戏语。 夕阳西下时，我坐在楼顶，混乱的想着，意识到从早上坐到现在，连午饭都忘了吃。 此处是文学院系楼，高高的7层，楼顶俯视，学校的很多风景都在眼底，矮小而真实地存在与这个空间。但一群一群走过的人群里，却看不到那个我想看到的身影。 这便是最真实的事实，我在楼顶不知坐过多久，楼顶下面就是一个几乎所有学生必经的路，但直到现在，我从未见女孩从此走过。这就是我跟她毫无关联毫无机缘的象征吧。 轻易就陷进了无尽的悲伤的我，目光不由追逐一片春天未到便飘落的细叶，看它从高空画着弧然后摔在楼底，由我的眼前落在遥遥远方的一个人的脚下。 这样看着，我的视线受了惊吓，立刻停住。拾起叶子的那只手，浑浊大地上格外清丽优美的身影，衣袖间透着无限风致的衣褶，全都只属于我脑海中的那个女孩。 我看到她了！ 女孩就在楼底的一条小径上。 在女孩看不到的高处，我看着女孩，目光终于不用勉强躲闪，心中荡着距离的枷锁，喜和忧在疯狂地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那个世间再也不会有的绝美的身姿，确确实实在我想着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确确实实和脑海中的想象一样地美。这样在心底为我们的距离而绝望的我，随即便被神的叶子指引着找到了她，算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暗示吗？ 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和她的距离已经减少。 我和她之间目前是七楼与地上的距离，注视与不知道被有个人注视的关系。况且注视女孩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 楼下的那条路上，有其它路过的人，他们此刻全都放慢了脚步，目光直白或是微以掩饰地投向女孩，看得目不转睛，眼睛里全是近乎神圣的色彩。 就好像注视太阳一样。 我忽然意识到，这样一份凌然于世的美，只适合远远看着，甘心做一名观众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了。 夕阳西下，好像立刻就要消失了，意识从模糊中清醒时，女孩早已不见踪迹，那片带来女孩的青叶也随风飘走。 真如神的旨意般，她忽然出现，又忽然不见，好像我突然遇到她然后再也见不到的结局一样。 “你好呀。” 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身后。惊讶中，我愣住。 早已在心中回味了千百遍，所以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我不敢相信的回头，看到刚刚想着看着的尔女孩正在身后，条件反射的站起身倒退两步，表情和动作因惊慌一起僵硬。呆呆愣了好久。 我的木讷让女孩不满，她露出了大受打击的表情：“昨天刚见过，不会又忘了吧。” 我一愣，脸色渐渐涨红，却忍不住笑了：“怎么会，只是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你。”而且没想过再见到你。 抱着再也见不到的心态，忽然就见到了，只有两个人，在与世隔绝的自己常去的楼顶，我甚至不知道该拿出什么表情面对她，意外、欣喜、尴尬或犹豫，好像都不适合第二次，不对，第三次见面的人，便只好以笑意来掩饰。 女孩盯着我笑了：“记得就太好了。”顿了一会儿，又开口，“听小湖说，你不会对女生轻易笑的，我第三次就见到了呢。” 尴尬一下，我只好继续笑：“因为我们两个一起见过的女生只有他的女朋友，那种场合他的眼睛看不到我。” 女孩浅笑一下，不再言语，只是紧紧盯着我看。我在心中除惊喜外，各种情绪繁杂交错，又被女孩盯着，很快汗流浃背，尴尬想躲开女孩。 “你怎么不说话？”正紧张着，女孩终于开口，但她说的话又让我没办法接。 我心有不安。 “噢，那个……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个嘛……”女孩转转眼珠，忽而停下接神秘一笑，“我来找你呀。” …… 心头又汹涌一番，不肯轻易平静下来。 “噢。” “噢什么噢呀，这个时候你应该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有我为什么来找你吧。”女孩不忿般教导我说起话，认真的模样看得人不由面红耳赤。 我想想，说：“小湖，还有报复？” 话出，女孩一愣，开心笑了：“你还挺聪明嘛。” 谢谢啊…… “不过报复你现在还不是时候，，听到你经常来这里，我来确信一下，想报复的时候找你方便。” “……噢。” “不要‘噢’呀。” “……‘嗯’呢？” …… 女孩只有笑了。 “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女孩换成了彬彬有礼的姿态，终于让我的心有所平静，但那一直盯着我不放的眼珠，还是没有准备藏起来。 “嗯。” “你有女朋友吗？” …… 被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忽然问这种问题，谁来给我瓶水让我喷出去以此表达惊讶与惊慌。 “那个……” “不要这么紧张的表情嘛，我开玩笑的，这种信息从小湖那里就可以得到呀。” “噢。” “下一个问题，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 “好了好了，现在正式开始。你经常来这里，为什么？” 还算是个正常的问题，稍加思索就能回答。 “这里比较安静，很容易静下来，方便打发时间。” “噢，还以为是因为这里看得到很多路过的女生呢。” “……” “小湖说你从不说谎，是真的吗？” “不是，总会有说谎的时候。” “噢，就是说你很少说谎了……你很少见别人，为什么呢？怕生吗？” 我很想知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不是，因为我很忙。” “你很忙，忙什么？” “在楼顶打发时间。” “……听说你对我们学校的美女很失望，对吧？” 小湖，你死定了。 “……没有。” “你说谎。” “……” “那……现在，你还失望着吗？” 问这个问题时，女孩微微侧过了脸，眼睛被夕阳照得发光，声音也好像感染了阳光的美，字字抚着心弦。 这种状况下，我还做不到做说谎：“没有了。” 看到女孩的笑映成最后一片夕阳。 “因为期待过高，就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圣校，承载了一颗心最单纯的期待的事物，就算是圣校也办法存在，所以才失望吧。” 女孩忽然说，及其认真的样子，引着人的目光移不开。 “在一件事物里放进全部期待，这么笨蛋的行为，当然只能得到失望。不过呢，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因为只有笨蛋才值得期待。” 女孩的严肃和认真不由改变了她在我心中的形象，静静看着仿佛看到了天使。 “而且……世界上还是有我这样的美女呀。” …… 不知不觉，就和女孩聊了很多，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楼顶。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女孩在问，我木讷地回答，但或许是因为女孩的声音太好听，笑颜太动人，女孩的性格太丰富，我竟在心底将这个已经做好再也见不到准备的女孩当做了认识很久的熟人，心底的不安和紧张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问了你很多问题，你要是有问题，我可以听一下。”像是好奇心得到满足了，许久后女孩终于转变方向。 “呃，我没有……”刚想这么说，却看到女孩的眼睛微微眯起，笑容也变了变，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好搜索枯肠委曲原意，“那个，校花都很少接触外面吗？” 女孩满意笑容露出：“是呀，为了维护高高在上的女神形象嘛。不过我问你这么多问题也是因为感兴趣，可不是因为没见过男生。” “噢。” “不过像你一样的男生，真的没有见过。” 不要多想，她的意思是你很奇怪甚至奇葩，原因自然是你很笨。 “因为人很人都是有区别的吧。” 沉默一会儿，女孩嘟起嘴，看看我后从地上站起：“我要走了。” 这个反应是为了表明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吧…… 看女孩的背影离去，周身如往常一样宁静，心情亦如此，想轻轻舒口气再伸个懒腰。却看到女孩转过身。 “今天我很开心。”伴着温和的笑。 “……嗯。” “才不是嗯，这种时候，你应该说我也是。” “……我也是。” 女孩微笑，好像雪花一样。 不知道是几岁时看到的雪，让我开始懵懂地期待那样朦胧而不现实的美，并终于在长大的时候遇到了。 但期待着美的那个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只有普普通通的成长经历，因此我是怀着卑微又高傲的心情期待这份美的，没有自信这个世界是否真的存在那样虚无的美，那样的美又是否会与自己结缘。 所以发现女孩忽然进入我的世界，甚至早已扎根，我惊慌的完全迷失了，不敢深信那份美真的存在，也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让自己认为女孩只是一个幻影，很快就会消失不见。 但这样的妄想，已经被女孩淋漓尽致的摧毁了。看着她清清静静的背影，飞舞在晚风中的长发，我想，我和她近在咫尺。 第四章 楼顶(1) 用一个成语来形容目前为止我的大学时光，差不多是“一如既往”。含义有两层，第一层的重点是“一如”，因为每一天我的生活基本和前一天一样，不断循环重复，所以称作“一如”；第二层是“既往”，重复的不是放假过年，而是不久前过着的“三点一线”的高中生活，所以称作“既往”。 通俗易懂的解释一下，作为大学生的我，每天过着高中生的生活，教室学习，食堂吃饭，宿舍睡觉。（虽然高中在外面租房子住，但性质和宿舍差不多）大学生是这种生活方式，我自知不该提倡，也知会被朝气蓬勃的同龄人耻笑，但毕竟习惯了知错也不想改。不过我还是稍稍加了个选项：楼顶。因为大学与高中不同，为了方便情侣们约会，课表可以用寥落形容，空闲时间多得能让高中生剖月复。这样的空闲里，宿舍教室食堂都不能去，因为可能背上御宅学霸吃货的不实之名，所以我就发现了中文系的教学楼楼顶。 楼顶开阔，宁静，天空开阔，没有观众，打发时间简直再好不过。而且在观众眼里，楼顶一人独坐仰天长叹好像动漫里的景象一样，颇具诗意，虽然楼顶半年的一人独坐，别说误入楼顶的观众，连飞累了摔在楼顶的野鸽都没一只。 因为宿舍、食堂、上课常去的教学楼在一条长度不超过200米的直线上，楼顶也在其间，所以两百米和一如既往就是我的大学生日常。从此便在楼顶常驻，每天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在楼顶渡过，我与它也培养了深深的革命友情，一起看过蓝天，吹过风，赏过雪，经历过大雨，虽然下雨时我是在自习室躲雨……在楼顶度过的长达半年的每个半天里，我常做的是捧一本书看或者捧一本书看天，或者捧一本书看着发呆。 所以我对这个楼顶，充满了深深地感激，并且因为在这个楼顶见到了心里朝思暮想的女孩，决定此生都不会忘记它。 在楼顶见到女孩的第二天，我默默看着昨天出现过她的那条路，却找不到她即将从那里走过的痕迹。 那时候是傍晚，天边还挂着斜斜的光晕，浪漫而宁静。 “看什么呢？” 又如昨天般忽然出现，优美的声音扰了我的夕阳。 “怎么了，干嘛这么惊讶？” 如昨天一样地语气和样子。 我才发现自己又沉迷了，连忙逃出，尴尬对女孩笑笑。 “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可以来吗？还是你打发时间的时候不希望被打扰？” 女孩看着我笑，近在咫尺，比夕阳还动人的肤色的光轻轻在空气里流动，慢慢渗入我的呼吸。 我笑：“在此之前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来，所以有点意外。” 女孩也笑：“那你可以庆幸了，从今天起的一段时间，会有个大美女跟你一起在这里。” 我看着女孩，迷惑不解。为什么？女孩是担心想到报复方法的时候我逃跑了吗？ “想知道理由吗？” 女孩盯着我的眼睛自然发现了我心中所想，我也只好点头。 “好吧，其实是因为工作。” 女孩解释，学校最近会有许多访客，暂由校学生会和各院学生会一起清理校园，作为校学生会的一份子，她挑了份看起来简单的工作，即打扫此楼楼顶。 我看了眼楼顶，又看看地上还算干净的瓷砖，理解了这件事。这个工作的确很简单，楼顶并不脏，没有人会特意跑上八楼丢垃圾，树也没有比楼高的，落叶都见不到一片，要说打扫，只有积在时间里瓷砖上的一层薄灰。 “要我帮你吗？因为一直都只有我在用。”我开口，作了被拒绝的准备。 女孩却像是等待已久，点头含笑：”好呀，可是只有一根拖把。” 拖把每间厕所都有，离这里最近的不过一层楼的距离，但女孩的笑靥如花让我懂了她的含义：“那我一个人来好了。” “太感谢你了！” 得逞的笑。 “对了，不是拖一次就可以结束，以后每天都要做一遍。”然后抛出了重点。这个不会就是你酝酿已久的报复吧…… “嗯，我知道了。” 由我打扫的话，女孩就不必每天来了，很想收回刚才的话。 “而且我每天都要检查你完成的怎么样，扫的不干净要重扫。”女孩补充了一句。 我有点恍惚。 “嗯。” 独占楼顶半年，为它擦拭灰尘算是报答收留之恩，我做的也格外认真，拖把缓缓理着地上的尘埃时，心中甚是安详。 细细想来，把不整洁的环境打扫干净，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这份幸福不仅在于创造焕然一新环境的成就感，还在于怀着平静的心，仔细认真的以简单目标前进时的充实，而且亲手做完最后一步时心中充盈的快感更是难以言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可人的女孩默默看着你。 “等一下。” 在快要拖完的时候，我被女孩叫住。楼顶基本干净，还剩着的是最角落的一排。 “你拖的好认真呀。” 尴尬笑笑。还没拖完就让我停住，肯定不是为了说这个吧。 “见你拖的地这么认真，我有点良心不安了，所以最后一排留给我拖，可以吗？”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嗯，马上就拖完了，都由我做也没关系。” “不要，我要来。” 女孩说着就伸手来抓拖把，我顺势奉上。 “以后最后一排都要留给我，记得喲。” 我苦笑：“嗯。” 居然抢了我的最后一步，未免太蛮横了，做完最后一步的心情岂是能简单解释和放下的？懂了“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觉。 “我可不会给你说谢谢。”女孩灿烂一笑，拎着拖把便跑了起来。 你不用感谢我，只要认真把楼顶拖干净就行。这样想着，女孩的打扫方式出现在眼底，然后瞠目。 女孩正沿着最后一排轻轻地跳着向前跑，拖把滑过灰尘逐在她身后。如此到尽头后伶俐一转，向出发的方向继续跑。来来回回，只拉着拖把做草率的清理。 您的方式根本不能清理干净，还是放着我来吧。心中说着，目光却还是像拖把一样，紧紧追逐那精灵般的身影。 我找遍词汇，精灵便是形容女孩姿态最确切的词了， 精灵般飞扬的长发，精灵般灵巧的身姿，精灵般动人心魄的笑，绽成了天幕里的奇迹。夕阳的余辉绕在她衣边，她的衣边吸引夕阳，整个世界为交融，熠熠滋长了灵光。 那份光芒无限的耀眼里，我再次失明了，也在失明的时候，我无比清楚地看到了她，还有她身为精灵的绝美的舞。我想我视线中的的已不是她，而是她的晶莹剔透的翅膀，不是在背上，而是在她那笑的春风肆谑的美里。 晚上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夕阳，一个念头突然涌进脑海： 我喜欢她吗？ 同样的问题昨天想时，立刻就被我无视了，因为当时自己以为与女孩再也见不到，无论什么情绪都毫无意义，但如今女孩就在楼顶，这个问题便又失礼地跳了出来。 等自己意识到脑海里除了女孩外，只想着“我喜欢上她了吗？”这句话时，立刻面红耳赤，不敢呼吸。 从来没想过轻易地喜欢一个人，更不知道喜欢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但这个只见过三次只知道名字叫秋芊的女孩，确实占据了我脑海的全部，想着她看着她时的感觉，确实是从未体验过的美妙。如果世间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我的心情，那大概就是“喜欢”吧。 不过或许也不是喜欢吧，可能只是好感……毕竟她漂亮地天理不容，作为一个正常的男生，想着她睡不着很正常吧。而且因为美就动心才不叫喜欢，只能叫好感。 因为模糊不清地有了不曾有过的情绪而不安，竭力找理由解释，好容易绕成了好感，我却完全没有安心，心中也多了一大片的失落。 这个眼睛、鼻子、小嘴、手指和长发全闪着光的女孩，已经让我不知如何安抚自己的灵魂了。 ……可是我对她动心不仅是因为她的美呀，她的声音很好听，说话也很温柔，喜欢笑，大概很开朗很热情，而且……很漂亮…… 那我该怎么做呢，把好感变成一种单纯的倾慕，还是遥远的喜欢？这么漂亮的她肯定有一大群追慕者，不小心认识的男生忽然就有了这种情绪，一定会让她很困扰吧？她会愿意我喜欢她吗？ 我模模自己的鼻尖，想着自己的眼睛和皮肤，好像是很久以来第一次认真思考我是什么样子，或者她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小湖，你眼中我是什么样子？”我问。 问的是小湖，因为只有他会正常回答我问题，但小湖还没说话，阿竿先抢答了：“老实，你最近很奇怪啊，虽说早睡的习惯没变，但上床一个小时后居然有说话就大有问题了吧。” “而且我没听错吧，你刚才的问题好像是在关心别人对你的看法？大神您居然在意别人的看法！顶着头乱发就敢去教室，一个人逆人流而行还有勇气啃面包边走边吃还顺便撞杆子上，特立独行遗世独立孤独求败的老实还想过别人的眼光！”金鱼一大串密不透风的惊叹。 “一头乱发是起晚了来不及洗，太饿了所以啃面包，撞杆那次分明是被你推上去的，说我无视世界只因为不参加聚会经常神秘消失吧，跟无视他人完全没有联系。而且你刚刚使用成语的方式绝对是抄袭我。嘲笑我没关系，但这种时候请不要用我的剑。” “老实，不要管他们，我来回答你的问题。”混乱之后，也终于给了小湖说话机会。 “嗯，不过请三思后再回答我。” “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老实你很好，真的，只要注视你，见过你的温柔和认真，是女生都会动心，是男生都会思考一下要不要改变性取向。但是……你不适合我，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 手边只有一个枕头，所以枕套上的小猫图案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残影。分外优雅的姿势后，砸出一声惨叫。 就算我忽视世界，也只是因为我看到的世界不够耀眼，我只是想把自己的深情注视留给世界上最耀眼的美丽。而现在，那片世界就在我的眼前呀…… 第九章 约会(1) 周六收到女孩短信，让我明天早上八点女生宿舍楼下等她，男生和女生要见面，男生等女生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也理所当然地回复了”好”。 周日天气甚好，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所以女生楼下站了一堆男生。不过别人都理直气壮地抱着等女友的名义，我的身份却很奇怪，也没有勇气站在男生群里，只好尴尬躲在角落发呆。边发呆边默念，校花同学您快点下来，我早饭还没吃呢。 然后有人轻拍了我的肩，回头，视野里光芒万丈，耀眼的不能直视。“你早来了呀！”看着她阳光明媚的笑，不由想她是如何掠过茫茫男海发现角落里的我的。 女孩今天是浅紫色的外衣，浅蓝的长裤，脚上是白色的休闲鞋，轻松明快简单自然的搭配，看着很舒服，闭起眼睛呼吸好像能嗅到由她发出的阳光般的气息。而且仔细看她的发梢……好像精心梳洗过，和之前在风中凌乱的不羁相比，现在显得更加温驯，给人想伸手揉一揉直到揉成之前那样乱的冲动。 作为堂堂校花，周末梳洗一下很正常吧，不一定是特意为吃饭准备的……也只有我这样的无名小卒，才会带着忐忑地心情，但又害怕这份心情被看出来，结果什么都不准备便来赴宴吧。 繁思之后，我隐去所有，平淡向女孩问好。 “然后我们去哪儿？”女孩问 “呃，没想过，我哪儿都不知道，要不你来决定？” “请我吃饭，由我决定的话，你会穷的。”女孩微笑。 我也只好苦笑：“本来就穷，也不差这一点儿。不过，是请你吃早饭吗？或者午饭？” 女孩愣了一下，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可是空了一整天，你不应该请我吃一整天的饭吗？小气！” 说好输了请吃饭，怎么想都是请一顿吧，怎么能因为你是美女我就任你宰割呢？ “好，我请。” 说完又意识到一件事，请女孩吃一天的饭就是说跟她待一天，而一天里，除了吃饭外还很漫长，这些时间，是我陪着她到处游走……再美化一下，简直就是约会嘛！ 脸色不由红了，不安地看向女孩，女孩猜中我的心思，呲牙一笑：“怎么样，虽然蹭了你一天的饭，但以校花的身份跟你约会一天，总可以补偿了吧，小气鬼！” 小气鬼……我只好笑笑，什么也说不出，女孩的一声“约会“还在脑中旋转，让我找不到身体的重心。 心情有点暧昧不明。 尽管不一定只有情侣才能约会，但在我心中，约会一直是神圣而高贵的事，如雪山顶峰的神，不可亵渎。能和喜欢的女孩，以约会为目的约会，在街头安心的走来走去，看人群看世界或看彼此，绝对会是一件幸福极了的事。我这样想，并且一直期待这样的幸福降临，期待的心情或许不低于少年对拥有一双翅膀在天空自由飞翔的期待。 既然是期待，自然也知道不会轻易实现，因为少年从未真正在这个有地心引力的天空里飞翔过。所以听到女孩说约会，立刻有梦想实现了的不真实感。 但又知道，和女孩不是情侣，而且认识不到一个月，而且今天的约会只是请吃饭的附属品，把这样的约会当作实现梦想的钥匙根本是自欺欺人…… 但是女孩的确是自己喜欢的女孩，现在的状况也像极了约会，只要自己相信这一点，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就可以安然实现愿望了吧。 可是就算如此想，随女孩穿越校园，路过一群群人时，我还是如芒在背，惴惴不安。各种锋利的目光，毫无例外的射在我身上，我几乎成为众矢之的，紧张得汗涔涔。不是真正的约会已经这样，如果是的话，我恐怕会死而后已含笑九泉吧。 女孩发现我的不安，悠悠笑：“万众瞩目的感觉怎么样？” 我勉强说出话：“作观众习惯了，不能适应，感觉有点丢人。” 女孩错愕，沉思后语重心长：“你可以试着习惯的。” “习惯也需要时间吧，可是我总觉得明天我就火了。” 女孩笑：“因为学生会的缘故，我也偶尔和男生接触的，所以只是今天一次，不会有事的。”我长舒口气。 “不过如果和另两个校花肩并肩走，一定会很火很火的，她们与外界几乎是零接触。”女孩又漫不经心说。 我“噢”，随着她的话问，“校花之间很熟吗？” 女孩点点头，旋即目光炯炯看我：“跟我这个校花在一起不满意，还想认识更多校花吗？” …… 女孩并没有在周末豪补的意思，早餐带我到小店吃的早点，廉价而饱月复。早饭简单地吃完，女孩问我关于约会，有没有好地方带她去。 尽管小时候对约会有百般憧憬，关于约会也有诸多设想，但想象内容多是怎么成功约出女孩，从未想过约会过程具体怎么做。所以对女孩的期待，我只好冥思苦想后，悲伤地摇摇头。毕竟我连能不能走迷路都不敢保证，何况寻到名胜浪漫之处。 “那你有约会的具体建议吗？”女孩不放弃地问。 我耐心地摇头。 女孩扶额：“哪有连约会都不主动的男生。” 我也扶额：“这里就有。” 最后女孩只好叹道：“还好我有经验，跟我来吧。” 有经验？！是指跟男生约会过吗？男朋友？我的心微微一紧。可是小湖说女孩单身啊，难道是曾经？或者跟今天一样，只是以吃饭为目的的约会？ 心中突然有了无法自拔的刺。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好几次欲言又止地看着女孩后，女孩含笑问，眼珠柔柔地转。 我慌乱摇摇头。这种问题怎么问得出口呢，被问到这种问题，女孩一定会很不安的。 “噢。”女孩若有所思状，随后开口。 “林实，你不知道怎么约会，之前一定没交过女朋友吧。” 女孩笑得自然纯真，看不出说话含义，我脸色微红地点点头。 “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呢，我也没有过男朋友。”女孩作出遗憾的样子。 我一愣，呆呆看女孩，话不受控制月兑口而出：“那约会经验……” 等发现自己说了，想阻止已来不及，只好默默红起脸，发现女孩眼睛里又满是得意和狡黠。女孩刚才的话，难道是故意为之，以让我暴露本性？ 脸色不由红透，等待女孩说些得逞后的获奖感言，不过女孩却只是淡淡笑了，目光也轻轻移开，不给我尴尬。 约会经验其实是因为我哥哥。哥哥长得很受女生欢迎，不像你把自己藏起来，热衷于各种社交活动，大放光彩吸引小女生注意，所以后面有一大堆的追求者，但哥哥其实有真正喜欢的人，于是以自己有女朋友了拒绝那些女生。女生很多不相信，常常跟踪哥哥想验证真假，哥哥只好拿我当挡箭牌。为了让她们彻底放弃，跟我有过几次假装约会。当然，哥哥是一个爸爸一个妈妈货真价实的亲生哥哥。 听着女孩细致的解释，我微微地迷惑，最后也没有清楚是对女孩为何向我解释迷惑，还是对她哥哥有喜欢女生还去花丛游荡找挡箭牌不找那个女生反找妹妹疑惑，便释怀笑了，你们兄妹感情一定很好吧。 好吗……女孩深深一笑，几次约会后，哥哥从小到大所有的零花钱都没了，哪次又想约女生吃饭还要看我心情好不好，愿不愿意给他资助。 我汗，脑海里出现一个大男生扯着小女孩的衣服哭着喊着留着热泪的场景，默默捏捏自己的小钱包。 然后我们停在电影院们前。 我目光纯正地看向女孩。 那个……电影院是约会必备，来这里不能代表约会内容肤浅吧。女孩微囧。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平静地笑。心想，要是看电影的话，就算我没有约会经验也能想到吧。 女孩抿着嘴唇，不相信地盯着我。 毕竟跟哥哥约会不算是真的约会，哥哥也不好带坏小孩，所以你根本跟我一样是个小白吧。我心中笑，完全没想过两个小白如何将她们名不正言不顺的约会进行下去。 所以我们还是进了电影院。电影看得平平淡淡，除了适合打发时间外，毫无亮点可言。电影院黑暗又暧昧的环境，对我们也完全没有意义。虽然女孩就坐在旁边，手也搭在我伸手即触的地方，但正是这样才让人难受，就像湖里的鱼面对鱼钩一样绝对不能碰连看都不要多看。不过鱼还是比我幸运，它不能忍受时至少可以逃到远离鱼饵的地方，我连逃都不能。 除此之外，我们的座位前面，刚好也是一对情侣，而且还是荷尔蒙严重过剩的那类。整个电影过程里，一直耳鬓厮磨你侬我侬，情思深深情话阵阵，让我和女孩沉默也不是，开口也不是，连看电影都不能安心。好容易电影结束，我们逃一般远离了电影院，鱼和鱼饵一起逃走好像是个很奇怪的结局？ 然后电影院外，我们又迷茫了。 我期待女孩，女孩垂头丧气说，哥哥一般带我去游乐园，不过离这里太远了。 我只好转着目光结果又落到电影院，要不我们再进去？ 女孩扑哧一笑，还是不要了，附近有个书店，我们去那里吧。 第十章 约会(2) 不知道大好约会时光，去书店看书可以名列最丢人的行为排行榜第几，第一？第二也有可能，说不定书看腻了，我们就想到更无聊的建议了。如果真为自己辩白的话，其实书店约会也是不错的选择，因为这里书香阵阵，人影寥寥，可万卷好书在手，且一位美女静伴，眼里是繁花似锦的文字世界，耳边是笑意撩人的低声呢喃，只一刻三月忘肉香，若半日此生忆此景…… 在楼顶也常常是各捧一本书，细品静寂里的各种美妙，早习以为常，可在书店，店外车水马龙，店内书山高耸，只有我和女孩藏在书砌成的偏僻角落里，就好像共守一个唯独我们知道的秘密一样，心中满是窃喜。所以大好约会，我安心沉浸在和女孩一起看书的书店里，并且觉得这样的时光再奢侈不过了。 看书到饿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两点，由女孩带着去吃自助餐。虽然掏钱的是我，但自助餐也不贵，女孩很明显在为我省钱，所以我站在店门口感激涕零不知所言。 到了店里，又意外赶上好事。店里今天有活动，两分钟能吃掉十个小包子的人吃饭免费。于是女孩兴冲冲要试。我本想感谢她替我省钱，顺便阻止她，但那满目的闪光又迫使我咽下。 两人一起挑战就是两分钟共20个，可以帮同伴吃，但最后没吃完就算是两人都没完成。侍者含笑看着我们，特意提醒。 我承这份好意，问女孩是否要帮助。 女孩满分自信地摇头，我可是很快的喔。 侍者呈上两个盘子，一盘十个小包平铺其上。摆得很用心，绕了三圈，从外到里，分别是6个，3个，1个，大小差不多可以一口一个，不过最里层的更小，样式也与其它不同，精心捏了褶纹。侍者还介绍，它的味道也与其它不同，试吃评价最高。 我看了看问，没有筷子吗？ 侍者愣，女孩先开口了，用筷子太慢了，直接用手对吗。然后手已经悬在盘上，随时准备出手。 侍者点头，挑战者没有用筷子的，您需要的话，我可以拿。 我只好摇头，我也用手吧。 对于吃饭速度，我还是有自信的，毕竟高中拼命赶时间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侍者一开始计时，便拿起一个外层的包子塞进嘴里，快速嚼起来，随意转过头。惊讶发现女孩盘中包子已经少了三个，再抬头，女孩双手在嘴边拼命把包子往小嘴里塞。 我无语，仔细看看女孩的样子，心里下了评价，长相吃相相反，但都是无与伦比的让人瞠目的奇迹。 因为一开始想吃太多，女孩步伐受阻，等她把那三个处理完，我正在嚼第五个。 “林实，你之前偷笑了对吧。”女孩不着急吃，而是看着我。包子塞着舌头，说不出话，但听出了女孩话里的寒意，只有拼命摇头，心中不解，当时她吃那么辛苦，怎么会注意到我的表情呢。 女孩看了看我，说：“好吧，你继续。” 得救，我如释重负，又塞了个包子继续啃，忽又听到女孩声音。“林实，看过来。” 我不解侧过脑袋，然后看到女孩拿着她的手机对准我，光灯一闪。 “有了你的吃相作要挟，我就相信你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女孩得意笑。 太奸诈了！我就算偷笑也没有偷拍吧！我含糊不清地表达不满。 “好了，我们两不相欠，现在继续比赛。”女孩拿起一个包子，含笑看了一会儿，轻轻咬下去。 大局为重，比赛重要，我不跟你计较。我黯然心道，默默啃包子。 十个包子转眼吃掉九个，只剩中间那个躺在盘中，小小圆圆的身躯，可爱地让人不忍下手，我想到了孤独沉睡在城堡里的睡美人。我最后还是没下手，默默停下来看女孩。吃相还是毫无改变，速度倒快了不少，转眼也只剩最后一个了。然后眼睛又光芒大盛，对最后一步的期待和兴奋溢于言表。那样的表情，再想想好像其它地方也见过，好像……好像男生看到美女一样贪婪的表情……呵呵，我大概看错了。我打起精神，看女孩把最后一个包子也吃完。 “赢了！”女孩吃完的同时，眼睛睁得明亮，开心笑起来，因为当时离两分钟还差三秒。 “抱歉，两分钟到了，不过你们还有剩余。” “嗯？”女孩的笑容停住，看看自己的盘子，又转向我这里，立刻吓了一跳，“你的怎么还剩一个，不是早就吃完了吗？” 我不好意思一笑：“我原本想的是，你要是吃的快，可以完成两份的最后一步，就留下来了……” 女孩愣住，目光流离起来，好像快要被我气哭一样，不过又露出我见惯了的让人开心的笑：“这么重要的时刻，比赛当然比我重要了，笨蛋……” 我也差不多明白呀，可是看着你就胡思乱想忘记时间了，怯怯开口：“没赢也无所谓，反正我请。” 女孩看看我，又低头看包子，默默拿起放到了嘴边，然后抬起头，含包一笑，含糊不清的说，笨蛋，最后一个包子好吃极了，错过了活该。短暂停顿后，又是一声轻轻的“谢谢”。 “自己不认识，还用地图帮我指路，太麻烦你了。” “不用谢，不过问路问高年级的学长比较可靠吧。” “才不是，学长都是坏人，只有你看起来不会骗人……谢谢你。” 当时阳光很热，有个女孩咬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问路，又含糊不清地说着话。好美的一个女孩呀，虽然没仔细看，但美的感觉还是很自然地留在脑海。我这样想，对她挥手告别。 “好吃就好。”我笑。本以为只有一面之缘的漂亮女孩，没想到我又遇到了你，而且我居然在喜欢你呀！ 女孩，在我笑着看你笑的时候，你知道吗，我多么地不敢正视这份喜欢？ 我知道自己的平凡，知道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但我有我的人生我的世界，在那里，我如同神一样骄傲，可以俯视世间的所有。当喜欢这份感情流进自己世界的时候，我的自信与骄傲消失殆尽，再见你一面，再看着你笑，我甚至愿意抛弃自己拥有的所有，高高在上和平静生活这些我最强大的骄傲，在你的美里只能算作浮沉。 你太美，美到喜欢你只能成为我的一种自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资格喜欢你，但知道自卑者肯定不能，所以我长时间做着欺骗自己这种绝对不愿意做的事，只是不愿自卑，只是想获得喜欢你的资格…… 可是我忽然明白了，连喜欢你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人，更没有资格喜欢吧。而且我瞒不下去了，我终究还是不擅长骗自己，哪怕只是你的轻轻一笑，已足以让我的城堡支离破碎。所以至少，就算不能说出口，我也要在你笑的时候，默默在心底说，女孩，我没有带着自卑和骄傲，只有坦坦荡荡平平静静地喜欢着你呀！ 吃饭时女孩拼命地吃，吃累了歇会儿继续吃，气喘吁吁小月复鼓鼓还不肯停下，看得我都不忍了。阻止她时，女孩一句，付钱不吃太可惜了，要不是因为你，我需要这么矛盾吗。 理亏，无言以对，只得恭恭敬敬小口陪着吃，顺便多看看女孩那锈迹斑斑伤痕累累的吃相……最后两人扶墙而出，疲惫不堪，如铩羽而归的野鸟。 下午依旧漫长，两个小白对何去何从仍是一筹莫展。 带你去逛街，吃饭太多了走路消化。女孩提议。 于是开始在街上游走。女孩虽然不是学校那般人尽皆知，但庞大的回头率还是毫无变化，首次随一漂亮女孩在街上走的我，隐隐觉得自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想打然后取而代之。期间听到带有侮辱性的言论：跟女生一起走手都不敢牵，真是没骨气……是啊，太浪费了，要是旁边是我多好…… 女孩总会适时回头对我嫣然一笑，得意地展示她的魅力般。我在心底抽搐，我倒是想牵啊，可是女孩一定会以赔偿的名义，趁机坑光我的所有资产……不过这样好像也很划算，钱可以再挣嘛，能一亲美人芳泽……可是她喊非礼怎么办…… 我百般苦闷，女孩依旧我行我素的得意，整个下午对我而言，简直是一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屈辱史。 下午的闲逛没有目的，也没有终点，一直浑浑噩噩，到最后只剩下女孩在市场砍价英姿的印象了。堂堂美女校花居然为了少花点钱，在一个摊位上跟一个分韵犹存的阿姨店主耗半个小时，而且最后居然达成目的了，阿姨还心平气和满脸堆笑送我们走。虽然不知其中含有几成以后千万别来了的心思，但我对女孩又刮目相看了。 “听说这家店店主很厉害，不可能砍价成功，现在想想不过如此嘛。”出了小店女孩嘟嘴说，满目失望，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萌。 除了对她不以砍价为目的只以嚣张为乐趣的恶趣味无奈，对她的形象也更深刻地改观了，这般口齿伶俐，思路清晰，布局巧妙，引人入胜，我等愚辈，唯有五体投地。 “没什么了不起，我可是商学院的精英喔。”发现我的目光，女孩得意笑。 “商学院很穷？”下意识便问。 女孩愣，随即怒：“讲价可是一种生活智慧呀，而且讲价也不能代表我们贫穷……至少精神很富有。” “精神的话，中文系富有多一点吧。”我喃喃道，手指指了指自己。 女孩愤而走远，然后气呼呼停下，回头看我时已是眯眼微笑：“那两边都富有的中文系才子，晚上请小女子吃大餐怎么样？” 我立刻竖起寒毛。在美女身边待太久，得意过头就说错话了，默默在心底检讨。 约会以一场盛大的晚宴告终，四周环境好的不得了，宁静，安谧，温馨，甜蜜。饭也好吃的不得了，有香有味有色有境，飞禽走兽黄花青菜，阳春白雪下里巴人，满满一桌口水横溢。只是我吃的满意又心痛，不只是因为太贵，更因为本来说不定不用这么贵只因自己多言结果就这么贵了…… 不过身旁是透明的落地窗，可以清楚看到美丽的都市夜景，意外又碰上了烟火晚会，火花飞到我们所在的高度，安然盛开，好像绽放在眼前特意为我们绽放一样。女孩看着烟火笑“今天好开心”，心中忽然就有情侣约会的感觉了，然后就只剩一颗平静的心，默默品味约会的美好了。 当与女孩告别，一人走回时，这份心情还久久不散。这便是我的第一次约会，平淡，短暂，琐碎，混乱，最后只剩下满溢的欣喜和一句“我的第一次约会啊，和我喜欢的女孩一起呀”。 第十一章 后续(一) 我的手机很少响起，无论是电话来时的“叮叮叮叮”还是短信来时的“咚咚咚咚”，每天的客服短信和偶尔打错的陌生人电话除外。这种情形其实很正常，大学前认识的朋友想起来时可以在网上聊天，电话太突兀了；大学基本只认识舍友，每天见面都腻了用不上电话；家里每周会打电话问候，但都是我主动联系，铃声响起也是在我听不到的远方。 金鱼说，手机都不常用的大学生，表明世界已将他遗忘，与其忍受这种悲伤，还是赶紧去死吧。 不过我没有遂他的愿，依旧安乐的活着，并且等到了真正适合使用手机的时刻。周六，收到了女孩的短信。“明天早上八点，女生宿舍楼下等我，不许迟到。”好像是收到的第一条短信一样，我看着手机屏幕傻笑很久，回过神手机已经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疯狂找充电器，颤抖着开机，又见到了那条短信。 还在就好。 “qq是谁？”阿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目光落在发信人的备注上。我慌忙关掉手机。“蹊跷，因为本以为不会收到短信，收到后感觉很蹊跷，就这么备注了。” 还好被看到的只是备注页面，要是看到短信内容就悲剧了。 qq，秋芊，芊芊。得到女孩电话的那天，尽管不相信可以跟她联系，但还是为如何备注苦恼了很久。秋芊？一般人会这么备注吧，可是觉得很不安，被看到的话肯定会说“你怎么认识校花”或是“也给我发过来”，尽管认识的只有舍友，他们也有女孩的号码…… 芊芊？被别人看到不一定会联想到女孩，可是舍友看了一定会，除此之外，这么想的时候就觉得耳根发烫了。女孩或者她？好像是很暧昧的词…… 思考了一夜，只有qq这个答案。qq象征很多，联想很多，而且看着读着和女孩一样可爱，无疑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我大概真的是太久没备注别人，太久没用手机，才会这样吧……所以qq，请多让我看到和你相关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既帮我熟悉手机，也报答我为你备注了一夜的心情吧。我心里想着，没想到女孩真的报答了。 约会一天，结束后说再见还不到5分钟，手机就有“咚咚咚咚“的声音响起，发信人正是我朝思暮想的qq。带着第二次收到短信的欣喜和刚分别就联系的迷惑，我打开短信。 “作为帮我打扫两周楼顶和给了我一次真正意义的约会的报酬，我决定请你吃饭。明天早上8点，换我等你。” 收到短信还真是心情好，女孩懂得礼尚往来也让我开心，能被她请客当然是极好的事……只是明天是周一吧，我满满一天的课啊，而且让女孩在楼下等我，开什么玩笑，我会被全校男生追杀的吧！ 所以欣喜若狂后低声下气地发短信：“请我吃饭的话很感谢，不过可以换个时间吗？明天有课。还有，我去等你吧，让女生等我会很不安的。” 片刻又是一条qq的短信：“作为帮我打扫两周楼顶和给了我一次真正意义的约会的报酬，我决定请你吃饭。明天早上8点，换我等你。^_^” 跟上一条一模一样，根本就是复制粘贴……只是多了一个^_^……微微眯眼笑着的表情，温暖可爱的笑容，但看着看着我就懂了女孩的意思，浑身一颤。 你没有选择，我可是堂堂校花，主动请你吃饭，拒绝的话，下场很清楚吧。说完附上威胁或者说骄傲的女神般的笑。 是的，我很清楚。虽然我自诩两袖清风一条小命，壁立千仞无懈可击，但女孩的话，折辱我的方法简直信手拈来吧。比如……校花〇〇，某男〇〇〇，校花又〇〇〇〇，某男还是〇〇〇，校花因此悲痛以泪洗面，誓不再嫁。然后群男愤起，〇〇〇〇〇〇，某男卒。 所以我咽了口唾沫，默默回复了“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日早睡，次日早起，早晨7点半，顶着头乱发就冲到宿舍楼下张望。女孩要来这里，不能阻止的话，只能在她出现的第一时间带走她了。 不安等了10分钟，离约定时间还有20分钟，女孩出现在背后。 怎么来这么早？我惊讶。 女孩笑，再晚一点儿，你就等急了。 对于心思被看出，我只好干笑。不过女孩并没有纠缠意，只是看了看我的头发笑了，请你吃饭，至少梳洗一下吧。 我只好不好意思地笑，为了赶时间没来得及。 女孩无奈，看在你翘课的份上，勉强接受吧。 我再不好意思地笑，其实我托小湖，帮我请了一天的假。 女孩气愤地瞪大美目，一怒倾城。 情势危急，我连忙转移话题，那个，我们接下来去哪？ 食堂！女孩恨恨道。 一路无话。到食堂时快八点，第一节课开始，里面几乎没人，也为我们创造了安逸环境。因为好像得罪了女孩，不敢认真吃，想了想说，请问，你请我吃饭，一天还是一顿？ 大概是我主动谈及这个话题，女孩转移了注意力，才再次展露笑颜，一星期怎么样？ 你绕了我吧……这句话几乎月兑口而出，跟女孩吃一个星期，足够我死一千次了。所以只好礼貌拒绝，吃这么久你就亏了，而且我也不能天天请假，所以一天怎么样？ 为什么女生请我吃饭，我还得低声下气地回绝啊！ 女孩嘟着嘴，高傲的心终于被我诚恳的语气打动，犹豫了一会儿点头同意。 饭后。 女孩看着我，昨天你请我吃饭，我带你逛街，今天该你了吧。 我犹豫着说，我对这个城市不熟，唯一能不迷路的大概是学校了。 女孩凝噎，好吧，带我逛校园。 事实上，我对校园也完全不熟悉，常去的只有两百米而已，其它地方，最多因为取快递或者去超市，偶尔路过一次。而且圣校意外的大，大到我甚至觉得有些地方从未去过，说能不迷路，其实只是因为图书馆很高，无论在哪儿走丢只要向着图书馆走就能回到原路上。 见识这样贫乏的我，自然不能带女孩去满意的地方，只能打发时间似的闲走。但是这样枯燥乏味的旅程，我们居然走到了中午。 很无知很无聊吧。我说。 女孩思考都没有就“嗯”，你对校园果然一无所知，七大校园奇观，五大恋爱圣地，三大绝对禁区居然一个都不知道。 虽然如此直接让我受伤，但我还是不耻下问，那些地方是什么？ 女孩神秘一笑，你不知道也好，我顺便提醒一句，我们学校向西的尽头，绝对不要去，与它相反的东边倒是很好的地方。 女孩点到即止，没有再多说，我只好收住疑惑，转问，那下午怎么办？女孩扶了扶额头，图书馆。 然后我特意请了一天的假，和女孩进行与约会差不多的约会，一上午无聊地闲逛，一下午无聊地看书。 晚饭后，天色尚早，女孩又一脸不满的表情。我只好拿出舍命陪君子的气魄，有什么地方想去的话，我也可以奉陪的。 女孩期待已久地笑，那就去东边那里吧。 沿着条小路，不断向东走，教学楼渐渐看不到的时候，就是学校东边的尽头。我看到了一个很浅很宽的山坡，青青的草覆在上面，踩着会有淅淅沥沥的声音，好像春雨一样。 缓缓走上坡顶，就可以看到山坡以同样的颜色和曲线延伸到青草消失，与地平线接触。目光再向前移，便是浅浅的白色黄色的沙子堆成沙滩，还有无边无际的蓝慢慢系着沙。 东边尽头居然是大海！ 看到坡度柔和的地势不由安心，顺着坡走只是想站到高出看远方，然后这片大海就猛地跳进了人的视线里。无边无际，平静深邃，像空气一样自然地将它的博大和神奇注入鼻息，血液，脑海。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大海震惊了，整个身体也被温润的海风包裹，仿佛整个生命，也化作了海洋。 “不要发呆了，沙滩上才好玩。”女孩已经跳着下了草坡，小小的身姿在沙滩上摇曳，身后留下了浅浅的脚印。 我不知所措地点头，来不及掩饰自己的震惊，便忐忑地走进了沙滩。软软的沙子在脚下，也是淅淅沥沥的声音，但不是春雨，而像温柔的抚模。若即若离的触感在脚下游荡，经神经触发，慢慢延伸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脚印里，忽然多了一分感动。 生命是多么地渺小啊，世界又是多么地多彩啊！创造了世界的神，您究竟如何聪慧才画出了这样令人赞叹的环境，又如何伟大才教会了人懂得赞叹。 “在为没有早点发现这里后悔，然后感谢我对吧。”发现我的震惊，女孩出言笑。她走在我几步外的前面，脸朝向我退着走，身体摇摇晃晃的。 我点点头。大海的博大面前，人总会忍不住把心怀敞开，因为锁得再深大海也可以轻易发现。在这片女孩送给我看的沙滩里，大海面前，我几乎想把所以的一切，快乐或忧愁，犹豫或悲伤，过去和现在，痛苦和美好，全说给大海听。 大海面前的女孩也全心全意呼吸着大海，她的眼睛声音和脚步，全是大海的气息，比之前更活泼，毫无顾忌地展现调皮爱闹的本性，跳跃，摇摆，轻轻哼着曲子，渐渐又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可她那美丽的脸庞正在我面前，目光静如弯月倾在眼里。不由就惶惶不安。 “林实……”女孩忽然停住脚步，喊我的名字，把迷离的目光聚起看女孩。 女孩移开目光，看向广阔的大海。 “其实，从开学那一天开始……我一直都在想着你……” …… 你说啥！ 因为听到到太过震惊，所以惊慌又不敢相信地看向女孩，但女孩没有直视我，只让我看到她的侧脸在黑暗里发光。 “因为第一次被男生骗，而且对方还是个看上去一点都不会骗人的人，所以我怎么都忘不掉，每天都在想着，想着如果不找到他报复他就誓死不嫁。” …… 对不起，我理解错了您要说什么。不过这么严肃的话题请不要以这么严肃的口气说好吗，我会感到很尴尬的…… “所以呢，你有愧于我，我想到报复方法了你也不许不同意。”女孩终于把视线移向我了，纯洁的大眼此刻却幽暗深邃，好像神秘宝藏一样瑰丽绚烂，诱人难以自持。 所以我还来不及想女孩话中的含义，就立刻逃开那眼睛，慌乱应道：“那个，你要让我做什么吗？” 这样一说，女孩又轻巧跳动，将视线凑到我眼睛下，从下往上盯着我看，躲都来不及躲开。 “唔，我是有事要你做，今天忽然想到了真正能报复你的方法。” “……是……什么？”默默仰头看夜空。 “这个嘛，先问你一个问题……” “……嗯。” “看着我的眼睛嘛。” “……噢……”再默默低头，迎上那总觉得有点危险的目光。 “在你心里，我是个坏孩子吗？” …… 这么严肃的前奏可以问一个严肃的问题吗？ 不过女孩的表情太过认真，所以我对这个问题还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含糊说：“好孩子的定义很模糊，需要比较一下……” “和你这样的好孩子比，我果然还是坏孩子吧。”女孩的声音含着笑，表情却没有大的变化。 隐隐不安起来，说：“我也不是好孩子，而且不认为你是坏孩子呀。” 女孩眼睛眨一下，脸上挂起浓浓笑意：“你也不是好孩子，‘也’就代表我也不是咯。”笑意张狂，好像为把我绕进去而得意。 我无语。 女孩随即敛了笑，严肃说：“你不要总是这么认真嘛，作为坏孩子我会嫉妒的……而且太认真就不可爱了。” 脸色稍稍红起。我的？或是女孩？ “好了，现在说一下我想到的报复你的方法。我呢，是个坏孩子，你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好孩子，坏孩子被好孩子骗了……怎么报复才能大快人心呢？” 女孩幽幽笑，声音里含着说不出的魅力。 喂，大快人心的意思是坏人受到打击因此观众很痛快很开心，在这个语境里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其实。 挑着女孩话里的矛盾，我却还是发现了她眼睛里光芒万丈的耀眼，并深深被女孩的话吸引。 “报复是什么？” 女孩微笑，无限自信与洁白：“那个方法就是……由我来把你教成一个坏孩子。” 世间最美的是雪，然后是蓝天和大海，二者一样湛蓝一样博大，蓝天高高在上宁静悠远，大海浪摇脚边美丽深邃，好像分别象征着人的单纯的梦想和单纯的**，都是人生长于世不断前进的力量。 在这片女孩带我发现的大海面前，听着女孩的话，理解她的含义，我的心中忽然被单纯的近似梦想的**侵蚀，想要随着女孩眼睛里的深邃前进，听其指引尤其所愿地走向一个坏孩子。 晚上告别时，女孩看着我，忽狡黠一笑：“其实我也是好孩子。”我不解看她，不知白都承认自己是坏孩子还想把我拉下水后为何又说出这样的话。 “比如说，我今天并没有逃课，周一我只有一节课，而且那个老师刚好出差，所以一日等同周末。” …… 太邪恶太过分太可耻了！一日无事居然把我牵扯进来，试图强迫我旷课一天，简直是逼良为〇兵不血刃唯恐天下不乱啊！ 脸上还是笑着说：“没逃课就好。” “那明天见了喔。” 女孩笑吟吟的脸庞在黑暗里忽隐忽现。 “嗯。” 明天，她将依旧存在于我的世界。 第十二章 房间(1) 坏孩子该怎样做呢？首先需要知道坏孩子平日里做什么，所以观察坏孩子的日常就是我的坏孩子入门。至于观察的对象是谁，呵呵…… “明天早上去学生会找我，七楼最左边的那个房间。” 校学生会所在的办公楼，与文学院系楼很近，也不过两百米，片刻即可到达，第二天早晨我便站在了那栋高楼下。找遍一层没找到电梯，我只好开始为以后的人生叹气，默默开始七楼攀爬之旅。 七楼，左边尽头，一扇普普通通的木质的门。 看着就开始心跳加速。女孩是校学生会的，那这里面应该会有一大群她的同僚，我进门那一刻也会个个凶神恶煞盯着我。那我该怎么说？你们好，我是来找秋芊的？作死。不过圣校男女比例1：2，又严重重女轻男，校学生会这种地方应该是女生居多吧，可是被一群女生看着也很可怕啊！ 冷静，平静，安静，宁静。就算一推门所有学生会成员一起虎视眈眈地看着我，除了尴尬丢人之外也没什么吧，学生会也不是龙潭虎穴，他们也不能吃了我。心病只要拿出信心来就能克制。 于是，呼气，吸气，敲门。 “门没有锁，直接进来吧。”居然是女孩的声音！女孩在的话，有她介绍就不会太尴尬吧。 于是，吸气，呼气，推门。 门内的样子出现在眼前，我不安的看着眼前，愣住，又环视一圈，继续愣住。里面居然空无……只有一个人！ “不要傻站在门口，进来呀！”女孩面朝我坐在房间的窗台上，她的身后是七楼的天空，修长的腿从窗台垂下，悠悠在空中晃着，脸上是令人安心的笑。 “只有你一个人吗？”我不解地问。 “嗯，就我一个呀，一个我还不够吗？”女孩含笑。 不是够不够的问题吧，这里不是校学生会吗，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而且这间屋子好像小了点，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教室那么大，三四个人在里面是足够，整个学生会的话，就太勉强了吧！而且屋子里摆的东西很少啊，只有一张长桌，三张靠背椅，看起来是办公用的电脑也只有两台，书架倒也有一个，但上面只有寥寥一层是书，其它尽摆着拼图贴纸，棋盒还有毛绒玩具。堂堂校学生会怎么可能是这幅场景，幼儿园是这样才差不多吧！ 可是这样的话，女孩又为什么找我来，莫非是鸿门宴，白虎堂？可是我也没什么可图的呀，劫财，我分明一副穷酸样；劫色……我悄悄看一眼高高坐着目光盯着我的女孩，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保证不反抗…… 除去自己的妄想之外，我实在想不到其它理由了，难道只是我想多了？可是从女孩的表情里看，为什么我像极了被诱进陷阱的猎物呢？ “怎么还站着不动呀，要解释的话有点复杂，你先进来嘛。”女孩从窗台跳下，几步跑到我面前，掠过我关门。我向里走了两步，给女孩让出空隙，然后看到女孩转着眼睛也看着我。门在一声轻响后关上，好像还发出了“咔嗒’的声音，如同被反锁了一样。我没有勇气看，只是自己的心也轻轻地”咔嗒”了一声。 “这里没有有人会来的，所以不用这么不安。”女孩又跳回窗台，眯着眼笑。 正是因为没人来才可疑吧，而且这种笑怎么看都是故意令人不安的吧。 “你随便坐呀，对了要喝水吗？或者茶、咖啡？酒的话这里没有，不过可以去买。” 这般款待让我愈发不安，只好惶惶开口：“要不，先帮我解释一下？” 女孩看着我，像是笑了一下：“那好吧，这个房间其实算是我的私人领地。” “……学校的房子也可以租吗？”我愣了愣，问。 女孩无奈：“我们学校有很多漂亮女生，前辈毕业了还是会有新的女生来，是有原因的。其中一个是，学校的美女有很多特权，作为校花，特权就发挥到了极致。比如，有两个校花同时加入学生会，那么她们两个就可以共享一间房，把那里作为私人领地，学校不能过问，其他人未经允许也不能进，在里面做什么都可以，比如开旅馆，或者私藏逃犯。” 开旅馆，谁有病宿舍不住来这里啊，就算是那些因为恋爱精神失常的情侣也会选择学校周边吧。还有说私藏逃犯时，为什么一副将来一定能用上的表情呢，您究竟准备做什么？ 不过我还是羡慕起女孩了。住在学校宿舍虽然方便，还可以有关系很好的朋友，但同时也有缺点，好几个人一个宿舍，**就很难守住了，梦话都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而且宿舍很小，床，柜子，衣服，电脑和书一摆生活显得拥挤，长时间待在里面就会压抑。所以我另外在校外租了间房子，周末一般去那里待着，但离学校太远，来回有些不便，和女孩这样的在学校有自己房间简直没法比。 羡慕着就在房间里来回看，发现不务正业的书架外，还有一个大大高高的柜子，一般人是用来放衣服的。女孩果然很好的利用起房间的价值了……私人领地这个词突然变了意味。只有经过允许才能进，不会被打扰，几乎独属于自己，好像女孩的闺房一样？ “羡慕吧。”女孩介绍完毕，得意地笑。 我认真点点头，想起一个细节：“不是两个校花吗？” 女孩立刻嘟起小嘴：“那么多内容，居然只注意到了这一点，男生果然只对美女感兴趣。”我…… “不过无所谓，她只是小校花，不是三大校花之一，排名比我差太多了，哈哈哈。”…… “其实她现在不在，她是大三学姐，有很多事，只是在学生会挂了名，很少来这里的。所以这里差不多是我一个人用。”女孩在最后补充，“至于学生会，七楼除了这间，其它都是的。” “噢，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接下来嘛，当然是在这里待着，看本校花是如何做一个坏孩子的呀。” “……噢。” 这样的话，就是我在这里观察你，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吧。我不敢承认我的内心已经欣喜地疯掉了。 “虽然不包吃包住，不过这里想待多久待多久，学生会还提供免费饮料，还有本校花陪着你，满意吧，而且为了让你早日变成一个坏孩子，多么仔细的观察我都会配合的喔。”女孩的笑明媚而耀眼，化成身后天空一样的颜色。 “而且观察越久越有说服力，所以这里待多长时间都可以呦，不会有人打扰的。”女孩轻轻道，眼睛缓缓动着。 “嗯。” 有句话女孩没说，我听到了。 没有保护好你的楼顶，拿一个房间补偿怎么样？ 谢谢。 观察校花的日子正式开始。虽然尚不明白事情究竟怎么演变成我与校花小房间独处这种状况，但深思熟虑后发现，这对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不仅在楼顶之后找到了新归宿，而且这归宿还是堂堂校花，接受并且熟悉倒也不为难…… 之前出现在楼顶的所有时间也直接变成了房间，为了方便我出入，女孩给了我一把房间钥匙，让我随时都能进去。不过女孩说“校花有一个特权，只要考试不挂科，上课不去也无所谓”，所以几乎逃了所有可以自学的课，去找她的校花朋友，或者就闲在房间里悠哉，而我每次到时她都在里面，根本用不上钥匙。 适应了新环境，我也尽职地开始观察任务，隔三差五秒地看女孩一眼，但除了女孩回我的甜甜一笑外，她根本只是在玩电脑，什么值得学习的事都没有做过。还有一点就是，女孩分明是学生会成员，但我的眼睛里从来没见过她做称得上学生会的事。 “林实，跟我下五子棋吧！” “拼图比赛好不好，我让你，而且输了不用请客？” “围棋你会吗？会的话教我。” “林实，过来跟我一起看动画……一个人看没意思嘛。” 这就是我的观察成果，只能用浑浑噩噩碌碌无为来形容，而且还非拉上别人一起。有时候我就不由想，她找我来根本是解闷的吧，还有书架上的书，难道全是那个未见面学姐的？女孩分明一次都没有翻过。 经常出入学生会，路过时偶尔会遇到其他学生会成员，只是他们几乎没注意我，不知是学生会工作太忙没这份闲心，还是来往学生会的人太多了他们看不过来。又偶尔听到他们谈到女孩，礼貌谦和，虽然做事不多，但至少不恃宠而骄，捣乱工作。我低叹一句，默默离开。 “你在学生会是什么职务呢？”我终于好奇不过开口问。 “自由人。”女孩得意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还真是不错的职务呢…… “你难道是为了这个房间才进学生会的？” “这么明显的答案现在才知道，笨蛋。” …… 第十七章 危机(1) 四月来临，宁静和煦的春季，大地回春，世界和平。只是并非处处如此。至少对我的舍友来说，并非如此。 秉承女孩的教诲，开始做一个坏孩子的我，为了练手，只好拿仅有的熟人舍友开刀。 “老实，现在打游戏离不开，中午饭帮我带一下吧。”“还有我的。”金鱼，阿竿这么说，也注定了他们的悲剧。 愚人节被连坑两次，至少对我提高防备吧，拜托我之前也想想一直在学生会吃午饭的我为什么会回来吧。 如此相信我，我就只好当仁不让地好好利用了。 十一点从宿舍出来，先去学生会，在那里酒足饭饱，借一瓶胡椒粉，在女孩的笑意里告别。回到宿舍已是一点。 “老实啊，我们都饿两个小时了，今天饭怎么这么慢？”“我可是早饭都没有吃！”不出所料，迎接我的事两人有气无力的哀嚎。 “中间遇到了一个认识的人，说会儿话就忘记时间了。”我歉意笑道。 两人接过饭，立刻目露贪婪，急不可待。我微笑看他们开始吃，筷子慢慢夹起菜，放入口中，咀嚼。再微笑看他们然后表情僵住，喷饭。跟预料的反应差不多，不过喷饭前停顿的时间不够长。 我默默想，乘机收起笑。 “菜太辣了，水！”两人同时动起来，疯狂寻觅。 “呃，对不起，当时打饭的师傅提醒说，今天的菜味道不够，建议我去调料区自己加，我大概加错东西了。”我作出忏悔状，又拿出两瓶水，“我之前买了瓶饮料，结果再来一瓶，又再来一瓶。辣的话，送给你们吧。”这个理由，为了放胡椒粉而拧开盖子也能掩饰了。 两人正难受，一听到水，就单纯地接过，对着嘴狂灌。 我想，太过单纯也是一种罪，因为那样会诱使别人犯罪。毕竟一瓶胡椒粉，从颜色也能看出不正常了，而且一块钱的水，瓶盖上连谢谢惠顾都没有，别说再来一瓶了。我已经提示过了还上当，这就不能怨我了。 两人表情又僵住，这次停顿地稍长，然后把彼此喷地纷纷扬扬，眼泪横飞。 以上只是毫无成本的我的单独行动，要依靠时机行动，这样的还有很多。除此之外，不依靠时机行动也有，就是跟女孩联合出击。 四月份学校突然严查上课出勤人数，学生会常抽一个班在上课前点名。 于是“金鱼，阿竿，学生会得来的情报，今天上课有点名。”我微笑，看两人乖乖上课，结果乖宝宝了一天，学生会的尾巴都没有看到。 “大概消息有误。”我平静解释。 “今天一定会有。”次日继续。“消息好像又有误。” “相信我，今天绝对有。不去的代价自己负责。”来日方长嘛。“有误。” “今天……”“老实，你够了！”“我们绝对不会被骗了。”两人终于醒悟，誓死不去。 我叹气，拂袖而去。狼可是在大人完全不相信孩子的时候才会出现，所以无论孩子说了多少次“狼来了”的谎，也要相信至少这一次他是认真的，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都不懂吗？ 是日点名，两人含泪看我。 “终于准确了。”我说。这里面女孩起的作用是，她可以决定哪天哪节课去哪里点名，所以舍友不去上课的时候，就是女孩出力的时候。 这样的游戏让舍友苦不堪言，但依旧有益处。因为亲自去食堂吃没有长时间宅在电脑旁，金鱼、阿竿感冒的次数明显减少了。为了避免点名不到结果节节出席，努力了一个月两人期末考居然一门未挂。所以老子说福祸相依还是很有道理的。 后来，两人知道被玩弄的真相，声泪俱下说：“老实，你太损了啊。”“简直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咋就变成这样了呢？”我一笑解释之：“因为你们太单纯了。” 比如小湖，我就没有出手的机会。和女朋友一起吃饭，没有下毒机会；上课节节去，学生会点名对他毫无意义；女孩建议我在小湖给他女朋友的礼物里偷放几根女生的长发，不过我以这么做也不会有效果拒绝了。所以，要想不挨刀，要么把自己变成刀，要么把自己变成刀不得不需要的刀鞘。单纯的**凡胎们只有被凌迟的命呀！ 四月过得飞快，不仅是戏弄舍友，在学生会陪女孩捣乱也做的得心应手。每每共同做完一件事，与女孩相视坏坏一笑的时光……无法形容，难以言喻，只是抓怕都会觉得可惜。 “学生会的文件都处理完了呢。”女孩丢满垃圾筒，转向我微笑。 “追求者的回信也写完了。”我也从桌子上抬起头。 “拿来给我看。” 只是盖“查无此人”女孩已经倦了，便想到了新主意。具体做法是让我把信读一遍，找出里面的错别字和语法错误，写到信纸上并附上修改建议，然后打回原籍。这招听的我苦笑连连，不得不为女孩的技巧折服。情书受辱的同学由此大受打击，寄来情书的数量也直线下降。只是我也因此不好过，挑刺回信勉强专业擅长，但不断读那些肉麻句子，还全是表达的对女孩的钦慕之意，看得我咬牙切齿。 女孩则含笑在一旁，看我的表情阴晴不定，每每总说“羡慕吧”和“如果情书能和你的回信一样好，我说不定就见见追求者了”。 带着自己的主观色彩，实在不敢确定女孩想表达什么，我只好尴尬笑。 看到我的反应，女孩常语重心长，老前辈的口气道：“你还是不够成熟呢。” “我会努力的。”我诚恳道。 这段时光总体而言还是平静的，女孩虽自信满满教坏我，但自身就是个涉世未深不知幽冥的单纯小丫头，根本不会那些真正高端上档次的招数，我做起来倒丝毫不成问题。 但平静久了往往就代表别有危机隐藏，四月的时光里，就出现过这样一次安静的危机。 危机的最初，进房间时发现女孩一副忧郁的表情，见我进去只是看一眼就默默低下了。 看起来像是为某件事所困，一直无忧无虑的女孩居然也有忧思难解的时候，这不由引起我的好奇。盯着女孩欲言又止。 “想关心我就说出来嘛，不要在那里犹豫。” 还没决定说不说，女孩就抬起头看着我了，说出一句我只能红着脸的话。但还是注意到，女孩虽在说话时笑了起来，目光里却还藏着挥之不去的阴影。 “呃，有什么我可以帮助的吗？” 女孩看着我一会儿，张了张小嘴，又立刻摇摇头。 “就算是很困难的事也没关系，或许我能帮呢。” 女孩还是摇头，比上一次更加坚决。 我看着陷在迷茫中需要帮助的女孩，自己也有些迷茫。 “林实……”女孩忽又喊起我。 “嗯。” 看女孩犹豫了一会儿，眼睛轻眨几下，终于说话：“……你喜欢做火车或是飞机吗？” 女孩想说绝不是这样，但她若不愿说，我也只能咽下疑惑。“飞机没坐过，火车还好吧，不过没坐过长途的。” “……哦。”这句话里，女孩的表情好像变了几分，但在我，看不出是更加忧郁还是欢快复苏。 “不过我不喜欢，现在还很讨厌。”女孩自言自语般，原本掩饰着的忧愁显露无疑。一直无忧无虑地自在笑着的女孩，第一次露出忧郁的表情，看在眼睛里，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悲痛，怎么都不能减轻。 如此自己也陷在无精打采里一整天，和女孩静处在房间里，沉闷包裹着我们，失神仿佛失魂。食之无味，不安之若……不素。 第二天再见到女孩，还不知要不要继续询问。推开门时，却看到女孩坐在窗台悠闲摇着腿，迎到我的目光立刻笑了。我愣在门口。 “林实，你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开心喔。” 她这么说，口气自然到不能再自然，居然满血复活了。我只好在心底长长一叹。 “你没什么事了吗？”转移视线，我还是问一句。 “当然没事了，有人因为我不开心也不开心的话，我怎么可以继续不开心下去呢？” 眨着大眼看我。 没证据不要乱说好吗！ “那个，没事就好。” “林实，你想知道我昨天为什么不开心吗？”女孩有跳到我眼前，悠悠盯着我，设了一个陷阱般。所以我近乎本能驱使地立刻摇头。 “噢，那就算了，反正也过去了。”女孩一笑，放过我，我也松口气。当然我不会知道，在这里小小的否认，会在几个月后让我短暂陷入深深地犹豫和纠结之中。 “对了，我的不开心跟一个人有关，你要不要帮我报复那个人？”眼珠灵灵地转，耀眼非凡。 “……你不是已经好了吗？报复的话就不用了吧。” “才不要，而且这可是做坏孩子的好机会。”眼睛眯成线，作出高深莫测的笑。 决定报复后，女孩出去转了一圈，10分钟的样子，回来后看到我，立刻激动笑开。 “林实，我找到报复方法了，很好很好的方法！”都快要咬到舌头了。 “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关系，一个小时后跟我一起做坏事就好了。” 一个小时后，被女孩引着出了房间，右转到另一个房间。女孩站在门前，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一会儿，从口袋拿出钥匙。 “那个……” “放心，里面没人。”女孩微微一笑，已轻巧打开门。 我看向屋内，屋内布置的很规整，桌子整整齐齐饶了一圈，上面干净整洁放几台电脑，旁边有几个书架，上面是书和文件夹整齐摆着。房间大小大概是女孩房间的三倍，看着有很重要的用途。 “这个就是校学生会开会用的，还有就是学生会主席专用。”女孩逍遥一转身，示意我走进去，看看门外后仔细锁上门。 “学生会，那来这里干嘛？”我又认真看了看这里的角落，立刻感受到了这里的散发冰冷气息，还有了这里对我来说是多么遥远这种认知。 “报复啊，让我不开心的人就是学生会主席。” …… 校学生会主席，应该是这个学校最高端的存在吧，您为什么要报复呢，而且您是圣校最高的大校花报复也无所谓不过不要扯上无辜吧！ “怎么了，你不会不敢吧？” “额……哈哈……怎么会……不过你要怎么报复……” “这个嘛，我刚过来的时候，听说大三最近有一个重要的研究作业，花半年才能完成，最近要上交，我想找出来，然后……销毁。” …… “这么做后果很严重吧。” “是呀，不过那是他的事，跟我们有关系吗？”女孩笑意盎然。 “可是要是被发现怎么办？” 女孩听了我的话，得意笑：“学生会每天这个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我之前经常在这个时候溜进来，所以很清楚。” 不用告诉我你之前溜进来是干什么，我不想知道。 “那你确定，你要找的东西一定在这里吗？” “当然确定了，我可是来这里了十分钟啊，能确定的都确定了。” 看着女孩如此胸有成竹的笑，我只好在心底默哀，主席大人，我不是学长，所以只能草率地帮你到这里了。 “然后要做什么？”已经决定助纣为虐，就一错错到底吧。 女孩转转眼珠：“作业可能有电子版和纸质版两份，电脑和书架都要找。” “那我找电脑吧，最靠窗的那台吧。”那个位置显得特殊些，有点俯视众生的感觉，很像学生会主席的专用座。 “嗯。不过你不许偷偷帮他，找到了也假装没找到。”女孩又睁大眼睛盯着我。 好有先见之明…… “嗯。” 开机，打开电脑，不到四十秒，电脑还算干净。感叹着，余光里的女孩正专心翻着柜子，专注的想报复别人的表情我看着居然有点感动…… “咚咚咚。” 敲门声忽响，我和女孩同一时刻听到，惊慌看彼此一眼。 女孩对我做了嘘的手势，像是吸了口气，目光转向门的方向。 “是谁？” “秋芊吗？是我，孟石光。” 第十八章 危机(2) 孟石光，是谁？如果猜成是我和女孩正准备祸害的校学生会主席，那就大错特错了。 三月时，女孩为报复我曾假装淋水淋湿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就是孟石光。因为我所知道的跟女孩相关的男生除小湖外，只有此人一个，所以他的名字我记得清清楚楚。 之后，也从女孩和小湖那里大致了解过这个人。高中时三人同班，女孩和小湖能算上朋友，孟石光本人则有些孤僻，所以更深的交流并没有，只是因为各种机缘说过几句话，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大学里，小湖和女孩都进了圣校，孟石光没有，而是进了与圣校同一个市的另一所大学，因为女孩家乡离这里比较远，来此读书的人并不多，三人因此反而比高中时关系增进了几分。 孟石光虽然不在圣校，但经常会抱着看妹子的目的来圣校转一圈，顺便对女孩或小湖打声招呼，这也是他此刻出现在门外的原因。当然醉翁之意在何处就不好猜测了。 在此顺便解释一下，圣校因为美女众多树大招风，难免激起一大堆无所事事者来此一探究竟的兴趣。为了保护学生，学校的门禁是非常严格的。出随意，但进入必须持学生证，或者想办法证明自己是圣校学生。又因为圣校男女比例失调，学校决定，其它大学的学生持该校学生证也可以进入圣校参观。不过同在一市的大学只有另两所，且另两所都在与圣校方向相反的另一边市郊，距离遥远，差不多只有周末那些同学才有机会一览圣地。（还有，其它学校学生进入圣校是要付出代价的，一次一百……听说圣校是全国最有钱的几所大学之一，想来二者应该没有必然联系吧……） 因为各种铺垫，所以听到孟石光自报家门，我和女孩都送松了一口气。女孩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的那张脸的确是上次见过的，不过没有了故意伪装的凶神恶煞，看上去居然平淡和蔼，还有几分姿色……咳咳。 “我过来打声招呼，不过隔壁门锁着，来这里试一下运气。”孟石光主动解释。女孩回头看一眼我，转过头面向孟石光：“你先进来吧，外面不安全。” 孟石光茫然看女孩，然后又看我，点头进了房间，女孩则立刻锁上门。 “你来的刚刚好，可以帮我一个忙吗？”下一刻女孩就开始拉另一个人下水。 “嗯，可以。” 喂，至少问一下要让你做什么吧。等一下，上次女孩是不是也这么拜托你你也这么答应的？ 心中叹息，看到他又把视线转向我：“我们见过吧。” 我点点头。 “林实是吧，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hi，以后应该还会见几次。”他对我露出了大概是友善的笑，对于他知道我名字的事我也不惊讶，小湖告诉我，孟石光向他打听过我。 “不一样喔，一个实，一个石，一个可以吃，一个……可以用来打人。”女孩笑。 孟石光也笑了。不过我只想为果实和石头不平。 “要我做什么？”孟石光随后问。 “你去书架那里找一个文件，应该是论文，其它信息没有。” “嗯。” “嗯”什么“嗯”啊，只有论文一个信息，名侦探〇〇都不可能找到吧！ “干嘛看着我，快点找呀。”女孩又转向我。 “呃，哦。不过他帮你做的话，你要做什么？”还是问一句。 女孩微笑：“我呀，当然是看门了，这么不好的事，我怎么能亲手做呢？” …… “那你为什么开门？”我看着已经打开门的女孩。 “我在外面看着，有人来的话，我说里面有陌生人，就可以逃月兑关系了。” 还未从女孩绽开的笑颜里醒来，门已经被关上了。 这个叫卖主求荣，不对，过河拆桥，还是不对……我的智商已经做不到恰到好处地形容您了。 只好看这个与我一丘之貉的陌生战友。 “我们还是先找吧。”居然是平淡一笑。 长叹一口气，转向电脑屏幕。 “对了，我是碰巧来找秋芊，你呢，为什么在这里？” 听到声音，我看向他，不过他还在专心翻书架，没有看向我。 “我也可以说是碰巧吧。” 碰巧女孩心情不好，碰巧女孩心情又好了并且想到这个报复方法。明明可以说仔细点，不过莫名地就没说。 “噢，那你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吗？” 我摇头，随即意识到他看不到，便开口：“知道目的，不过原因不清楚。” “噢。” 孟石光不再说话，默默看着书柜。 “你不知道的话，怎么不问就帮她了？”这次是我问。 孟石光转过身看我。 “她愿意让我知道的话，自己就说了，不说的话，就是不想告诉我。” 看着他的笑，与看着女孩时完全不同，甚至有些相反，心中会被奇怪的东西萦绕。 “三月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嗯，不过那一次，我知道原因。” 学生会的房间大而整洁，待在里面抱着做亏心事的目的，隐隐有些窒息。好像一个没有出口的绝境，书架的声音，轻轻的鼠标声，则是打破这片封锁的唯一希望。 大概是三分钟，不过心里应该是几倍的更久，我舒一口气。 “找到了。” 孟石光停下看我，学生会的门也同时打开。 “找到了，真的吗？”女孩激动地看着我，脸色因为笑微微透着红晕。 话说你进来这么快是多着急啊，而且我的声音也没有大到在门外就能听到的程度吧，难道是一直趴在门上偷听，而且就算是这样你的耳朵也太好了吧！ “嗯，算是吧，有一个文档的创建日期为去年十月，修改日期为十天前，内容是一个论文，还写有‘尚未打印成纸质版勿删’这样的话。” “吼吼，那就是了。”女孩已经跳到了我的后面，探出身体看屏幕，长长的头发有一缕不经意地飘到了我的肩上。 感受到清凉与燥热，巨大的心里挣扎后，我还是侧着身体站起。 “剩下的，你亲手来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女孩微笑，立刻坐到了椅子上。 “接下来，只要删除然后清空回收站，某人就要伤心了。”女孩移着鼠标，笑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种捏着别人死穴的感觉我也很清楚了，但…… “等一下。”犹豫之后，我还是开口。 “直接删除很可惜吧。”我建议。 女孩仰着脸看我。 “比如威胁。” 女孩灿烂一笑：“不愧是坏孩子，我也是这么想的喔。” 果然，看到女孩先登了qq。 “移到自己邮箱里，再删除原件，剩下的就看本校花心情了。” 默默转移视线，刚好又对上孟石光，他则只是平常的笑。 “对了，你们还有什么建议吗？” 可能因为这样就报复成功太过单调了，女孩又不甘心地看向我们。 “要是想要更好的效果，可以把文档就放在这个电脑里，不用删除。”我说。 女孩不解盯着我。 “改变文档的储存位置，属性改为隐藏和不可索引，这样的话在他自己的电脑里也很难被找到。”孟石光帮我解释。 想找的东西就在自己的电脑里，算是绝妙的讽刺了……对不起，我变坏了。 女孩听懂，点点头笑起来，但又露出迷惑的表情：“可是我不会。” “教给我吧。”孟石光主动承担。女孩起身让座，孟石光开始迅速修改。 片刻，大功告成，直到三人伶俐溜出房间一直无惊无险，我们也算是功成身退告老还乡。 出去后尘埃落定，总觉得应该去喝一杯才可以告慰这件伟大的事。随女孩朝女孩的房间去，孟石光却站在原地，看向这里的目光有些模糊。 “今天不早了，我差不多该回去了。”发现我在看他，孟石光立刻说。 等一下，你是来看女孩的可是连话都没说几句吧？ “嗯，那再见了。”女孩笑。 孟石光又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再不进来的话，学生会的人可是马上就回来了。”女孩提醒一句，进屋。我默默跟上。 女孩对学生会主席的报复到此为止，整个过程虽然出现了一个意外的孟石光，但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留下罪证，就结果而言，算是一场完美犯罪。 一日后就听女孩说，主席大人已经发现并且急疯了，某人得意的差点从窗台掉下。再一日后，听说主席大人在学校贴吧发帖，不是为了寻找凶手，而是为了寻找遗失的文档，而且如果有人知道下落，愿意花大代价。 堂堂主席大人这么凄惨，女孩真的从窗台栽了下来，不过幸运的是阳台下面是很高的桌子，女孩只是在长桌上碰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担心，某人就揉着脑袋继续笑了。 “他在贴吧里说了，那个很重要很重要，要是能找到，让出学生会主席的位置这种交换都可以。不过学生会主席大四就不能当了，诚意好像不够喔。” 喂，槽点不是在这里好吧，学生会主席岂能因为自己的事就把职位交换出去的，你让那些辛辛苦苦做着部长有可能即将升迁的大二同学怎么想？这种卖官鬻爵的言论绝对会被删帖吧，难道学校就没人管吗？ “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还给他吧。”心里挣扎一番，我开口。 “我才不要，谁让他得罪我。”女孩嘟起嘴，重新坐回窗台，默默摇着小腿。 “人都是会犯错的，你不是已经好了吗，他也因为失去了文档现在还在担心着，所以……” “哼！” 默默坐在桌子上，杵着胳膊看女孩。 良久。 “好了好了，本校花决定发慈悲还给他了。”女孩侧过脸。 我笑。 “不过我可不是免费还给他，我要他拿东西交换。”女孩转着眼珠，“该向他交换什么呢，学生会主席我可不稀罕，还没有钱有用。” “交换的话，他不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吗？”我提醒。 “……哼！” 好像什么都得不到，不过女孩还是登上qq，准备归还文档。然后愣在电脑前。 完美犯罪也是有死穴的，如今终于出现。 “林实……我的qq号被盗了。” 第十九章 危机(3) qq号被盗，找回并不难，重新归还到女孩手中只花了一会儿的功夫。,小,说网祝愿所有高考考生考试顺利。,小,说网祝愿所有高考考生考试顺利。 但重点是找回之后。找回qq后女孩立刻进入邮箱，但邮箱里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 女孩的表情在那一刻冻僵，默默呆了好一会儿。 “先看看其它东西有没有丢吧。”看着有些不安，我出言打断。 女孩闻言，对我摇头。 “qq里没有重要东西，自拍照也没有到qq上，不用担心喔。” 虽然开着玩笑，但女孩的笑实在说不上耀眼，黯淡的好像萤火虫。 “那个文档对主席来说，是非找到不吧。”我问。 “嗯。”女孩收起笑，默默垂下头。 看着失落的女孩，我并没有想这件事本身，而是在想，这么担忧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掩饰，愿意告诉我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林实……怎么办，文档没有了……我好像做了一件很坏的事……” 女孩抬起头看我，眼睛尽管没有光芒，但如果是在黑暗里，一定像星星那样闪亮。 一心胡闹的女孩，果然还是不适合做一个坏孩子，没有办法真的伤害别人，更没有办法逃避自己的过错。 “嗯，不过你不是故意的，所以不要自责。” 女孩听着我的话，却完全打不起精神。 “而且，我记得主席电脑里准备了另一份吧。” …… 女孩的脑袋抬起看着我的速度应该超过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 “是要怎么告诉他？” “贴吧里申请一个小号，然后留言告诉他。” “嗯嗯。”女孩立刻摆起电脑来，我也松口气。 安稳了一会儿，女孩告诉我通知完毕，这件事也算勉强解决。 “这次就这么放过他了，要是有下一次，我绝对不管了。”女孩为了挽回之前低沉的气势，如此说。眼睛于我对视，立刻现了我嘴角小小的弧。 “林实！” “呃，我出去打点水。”慌忙拎着杯子逃出房间，嘴角的笑还是收不住。 一切终于绕回远点，女孩成功盗走学生会主席的文档，在让他惴惴不安几天后归还，大仇得报，云淡风轻。与女孩安然坐在小房间里，感觉与在学生会办公室的完全不同，忍不住想要长长舒一口气，感叹着平静的日子这么延续下去就好了。 原以为危机过去，但到了傍晚，新的危机却又再次来临。 “林实……出事了……” 主席在收到女孩送去的消息后，立刻修改了文件属性，结果没找到，又在各个硬盘里找了一下午，结果还是没找到，只好又消息给女孩。女孩则只能惆怅后无助看我。 “问问孟石光吧。” 女孩又通过qq找到了孟石光，从孟石光那里知道上次放文档的具体位置后，女孩又转告给主席同学，但主席同学还是没有找到。 所以，结论是，能孟石光上次不小心把文档删了，也能谁用主席的电脑做什么事时，杀毒或是或者其它什么行为，把那个隐藏文档误删了。总之就是，邮箱里的文档和电脑里的文档全没有了。 女孩低沉成月亮。 经历绝望，隐约看到希望，本以为以扭转乾坤，结果却不过是泡沫，轻轻碰到就什么都不剩，再次坠入彻底的绝望。这样的苦味，对任何一个人都是不能承受的，何况承受它的是这个总是无忧无虑笑着的小女孩一般的女孩。 小房间里，默默看女孩默默看着天，心中的滋味，大概是一寸一寸连绵着的痛。但即使是这样的滋味，默默品味久了，居然变成每一份愁苦都含着每一份欢喜。 因为这样的女孩，这样为别人担忧地女孩，这样无计施只能在心底落寞遗憾难受的弱小的女孩，简直比最圆最圆的月亮还要爱，爱的让人没办法不怜惜，欢喜地想流泪。 “今天晚了，我回去了。”夜色黑成一片，女孩站起身要走出房间，身影被惆怅压的纤弱。 “等一下。” 我出声叫住她。 女孩停下，转身看我，目光里有月亮的影子。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不过说了的话，你不要不开心。” “哦。” 本想明天再告诉你的，但你这样的表情，我看了一个傍晚就知足，并且再也不愿看了。 “之前找到那个文档的时候，我说过一句‘找到了’……但其实在此之前，我已经把文档复制然后到了自己的邮箱里。” 所以，你的希望，我这里还有一份。 看到女孩的表情一点点复苏，大概是此生以来我看到的最美的场景，与雪花一点点在手心融化相比，还要美一点。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女孩的眼睛细细眯起，脸上的表情灿烂又温和，手指攥的……没有咯咯响。 “呃，刚刚才想起来……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再见。”逃出房间，留笑女孩在身后。 知道自己有办法让你走出不开心，所以在看着你难得一见的不开心表情时我心中的欣喜若狂，我好像不舍得告诉你。 当晚我把文档传给女孩，女孩又传给主席同学，主席什么反应我倒是没有亲眼所见，不过这件事九转十环，总算是真正解决了。 当然一根小小的刺除外。 这件事结束的第二天，女孩收到一封匿名告白信。解决方法同之前一样，由我挑出其中的语病和问题，并附上完整的修改建议。因为只有一封，所以立刻就送回了。 但事情接下来就往不寻常的方向展了。 再一天早上，那封信的内容被抄在贴吧里，引起了全校关注。回复大多是“校花同学好聪慧”这样的言论，当然也有说，“从回信里感觉，芊芊同学不是传说的那样，好悲伤”。女孩则微笑看着这些又微笑看着我，传送众星捧月的得意，完全忘记了这份得意是因为谁。 转折生在下午。帖人了一个投票贴，宣言，自己同意前一种言论，现起投票，如果反对自己的人超过百分之六十，即百分之六十的人因为校花与传说的不同而失望伤神，他就于今夜十二点从图书馆楼顶跳下去。 这么轰动的宣言自然引起全校热潮，结果会生什么不猜也知道，投反对票的差不多有百分之九十。毕竟都是一群无所事事的好事者，有人愿意跳楼谁不去推一把呢？ 帖人心灰意冷，最后留言一条：秋芊，这样的结果，是因为很多人都认为你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我的死，是你造成的。 帖人近乎恐吓的话自然引起全校围攻，但其人则人间蒸什么都不回了。 “林实，你怎么看？”女孩看着这样的结局，微微皱着眉头。 “能只是开一个玩笑吧，毕竟楼顶现在锁着，没人能进。”而且这样的玩笑话据说圣校历史上有过不少次。 女孩呆了一会儿，点点头：“图书馆楼顶是特殊领域，其他人不能进去的。” 但女孩看起来还是有些低沉，心里大概还是很在意那个人的宣言。 “林实，你认为我这样不好吗？”片刻，女孩问我。 女孩说的简单，我思索了片刻才明白她的意思。这样是指她的胡闹和与女神严重不符的实质。 “不是这样，在投票起之前，多数人都是赞扬的，不赞扬的人，我想多数都因为收到过情书回复。出现现在的结果只是因为大家想凑一下热闹。” 女孩听着我的话，眼睛眨了眨说：“你理解错了。” ……啊咧…… “我想问的是，你觉得这样的我好，还是他们以为的我好。”女孩又大眼一动不动盯着我看，看得我面红耳赤不得不说实话。 “那个……这样的你我差不多习惯了……所以……这样好。” 女孩灿烂一笑，跳着坐回阳台。 我默默叹口气，目光不由又看向窗台上摇荡的身影。 这个灵动翩然的身影，蕴含着世间最耀眼的美，怎么能会不好呢？要真如传说那般，反而是束起了精灵的翅膀，没有翅膀不能飞翔的精灵，又怎能笑得灿烂，怎能比这样美呢？ 晚上会宿舍，同样听舍友说起此事，不出意外的金鱼和阿竿全投的是反对票。无奈后询问小湖，确定历史上每年都有偏激者或无聊者这样的言论，不过圣校好像没有有名的跳楼事件。至少最近很多年。 “所以只要等着明天早上的胆小鬼道歉信就行了。”金鱼说。 但是，这天晚上黑暗笼罩了一切的时候，我还是做了一件自己无法想象的事。 一个人坐在图书馆的楼道里。 虽然听着不思议，但我毕竟穿了厚厚的衣服嘛…… 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能，此次是一个同往届一样地闹剧，但我所想到的有着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能性，迫使我坐在这里。 圣校有两个图书馆，一个是大的，一个是小的，小的常称作小图书馆或者高端图书馆（因为藏书大都高深难读，只有考研的学霸和考研成功的研究生才会用到，故有此称），大的一般直接称作图书馆，与高端图书馆相对，有时又被称作高大图书馆（因为很高很大……）。 小图书馆全天开放，大图书馆夜间会关门，但侧边有一个楼梯，以通往楼顶。贴吧所说图书馆就是大图书馆。 夜间坐在楼梯上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冷，昏暗，困乏，无助，不安，恐惧。但如果静着心，做一番不同的想象，比如女孩就在自己的右手边，欢快的对自己笑，说自己小时候很怕黑有一次一个人留在家里结果吓得尿床了这样的事，忽然就忍不住在黑暗里笑了，头顶有一个小灯为我这个笑迷惑不解。 如果是女孩，有个人因为自己跳楼的话，一定会遗憾终生再也不能那样笑了吧，所以，就算在楼梯上一个人安慰自己受着寒冷，我也绝不会让那种事生。 第二十章 危机(4) 像是为了让我不必守一夜，快十二点的时候楼梯道里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会是谁呢？ 我动动身体，胳膊和脖子都僵了。 人影出现在台阶上。我的目光对上来人的，平平淡淡的对视与交锋。 “对于你在这里，我倒是不太惊讶，不过你看到我不惊讶，我还没想过。”声音的主人冷静自信，语气里仿佛故意流露出看破一切的通透，与我见过两次的那个男生完全不同。 孟石光。 “我还是有些惊讶的。”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可能变成真的，我又怎么可能不惊讶呢。 目光里的孟石光一笑：“我刚好有很多话对你说，去楼顶怎么样？” 我站起身，孟石光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如果太冷的话，我会再来这里的。” 对于孟石光如何得到楼顶钥匙的，我完全不想知道，与之相比，我更好奇半夜十二点站在高高图书馆楼顶所看到的世界会是什么样。 楼顶上，孟石光直接走到了护栏边缘，我站在他的左手边。尽管什么都看不到，但整个圣校都在视野里。 “如果有点光的话，肯定会很漂亮。”孟石光说，眼睛依旧看着看不到的前方。 “嗯。” “林实，是吧，听到你的名字时，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一定是一个与众不同藏着一个发光的灵魂的人。” “因为名字里同样有一个hi的你也是这样吗？” 听到孟石光在笑。 “说实话，我还真是羡慕你呢。” “比如？” “比如你可以随意出入那个房间啊。我每次去敲门的时候，她会从里面出来，从来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 “只有这一个吗？” “只有这一个还不够吗？”侧过视线，孟石光的脸上还是露着笑。 “她的qq是我盗的，电脑里也没有备份，所以帮她解决问题的是你吧。” “嗯。” “为什么你会提前准备？” “开始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担心由她保存不小心弄丢会出问题。还有就是，见到你的时候，有种不安的感觉。” “哈哈，感觉这种东西是作弊吧……你这么细心，果然是跟我一样，不希望自己发现的美受到丝毫损伤吧。” “在你主动帮她隐藏文档的时候，我也这样想。”我转向孟石光，心中的情绪不安地沸腾，“但是我到现在，还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想亲手给这份美容染上瑕疵。” 孟石光动了动，视线也转向我。 “我还以为你理解的。” 因为黑暗已经完全降临，我看不到在此刻的黑暗里，他究竟带着怎样的表情看我，还有这个世界。 “不过你猜不出原因，那就表明你没有资格知道。” “我的确不理解，更猜不出原因，我以为，没有人舍得让那样的美从世上消失的。” 心中的情绪，仔细品味的话，大概是愤怒，一种我已经遗失很久的情绪。 “你理解的是消失吗，不过在我看来是保护。”孟石光又移开目光，不给我释放愤怒的机会一样。 我沉下心看他。 “高中的时候，我遇到了她。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就再也不能保持一颗平静的心了，我完全不能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一份美。对于这样的美，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一旁安静注视着，保护它永远这样美丽下去。大学时，因为各个原因，我得以与这份美接近了些，接近之后，我看到的美丽的女孩仍是那般美，无法形容的欣喜。但是那份美有一天却忽然发生了扭曲。一个多月前，那个女孩忽然告诉我要我帮她去设一个局，眼睛里是我完全陌生的东西，我忽然意识到，我所注视的美一直以来可能都是一个骗局。 “高高在上的女神怎么可能是一个会胡闹的小丫头呢，怎么可能对某个男生那么用心，跟他说话时笑得那么开心呢？这样的话，不是在玷污这份上天赐下的美吗？所以我要挽救她，只要她因为自己做的事后悔，遗憾，意识到这么做根本是一个错误的话，就一定会迷途知返重新那么美了吧。” 听着孟石光毫无起伏的叙述，我的心跳频率也变得平稳，明白了自己的情绪不算是愤怒，而是悲伤。 “所以你会毫不犹豫地从上面跳下去，对吗？” “嗯，为了守护这份美而死，死亡就是一种恩赐。” “那你认为，你是为了她死的吗？” “难道不是吗？”孟石光反问。 “在这一句之前，我虽然不同意，但理解你的想法，只是这一句，我却完全不能同意。” 孟石光转向我。 “我所理解的生命哲学，人是被本能驱使的生物，人的一切行为都是体现着这一点。人最大的本能是爱自己，保护自己，为了这一点，人可以伤害一切。就算人为了救别人而牺牲自己，那也是因为不这么做自己的灵魂会很痛苦，没办法安然活在世界上。 “所以就算你跳下去，也只是因为你这么做可以减轻自己的痛苦，而不是因为其它任何事物。” 孟石光微微动了动。 “如果你认为我是为了自己，那我为什么为了自己放弃自己的生命？” “为了逃避。” 我看向他，目光里不知是不是前所未有的自信，更不知这份自信是否及得上女孩耀眼的万分之一。 “你有什么理由吗？” “下午贴吧里出现那个投票贴的时候，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最后的结果一定会倾向反对那一边，并且这一次不是玩笑，跳楼事件一定会发生。但是我很不理解，一丁点都不能理解，怎么可能会有人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理由还是为了伤害一个让人不得不保护的女孩。 “我的意识告诉自己，跳楼事件一定会发生，但我理解的人性却告诉我不会。根本对立的方向，对此我只想到了两个解释，一个是我的意识是错误的，然后是……跳楼只是一个掩饰。 “掩饰，为什么要掩饰，掩饰的是什么？跳楼造成的结果是死亡，死亡之后一切归于乌有，掩饰就毫无意义，唯一的可能就是，想要掩饰死亡的动机。因为不得不死，所以只好找一个合情合理的有意义的方法死去。 “听起来很滑稽，但是如果是一个对美有固执追求的人，就很合理。那这个人会是谁呢，以伤害她为契机而跳楼，那一定曾做过相似的事，所以盗取了文档的你就很有可能，而且给她的留言称呼是秋芊，这么严肃的称呼同样符合你。 “我有一位叔叔，是本市的一名医生，我特意找到了他，并且得到了你的信息，也就是你掩饰死亡的理由。(平南文学网)他告诉我，那个人是大学生，但半年前查出患了绝症，治愈的可能微乎其微，今年四月就会死去。今年三月，有位专家听到了他的病，愿利用医学界的新突破为他做手术，成功率百分之十。失败后有两种可能，一是死亡，这和最终结果一样；二是痛苦，患者会失去行动能力，身体遭受很大的折磨，如此两个月后，还是最初的结局。为了逃避这个渺茫的希望，不用经历期待后迎来绝望和痛苦的结局，唯一的方法就是自我了断。但因为逃避而这么做，一定违背了追求美的灵魂，所以你就找了她这个借口。” 孟石光沉默时，楼顶吹着猛烈的风，整个身体都在慢慢冰冷。 好像是神把一切答案送到了我眼前，但我还是不能相信，只愿意拿出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可能留给它。 但世界还是忍心让我失落。 “这么说……也未免太不留情了……”看得到他的表情的话，我想他大概还是在笑。 “你难道不认为她安静站在高峰上才最美吗，美就应该美的毫无瑕疵，拥有人类所具有的一切优点，并且永远俯视着世界众生的美才能永恒吗？” “我不认为。”我说。我从未这么想，并且永远不会。神、上帝、时间，没有一件事物是永恒的，最接近永恒的只有悲哀。 “有一个故事，你要听吗？”我问他。 孟石光看向我：“就算我们对美的理解不同，故事还是可以听的。” 我迎上他的目光，心里早已平静无风了。“一个男生，遇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生，想要认识她，但一直没有机会。有一天，他开着车在路上，发现女生走在自己前面，默默跟了她一会儿，突然想到了怎么跟她产生交集。如果装作不小心撞伤她的话，就可以以此为契机了，所以他开车冲向了她。但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他没有掌握好时机，直接撞上了女生，女生受伤过重，倒在血泊里死去。男生意识到了这一点，然后开着车自杀了。” 看到孟石光微微有些变化。 “听了这个故事，你想到什么了吗？” 我面前的陷进绝望陷阱的男生没有说话。 “男生为什么没有掌握好时机？因为他没有勇气。就算撞伤了女生，把她送进医院，细心照料让她康复，可万一女生没有对自己心动，事后与自己成了陌路人，那该怎么办，这样的话自己就只剩下无尽的遗憾了。与其承受希望过后的绝望，不如一开始就迎来结局，怯懦的男生便选择了这样的结局。 “不过这不是这个故事的重点，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在想，我会这么做吗？我在一瞬间甚至觉得男生只要把握好时机，他的方法很不错。” 我看着孟石光，暂时停了一下。 “但这个故事一开始就是错误。为了接近女生就采取伤害她的方式，根本就不能被原谅。就算是拿着更伟大的比如保护她的借口，给她造成永远的伤害也是疯狂的行为，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孟石光再次发出声音的时候，先是笑声，笑了一分钟。 “先是说我的目的是自欺欺人的死去，然后告诉我我的欺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你难道是想让我绝望的死去吗？” “你错了。我不这么说，你才会那样。而且我来是为了阻止你跳楼。” “阻止别人跳楼，就应该安慰别人说他做的都是对的吧。” 我没有说话。我倒是也同意他的观点，不过貌似没安慰过别人所以根本不会。 又沉默了一会儿，孟石光抬头看着天空，天空中没有月亮和星星。 “最后的最后，居然是要说这么多，你是含着作弊器出生的吧。” 我还是不知道怎么说了。嗓子有点痛。 “说实话，我还挺感谢这场病的。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我一定不会主动来圣校，这一生可能都不会有机会接近她，更不会有机会知道她真正的样子，真正笑起来会那么美。所以我一点都不遗憾。对于这件事，我不会说道歉的，我还没有勇气否定自己。不过……你要让我知道的，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了。所以，你走吧。” 再与孟石光对视时，心中的不安终于消失了。 “我不是说，我是为了阻止你才来的吗？” 孟石光笑：“如果你担心我现在死了，给她造成什么伤害的话，那就不必了，你可以把前因后果告诉她，或者由我来也可以。”孟石光微微停下，看了看楼顶，“此刻我想跳楼，也只是因为想自己选择一种死法，与其它都没有关系了，手术失败，我连自己选择死亡方式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请不要阻止我。” “对不起。”我看着他，“无论我怎么解释，只要你死了，她就一定会内疚。而且，我不希望你这样死去。” “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呢，我的所作已经失去理智，再活下去可能会伤害你想保护的人，你还要阻止吗？” “如果支持你行动的理论破碎了，你就不会再做伤害她的事。” 孟石光沉默着。 “你想选择这种方式的话，如果手术失败，我来把你推下去，怎么样？”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呢？” 因为我爱着自己，看到有人因为害怕希望而绝望，我的灵魂没办法安心。 我笑：“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很多。” “比如？” “你叫她秋芊，私下里可以换种方式的，不过你没变；你没有进那个房间，你说想进去看一看的话，她也不会阻拦。还有，如果把你的隐情告诉她，你一定可以获得更好的机会接近她，提出更高的要求她也可能同意。” 因为知道该怎样对待和珍惜这份美，心底把它捧在峰顶至高无上的地位，所以宁愿如此。 守至花开，此前便是幸福。 孟石光也笑了：“我果然还是喜欢别人夸我。” “有一半的时候，我也是。” 楼顶的风终于又吹起来，有点冷了。 “你说冷了的话，就不会待在楼顶吧。” 我打寒颤时，孟石光看着我。 “我还不敢走。” 孟石光笑，随后止住：“我提个条件，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就保证保护自己到手术前。” “你说。” “为了不让我跳楼答应我的条件，看上去很不合理吧。”孟石光又笑，拿出了手机。 “通过短信告诉你，以此提醒你不要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我只好苦笑。 (下一章后续) 第二十五章 安然(2) 屋外果然下起了雨，不过不是很大，细细柔柔，延着风在空中和屋顶间飘动。小镇安然苏醒在雨中，皮肤上矮小的屋绕着雨丝呼吸，指节、梢的角落趴着在听雨，绿眉的峰，灰瞳的雨雾，浅赤的颔的山坡……悠悠拨弦。 安然山在岛上独享一份高大，仰望它时，我就不由想，这么高，从别墅走去无论如何都不会迷路了吧。 安然山是石阶铺成的，淡青色的岩石隐秘地延伸在绿树间，充满了古朴幽静的气息。石阶深深藏在山腰时，又平添许多小亭，四面通透，晴天观晴，雨天赏雨，如今承着雨丝轻雾，更营造了隐约的梦幻气息。这样的环境，真是…… “林实，你继续边走边呆，我就冷死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云飞雀面前，她被困在众多小亭中的一个里。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不好意思笑笑，把伞递给云飞雀。 “你怎么这么久才到？”“迷路了。” “……我记得上山只有一条路吧。” “找上山路口前迷路的。” “……” 什么破小镇，小巷四通八达的，哪都是出口，偏偏又全绕开了安然山山脚，逼得我只好一个路口一个路口的试，差点就想弃云飞雀而去了，要不是连回别墅的路也找不到了…… “你有没有带衣服？”“没有。”然后云飞雀盯着我看。我默默抓紧薄薄的外套往后退。“不知道山上冷吗。”云飞雀淡淡收回目光。 我讪讪笑，四处看了看。“找小丫头的话，她应该很快会给你打电话。”我不解看向云飞雀，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林实，快来救我。”我……“生什么事了？”“云雀给我的伞做了手脚，伞用不了了。” 我看向云飞雀。 “你以理解为将计就计。” 我笑：“先是她抢了唯一的伞，然后抢走的其实是坏伞。两个人都被困住，玉石俱焚吗？” “是呀，知道的话就快去救小丫头。”云飞雀平淡说。 “陷在这样的困境里，你们应该会有第三个计划吧。” 云飞雀看着我。 “第三个计划应该是，等我来了，分别抢走我的伞，救出自己的同时，把我困在这里。” 云飞雀毫无计谋被现的自觉，平静问：“理由呢？” 理由的话，再简单不过了。女孩把云飞雀一个人留在雨中小亭，肯定得意地继续上山，然后现伞坏，立刻进亭子避雨。同时打电话怒骂云飞雀，两人互讽一会儿就会意识到她们谁都没得到好处，还出不去了，只能想到向我求助。两人又不是摔一跤就学乖的主，肯定准备借机报复我。除了这个心理分析外，还有心理证据。如果女孩不准备设计我，她现自己陷入僵局，肯定也能想到求助与我，但她的电话却迟迟没有打来。这就是致命错误。我整理思路，简单解释了一下。 “聪明。既然你猜到了，那肯定早有怀疑，为什么还来？” “我也以将计就计上当，然后用藏起来的伞回去。” “那你为什么又说出来？”云飞雀笑。 “棋逢对手，情不自禁。”胡说的。 “既然如此，那就把你藏起来的伞给我。” ……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你们认输乖乖拿伞回去，我没智商每天都陪你们勾心斗角十面埋伏，结果失败了。 我乖乖拿伞。 “伞挺好。”云飞雀撑开，轻轻转着伞柄，一笑，咔嚓。她的细指抚上伞骨后，我竟然听到伞骨断裂的哀嚎！ 好有力量的手！而且这是新伞啊，抢过去就算了，没必要折断吧！ “我担心一会儿善心大，转过去救你。有问题吗？”手指缓缓在伞上转着，目光却盯着我。 意思是，有问题的话，我会跟伞一样下场吗…… “那个，你的手指怎么会这么……势如破竹？”“空手道。” 虽然不明白空手道跟指头结实有力有一毛钱关系，不过至少明白，这个人很强，绝对不能触碰。 “那我现在去送伞，将计就计地被你们困住？”我看亭外。 “等一下，我改变主意了。”云飞雀却喊住我。 “这个计划是小丫头提出的，现在你已经回不去了，所以想不想报复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唇亡齿寒过河拆桥反唇相讥指桑骂槐冤冤相报桃之夭夭……云飞雀抢过我准备的最后一把伞，把那把她亲手折坏的伞收好给我。于是我冒着细雨，穿行古朴石径，默默踏上了不归路。 女孩和云飞雀只隔两个小亭，顺着石径向上，转几个小弯就看到了女孩。雨下的稍大，有寒风吹过，女孩在空旷的小亭一个人安静坐着的样子，仿佛入世经历的精灵到了该离去的时候，轻轻刺着心脏让人心痛。 “林实，你怎么在亭子外面呆，快进来呀。”再回神已是女孩真实的笑，大概是精灵不舍尘世延迟了离去的时节。 “嗯。” “这里还真是漂亮呢，看的我都不想走了。” 我随女孩把目光转向亭外，视线里四处是披着雾雨的山和树，偶尔看到雨滴从亭上滑下。 “不过这里的雨声太单调了，没有学校的好玩。”女孩又补充。 这便是留在人世的理由吗？ “嗯，而且这里有点冷。”糟糕，不小心就说了。 “唔，突然就感觉到了。”女孩灵光一闪地看向我，目光同云飞雀一模一样。 我继续拉紧衣服，轻咳一声：“不过好在夏天快来了，仔细感受的话还是挺舒服的。” “是我不会仔细感受呀。” “那我教你。” “我才不学。”女孩转过头。 “林实，伞给我，我去厕所。”女孩又转过头向我伸手。 依原计划，这应该是把我留在小亭的借口了，只是原计划被云飞雀毁了……是我亲口说出来好还是女孩撑开伞自己现真相好呢？ 犹豫着，我就把伞递给了女孩。 “谢谢你了。”女孩温婉一笑，却不是我猜测的狡黠，“很漂亮的伞呢。” 喂，你不会也准备把伞折了吧！尽管它已经不能用了，但现在这种程度还是以修好的…… “林实，其实你被骗了。”女孩抚着伞一会儿，忽然说。我惊讶看她。 “我跟云雀计划，把你的伞都骗走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女孩看着我的眼睛微微动着，似乎压着不安。 “那你怎么告诉我了？”我问。接过伞依计划跑开才比较正常吧。 “因为这样好像有点过分。为了帮我们，结果一个人被留在这里，肯定会很伤心的。你这么笨，我都不忍心骗你了……” 我看着女孩说不出话。 “所以本校花决定放过你，跟你用同一把伞下山。”女孩提高声音，脸色平静看我。 “……谢谢。” 女孩微笑。撑伞，呆住。 “那个，学姐把它折了……” 雨势好像真正来了，下得愈的大，我和女孩坐在亭中静静听雨。女孩看到伞坏怒骂云飞雀的样子还绕梁不散，我默默想，让女孩自己现伞坏了的决定果然不错。 然后又想到更多。出门时想着如果拿两把伞，下山时说不定就能和女孩同撑一把，如今拿了三把，愿望竟还是差点实现。走到山脚，想到能藏着的诡计，猜到如果把自己知道计划的事告诉云飞雀，她一定会抢走伞，所以自己提前把三把伞都隐晦的弄坏了，云飞雀现时会是什么表情呢？我自作聪明所做，会不会又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呢？ 世间有太多难以把握的东西，想再多，猜再多，只有让命运游戏更纷乱的作用，于改变命运毫无意义。所以现在我得到的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雨下到中午才停，我和女孩在深山小亭听了一场单调但安静的雨，在远离尘世的一个叫做安然山的地方，两个人自在对坐了一上午。 深山细雨，细语轻声。 雨晴，跟女孩踏着石阶下山，在两亭的距离遇到了云飞雀，她一个人静坐在亭中，两把伞放在一旁，平静整齐，好像连打开过的痕迹都没有。 下山道长，听两女争执，含笑挽树枝上的露水，温暖冰凉。 第二十六章 安然(3) 大一的五一长假，长长七天，与女孩、云飞雀在一座小岛的小镇的一栋别墅度过。『言*情*首*岛名安然，镇名安然。岛上最漂亮的山也名安然，住进的别墅没有名字，不过说不定也是安然。如此安然的环境，我过得也算是自在安然。 安然居——且让我这么称呼别墅一次，我们在这里度过了很多时间，即为日常。 日常里，最重要的是吃和睡。睡的问题，只要反锁门，把床推到门边就以解决了，咳咳…… 吃的问题，女孩的厨艺好的没办法解释，但每顿饭都由她做，我跟云飞雀白吃白喝让她很不愿意，于是宣言我们要是再这样她就不做了。迫于无奈，我和云飞雀都试着做了一顿饭，我超水平挥，不仅把饭作熟了，还勉强把菜炒出来饭的味道；云飞雀略逊一筹，把菜炒出了比饭还夸张的味道。解释一下就是，吃菜是为了下饭，我的菜没有下饭功能，而云飞雀的是足以以饭下菜…… 女孩尝了我们的厨艺只剩下绝望，便气愤的说以后她只负责做饭，洗菜洗碗拖地擦窗的任务全部由我和云飞雀负责。虽然我不介意全做，但我还没这么说，云飞雀就一脸男生出力天经地义这些就交给你了的表情，于是我提出和云飞雀平分。云飞雀不同意，鄙视着我，又只好和我石头剪刀布决定打扫的归属，结果我侥幸赢了…… 于是我仿佛成了别墅的少爷，每日躺在沙看电视，我的两个美女佣人一个做饭，一个打扫。坐享齐人之福，吼吼吼吼…… 日常除了家务，还有大把空闲时间。这些空闲时间，我们只有两个选择，屋外和屋内（废话）。 屋外一般是逛街，爬山，还有买菜。有时候我和她们一起，有时候她们两个一起，自己留在屋里补觉。 只是如果只有两个女生去屋外的话，电话常常长长响起。 林实，小丫头把我钱包抢了，来给我送钱。 我叹口气，默默拿钱包出门，迷路很久后终于找到，却浪费了一上午美好的睡觉时光。 但就算在屋内，电话也会响起。 林实，云雀把我锁在房间里出不去了，快来帮我开门。 我再叹气，默默找钥匙，爬上二楼。虽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但你们每隔十分钟就互相锁一次难道是为了秀恩爱？ “林实……” “林实……” 连做梦都听到两个女生喊我名字，我终于明白两个聪明的女生一次又一次笑着走进彼此设下的小圈套是为了什么——老爸给我起的名字很好听。 屋内的生活占长假的大部分，所以女生们所做自然不止这一件。两人常常穿着睡衣，浅躺在沙里，忽然就高高抬着腿，放在沙靠背上。偏偏睡衣下面仿佛没穿多少，整个小腿**着，光洁耀眼，隐隐勾着人的目光向里面看。 “林实，你怎么脸红了？”然后就开始攻击我。 “天有点热呢，我回房间乘凉。” “林实，你难道是不敢待在这里？”两个女生坏笑着盯我。 我只好再坐回沙，闭起眼睛睡觉。现在的女生都是怎么回事啊，我是男生，你们是女生啊，再随意也不能穿着睡衣在我面前吧，还故意〇首弄姿明送秋波，破坏我平静的心情…… 这样想着结果睡着在沙里，醒来脸已经被画成了猫，而且两个女生正在拍照…… 两个女生更过激的行为存在于彼此间，她们对于互相斗法此不疲。争执不下就人身攻击，然后就变成**冲突，互相追着从一楼到二楼又下来，在客厅打闹一番就倒在沙里，拿起抱枕互砸。女孩自然不是云飞雀的对手，战斗结果是身体被推在沙上，双手被反剪动弹不得，小脸任云飞雀揉捏。 因为女生们打斗总是尖叫不断，因玩闹而微红的俏脸和凌乱的头看起来暧昧无限，再加上一起栽在沙的姿势……我实在不好意思看。但女孩被云飞雀欺凌地怜，总向我求助，我只好鼓起勇气劝架。 劝着劝着，女生们就习惯性的把我拖入她们的战斗，虽然不是直接攻击，但我却深受其害，孔夫子说女生喜欢得寸进尺式的撒娇用来解释我的体验再好不过。 某一次，女孩冲到我的房间丢进一团东西，还没细看，就听她开口，林实，云雀在洗澡，快把她的内衣藏起来。 我…… 默默走出房间，视线屏住拼尽全力不去看追到楼梯口梢滴着的水滑入什么都没穿感觉隐隐约约的浴袍里的年轻漂亮不方物在这种情况下还面色如常的女生，向屋外逃去。 “林实，就算你表现地像个正常男生，会嘲笑你的也只有两个女生而已。”云飞雀喊住我。 我默默抽噎：“还有更正常的男生反应吗？” 听到云飞雀轻轻一笑：“其实你不用那么害怕，浴袍里面不是什么都没穿。” 云飞雀带着神秘气息，我不由就转了头，正对着她的目光，还看到女孩的小脑袋在我的卧室门口小心向外探。 “想知道的话，我以掀开。”云飞雀的笑深深一转，双手伸到浴袍边沿，突然作出月兑衣的姿势。 “啊——”我惊叫着逃出别墅。 吹了半天的风，许久才恢复受伤的小心脏，等到夜幕降临，勉强鼓起勇气返回别墅。然后迎接两个女孩的捧月复大笑，默默钻回卧室。 开玩笑也有个限度吧，再怎么说我也是芳龄十九血气方刚的异性啊，就算每晚锁门倚门睡，那也不能代表我真的以坐怀不乱吧。逼急了我是会很惨的，毕竟对方几根指头就折断了伞骨还平静的用空手道解释的大神啊。 以上便是安然岛的日常，不过很明显，安然岛七日过得并没有一丁点的安然，好在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迎来落幕。 转眼长假结束，我们准备踏上回途旅程。不过胡闹了好几天的两个女生，显然没有让最后一段路简单结束的意思，到了出时间迟迟不走，磨蹭着收拾东西。 “再不走就坐不上今天的船了。”我不得不提醒。 “没关系喔，还有其它船以坐。”我收到了这个答案。 其它船是指渔船。经常有渔夫驶一艘小船，来往于安然岛和陆地，他们常在夜晚将至的时候从安然岛返回。 这种船小巧轻便，会随着破浪起伏摇曳，坐在上面穿洋过海应该会很美好，但是渔夫肯让我们坐吗？而且天色已黑，坐大船总比小舟安稳安全吧。 不过我在两位女生面前毫无言权言，而且我对此也早已认命丝毫不准备反抗，只能陪他们去了小船停着的港湾。去时很巧，有一艘船停在那里，而且看起来正要出。 “杨伯伯，按照之前说好的，我们来坐船了。”到了船边，女孩主动开口了，而且原来已经认识。 听到声音，船上的男人转过来，皮肤黝黑，身材魁伟，渔夫特征倒是明显，年龄大概有五十岁。 “按说好的，你们就晚来半个小时了吧。”男人和善一笑，看一眼女孩和云飞雀，目光又落到我身上。我连忙欠身问候。 杨伯伯看到我，随即又冲我笑：“你是送两位姑娘的吗？那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她们安全送回去的。” “杨伯伯，他要跟我们一起回去。”云飞雀说，对待大人终于没有居高之态，但用着近乎同龄人的口气。 杨伯伯愣，看了看四周说：“这里已经没有船了，他怎么回？” “您的船不是还在吗？” 听了这话，杨伯伯却皱起眉：“小船有规定，每次只能坐三个人。没告诉你们吗？” 我不由诧异看向来两个女生，她们的脸上丝毫没有对这项规定迷惑的表情，难道别有用心？ “是明天就上课了，我们非今天回去不呀。”女孩接着杨伯伯的话说。 “规矩不能变，你们不要为难我。只能让暂时没课的人留下，明天上午再回了。”杨伯伯看看我们，帮我们想变通方法。 “噢。”女孩却在此时笑了，立刻转向云飞雀，目露狡黠，“云雀，我记得你明天没课吧。” “明天的确没课。因为外面有重要的事要做，最近都很少在学校。不过我今天晚上有火车。”云飞雀立刻拿出了火车票。 我终于明白，两人不坐大船坐小舟，根本是为了把对方孤身留在这里，我和杨伯伯则是无辜地帮她们凑条件。 两人开始争执，我和杨伯伯在一旁看。杨伯伯是不明白怎么会这样，我是明白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说要不你们走我留这里。 两个女生争执不下，矛头也从未转向我，正得逍遥时，两人突然转向了杨伯伯。 女孩先开口：“杨伯伯，无论如何都只能再坐两个人对吧。”杨伯伯犹豫但坚定地点头。 女孩笑：“那让有关系的人同乘一条船，把无关紧要的人留下来很合理吧。” 杨伯伯再点头。女孩大笑，得意看云飞雀，继而跑到我身边，眯眼看我一眼说：“他是我男朋友，这样以把云雀留下来了吧。” 第二十七章 安然(4) 心脏不安地抽了一下。『言*情*首* 尽管知道女孩这么说只为了跟云飞雀争执，但听到这话还是怎么都不能坦然视之。男朋友……我低头看身侧的女孩，小脸微红，笑意舒扬，爱之态令人沉迷，也因此怎么都没有勇气进行更过分的幻想。 “丫头，你非要回去，我以让你，但为了回去连我的男友都抢，我不会轻易原谅你。” 正欣喜地迷茫着，突然听到云飞雀开口，而且居然说了跟女孩相似的话，我只好勉强咽口气拿起勇气抬头看云飞雀。云飞雀也正看向我，温柔一笑，目光如秋波荡漾。一直平淡姿态的人温柔起来，杀伤力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呀…… 咳咳。我连忙掐自己一下，心里大吼，你们两个这么丧心病狂不会是出门忘吃药了吧，男朋友是多么神圣的词你们竟然如此亵渎！ “你说什么！他分明是我男朋友，你们才认识一个星期，我们都认识两个月了。”女孩怒吼，入戏已深，仿佛真把我当男朋友了。 “丫头，我们一见钟情不行吗？而且用认识时间长短来决定是否存在恋情的，只有没经历过恋爱的黄毛丫头吧。”云飞雀回复颇为平淡，却让女孩哑口无言咬牙切齿。 然后两人一起看向我，我知不妙，连忙后退。不过大概因为两人都在说谎话，所以矛头还是没有指向我，而是无辜的杨伯伯。 “杨伯伯，你说，我们两个谁做他的女朋友更好？”女孩说，目光又充满了自信。以女孩的容貌，在恋爱竞争中自然具有绝对优势，只是……“杨伯伯，您仔细想一下，我和小丫头，谁看着更像他女朋友？” 云飞雀也说，与女孩近乎一样的话，却具有引导出最终答案的魔力。 杨伯伯为了化解危机，只好看了看两位女孩，又看看我，转向云飞雀：“你更像。” 呵呵，果然如此。“为什么！我明明比她漂亮，还比她年轻。”女孩不甘哀号。 “你比我漂亮我不否认，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输给我。”云飞雀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女孩。 女孩不解看云飞雀，又看向给出答案的杨伯伯。 “因为姑娘你太漂亮了。”杨伯伯笑，“我在海边打了这么多年的鱼，还是在圣校的海边，所以见过各种各样年轻漂亮的人，但姑娘这么漂亮的却从来没有。但正因为这么漂亮，谁做你的男朋友我都觉得不像。小伙子和另一位姑娘，一个斯文俊秀，一个貌美如花，眉目间还有些相似，倒是有夫妻相。” 说完含笑看我和云飞雀，满脸写着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还有不要忘了请我吃喜糖。 大叔，您这么抬举我，我感谢你全家，但是女孩听到这话回头把你船凿了我就爱莫能助了啊。 “丫头，懂了的话就乖乖待在这里，我和男朋友要回我们在海对面的家了。”看到女孩垂头丧气，云飞雀不忘火上浇油。 “我才不管，长得漂亮又不是我想的……”女孩居然委屈起来，而且还是因为自己长太漂亮，让天下人听到肯定纷纷咬舌自尽。只是这心情我倒是理解，毕竟男朋友之说是自己提出来的，结果为云飞雀作了嫁衣，是谁都不能接受吧。 “男朋友，不要看着野花呆，我们该回家了，今天家里是只有我们两个哟。”我……迎上女孩看向我的大眼汪汪，只好叹气：“杨伯伯，规矩无论如何不能改吗？” “老祖宗讲的话，改了就是不孝啊。”杨伯伯苦笑。 老祖宗……“杨伯伯，这规矩难道不是因为人坐多了危险吗？” “这倒不是。船虽然不大，但坐六七个人都没有问题。这规定其实是因为几十年前有一阵，每次有渔夫驾驶超过三人的船时都会出事，于是老人就传了这条不成文的常识。” 我不由笑了：“噢。规定是只能同时坐三个人，对吧。” “嗯，怎么了？”杨伯伯问。两个女生也注意到我的笑，同时迷惑看我。 “再来一个人没有危险……所以杨伯伯，如果有办法同时载我们，但不违背传统，是不是我们就以一起登船了？” “这种办法怎么能有？”杨伯伯无奈笑。 “杨伯伯，不违背规矩就以答应吧。”“对呀，杨伯伯，您就答应吧。” 尽管在迷茫着，云飞雀还是决定帮我，同时放过女孩。女孩处于劣势，找到不必输的机会，也立刻激动起来。 “好吧，你说说看。”杨伯伯只好应允。 我笑：“我刚确认了，规矩是只能同时坐三个人，那杨伯伯还有两个女生坐着，我站在船上回去就以了。” 三人短暂愣，海风飘摇，吹起我智慧的乱…… 杨伯伯想过来，只好笑了：“这还真是好办法啊。”两个女孩也目光复杂地看我，一副观赏狐狸的样子。 简单的文字技巧而已，毕竟汉语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气吞山河包罗万象……因为大叔的好心，我们顺利乘上了船，漂浮在茫茫大海，不过我也没真的站船上，大叔决定破例于是就彻彻底底了。 此时已近夜晚，大海看着黑茫茫一片，船和海水撞击的声音忽远忽近地响着，仿佛提示我们即将要进入了未知的冒险世界。 “林实，你不要总是坐着呆呀。”船头坐着挽水的女孩回头喊我。 “不要管他，他晕船还怕黑。”她旁边的云飞雀也伸手抚着海。 我…… “我男朋友才没有晕船。”“因为他是我男朋友。”“云飞雀，你不要这么不讲理！”“小丫头，你再抢我男朋友，我就把你的脸撕了。”两人开始互相泼水。 不要打扰我享受黑夜和平静的美好心情好吗？ “杨伯伯，她们手深那么长，不会掉下去吧。”“放心好了。”杨伯伯说。我默默看着两个女孩嬉戏呆。 与杨伯伯闲谈，知道他傍晚会在安然镇卖鱼，女生们每天都去买，所以认识了。 “对了，小伙子，她们到底哪个是你的女朋友？”杨伯伯忽然问。 我笑：“您看不出来吗？” 杨伯伯摇头：“虽然看起来你和成熟一点儿的那个姑娘更像，但如果想一想他们对你的态度和口气，两个人就没区别了。” “没区别是指都不像吗？” 杨伯伯摇头：“我是说都像。” 我再看看两个女生，笑了：“杨伯伯你猜错了，其实她们都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是家人，她们一个是我姐姐，一个是我妹妹。“ “噢，居然是这样。”大叔居然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嗯，就是这样。 过去的七天里，每天早上起来都在客厅里看到两个女孩，每顿都能吃到好吃的饭，三个人常常一起在沙看电视，一起出门逛街。我见过她们头凌乱睡眼惺忪，见过她们睡衣裹身肆无忌惮，见过她们追逐在客厅同时载倒在沙上用抱枕互相打着。我和两个女孩住在只有三个人的别墅里，她们在我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娇美与放肆，陪她们开各种无伤大雅的玩笑，这样的美好安然，只有用血缘才能解释。 云飞雀是姐姐，女孩是妹妹，我同时是姐姐的弟弟和妹妹的哥哥。 (下一章冒险) 第二十八章 冒险(1) 长假结束，学校生活继续，云飞雀因为有事又离开了学校，我和女孩回到房间独处的二人时光。 “林实，你做坏孩子都一个月了，但是还是不够成功呦。”闲极无聊，女孩又坐回窗台摇摆双腿。 “因为性格缺陷吧。” “不是的，因为你太胆小了。” “……那也没有办法。” “有喔，我帮你想到了。” 好明显的步步为营。 是日夜晚。夜黑风高，与女孩在楼下相遇，遥遥看到她手中拿着什么……手电筒！ “为了提高勇气，带你去一个地方。”女孩神秘一笑。我默默咽唾沫。 随女孩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离主校区越来越远，路灯都消失了，仿佛到了校外。在宁静的夜晚，跟女孩并肩在街上走着，这样的浪漫情节我憧憬已久。如果真经历一次，说几句温柔的话，一定能成为铭记一生的美好回忆吧……只是为什么我会莫名的不安呢，是因为四周太荒凉太安静太远离灯火还是因为女孩脸上紧张又期待的表情？ “那个……我们这是要到哪儿？”走在一个长长的山坡小道时，我终于忍不住问了。此刻的环境像极了恐怖片，道边的小草窸窸窣窣，前边后边看不到路和灯，能确信存在的只剩下女孩和无尽的黑暗。 寒风吹拂，万籁人俱寂，隐隐有鬼哭声。 “一个我听了后一直想去的地方，不过今天其实第一次去。”女孩的声音有点微微颤抖，手电筒光束里的她的眸子，幽幽闪着光。 “……还有多远？” “好像上了山坡就是。” “那里有什么呢？” “唔，很恐怖的东西，不过作为坏孩子必须要有勇气，到这里就以帮助你。” “所以？” “这里是墓地。” 我们到了长路尽头，手电筒的光横着在前方一扫，看到了一片平坦而广阔的土地，上面有着整齐排列的白色墓碑，排列着仿佛星河棋局。 有风袭来，明明不比刚才的风势强盛，但我的寒毛却一瞬间全倒竖起来。 “林实，你没有害怕吧……”女孩跟我一样，看到面前辽阔的墓区，立刻停下脚步。现在说话的声音颤抖地更厉害，显然也对眼前的存在充满了不安。 “嗯，有点。”当然不止有点，我几乎想转身逃走了，但是有女孩在身边，怎么都不能说这种话吧。” “我们到了呢。”“嗯。” “听说这里是墓区，没想到有这么多呢……”“能有很长的历史了。” “还听说差不多两百米那么长，，穿过去之后有一棵很大的树，我们……要过去吗？” 我鼓起勇气再看一眼前方。长路到脚下还不是尽头，而是往前细细延伸着，仿佛穿过了整个墓区。但路尽头却完全看不到，模模糊糊一片浓黑，诡谲如恶魔的深瞳。 “从这里好像看不到……要去吗？” “坏孩子不怕这些，对吧？”女孩勉强挤出自信的笑。潜意识告诉自己应该拒绝，但看到女孩明明害怕的不行，脚却一步没有往后退，实在不忍心这么做。 “决定做个坏孩子的话，那就去吧。”等了一秒钟，与女孩一起向前跨了一步。 寒气迎面，狂风暴雨般袭来，边走身体边颤着。 手电筒拿在女孩手中，微弱的光笔直照着前方的路，一分一毫不扫到两侧的墓。女孩的脑袋也随着灯光，僵硬的看向前方。我基本也是如此，除了偶尔看一下女孩。 整条路长的奇怪，不知走了多久，但依旧没有走到尽头的样子，不由就想到当前深陷众墓间的处境，默默绷直身体。四周真如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尽管脸上吹着风，但风却没有丝毫声音，或者甚至是风带走了所有声音，女孩的脚步声，我的心跳声，屏起来的呼吸声。 “林实，你稍微说点儿话呀。”紧张的神经突然收到女孩的声音，意外地松弛了。 “嗯，说什么呢？”我说。我们的每一步都很小，仿佛脚下会踩到软软的会动的东西一样。这样不安的心情，沉寂只会更加不安。 “什么都好，我都以听。” “那就好。不过什么都听的话，好像我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一样。那岂不是很没有成就感？”“不是呀，也以是什么都有意义。” “这样的话，那我就随便说点什么好了。”“嗯。” “呃，这条路有点长呢，好像不止两百米。”“嗯，走了这么久。”“也说不定。或许我们遇到鬼打墙了？”“……不许说这种话题。” “噢。那你什么时候听说这个墓区的？”“大一刚开学。”“这么久了！那你怎么现在才第一次来？”“一个人不敢来嘛，朋友们谁都不愿意跟我来。”然后就把垫背的机会给了我？“你做坏孩子不是很久了吗，怎么还会害怕？”“人家也是女生嘛。”…… “恐惧是人的正常情感，所以坏孩子不需要太多勇气吧。”“才不是，你就是因为没有勇气，坏孩子做得才不及格。”“我不是及格了吗？”“那只是入门的及格，现在是升级。”“……那我有了勇气就能及格吗？”“及格哪有这么快，太笨的人肯定一辈子不及格。”“我也不算笨吧，小时候被很多人夸作天才。”“你当然笨了，我都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我哪里笨了呢？”“连大人骗小孩的话都信，还不叫笨，而且很多地方都笨，很多很多，笨的不救药。真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笨，更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喜……” 一瞬间宁静，耳朵听到了声音……被黑暗深深藏起来但却还是露出了一个角的，不只是脚步还是心脏出的声音。 “……喜？” “……是呀，喜，喜欢的喜。我会喜欢把笨蛋变成坏蛋，肯定是跟你待一起时间久然后也变笨了。” 夜色深深，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借助彼此轻轻的声音与口气感受对方。脚步缓缓，一段长长的路。 在一个黑的只剩下夜，静的只剩下墓，冷的只剩下风的地方，我和女孩带着不安的心情，缓缓穿过一段长达两百米的小路。路途上只有脚下的路是真实，孤单到只剩下两个人凭依，但我们却拥有全部的彼此，因此坦荡无惧，海鸥不疑。 路的延伸不知是否到了终点，就被一个高大的轮廓截断。光束里，树干的纹路看不清晰，但只是粗壮与高大，已足以让从黑暗里逃出来的我们惊叹了。 “终于到了呢，果然有一棵大树。”愿望达成，冒险告一段落，女孩的声音放松下来，忽如一个调皮的孩子。 “真的好大。”自己的声音还是有点奇怪，仔细感觉一下，现背上有点凉意，大概是汗湿了。 “做了这么刺激的事，我们来合张影吧。”女孩目光在树上转转，拿出手机，微微笑着的样子好像一点不紧张了。 我叹口气，点头同意，与女孩一起背对着树。女孩举起手机准备拍照，手机屏幕映出我们快贴到一起的脑袋，还有后面模糊的树影。 “要拍了喔。”“嗯。” “听说夜晚在树下拍照，会拍出奇怪的东西呢……”女孩迟迟没动，自己给出了理由。从屏幕上看，我们的脸和后面的黑影显得渺小而诡异，大概因此，女孩勉强压抑的紧张又浮了上来。 “是吗？奇怪的东西，树变成的，或者从头顶飘下来？”我随口说，头顶掠过一点微风，不由抬头向上看，女孩也抬了头。 头顶一片黑压压的，是密不透风的树叶。我和女孩向上看时，女孩手中的手电筒也跟着向上照去，光束穿过树枝…… ‘嘎——” 猛然而尖锐的声音从树叶里传过来，树叶里仿佛是东西在翻飞，整棵树一瞬间呼呼啦啦地响。 这样的突兀刺耳黑暗，血管立刻寒冰千尺，两个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呀！快逃！”女孩颤抖的声音传来，我的思绪也恢复过来。两个小小的影子飞快转身，箭一般奔向茫茫坟地，沿着来时的路一步不停歇地狂奔。 跑起来的时候，全部的紧张化作力量，竟然平静下来了。黑暗与压迫立刻被远远抛在身后，春天的风迎面吹来。在逃离黑暗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这样奔跑着的两个身影，好像抛弃了整个世界，在朝着独属于我们的未来前进。 冒险的所有情绪消失殆尽，只剩下了憧憬、梦幻。 下山坡后的小径弯曲漫长，前方的路灯渐渐出现，我们放慢脚步，缓缓走起来，这时我也意识到另一件事：在逃离黑暗的时候，不知是我，还是女孩，有一个人向对方出了邀请，我们的手不知不觉牵在一起。 修长的手指，爱的指甲，暖暖的掌心，令人惊讶的柔软仿佛融在了我的手里，连我的皮肤和毛孔都感受到了这份淋漓尽致的美妙。 所以才会突然就平静下来啊，幸福地在黑暗里幻想未来……这样的柔软温暖，有什么不能抚平呢…… 离灯光越来越近，比手电筒明亮很多倍的光快要映出我们的影子，女孩的侧脸好像宁静翘着嘴角，我的手握着她的手。 到灯光下就是回归了吧。我闭上眼，慢慢感受手心里的小手安静任我握着，感受哪里是小指，哪里是掌心的纹路。 想要抓紧再也不放。 第三十三章 夏夜(2) 队伍里气定神闲的打着字累了，顺便看女孩狼狈地看短信再狼狈地回的模样，不由生出莫名快感。终于翻身了，吼吼吼吼…… “你已经落后七条了，要不要我放水？”只是自己得意已经不能满足，便借短信炫耀。 “哼。” 真是好强的性格，我喜欢。但是好歹加点智商进去吧，现在的形势再明显不过了，要强只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我等了你一分钟，不过你好像差更多了。” “哼。” “现在落后51条，你的手机马上就欠费了，认输的话，我停下来等你追上怎么样？” 视线里，女孩抬起头看这里一眼，红唇紧咬，仓皇不堪。然后冲着这边过来。 立刻寒毛倒竖。刚刚有没有太过嚣张了？是好容易有机会就不能自已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战战兢兢，严阵以待。 到了跟前，女孩瞪着眼看了一会儿，我也呆呆停下手指看女孩。 “还给我。”差不多是喊出来的，引起周身一片目光。 颇有压力，防线土崩瓦解，乖乖交出手机。 “我的是不是……” “这么过分，在我用完你的花费前，别想我还给你。”女孩大眼怒睁，长一甩，拂袖而回椅子。 我…… 张扬地过火，仿佛惹怒了女孩，结果两手空空，唯有含泪看女孩咬牙切齿摁着我的手机。晚景凄凉。 好在长队马上到尽头，快要到我买票了。这样的进程当然得益于一百多条短信，忍不住题外话地感叹一句，花钱的时光过得就是快啊。 肩被拍一下，女孩又神出鬼没出现在身后。 “这么快就欠费了？”我惊讶。 “你的破手机没电了。“女孩忿忿把手机塞给我。我不由苦笑，心中却说，你以把我的手机卡插到你的手机上，然后继续的其实…… “还有，最后一步由我完成，你出来。” 我…… 我是含辛茹苦地排了这么久，还劳累了自己的珍贵玉指来短信，浪费了不少话费手机还停电了，失去了这么多马上就修成正果结果还不能亲手买到票吗？ “你有意见吗？”女孩含笑。 我含泪。摇头：“那你排吧，我去坐一会儿。” 就算你理所应当地夺走我的胜利果实，不是还给了我到椅子上歇一会儿的机会吗？ 站了许久，身体酸痛，一到椅子就完全释放，不由就想一直躺着了。 “不要偷懒了，我买完了，快点回学校。”女孩的声音几乎立刻传到耳朵，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么快！”我惊讶。 “当然，我才不会跟你一样磨蹭。”女孩得意笑。 ……风凉话说得倒巧，也不想想是谁把你拉扯这么大的，不孝啊，逆女啊，白眼狼啊…… “是我动不了了，再歇一会就起。”这种局势下，我只能哀嚎。 “别偷懒，赶紧起来，已经很晚了。”女孩催我，手直接抓住我胳膊，想把我拽起来。 猝不及防，现被女孩抓住，稍微有点尴尬，没勇气负隅顽抗涎皮赖脸，默默起身。跟着女孩出了售票厅。 现在大概已经到了十点，天空黑压压一片，街上看不到多少行人，唯有几片灯火和不时掠过的汽车零落闪烁。 “林实，现在很晚了吧。”女孩看看大街，转身望着我。 我点点头：“所以要快点回了。” 女孩的眼睛转转：“是这么晚公交车大概停运了，要不……” 女孩在此有停顿，我听着心脏猛地溢出血。要不什么，要不……我们在附近找个旅馆住一夜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应该顺水推舟还是犹豫一下再顺水推舟呢…… “要不……我们走回去吧。” …… 噗——我的心脏喷出的血蔚为壮观。 好歹体谅一下排了那么久的队的我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居然说出这么没人性的建议。而且催我出火车站还用现在很晚了的借口，走回去分明会更晚吧！ “干嘛这么不情愿的表情，我坐出租车会晕车呀。”女孩嘟嘴。 “出租车的话，二十分钟就回去了，这么短的时间不会晕吧。”虽然深知女孩不讲理，是除了和不讲理的人徒劳讲理外难道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林实，你怎么能为了自己不走路就无视我晕车难受的心情，哪有这么不体贴的男生。”女孩鼓着小嘴看我。 “走回去会很晚吧……”很心虚地借口。 见我还不屈服，女孩立刻忿忿：“你不愿意的话，我一个人走回去好了。”作出决绝离去的态势。 我静静看着不说话。女孩走两步，没收到应有的我阻拦的回应，委屈回头，大眼看我。泪眼汪汪，怜楚楚…… 做戏也要有职业操守，至少多走几步吧…… “我没说不跟你一起走。其实也不是很远，如果你知道怎么回去。” 女孩狡黠的笑瞬间绽放：“我跟某个拿着地图还能迷路的路痴不同。” 我…… 路痴不平，我们的确经常迷路，但还是看得懂地图，在地图的帮助下能最终找到出路。拿着地图还迷路的人，根本不是路痴，而是……白痴。 看着女孩蹦蹦跳跳的身影，我就不由猜测，女孩今天根本是为了折腾我才提出了来火车站买车票的建议吧。 不过除去这个问题，夜晚走在城市里还真是很好的建议。 女孩带我走的不是四通八达的沥青大路，而是偏僻宁静的小街道。道路不宽，两侧是茂密的树，旁出的树枝伸在道路上空，快要连接到一起。走在其中如众星拱月，不由就像极了童话。 夏夜的世界宁静而透明，在风来临之前完全静止，空气，树叶，房子，会动的汽车和会叫的鸟，一切都和谐地沉寂。随一阵尾巴带着凉意的风，一切又缓慢动起来，清澈的在夏夜宁静的舞台交织自己的声音和轨迹，交错却不混乱地响起低鸣奏曲。 这样便是完美的图画了，若是再加上一位天真烂漫的少女，就完美地难以言喻，简直算是奢望。 我和女孩受夏夜感染，在沉寂中缓慢的前进，路光将我们的影子拖得长长，在身后形成两个美丽的剪影。 ( 第三十四章 夏夜(3) 走在夏夜，听不存在的虫鸣，别有番风味。 就不知道女孩是否走对了路，没注意走了多久，大概一会儿就走到到天亮，已经走出了这个市也说不定。 默默走了许久。 “啊，好累，不想走了。”走在一道长长的坡上，女孩打破了沉默。 之前虽然在夏夜里沉浸，但潜意识觉得跟自己一样沉默不符合女孩一直以来的光辉形象，就猜测她会不会在生闷气，现在终于开口，我不由放松。 “应该快到了吧。” 虽然我不记得学校的路，但坐公交车出去再回来也千百遍了，隐约知道学校在一个很长的坡的尽头，大概就是这个吧。 “是快到了，爬上这个坡就是，用上十几分钟。”女孩以放弃的口气说。 我抬头看看仿佛无边无尽的路，同样心虚了：“那怎么办？” 说出这话，女孩没直接回应，不过却含笑静静看着我。我发现笑出了狡黠。 这算是什么意思？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一起走在路上，女生对男生说我走不动了，又笑看着男生，意思貌似再明显不过？ 让我……背你？ 开什么玩笑！前面还有十几分钟的坡，我又已经疲惫不堪了怎么可能做到！而且据我所知，非走路不可的是您吧…… 虽然你看起来很轻……虽然背着女生的感觉一定很好…… 但是很不好意思吧，就算是想象一下把女孩背在背上的景象都神志不清呼吸混乱面红耳赤默默把视线从女孩微笑里移开了。 然后同一瞬间，我看到天边划过一道闪电，整个黑夜明亮起来。我立刻把视线转会女孩，她的笑也收住，和我想到了同一件事。 “要下雨了呢。”女孩又笑了，不过我看到了绝对是幸灾乐祸期待已久的含义。轰轰的雷声传到耳边，有力而果决地粉碎了夏夜的宁静。 “嗯，附近有可以躲雨的地方吗？” 女孩摇头，不过还笑：“整个山坡都没有房子，上去下去也来不及。不过淋了雨也没关系呀。”笑得很洒月兑，不过请不要再这样若无其事地笑，这是雷阵雨不是毛毛细雨啊，一分钟就足以让你的细小身体凉彻心扉。 “还是快点走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在下雨之前回去。”我说。 “不要嘛，人家走不动了。”这种时候居然撒娇！ 天空又毫不留情地划过一道闪电，乌云紧紧聚到一起，排山倒海，压城欲摧。 我看着女孩，犹豫又无奈。 “没有几步路了吧，再走一会儿，好不好？” 如此柔声细语我到底图什么啊！ 女孩看着我，转转眼珠：“好吧。” 转身，摇着身体走两步，一副疲惫不堪随时跌倒的样子。 “好累……”装作没听到。 “真的好累……” “掌握不好平衡了。” “呀，我滑了一下，摔倒了。” 我停下，看不顾地面灰尘就坐在上面的女孩，不由想笑。 真的以为这么明显的假摔就能骗过聪明绝顶的我吗，我又岂是这般优柔寡断不解风情？ “真的累的话……我背你吧。”走到女孩面前，心平气和说出了这句话，当然脸色红润跟此无关。 倒是女孩愣了，沉默一会儿才忸怩说：“我怎么好意思……” 分明就是你暗示我的吧！我咆哮。 “那当我没说。”我立刻收住话，视线从女孩脸上移开，作出要走的样子。 “等一下！我又没说不让。”女孩立刻喊道，从地上一跃而起，双手环住了我的脖子，脸庞近的呼吸都能吹到。似是为了阻止我反悔，但那一瞬间，我们就好像拥抱一样。 随后女孩又脚步轻移，转到了我身后。 心中呆滞着，默默平复。 “蹲下呀，笨蛋。” “……哦。” 感受到女孩的身体慢慢贴到背上，紧紧相触，之间再无缝隙，意识到了女孩的心跳，还有真真切切的柔软和亲密。 心脏如月兑缰野马，我又愣在原地失去意识。 “我真的这么重吗？动一动都做不到……”我长久没动，女孩抱怨，声音却是温柔，泄漏了她跟我一样不安的内心。 “没有这么夸张，动一动还是可以的。”我笑，伸手到后面扶紧女孩的腿。女孩还穿着裙子，薄薄地紧贴着皮肤，手掌因此火辣辣地燃着。 这么燥热，恐怕走不了多远就中暑了吧。我轻叹，看到一滴水砸在眼前。 “真的下了呀！”女孩似是欢呼起来，侧到我左肩的脑袋凑在我耳边说话，整个人因此猛地一颤。 “抓紧，马上就下大了。”我说，脚步用力踏了出去。 “放心呀，笨蛋，我会紧紧抓住的。” 雷雨降临的速度惊人，大概一瞬间不到，我就被洗的浑身冰凉。大大的雨滴砸在额头，冰冷的气息渗进皮肤，快要栽倒在雨中，也立刻消散了与女孩身体接触带来的烦躁。 摇曳的脚步里，雷雨越下越大，路灯发出滋滋的声音，微弱的光在雨幕里朦胧。 两个人的身体一层又一层穿越，心脏被不顾一切占据。只想不断地跑，不断地与背上的温暖一起经历，经历世间所有的美好与冰凉，把所有的所有全当作风景。哪怕是冒着大雨，哪怕身体在狂风中不安，呼吸被夜色阻滞…… 但奔跑在雨中，穿过一层又一层雨幕，好似无限浪漫，身临其境感受的却渐渐只剩了狼狈。暴雨快成了幕布，遮住我们的呼吸和前方的路，雨泻在身上虽然不痛，却冷得让人畏惧。脚步承载着被暴雨包裹的心，越来越不稳。 好在路旁栽了不少树，从树荫往前冲，雨滴不少被拦下了。而且一段笔直的路，跑起来很快就能到。 “要不我下来吧。”大雨中，听到女孩的声音。声音像是从耳边响起，但是隔了重重雨才最终到达耳廓，听起来遥远而微弱，如同此刻正寒冷和瘦弱着的女孩本身。 “不用，我不累。” 背上有一大片干净，那里清晰地传给我心脏温暖。有了这份温暖，前方的雨幕多么坚硬，也可以轻易冲破。 如果放下女孩，一定会更冷吧，还有……会被拖后腿，两个人跑更慢然后一起冻僵。 “可是我什么都不做会很不安的。” “你帮我挡雨了呀。” “这是没办法的事嘛，你又不能抱着我跑。” …… “那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嗯。” “那我唱了。……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这是啥……”脖子触到女孩双手的摇动，冰凉的燥热。 “摇篮曲啊，很好听吧。” “这么轻的歌，听着我会跑不动的。” “可是人家不会唱其它的歌了嘛。” 说谎！ “……那你继续。” “喔。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女孩的双手仍在摇荡，将细雨淋漓在眼前。轻轻的声音咬着耳朵，在暴雨的喧嚣里开辟了一片宁静，宛如生命之音。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身体的冰冷与畏惧全都抛弃，只要这里的细密悠长，无限永恒。 “从刚才开始，一直只有是啦，难道是忘词了？” “我才没有，只是……我就是忘词了有问题吗？” 我…… “忘词了也可以唱得很好听呀，我就唱，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咳咳，咳咳咳咳……” “你没事吧。”感受到女孩剧烈咳嗽，我连忙回头。 “被雨呛到了……” ……无话可说，默默赶路。 不经意发现，雨滴变小了。 “雨好像小了呢。”我不确信问 “嗯，好像呢。” “太好了，再下一会儿我就真走不动了。”渐渐放慢脚步。 “不会的，你要是走不动了，那我怎么办？” “你弃我而去也不是不可以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喔。” “……不过既然雨小了，你是不是……” “等一下，雷雨一会儿小一会儿大的，千万不能因为一时小就放慢脚步。”话没说完，被女孩抢断。 我可是冒着暴雨背着你跑了近十分钟啊，而且大雨中你不是还说过要下来吗？ “不过你真的累的话……走慢一点也可以喔，反正衣服也湿了。”不是让我放你下来的话就不要说了。 “好久没淋雨了，还真是舒服呢。”背着一个人你试试说这种话。 “不要不回我话嘛，我被雨呛了都还在继续。” “再说话被呛到不是很难受吗？”我说。 “没关系呀，难得这么好的机会……”女孩忽又凑到我耳边，像是直接对我心脏说出了这句话。 愣愣看前方。 “前面有条小路，走那里会快一点儿喔。”女孩说。 “嗯。”我把视线从前方移到侧面，那里是一条蜿蜒的小路，沙子铺成的痕迹，“那就走这条路吧。” 不知是因为雨停，还是小路的视野开阔，心情突然平静下来，对周围的感受变得真实了。脚下沙子的响声，发梢吹着的风声，背上低低的呼吸声。 小路弯曲，但不漫长，很快就到了我认识的地方，那个随女孩来过不少次的海滩。 好容易回到学校，不过不用避雨了，便背着女孩站在山坡上，默默看了一会儿远处的海。 暴雨洗涤了整个世界，山和树都笼罩着新的颜色，在黑暗里依旧闪着光。大海倒是没有明显变化，一样的广阔与平静，轻轻的波浪卷着沙滩的水痕。一望风光无限。 “走这条路不错吧，整个人都开心起来了。”女孩的存在又显著起来，说话时或许因为心情好，在背上不安分地动了动，立刻浑身燥热。 “呃，嗯。” “你怎么了，看起来不舒服？” “没有没有……那个，已经回来了，可以下来了吗？” “……哦。”停滞了一会儿才收到回复，女孩的身体离开后背，正以为女孩要下去，但几乎是立刻女孩的身体又紧紧贴回原位。 “不行！”然后是义正言辞地拒绝。 “呃，我们的衣服都湿了，贴着会很难受的。”竭力找理由。背着女孩我自然乐意，但雨停了还继续背着，明天该怎样带着什么表情和她说早上好呢。 “不行……衣服湿了……不能让你看……” 啊咧，啊咧咧，这种支吾的口气，怎么听都像是害羞吧，这种情绪女孩居然也有？满脸羞涩，声音柔弱，眉眼如波，不由想把女孩转过来看…… 只是，衣服湿了，不能让我看是指……脑海里猛地浮现出女孩纤细的身体，湿着的衣服勾出完美的曲线，还有因为雨水而显得半透明的长裙……鼻血在脑海四溢。 “……哦，那该怎么办？”我慌忙停下妄想，开口询问。 “在这里把衣服晾干。”女孩瞬间就给出对策。 …… “还是我把你送回宿舍吧，湿衣服站在这里会感冒的。”穿着湿透的衣服，背着一个湿透的女孩，站在海风中等衣服晾干，这么有气魄的事，我貌似还需要点儿药才能做到。 “……那好吧。” 下了场雷雨，时间又很晚，所以安稳到了女生宿舍楼下，一个路人都没有遇到。 “到了。”我在女生宿舍楼下的一棵树前停住。 “哦……我下来之后，你不许回头！” …… “嗯，我知道。” 我把后背对着宿舍，轻轻屈着膝盖和腰，让女孩的脚触到地上，然后松开一直抓着女孩双腿的手。 “不许回头喔。”女孩最后一次凑到我耳边轻轻说，大概是灵巧一跃，离开了我的后背。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背上一直贴着的温暖突然失去，还是不由抖了一下。 “那我走了，晚安哟，你也快点回去。”女孩在身后说。 “嗯。” 听到女孩的脚步声在雨水洗净的地上响着，渐渐远去，消失。至于是中途停下来，还是走太远了，我分辨不出。 “笨蛋，你可以回头了，衣服怎么可能湿成那个样子嘛。” 我回头，女孩站在宿舍楼前的灯光里，熠熠生光。衣服没有透明，但的确好好地贴在了身上，女孩的轮廓被勾勒的完美无遗。静静站着，闪着光的身体，好像刚刚舞了一场风雨之曲，波澜不惊。 我看着那身影笑，挥手说再见。 我大概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但是笨蛋又有什么不好呢？毕竟只有我这个笨蛋，看到了你的**的头发垂在肩头，狼狈又放肆的笑，清澈地开心着的目光…… ( 第三十五章 最后(1)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过得悲伤而惨重。『言*情*首*『言*情*首* 第二天清晨见到女孩时，她正在用卫生纸捏鼻子，鼻尖已现出红晕，看上去调皮爱。 但这份爱代表的事实是她感冒了，而另一个事实是我安然无恙，好的不能再好。于是便有了悲剧。 “不公平，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感冒了。”女孩不甘大喊，随即眼珠一转，“一定是因为我帮你挡雨。所以你要想办法报答我。” 女孩所谓的报答，自然是随心所欲地压榨我了。 “林实，我饿了。”“好渴呀。”这两句话以及其夸张的频率响着。 这种事情找你的母亲大人好吗，叫我有什么用。我悲愤在心底嘶喊，默默出去买零食或者打水。 这样屈服能换来什么呢，当然不能是女孩的良心现，而是完全相反的变本加厉。 “林实，我想吃瓜子。”“人家感冒了，没有力气剥嘛。” “刚才接的水不好喝，再去帮我换一杯。”“这杯是凉的，再换一杯。” 女孩开始只以折腾我作为消遣了。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皱起眉想反抗一下，女孩又撒娇加埋怨地开口：“我是病人呀。”“我是帮你挡雨才生病的……” 然后我只能继续忍受剥削。 风寒感冒的生病生这么久，根本就不是生病了，而是生孩子…… 不过好在只有一个星期了，也是最后一个星期，我以做的也只剩这些了。 “林实……” “嗯。” “我想看跳楼。” …… “好吧，我们一起去一楼，我表演给你看。” 大学考试有很长的时间跨度，前后超过一周，考完即放假。虽然自己平时不怎么努力，但学习中文的最大好处就是，平时不用努力学习，考前稍稍看下书就不至挂科。所以最后勉勉强强考完。女孩所在的学院情况不明，不过她折腾我那么不遗余力，闲暇时也没有复习，想来应该有自信考好。 两个专业的考试同一天结束，我们的暑假也同一天开始。 考完最后一科是下午，带着复杂的心情去那个房间。进去时女孩已经在里面，属于她的东西整齐地收了起来，屋内略显空荡。 眼睛飞过屋子，便是摇着双腿坐在窗户上的女孩。今天女孩也穿了裙子，不过比上次短，差不多只到膝盖，所以整个小腿在光影里摇晃，仿佛跳着舞的精灵。 看一下就心虚了，慌忙抬起视线，然后触碰到女孩的眼睛。 “要放假了呢。”为了掩饰不安，我急不择言道。 “放假就不用忍受我的压迫，很开心是吧。”女孩嘴角翘起，温和一笑，眼睛却含着危险紧紧盯我眉心。 背后一阵寒颤，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考试结束感叹一下。” “也就是说，我的确压迫你了？”女孩的眼睛微闭起来，聚气了强大的寒光，好像蓄势待。 这种逻辑也太不讲理了吧，我不否认就代表同意？ “那个，我没有这么说……”我有点慌乱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放假后也压迫不到……”女孩的声音忽然低下，聚拢已久的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 像是为离别伤感的这个样子，反而更让人不安。 这种时候我好像不得不开口，但又听到女孩自言自语起来：“把水从a市拿到u市，应该不能喝了吧。” …… 深深咽口唾沫把所有话噎住。为了讨好一个女生，千里迢迢送杯水这种少年式的癫狂，就算吃药了我也做不到。 沉默了许久，女孩又把视线转到我身上，转着眼珠从上到下把我看了个遍，微微一笑说：“是今天还不算放假，我想最后压迫你一次，以吗？” 明明这是一句普通的话，但听起来为什么浮想联翩了呢？而且说出这句话时你那安然自若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还有完全把我当作受虐狂我也很有意见啊，说是最后一次怎么想都觉得暧昧而且充满了危险气息吧？ “具体，是什么呢？”抛去心中一堆话，我怯怯说了句最懦弱的话。 女孩深深一笑。 “陪我一起夜不归宿。” 大学的宿舍管理很宽松，晚上十一点半闭门，早上五点开门。错过开门时间也以不回宿舍，流浪街头或旅馆一夜。这种做法自然方便了不少学生，为学生称道。 所以大学生的夜不归宿，只是很小的一件事。但如果某一天，一个女生突然对我说，陪我一起夜不归宿吧，眼睛闪着光，脸色微红，怎么想都觉得很诡异很暧昧很邪恶吧。我能想的只剩下少儿不宜，能说的只是“你没开玩笑吧”和“我们展的是不是快了一点”。 所以听到女孩如此开口，我只能愣着不知所措。 “坏孩子就要随心所欲，在年轻的时候做一些不正常不顾一切的事，夜不归宿就是最美的一个，做了这件，你就以毕业了。” 女孩说的认真，知道自己果然会错意了，女孩所谓的夜不归宿只有夜不归宿的意思，理由这么神圣，我就下意识点点头，答应了。 之后悔之不及。 是夜，我和女孩两个人在空荡街头漫无目的游荡。 女孩理解的夜不归宿的意思就是夜晚不回平时睡觉的地方，而且夜晚不睡觉，然后在这个平时睡觉今天却不睡觉的时候，走一夜。 走……一……夜…… 跟女孩两个人穿过宁静街道，四处连车辆都没有，树木和风也寂静，唯有灯光和黑暗陪伴，全世界只剩我们两个。美如画 夏风凛冽，繁星满天，静味其中。美如梦。 人在神秘而肃穆的黑夜里，感受到世界的彻彻底底的样子，仿佛接触到世界真实的秘密般，激动而颤栗。美得无垢。 在夜不归宿开始之前，我这么想，夜不归宿开始之后，有那么几刻我也如此想，如此感叹，并想着如此走一夜作为和女孩最后的告别也不错。但几刻加起来绝对不超过一分钟的长度。 在黑暗里行走一两个小时，又饿又累又困又空荡，连不安和对夜的恐惧都消散了，何况对美的触感。**才是本能啊。 ( 第三十六章 最后(2) “我们不会真的要这样走到天亮吧。”精神快崩溃了，我不安问。 “是呀，夜不归宿嘛，从字面就能理解。” 我和女孩是晚上十一点从学校里出来的，天亮算作四点半的话，中间有五个半小时，不眠不休走五个半小时是有病吧，没病也能走出病了吧！ “那个，走的时间长了会很累的。” “累的话，你背我呀。” …… 不要用理所应当地口气说出这句话。 “走这么久会饿吧，这个我帮不了。” 女孩终于听进了我的话，皱着眉望了望四处。 不远处就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门前灯火明媚，宛如又一个朝阳。 女孩似是不情愿地进去，但进去后点了东西比我还多，而且吃得比我快。吃饱后坐到沙上的样子怎么看都传达着我不会离开的意思。 这样待到早晨也不错。我松口气，默默在沙里盯着墙上的挂钟。 秒针哒哒地轻响，店内空荡又安静，但安抚了街道带来的不安感。 安宁的日子就是好啊，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年纪轻轻就有这种情绪很奇怪吧，但是奇怪也无所谓了，要是能睡着就好了…… 安静的声音，呼吸声，鼾声…… “不行，这样下去太堕落了，不能待在这里。”女孩大概是无聊的腻了，出言打破了我的平静。我勉强睁开惺忪睡眼，墙上的钟刚指向三点，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 “现在还早吧，而且出去也没有别的地方去。” “谁说没有地方去。”女孩嘟嘴，眼珠飞快转，搜索枯肠找借口。 “那要去哪？”我问。 “……现在说了，一会儿就没有惊喜了。”女孩含糊说。 “……那好吧。”分明就是没想到吧！ 凌晨三点，我和女孩再次回到冰冷的黑夜，凌晨的空气比之前更加寒冷，从温暖屋子里出来的我们都不由打了寒颤。 “不如我们再回去？”我试图劝女孩，前方深不测的黑暗实在是对人类极限的挑战。 “都说了有地方要去。”女孩坚持。 我只好默默垂泪。 然后不知又穿行了多久，我看到了女孩所说的目的地。 “……请问，来沙滩是有什么非做不的事？”空荡荡的沙滩和前几次见到的一样美，但深夜里疲惫地站在寒风中，实在有点凄凉。 “既然你一直问，那就告诉你好了。”女孩抿抿嘴，终于开口，“来这里是为了看日出。” …… 很棒的回答啊，两个人走了一夜，最后终点是一片海滩，然后坐在那里静静等太阳从海上升起，好像一首歌…… 但是现在不到凌晨四点啊大小姐，怎么想离日出都还有很久吧，天才才能想到这种为了浪漫和疯狂如此不计成本的主意吧！ “日出大概还有一个小时，之前我们该干嘛？” “等着呀，为了看日出等一会儿也无所谓吧。”平静道。 一会儿，呵呵…… 于是，我和女孩就坐在了山坡上，无所事事，静静等大概是一个小时后的日出。 海风微笑着抚来，携带温柔的刺，把女孩等待日出的美好幻想扎得粉碎。我的没有美好的幻想也被刺破了。 “我冷。”女孩终于撑不住，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我只穿了件t恤，里面什么都没有。”我抱紧自己，警惕看女孩。虽然这种时候男生把自己的衣服给女生是理所当然，但前提是我必须穿了件外套吧，把t恤月兑给女生luo着自己分明就是耍流氓，而且那样我一定会在羞寒交加中脑溢血而亡的。 “小气。”女孩不满地撇开目光。 我无言。 片刻后，女孩又犹豫开口：“那你往这边移过来一点嘛。” 声音娇嗔而诱人，不由又脑血上涌，寒冷顿消，依言慢慢向女孩那里移。但是移多少合适呢，为了缓解寒冷而靠近的话，只有贴到对方了，但是那样的话，会不会得寸进尺了？ “你还真是小气呢。”见我移地缓慢，又畏葸不前，女孩忿忿，自己动了起来，紧紧贴上了我，手臂的触感真真实实。 同时，我呼吸一滞，如坐针毡。 “不许动。”女孩带着浓浓威胁的语气在身边响起。 尽管不知道违背女孩的后果是什么，但我还是立刻正襟危坐，岿然不动。 “明天上午，我就要坐火车回家了……”沉默了片刻，女孩微微含着悲戚的声音又起。 “嗯……家里会比学校好吧。”我不知怎样接话才合适，因为如何接话都会泄漏自己的不舍。但一个连不舍都没有勇气说出口的男生，对于这份不舍又有什么办法呢？ “是呀，家里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妈妈虽然严厉，但做的饭好吃呀，爸爸那么疼我，会逗我开心，哥哥也是，至少比你这个笨蛋好。我说冷的话，他一定会跑遍全市买最好看的衣服给我。”女孩的口气里埋怨意味越来越浓，好像非要证明自己回去很好不。 冷的话，跑遍全市给你买衣服回来不会太迟吗，而且拿我跟你哥哥比好像有点奇怪？ 话中信息量稍大，我不知怎么接，但沉默大概会换来女孩更大的不满，便随口说了句匪夷所思的话：“对你这么好，他是妹控吧。” 我誓我只是随口一说，但这句话却触怒了女孩，她立刻瞪大双眼目光如炬看我咆哮：“你才是妹控，你还萝莉控，御姐控，软妹控，女神控，贫乳控，**控……贫乳控！”说完还不甘心，看了看我胳膊，突然伸手两指用力掐了起来。 这么美的手指做这种事很耻吧。咬着牙，边疼边月复诽，想着女孩刚说的话。一般人在刚才应该会说，“你才妹控，你全家都妹控”吧，而且贫乳控明明说了两遍对吧，难道是不知道其它词了？而且好像对……某个敏感词，很在意吧，但是贫或者巨其实都不完美吧，某种程度刚好就以了…… 不小心怀着不良的心情偷看了眼女孩，又因为燥热连忙移开。 女孩掐着渐渐消了火，忿忿收回手指，默默看黑压压的海。 “你怎么就这么笨呢，表姐是只用一个星期就把我教坏了……”女孩最后喃喃。 我…… 夜还在沉默着，朝阳完全没有要出来的痕迹。前途只有渺茫。 这样我们彼此紧贴着坐在一起，看着远方沉默了许久，我的肩膀上突然压上了东西。 轻轻侧过视线，女孩的眉眼在我的目光里。她枕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女孩在那个房间也常倚窗就睡着了，我也常乘机盯着女孩的睡颜呆，但如此近距离还是第一次。 闭上眼睛安眠的女孩，平静如一弯湖水，细眉，翘鼻，软唇，长，在夜里静静呼吸流淌，含了世间一切美好。美好的让人只想守护，抛弃所有羞涩不安，长久做一棵为湖撑伞的斜柳。 想伸手拨一下那偶尔眨动的睫毛，手指不安抬起又放下。 最美不过此刻，何必泛起涟漪。 肩膀有女孩，心里就忘了寒冷，看着女孩的睡脸，时间也不知不觉溜走，等我意识到女孩的脸映上不同的光，把视线转向海上时，现初阳已经升起了不止一会儿了。 再看女孩，沐浴在阳光里正睡的安宁，婴儿一般。但错过等了一夜的日出会很惜吧。我推推她的肩：“醒一醒，太阳出来了。” 女孩迷茫的睁眼看看我，又看看海面，花了几秒思考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醒悟过来后立刻对我抱怨：“怎么不早点叫我，都错过刚出来的时候了。” “我大概也睡着了。不过现在也很漂亮啊。”我说。无论是你，还是朝阳，都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然后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梦。 我们的视线至此才正式移到日出上。 今天天晴，日出很美很美，初阳周身的云和茫茫的海都感染了金黄，并因此把温暖的光投向更远。整个世界都成了它的观众。 这样的光芒万丈，万众瞩目，心中只剩下震撼了。无法真实描述它的美，但灵魂的确颤抖着，就好像看着女孩一样。好像女孩一样美，好像女孩一样超凡月兑俗，无与伦比。 作为欣赏的人，静静看，静静听着灵魂的颤抖，就满足了。其它的心意只想完全埋掉。 看着女孩睡颜的时候，我有过无比强烈的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对女孩告白。在此之前，很多很多时候，我都有过难以抑制的想向女孩告白的冲动。 我喜欢你，喜欢的卑微，喜欢的疯狂，喜欢你的一切，我的一切也都喜欢你。 但我只在心这样想，一个字眼都不敢吐出。无论她的答案是什么，她马上就要离开了，再见已是新学期……或者更久。我的心情与感受，冲动与渴望，大概全都会被中间的时光冲走。 完全没有必要在最后做这种事，做也没有意义，徒增伤感而已。 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离开海面，离起点越来越远，并最终会升到无边无际的天空尽头，我的因为没有告白的悲伤和遗憾似乎随之有所消散。 女孩如同太阳一样，光芒万丈地自己前进，我不用做什么，也什么都做不了。而且女孩不在之后，我的眼睛里，近乎一样美的太阳还在。离别有一天不得不说，离别的悲伤总有一天不得不承受，有太阳的话，至少还能微微一笑吧。 我侧过脸看女孩，女孩的侧脸在阳光里有些耀眼，看的不真实，但嘴角似乎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自己也好像没有理由的笑了，或许是想，至少要在没离别之前笑着吧。 ( 第四十一章 告白(2) 看着那红晕绽开软唇紧咬的美丽脸庞，忽然心平如镜，手掌自然伸出，握紧那暖暖的柔软。 傻丫头，她又不能吃了我，我也会自己想办法保护自己的，干嘛这样不安的表情，我会很心疼很内疚的。 轻轻侧身，绕开了云飞雀，快步追逐女孩，随着晃动中紧牵的手，冲出了这片喧闹。 外面的风轻轻吹，海浪声遥遥响，追逐的脚步悠悠扬扬。我的左手和左手手中女孩的右手，风中女孩飞舞的长滑过我的脸，前面的路不知有多远。 这样一直跑着就好了，无论多远多远，只要风一直吹，只要手中一直有你。 好像这样扣紧过几次了吧，我已经知道，扣得越紧，要分开时就越痛。但即使如此，无论如何都想扣上，尽管没有不分开的理由。惟愿风能吹得温柔些，缓解分开时的痛。 连续跑了很久，直到那片熟悉的沙滩出现在眼前，宁静的浪花缓缓飘着，我们的脚步才受到感染似的停下来。 在沙滩上走了几步，最终停在山坡上，我们肩并肩坐在一起。 “学姐她开玩笑的，把我吓了一大跳呢。”沉寂片刻，我作出随意开口的样子。因为手指还抓着，目光不敢移向女孩那里，呆滞看前方。 “她是很过分呢，所以我才讨厌。”女孩回应，余光里，她的目光也看着大海。夜晚已至，海面幽兰，深不见。 “……是如果她是认真的呢？”女孩忽又开口，让我呼吸一滞，“十秒之内你要怎么做？” “那我就问她喜不喜欢猴子。”我说。 女孩笑起来：“这是我的条件，她才不会上当呢。” “那我就说，我有女朋友了，找个人来假扮。”我说。 “这是她的方法，不过是以牙还牙，很聪明呀。”女孩笑，我也笑。 笑停住，两人又陷入沉默。 我的手心出了汗，手掌的触感也很清晰很清晰了，到了不得不松开的时刻。 “这个地方来过好像不少次了，你的火车票会不会就掉在这里了？” “……我才不会笨到这么容易丢掉自己的东西。” “……那错过了今天的火车，你什么时候走？” “……还没有决定。” 还是会走吗？ 不知道留女孩在这里的意义，除了让自己开心。不知道留住女孩的方法，除了我不想让你走。 但我没办法说出这些的理由，所以你大概终将离去。就像我握在手心的手心一样。只在此刻抓紧，好像没有丝毫的意义。 “我们突然跑开，学姐她不会生气吧？”我说。 “她生气才好，谁让她酒疯……”女孩低声道，声音轻颤。 我缓缓松开手指，也感受到女孩的手指伸直，一上一下叠在一起，然后一点一点分离。很痛很痛，痛彻心扉。 两只手只剩指尖相触，冰冷的风喧嚣在掌心，冰凉刺骨。到了分离最后，早已无法挽回，居然还是只想逃避。 再呼吸一次，又将是久远的分离。我做着这样的准备，手指的势也将完全月兑离那温暖。 但同一瞬，对面的指尖猛地改变方向，迅速回转，攀着我的手指，一跃勾住我的手，燕子飞纵般，轻巧将两份温暖裹在一起。 在要分离的时候，女孩阻止了我，将两只大概再也牵不到一起的手牵地紧紧，再也不分开。 疼痛灰飞烟灭，我却没有勇气看向手心。 宁静摇荡了很久。 “林实，我们做个游戏好不好？”女孩的声音明显的颤抖。 “……嗯，什么游戏？” “我在你的掌心写字，你猜我写的是什么。” “好啊，不过我这么笨，能猜不对。” “那我不管，只写一遍。” “嗯。” 女孩的手指轻轻移动，暖暖的指尖在我掌心轻巧跳舞，为平复我的伤口般。 “我刚写的是什么？” 从女孩小心翼翼的表情里回过神，说：“你是笨蛋。” “你才是笨蛋，我写的明明是我是笨蛋。” “所以我才说，你是笨蛋嘛。” 女孩结舌，忿忿，片刻委屈：“你怎么能这么欺负女孩子呢，大坏蛋……” 我有些失神：“对不起。” “现在我重新写，我写什么你说什么，不许乱改。”女孩低头说。 “嗯。” 掌心的交碰处，痒痒的，很开心。 “这次呢？” “……我是笨蛋，坏蛋，大笨蛋，大坏蛋，无药救，不理喻，不解风情，死有余辜。” “人家只写了四个字，哪有后面那么多。”女孩笑，我也笑。 “林实……” 我看向女孩。 “……我还要写一次，这一次的字很重要，你无论如何都要猜对。要是你猜错了，我一定……”女孩不安的眼睛在我的脸上绕了一圈才说，“咬死你。” “嗯。” 痒痒，暖暖，不安，柔柔，一笔一划，先构成了一个“我”字。不知是我，还是你的“我”。 然后继续。一横，一竖，再一横，再一竖，一横折，再一横…… 再也控制不住，我伸出了自己的手，一瞬紧紧握上女孩的手，阻止她继续写下去。 女孩因为手指突然被握住，吃了一惊，手没有试着挣月兑，头却紧紧低下了。 我把目光转向女孩，默默看了一会儿局促不安的女孩。 “以抬起头吗，有些话我想说给你听。”我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但心中的决心却无比坚硬。 女孩的手指和身体都轻颤了一下，然后才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我交汇。 一横，一竖，再一横，再一竖，一横折，再一横，再加几笔，我只想到了一个“喜”字。再写下去，就成了“我喜欢你。”我不知道女孩这么写是为了表达自己，还是想听我说出，但无论是哪种，都不忍心让她再写下去了。 “虽然你很喜欢做最后一步，但这一次的最后，无论如何我都要抢走。” 无论你多么热衷于做完最后一步的成就感，但唯独在这件事上，和你相遇相识相知到在此刻说出“我喜欢你”的最后一步，我想自己来做。 女孩看着我的眼睛不安渐渐消散，红着脸用力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 ……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地喜欢你，喜欢的已经把你当作我世界的全部了。 看着你的笑就不需要太阳，听着你的声音就会做个好梦，知道你在身边就想抛弃自己所有的一切，我的眼睛，呼吸，心跳和灵魂，已经全都一刻不停注视着你再也不想移开了。 但是我知道你的耀眼，知道我的平凡，对于这份心情只想找借口逃避：我只是喜欢的美，喜欢你的调皮与淘气；你对我只是朋友的友善与信赖；这份感情只是一时冲动，很快就会消失；你应该有更好的归属，我根本不应该涉入…… 我这样想，但是你总是对我笑，毫不吝啬自己的美，看着你离去想到再也见不到你，无论如何都不甘心，无论如何都不想掩饰自己了。 我就是喜欢你的美，不止是钦慕者的喜欢，我还想独自占有你的美让所有人都羡慕；你对我就算只是朋友的感情又如何，谁让你对我这么好，擅自勾起了我的贪婪，就应该自作自受对我的贪婪负责到底；既然有了一时冲动那就做个坏孩子拼尽全力冲动一次，就算伤痕累累不堪回首，至少也得到了一天一刻一分一秒的极；更好的归属，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看中的东西就算是上帝也没有资格跟我抢，而且世界上怎么能有比我更优秀更适合对你说“我喜欢你”的人。 所以就算说出这些只是冲昏了头脑，带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悔恨，我也要说出这些，利用说着这些话时的机会肆无忌惮地注视着你，**着自己对你说出一直想说的话。 芊芊，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地喜欢你，喜欢的愿意把自己变成无药救不解风情不理喻死有余辜的大坏蛋和大笨蛋，喜欢地决定抛弃我的世界然后占据你的世界。所以，把你的世界给我，做我的女朋友吧。 脑子不清不楚，喋喋不休说了很多，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从开学见到女孩，到如今暑假来临，刚目送女孩远去结果又近在手心，我悄悄喜欢了女孩这么久，如今亲口说出，好像把保护很久的储钱罐打碎了一样。 很开心，想流泪。 不是悲伤，只是到了结局。 然后不安仔细看女孩，等她的表情，还没等捕捉到，她的脸已经埋进了我的怀里。 “说的这么晚……笨蛋也终于开窍了呢。” 声音带着笑意，但我的胸前感受到了冰凉，大概……是眼泪。 居然让一个女孩辛苦地笑，开心地流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呢。 我不由幸福地心痛，低声道，对不起，我会努力变聪明的。 为了让你开心，我会变得很聪明很聪明，然后疼你，宠你，喜欢你，占据你的世界把自己的世界也送给你。 我在心中低吟，手掌牢牢抓住另一个手心，再也不用害怕去松开。那个以一直牵着的理由，终于被我找到了。 ( 第四十二章 初日(1) 能和女孩以情侣的身份在一起，被我视作最高最高的梦想，无论是观音菩萨的拯救苦难世人的慈悲，还是地藏菩萨解救地狱幽灵的宏愿，与之相比都暗淡无光。 当有天晚上躺在床上，突然现这个想都不敢多想的梦想居然实现了，我甚至是开心地害怕起来。我达成了世界上最高的梦想，万一天妒英才让我笑死在梦里该怎么办。 怀着愿望未实现时，我曾经想，若真能实现，纵使立即死掉也含笑九泉，但此刻，就算是无常拿着刀亲自来了结我，我也会拼命反抗不想死了。好容易实现了梦想，这辈子至少让我笑久一点吧。下辈子，您让我一出生就夭折我也毫无怨言，如何。 各种胡思乱想缠绕在梦里，突然又想，在一起是什么呢，好容易达成了梦想，然后呢？ 然后是一夜美梦。早上起来现肚子疼，绝对是笑的。 昨日告白成功，告白后两人便无颜面对彼此，约定明天做正式情侣，立刻在沙滩分别。 如往常前往七楼房间，关系改变后第一次正式相见，心中壮怀激烈。 推门，里面只有女孩一个，本来安静坐在窗台看窗外呆。听到我推门，转过来四目相对，各自红脸低头。 女孩此前活泼热情，但关系突然转变，一时不能适应，羞涩的样子看在眼底，意外之下，心底还有些痒痒的情绪。 我轻咳一声，进屋关门，女孩从窗台跳下，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早上好呀。”尴尬片刻，我说。 “嗯。”女孩点头，眼睛看着脚尖，目不斜视。 “吃早饭了吗？” 女孩摇头：“不是说好了一起吗。” 声音温婉，但不自然。 “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又摇头，一字不。 请不要这样，我最不擅长找话题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们是情侣了呢。”我说。 女孩“嗯”。 我稍稍头痛。 “那……我以后叫你‘芊芊’，以吗？” “……嗯。早就告诉你了，谁让你一直不叫。”女孩大概是怜悯我了，终于抬头又看向我，语气中夹杂了我熟悉的温柔的抱怨。 “呃……芊芊。” 隐约看到女孩笑了，终于主动开口：“那我叫你什么，老实？这个好难听。” 好容易主动搭话请不要这么直接好吗，我知道难听，舍友非这么叫我有什么办法。 犹豫中，女孩又开口：“或者叫你笨蛋，这个不错，我叫的也顺口。” 我汗，虽然之前听你这么叫有点暧昧的幸福感，但这种称呼太具有侮辱性了，绝对不能继续扬。“叫我阿木以吗？家里人这么叫。” “阿木？”女孩念了念，笑道，”这个名字好爱，为什么这么叫？” 木在很多地方是笨的意思，究竟哪里爱了……我脸色稍红，解释道：“小时候，父母放了一堆东西给我抓，我抓了根木棒。” 女孩扑哧笑了。 气氛终于被我力挽狂澜过来了，稍稍松了口气。 背后突然有声音，转头现是云飞雀进来。 “你们都在啊，正好方便我生气，昨天居然不告而别，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真是没礼貌。”云飞雀淡淡道，平静的语气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那里的人喝醉了不讲理，我们离开是理所当然吧。”女孩接过话。 “我还以为小丫头怕东西被抢走，心虚地逃掉呢。”云飞雀仍是平淡道，目光自然停到我身上。 女孩也看向我，不过嘟起小嘴，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 “那个学姐，我们擅自立离开，后面生什么了吗？”我问。 “后面，我也不知道。你们走了，我再待那里就要付饭钱了，所以自己也走了。” ……口气平静，好像作为宴会主角随意逃走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还有，不是说了吗，我喜欢你叫我南南。”云飞雀忽然说，目光柔柔。 …… 身旁的女孩立刻咬着嘴唇看我，娇嗔动人。 “对了，昨天我还没有收到答复，现在以给我了吧，阿实。” ……请不要这么叫。 我不知如何开口时，看到女孩瞪眼转向云飞雀，一瞬间抓起我的胳膊扯到自己怀里，义正言辞说：“不行，阿木现在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他只能拒绝你，你也不能再引诱他。” 阿木……好自然的转变。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和氏璧太阿剑吧，不用抓这么牢，根本没多少人愿意抢…… 云飞雀玩味地看了看不安又得意的女孩，还有微微尴尬的我，了解了生的事。 “是吗？小丫头居然也快了一回。”面无表情。 女孩哼了一声。 “不过，阿实。”云飞雀忽又转向我，目光深情，“你真的只因为花瓶的脸就跟她交往吗？小丫头骄傲，任性，爱生气，爱吃醋，连接吻都不会，根本就是个小女孩。跟她在一起，你什么都得不到。我跟她不不一样，我会好好对你，全心全意喜欢你，为你做一切的事都以，而且我懂得东西，是比她多很多很多。你不要再考虑一下吗？” 云飞雀傲慢俯视女孩，又对我嫣然一笑，勾人心魄。 “云雀，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已经交往了，而且我才不任性，不吃醋，接吻的话，我也以无师自通啊。”女孩喊道，说完愣了愣，悄悄看向我的嘴唇，现我也在同样的目光看她，立刻受惊的低头。 “看到了吗？”云飞雀淡笑，“你随时跟她分手，我都会等着你的，阿实。” …… “学姐意识里的交往跟我们的不一样，大概只是一种普通的朋友关系，所以不要太在意。”我只好如此对女孩说。 女孩嘟嘴，然后笑了：“没关系，我相信阿木才不会对她动心，就算动心了，我也会把你抢回来。我是比她漂亮呀！” 我无话说。 有过几分钟女孩出去，屋里只有我和云飞雀两个人，然后我们四目自然相对，毫无火花。 “我和芊芊的事，谢谢你。”我说。 云飞雀细眉微皱，抿一口清茶：“为什么？” “因为没有你的帮助，我大概还没有下决心对芊芊表白，也会因此错过她。” 因为云飞雀，我正视自己的内心，鼓起了勇气。 她的告白只是个试探，或者说向我示范，让我明白对一个人说出“我喜欢你”并不难。 “谢谢你的回礼。”投桃报李，送我一个女朋友，真正指的便是那个我喜欢的女孩。 “互相帮助不用说谢谢。”云飞雀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过不要把我想的这么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说完看着我，嘴角微翘。 “因为你很疼芊芊，就好像她的姐姐一样。” 云飞雀笑开了：“我跟她的关系有这么好吗。同为校花，她的名气远高于我；同在商学院，我成绩平平她却被称作天才；还有性格、习惯、爱好，很多很多，我都跟她不同，所有人都注视着她连我都必须如此，这样的话，我跟她关系还会好吗？ “什么地方都不如她，要是抢到了她喜欢却不敢开口说出的男生，我就算赢了一次吧。我这么想，然后你还要感谢我吗？” 云飞雀的口气依然平静，好像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愣了愣，我说：“芊芊在商学院被称作天才吗？” …… 我看到一向平静的云飞雀闭上了眼，手指攥的微响，深呼吸几下才说：“阿实，你还真是不懂让女生开心呢。” 我苦笑一下，然后说：“虽然不会讨你开心，但我还是感谢你，芊芊也一定跟我一样，知道你是多么好的一个姐姐。” 云飞雀笑了：“你这么明显地展露恩爱，只会让我嫉妒。你就不能假设一下，我刚好对你动心了吗？” “我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的普通人吧，同时获得两位校花的芳心，这么一想我就会死的。” 云飞雀笑：“男生如果有自信的话，会更懂女生心的，自己身上的光芒自己怎么会看到呢？” 忽然以另一种口气说，目光静静泻在我的眼底，好像又悄悄进到了我的内心深处。 有一瞬间，我的心头微微一晃，好像整个人被看穿一样。不过这份看穿没有带来害怕，反而是喜悦。 “你这么说我，自己不也是一样吗？”我说。 云飞雀淡淡一笑。 在大学里，我认识了很多很多女生，还和其中不少经历了许多事，见过她们各种各样的笑。但只有云飞雀的笑，含义模糊不明，我一直都没有看懂。 通透如水晶的笑，却让人莫名心痛，然后又好像得到什么似的，不由随着笑出来。 ( 第四十三章 初日(2) 傍晚，以约会的名义，我和女孩静坐在沙滩上，看浪花礁石。 “那个……芊芊，你知道情侣要做什么吗？” “约会，经常在一起，还有……”女孩想着说，随即停下来。 “还有什么？” “……牵手，拥抱，接吻……” 两人一起尴尬。 “不是这样吧。”我说。 “是没有后面那些，前面的事我们已经一直做了呀。” 我一愣。言之有理啊，约会，经常在一起，这些事在告白之前我们也一直做，难道我们早就是情侣了？ 不一样，现在我称她“芊芊”，她称我“阿木”，我们的手牵在一起，我们知道彼此很开心很幸福。 “那我们像之前那样就好？”我问。 女孩点头，又想到什么的开口：“不止这样，现在你必须宠我，好好地惯着我，每次对我说话都要温柔地笑，不能看其他女生。” …… “笑多了会生病吧。”我说，中风，面瘫，还有精神病。 女孩嘟嘴。 “宠你、惯你貌似是父亲的职责，而不是男朋友；不看其他女生，我只能每天带着眼罩连你都看不到了。” 女孩咬着嘴唇，怜楚楚：“阿木……” “好吧，我一定全心全意疼你宠你爱护你，不厌其烦只卑不亢死不悔改不看其他女生以吗？” 女孩嘟嘴：“人家也没真的让你这样……” 我微微笑。 “芊芊，你还要回去吗？”片刻后，我问。这个问题还是不得不考虑。 女孩看向我，转转眼珠说：“我要是说回怎么办？” “那我就把你的钱包抢了让你没钱回。” “那我找朋友借呀。” “那我就把你的腿绑起来，让你走不动。” “那我就打电话给警察叔叔。” “那我就跟你一起去u市。” 女孩笑：“我才不让你去，要是让哥哥和表姐知道我有男朋友了，一定会被嘲笑死的。” “没关系，我以先每天嘲笑你一次，等你被嘲笑的麻木了就好了。” 女孩继续嘟嘴，不过还是随着我眼角的笑也笑了起来：“我不回去了，笨蛋。妈妈那么严厉，爸爸和哥哥都只疼表姐不疼我，我才不管他们呢。” …… 良久的沉默里，还有另一个问题。 “芊芊，还有一件事。” “嗯，什么？”女孩眨着大眼看我。 “我听说，你在下学期要进行校花交换，在u市半年，是吗？” 女孩脸上却是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的？” “呃，意外得知，这样的话，你秋天和冬天就不在这里了……” 女孩看着我，眼珠忽然转起来，露出狡黠的笑：“嗯，是呢，半年都不能见到我，你该怎么办呢？” “没办法的话，只能买一架私人飞机了。”我说。 女孩一愣，然后是噗嗤笑了：“笨蛋，这种时候，你应该说‘我不想你走，留下来以吗’这种话。” 我笑：“你愿意回家乡的大学，一定有很多好处，留下你就太过分了。” “哪有比私人飞机还值钱的好处，笨蛋。”女孩虽是无奈的表情，但眼角却是欢喜的笑意，“好处其实有一个。我的表姐，人也很漂亮，当初被圣校邀请的时候，她为了一个人就拒绝了，但她其实很想来圣校。跟她交换的是我，如果我拒绝，她就不能来这里了。” 看着女孩静静给我解释，心中是难以形容的情绪，因为终于紧紧相依而欣喜，又因不能挽留我而悲伤。 “噢。” “你看起来很无精打采呀。”女孩微笑看我。 “嗯，因为在想我花多少时间以买私人飞机。” 女孩笑得更欢：“好了，不骗你了，其实我早就不用交换了。” 微微愣。 “你说什么？”我惊讶看女孩。 “四月的时候我有几天很不开心，还让您帮我报复学生会主席是吧，就是因为他擅自决定让我交换，为了表姐，我又不知道怎么拒绝。不过呢，跟表姐打电话的时候，她现我不高兴，就为我着想主动向她的学校提出不想交换了，所以……” …… 也就是说困惑着我的根本是一件过期的事，而且我还在女孩面前将这份困惑深深地表现了出来……啊啊啊啊啊啊…… 尴尬着低头。 “不过知道你不想我走，我还是很开心。”女孩因为居高临下的让我担忧了一会儿，满脸地欣欣然，得意之情微微让人愤恨。 但我已经过了任人宰割的年纪，岂会乖乖认命，眼珠在山坡一转就想到另一件事。 “芊芊，我还有件事。”“嗯，什么都以说。”女孩笑而眯起眼。 “我刚刚突然想，你说火车票丢了，其实根本没有买，对吧。” 女孩的表情一滞，微微红脸争辩：“我当然买了！” 见我含笑不信，伸手掐我的胳膊，悠悠躲开。 掐之不得，怒目视我。乖乖把手臂停住，等女孩玉指抚来。女孩得意笑，掐之，哼一声才扬尘而去。 温柔入骨，幽幽含香。 又在山坡吹了许久温柔的风。 “阿木，跟我成情侣了，你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女孩忽然问。 “嗯？”不解看女孩。 “就是不是情侣前想做但不以做的事呀。”女孩眨着眼说。 想做但不以做的……这种事当然很多了，比如牵你的手，叫你芊芊，一动不动光明正大看着你，这些已经做了啊。要说其它想做的，也有很多啊，比如说抱你，吻你，让你穿着裙子在风中转圈，还有更恶劣的……但是说出来肯定会会很尴尬吧。 “一件都没有吗，我是有好多。”女孩说。 “嗯，比如？” “你背着我，赤着脚走在沙滩上，走一步叫我一声芊芊，然后走一夜。” …… “做不到。” 女孩嘟嘴。 “不过你要愿意听我叫你的话……以拿手机录下我的声音，然后当催眠曲。” 女孩继续嘟嘴。 “那你又没有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其实我突然想到了一件。”我说。 女孩看我。 “那个……我想捏你的脸。” 女孩羞红，惊慌看我一眼，伸手护住脸颊。 “呃，其实是因为之前看到学姐捏，觉得很好玩，想着自己要是捏一下肯定很开心，然后就念念不忘了。” 女孩这么美丽的脸，光滑饱满白皙富有弹性的广告般的皮肤，伸手在上面捏一下，把原本的美丽变个形状，怎么想都觉得是幸福的极致…… 自己也捏过一次，从此就朝思暮想着再捏一次，若是在女孩醒着时如云飞雀那般调戏姿态最好…… 然后看女孩，女孩仍是不安看我，不知是因为这样的动作太过暧昧，还是害怕我真的捏过去。 话都说出口了，脸却没有捏到不就太惜了，于是我极力含情脉脉看女孩：“不行吗，我会很小心的。” 女孩犹豫，眼珠缓缓转着警惕：“那我让你捏了，你要背着我在沙滩上走。” “……嗯。” “那你不许多捏……” 女孩护着脸的手放下，脸颊微微绽开着红，眼珠还在不安的盯着我。欲拒还迎，千娇百媚。 “嗯，我会的。” 心脏以美妙地旋律跳着，手指带着颤抖，缓缓划过空气，慢慢触上了女孩的皮肤。柔女敕地不思议，温暖地动人心弦。 食指和拇指探出，轻轻束着一寸柔润，慢慢将力量注入里面，缓缓扯了一下。女孩美丽的脸庞被我变了形状，不是原来那样完美，但因此多了几分爱的姿态。 “疼吗？”我问。 “不疼……你快放手……” “哦。”我却没有放，手指缓缓捏着皮肤，往各个方向轻拉。女孩没有说话，红着脸任我捏。 捏着就觉得一只手不够，另一只手也抬起，捏上了女孩脸颊的另一侧。两边一起用力，向不同方向扯，女孩的小脸立刻又呈现另一种爱样子。 “放手呀，阿木……” “疼了吗？” “嗯嗯。” “说谎，我根本没用力。” “……放手，好不好嘛？”因为脸被捏着，女孩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不要动，你一动我就要用力，就会捏疼你了。” “那你快放手。” “我有三个条件。”我笑，手指仍是柔柔地捏，女孩已经满脸通红，娇嗔满溢。 “……你说。” “第一，我松手你不许报复我；第二，我再想捏的时候，你要给我捏；第三，我不用光着脚被你在沙滩上走一夜，边走边叫你芊芊。” “……” 女孩没回复，我便继续捏着，稍稍用了力，温柔任我揉捏，只有开心无限。 “好了好了，我答应就是……”女孩连忙说。 我笑，最后再贪婪捏一遍，收回手。 “林实！”女孩立刻舞着双手，气势汹汹扑过来。 早有准备，不慌不忙躲开。开始在沙滩上彼此追逐。羞涩，不安，紧张，犹豫，悄无声息地不在，我们忽然就像交往很久默契甜蜜的情侣了。 最后，我背着女孩，慢慢在沙滩上走，走出了一串长长的脚印。 “阿木。” “嗯。” “我好像被你骗了呢。” “怎么这么说？”我平静问。 “你就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大坏蛋，根本不用我教。” “傻丫头，明白地这么晚……笨蛋也终于开窍了呢。” 不由笑出来，笑得怎么都收不住。 背上女孩微愣，随即怒而揪我耳朵，大概是面若桃花。 很轻，所以我继续笑着：“之前没有人值得我去使坏，所以就伪装着做个好孩子，现在有这样的人了。”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更开心，那让你看到我另一面也很好。 女孩闻言，放下手指，安静趴在我肩上。 “芊芊，有句话在告白的时候没说完，你要不要听？” “什么？” “我会好好宠你，疼你，喜欢你，抢过你的世界把自己的世界送给你，后面是……把你困在我的世界里肆无忌惮的调戏你。” “………” 大概又是羞红着脸。 “芊芊……” “……你愿不愿意给我调戏？” “……” “那我换种说法……你喜不喜欢这样的我？” 安静许久，大概听到很小很小，弱不闻的一声低“嗯”。 “那我决定了，以后每天调戏你一次。” “……我才不要。” 两个身影迎着夕阳摇摆，脚印在沙滩上延伸到望不到的远方，好似无边无际，温暖和幸福却铺满了这么长的路。 ( 第四十四章 悠长 长长的大一暑假开始，我和我深深喜欢着的女孩成了情侣。 短暂的羞涩之后，女孩回复原样，调皮，爱，爱跑，爱跳，我伴在她身边，含笑注视她，看她回首对我笑。 恋爱是什么，情侣是什么，恋人在一起要做什么，在此之前我想过很多次，但只能得到模糊的影子，它真正来临的样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想象。 只是和女孩在一起后，这个答案几乎是立刻就得到了。 “阿木，这棵树的叶子比昨天少了七片。” “你数错了，只少了三片。” “我才没有数错。” “一定是你错了，因为昨天它的叶子一共才六片。” “你们两个，不要对着我的仙人掌说痴话。” 我和女孩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睛里的温柔与澄澈，看到彼此正在看彼此，然后一起笑。 我和女孩的恋爱，没有风花雪月，没有海誓山盟，只有两个人陪伴着彼此，一起在阳台看晒朝阳，一起在林荫道听蝉鸣，一起在沙滩踩脚印。平淡的好像学校的人工湖。 然后这样的我们，已经是世界上最开心最幸福的情侣了，所以恋爱实质，我得到的一定是真正的答案。 暑假里的恋爱，很长时间都是在校园里，那个一直守护着我们的房间，我和女孩两个人独处在那里，应是再好不过。只是天不遂人愿我早就知道了。 “云雀，你今天怎么又来了？”每天清晨都能听到女孩这句抱怨。 被女孩抱怨的灯泡毫无自知之明，微微一笑回应：“不用在意我，你们做羞人的事也无所谓。” 女孩怒哼然后无言。 云飞雀继续笑，然后目光转向我：“要说我为什么来这里，因为……看着我在意的男生这么认真的喜欢着别的女生，再把那个女生想象成自己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 “不许你乱想！”女孩忿忿挡在我身前，但因为身高问题，根本挡不住。 作为这一切的矛头所向，我唯有苦笑。 房间里的时光多是三个人大眼瞪大眼瞪大眼，最后的结论是只有我的眼睛最黯淡无光。不便秀恩爱，我和女孩只好常常到校园各处游荡。 放假后的校园空荡无人，所以这么大而且美丽的学校就成了独属于我们的花园，长椅，草坪，林荫道，无处不在，天大的恩赐一样。 “阿木，你睡着了吗？” “嗯。” “睡着了才不会说话。” “梦话。” 夏天午后的树荫下，有风静静吹着草坪，两个人肩并肩躺在那里，看树上的叶子飘飞。 吹起的柔风里，长的头和短的头一起摇晃，接起一片落下的绿叶。 “芊芊，胳膊给我枕以吗？” “不要。” “为什么？” “因为你在说梦话呀。” …… “阿木，胳膊给我。” “你的都不让我枕。” “人家的胳膊这么细，肯定会被压疼。我要枕嘛。” “听说笨的人脑袋很重，给你枕，我的胳膊也会被压疼啊。” …… 被拧之后，乖乖奉上手臂。 “这只不舒服，我要换右边的那只。” “那你来我右边吧。” “我睡着了，动不了。” “不要任性嘛，因为这个理由，我都左边右边来回九次了。” “我就是任性。” 看着那嚣张的笑，我只好脑海飞转：“芊芊，你再这样，我只能采取非常措施了。” 女孩继续嚣张：“那你采取给我看呀。” 我把女孩从头到脚看一遍，然后眯起眼笑。女孩终于有所紧张，立刻伸手护住小脸。 “今天早上已经捏过了，所以不是这个。”我气定神闲笑，猛地坐起换为半蹲姿势，双手分别放到女孩的背部和腿弯，一用力横抱起了女孩。 变故太快，女孩一惊又一愣，回过神已在我的怀里被近距离默默注视，骄傲的小脸瞬间通红。 脸庞里光华灿烂的微变吹平高峰，手臂上皮肤流动的触感燃尽原野，整个人不由迷离。慌乱后连忙定神，脚下一转，转去右边，轻轻将女孩放在草坪里。 “这样的话，换胳膊枕就方便了。”情不自禁的暧昧行为，稍稍又有些尴尬。 女孩红着脸点头，默默调整到合适角度，好好枕在我的右臂上。 “芊芊，还要换方向吗？” “……这只才刚枕了一会儿。” “是我的胳膊麻了。” …… “芊芊……” “都已经换好多次了，我要睡觉……” “芊芊……” 夏天午后的树荫下，有风静静吹着草坪，两个人肩并肩躺在那里，看树上的叶子飘飞，世界和幸福近在手心。 忽然就想老去了。 暑假整日躲在学校的平静，在后来有所改变。 “阿木，每天都在学校里的话，我们的恋爱就没什么回忆的了。”某日阳光明媚，女孩百无聊赖。 “那该怎么办？” “当然是到不同的地方，做一些值得纪念的事了。” “嗯，比如？” “……这种事就应该由男生想嘛。” …… “那一起出去旅游怎么样？”我说。 “旅游？好像不错呢。”女孩仔细想着。 “阿实，你想推倒小丫头了吗？”云飞雀突然浮现。这话让我吓一跳，不解看云飞雀，女孩也如此，又不安带着红晕的脸庞看我。 “旅游当然要住旅馆了，就算虚伪地要了两间房，但意外遇到房间不够或其它状况，住进一间很容易吧，后面会生什么难道还用我教？”云飞雀语气平淡，好像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但我和女孩都不自然地满脸通红。 “阿木，你真的这么想吗？”女孩怯怯问我，还作着要往云飞雀后面躲的样子，仿佛我立刻就按捺不住了。 “才没有！”我争辩。虽然云飞雀说的好像有道理，万一遇到那种情况我也不清楚自己会做什么，但我跟女孩这么纯洁的感情，怎么能会出现少儿不宜的情节呢！要出现也不会提前预告啊…… “不过丫头，不想被推到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云飞雀忽闪出温柔大姐姐模样。我和女孩期待望前辈。 “旅游的时候带着我呀，这样就能避免意外事件了。” 我和女孩愣了几秒。 “我才不要！我宁愿被阿木推倒，也不要你来打扰我们。”女孩立刻远离云飞雀，凑到我身边，还牵起我的胳膊，一副绝不上当的样子。 虽然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真的是认真的吗…… 早在遇到女孩前，我就计划过在暑假的时候，一个人乘火车远行，找一个有烟有雨的小镇，白天在小巷里散步，夜里躺在草丛里听蝉鸣。现在有幸加上女孩，就更好不过，与女孩说了，女孩满满同意。稍加收拾，女孩就随我我浪迹天涯，开始了我们的蜜月……不对，是伪蜜月之旅。 ( 第四十九章 秋千 和夏猫夜纠缠不清的关系，在最后似乎有了一丁点的好转。 这次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和女孩在阳台静静看着天空，夏猫夜在隔壁盯着我们。 “阿木，好无聊呀。” “嗯，可是早饭还没好。” 女孩把目光从天上移到地上，最后落到银杏树那里。 “我想到了，我还要坐那个秋千。” “那我们去吧。” 女孩点点头，转身时意外现隔壁的夏猫夜已经不在了。 “小野猫呢？” 我看看四周，想到一个悲伤的可能性。 “她可能……” “我的秋千……”我的话还没说完，女孩应经想到了，大喊着向外冲去。 我…… 等我站在屋后的草地上，两个女生已经一前一后在草地上表演疯狂追逐战了。夏猫夜先制人，以微弱优势领先女孩，不过论体力，夏猫夜看起来苍白虚弱女孩健健康康，所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观众在一旁仔细地看，身为美女，两人的跑步姿势实在称不上优，完全如两只抢夺食物的饿狼。 作为心中供奉着至高无上的美的男生，看到这幅场景其实有些悲伤，所以我默默拿出手机拍照。 很快结果出来。夏猫夜只是看上去虚弱，居然一直以微弱的优势领先到了终点，冲到秋千上就抱住不放。后到的女孩只有望秋千兴叹。 “夜猫，你给我下来！” “它是我的，想坐的话就到河里滚一圈再来求我。”计谋得逞，夏猫夜对女孩的咆哮无动于衷，悠闲荡着秋千。 “小野猫，你要是再不还给我，我……”女孩气血上涌，脑袋转了一圈却还是没想到怎么报复，最后目光停在我身上，立刻换上满脸委屈，“阿木……” 我苦笑：“芊芊，今天你应该坐不上秋千了。” 女孩立刻作垂泪模样。 “不过我有让她也不能坐秋千的方法。” 女孩的欢快立刻复苏：“什么什么？” “我们一起祈祷秋千断掉吧。” …… 女孩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变成落寞：“阿木，你骗我……” “芊芊，相信我。这课树是有灵性的，如果我们诚心祈祷，就一定能应验。” 女孩眨着单纯的大眼点点头，片刻开始喃喃：“断掉断掉断掉断掉……” …… 于是我也随女孩一起：断掉断掉断掉断掉…… 解释一下，这是我和女孩的默契，我们只是在向夏猫夜秀恩爱，并不是真的相信秋千会因为我们的祈祷断掉。还有一点是，这样怀着同样的心情，单纯地做着一件事的我和女孩，彼此都很愉快、满足。 但是随着我们开始祈祷，意外却生了。 那个秋千在空中摇摆的时候，出了“嘭”或者“倏”的一声，然后是夏猫夜的尖叫。 我们把注意力转移到秋千上，现系着秋千的一条绳子从上面断开了，夏猫夜失去平衡栽倒在地，又一次倒插葱…… “阿木，真的断掉了……” “……嗯。”黄色的…… 在地上安静了一秒，夏猫夜抬起头，摇晃着站起，边揉着脑袋边瞪我们。 ‘你没事吧。”出于心虚，慰问一句。 “不用你们管我。”夏猫夜还是深仇大恨的声音，说着慢慢走向秋千。 秋千断了一半，一根绳子还系在树上，另一根掉下来，垂头丧气蜷在草丛间。因为曾自由摇荡在风中，此刻竟落寞地令人叹惋。 夏猫夜蹲在秋千面前，伸手捧起掉下的绳子，沉默地看了好一会儿。 “阿木，她看起来好伤心……”女孩悄悄碰了碰我，低声说。 “嗯，秋千对她来言，说不定很重要。” 女孩有所思，点点头，然后轻轻走到了夏猫夜面前，安慰起夏猫夜。 “……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想让它断，我跟你道歉，你不要哭好不好？” 喂，最后一句请删除。 夏猫夜闻言，抬头看女孩，冷冷开口：“我才没有哭，又不是没断过。” 然后站了起来，扯着断掉的绳子走到了树干下。 我和女孩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的举动。 又不是没断过意思应该是经常断，就是说还可以接上，然后绳子是从上面断的，想接上就要到树上去，再然后……她不会是准备爬树吧！ 然后真的看到夏猫夜抱着树，作出了爬树的动作时，我已经彻底被这个伟大的小妞折服了。 作为女生不顾形象爬树就算了，你可是穿着裙子啊，更重要的是后面还有一个男生啊。 “要是接绳子的话，还是我来吧。” 不忍心看下去，我适时站出来。 夏猫夜冷冷看过来：“不用。” 然后我和女孩看着她以各种诡异奇葩的方式在树根处努力了十分钟。 “给你。”再然后忿忿走到我面前把绳子丢给我，自己坐到地上喘气去了。 我苦笑。女生这种生物还真是了不起啊。 秋千的绳子接在银杏树最下面的分支上，并不是很高，树干上还有很多可攀爬的凸处，所以尝试了几分钟后，我还是勉勉强强爬在了那里。 这个秋千的构成很简单，一块木板，两根绳子。绳子绕树枝一圈打了活结后绑在上面，很容易月兑掉，也很容易修好。 这次也只是因为绳结打的不够牢而掉下，并不是断掉，所以只要把握好两边绳子的长短再系好绳子就可以大功告成。 “阿木，这边的绳子太长了。” 好容易绑紧，劳动成果立刻被否定。 “笨蛋。”夏猫夜平静讽刺我。 喂，我的角度看长短很困难吧，就算两边不一样长那也跟笨蛋无关，而且这个称呼被女孩叫着明明感觉还不错夏猫夜喊出就很伤自尊呢？ “我重新绑。”辛苦地打开绳结重新努力。 “阿木，还是太长。” “笨蛋。” “这次太短了。” “笨蛋。” 有种把这两个小妞全丢到河里的冲动。 爬在树上半个小时，累得我筋疲力尽大汗淋漓，才终于得到了“虽然还是不太好，不过也勉强可以了”的结论。 “你们闪开一下，我跳下去。”等要下去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学过爬树，上去努力一下勉强可以，但下去就完全不知所措，只能用跳的方法。 “阿木，你小心一点儿。”女孩关心。 “摔死了最好。”夏猫夜平静祝福。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些，仿佛心情有所好转。 吸口气，看着地上高高的草，摔下去应该也不至摔傻，心一横便一跃而起，凌空飞下。 双脚稳稳落在草地上。 刚想大功告成地笑两声，却现自己的脚并没有停，草地太光滑，所以我的脚接触地的一瞬之后，又立刻向前滑去。因此，我整个人仰翻在地。 悲伤一声闷哼。 痛苦地恢复意识，知道自己当着喜欢的女生和另一个动不动嘲笑别人的女生面前摔的很难看，无地自容。 睁眼向上看，女孩不出意外在笑，至于夏猫夜，也在笑。只是那笑，居然不是嘲笑。而是仿佛看到一种令人怀念的东西因此自内心的微笑。 “秋千修好了，你要是想坐的话，可以继续了。”我站起身对夏猫夜说。 夏猫夜的目光有些迷离，听到我的话回过神，意识到真实的表情被我看到，脸色微微涨红，立刻转过身冷冷回道：“不用，这种东西我才不需要。” 回复了平常执拗诡异的样子，说完又一个人快步离去了。细小的背影看着还是有些令人心痛，不过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 之后老爷爷说起秋千，他告诉我们，那个秋千对夏猫夜来说，有特殊意义，代表着对已经离开很久的哥哥的思念。两人曾常常在那里玩耍，不过后来就只剩了夏猫夜孤单一个，她的哥哥过去也经常给她绑秋千，所以她很珍惜那个秋千。 至于她哥哥的离去，老爷爷以离家出走轻轻掩过，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内情。 从这天起，夏猫夜好像没有再刻意打扰我和女孩，除非刚好撞一起，否则基本无视我们，一个人坐在角落呆。我理解为我们的关系有所缓和。不过这天起第四天我和女孩就开学了，而在此之前近一个月都被打扰着，所以就结果而言，这个缓和来的实在是未免太迟了。 画面回到目送夏猫夜远去。 女孩很快开心起来。 “秋千终于又是我的了呀。”然后向秋千跑去。 “小心别再摔了。”我苦笑。 女孩回头笑得很开心。 “没关系，就算摔了也不用怕。”女孩好像另有所指，我不解看着她 “因为……”女孩微微一笑，双手突然撩起裙子，“……我穿了打底裤。” 我看着视野里的风景，默默掩面。 世界上不会有自己主动撩起裙子给男生看的女生的，不会有的，不会的，不会…… 扶女孩欢快摇摆在秋千上，从秋千垂下的裙摆与绿草相触，出“悉悉——悉悉——”的有节奏的声音，目光里渐渐只剩下光华一片。 尽管这个旅程即将结束，但如果让我感叹的话，我还是会说一句，真的是很美好很美好的一次旅行呢。 一个美的不可思议的女孩，温柔地在我身旁喜欢着我，和我在一个普通的小镇里，每天夫妻般牵手散步，看夕阳的时候，我从后面轻轻搂着她，双手环在她的腰间，鼻尖是她的长和衣服交融在一起的芬芳，一切的一切的遥远飘渺，美的仿佛不堪一击。 这样的日子，又让我有点讨厌贪得无厌的自己了。 “芊芊，你喜欢这里吗？” “嗯嗯，喜欢。” “那有机会，我们再来这里好不好？” “好呀！” 我们在这棵流传着传说的名为桃树的银杏树下，许下了一个约定，不知道我和女孩和它有着怎样的缘分。 我抬头看它枝繁叶茂，不由想象着它还是一株幼苗的时光，心中有些澎湃的东西，好像自己这样注视它已经很久了。 未来，我又会注视你多久呢？ ( 第五十章 初吻 “恋人要做什么呢？”进入青春期之后，知道世界上存在一种男生和女生以亲近得生命里只剩下彼此的很美的关系，我问。 “恋人之间要做能让彼此很开心的事，首先是对她表白，说我喜欢你，然后是牵她的手，再拥抱，再接吻，最后是……”那个对当时的我来说象征着一切的人笑得漂亮极了，“这些事情很美好很美好，不过只能和唯一喜欢的那个女孩做，就算是跟我也不能的呦。” 然后整个青春期我都在想，这一切将会以怎样的形式生在我的未来。 告白的话，对一个女生说出“我喜欢你”，我一定会红着脸再也没勇气见人，所以我大概会选择写情书；牵手的话，能是在一起很久之后的某一天，一起逛公园，不小心碰了她的手就厚着脸皮没放，结果出了一手心的汗，当天晚上分别时犹豫再三说“从今以后，我以每天都牵你的手吗”；拥抱的话，应该会有一场大雨，我生了病，她出去帮我买药却忘了带伞，回来时浑身湿透，因为心疼，所以我冲动之下抱住了她。至于初吻，或许是我跟她产生了误会，彼此互不理睬三四天，然后误会解开，但我却铸成大错，为了挽回她，情急之下就吻了。还有那个“……”，大概…… 因为幻想了很久，这样的幻想又让我很快，所以我很希望自己的恋情这样动人。 然后我遇到了女孩。 然后我的幻想支离破碎。 告白的犹豫草率还诡异暂且不论，牵手居然生在告白前还是在惊吓中为了逃跑而牵上的连谁先牵的谁都不记得，只能用败笔形容；再说拥抱，我到现在还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开始抱女孩的，只记得第一次公主抱——确切说是躺尸抱，至于一般意义上的正面怀抱或后面搂抱，房间的阳台，草地上，沙滩，还是桃树镇，完全记不起来，糊里糊涂不明不白。 剩下只有两件，一件无视，一件是初吻。那么多的草率毁坏着我童年的泡泡，剩下的最后一个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所以我在心底决定，要在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值得纪念的地点，告诉女孩，我想吻她。 值得纪念的地点我决定了沙滩，那里去过多次，很有意义，而且吹着海风以缓解紧张。值得纪念的时间……情人节太远，圣诞节太远，女孩生日太远。自从想要问女孩之后，这个念头就疯似的在脑海旋转，怎么都停不下来，等太久我一定会疯掉。最近的节日是七夕和中秋，不过七夕在桃树镇已经过了，中秋是开学两周后……太远。 最后我想到的时间是，开学。 去年开学我们第一次相遇，今年开学我们第一次相吻……多么美妙的想法啊！ 所以新生入学的那天晚上，我怀着不轨的想法，向女孩提议去沙滩吹海风，女孩毫无防备欣然前去，然后计划开展。 还是那样漂亮的大海呈在眼前，各处的草地都是那样柔软，我和女孩在小山坡上坐着，心情小小的激动着。 “阿木，你在想什么？”想凭借海风平复紧张的心情时，女孩问我。 “吻……”下意识就说了，看到女孩愣住。 “吻……问你几个问题以吗，芊芊？”回过神连忙纠正。 女孩微笑一下，点点头。 问什么好呢？游戏里，要达成攻略目标，首先需要让好感度满槽。那就要说一些有意义值得怀念的话题吧。 “芊芊，你为什么会记得我呢？”最后，脑海里浮出这个问题。 “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呢，阿木你生病了？”女孩伸手放在我的额头上。 我笑，伸手覆在女孩的手上，两只手一起叠在草地上：“我是说刚开学的时候。我记得你说你见过我们的照片，所以在那之前就认出了我。是我跟你只见过开学一次，怎么会凭借一张照片就认出来我呢？” 听我说完，女孩嘟嘴：“我才不会像阿木一样，骗了小女生还把她忘了。” 自知理亏的苦笑一笑，又争辩：“是当时我也不知道我骗了你呀。” “反正你就是坏人……我呀，是永远都不会忘记阿木的。”女孩换了口气，静静看着我认真说。 女孩的心意我早已感受的一清二楚，如同清晰感受着柔风顺着鼻息流进心底。 “芊芊，还有一件事。” “什么？”女孩问。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我问。 女孩愣住，默默低头，低语：“我才没有呢……”小脸通红。 我笑。 “那你一开始，你找那么多理由接近我，打扫楼顶，跟我约会，还让我去学生会，说是想要报复我，但是分明就是别有用心吧。” 女孩深深埋头，低到不能再低就猛然抬头，不顾通红的脸忿忿对我喊：“那些过去了就不要再说嘛，我也知道会被你笑，是你知道我别有用心还对我若即若离，让我那么担心。阿木，哪有你这么坏的坏蛋，我都想咬你了。” 我再愧疚笑一下，不安伸出手将女孩抱在怀里。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芊芊，其实你做的很好，我很感动，而且要不是这样，我或许永远都不会有机会跟你在一起……所以，谢谢你。” 女孩双手搂在我的背上，在我怀里安静着。 两个人吹着温柔的海风。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被你骗了就一直强迫自己记着你，等再见到你一定要报复，因为想的太多就忘不掉了。后来在小湖的空间里看到你们的照片，问他了很多你的事情，一直听他说你多么好，跟我想的不一样，怎么都想再见你一次……等再见你以后，现你真的没有骗我，反而是一个很奇怪跟别人完全不一样的男生，然后就生病了嘛。” 女孩在怀里静静陈述起来。 “生病了？” 大致了解女孩的意思，但我还是松开女孩问。 “就是你一直在我脑袋里面说话，怎么都停不住，跟生病了一样。”女孩嘟起嘴。 “那就是喜欢了呀。”我笑，“不过，芊芊，这句话我还没有听你说过吧。” 女孩再愣住，低头，红脸：“不要了吧，你都抱过我了。” “抱过你就代表你的心意了吗，那我还想说，你都抱过我了还不肯给我一个承诺呢。”女孩的思维让我忍俊。 “噢。”女孩应一声，还在长长犹豫着。 “芊芊，我在等着你呀，你不说的话，我会很不安的。”看着女孩羞涩的模样，静静挑拨，快要出神了。 静静等了一会儿，目光里的女孩忽然抬头，虽有羞涩却不闪躲，温柔看着我开口。 “笨蛋，我喜欢你呀。” 想象过很多次，但真的从女孩口中说出，我还是沉醉了。 心中好像突然出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没有形状，但确确实实存在于那个美丽的角落。 回过神注视女孩，女孩却缓缓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小脸浮着小小樱桃一般的爱色彩。 这是表明我应该吻上去吧。 女孩亲口对我表明心意，又主动作出吻我的姿态，我只需顺着女孩轻轻吻上去，一切便完美了。 但是我没有。我计划这么久的初吻，是准备自己出邀请，怎么能被女孩破坏呢？对女孩告白之前的我的犹豫和逃避，让女孩不知惆怅了多少日子，告白之后，我怎么能让她继续辛苦地主动下去呢？ 你只要乖乖对我撒娇被我调戏就好，其它的不许跟我抢。 等待了一会儿后，女孩睁开大眼，双目飞出怕的光，大有吃我之势。 “笨蛋，胳膊给我。”然后咬牙切齿地说。 “怎么了？”我不解问。 “说出来笨蛋也不会理解。”依旧气愤的口气。主动作出“吻我”的姿态男生却没有吻还一副我不懂你想表达什么的样子，女孩生气倒在我意料之中。 我依言把手臂伸过去，女孩抓紧它，然后……张开口咬了下去…… 原来生气之后想咬人是真的。 坚硬的牙齿和软软的唇覆在我**的皮肤上，有点酥麻的触感，整个人一颤。 不过女孩并没有咬下去，只是作了咬的气势，牙齿在手臂上轻轻滑过。只为让我理解她的心意。 轻柔咬过，女孩放下我的胳膊，沉默不语。 “芊芊，我也想咬你。”我说。 听到我的话，女孩以不思议的目光看我，又立刻惊慌起来：“人家咬得又不疼！” “……的嘴唇。”我说，慢慢探出身体，在女孩还惊讶没有理解之际，吻上了她的唇。 软软的，好温暖，好开心，好幸福。 这一刻，我想起和女孩认识到交往到如今的全过程，忽然明白，恋人相处，根本不需要特意的时机特意的准备，我们的想象怎么都不会超过美妙的未来——因为我和女孩之间的和我的构思完全不同的每一分钟，居然美的让我不舍得回忆。 然后心中只剩下一句话：芊芊，我喜欢你，我想牵你的手，抱你吻你，想要跟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笨蛋，坏蛋。好像有其它字眼轻轻揉着心脏。 近的呼吸都能感受到的女孩在视线里睁着大眼。 笨蛋，接吻的时候就应该闭起眼睛啊。我回应这个声音。 美丽的眼睛缓缓闭上，我看着那眼角的平静与幸福，也安心闭起眼。 唇与唇紧紧贴着，彼此的温暖和柔软静静传递交织，抚去了一切的不安与羞涩，两颗心悠悠融合在一起。 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一朵花悄悄绽放了。 ( 第五十一章 后续(三) 我和女孩的初吻并没有到此结束。 双唇久久相触之后，两人分开，因为尴尬，就静坐在山坡上了一会儿呆。 这么重要的时刻，一直沉默至明月当空就太惜了，所以微微沉思下，我主动开口：接吻的感觉还不错，回去上网学一下she吻。 结果是女孩立刻满脸通红更加不肯理我了，还露出想逃避我的姿态。 然后夜晚结束。 那句话我并不是说说而已，所以回到宿舍就立刻上网学习，然后现了一个悲伤的事实。 关于初吻的定义，百科解释为，在现实生活里，常常把与异性之间的she吻当成初吻。 所以…… 机关算尽，两手空空。 落寞之后，我当然是一鼓作气研究了一晚上的she吻技巧，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真正的初吻一次。 次日还是阳光明媚，早早赶往那个房间，女孩往常一样坐在窗户上，侧着脸看天。 听到开门声，转过来看我，目光对上我的眼睛，惊慌的躲开，不安跳下窗台。 这个反应有点熟悉，刚和女孩交往时女孩就是这样，所以我看得又痒痒不能自持。 “芊芊，早上好呀。”我含笑开口，慢慢走向女孩。 “嗯。”女孩见我走近，下意识向后退，不过毫无退路，只好默默低头。 这个样子不是激起我继续使坏的热情吗…… “芊芊，我学过了。”我看着女孩缓缓开口。 女孩一颤，低低“哦”了一声。 果然是因为这个。 “那你要试一下吗？” 短暂沉默，女孩猛地摇头。 “那你抬一下头。” “……”女孩僵硬把脑袋抬起，视线努力掠过我四处飘飞。 “轻轻张嘴。” 女孩这次却没如我愿，双唇紧紧咬着。 “试一下嘛，我都研究了一晚上觉都没睡好。” 女孩脸红得透，咬着的牙慢慢放松，薄薄的唇微微张开。 真正的初吻终于近在眼前了，女孩的反应又这般动人，我不由紧张起来，在电脑屏幕上学的技巧也一瞬间空白了。 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如果这个时候丢颗花生米过去……肯定会被雷劈吧。 但是怎么样都好，只需要这份心情。 屏住呼吸，我再一次触上那片唇，在女孩微颤着时，轻轻伸出了舌头，拂过柔软的唇。无法形容的感觉，灵魂一瞬间破体而出，在天地飞舞了一番后又将自己融在空气里。仿佛真的被雷温柔的劈了一样。 网上所教果然华而不实，真正的美妙就应该自己探索。我安了心，舌头继续向前探，触到了光滑的牙齿，然后跃入温暖的口腔。 接下来应该是舌头了，舌头呢？我想着，触到了一个柔软而灵巧的东西，它从我舌尖不小心掠过，又惊慌的逃开。 好奇妙的感觉…… 我在心底一笑，站住，不要跑。然后悠闲在小小的空间里展开追逐战，慢慢攻城略地，很快将那个灵巧的动物纠缠得筋疲力尽，任我宰割。 “怎么样？”良久，我才不舍和女孩分开，注视她羞红的脸。 “……不怎么样。”女孩低语。 “啊，那就是方法不对，要在实战中钻研技巧了。” 女孩瞪着眼看我，同时悄悄移动脚步，想从墙根逃开。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我一笑，轻轻侧着身体挡住女孩退路。 女孩咬牙：“我才不喜欢坏蛋。” “是当初是谁想要把我变坏的？”我悠悠道，看女孩作茧自缚。 “既然把我变坏，就应该对我负责到底，接受我的一切，这样才合情合理呀。”我双手捧住女孩的脸，缓缓说。 女孩看着我，眼睛动了动，忽然做了我想象不到的事——主动探头吻了我。 惊讶之际，感受到柔软的挑拨，下意识伸出舌头迎接，然后“唔——唔”…… 我想说的是“疼——”，但是舌头被咬住，只能勉强出奇怪的音节。女孩眼睛里满是诡计成功的得意的笑，我只好乖乖被咬着。不过咬的力度越来越小，渐渐更像是轻柔的刺激，别有一番快感。 我才不会乖乖被你tiaoxi呢。 那我们就互相tiaoxi吧。 女孩的报复很快变成双方的缠mian，舌尖与舌尖的交谈静静盈满这个小小空间。 未来，只有我和女孩所在的这个房间，不会变得很邪e吧……吻着吻着，我突然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心潮澎湃。 然后听到门锁动了一下。 有人要进来…… 女孩也听到了，一瞬间睁开眼，伸手推开我，我也顺势向后退去。门打开，外面站着两个人。 好险，要是被别人看到这一幕，肯定没脸见人了，女孩肯定也跟我不共戴天。 “哟，来得不是时候嘛。”云飞雀站在门口，口气淡淡道，却故意流露点嘲笑。 “大学生的交往都是这么糜乱吗？”她背后的人更加尖锐的讽刺。 喂，虽然我和女孩面色潮红嘴角或许还有些口水但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啊，而且身后的妹子谁呀说话这么横冲直撞…… 等一下，声音有些耳熟，仔细一看，身影也很是眼熟…… “小野猫！”女孩惊讶喊出声。 ……时不与我。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云飞雀背后的小妞确确实实就是刚刚分别没多久的一直坏我好事的夏猫夜。 “你们认识那么久，也不用我介绍了吧。”云飞雀看着我们别有深意一笑。 我立刻想起，桃树镇夏猫夜对我们的报复，忽然变得高明了些，背后的推手莫非是这位雀儿大神？ “云雀，为什么你们认识？”女孩转问云飞雀。 “咪mi吗，我是她的家教老师，从她上初中一直到高三。”云飞雀说着，双手灵巧捏上夏猫夜的脸。夏猫夜虽然满脸不甘，不过毫无反抗。 看来是备受蹂躏经验十足，不过云飞雀叫她什么来着，那个词虽然有猫的基本义，但引申义更加有名吧，而且这个词绝对会被禁吧…… “学姐，她是圣校的新生吗？”我问。 云飞雀看向我，微笑：“是呀，以后就是你们的新灯泡了。咪mi被我教坏了，不能和陌生人相处，所以只能贴着你们了。” 我想我猜到了云飞雀的另一个意思。大四之后，她就要离开学生会，这个房间需要另一个校花才能维持，夏猫夜的姿色和云飞雀不相上下，所以大概是足够了。 “还有一件事，阿实。”云飞雀想到了什么般，又说。 喂，这个早就过期了的称呼我都懒得吐槽了。 “嗯，什么？” “咪mi呀，她是我tiao教出来的，很听我的话，你要是愿意接受我，我以让你左拥右抱。” …… “阿木已经是我的了，他是不会跟你们走！”女孩闻言，立刻抓紧我的胳膊。 我…… “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的女生还这是怜。”夏猫夜的口气果然如云飞雀一样平静，不同的是她长满着刺。她说完这句话，女孩的手立刻就攥紧了我胳膊上的皮肤。 “还有云雀，想得到男人还依靠别的女生，怜的无药救。” 哇，背叛师门啊。 云飞雀看着我，微笑一下：“咪mi平时很听话，不过偶尔会犯病。”说完，两只手迅速扯住夏猫夜的耳朵，悠悠各个方向拉着。 “呀——”似乎是新的招数，夏猫夜猝不及防，吃痛喊起来。 “这是教的一种方法，小丫头不听话，你也以试一下。”边拉边教导我。 我下意识看向女孩，女孩下意识捂紧耳朵：“阿木，我的耳朵这么好，不能扯……” 我自然不准备这么做，便笑一下转看云飞雀：“学姐，你还是放手吧，看着有点疼。” 云飞雀看着夏猫夜笑，又捏了两下才说：“我的阿实都求情了，那我就放过你，不过在此之前，知道该怎么做吧。” 夏猫夜咬紧嘴唇，脸色微微红润：“……好姐姐。” 噗—— 不用怀疑，真的是笑喷。 女孩那般能屈能伸就算了，夏猫夜这般桀骜不驯居然也说出这种话，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还有，云飞雀调xi小女生的恶趣味，什么时候能把她tiao教一下就好了…… 大四后，云飞雀又开始浪迹天涯，偶尔才会出现在这里一次，夏猫夜则成了这里的常客，每日必到，一到一天，我的二人时光想象果然破灭。 大一新生进行校花评比，夏猫夜毫无悬念成了小校花，第三轮得票九十七，在小校花中票数最高。小校花每年都会评比，云飞雀今年得票是九十四，比年轻的学妹少三票，所以被学妹嘲笑了所以又把学妹tiao教了一番。 不过夏猫夜最终并没有入选学生会，面试时她紧张过头碰翻了主席放在桌上的茶杯，水流一地后却没有道歉反而以此为起点各个方面评论学生会的不是，主席又已经不是会怜香惜玉的陈余音，而是一个女生，好像对方也是校花，票数又低于某人，所以…… 缺少人选，那个房间就岌岌危，女孩对夏猫夜忿忿之后只好亲自向校花主席撒了一通娇，勉强换了半年的使用时间。我和女孩才得以继续下房间约会，但带来了危机的某人居然还厚着脸皮搬进了小房间…… 我就只好看着女孩嘟嘴然后自己微笑了。 ( 第五十二章 兄妹 下学期开始，夏猫夜在我和女孩的交往里赖着不走。 因为夏猫夜每天看着我和女孩，对方还是未成年，就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和女孩暧mei，所以我与女孩的交往概括一下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于情乎止于礼，平淡的以当作典例传颂……但是这跟我有一毛钱关系，我更想和女孩乎情然后一不收拾夏猫夜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好吗。 不过毕竟是学姐的委托，夏猫夜的确很能有交际障碍，所以我只好压抑着自己深不见底的悲伤，默默看她在小房间一待就是一整天。 “那个，学妹啊，你不用去找你的新朋友吗？”见夏猫夜对打扰我们毫不自知，我旁敲侧击进行暗示。 “你是想赶我走然后做不知羞耻的事吗？”冷冷看向我。 ……果然是故作糊涂啊，是明明知道我的意图还赖着不走的心态就太不正常了吧。 “夜猫，阿木是好人，才不会想着不知羞耻的事呢，你出去好不好？”芊芊也跟我一样的想法。 “夜郎，你的女朋友这么不知羞耻，你最好快点跟她分手。”夏猫夜平静看向我。 “夜郎？阿木，夜郎是什么意思？”女孩立刻瞪大眼质问我。 我也第一次听到，不解看夏猫夜。 “夜郎，夏猫夜的情郎。”某人脸色如常的说。 …… “芊芊，你别激动，我是清白的，你也猜得到这是学姐教的对吧……” 夏猫夜被云飞雀教唆地开始说这种话的话，总觉得这日子会有趣很多啊……呵呵…… 某日偶感风寒，感冒，去房间时意外现夏猫夜也感冒了，女孩的眼睛在我们两个人红红的鼻尖转来转去，忿忿一声坐着生闷气。我想女孩想的一定是，为什么不是我和她一起感冒。 “野丫头，你知道为什么我和夜郎一起感冒了吗？”夏猫夜故意挑起事端。野丫头是她对女孩的称呼，学习云飞雀，不过她比女孩还要小两岁，只好把“小”换作“野”字。 女孩闻言，看向夏猫夜。 “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同时感冒，唯一的解释是互相传染，我和夜郎的传染原因是——我们接吻了。” …… 连自己的节操都不要了。 虽然女孩知道这是谎言，但还是气不过我和夏猫夜同时生气的巧合，于是狠狠咬了我一阵，又逼着我吻她。一番之后，结果就是三个人都感冒然后缩在一个小房间里感冒越来越严重。 再某日，夏猫夜拿着一封情书丢在女孩面前。 “这是什么？我有阿木了，不需要跟你百合。” …… 夏猫夜听到这样的话，脸上还是平静的表情：“这是夜郎写给我的情书，我来跟你炫耀。” 女孩表情僵住，抓起情书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回头看我，眼睛小小眯起。 “芊芊，你相信我的对吧，而且字迹也不一样啊。”女孩把情书给我，我看一遍，再看一遍，内容虽然写夏猫夜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令人心动，文采不怎么样，只是……字真的就是我的字。 “啊咧，我睡着之后的文采原来这么差……不对，芊芊，你听我解释啊……” 真相是夏猫夜拥有复制别人字迹的能力，然后自己把自己夸了一番就来捣乱了。 真相大白的结果是，女孩强迫我每天写一封情书给她，至少写一个月。一个月后，因为绞尽脑汁太久，再看到情爱美丽风月花海这样的词语，我就忍不住想撕书。一个月的成果到最后还记得的并不多，好像写过这样一首诗：今天的你就像今天的月亮一样美，月亮光影绰约，玉环玲珑，美的令人失魂落魄；你敛手翩跹，转影流连，美的令人丧心病狂…… 再再某日，女孩趴在我的肩头睡午觉，夏猫夜在一旁玩电脑。 “夜郎。”然后忽然幽幽喊我一声。 我惊慌看向夏猫夜：“你别冲动啊，芊芊还在这里呢……” 夏猫夜大眼瞪我，随即又恢复平静的样子：“夜郎，我都这么叫你，你不能公平对我吗？”口气跟云飞雀越来越像，要是也换上云飞雀的微笑的话……默默打个寒颤。 “换个称呼，咪mi吗，这个男生喊不大好吧。” 夏猫夜再瞪我。 “跟芊芊一样，小野猫和夜猫都还好，不过我觉得小野猫更好一点儿。”见女孩睡得很熟，我继续说。 夏猫夜换了冷冷的口气：“敌人叫我夜猫，坏人叫我野猫，朋友叫我猫夜，男朋友就叫我……” “有人叫过你猫夜吗？”我问。 …… 夏猫夜继续瞪我。 同一日，云飞雀光顾这里，久违的再聚到一起，理所当然就有不平常的事生。三个女生吵闹着又谈及称呼问题，争辩地不开交后，产生了一场豪赌。 赌约是，如果女孩赢，云飞雀就不以喊我“阿实”，夏猫夜也不以喊我“夜郎”；相反，如果女孩输，我以后就要喊云飞雀“南南”，喊夏猫夜“猫夜”。作为旁观者莫名其妙卷入我已经无话说，但是女孩五子棋分明下的一般却要同时对战云飞雀和夏猫夜我就明白差不多该认命了。 结果和预想稍微有些差池，女孩不是败了，是惨败，十局十负其实也算得上一种奇迹。然后“南……南学姐，猫夜学妹。” 那么难堪的称呼我才叫不出口，所以机智加了后缀，学妹学姐算是得逞也没有纠正。 “芊芊啊，你要是有一天把我卖了那怎么办？”事后，我问女孩。 “我才不会这么做呢，阿木是我的，谁都不会让出去。”女孩自信满满壮志凌云。 “那你为什么会跟她们下棋呢？” “这个嘛……”女孩很得意的笑着，“就算你这样喊她们也没关系呀，不过这就表明，她们想被你亲近还要看我的心情，怜悯她们我会很开心的。” 我……这个思想绝对是真的变坏了是吧，难道是因为我的影响？ 被夏猫夜捣乱的久了，我和女孩自然没有坐以待毙，而且有一个绝妙的应对方法：我和女孩联手，我们一起调xi夏猫夜！ “阿木，我们来玩猜谜游戏好不好？”闲暇时，芊芊含笑看我，再含笑看夏猫夜。我会意，笑道：“嗯，好呀。” “那你猜，小野猫今天的nei裤是什么颜色？” 我看夏猫夜一眼，不出意外她瞪着大眼恨恨看过来。 “当着她本人的面，这样做不好吧。不如我们换个题目？” 芊芊点点头：“那换什么？” “她昨天穿的什么颜色。” …… 一本书飞快砸向我，意料之中，所以我不慌不忙躲开。 再闲暇时，和女孩互相喂瓜子吃。 “张嘴。”“啊——唔……好吃。” “换我。”“张嘴。”“啊——更好吃。猫夜学妹，你想吃吗？” 然后就是问候我们不离不弃的好观众。 夏猫夜怒哼，接着一般是一段讽刺，这次的是“你们以为你们很开心是吗，是你们的关系根本不是恋人。” 我和女孩愣了一下，好奇看着夏猫夜。 “连架都不吵一次，不是情侣，而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赤果果的嫉妒。 女孩却相信了夏猫夜的话，大眼汪汪看我。 我笑一下，深吸一口气，深情注视女孩道：“芊芊妹妹。” 女孩愣住，片刻醒悟，同样温柔看我：“欧尼酱——” …… 夏猫夜看着我们，咬着嘴唇忿忿念：奸夫〇妇。 …… “阿木，我们好像真的没有吵架，这样的情侣是不是不正常？”女孩沉思一天后问我。 “……是吧，不过不用在意这些。”我说。 “哦。是吵架好像很好玩，我们来吵架吧。”女孩诚恳看着我。 “是吵架需要理由，不是想吵就以了。”我转着视线在小房间里四处看，女孩也随我一起转，最后我们的视线停在一个人身上。 夏猫夜感受到我们强烈的恶意，立刻瞪着眼睛看来。 “阿木。” “嗯，我试试。”我点点头，直面夏猫夜的目光：“猫夜学妹，你给我调xi一下，以吗？” 夏猫夜咬牙，不过在沉思几秒后平静站起，怀抱对我张开：“想模哪里，请随便。” …… 面对我和女孩的调xi还能够脸色如常一本正经说出这样的话的夏猫夜某种意义上比脉脉含情笑意悠悠的雀儿大神还要怕。 “芊芊，我做不到。” 女孩皱着眉看看夏猫夜，沉思一会儿又笑了：“阿木，那我去调xi小野猫，你跟我生气好不好？” “……嗯，好。” 夏猫夜立刻向门边退去，咬牙继续念：奸夫〇妇。 “阿木，她说我们是夫妇呀，好开心……” …… 夏猫夜受挫之后，也有新的办法打扰我们——看动漫。 有段时间，她每天一去就打开电脑，开始放动画，大大的声音充盈整个房间，我和女孩想轻轻说几句话的心情都被打扰了。 为了报复，我和女孩就各自搬张椅子坐到夏猫夜旁边，以此打扰她看动画的心情。最后的结果是…… “夜猫，我去厕所，你先暂停好不好？” ……三个人和谐地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看着电脑屏幕，房间久违地归于和平。 不过三人喜欢的题材有所不同。女孩喜欢纯恋，我喜欢后宫……夏猫夜喜欢兄妹恋，只要是涉及兄妹题材的无论是否少儿不宜非要看一遍，看一遍之后再看一遍，不烦不腻。虽然我也挺喜欢，不过女孩是有哥哥的人，让她看这样的题材我绝对不同意。 “猫夜学妹，你不会是兄控吧。”为了改变现状，我决定循循善诱。 “是又如何，我还要把野丫头变成兄控。”某人暴露了她的目的。 我不安看向女孩。 “阿木，你放心，我不会成为兄控的，我是阿木控。” …… 我只能得意地笑了。 “猫夜学妹，在这个世界里，有哥哥的女生恋兄不好，不如你也改为阿木控？” “那就请先喊我一声猫夜，夜郎哥哥。”夏猫夜平静说。 …… 对不起，我承认我的罪孽。 和夏猫夜注定纠缠不清，日子就这样缓缓向某个与众不同的时间点流着，美好安逸，偶尔一点儿涟漪。 不过夏猫夜的存在并不代表我和女孩没有二人时光，夏猫夜偶尔还是会缺席一次，我和女孩也常常去沙滩坐着，周末也常常出去约会，只有两个人的机会还是散落在我和女孩各处的时光里。 “阿木，我冷。”这种时候，女孩还是很温柔地对我撒娇。 “傻丫头，现在是大中午呢。”我看看天上的太阳。 “人家冷嘛。”女孩不依不饶继续说着。 我叹口气，月兑过外套递过去，女孩满脸得意的穿上，炫耀一阵又看向我：“阿木，你为什么不愿意把衣服给我穿呢？” 我看着女孩，深情道：“因为……你冷的话，我更愿意用自己的怀抱温暖你。” “阿木……”女孩大眼汪汪。 “这种话我才不会说。”我笑。女孩嘟嘴。 “其实是因为我怕冷，在屋外如果不穿外套就感觉很奇怪。” 女孩“哦”一声，月兑下外套还给我，又思考一会儿，把自己的外套也月兑了递过来。 “阿木，以后你冷的话，就用我的衣服吧。” “那个，作为男生我会不好意思的。”看女孩笑得灿烂。 伸手接过女孩的衣服，放在鼻尖嗅两下：“芊芊，你什么时候洗的澡？” 女孩的表情僵住，怒扑而来：“大坏蛋，人家昨天才换的衣服。” “我想表达的是衣服很香啊。”我笑，轻轻一侧，女孩跌在我的怀里。 鼻尖在女孩脸上蹭一下，淡淡的早已让我成瘾的味道。 “芊芊，你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东西吗？”又一个日子。 “嗯，有一只大白熊，抱着很舒服。”“哦，我也喜欢抱，不过我的是抱枕。我跟你交换以吗？”“拿你的枕头还我的熊，我才不要。”女孩直接否定了我的提议。 “我的抱枕不是普通的抱枕，是我妈亲手采摘种子颗粒然后制成的，夏天凉快冬天暖和，春天秋天还有利于健康。不心动吗？” 女孩眨眨眼睛：“……那好吧，如果抱着不习惯，我还要换回来。”“到手的东西怎么能还回去，我以再买一个送给你。”女孩嘟嘴：“我不要，我的熊都抱了好几年了。”“那我妈的枕头还花了好几个月才制成呢。”我笑。 女孩转转脑袋，然后问道：“你妈妈对你很好吗？”“当然了，她的儿子这么优秀。”“……那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很好，还是很严厉？”“唔，是我认为唯一一个比我还要温柔的人。” 女孩嘟嘴：“阿木，你要是再说谎，我就不理你了。”“也就是说，你不认为我很温柔吗？”我问。 女孩笑：“是呀，我就是这么想。”说着捂好耳朵还有两边脸颊。 我也笑，猝不及防凑过脑袋，紧紧吻过去，然后按在在草坪上缠绕许久。 吻毕。“现在承认了吧。”女孩红脸点头。 不过女孩从来都不会由我揉捏毫不反抗，恋人之间你来我往才是常态。 某日阳光明媚，进到房间现女孩安静坐在椅子上呆，心情好像有点低沉。 “芊芊，你生什么事了吗，看起来心情不好。”我上前问。 女孩看向我，开口：“大姨妈。” …… “哦。”默默坐到女孩旁边。 “有什么我以帮忙的吗？”犹豫之后，还是问了一句。女孩摇摇头，片刻又猛地看向我，然后微笑起来。 “阿木，我有事要你帮我。” 我隐隐有不详的预感：“什……什么？” “帮我买卫生巾。” …… 关于之后的细节请不要问我，男生帮女朋友买那种东西会很尴尬我才不知道，总之我绝对没有满脸通红，也绝对没有因为太紧张而被售货员取笑，也绝对没有落荒而逃更没有巧遇一起逛超市的舍友然后被逼着拍照留念因此被嘲笑更久…… 哎，因为被女孩逼着买了好多次最后我已经坦然自若了。 “阿木，陪我去买内衣吧。” …… 除此之外。 “阿木，女生要帮男朋友洗衣服是吗？”女孩问我。 “不一定吧，你这么笨，我的衣服给你洗我也不放心啊。”我笑，然后被女孩用力掐一下。 “人家还是会洗的，我帮你洗衣服好不好？” “是你的手模着这么舒服，我舍不得。” “阿木……”女孩大眼汪汪，一瞬间又眯起眼睛，“衣服给我。” 我…… 次日乖乖捧着一盆衣服见女孩。女孩当着我的面，好奇翻动着里面的衣服，然后抬头看我。 “阿木，不够呀。” “不够？这么多不少了吧？”我说。 “没有内裤。” …… 喂，这是猥琐大叔才会思考的问题吧。 “那个我自己洗就好了。” 女孩眯眼：“阿木，你不给我洗，难道是担心被我看到奇怪的东西吗？” 喂！！谁教你的啊？动漫，夏猫夜云飞雀，或者说是你的表姐？ 于是连夜到超市买了崭新的一件并于第二天交给女孩，勉强过关。 然后。 “阿木，你要吗？”女孩忽又问我。“什么？”我问。“我的内衣呀。” 我一口水喷的洋洋洒洒。 谁把我的单纯爱天真无邪的芊芊还给我！ 你来我往，水乳jiao融，如夏猫夜所言，我和女孩如同失散多年的兄妹一般，毫无隔阂烦恼地生活在一起，一起看日出，一起挑逗彼此和夏猫夜，一起开心一起幸福。 这样的日子几乎是我和女孩交往回忆的全部。 回忆起来时，一个个片段历历在目，好像回忆里的东西都闪着美好的光。 但恋人也好，兄妹也好，有这样的女孩相伴，我便自甘堕落毫无追求长此一生而无憾了。 不过即使是兄妹也会有口角，我和女孩兄妹般的恋情也并非一直风平浪静，我们在欢笑和快里，还是慢慢走上了命运准备的，会带给我们犹豫和苦难的伟大圈套。 ( 第五十七章 变故 走进旧屋时，看到夏猫夜坐在椅子上着呆，周身笼罩着不要靠近的气息。 不过我还没靠近，她便被我的身影打扰到，从失神中走出看过来。一与我对视，原本茫然的表情立刻尖锐起来。 “你还是男生吗？这么慢。” “你不能将心比心一下吗，我都已经惟命是从了啊。”我苦笑。听着少女挑衅的声音，总觉得很舒服，眼前的少女也忽然爱地让人不舍得移开目光。 “惟命是从的话，就下山给我买瓶水。” “……那种事明天再做以吗，现在我迫切想知道你的厨艺。”我摇摇左手中从超市买来的东西。 夏猫夜起身，“哼”了一声，冷冷夺过晚饭的食材，同时现了我右臂夹着的包装盒。 “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的话，就把晚饭做的好吃一点。”我微笑。 夏猫夜再哼一声，拎着买来的东西去了厨房。 出于无聊和好奇，我稍微站在厨房门口观赏了一会儿她的厨艺，然后对今天晚上要勉强自己的肚子这个必然事件，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 苦等饭菜端上桌，看着颜色奇异的菜肴，我的准备不安晃了晃，然后伸出筷子。 “学妹，你不愧是学姐教出来的，你们的厨艺还真是不约而同啊。”品味一番后，我才明白，勉强自己的肚子实在是很不人道的一件事，所以对主人传达自己的感受。 夏猫夜听了我的话，恨恨放下筷子。 “不想吃就别吃。” “真的吗？”我立刻激动起来，作出离开饭桌的准备。 夏猫夜的目光瞬间瞪出火花，一言不凝视着我，整整一分钟。 “……虽然不怎么好吃，但有总比没有强，饿肚子就太过分了……所以我们吃饭，不要瞪着我了好不好？”然后，我只好认错。 夏猫夜闻言，忿忿之后再次拿起了筷子。 “猫夜学妹，虽然晚饭不是很好吃，不过礼物还是送给你。”看夏猫夜皱着眉跟她的成果勉强奋战了一会儿，我不忍开口，递出放在手边已久的盒子。 夏猫夜抬头，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目光盯着包装一会儿，手指一动将包装撕碎了……是的，撕成了一片一片的形状。 “学妹，不用这么打开也以……” 夏猫夜没有理睬我的话，将精美的纸盒撕成雪花片才抬头：“给我酒是什么意思？” “不要一副我想把你灌醉的表情。我只是……因为你说过自己得到过一瓶酒作为生日礼物，超市里刚好看到了酒，然后就买了。”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隐去陈余音的存在，不然我代替他来这里就失去了意义。 “哦。”夏猫夜没有怀疑的意思，拿起盒子里的开瓶器，拔开了酒塞。 “等一下。”看起来好像随时准备喝，我连忙制止她，“用杯子。” 一个少女对着酒瓶灌的场景，我的小心脏承受不了。 夏猫夜瞪我一眼，不过还是自己接过杯子，把酒倒在杯子里。 见酒倒了不少，我又连忙喊住。“好了，停。”虽然陈余音应该不会准备度数很高的酒，但是夏猫夜说不定第一次喝，万一喝醉就不妙了。 “既然送给我了，这就是我的，不用你管。”夏猫夜没有听进我的话，继续倒着酒。 我只好等她到了满满一杯，才对她伸出手：“也给我一些以吧。” 夏猫夜看看酒瓶，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把递了过来。我接过，嗅了嗅酒的味道，大概是甜酒，不过闻着好像有点奇怪，稍稍有点头晕。 “猫夜学妹，你的那瓶酒呢，还保存着吗？” 抿了一口酒后，我装作随口问。 “跟你有关系吗？”夏猫夜看着我，仰头灌着酒，喝酒的样子很生涩，不过透着认真。好像一定要习惯酒的味道一样。 “虽然跟我无关，不过我想，藏了好几年的酒肯定比刚买的好喝吧。”我微笑起来，再轻轻喝一口酒。甜中含微微的苦，很缠绵的味道，液体流过喉咙后又让人立刻产生再抿一口的渴望。 夏猫夜听了我的话，默默收回目光，看着手中深邃的酒汁。 “我记得你说，那瓶酒是你哥哥送你的，让你在十八岁喝对吧……那你想过，明年他会陪着你过生日吗？” “跟你无关。”夏猫夜又快速阻止了我的话，捧着杯子灌酒。 “我想，如果他陪着你过，一定很不错吧……” 夏猫夜这次没有答话，不知是不是听我说话了。 “他一定很想回来吧，你愿意的话……”我还想继续说，却看到夏猫夜冰冷的目光。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的声音也冷了几分，让我清楚明白，作为旁人进行干预，是多么的苍白。盯了我一会儿，她低下头继续喝着浓郁的酒液。 “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些……只是因为同样的四年前，我也失去了一个人，所以我以为我的心情和你差不多。” 喝了一口酒后，不小心就说了这句话，然后我才意识道自己快要忘记的痛，苦笑一下，默默仰头灌起来。 饮尽之后，现夏猫夜默默看着我，好像有一会儿了。 “怎么了，我喝酒的时候很迷人吗？”我笑。 夏猫夜立刻露出厌弃的表情：“我喝完了，给我倒酒。” 我仔细注视着她的目光，忍不住笑了：“学妹，我突然想跟你喝交杯酒。” 夏猫夜自然愤恨瞪着我，夺过酒瓶自己倒起来。 酒越喝越多，话也越说越多，不知不觉就讲了很多以为要藏一生的话，好像借着酒做了什么也无所谓一样。到最后，我们两个将那瓶酒喝的一滴不剩了。 从精神恍惚中回过来，夏猫夜已经趴在桌上睡了，不知是太困还是不胜酒力。 “果然还只是个小丫头。”我叹口气，看着桌上一动不动的她有点头痛。 “喂，学妹，醒醒。”一动不动。 “喂。”还是不动。 睡得好像春天不到就醒不了了一样。 我长长叹口气，明白只能把她送去卧室，借着酒力省去了犹豫，伸手就将她抱起。 反正都背了，抱一下区别也不大吧。软软的身体在怀里，忍不住自我安慰一句。 ……对不起，我保证只做这一次，以后肯定不做了。 卧室的床已经铺好，我将少女放在了被子中间，犹豫了一下，扯下她的棉鞋，把她用大大的被子裹好。 醉醺醺的模样呈现在我眼底，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注意到了那小脸上浮着好像本来就有的自然红晕，长长的眼睫毛爱轻巧的跳动，突然觉得自己出了汗，心跳的频率有点不正常。 “照顾一个人还真是不简单呢。”不安里，只好开口说话，打破这安静地怕的空气。 再看了睡得毫无防备的少女一眼，我转身出了卧室，往厨房走去。作为一个细致入微的男生，这种时候应该把碗洗好。 厨房有一个小窗正对着外面，为了室内温暖关好了窗户，不过隔着被擦净的玻璃窗，我看得到屋外漆黑一片，心绪飘得很远很远。 “猫夜，每个人都以拥有美妙的幸福，所以说不定每个人都被羡慕着呢。”双手泡在温润的水里，莫名其妙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洗碗结束，之后便要一个人出门，时间大概是晚上十点或十一点，不知道半个小时后去敲爷爷的茶楼会不会被他一盆水泼过来。 我看了看卧室打开的门，不知为何，或许是担心她太醉从床上掉了下来，就深吸一口气，走到卧室门口。视线平静往卧室看去，却看到了意外的一幕。 夏猫夜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正看向门口，所以刚好跟我对视。 “夜郎。”现我的那一刻，她的脸上忽然绽放出期待的笑颜。因酒而微红的脸，浮着朦胧情意的目光，温柔且窒息的表情和声音。 我不由浑身一颤。 “学妹，你醒了啊……”少女的表情看着有些奇怪，隐隐勾起人的不安。 “夜郎，过来呀。” 还是那个奇怪的声音和表情，我又颤一下。 “那个学妹……你睡觉吧，我差不多要走了……”因为强烈的危机感，我下意识就往准备退出卧室。 “夜郎，你不喜欢我，要离我而去吗？”少女立刻踢开被子，要下床追过来，然后我看到无法理解的画面。 少女**着，光溜溜一片，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了。 “啊……那个……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慌转过身背对少女，话都不能连贯说出了。 这种奇怪的状况……难道是酒疯？ 酒疯把自己月兑光是什么意思，而且她不仅把自己月兑光了，貌似还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这样的话，那我又该怎么办？ 怎么做都不好吧…… “夜郎，你怎么了？很害怕吗？”惊慌还没有消去，少女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意识到少女真的走了过来，我大惊想躲开，却看到一双玉白的手臂环住了自己的腰，后背覆上奇妙的感觉，纵使隔着厚厚的冬衣依旧清楚动摇了我的心。 呼吸一滞，脑海一片空白。 “那个……学妹……”意识到少女**的身体正贴着自己，我只能僵硬仰着头，拼命克制自己的恐慌。 “夜郎，我喜欢你叫我猫夜。”少女大概踮起了脚尖，凑在我的耳边，轻轻吹出这些字眼。 我的恐慌转变为恐惧。 “夜郎，我好冷，你抱我好不好？” “冷得话就会被子里去啊……”我颤抖着声音，鼓起勇气回头，想制止少女继续搂紧我，却看到白花花一片。目前处境再次清晰确定，我只好飞快转回去，拼命深呼吸，整个人快在矛盾里疯掉了。 “不要嘛，只有你抱我，我才会温暖起来。” “……我要是抱你的话……你就乖乖躺到床上吗？”我努力转着思维，想找到解决方法。 “等你抱我了再说。”少女继续在我耳边吹着气。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先失控，顺着少女的话，或许还有出路。 “好吧，你先松手。” 听我应允，少女环住我的手臂缓缓松开，我也守诺转过身去抱她。但一转身，目光里便是少女幽幽绽放的玉肌，无法形容的光华媚影，我所有的坚持与信仰土崩瓦解，一瞬间只剩不抗拒的冲动。 好在及时咬紧了嘴唇，我的意识勉强恢复正常，目光无视少女半含着羞又全是欢喜的眼眸，心一横抱起了光溜溜的少女。手指与肌肤接触，牙齿禁不住加重咬在唇上的力度。 “夜郎，我好开心，被你抱着好舒服。”少女在我的怀里伸手捧住我的脸，又轻轻开口。 “开心的话就乖乖睡觉好不好？”我僵硬着声音，快速走到床边，弯腰将少女放到床上，但她的手又轻巧勾住我的脖子，不放我离开。 “夜郎，你看着我嘛。”少女紧紧勾着我，将我们的鼻尖碰到一起，在我的眼睛里说着话。笑得明媚幽深，宛如初春的月牙。 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从未展现的温柔模样，我的心一颤，完全没办法移开视线了。 “夜郎，你看我的身体呀，很漂亮是不是，男生一定都会喜欢的，你喜欢吗？” “夜郎，我喜欢你呀，你也喜欢我是不是，不会拒绝我对吗？” “所以，你一定很想亲我、抱我对不对？” 少女温柔着笑颜，幽幽说着深情的话，我在不知不觉便被她引着，眼睛里呼吸里满是她的味道。我知道我的心一点一点沦陷了。 “我不要你对我负责，只要你感受到我的心意。” “夜郎，我喜欢你，想把自己交给你，要了我好不好？” 少女的手指缓缓滑过我的嘴唇，轻巧勾出我的冲动，我的理智立刻被绝望燃成灰烬。 只一瞬，我跳上了床，双手紧紧扣着少女的手臂，将少女纤细的身体压在身下，眼睛疯狂注视着她**着的每一寸肌肤，想要肆无忌惮地侵夺这份美。 真的好美，宛如世界毁灭前最后一刻的灿烂。 沦陷在这样的美里面，对我而言，只算是天大的恩赐，若是拒绝，必将留下永恒的遗憾。 为什么要拒绝？ 接受的话，一定会步入如今的自己完全想象不到的极世界，那样的话，为什么要拒绝？ 只要解开自己的心结，接受这份强烈的冲动，然后便以迎接那份极致的美妙，所以……所以…… 少女的笑在我脑海愈耀眼，我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占据这份美，下定决心将它吞噬。 心灵深处黑暗一片，另一个我无助的看着那里，即将崩成劫难。但此时，我现了一束光芒。 “阿木……” “阿木……” “阿木，你会一直这么喜欢我吗？”“嗯，会的。” “要是有很漂亮的女生跟你告白呢？”“那就脚踏两只船……啊，疼……我错了，我开玩笑的……我的心意是写在灵魂上的，变了的话，那就不再是我。只有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生的。” 一瞬间光华万丈。 我不由睁大双眼，看着自己把弱小的少女压在身下，立刻出了冷汗，整个人笼罩着说不出的难受的感觉。 生机和灵魂都被抢走了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有一瞬间，我想要放弃自己，任由世界支配我的灵魂，连女孩都要丢下？ “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我用力摇摇头，翻身到了地上。 “夜郎，过来呀，你一定想要我对不对？” 少女对我的反应没有丝毫不悦，仍是温柔地笑着，张开着双臂期待我，脸上的红晕诡异幽艳。 看着少女奇怪的行为，目光注意到床上被撕成几片的衣服，我突然有了疑惑。 不对，就算是酒疯也绝对不能出现这种状况，我知道的夏猫夜绝对不会露出这种姿态。而且我也有一瞬的迷失，好像整个人不受控制一样，我们身上的奇怪反应肯定有原因…… 那瓶包装精美的酒立刻浮现在脑海。 陈余音！ 我的双手不由握紧，心中的迷惑和动摇一瞬间化作愤怒。 “夜郎，过来呀，我好冷，快来抱我。”不注意时，失去意志的少女又从床上爬过来，试图抓住我。 “我不能这么做，现在的你不是本来的你，所以你恢复正常好不好？”明白缘由，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不安看着少女，担心她再有什么怕反应。 “夜郎，你说什么呢，我是猫夜呀，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快过来抱我呀。” 少女的笑一点点加深，不知不觉已如怕的深渊，吞噬起少女的单纯和美好。 我该怎么做，就算怎么做都没用，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少女承受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 “猫夜，你看着我。”深吸一口气，我决定试一下。 少女听了我的话，笑容更深：“夜郎，你终于肯叫我猫夜了。” 我微笑：“当然了，你想让我抱你吗？” 少女开心地点头。 “抱你以，但是这么做之前，我有条件。”我看着意识朦胧的少女，缓缓抛出机会。 “嗯嗯，只要夜郎愿意，我做什么都以。” 我笑了：“嗯，我的条件就是，你要听我的话，乖乖躺在被窝里不要乱动，以吗？” 听了我的话，少女的笑慢慢止住：“夜郎，你不想要我吗？要是那样的话，我就不听你的话，自己过去了。” 我的心沉了沉，最重要的一步还是没做到。 “猫夜，不是这样的。我刚刚碗还没有洗好，我希望你在被子里躺好，我去把碗洗了，然后就来……要你，好不好？” 少女痴醉的笑再次出现：“嗯，夜郎，你快点儿。” 我笑笑，伸手帮少女裹好被子，慢慢出了卧室。 要解决目前问题，只能先安抚好少女，然后向外面求助。求助方法，通过手机或是我出门求助。 出门的话……如果那瓶酒真被陈余音做了手脚，那他跟我一起上来，就是为了封住我的退路。我走到门边，用力拉了拉门，门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并没有打开，很明显地从外面锁上了。 手机的话，陈余音应该也会想到这一点，为什么没有找借口拿走我的手机，是因为他对那瓶酒有很高的自信吗……那样的话，他就没必要锁门了…… “阿实，你现在在哪，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 之前云飞雀说过这么一句话。为什么打不通，因为她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在这间屋里陪夏猫夜打扫。不是因为太忙没注意，而是因为真的打不通，所以…… 我惊慌中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信号值，整颗心慢慢冰冷。 ( 第五十八章 遥远 为什么？明明跟云飞雀打电话时就应该注意到这一点的，为什么要忽视，笨蛋！ 是，做哥哥的费尽心机想伤害妹妹，我又凭什么举着保护少女的旗帜？ 我只要顺着哥哥想做的做就是了，反正世界毁灭也是明天的事，作为凡人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猫夜，你是兄控是吧……如果你的哥哥还是你童年的那个哥哥，那样的他站在你面前，只喜欢你一个人，你愿意违背伦理，跟他在一起吗？” 半醉的夏猫夜微笑了。 如果现在的她回到四年前，一定不会反抗哥哥的行为。因为夏猫夜已经对那个照顾她长大的哥哥念念不忘了啊。 是，她的哥哥，背叛了她。 这样的哥哥，没有资格将我击败，而且我也必须背负正义一次，亲自拯救这个无辜的少女。 我咬紧牙齿，将狂躁的心再次压制住，思考起剩余的能性。 除了求救，夏猫夜大概不会忍耐太久，还不知这样会不会对她的身体不好，所以期待平安到天亮根本不能。而且就算到了天亮，知道我们处境的只有陈余音而已，在他的计谋得逞前，他一定不会放我们出去，只要把食物想办法送进来，关我们半个月都有能，想欺骗他假装与夏猫夜已既成事实大概也不能成功…… 还是只能求助，出不了房子，山腰里大声呼喊更是无稽之谈，唯一的方法还是手机。 但是手机没信号……桃树镇是一个镇，连网络都有了，所以没信号大概是山势影响，就是说某种能下以获得信号。 我一瞬间豁然开朗，立刻翻找自己随身带着的旅行包。片刻之后，一个简朴厚重的卫星手机出现在眼前。 看着它微亮的屏幕，我轻轻笑了一下。 因为有过爬山时迷路手机还没信号无法求助的经历，所以听叔叔建议就备了一个，没想到有一天会给我这么大的帮助。 这种时候，以求助谁呢？ 思考了一会儿，我默默拨出一个如自己牙齿般熟悉的号码。 “你好，请问你是谁？” “芊芊，是我。”听到女孩的声音，感慨地想哭。差一点就没机会见你了…… “阿木……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呃，稍微有点复杂，那个……学姐在你身边吗，我有事想找一下她……”尽管有很多想跟女孩说，但现在我只能压抑住，想办法先解决危机。 电话对面沉寂了一会儿，传来女孩不满的声音：“那你怎么不打她的电话，我回宿舍了，她不在。” 女孩的不开心我当然理解，忽然打电话却不是为了找她，没有不满才不寻常。但我只能如此，要责怪也只能责怪不记得云飞雀号码的我。 等一下……我的没信号的手机明明存有云飞雀的手机号，只要看着那个手机然后在这个手机输入的话…… 笨蛋！ 不用原谅没有常识罪该万死的我…… “对不起，芊芊，我不小心忘了，那我打给她。” 没听到电话对面陷入寒冷的冰窟。 “呃，芊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我不好，我有很要紧事找学姐才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但是我又忘了我有她号码这件事，只记得你的手机号，所以就……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突然就……” “生气的话你回来再说，你再不找学姐，她就睡觉了。” 女孩勉强做出生硬的口气，但果然还是没有真的对我生气，我只好习惯笑了：“芊芊，有些话我忽然想对你说……” 等待了一会儿，对面安静着什么都听不到，我继续开口：“从十三岁的时候起，我一直在思考，我是为了什么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现在，我忽然明白了——我能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你也在这个世界，你就是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理由。因为喜欢你，所以我存在着，因为喜欢你，所以我才是是我。所以你要永远跟我在一起，千万不要丢下我。” 微微一点安静，听到哼的一身，手机被挂掉。 我笑一下，打开没有信号的手机，却看着它因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的面面。 犹豫了一分钟后。 “芊芊……那个，以把学姐的手机号告诉我一下吗……我的那个存着号码的手机没电了……芊芊，你听我说……芊芊……” 几番纠缠，终于拨通云飞雀的电话。 “喂，你好，打错电话的和骚扰电话的自己乖乖挂了，否则明天生了什么不要怪我。” “……南南学姐，是我……” “……阿实？这么晚了找我干嘛，想我了，还是想推倒咪mi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来请教了？” “……那个，不是这样的。我想知道她爷爷的电话号码，你有吗？” “咪mi的爷爷？推倒咪mi，不需要请示那个老头，我同意就以。” “不是，稍微有点事。” “是吗……不过我没有号码，我现在只有咪mi的电话。” “呃……那就不妙了呢……” “生什么了，不用我帮忙吗？” “呃……好像不用……”我拒绝，好容易想到的办法失效，稍微有点落寞。 “夜郎，我好冷，你快点儿。”少女忽然luo着身体出现在我身后，双手又抱住了我。 “喔，这个声音有点奇怪呢。”云飞雀的声音同时响起，有点微微变异。 我立刻冷汗一身。 “学姐，解释起来很麻烦，是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花了两分钟把少女再搬回被窝里，但少女紧紧扯着我怎么都不肯松开，我只好坐在床头，一边揉着少女软软的头，一边向云飞雀请罪。 “南南学姐，你还在吧？” “嗯，当然了，听着咪咪奇怪的喘息声，我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我现在跟你解释，但是……你要保证不把这件事告诉芊芊。” “你有这么说的条件吗？”云飞雀淡淡拒绝了我的提议。 “……好吧，我告诉你。” 深思熟虑后，简明扼要毫不掩饰说了目前的状况，包括夏猫夜酒疯一般的反应，包括那瓶酒的来历和门被反锁了，包括夏猫夜赤身luo体还有我不仅看了她的赤身luo体还模了很多次…… “阿实，我有一个问题，你帮我确认一下。”听完之后，云飞雀却很冷静地问我。 “噢。”我点点头。 “我记得咪mi的**上有一个很小的胎记，对吧。” “嗯，左边。” “好了，厨房里有菜刀，你自己了断吧。” “……” “阿实，一次又一次被陈余音骗，还把咪mi看得这么清楚，你真的不想顺水推舟从了咪mi吗？” “对不起……”我不知如何作答，只好致歉。 云飞雀却轻轻笑了一下，通过手机传过来，我心中的矛盾立刻被缓解了般。 “阿实，你的南南学姐永远都不会责怪你，这种时候她正在想怎么帮你。” 我也笑了。 “那她的状况有办法解决吗？” “解决的方法，最好的就是把咪mi推了。”云飞雀毫不犹豫的说。 我只好苦笑：“能这么做的话，我也不会这种时候打扰你了。” “除此之外的办法，等一夜，或者……给咪mi喝点醒酒药。” “醒酒药？” “嗯。你们喝的酒叫做‘含羞’，取‘含羞草’的名字，不过效果却是与名字相反。抿一下，害羞的少女就以鼓起勇气对钦慕已久的王子告白；饮一口，就能把他按在墙上强吻；喝半瓶的话，应该就是咪mi的反应了，把自己月兑光想要强推对方。不过跟某种药不同的是，只有对对方有好感，酒才会生效，而且本人有清晰的思维和意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是酒的一种，解药的话，喝醒酒药就以。如果没有，了情的少女应该也不会太难受，所以只要保护自己不被逆推，你们就不会有事。” 听着云飞雀的叙述，我看着在被子里又蠢蠢欲动的少女，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她立刻又安生了些。 “醒酒药的话，现在被锁着也出不去。对了，那这种酒只对女生有效果吗，我也喝了很多，还是男生作时间晚一点？” “不是，作时间没有差别，男生的反应好像比女生还强烈。喝半瓶的话，就算小丫头在旁边，你都能当着她的面把咪mi推了。” “芊芊在的话，我想我应该会改变目标。”我笑。 云飞雀也笑了一下，不过又换了严肃的口气：“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你这么正常真的很奇怪……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对咪mi没有一点好感。阿实，你不会真的这么无情吧。” 我苦笑：“这个应该不会，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正常人……等一下，我因为感冒了，所以吃饭前喝了感冒药，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云飞雀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或许。” “那我给她喝一点感冒药，她会不会就好些了？”隐约找到希望，我惊喜问云飞雀。 云飞雀却没有立刻应我，而是沉思一会儿，一认真口气说话：“阿实，现在只有你跟咪mi两个人，她什么都没穿，而且很渴望你接受她，对吧。” 这句话让我有些意外，所以只好沉默着不说话。 “你没有犹豫和心动吗？咪mi虽然没有还没到诱人的年纪，但她的容貌和身体也不是一个男生以无视的了，你不会想其它的吗？” 云飞雀好像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的眼睛静静问我。 为什么要这样呢？或者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吗？ “嗯，我知道。我没有选择。” 云飞雀笑了。 “你给咪咪喝一点感冒药吧。对了，明天你怎么出去？等陈余音吗？” “他的话，稍微有点不愿意。本来想让爷爷帮忙的，现在是不能了。”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云飞雀再次开口：“我想到办法了，你明天早上睡醒，门就会打开，不过在此之前，你要答应我，不许对咪mi做不以做的事。” 我笑起来：“嗯，放心……谢谢你，南南学姐。” “不用客气，我的阿实。等你欠我了足够的人情，我是会让你用一生来偿还的。” “……” “还有，打电话期间，听到咪咪说‘夜郎，抱我’四次，‘夜郎，快点’五次，其它七次，这让我有点伤心，我给你时间想怎么让我开心起来，不然我或许就把电话录音给小丫头听了。” …… 关掉电话，少女脸上的红晕已经转为熟透的苹果色彩，让人垂涎不已。 “夜郎，快点，我好难受，你再不来我就生气了。” 我看着把被子踢开身体又露出来的少女，默默掩面叹息，再帮少女拉好被子。 “猫夜，难受的话，喝点药好不好？”我抛出目的。 少女却立刻用力摇头。 “我才不喝，好苦。” “唔，不苦不苦，我喂你好不好？” 少女立刻点头。 我叹口气，女生心底果然都藏着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女孩。 快速去厨房倒了一碗开水，走到卧室，少女果然又光着身子要下床。又在一番劝说下勉强将少女送回被窝。 “现在张嘴，我喂你喝。”水温差不多，我端着水坐到床前，看少女睁着大眼看我。 “不要。”少女却忽然拒绝。 “除非你用嘴喂我。” …… “嗯，好吧。”我喝一口水，示意少女张嘴。少女立刻把嘴张的大大的，满满的得意与笑。 趁机，我将一粒白色的药片精准丢进少女的小嘴，同时把碗放到了她嘴边。 “咳咳……”少女咳嗽了两下，不过还是把药咽了下去，然后立刻不满看我。 “呃，好喝吗？” 少女咬着嘴唇摇头。 “那你有什么感觉吗？” “好困。” “那你睡一会儿吧。”剩下的药片带有很强的安眠成分，想要睡觉的反应倒是好点，至少比夏猫夜喝了药立刻清醒好。要是那样，她是会挥刀杀了我呢还是把我活活撕成衣服一样的碎片呢…… 我想起身把开水放回，少女却伸手扯住了我的衣服，眼睛默默看着我。 “好吧，我不动。”我把杯子放在了床头的小桌上。 “不是困了吗，怎么还睁着眼睛？”看着少女大眼一动不动看着我，我问。 少女摇摇头：“不想睡着。” 我笑一下：“那我跟你讲故事吧。” 少女轻轻点了点头。 “……故事生在在一个和现在不同的世界里，那里有一片很蓝很蓝的天空，天空之下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草原……” “你的手好冷。”少女打断我，抓着我的手不放。 “现在是冬天，晚上的话会有点冷。” “这里不冷。”少女伸手掀开被子。 “呃，不用管我，我不怕冷。” 少女看着我不说话，我试着再帮少女把被子盖好，她却怎么都不听话了。 “嗯，好吧。”我深吸一口起，慢慢躺在床上，抓住少女递给我的背角，把自己裹进了被子。 “不过你不以靠太近……”我立刻补充，不过还没说完，整个人被软软的身体贴紧。 我的被空气浸冷得衣服让少女颤了一下。 “好冷，我要听故事。” 少女进在鼻尖的脸对我绽放微笑。 我叹口气，笑起来：“嗯……在一个和现在不同的世界里，有一片很蓝很蓝的天空，天空之下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草原。在那里，生长着一群爱友善的人们，也孕育了一个聪明单纯的少年，这个故事就是以他为主角开始的……” 冰冷的长夜，难以预测的人生，我感受着少女的渺小与孤单，温柔与温暖，竟然完全忘却身体接触应有的不安和渴求，心平气和地描述了一个美丽的童话，然后在不知不觉里进入了一个长长的梦。 ( 第五十九章 失恋 冬天，从寒冷的世界醒来，被子里却是温暖一片，这种感觉就好像小猫有生以来第一次吃了一条完整的大鱼然后在温暖的太阳下恬然伸了一个懒腰一样。幸福以溢满整个草原。 是如果不是自然醒，而是被别人强行揪着耳朵醒来，睁开眼还看到一个不应该出现在眼前的而且非常不想看到的人的笑脸，感觉就好像小猫伸懒腰时把腰闪了。 “学姐！”耳朵吃痛醒来，睁开眼却看到云飞雀的笑脸横在我的视线里，我惊吓喊道。 “早上好呀，阿实。” “呃……”我点点头，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意识一点点恢复，然后冷汗布满全身。 不出意外的话，某个少女就在我的怀里睡着，不出意外的话她是全luo着，然后某个高高在上俯视着我的学姐正含笑期待接下来的一幕。 “那个，南南学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压低声音问，身体感受着被子里的情况，悄悄把放到不该放地方的手移开。怀中的少女好像还没有醒，所以我得以活到了现在。 “我吗，听到阿实有难，我连夜自己开着车就赶来营救了，很感动吧。”学姐装作不知道我的处境，悠闲打着趣。 “呃，是吗……那你很累了吧，不用休息一会儿吗？”我试着想移开少女的身体，但又碰到软乎乎一片，尴尬收回，拼命克制自己不从脸上表现出来。 “好像真的有点累了，所以睡一会儿也不错。不过这样的话，就要把你们从床上赶走了。”学姐说着，伸手抓住被子，用力一抛。然后繁华尽显，白花花一片。 夏猫夜光着身体紧紧趴在我身上睡觉的画面出现在学姐眼睛里，还有我眼睛里。一时又气血上涌，尴尬无限。 虽然早已把状况说给云飞雀，但真的被她看着，只想找个地缝躲。还不止如此，明明昨天看了那么多都没事，现在只是模糊的后背，我居然就口干舌燥眼盲耳鸣了。好难受…… “睡得还真是熟呢。”云飞雀看着这状况，依旧温和笑着，不过我却本能感受到强烈的杀意，整个人颤了一下。 “那个，昨天不小心睡着了，所以……学姐，你能帮我一下吗，我扯不开……”不好当着云飞雀的面再模夏猫夜，只好出言求助，想快速解决这个尴尬。 “为什么要推开呢，让咪mi看到这一幕，她在你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不是很好吗？”云飞雀坐等好事地继续笑。 “南南学姐……”我真不知道该拿云飞雀怎么办。 “那好吧。”云飞雀终于善心大，目光移向光滑的少女，然后又开口，“最近没仔细看，育的不错了嘛。”然后为了试试手感一样，伸手拍在了夏猫夜光溜溜的**上。“啪”的清脆的响声…… 我…… 好像一瞬间喷出了鼻血。 在云飞雀粗暴的帮助下，夏猫夜环着我身体的手和脚很快被扯开，没有依凭地少女被云飞雀丢回被窝。 “阿实，你真的没有对咪mi做什么吗？”然后云飞雀看向我。 “呃，大概。”我想知道你在床单上找了一圈后说出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是吗……”云飞雀看一眼床上的少女，露出微微的笑，“我再检查一下就确定了。” 我…… 看着云飞雀含着诡异的笑慢慢掀开被子，我的心脏爆炸开来。 “那个……我去洗一下脸。”再也忍受不住，我丢下这句话，不等云飞雀回复，快步逃出了卧室。 “呀！放开我！” 刚出去就听到少女惊慌的惨叫，一瞬间血液倒流，不知该怎么办了。 完了，她醒了，我差不多到头了。 如果把菜刀磨一会儿，下场会不会好一点？ 怀着复杂的心情洗漱结束，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云飞雀走出卧室。 “阿实，你去医院看一下吧，正常男生是不能什么都不做的。” “……外科还是内科？” “精神科。” “……” 云飞雀笑了，片刻止住：“不过你暂时安全了。还有就是，咪mi没有说什么，她知道真相，也没有不正常的反应，而且她在你出来前就醒了。什么时候醒的不知道，不过好像不准备让你负责。” 我想我是松了口气，不过对此却有些负罪感，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对了，阿实，有件事跟你说——我不是一个人来这里的。”云飞雀忽然就换了口气。 我的意识立刻冰冻。 “一个人在冬天的晚上开车，很不安全，所以我去了小丫头的宿舍。” 然后，女孩同样来了这里。 我惊慌看着云飞雀。 “爬山带着她很麻烦，所以你想见她的话，以在镇里找到她。”云飞雀用缓慢自信的声音，一点一点让我闪了的腰复原。 “……谢谢你，南南学姐。” “不要开心太早，我的电话录音也带了，今天之内，你不想办法让我开心的话，小丫头会有什么反应我就不知道了。” “嗯。”我笑一下，转身向屋外走去，视线离开的一瞬间，隐约看到少女站在卧室门口，身上穿着学姐准备的衣服。 在心底默默叹一口气，走进屋外的寒风，空气里的雪花香气越真切，桃树镇的天空是圣校一样的冬天。 孤单地走在早晨的山路上，脚步有些飘忽，因为生了难以想象的事，所以我还对这个世界还很疑惑。不过疑惑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摔在冰冷的下山路上。冷和痛的触感，由世界传到我的皮肤和神经上，终于真真实实舒了口气。 “阿实，你怎么了，摔倒在地还坐着傻笑？” 听到声音，我惊讶抬头，看到云飞雀站在我身后，少女亦低着头在她旁边。 尴尬之余，我拍拍衣服起身，不解问：“你们怎么下来了？” “吃早饭呀。我和咪mi没有以做饭的，你走之后想起来，所以跟着下来了。” “哦。”我回一句，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要挡路，白痴。”少女忽冷冷开口，越过云飞雀，我下意识让出路，让少女横冲直撞越过我，一个人远远走到前面去了。 “阿实，被咪mi骂着的感觉怎么样？”云飞雀含笑看我。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还不错。”我模模鼻尖，坦然笑了。 三人一前两后，半沉默着慢慢晃到了山脚，不过并没有立刻看到女孩。 “芊芊呢？”在银杏树周围看了一圈，也没见到女孩身影，我下意识问。 “小丫头怎么会在寒风中等着你呢，会这么做的只有我而已。” 我苦笑，还是觉得有点不寻常。进到茶楼问老爷爷，老爷爷对我们的集体到来表示惊讶之际，说并没有看都女孩。这个结果让我的心一沉。 “给她打个电话吧。”云飞雀看出我的不安，开口说，她的目光里也浮起一丝波澜。 我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连日里的很多事一起出现在脑海，心脏跳得越来越着急。 电话“嘟嘟嘟嘟”后，终于响起接通的声音。 “芊芊，是我，你现在在哪？” “林实吗？我是陈余音，秋芊现在在我这里，想见她的话，来找我。” 我的心跳停住。 茶楼在桃树镇西边的尽头，再往西就没有房屋，只有一条延伸着的水泥路。水泥路在千米之外分成两条，一条无限伸展，不知终点在何处；一条在千米外即是尽头，尽头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因为悬崖的峭壁上春天会长出很茂盛的一片草，所以当地人称之为“青渊”。 “青渊”的风景很好，视野很开阔，从上面往下望，看着幽深诡异的黑暗，会有很多不错的体验。 但是，我心爱的女孩站在那里，她旁边站着一个危险的男子，一失足就会造成不原谅的绝望，我该怎么看待这个美丽的风景？ “林实，又见到你了。”隔着遥远的距离，陈余音平静的话刺着我的耳膜。 陈余音那辆灰色的车横在路上，把我和女孩从崖尽头隔离开，我只能站在几步之外，遥遥看着女孩身处危险，无计施。 “陈余音，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但我绝不许你伤害芊芊。” 我只能咬着牙齿说着这样的话，看女孩死神的呼啸里无助的表情。 “阿木，你不要担心我。”遥遥听到女孩说。说着时，她又看陈余音一眼，抿了一下嘴不说话了。 “林实，我知道我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也知道用秋芊来威胁你很无耻，你怎么恨我都好，但我从心底，还是不希望任何人受到伤害的，只是有请求想让你答应。” “喂，陈余音，作为男人你不觉得笑吗？想做的事就自己去做，做不到就用真诚去恳求别人。用女生来威胁，你还算是男人吗？”身旁的云飞雀开口，脸上的表情冰冷而阴沉，清楚传达了自己的心情。 同来的夏猫夜看着远方的哥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大大的眼睛覆盖着厚厚的幕布。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太无能，只能想到这样的方法。” 陈余音说完，目光扫过云飞雀和他的妹妹，最后停在我身上，等待我回复。 “你的要求是什么？”我深吸一口气，目光穿过清晨的薄雾，对上他的眼睛。 陈余音又看了一眼少女，开口：“你跟秋芊分手，然后跟猫夜在一起。” 彼岸的遥远，此岸的渴望，同时在大地上寂静。 “本来，如果当年的真相不被知道，慢慢展就会成功，但是谎言果然还是瞒不住；不过就算如此，只要想办法让你们喝了那瓶酒，后面就不用我担心，但是今天早上看到云雀开着车来到这里，我就知道我又失败了。所以我只能用现在的方法了。我不想伤害无辜，但如果你不肯答应我，我就只能秋芊一起，葬身在青渊之下。” 听着陈余音的话，目光忍不住看着女孩，女孩就在几步之外，但我和她之间却隔着远远的不及。 “陈余音，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就算我答应你，事后也不必守约，而且你为什么执着于我和你的重要的妹妹在一起？” 陈余音听了我的话，目光慢慢看着少女。 “我执着于此，因为我遇到的以让猫夜幸福的人，只有你。至于你是否守约，我相信你一定会。事后你怎么做，不在我的考虑之内。我只要你在这里，当着秋芊的面说跟她分手，然后向猫夜表白。” 我在长长的时间里看着女孩沉默。女孩一直低着头，丝毫没有其它反应。 如果女孩不在了，我会怎么样？ 是如果失去了女孩，我又会怎么样？ “我只给你最后三秒的时间。” “三，二，一。” “芊芊……我们分手吧。” 我说。 那一瞬间，我看到女孩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清清楚楚映在我的眼帘，并且刻进了我的心脏。 睁大眼睛的黯淡苦涩，咬着嘴唇的无助悲伤，风吹得微紫的脸庞，舞成哀怨悱恻的长，似乎要有绝望从那份美里面溢出，并填满整个深谷。 我的心而也在那一刻紧紧收住，体味到万箭一起穿过的痛楚。 以为自己一定以一直让你快的，但如今竟亲自说出让你痛彻心扉的话语，还只能在远方看着你孤单处在危险的巨齿下。 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让你痛苦？ “猫夜，请跟我交往吧。” 我深吸口气，把目光从女孩那里移开，看向低头了很久的少女。少女对我的话丝毫没有感触，依旧深深沉默着。 “猫夜，你一定要答应林实，我没什么求你的，只有这一件事。就算为了秋芊，好不好？” 陈余音的声音传来，少女沉默听着，身体微微动了动。 “对不起。”我轻轻在少女耳边说，伸手牵起了少女的手，一根根扣上，举起来让陈余音清楚看到。少女没有反抗，任我牵着。 遥遥看到陈余音一笑。 然后他侧身对女孩说话。女孩与他对话了几句，其间又不安看这里。之后对话结束，女孩看了陈余音一眼，缓缓向这里走来。很快绕过了横在断崖之间的车，走到了我的身旁。 走近的时候，我跟女孩有一瞬间的对视，不过她立刻收回目光，低着头站在一旁。这个时候，我熟悉的女孩本会撒娇地投进我怀里，告诉我她刚刚多么害怕多么难受，但如今她却作为一个旁人远离我。 因为我有了别的女生。 我只能失落看着女孩，然后移开目光。 目光看到车对面的陈余音，他站在悬崖处默默看看这里，看着我身旁的少女，眼睛里似乎是遗憾和留恋。 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在我心底累积，一点一点靠近那个能解开一切的终点。陈余音的目光移到他的车上露出了凄惨的一笑时，我得到了那个我一直寻找的理由。 “陈余音，等一下！”我用尽力气，喊住对面的男子，那一刻，他的目光正看向无边的深渊。 我的大喊引起他的目光，他还是一丝迟疑的回过头。 “你接下来是准备从这里跳下去，对吧。”我说出这句话时，引起身边的目光一起看我，又全部看向崖边的男子。 男子微微有些惊讶，随着平静一笑。 “为什么猜到我要死？” “如果你在我许诺后死去，我会因为遗憾不得不遵守承诺，所以你才不担心我事后违背承诺。 “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这几天你用各种方法，想要让我和你的妹妹在一起，不择手段，伤害别人也不介意。为了达成目的，采用这么急切疯狂的行为，唯一的解释是，你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让目的实现，也就是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看着陈余音，缓缓说出自己的猜测。 “林实，你聪明地让我羡慕。不过既然你知道这一点，那就应该知道你拦不住我，我只能这么做。”陈余音含笑向悬崖退去。 “一个人选择死亡，原因几乎都是，他的未来失去了希望——因为生病活不了多久或者或者会很痛苦，或者因为遭遇了能够毁掉自己未来的劫难，继续活着未来也只是漆黑一片，就像游戏里现自己大势已去便直接投降开始新的一局一样。 “知道被你欺骗，我意识到你能会选择死亡，就一直想，你的选择有什么理由。你欺骗我的理由，是说妹妹生病了，对一个人而言，会本能逃避自己的绝望，所以我想你的理由绝对不是生病。那剩下的理由便是，你认为自己的人生游戏已经输掉了赢的希望。” 看到陈余音的脚步停住，表情一点一点凝固，我想我松了口气，因为我大概找到了赢得游戏的神之一手。 “关于这个理由，我又想到了见你的那天。猫夜从楼梯上摔下昏倒，意外没有救护车，意外遇到了你开车从旁边经过，医院里又意外遇到了受伤的学姐。同一天生这么多意外，这是不能的，所以这些意外里有一些一定不是意外。所以猫夜掉下楼梯是因为你，所以你是有计划地开车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样的话，有个问题我完全不能理解，那就是看着妹妹摔下楼梯昏倒，哥哥为什么离开了。理由是，妹妹摔倒的同时，哥哥听到了楼梯上来人的声音，因为想到某件相似的事，害怕之下就躲了起来。之后意识才恢复，开着车去救助妹妹。 “那么，那件相似的事是什么？有什么事情，足以让把妹妹视作一切的哥哥，义无反顾抛弃受伤的妹妹逃走？答案是——死亡。因为你之前经历了一件相似的事，这件事让你决定去死，因此在你心底烙下难以正视的恐惧，所以当妹妹摔下楼梯，你才害怕地逃掉。是这样吧。” 陈余音长长低着头，身体在寒风中微微有些颤抖。让一个正直人生最好时光的男生承受与死亡等重的悲剧，我和这个世界，未免都太残忍了。 “关于相似的事，具体是什么，我隐隐有想法，但却始终想不起来，然后刚刚，看着你的这辆车，我想到了。我的舍友曾无意说过一句，陈会长有一辆银白色的车，开进学校过几次，很帅很帅的一辆车。但眼前这辆是灰色的。为什么换车或者给车换颜色了？因为那辆有着银白色的车就是带来绝望的使者，没办法再看着它，所以改变了原来的样子。换言之，你遭遇了车祸，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并且逃逸了。” 绕了这么多，终于把结果抛出，我的心情意外平静了。陈余音从我这里听一次始末，心情是否跟我一样呢？ “嗯，虽然你跳跃的让人惊讶，但是事实就是你说的这样。”陈余音抬起头，脸上挂着平静的微笑，片刻后又转为苦涩和不甘，“四天前的晚上，我喝醉了酒，开着车返回a市，经过一个大转弯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直接撞了上去。” “那里的路很窄，护栏外就是和这里一样高的悬崖，那个人直接掉到了悬崖之下，所以怎么都不能活着。因为害怕，我立刻就逃走了。醉驾，车祸出了人命，加上逃逸，我受到怎样的处罚都不为过。 “我也知道我逃不掉，很快我的罪行就会被现，我的人生也会到头。如果别无选择，死去也没什么了不起，但我还有非做不的事。四年前被我伤害的妹妹，她还孤单的一个人，没有找到自己的幸福。这样的话，我死不瞑目。所以我回到了学校，想要用自己最后的时间给妹妹找到归宿。你是这么完美的男生，又跟猫夜很近，所以我只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破坏你的生活，换来自己的死而无憾，我知道自己很自私，所以你就把我的死当作报应吧。” 陈余音最后看着这里，眼睛看着我和少女。 “猫夜，对不起，请你一定接受我给你的幸福。” 说完默默转身，毫不留恋地将未来寄托于那片充满着绝望的深渊。 “陈余音，你这个混蛋，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幸福！”震耳的声音忽然从身旁传出。 我侧过头，看到一直沉默的少女瞪着大眼看前方，声嘶力竭地喊着咒骂的话。 悬崖尽头的男子闻声回头，不知所措看着满目悲伤的少女。 “四年前你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没有把你当作哥哥，你跟我早就没有一点关系了。这样的你，凭什么来要求我做什么，凭什么擅自决定我的幸福，凭什么为我而死……” 少女用尽全力地喊着，声音回响在整个崖上，将自己的悲伤和愤怒清晰传达给彼岸，又渐渐失去力量，眼泪一滴一滴滑落脸颊。 “……猫夜，我知道你怨恨我，是，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件事了，你接受好不好？” “陈余音，你从来都不会想一下我的感受吗？”少女看着曾经的哥哥，目光里的情绪渐渐复杂，“四年前，你不问我的感受就想要占有我，夺走了我的哥哥；事后不问我的感受又自己逃掉，夺走了我的恋人；现在不问我的感受擅自说为我着想，把我的幻想和期待全都毁灭了。你这样自私自大的人，根本就是一个不懂别人心意死了也没人怜的混蛋！” 陈余音在崖边愣住。 良久的沉默之后，陈余音缓缓蹲了下去，在悬崖上抱住自己的身体，释然地哭了起来。 忽然有一些细小的东西落在我的额头，我抬起头，现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细小的身体微微在天空中旋转，舞动出优雅、恬适、喜悦与自由之后，安然落于尘土，化作晨露。一片一片的洁白，通体的纯洁与宁静，感染了整片天空，整片大地，整个世界。 这个浑浊的世界，因为一片雪花，一瞬间化为笼起圣光。 快有一年没有见到雪了，不过再见时，还是和曾经见到的一样美。看着雪花静静融化的心情，好像身处那个月亮和月牙都会微笑的世界，轻轻的悲伤，轻轻的欢喜，听到奇迹花在耳边绽放的美妙声音。 下雪了。 这场初雪来临的时候，我失恋了，同时失恋的还有我的女孩，夏猫夜，和她的不在了的哥哥。 不过因为有这场雪，我的心情，在悲伤中覆盖了难言的喜悦。 ( 第六十章 初雪 雪象征着美丽，圣洁，纯净，高贵，代表着很多很多美好的东西。但对喜欢雪的人而言，喜欢上雪，并不因为它象征着这些，只因为它很美，只因为看着它的时候，心里会有很美好的情感涌动。 因为喜欢雪，看到雪的那一刻，我便化解了自己心情里的所有阴影，想要毫无波澜的微笑一下。 这样的心情里，我也想要让所有人都如此，所以我等一片雪花融化在掌心之后，缓缓向悬崖走去，停在悲伤哭泣着的男子面前。 “有些话我还想对你说，所以你先听一下以吗？”我开口，等了一会儿，陈余音抬起头，目光里的悲伤映入我的眼帘。 “从妹妹的角度看，作为哥哥，你做的的确不好。但作为局外人，你在最后的时刻，不顾一切想要给妹妹争取幸福，这是很了不起的行为，这份心意足以抵消你在四年前的冲动。所以，你不用太过自责。” 陈余音稍稍地愣着，片刻苦涩一笑：“是吗？” “不过这只是旁人的看法，你还是亏欠了一个人太多，伤害了她太多，这些只有通过你的诚意和努力才能补救，所以你不能这么死去，妹妹说那么多，也是因为不想看你这样绝望的消失，所以你必须亲自请罪，保护好妹妹的希望，并且找回她的哥哥。” “你还是想劝我活着吗？是这样的我根本没有希望了。我明白，我需要做很多很多才能回报猫夜，让猫夜开心起来，但我根本没有机会没有时间和机会了。” 看着陈余音的眼睛，我深深体会到他对的遗憾和无奈，还有对未来的强烈渴望。 “不是的，机会的话，我以送给你。” 陈余音愣了一下。 “前天在医院你见到了学姐对吧，她去医院的理由是受伤了，一辆车把她撞到了悬崖下。她的胳膊因此擦伤，但并没有生命危险。相似的事故，你的车祸也不一定造成了不挽救的结果，或许那个人跟学姐一样逃开了，或许遇到了其它幸运的事。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被警察抓捕或通缉，很有能就代表，那场车祸没有酿成怕的后果。” 陈余音眼睛惊讶地睁大，愣住之后又飞快站起看向云飞雀，向她确定事情的真假。 云飞雀了解陈余音的意思，却没有立刻答复，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陈余音的车，然后又看向陈余音，眼睛呆呆地眨了两下。 “陈余音，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云飞雀是冰冷的口气，陈余音又愣了一下，然后不安地点了点头。 “车祸的时间地点你还记得吗？” “四天前的晚上，差不多9点20分，地点是a市市郊，那个拐弯再往前走10分钟，就是a市的一个风景区，名字叫乌城山。” 云飞雀淡淡笑了，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遥遥就感觉到危险。 “陈余音，恭喜你，你不用死了，因为你撞到的人活生生站在你面前。不过你准备在医院躺多久呢，我以征求你的意见。” 绝望灰飞烟灭。 看着云飞雀含笑捏着手指，我隐隐觉得自己能更喜欢跳下悬崖这个选择，因为悬崖下既然长着青草，也就表明生机还是有能的，而且至少比某人那十跟手指爱一些。 抬起头，雪已经下大了，细小的雪花长出翅膀，更悠久地飞舞在天空里。广袤无垠的天空，化作雪的最好的舞台，衬托着那份不比拟的美的时候，也毫无阻隔地拥抱着那份美。 雪，能带来的果然是喜悦呀。 雪下大的时候，我们返回了茶楼，几个人透过窗户，默默欣赏着外面世界的风光。陈余音自己开着车走了，目的地是警察局，虽然没有酿成劫难，但他还是违背了法律，所以去自首。不过处罚应该不会太严重。 眼睛追逐雪的时候，余光看到少女孤单一个人要走开，我不由跟在后面，这样随着她到了地下的储藏室。 少女行走的过程似乎有些出神，直到储藏室才恢复过来，转身看向后面，我藏躲不及，被少女凶神恶煞的目光盯着。 “……我四处逛着玩，你不用管我。”我立刻开口，表明自己的无辜。 少女闻言，默默瞪我一会儿，转身走到一个柜子前。片刻后，捧出了一瓶酒。 酒瓶是美丽的琥珀色，有着细长的瓶颈，很漂亮很精心的形状。少女看着它的宁静表情，便是酒的魅力的最好映射。 “这瓶酒有名字吗？”看少女沉默了许久，我开口叫回她。 少女看了我一眼，冷冷回复：“没有。” “那要是我来起一个名字的话……‘男儿黑’你觉得怎么样？” 少女脸色一黑，默默背过我去翻找东西，大概是开瓶器。 有一种叫酒叫“女儿红”，女子出生时父亲为她埋在土地里，待到她长成嫁人，把酒从土地里拿出，作为陪嫁的贺礼。这瓶随女子一起成长的酒，会在酒宴上启封，象征着幸福美满。 十二岁的少女见到了哥哥的冲动，现哥哥的心意，开始把心底的憧憬向男女之间的喜欢转化。哥哥因为自己的冲动逃走，妹妹却因此把哥哥当作了初恋，四年了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心意。四年后再见到哥哥，却现，当年哥哥的冲动在如今的哥哥眼中，只是不饶恕的罪孽，哥哥对妹妹从来都没有作为女生的心意，所以等待四年的恋人成了幻影。所以，少女失去了她的初恋。 失去了恋人，把他曾经送给自己的酒作为纪念品喝下，以此终结自己的心意，含义与代表幸福的“女儿红”恰恰相反，所以称之“男儿黑”再好不过。 静静看着少女毫不犹豫打开了酒瓶，闻到酒香飘散在空气里，心被咬得痒痒的，带着微微的痛。 “从今天开始，我来做你的哥哥，猫夜。”我站到少女面前，看着她的脸慢慢说。 少女抬头正视着我，眼睛眨了一下开口：“不用你怜我。” “猫夜酱，我哪有怜你，你这么漂亮，这么爱，成为你的哥哥再跟你来一场禁断之恋是很有趣的啊！” “不要用这么恶心的口气说话。” 我笑：“猫夜，我虽然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也没有看上去就能让人着迷的魅力，本质上也没有多少了不起的能力……但这只是因为我谦虚啊，这样的我做你的哥哥，没什么丢人的吧。” 少女黑着脸不语。 “……对妹妹而言，有一个哥哥去讨厌，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对哥哥而言，有一个妹妹以疼爱，对她产生近乎男女的喜欢却不能喜欢的心意，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这就是现实中的兄妹恋。我从很久前开始就渴望有一个妹妹，遇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适合，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也姓夏，所以就幻想着有天成了你哥哥的画面。所以，乖乖叫我声哥哥听，如何？”我认真者声音，缓缓对少女说。 少女躲开我的目光，移向酒瓶，一言不地捧起酒瓶开始喝。然后呛得咳嗽起来。 “酒怎么能这么喝呢？”我笑，伸手夺了过来。酒瓶在手中，香醇更加清晰。 “猫夜，我喝了这酒，就是你的哥哥了，不想承认的话，就阻止我。”我同少女一样，举起酒瓶就灌，冰冷的液体流进身体，又在里面燃成温暖。 不知是酒好，还是因为藏得久而提升了味道，酒汁流动在身体里，并没有抵抗情绪，反是无限香甜。少女在一旁静静看着，没有说话或伸手夺酒。 喝了几口，稍稍有些承受不住，我停下来。 “我不是喝不下了啊，只是喝累了想等一会儿慢慢喝。”我出言解释。 少女没有理会我的话，还是静静看着我，一会儿后才听到声音：“一旦做了我的哥哥，我就会纠缠你一辈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想好了吗？” 我愣了楞，一笑：“嗯，我的妹妹如果要离我而去，我怎么能同意。” “那作为哥哥，妹妹失恋难过的时候，是不是应该给妹妹泄解气？”少女忽然说，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我为之松口气的同时，却感到一丝不妙。 “那个，以是以……你想干嘛？” “胳膊给我。”少女平静说。 “……哦。”我犹豫了一下，不安将胳膊呈在少女眼前。 少女看我一眼，又默默看向我的胳膊，伸手钳住，然后张开小嘴。 “啊——疼！松开！”被紧紧咬着，我忍不住喊出来，少女却毫不顾忌的继续咬。 我在疼着的时候，默默叹口气。 妹妹和女朋友的区别就是，女朋友会心疼自己，舍不得真的咬；妹妹则不同，就算隔着厚厚的冬衣，也能将自己咬得失声喊痛。 不知道有没有被咬出血珠，不过要是撩开衣袖，至少能看到少女尖尖的齿痕吧。 即使如此，随少女走出储藏室，我的心情还是很好很好。自古以来，生下来没有妹妹但在成长过程中却与一个美丽爱的少女展成亲兄妹一般的感情，实现了这样伟大功绩的人有多少个呢？天下所有的妹控哥哥们，你们且羡慕着吧，哈哈哈哈…… 储存室门口，看到一个人影。 “芊芊……” 结果是女孩一上午不理我。 “芊芊，你听我说……”“哼。” “芊芊，雪下得这么漂亮，我们出去打雪仗好不好？”“哼。” “芊芊，我错了好不好？”“哼。” “不要一直哼嘛，要不换个词。”“哼……我们已经分手了。” “……” “芊芊，你陪我说会话吧。”“我们已经分手了。” “芊芊……”“我们已经分手了。” “芊芊，你不要逼我啊。”“我们已经分手了。” “……芊芊，前天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为了让猫夜开心，暂时作出吵架了的样子，如果生意外状况，就算跟你说出分手的话也以。这是你要求我的啊，现在怎么能过河拆桥呢？”“你都说跟我分手了，不要打扰我。” “……芊芊，既然这样，你不要怪我无情。”我沉下口气，如愿看到女孩悄悄看向我。 “据我所知，你是自己走到悬崖边，并没有受到威胁吧。” 女孩愣住，片刻后辩解：“那是他说他要跳下去，我不帮他的话……” “你帮助别人来骗我，还强迫我跟你分手，事后还恶人先告状，我不理你了。”说完转身，仰着头看窗外的雪。 微微不安地等了两秒，衣角被扯了扯。 “阿木……对不起，我错了还不好，不要生我气……”“哼。”我在心底默默笑开。 “阿木……那你跟我生气好不好，不要不理我呀。” “阿木……” “阿木，你真的不理我了吗？”正得意俯视着怜的女孩，女孩忽然变了口气，冷静问我。 “哼，那我也不管了。”然后是气势汹汹的愤怒。 玩月兑了…… “芊芊，我怎么会不理你呢？”微笑回头再次致歉。 女孩也同时笑起来，我们的吵架尘埃落定。 “阿木，从今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再说那句话了，好不好？”女孩倚着我，慢慢说。 那句话，指的是指悬崖上的那句拥有让我和女孩一起痛彻心扉的力量的话。 “嗯，一定不会了。” “要是你说了呢？” “……你想怎么做都以。” “要是你说了，我就咬……”女孩说着忽然停下，意识到“咬”已经不是独家拥有，忿忿看向不远处看着我们的少女，哼了一声，咬着牙齿说，“要是你说那句话，我就把你家祖坟给挖了。” …… 笑着转身看少女：“猫夜，你知道我们家祖坟在哪吗？” 某人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闲话几刻，我又想到某件怕的事，目光在女孩和少女见摇摆一会儿，沉思着对女孩开口：“芊芊，之前你骗了我，我要你想办法补偿我。” 女孩一愣，不安看向我。 “猫夜，这件事你也帮我一下好不好？” 这件事自然是想办法让云飞雀开心，她是还攥着我的死穴，绝对要满足她的愿望。 不过让女孩来帮助我，以此达到让云飞雀不把某件事告诉给女孩的目的，貌似有点不人道？而且另外一个出力的正是那件事的当事人，是不是很不人道？ 云飞雀中午有事不在，快傍晚时才出现，所以给了我们充分的预谋和准备时间。 傍晚，学姐轻车驶来，忐忑走到学姐面前。 “阿实，让我开心的方法想到了吗？”一见面就问。 不用我主动引诱，所以我稍稍松了口气：“嗯，算是吧，跟我去银杏树那里看一下。” 云飞雀稍稍露出惊讶表情，大概是因为没想过，我会认真对待她说的那句话。 下了一上午的雪，广阔而空旷的草地上，因此积了薄薄地一层雪，远看着仿佛一片银色的星空，几串脚印是它的星系，在美妙神秘里默默延伸。那颗银杏树积了一树的雪花，闪闪如银河的太阳。 与云飞雀一直走到银杏树前，停在树荫外，止住脚步回头看。 “让我开心的方法呢？”云飞雀含笑看我。 “你走到树下就知道了。”我笑，侧过身体给她让出路。 云飞雀看了看树，轻轻走到了银河中心。 “南南学姐，生日快。”我说。 “云雀，生日快。” “云雀，去死。” 同时两个女生从树后出现，笑着为学姐送上祝福，同时拉动手中的绳子。 学姐成为学妹的家庭教师是有渊源的，因为两人生日只差一天，所以今天就是学姐生日。不过我的目的当然不是送祝福。 因为我们突然说出生日祝福，她一定会分神，这个时候拉动牵着树枝的绳子，树枝上的雪就会倾下来，就算是无懈击的云飞雀，也绝对不能打败重力加速度后的积雪！所以只等她深陷积雪不能自拔，遭遇大雪倾身的羞耻也算是报答之前各种帮助了…… 但是，世事无常。 我正在心中得意时，衣服却被猛地一扯，整个人却失去控制地向前撞去，落入大雪的圈套。 还没有回过神，冰凉的雪花已吞噬了我的全身，整个人在寒风中默默颤抖一下。 雪花落尽，睁开眼现自己全身都布满了雪，云飞雀如此，两个女生也如此，四个人一起被大雪浇了个透。 “这个生日礼物不错嘛。”云飞雀轻轻拭掉自己眼角的雪花，微微含笑看我，我继续颤抖一下。 所谓雀儿大神，就算我机关算尽也伤害不到其一根头，她之所以不躲开，只是为了让我们亲身体验一下雪花的芬芳而已。 “不错的话……那我算是成功了吧……”忐忑里，我还是勉强微笑着对大神讨价还价。两个女生因为计谋失败只顾着清除衣领的雪珠了。 “嗯，不过，你们没有疑问吗？”学姐含笑看我们。 疑问的话…… “云雀，你的生日不是七月吗？” “她是捡的嘛，一个是真的出生日期，一个是养父母施舍的。” 少女立刻被学姐揪住耳朵，呲牙喊疼。 云飞雀冬天的生日就是听夏猫夜说的，之前只知道她的生日是夏天，女孩对此都不知道。夏猫夜也只是知道云飞雀有个冬天的生日而已。 “原因嘛，不能告诉你们，你们记得我有两个生日，每年送我两次生日礼物就好。” 学姐神秘一笑，留给我们长长的疑惑。 “既然今天是我的生日，那我有什么愿望你们就应该帮助我了吧。”见我们满月复迟疑，学姐转移话题，又微微一笑。 学姐的愿望很简单——打雪仗。而且一打三，我们三个打她一个。 我们在此提出请求，如果我们胜利，学姐就把隐藏的故事告诉我们。学姐欣然同意，然后雪仗开始。然后…… 学姐既然能躲开急速行驶的车，那躲开我们的雪球就是易如探囊了。在躲开的时候，学姐便同时跃近我们，然后出击。 学姐打雪仗的方式很简单，一把雪迎面扣在对方脸上，然后在温柔的用力揉。直到对方逃开或倒下。 逃开的话，不能，所以我们的下场只有倒下一个。 最后，在三打一的绝对优势下，我们三个集体阵亡，脸色被雪冰的通红，哀伤躺在雪地上绝望。 “再来呀，我还没玩够呢。”学姐大获全胜，再做出小女儿姿态，温柔冲我们笑。 “芊芊，猫夜。” “嗯。” “学姐，我们错了，原谅我们好不好？”三个人齐望学姐，泪眼汪汪，怜楚楚。 学姐露出满意一笑。 “我还有一个愿望，我想在生日的时候用雪堆一个很大的蛋糕，你们以满足我吧。” 三个人颤抖着点头。 好在学姐看起来心情不错，没有太为难我们，只要求我们堆到两米高就以。到后来还加入了我们的积雪游戏，四个人悠闲把草地上的雪细细集起来，堆成了我见过的最大的一个蛋糕。 蛋糕堆成的时候，天上又开始飘起小小的雪花，随同夜色一起来到这个世界。 冬天的第一次雪已经结束，第二次雪又要降临。这么美妙的时刻，我和三个女生身处远离学校的一个漂亮的小镇上，用初雪做成的蛋糕迎接第二场雪和这个冬天，含着宁静的期待回报夜空中的雪花。 轻盈的舞姿，安静的夜曲，温柔洗涤了我们不安的心，并在我们怀着憧憬和欢喜的心情安然睡着的时候，悄悄将这个世界点缀成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