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狼传》 0001---临危托孤 (生而为狼、热血要强,一梦天地、叱咤四方。)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晨曦为草原上每一个生灵带去了新生,然而十数只羚羊却被七八只苍狼追的精疲力竭,随时都有和这个世界说再见的可能。 “嗷……嗷……”声声洪亮悠远的狼吼响彻整片草原。 七八只苍狼闻声忙止住狩猎的脚步。 “二爷,怎么办?追还是不追?”一匹健硕的灰色苍狼停在一匹刀疤狼身旁,轻声问道。 “还追个屁,你有没有脑子啊?老大的规矩忘了吗?一声喝令,哪怕前方尽是虎豹雄狮,也要勇往直前,不得后退一步;两声嘶吼,哪怕身前堆满佳肴美味,也要班师回还,不得前进半步。若我们擅自做主,后果如何,不用我告诉你吧?”那刀疤狼眼放凶光,心有不甘,一把抓向身旁的石头,五道深长的爪痕分外鲜明。 “走”,那刀疤狼一声短促的狼嚎之后,掉头向后飞奔而去。 其余几头狼看了看不远处的羚羊,悲愤的叫了几声,也都转身,急速的飞奔追随。 “大长老,那些家伙好像都返回去了。”一只健硕的羚羊跑向前方,拦住了众羚羊,欢叫不已。 众羚羊边狂奔,边扭头向后张望,确定消息无误后,才慢慢的停下奔跑的脚步。 一只长胡子的瘦弱老羚羊在那不停的大口喘着粗气。 “大长老,您要不要紧?”那雄壮的羚羊忙跑上前去,一边喘气、一边关切的问道。 “唉,老了,身体不行了”,那长胡子羚羊边喘气、边间断的感叹道,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没想到这些孽畜在‘烈’的领导下,战斗力增强了那么多,好在它们军纪严明,要不然我们今天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烈’竟然把他们都召了回去。”那健硕的羚羊轻喘着气、不解的问道。 “管那闲事干什么,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那长胡子羚羊扭头看了看身后依旧在大口喘着气的同伴。 “别喘了,边走边休息吧,走晚了,估计会被‘烈’一锅端了,这片区域已经不适合我们居住了,还是尽快找一处适合安家的地方。”长胡子羚羊边说,边扭头向前走去。 “是,大长老。”众羚羊不顾劳累,踏着凌乱的步伐、心力交瘁的离开自己的家园。 它们并不知道是我的出生救了它们的性命,而我也不知道不久之后会落到它们手中,不过我更加不会想到的是由于我的出生,我美丽的母后将在今日香消玉殒。 此时的我静静的躺在一处干净、舒爽的草窝中,温煦的日光撒在我银白色的小脸上,让我忍不住的动了下眼皮,不自已的张了张小口,打个哈欠,翻个身子,换个舒服的睡姿,能来到这世界真好,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不过如果我能事先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我是决计不会愿意来到这个世上的。 这时一匹眼有长疤的苍狼风尘仆仆的跑了进来,只见它满脸堆笑的小跑到父王面前。 不知为何,那刀疤狼总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让我不愿靠近它,与之相比,父王给我的感觉就好很多。父王英姿飒爽、皮毛赛雪,额头中间一道火红色的毛发分外亮眼,浑身散发着霸者之气,给我一种暖暖的安全感,让我不自觉的想要靠近它。 “恭喜、恭喜、恭喜大哥……” 刀疤狼尚未说完,一道犀利的爪风已把它击到了厚厚的石壁上。 刀疤狼嘴角有止不住的鲜血流出,狼狈的爬起来,却瞥见了身后不远处的我,从它的眼神中我猜的出来,我是那种让兽看一眼就喜欢上的类型,不过我不知道它的眼神里为何会闪出一丝阴翳。 刀疤狼再次恢复笑容,忘记伤痛的扭头冲父王笑着道:“小主人真可爱,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行了,没事你下去吧。”父王没好气的回应道。 这些大狼真让狼想不懂,它们的心中好像都藏着一些事。 这时一匹灰白色的小狼匆匆忙忙的跑出来,慌不择口的道:“王,香夫人它、它快不行了。” 父王闻声一窜而起,向洞内跃去,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阿香”,刀疤狼失神的在嘴中轻声念叨着,一滴泪珠滑落,像心儿一样摔得粉碎。 这是我第一次见刀疤狼这般柔情,也是唯一的一次。接着我看着它步履沉重的向里走去,好像要见对它很重要的东西。 “滚,都给我滚。”父王痛彻心扉的嘶吼突然传了出来,我很好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年我们青梅竹马,天天嬉闹玩耍,现如今竟连见你一面都不可得,如果我们注定不可能,为何让我今生遇见你,让我整日以泪洗面、痛彻心扉,让我天天肝肠寸断、抓心挠肺”,刀疤狼神情黯然的自语道,长叹一声,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去,“从你选择成为‘烈’妻子的那一刻起,你我便形同陌路,各奔东西。” 此时在洞府深处,父王正紧紧的拥抱着一匹憔悴不已的银狼,银狼身上有片片被鲜血沾污的毛发,远远望去,犹如洒了血的栀子花。 “烈,让我看看我们的孩子,好吗?”那银狼声音微弱的问道。 父王将它轻放到地上,转身离去,转眼间,叼着我回到了银狼身旁。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虚弱的银狼,望着它那柔情的双眸,我忍不住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那银狼用前肢轻抚着我,用香舌轻舔着我发光的毛发,之后紧紧的搂住我,从始至终未说一句话,只是我真切的感受到它浑身的颤抖以及掉落在我身上的泪花,它的无奈,我竟然感同身受。 我呜呜的回应着它的拥抱,突然它像风中的残烛一般熄灭了最后一丝光华,身体不甘的亲吻这片土地。 一声凄苦的长嗷让整个洞府都晃动不已。 此后七日,我陪着父王未曾出洞府一步。 七日后,父王满脸倦容、疲惫不堪的带着我走出洞府,不谙世事的我撒欢般的在它身边跑来跑去,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一位至亲的爱人。(以上的故事是我有幸突破至尊逍遥境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的有关于我的记忆碎片,下面的故事则是不甘平凡的我,为了主宰天地,一路磕磕绊绊的点点滴滴,这些故事铭记于心,或悲、或喜,亦虚、亦实,危机重重,波折连连,回首看来,只是一声轻叹,两行热泪,仰首问天) 刀疤狼在看到我安然无恙之时,惊诧不已,当它瞥见父王腿上的伤痕时,露出恍然之意。 它毕恭毕敬的走到父王面前,道:“王,节哀顺变,嫂子一定不希望看到您这个样子,小主人还小,还需要您尽心呵护、照料,您一定要多保重身体啊。” “谢谢你,殇!那日,我心情不好,对不起了!”父王用伤腿拍了拍刀疤狼的身体,满含歉意的道。 “我理解,都过去了,就别提了。”刀疤狼说完蹲下身来,挑逗着我。 因为讨厌它,我有些不开心的跑向前方。 父王痴痴的看着面前的小天使,却不料,一记利爪狠狠的抓在自己的身上,五股殷虹的血液汩汩流淌。 意识到疼痛的父王一跃而起,退向了远方,刀疤狼的狼口咬在了空处。 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吓的我惊慌失措。 “殇,你这是要造反吗?”父王愤怒的吼道。 “造反,‘烈’,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头把交椅的位置是时候该还回来了,你说是也不是?”那刀疤狼阴笑着道。 “左右护法,随我灭杀了这个叛徒。”父王的身体有些发颤,不知是真的受了重创,还是受了心伤,头昏脑涨,想有个依靠。 “在。”两只灰褐色的苍狼跃至父王身旁,将它严严的护在中间。 “事情都已到这个地步了,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刀疤狼此言一出,四匹孔武有力的狼迅速靠向了刀疤狼。 “四大金刚,没想到你们竟然会与‘殇’同流合污,好,既然你们不义,就休怪我不仁了。”父王森然的喝道,王霸之气外露,俨然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一张利口出其不意的咬向父王,却被它一掌按在了地上,父王一张大口,那灰褐色的狼头瞬间被咬碎、惨不忍视。 父王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敌人血液,冲刀疤狼道:“这种小伎俩,你以为我还会第二次中招吗?” 刀疤狼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显然也为父王的实力和反应力所震撼。 它身边的四大金刚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然而威风归威风,不争气的血液却一直流个不停,很快便染红了父王大半个身躯。 我本想跑过去,可身体不听使唤,小腿抖动个不停。 “左护法,今天怎么不见其它的同伴?”父王疑惑的问道。 “这两日,那贼狼把所有不顺它的兄弟全部外派剿匪去了,我觉得它可能心怀不轨,就假意顺从,留了下来,没想到它果然要对您不利。”那灰褐色的狼满脸怒容的看着对面的狼群答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它早有准备,一会儿我来拖住它们,你带着狼儿先走,如果我今日能侥幸剿灭反贼,自会寻你回来,予以重赏,如若今日不幸战死,它们自然不会放过你们,你要好好保护狼儿,让它健康的长大,这个重要的使命,就拜托你了?”父王低声嘱托道。 “王,我要和你一起战斗,即便战死,也是我的荣耀。”那灰褐色的狼神情坚定的回应着。 “你怎么还不明白?香儿是我今生最美的相遇,而这狼儿便是我最贵重的宝儿,我死不足惜,只要它活着,一切才真的有意义。”父王看了看不远处的我,语重心长的道。 “你们还不动手?”父王狠心的扭过头去,冲对面的五匹凶狼挑衅道。 0002---再遇险境 “我们等着耗干你的血,这样岂不是更好?”那刀疤狼满身戒备的冷笑着。 “这样啊,那我就送你们归西好了。”父王一跃而起,疾如闪电,瞬间咬住了一狼的尾巴,一爪割破了另一狼的皮肤,身影一晃,出现在五狼的身后。 “两大金刚”在那里悲痛不已,满地打转、痛的嗷嗷叫。 嘴里咬着半截狼尾,爪子上沾满鲜血、凶光外放的父王,吐了狼尾,大喝一声:“还不快走。” 那灰褐色的苍狼看了看在一旁惊呆的我,又看了看浴血奋战的父王,眼神恶狠狠的扫过五狼,悲愤的叼过我,奔向远方,而我也在此刻第一次流下了眼泪,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儿却不自觉的痛,痛的流出泪花。 刀疤狼大喝一声:“绝不能放过那匹小狼。”说完竟扭身打算追来。 “我说过要让你们走了吗?”父王凌空一跃,出现在五狼的前方,虽背对着它们,亦让它们心里发怵不已。 父王缓缓的转过身来,冰冷的说道:“从你们选择背叛的那一刻起,就要有死的觉悟,今日就让本王超度了你们。” 听到父王的话后,五狼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父王一跃而起,两只利爪同时抓向了那被割破皮肤、白骨隐隐外露、痛的颤抖不已的灰狼,大口一咬、利牙一撕,灰狼便被血液染成了红狼。 父王本想趁机再取一狼性命,却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面对着又一同伴的离去,四狼又惊又恐。 “今日不争是死,争还有一线希望,兄弟们,我们是狼族的最高战力,不可能对付不了一匹重伤的苍狼。”那刀疤狼边加油打气、稳定士气,边身先士卒、攻了上去。 “一群势利小狼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今日就由本王亲自送你们上路。”五道耀眼的光刃速如疾风的飞向那刀疤狼,后者眼神一凌,身体一倾、四肢一用力,跃出数丈远,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而那五道光刃速度不减继续攻向那呈品字形严阵以待的灰狼,领头的灰狼双腿一抬,凝聚浑身之力,以十道爪风迎向那五道光刃。 以十敌五,优劣立见,那爪风没坚持多久便被撕碎,光刃的速度虽然被延缓,但威能依旧不俗。 那领头的灰狼暗叫不好,忙准备抽身而退。 熟料身后的“两大金刚”交换了眼色,瞬间扑倒,制止了那灰狼逃身的举动,以那灰狼的血肉之躯挡下了父王的光刃。 五块狼肉纷飞,光刃消散不见。 父王欲再次发动攻击的右掌突然落地,身体不支、摔了下去。 大口喘着粗气的父王,一咬牙再次站了起来,凶狠的眼神流露出无人敢当的霸气。 而那两只残存的灰狼,咬起同伴的尸体砸向了父王,以此来缓解内心的惶恐。 “无耻。”父王不愿再对死去的同伴出手,纵身一跃,尚未站稳,又再次摔倒在地。 而那两只灰狼见一招奏效,张开凶残的大口,咬下同伴的血肉,再次砸向父王。 父王利爪纷飞,将血肉化为了漫天血雨,淋撒一身。 再次站起的父王,明明生命垂危,却让对手狼狼自危,使敌人不敢上前一步。 “尔等孰敢与我决一死战?”父王低沉洪亮的声音响起,三狼不仅没有上前一步,反倒不由得后退。 父王见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便两声仰天长嚎,欲召回族中兄弟。 “不好,过不了太久,其它狼就要回来了。在此之前它不死,我们就死定了,兄弟们,它已是一匹濒死之狼,就让我们来送它最后一程吧。”那刀疤狼大声喊道。 三只狼面对危险时的凶性再次被激发出来。 三狼齐奔,扑向父王。 畏惧与死亡比起来,它们依然乐意选择奋不顾身。三狼从三面扑向父王,父王想抬起利爪,却有些吃力,面对着同时扑来的恶敌,张开血盆大口,与之撕咬在一起。 场面之残酷,让人目不忍视,斗争之激烈,令人不敢旁观。 而远处那灰褐色的苍狼听到两声悠长的狼嚎后,本能的调转狼头,向后跑去,却不料无意间咬疼了我。 我呜呜的嚎叫唤回了灰褐狼的意识。 那狼驻足凝望,一狠心叼着我扭头继续奔向远方。 而这边的战斗也很快宣布了结束,此时的父王俨然成了一只傲立的血狼王。 ‘血狼王’口中紧咬着小半截狼腿,眼含血光看向远方。 此时的它一动不动,任凭刀疤狼和一头受了重伤的灰狼无情撕咬,直至体无完肤。 少顷,累的不行的灰狼瘫痪在地上,刀疤狼喘着气一瘸一拐的走过去道:“辛苦了,兄弟,等其它狼回来,我让你做大护法。” “如此多谢二爷了,不,是新狼王。”那灰狼满脸讨好的奉承道。 听到‘新狼王’三个字,刀疤狼大笑不已。 灰狼陪着傻笑,放松戒备的它脖颈一凉,竟这般凄惨的离开了兽世。 同生共死又如何,知道的太多,我又怎会让你存活。 就这样,四大金刚无一例外的‘战死沙场’。 确定除自己外,都已战死,刀疤狼一瘸一拐的来到父王身旁,装死昏睡过去。(这段故事是我在冥界从父王那儿得到的记忆,当然借助血晶花之力激活灵魄的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也能大致想到这边的状况) 没过多久,便有几匹苍狼奔了回来,见到一片血腥的场景,忙嚎叫示意。 这时那装死的刀疤狼痛苦的呻吟着,有意无意的引起周围狼的注意。 “二爷,您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只苍狼忙跑上前去,搀扶起‘羸弱’的刀疤狼。 “左右护法、四大金刚见大哥虚弱不堪,趁机造反,我和大哥浴血奋战,却寡不敌众,身陷险境,可怜那小主人被挟为兽质,生死不明,对了,大哥呢,大哥它怎么样了?”刀疤狼声泪俱下,演绎得淋漓尽致。 “王,王它战死了。”一只苍狼无比悲痛的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大哥它怎么能死?大哥它怎么会死啊,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那刀疤狼一把推开眼前的苍狼,跌跌撞撞的扑到父王身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将‘兄弟之情’演的精彩之极,周围很多狼看到这副模样,都忍不住伤心落泪。 “我们一定要为‘王’报仇。” “我们一定要迎回小主人。” 不知是谁起头喊了两句。 “对,为‘王’报仇,迎回小主人。”众狼纷纷附和道。 一只健硕的灰狼止住了大家的呼喊,走到刀疤狼身前,恭敬的问道:“二爷,如今‘王’已死,小主人又下落不明,您现在就是我们的主心骨,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刀疤狼扭头一看,极为隐秘的笑了笑,不愧是自己的心腹,关键时刻知道请自己出场,不过有它在,那小狼怎能逃得掉呢?不对,它的对手是左羽,让它们逃掉也不是不可能,不管如何,这小狼崽一定不能留。 刀疤狼用自己残缺的伤腿抹了一下鼻子,大声喊道:“弟兄们,大哥一世英名,竟被几个小人残害,天妒英才、苍天不公啊,可是我们在这指天叫骂、指地喊冤,有用吗?现在小主人生死未卜,为了告慰大哥在天之灵,我们最应该做什么?灭杀左羽,迎回小主人,你们说对不对?” “对”。众狼齐声答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立即散开,追捕叛贼左羽。”刀疤狼一声令下,一匹健硕的灰狼一狼当先,冲了出去。 顿时群狼像炸开了锅一般,四散奔去。 一日后,一个僻静的山洞内,我抵不住饥饿在那嗷嗷直叫。 “小主人,您一定是饿了,可是我现在不敢离开您,我怕我一离开,您就会遇到未知的危险,您还那么小,为什么上天却要让您遭这份罪儿。”左羽泪光闪闪的说道。 可我依旧听不懂狼事的在那叫个不停。 左羽右爪一划,左腿上一道殷虹的血线现出,它抬起左腿,将血液喂入我的口中。 慢慢的我不再叫了,打了个饱嗝,乐呵呵的依偎着左羽睡去。 左羽有些不忍的轻轻梳理着我熠熠生光的毛发。 声声狼嚎声传来,搅得它心神不宁。 “是‘王’赢了?还是它们赢了?这是来迎小主人的?还是来杀小主人的?不行,不能让小主人跟着冒险,我要先去探查清楚。”左羽亲吻了一下我的狼头,轻轻的走出了洞府。 小睡一会儿的我突然醒来,却寻不见它,失去唯一依靠的我急的嗷嗷叫,一步步的走出洞府…… “大长老,它们果然还是追了过来,莫不是想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一只雄健的羚羊冲一只长胡子的老羚羊恭敬的问道。 “只期望不会,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通知族羊,连夜赶路。”那只老羚羊满脸阴沉的说道。 “是,大长老。”那苍健的羚羊点头称是,忙转身准备离去。 “慢着,你看,对面那山脚下缓缓移动、发光的白色物体是什么?”那老羚羊疑惑的问道。 那健壮的羚羊瞅了半天,无奈的说道:“看不清楚。” “走,过去看看。”那老羚羊吩咐道。 一刻钟后…… “大长老,是只小狼。”那年轻的羚羊惊讶的喊道。 “我又不是瞎子,看得清。”那老羚羊脸色难看的回应着。 “我们……” “杀我族类,其心必诛,带回族里,等候发落。”那老羚羊咬牙切齿的命令道。 “是”。那青年羚羊兴高采烈的叼起我,往回走去。 0003---又入兽窟 我被视我为天敌的两个家伙儿带往它们的驻地,而我唯一的依靠正被狼族误解。 “叛徒”,左羽不置可否的冷笑几声,随后郑重其事的四肢跪地,虔诚的说道,“王心可鉴,我‘左羽’定不负王恩,以我血肉担挑重任,助少主再造狼族盛世。” 它庄重的叩了三个头,接着脚尖一用力,一跃而起。 “你们回去吧,告诉‘殇’,十年之后,我必陪同少主,取它项上狼头,今日血债,加倍奉还。”左羽怒颜厉色的喝道。 言毕,左羽转身奔去,踏上一条具有传奇色彩的复仇血路。 有三只狼忙欲动身去追,被一狼拦住。 “怎么了?” “左护法的样子不像做作,看来这件事好像另有隐情,我们不若顺其发展,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况且左护法以速度见长,如果它真想甩了我们,你觉得我们跟它会有见面的机会吗?它应该是故意现身了解一些事情,看它的样子,应该不会对少主不利,只希望少主能够早日英雄归来。”那狼望着未知的前方静静的说道。 “那我们如何跟二爷交代?”其余三狼自然也晓得此言在理,忙问它拿个主意。 “交代什么?我们什么也没见到,有什么好交代的。”那狼嘴角抽动了一下,转身离去。 “好办法,反正‘没见到’左护法的狼不止我们四个。”其余三狼笑了笑,跟了上去,当今晚什么事也没发生。 左羽有惊无险的摆脱了它们,而我则被带到了羚羊的驻地。 “大长老,您怎么带回来一只小狼?”众羚羊将长胡子羚羊紧紧围了一圈,好奇的问道。 “怎么?只允许猫吃老鼠,不允许耗子杀猫啊,既然这群孽畜处处与我们为难,杀它一个,祭我同族,有何不可?”那长胡子老羚羊神色不变,不慌不忙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大长老您善心大发,要养这只小狼呢?”一只土灰色的瘦弱羚羊乐呵呵的道。 “我有那么蠢吗?它再小,也是狼,狼子亦有野心,留它将我们一个个都吃了啊?”那大长老变了脸色,严肃的教育着众羚羊。 “大长老,您快过来看看,这小狼发怒的样子给我一种很熟悉、又很危险的味道,”那健硕的羚羊在旁边大声喊道。 众羚羊忙围了过来,此时的我咧着嘴,露出一副狂怒的表情,尚未长齐的小牙发出令兽心悸的寒光,全身重心下降,做出一副狩猎的模样。 羚羊们在旁边围着我转了几圈,若有所思。 没过一会儿,十余只羚羊齐口喊出了一个让它们忌惮异常的名字——烈。 我的样子酷似令它们食不甘味、让它们彻夜难眠的狼族首领——烈,也就是我的父王。 世间怎会有如此凑巧之事,难不成噩梦未醒,再传噩耗吗?一时间它们显得有些凌乱,毕竟它们并不知道我就是‘烈’的儿子。 “大长老、大长老……”众羚羊唤醒了精魂难定的长胡子羚羊,让它出个主意。 “别再搞祭祀了,免得夜长梦多,既然又是一头小恶魔,那就直接杀了好了。”长胡子羚羊面露凶光的说道。 “是。”众羚羊纷纷应允,正打算用脚踹死刚出生不久、将来有可能给它们带去无尽梦魇的我时,却传来了轰轰隆隆、动物狂奔的声音,时不时的伴着难听的‘哼哼’声。 “头儿,前面不远处,好像是一群吃着晚宴的羚羊。”一只浑身毛发竖起的棕色野猪冲身旁两颗大獠牙外露的野猪禀报道。 “弟兄们为了保命,千辛万苦的奔逃,肚子早就饿了,走,兄弟们,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随着那外露獠牙的野猪一声令下,众野猪兄弟们撒欢般的迅速跑到羚羊群中。 “野猪王,怎么?这副架势难道是想和我们厮杀吗?”那长胡子的老羚羊一羊当先,站在了众羚羊身前。 “糟老头儿,你就别讽刺我了,有‘烈’王在,我们这些家伙儿哪还有资格称王呢?你们的‘老羚王’不就因为锋芒太露,高调的死去了吗?所以你以后还是别这么称呼我了,我这条命还想多活几天呢?”那獠牙野猪不以为意的道。 “那‘獠’,你这般狼狈的跑过来,难道也是被‘烈’追杀?”老羚羊不避短的问道,这么一说,谅那野猪再凶残,也不敢对自己不利,毕竟自己还有合作、利用的价值。 “什么?‘烈’在附近?”,那獠猪群先是一阵警惕,后又仿佛想明白什么的冷笑道,“糟老头儿,你还真爱开玩笑,如果‘烈’在附近,你们还敢在这聚餐吗?你以为这种理由就能逼我们与你们合作吗?若你们依旧是几百只的大军,我倒可以考虑,哼,可你们现在不过十余只老弱妇孺,你们还有利用的价值吗?” 其余的野猪听到这句话后,大都长出了一口气,妈蛋,差点把魂儿吓丢了。 “我们现在是战斗力不足,不过‘獠’你应该明白,死灰尚能复燃,更何况我们还有十余位战士,念在昔日我们并肩作战的份上,不如放我们就此离去,它日,说不定我们还有东山再起的一日。”那长胡子羚羊不卑不亢的说道。 “残兵游勇、不堪一击,就凭你们也想东山再起?”獠猪不屑的讥嘲道,随后冷哼一声,接着道,“我才不会干重振旗鼓的傻事,若能带着我这帮兄弟苟延残喘,颐养天年,我就‘阿弥陀佛’了,好了,废话我也不跟你多说了,现在兄弟几个饿了,都闪开,让我看看你们身后那白色的猎物是什么?”那獠猪一步步向众羚羊靠近,后者明明紧紧护卫,但看到眼前留着涎水的野猪群,极不情愿的慢慢让开,我的身形慢慢的显露出来。 我飞跃而起,狼口大开,利爪飞舞,将不满发泄在这只长相凶残的獠猪身上。 不过它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急速后退,吓的差点魂飞魄散。 一道血红的细爪印出现在獠猪的脸上,隐隐有血丝渗出。 “烈”,那野猪一边退后、一边惊慌的失声喊道。 “头儿,没有‘烈’,那只是一只牙还没长齐的小狼而已。”一头棕色野猪扶起惊魂未定的獠猪,在其耳边反复喊道。 少顷,那獠猪缓过神来,终于看清我的样貌,银白色的狼毛在此刻显得熠熠生辉,小小年纪,凶性外露,倒也不输于一般的恶狼。 细观模样,好似天生就具有狩猎的本领一般,只是整个样子,让它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无比强大的‘恶魔’。 “这狼崽怎么会有‘烈’的影子?”那獠猪吃惊的问着长胡子羚羊。 “这我怎会知道,不过狼没有一个好东西,既然你们饿了,不如就把它吃了好了。”那老羚羊淡淡的说道。 这老头倒是打了个好算盘,反正是要杀死我,既然怎么死不重要,不如把我送出去,这样就能再次结好野猪群。 “这个礼物真是不错,只是太小,可不够我们兄弟们塞牙缝的。”那棕色的野猪‘哼哼’的叫道。 “麻雀再小也是肉,等各位稍恢复点气力,我们再一起狩猎如何?”那老羚羊颇有些巴结的说道。 “嗯,建议不错,就让我先杀了这小狼。”那野猪走向前去,要对我下手。 獠猪静静的看着没有丝毫畏惧的我,微低着头,若有所思。 那棕猪活动着蹄子,蓄势待发。 “慢,这小狼我留着有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动它。”那獠猪凝重的喊道,声音传给在场每一头野猪和羚羊。 “头儿,这是为何?”听到那獠猪的话,棕猪不得不停下所有的举动,疑惑的开口问道。 “我自有打算,你们遵从便是。”那獠猪厉色道。 “是。”众野猪齐声回应道。 “你这是何意?难道是想纵狼归草原?”那老羚羊不解的喝问道。 “我要怎么做不用你管,合作狩猎的事我看还是免了,你们不就是现成的美味吗?”那獠猪贪婪的目光扫过十余只羚羊。 听此一言,看着眼前的猎物,众野猪的肚子不约而同的叫了起来。 “什么?你们要对我们下手,‘獠’,难道你忘了我们是曾经的盟友了吗?”那老羚羊怒不可遏的呵斥道。 “狗屁盟友,联盟早就被‘烈’重创的无影无踪的,老子现在只管填饱肚子,其它的与老子又有何干?”那獠猪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这混蛋,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以命相拼了。”那老羚羊被逼到了悬崖,大义凛然的说道,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样子。 “拼命?你有拼命的本钱吗?就凭你们这几个残兵老弱,也敢跟我们拼?”那獠猪讥讽的道。 望着眼前三四十只涎水直流的饿猪,老羚羊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上。 望着即将打起来的它们,我心内一阵狂喜,真是恶兽自有恶兽磨,活该它们倒霉。 老羚羊见避无可避,急忙开口喊道:“我们愿用身体为你们提供食物,只希望您能大发慈悲,留我羚羊一脉。” “我那么多兄弟悲惨的逃命,现在都饿着肚子,你觉得我们会放过一个吗?”獠猪冷冷的说道。 看着落难的羚羊,我在一旁幸灾乐祸,刚才还想杀了我,怎么样,遭报应了吧?不过好像我的运气也不怎么好,在羊蹄下侥幸逃生,却再次落入到更凶狠的野猪群中,唉,前途未卜、生死堪忧啊! 0004---恶狼当道 就在它们将要撕咬起来的时候,一声痛彻心扉的狼吼响彻整片层林,想来是那左羽回到洞中,见我消失的无影无踪,四处寻探未果,不禁悲从心生。 我在听到那有些熟悉的嚎叫后,忙仰天嘶吼回应着,不知它是否听得到我稚嫩的声音。 就在这时,又有来自不同方向的狼叫,想来是那些来意不明的家伙发出的,就是因为它们,我才失去依靠,落入羊族之手,不过它们若能救我脱困,我愿放弃对它们所有的成见,不过这只不过是我美好的想象罢了。 “这附近怎么会有这么多匹狼?”那獠猪收了猎食之心,忙走到我背后,一脚踩晕了正在嘶吼的我。 “这小狼是‘烈’的孩子,被我们无意间抓获,现在看来,应该是‘烈’派众狼兵前来搜寻,你们如果再不走,过一会儿可是想走也走不掉了,我们今天注定不会成为你们的腹中餐。”那老羚羊有点得意的虚诈道,此时的它并不知道我真的是‘烈’的孩子。 “什么?它是‘烈’的孩子,怪不得会有‘烈’的影子。看来上天注定我们会是朋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那獠猪用獠牙挑起我,飞奔而去。 一场难得的狗咬狗,就这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大长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众羚羊围上来,纷纷开口问道。 “这些野猪背信弃义,留着早晚是祸害,你们先走,我来断后。”那长胡子羚羊正义凛然的说道。 “大长老,你……” “我说过你们先走,我是大长老,我的命令,你们要绝对的服从,如论如何,我羚羊一脉不能断绝。”那大长老一边说、一边呵斥着它们离开。 听着越来越近的狼嚎,众羚羊一步三回头的向前奔去。 见众羚羊远去,那长胡子的老羚羊用嘴撕咬自己,乱蹦乱跳,将自己的血撒的附近满地都是。 少顷,左羽赶到,看到了一只虚弱不堪的老羚羊。 见此美味,左羽无动于衷,用鼻子在地上嗅了半天,便打算朝一个地方飞奔而去。 “左护法,你是不是要寻找一只银白色的小狼崽啊。”那老羚羊有气无力的说道。 左羽闻声一颤,忙跑上前去问道:“老羚羊,你知道它在哪吗,你快告诉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其实我也是为了保护它才伤成这样的,它被一群野猪抓住了,我为了救它才遭此劫难,左护法英勇神武,一定要诛杀‘獠’,灭杀野猪群,救回小狼,为我报仇雪恨。”那老羚羊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 “你为什么会牺牲自己,保护小主人?我们不是仇兽吗?”左羽满脸疑惑的问道。 那小狼竟然真是‘烈’的孩子,老羚羊脸上不露丝毫异色的说道:“良禽择木而栖,良羊择主而事,自从‘烈’王瓦解了联盟,诛杀了各王,我就一直想找个机会投靠,偶然间得见小狼酷似‘烈’王,出于对‘烈’王的敬重,我才会冒死出手,只是寡不敌众,没能救出少主。” “原来是这样,那小主人现在可否平安,又被带去了哪里?”左羽急忙问道。 “我羚羊一族不知轻重,冒犯了狼威,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也是自作自受,只希望左护法念在我一片赤心的份上,饶过我的同伴,留我羊族一脉。”老羚羊并不急着回答左羽的问题,虚弱的恳求道。 “行行行,我都答应,你快说,少主被它们带往哪个方向了?”左羽忙连口答应,它并没有意识到它在狼族已经失去所有的荣耀与地位,此时的它只不过是一匹叛狼。 “多谢左护法成全,那野猪王以少主为狼质,既然少主成了它们的保命符,它们应该不会急着对少主下手,它们沿着那个方向逃跑了。”老羚羊用尽最后一丝劲儿指着一个方向,不过那方向并不是野猪们逃跑的方向,看来老羚羊至死也不愿意让狼群成功救回我。 就在这时,四狼赶到,吃惊的看着死去的老羚羊和一地的羊血。 “野猪趁我不在抓走了小主人,这只羚羊为救主人,牺牲了,好好将其安葬,我去救小主人回来。”左羽简单的交代几句,就朝着老羚羊所指的地方奔去。 “这羊怎么会救狼呢?”一狼迷惑的问道。 “或许是想找个投靠我们而不被我们灭口的砝码,看这满地的鲜血,看来它为了保留最后的血脉,付出的代价不小啊。”一狼有些感叹的说道。 “回去后,禀报二爷,让它放过那些残存的羚羊便是,我们还是赶快埋了这只羚羊,早点去解救少主为好。” “嗯。”四狼接着用利爪很快的刨出一个小坑,将长胡子羚羊掩埋,便迅速的沿着左羽的路径跑去。 而在据此不知多远的一处洞府内,刀疤狼有些伤神的立在一座坟前,眼神里除了哀伤,还有一丝解脱的畅快。 这座坟是我和父王为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银狼立的,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它便是我的母后。 刀疤狼嘴角不自觉的翘了翘,转身一瘸一拐的向一个高台走去。 站在高台上的刀疤狼陶醉万分、自豪不已。 可当它低下头的那一刻,满脸的兴奋逐渐的被疑惑替代。 只见它的脚下画着一只狼,那狼左脸上三道刀疤惟妙惟肖,不过在那狼身上画着一个意味着死亡的“差号”,不过那个“差号”却被五道犀利的爪痕抹去。 在狼族中,左脸上有三道刀疤又有资格被刻在这里的就只有自己了,那个“差号”应该是杀伐的意思,不过这“差号”的力道严重不足,应该是战斗力不强的狼所画,那五道深深的爪痕应该是‘烈’所留无疑。 能进入这间洞府,而战斗力又不强的只有从小体弱的‘阿香’,难道‘阿香’要杀我,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想杀我的一定是‘烈’,不可能是‘香’,刀疤狼心中的思绪不停的翻滚着。 这痕迹像是刻上去很久了,可是‘烈’怎么一点都没表现出要杀自己的意思。就连刚发生不久的大战,‘烈’的主要精力也集中在四大金刚身上,自己所受到的攻击并不多,原来‘烈’从没有真正想过要杀自己。这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心爱的狼却想要杀自己,而自己的情敌,夺走自己一切的狼却努力的想要保全自己,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此时的刀疤狼显得有些精神分裂。 痛心疾首的它狂抓一会儿之后,慢慢的静了下来,逐渐的想明白了这件事。阿香与自己青梅竹马,对自己的心性相当了解,本该封王的自己却被‘烈’替代,本该嫁于自己的佳狼却将真心付诸于它狼,自己是绝对会报复的,一年不成、五年,五年不成、十年,这份痛苦自己一定会加倍奉还,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坚持便会变得愈发的坚不可摧,属于自己的,自己一定会抢回来。 所以自己所爱的狼竟向它深爱的狼君提出要杀了自己,可自己为‘烈’立下了汗马功劳,‘烈’视自己为兄弟,且它心里也觉得对不起自己,所以才会断然拒绝,在“差号”上画下五道重重的爪印。可自己依旧联合众狼要了它的命,或许它心里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或许它早已傻傻的等着这一天。可是不管如何,你欠我的是一辈子,不是你想了结就能完结的,如果悔恨,当初就不该抢我的狼位,如果悔恨,当初就不该夺我的爱狼,这个仇、这份债,你还不完,你儿子还,我要让你死也不能瞑目,刀疤狼暗下杀心。 话说另一边,左羽朝着老羚羊所指的方向狂奔了半个时辰,也没有见到一只野猪的影子。 难道它们中途调转了方向,想到此,左羽忙向后奔去。 而野猪群早已利用这些时间带着我逃之夭夭。 三日后,四狼满身疲惫的回到狼穴,刀疤狼召见了它们。 “你们四个可有小主人的消息?”刀疤狼有所期待的问道。 “禀二爷,我们四个见到一只濒危的老羚羊,它告诉我们,左羽因外出觅食和小主人暂时分离,却不料被野猪钻了空子,它们偷偷的捉走小主人,老羚羊本想救出小主人,却不料使自己陷入绝境。”一狼上前恭敬的禀报道。 “羊会救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种理由你们也编的出来,还不如实的细细禀来。”刀疤狼厉色的喝令道。 “羊救狼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为了利益,发生这种事也不奇怪,‘烈’王诛杀各路逆贼,而老羚羊部损失最为严重,如果它们想要保住最后的血脉,就不得不投靠我们,可它们怕一去不返,所以才要找些礼物送予我们,只是它们自身不济,才有次厄运,它们想牺牲一部分羊明志,让我们放过仅存的羔羊。”那狼慢慢的分析道。 “这么想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你们见过‘左羽’那个逆贼了?”刀疤狼平静的问道。 “没有,我们没和左羽照过面。”四狼互望了一眼,齐声答道。 “小主人在的地方,左羽怎么会不在,莫不是你们虚言相欺?”刀疤狼变了脸色,厉声问道。 “属下不敢,我们也四处搜寻,小主人没找到,只是在附近闻到了同类的气息,是不是左羽留下的,我们并不敢肯定。”一狼急忙答道,三狼纷纷应和。 见四狼丝毫撒谎的样子也没有,刀疤狼的脸色得到了缓和。 “行了,你们四个做的不错,不过还要辛苦你们一趟,你们带领几帮兄弟再去那附近搜寻一番,看看能否再找到一些线索。”刀疤狼朗声吩咐道。 “二爷英明,不知二爷打算如何处置残存的羚羊群和野猪群?”一狼毕恭毕敬的请示道。 “这个我自有安排,你们一切以解救出小主人为要,明白了吗?”刀疤狼再次叮嘱道。 “明白,属下告退。”四狼恭敬的轻身而退。 离开洞府后,四狼均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幸亏事先排练过数次,统一口径,要不然被看出破绽,估计又要徒惹麻烦。 “不知我们这次做的是对还是不对?”一狼叹口气,苦笑着问道。 “以前我们做事,一切以王为前提,现在自然是一切以小主人为要,既然左护法对小主人无害,帮它也即是帮我们自己,至于以后会怎样,就要看天意了。”另一狼仰首看着蓝天,却微闭着双目,默默的祈祷。 刀疤狼则在洞府内愁眉不展,过了一会儿,开口道:“残,你进来。” 闻声,一匹健硕的灰色苍狼快速的跑了进来。 “残,你是我最重要的心腹,我现在有几件事要让你去做,记住,除了你和你带去的同伴之外,任何狼不得知道此事,事后,记得像以前一样,一不做、二不休,办得干净利落。”刀疤狼脸色平静的吩咐道。 “王,到底什么事啊?”那苍狼恭顺的问道。 0005---饱受欺凌 “你率领一小队,紧紧的跟着那四个家伙儿,若遇到羚羊群,悄悄灭杀,若遇到野猪群,暗中拉拢,若遇到那孽种,便与那四个家伙儿的队伍合作,把它带回来。”刀疤狼不紧不慢的命令道。 “王,为什么不直接把那孽种灭杀,何必要费力的将它带回?”灰狼不解的眨着迷茫的眼。 “它是‘烈’的孩子,我现在刚主持政务,多少要收买点狼心,对它好,对我没坏处,只要它在我身边,我就能找到一万个机会让它死的无声无息。”刀疤狼阴着脸,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 “吾王英明,将那孽种寻回,自能让它死上千次万次,而且我们刚开始对它好,将来方能名正言顺的接管政权,号令群狼。”那灰狼讨好的回应道。 “行了,知道怎么做就行,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了。”刀疤狼终于露出愉悦的表情。 “放心,属下定不会让您失望,我会将它作为您登基的礼物送给伟大的狼王陛下。”灰狼谄媚的说道。 洞内响起了低沉阴冷的笑声。 远处,一群野猪正围在一起,欢快的吃着几只柴狗。 一只獠牙外漏的野猪撕下一块血肉,丢到了我的身旁。 “吃吧,以后你就跟着我,爷会好好关照你的。”那獠猪轻舐着嘴角的余味,喜滋滋的道。 我有些警惕的看着那獠猪,我可不信它会那么好,不过在我看到流油的鲜肉时,饥饿的冲动让我顾不得许多,一张口,迅速的咬起血肉,飞快的往后退去,见獠猪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我忙欢快的吃了起来。 “头儿,小的想了几天也没想明白,您为什么要救这只‘小恶魔’,它可是‘烈’的孩子,我们不杀它,已经让弟兄们憋着一肚子的火了,为什么还要去救它?”一头棕色的野猪走了过来,看了看正在回味的我,轻声问道。 “我救它,自有我的思量,将来你们自会明白,它还小,可塑性很强,将来会成为我们得力的帮手。”那獠猪不紧不慢的道,满含希冀的看着不谙世事的我。 又一块儿血肉丢到了我的面前,我依旧快速的咬起鲜肉,吞入口中,只不过这一次我并没有丝毫的防备,它们若想害我,应该不会对我这么好。 “犽,从今天起,就由你来负责训练这匹小狼。”那獠猪说完,转身离去。 那棕色野猪凶残的看着我,阴笑着回应道:“是,头儿,我一定会用心训练它。” “虽然不可以要你的命,但让你多吃点苦头,我倒是很乐意效劳”,见獠猪走远,那棕色野猪一步步走近我,丝毫不避讳自己的意图,恶狠狠的道,“吃饱了吗?吃饱了就给我好好练,练不好,我自有好果子给你吃。” 我虽听不懂棕猪所言,但看到它的样子,不由自主的满身戒备着,如临大敌。 “很好,你这个样子,我很喜欢,现在我就给你上第一课——挨打,我要你切身体会到活下来的不容易,如果你不幸身亡,那只能怪你自己,毕竟这个世界要比你现在所经历的残酷的多。”那棕猪说完,抬起粗壮的腿向我砸来。 我咧着嘴,一窜而起,抓起猪腿就欲撕咬,却不料一股力量顺着我的小腹传遍全身,身体不由自主的退向后方,四肢朝天,重重的摔倒在地,扬起不小的尘土。 其余野猪见这边有好戏看,乐呵呵立于一旁,饶有余味的看着‘猪戏狼’的好戏。 我翻身而起,不顾满身伤痛,呲着牙,怒目而视。 棕猪再次向前,壮腿抬起,兴冲冲的砸向我的头部,我向左一跃而起,还未站稳,便一跳而上,向那猪腿发动进攻。 紧抱着猪腿的我,张嘴就欲撕咬,却被猪戏谑的甩了几圈,扔向远方。 “原来老大救它就是供我们娱乐的,这个想法不错,我们一定会让它体味到生不如死的滋味,把它老爸加诸在我们身上的苦痛数倍的返还。”一头野猪满脸堆笑的道。 “老大英明,上个月我们还被狼追的满世界跑,现如今我们却追着狼满山坡的打,有趣、有趣,这日子重又有了色彩。”又一头野猪露出凶残的笑容。 那獠猪对于众野猪的谈论置若罔闻,淡然的道:“你们怎么玩,我不管,别给我玩死了,要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野猪开心的哼哼道。 接着一群野猪笑着走向喘着粗气的我。 望着它们不怀好意的脸,我不由得向后退去,可转眼间自己已被重重围住,四面楚歌,感到无助的我,突然停住脚步,流露出破釜沉舟的气势,既然逃不掉,那就来吧,谁怕谁? 然而实力相差悬殊,背水一战又能如何?不过徒添更多的伤痛。 过了一会儿,众野猪意犹未尽的缓缓离开。 浑身伤痕累累的我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尽管浑身布满尘土,一双眼睛依旧雪亮,只是里面多了一丝恨意,我在心里发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好了,玩够了就上路吧。”那獠猪走过来叼起虚弱的我,向前走去。 “哇,竟然还有的玩,以后的日子不会寂寞了。”棕猪望着我兴致满满的道。 “那太好了,刚才我可没尽兴,下次它就没那么走运了。”一头野猪兴高采烈的向前跑去。 “是啊,真希望这小家伙儿快点成长起来,刚才我可没敢太出力,玩的一点也不爽。”另一头兴致不高的野猪满含期待的嚷嚷道。 …… 我虽听不懂众野猪七嘴八舌的讨论,但很明显可以看出它们对我不安好心。 夜晚,月明星稀,凉风习习,我本已伤痛的身体依旧默默的承受着冷风的侵扰。 寒风使我不由得打着寒噤,情不自禁的想起左羽与我相依相偎的温暖场景,以及那模糊不清的父王给予我的细心呵护。 不知过了多久,冰凉的寒气使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我无奈的动了动鼻子,接着用舌头轻舔着自己的伤口,使它显得不是那么疼痛。 獠猪定了定身形,转过身来说道:“今晚就在这休息吧。” “是。”众野猪不约而同的回应着。 随后一群野猪围在一起,抱团取暖,獠猪将我轻放在中间。 再也不用受寒风侵扰的我竟有些满足的露出笑容,缓缓的闭上疲惫的眼,带着满身的倦意与伤痛进入梦乡。 清晨温暖的日光撒在我沉睡的脸庞,我惬意的享受着这似母亲般的抚慰,一身的伤痛已消散近半。 一股极不友善的力量将我击的翻了几个跟头儿。 “起来了,懒虫,今天我为你上第二课——逃命,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可抗力,想要活下去,就要学会委曲求全,就要学会亡命天涯。” 我依旧不懂的看着凶狠的棕猪,不过它可不管我听不听得懂,抬起强壮的粗腿就要向我砸来。 浑身伤痛的我吃过苦头,可万万不敢再自不量力的去接了,身体一倾,向一旁跑去。 那野猪不慌不忙的将脚放下,“不错,知道躲了就好,不过今天可有的你躲了。” 说完又抬腿攻向我。 而那獠猪对此不管不问,径直向前走去,能脱下一个包袱,它自然乐意而为。 见老大对此竟漠不关心,睡眼惺忪的众野猪瞬间来了精神,踏着整齐的步伐,诡笑着走向我。 一时间仿佛大地都在颤动,望着周围一座座的“山丘”,我的心开始跟着晃动,眼神里首次呈现出胆怯。 三道强有力的光影向我击来,我一个翻身,几个滚动,险险的避过攻击,直咧着嘴,身上的伤又开始闹腾了,不过接下来好像会有更多的伤。 “不错嘛,小家伙儿,看来你昨天的伤痛恢复的差不多了,那兄弟们今天可就不客气了。”一头野猪满脸堆笑的道。 尼玛,哪会好的那么快,你们这群禽兽给我等着瞧,你们就祈祷不会栽到我的手里吧。 众野猪比吃早餐更兴奋的攻击着我,而我则像皮球一般被一群肆意狂笑的野猪踢来踢去。 野猪们倒是耍的不亦乐乎,只可怜我刚刚得以恢复的身体再添无数伤创,在那地上滚来滚去,不知是痛的打滚,还是被踢的无还手之力。 我慢慢的丧失了反抗,过了一会儿,看着一动不动的我,欢乐的群猪好似意识到了什么。 “停,玩归玩,别给玩死了,要不然不仅以后没的玩,老大也会怪罪的。”那头棕猪制止了群殴的举动,蹲下身来查探我的伤势。 “伤的还是挺重的,恐怕连走都无法走了,看来我们下手是有点重了。”那棕猪叹口气,道。 “可是我还没玩够呢?”不知是哪头野猪戏语了一句。 “是啊,我可还没怎么出力呢?”一头野猪也意犹难尽的说道。 顿时,众野猪七嘴八舌的嚷嚷道,要再玩一会儿。 尼玛,竟然还没尽兴,感情躺在这里的不是你们。 望着奄奄垂绝的我,棕猪止住了众野猪的喧闹。 “它死了,你们谁负担的起?谁愿意担这份责任?” 野猪们瞬间没了声音。 雅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看来玩归玩,谁也不愿意惹祸上身。 良久,终于有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出:“可是它怎么说也是狼,就这样饶了它,实在是太便宜它了。” “是啊,它老爹杀了我们那么多同伴,这份仇怎能说忘就忘?” “对,哪有天天与仇兽相处,还能心平气和的道理?” 我的身份像一个导火索被野猪无意间点燃。 0006---热血不屈 野猪们纷纷仇意上脸,恨不得将眼前的我给生吞活剥了。 眼看形势就要发展到无法逆转的地步,那棕猪一猪当先,挡在了我的身前。 “各位兄弟,我知道你们痛恨狼族,痛恨每一匹狼,我和你们一样,我对它们也是深恶痛绝,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嚼其骨、毁其髓。可是老大留着它,不仅是为了供我们玩耍,我想还有其它意思,我们不能被仇恨蒙了眼,误了老大的大事,所以不管你们有多大的仇、多深的恨,我都希望你们能像我一样,将它深埋在心里。同伴的死,老大无疑是最心痛的,连他都能仿若无事,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暂时饶了这匹小狼呢?”棕猪言之凿凿、动之以理的深情道。 像你一样?你刚才下脚的时候可没分轻重啊,不过还算你有点兽性,要不然我这条小命真的是保不住了。 少顷,一头野猪转过身去,向獠猪所在的方向赶去。 很快,其它野猪也稀稀散散的转身向前走去。 很快此地只剩下我和棕猪,棕猪想叼起我,向前赶去。 我视它的好意于不理,跌跌撞撞的站起,眼神坚定的向前走去,老子才不要你们这些家伙同情,你们只要不对我下手,我就能顽强的活下去。 不仅要活下去,我还要变强,我要让你们自取其辱,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虽然我还不会说话,但我不屈的意识从来就没有沉睡。 棕猪此刻什么表情,我并不清楚,或许它在嘲笑我的顽固与迂腐,在一旁偷偷的看笑话,或许它在惊讶我的倔强与不屈,在身后默默的为我加油,一切都已不重要了,我要超越自己,成为它们不敢小视的强者。 一刻钟后,众野猪再次聚在一起。 “怎么?玩的不爽?那匹小狼怎么样了?”獠猪看到野猪们大都沉着脸,不愿多言,不以为意的开口问道。 “头儿,小家伙跟着三当家,在后面呢?”一头黑色的尖毛野猪淡漠的道。 “都怎么了?既可以报仇,又可以玩耍,你们还爽不起来?”獠猪有心似无意的轻言道。 “头儿,且不说那小狼实力太弱,没有能力陪我们玩,就算它有能力,我们和它在一起时,哪一个不想着要了它的命,可是您为什么不允许我们伤它性命呢?”那尖毛黑猪道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那老羚羊曾说过要东山再起,难道你们心中真的没有一丝波动?难道我们野猪帮就要一辈子忍辱偷生?难道你们能无视亲朋好友的离去?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我是决然做不到的,我每晚都会想起死去的兄弟,我每天都在心惊胆战的过日子,曾经草原上的一霸,现在却要四处逃窜,被狼欺,被人骑,我真的做不到,我心澎湃,我血沸腾,我一定要卷土重来,再起风云。”那獠猪眼中闪出耀眼的光芒,它的豪情万丈深深的感染了周围的野猪们。 “头儿,既然您有意止水重波,再创辉煌,当时我们为什么不答应羚羊群,毕竟多一只羊,便多一份力,有它们相助,我们的希望不是会更大一点儿?”一头野猪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将不再多而在精,那一群废物成不了什么气候,即便发展壮大,也不过是别兽的腹中之物,不足为友。”獠猪露出不屑的眼神。 “头儿,您莫不是认为那匹小狼比那十余只羚羊更有价值?”尖毛黑猪不可思议的问道。 别说十余只羚羊战士,就是一只,也足以灭杀那小狼,未来有太多的未知,到底是谁给了老大那样的底气,群猪疑惑难解。 “百余只老鼠在一只雄狮面前不值一提,更何况只是十余只过街老鼠罢了,不足虑、不可惜。”獠猪不以为然的道。 听到此言,众野猪面面相觑,老大竟将众羚羊比作过街老鼠,而把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狼比作凶猛的战狮,闻言,不少野猪都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龙生龙、凤生凤,王的儿子与众不同,它的潜力可不是我们所能比拟的。”獠猪语重心长、不紧不慢的道。 听闻此言,众野猪慢慢的静了下来,‘烈’王曾创造出无数的奇迹,听闻它力战雄狮而不伤,灭杀猎豹似家常,实力恐怖之极,它的孩子自然也不是凡物,或许真能带给它们一个锦绣前程,可是…… “头儿,既然您那么看好它,为什么还允许兄弟们欺它、伤它?”众野猪纷纷问道。 “狼是我们的敌人,它是狼,就该受点教训,要不然兄弟们心中的闷气朝谁撒,满腔的仇恨何处发。不过小狼是小狼,它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再创盛世的利器,好剑须磨,更需珍惜,我们在好好锻造的同时,更要学会爱护,令其为吾所用,不过我们既要用、又要控,切不可被利器伤身。”獠猪娓娓道来,解开了众猪的疑惑。 “原来如此,头儿英明。”野猪们纷纷逢迎道。 半个时辰后,静静等候的野猪们终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头儿,三当家怎么还没到,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一头野猪上前试探性的问道。 “乌鸦嘴,三当家能出什么意外?少在这儿胡说八道,还不赶紧滚到一边凉快去。”尖毛黑猪呵斥道。 然而说归说,它心里也有一些狐疑,这段距离说短不短,但要说长却也不算长,以三当家的实力,怎么也不可能直到现在还没有赶到,莫不是真如它所言,遭遇了什么不测,那黑猪看向獠猪,想试图猜出老大心中所想。 “坷,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獠猪朗声命令道。 听到命令,那黑猪忙恭敬的答道:“是。” 说完,便打算沿路寻探。 可是刚转身,便隐隐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光点,缓缓的向这边走来。 “头儿,那莫不是……” 还没说完,便听到獠猪的声音,“走,过去看看。” 很快野猪们便看清了那一大一小的光团究竟为何物? 满身伤创、弱不禁风的我在那咬牙坚持着前行,而在我身后,一头棕猪在那不紧不慢的跟随,没有丝毫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天哪,那小狼伤那么重,竟然是一路走过来的?”一头野猪瞠目结舌的赞叹道。 其它野猪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那种重创,恐怕连爬起来都很艰难,可我竟然一路走过来,少数也走了两三里的路程。 若是易地而处,恐怕它们是断然做不到的。 不亏是‘烈’王的孩子,这么小,就有这般魄力与毅力,或许它真能带着衰落的猪族再迎草原盛典,不少野猪的心里已出现波动。 野猪们身心受到震撼的同时,看向我的眼神,不再充满仇恨,相反,透着敬意的同时,投来满满的希冀。 我颤颤巍巍的向前走着,不是我不想逃离这群坏蛋之手,一来自己太弱小,根本不可能在它们的注视下逃离,二来它们那么对待我,我是绝不可能轻易的放过它们的,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一定要让它们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蠢。 可是不争气的身体由不得自己再逞强,气息无法顺畅,视线越来越模糊,浑身传达着满满的困乏,四肢仿若灌铅般举步维艰,全身使不出力气,脑海中始终传递着一个指令,“停下来,歇会吧。” 面对着诸多的不适,我没有丝毫的屈服,依旧顽强的与自己对抗,我不要再受欺负,我要变强。 我不停的告诫自己,决不能成为任兽宰割的苍狼,一次次的冲击着自己身体的极限。 眼前有一块石头,我想绕过去,又不想浪费所剩不多的气力,便抬腿打算越过,可抬到半空中,却再也提不起力气,只好无奈的落下,却不料小腿碰到了石块上,浑身的气力瞬间散去。 “扑通”一声,我应声倒地,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棕猪忙跑过来,细细查看,此时的我只剩下半口气,若不能及时救治,恐怕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 獠猪此时也率着野猪们狂奔而来。 查探了一下,脸色阴冷的看向众野猪。 “只是让你们稍稍娱乐一下,谁让你们把它伤的那么重的?”獠猪满腔怒火的责问道。 “头儿,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还是快些想想办法,救救它吧。”那棕猪深情怜悯的看着虚弱不堪的我,哀求的向獠猪悲诉。 “这种伤竟然还能站起来走了那么久,这小狼的内心到底该有多顽强啊?”獠猪低声赞叹道。 “头儿,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您还是快点想想办法吧?要不然这小狼恐怕就真的没命了。”那尖毛黑猪也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它这个样子,想救它并不容易。除非……”獠猪若有所引的开口说道。 “头儿,您的意思莫不是指我野猪族的圣池?您想让它接受圣池的洗礼。”棕猪若有所悟的回应道。 “圣池?这样说来,倒还真有可能令它起死回生,只是……”尖毛黑猪提醒了大家所面临的一个严峻的现实。 “圣池现如今被狼族占领,回去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为了一匹狼,却要让我同类面临灭族的危险,这个决定我不能下。”獠猪心有不甘的熄灭了刚升起的一丝希望。 “除此之外,还有其它办法没有,大家集思广益,一定能想到解救之道。”棕猪关键时刻发动大家的力量、动用集体的智慧,希望能再迎来一线生机。 0007---圣池之争 可是众猪苦思冥想了半日,也想不出更好的救治我的方法,最后大都摇头叹息,想要放弃疲弱无力的我。 獠猪仰天长叹,打算下决定就此离去,置我于不管不顾之地。 “试问各位?这小狼如此模样,是谁之过?”那尖毛黑猪再次探视了虚弱不堪、然而依旧用不屈的信念与死神抗争的我,高声问道。 “你这话何意?难不成是怪罪我们?小狼是我们的敌人,对敌人残忍点,何错之有?”见有同伴好似要追究责任,一头野猪有点不快的回应道。 “行,这个问题暂且放于一边,我问你们,如果有机会让我们重新回到草原上的霸主地位,你们愿不愿意抓住?”尖毛黑猪故意放慢语速的大声问道。 闻听此言,獠猪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很快又归于平静。 “如果有这种机会,我们一定会不惜代价的紧紧抓住,不让它从我们中间溜走。”棕猪果决的率先表明态度。 “对,我们会不惜一切的争取,哪怕牺牲我等性命,也要再创我族辉煌。” “再迎盛世,是我等平生夙愿。” “我们是草原的霸主,这种丧家猪的生活,我早就受够了。” 显然,众野猪对于目前东奔西逃的日子大都表现出厌恶。 “很好,眼前就是一个机会,这小狼是‘烈’的孩子,我们潜回圣地,若能无声无息的达到目的,自然值得庆贺,若不幸被发现,我们手中握着的可是‘烈’的孩子,你觉得它们敢对我们下手吗?最不济也只不过是被收编,到时我们再找个机会逃走便是,可一旦我们救活小狼,把它训练成我们报仇的利器,整个草原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天下,一雪前耻的大好机会就摆在你们面前,难道你们就不能血性的赌一次吗?”尖毛黑猪从容不迫的高声宣讲道。 “慢着,这小狼和我们再创盛世有何关系?你们不会把未来托付在这乳臭未干的小狼身上吧?”棕猪大惊失色的讶然道。 “猪活着总要有个念想不是,否则和死猪有什么区别,想要重回王者之巅,仅靠我们的力量是做不到的,既然我们没有信心击败群狼,为何就不可以将希望付诸于它物,我不觉得眼前的小狼差到哪里去,假以时日,战胜我们也不是奢望,最重要的是让狼杀狼,才能真正的抚慰我们心灵的创伤。”尖毛黑猪据理力争。 “好了,都不要争了,那么多兄弟已经离我们远去了,这小狼虽然潜力十足,但犯不着将宏伟的理想寄托于一个年幼无知的敌兽身上,想要洗刷仇恨,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獠猪有些感伤的说道,言毕,转身离开,极不情愿的说了句,“放弃它吧。” 见獠猪离开,众野猪的眼神在我的身上扫过,随后刚散发出光芒的眼神再度暗淡,迫不得已的叹着气离去。 棕猪看着众野猪的背影,无可奈何的弃我而去。 “生死有命,莫怪、保重。”棕猪回头望了望倒地不起的我,轻声叹道。 随后狠心的扭过头,默然离去。 半个时辰后,野猪群在一片树林中休息。 獠猪将棕猪带至一旁,心不在焉的看着前方,良久没有说话。 “头儿,怎么了?还在为那匹小狼伤神?”那棕猪见獠猪心事重重,轻声问道。 “犽,如今是多事之秋,保不齐哪一天我就会突然离你们而去,兄弟们的性命就烦劳你多上心了。”獠猪感慨的道。 “头儿,您怎么突然间说这种话,虽然我们现在流离失所,但我们一定能在有生之年再创一个王国。”棕猪神情中透着无可否定的坚毅。 “在这片混战不断的茫茫大草原上,我等的性命随时都有可能送予它兽,死不可惜,死的没有价值才可悲,我曾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王,‘烈’击碎了我所有的骄傲与荣耀,如果这片草原上真的有神灵存在,它便是我永远敬仰的神,我会和它再度相逢,谱写草原上的传奇,我有我的努力,我会带给你们奇迹。”獠猪在那东拉西扯的说出内心的感想。 “王,我相信你,我相信兄弟们会有更美好的未来。”虽然不知道獠猪为何会有此番想法,为何会不合时宜的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但棕猪依旧坚信逃亡的日子并不属于它们,在这片广阔无垠的草原上定有属于它们的神话。 “好了,回去休息吧,草原上的冬天快要来临了,我们是时候该准备做些什么了。”獠猪意味深长的悠悠慨叹道。 那一晚,夜很静、月很冷、满天的星星缄默的冷眼旁观,不露一丝真情。 远处孤独的我被刺骨的寒风再次撩醒。 我不禁下意识的蜷缩着身体,浑身的痛楚让我清醒异常。 为何我会落到如此境地,为何我要生于这片土地,为何天地会如此不公,为何我没机会奋起力争…… 狂乱的脚步声自前方传来,越来越清晰。 不知我又会成为谁的猎物?不知我的明天又在何处? 我无奈的闭上眼,静候着生命的判决。 呼呼呼…… 我忽然感受到了生命的温暖,身上的伤痛在热气的浸润下得以缓解。 不管你是敌是友?谢谢你带给了我片刻的祥和与安宁。 我睁开如星的眼眸,却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还不待我言语,便有一声音传出,“别怕,我会带给你新生。” 我从它的言行中感知到它对自己没有恶意,‘呜呜’的表示感谢。 之后我被带着一路狂奔,身上一时温暖如春,一时冰冷似冬,刚传递到身体的热气被这凛冽的寒风击散如烟,上天仿佛要和苦命的我纠缠不清,玩乐到底。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的生命还是迎来了希望,正如这渐渐明了的夜空,只不过能否拼得过黑暗,赛得过天明,一切决定了我未来的征程。 两日后,一只疲惫不已的獠猪叼着疲弱垂死的我出现在一片树林的尽头。 獠猪将我轻放在地上,兀自嘀咕道,“终于回来了,希望能在这易主的故地,成吾所想。” 随后它再次将我叼回树林,闭目养精蓄锐。 而它不知道的是在这片区域早已是危险四伏,瞄上圣池的远不止它一个。 当晚子时,假寐的它晶光闪闪的眼睛撕破这夜的寂静。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它一个激灵,向后喝问道,“谁?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没有任何东西回应,它小心翼翼的向里走去,要一探究竟。 “王,是我,坷。”一只尖毛黑猪慢慢的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浑身的皮肤和这幽幽的深夜巧妙的融合在一起,若不仔细辨识,倒也不太容易发现。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獠猪惊诧不已的问道。 “事关我族兴衰荣辱的事情,又怎能少了我?”尖毛猪嘿嘿的回应道。 “这里太危险,你快回去。”獠猪压低声音的厉色喝道。 “我已经来到这里,此时让我回去是不可能的,多一只猪便多一份力,成功的可能才会更大。”尖毛猪一步步走向獠猪,满含深情的望着倒地不起的我。 “此处已成狼族辖地,难道你不知道此地危机遍野吗?干嘛非要把自己的命搭进来。”见尖毛猪心意已定,獠猪无奈的埋怨道。 “危机、危机,度过了便是机遇,度不过才算危险,您能以身犯险,作为手下,我又怎能畏首畏尾、缩手缩脚。”尖毛猪笑着说道,说完叼起我向左侧走去。 獠猪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附近不时的传出渗猪的狼嚎之声。 晚间狼异常活跃,然而就因为异常活跃,所以才不会死守岗位,而是选择在哨岗附近四处游走。况且只有趁着夜色,我才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入圣池。 很快两头孔武有力的野猪便来到了一处黑泥潭,尖毛猪将我丢进泥潭,用嘴拱着我在泥潭中滚来滚去。 我用虚弱的咳声来表达我强烈的不满,可是一切都显得无用,尖毛猪依然在我行我素,而獠猪自始至终都一如既往的袖手旁观。 刺鼻的气味几乎要让屏蔽气息的我窒息,泥淖中打滚的我,被不小心进入口腔中的污水整的死去活来。 很快灰白色的我变成了纯黑之色,消融在这阴暗的夜色中。 尖毛猪再次叼起我,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獠猪在其前方不远处,小心的边走边戒备着。 而左侧十余里处,一辆马车正在缓缓前行,车内坐着一位青袍袭身的俊俏小生。 此时的他静静的端详着手中的地图。 而在其正前方百余里处,四匹健壮的苍狼正架着一匹断腿的刀疤狼快速前行着。 三股实力虽来自不同的方向,但好似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行。 殊途同归,这所谓的圣池究竟会花落谁家?我能不能挺过这凄美的夜晚?未来真的有太多的未知,但愿老天不要再对我戏耍、愚弄。 0008---进退维谷 静坐在良马豪车内的俊秀男子熟练的将手中的图纸收入袖中,闭目养神,脑海中的记忆再次清晰。 “小然,三日后便是你的成年礼,依照族中的习俗,今日你要独自到城西二百里处的圣池接受洗礼,三日后日落之前,赶回族内接受冠礼。”一个白发老翁语气温和的道。 “大长老,区区二百里的距离,何须今日出发,您也太小瞧我王然的实力了。”男子一脸傲气的讥嘲道。 “小然,你可知道族中受过加冠、册封之礼的有几人?”老者依旧云淡风轻的言道。 “族中身手矫健、实力胜过我的倒没几个,不过若是加冠受封,少说也有近百人吧?”男子有点疑惑的想了想,开口答道。 “呵呵,你低估了加冠受封的难度,你可知道城南年岁近百的王不赖努力了一辈子,连享有加冠、册封的资格都没有。” “王不赖,他也算一把好手了,怎可能连加冠的资格都没有?”男子疑惑的问道。 “你一心修武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你二十多岁便进阶武境,能灵活运转武力,实在难得,而能拥有圣池资格的更不简单,三十岁以下、根骨健硕、毅力非凡是最基本的标准,本身还要具有极强的悟性、地道的灵性,此外,我们进入圣池还要接受严峻的考验。”老者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 “考验?莫非这考验很难通过,您才会让我今日就出发,究竟是怎样厉害的试炼?”男子收了所有的轻视之色,恭敬的请教。 “当年祖师爷在我们身上种下了血脉之力,你们身上或多或少的残留着血脉链接,一旦那圣池感应到有两缕血脉之力靠近,便会自动消散灵气,所以族中之人每次前去只能只身前往,而这只是其一,祖师爷当年无意间救下一匹小狼,悉心调教了一段时间,让它守护在圣池附近,借机来考验进入圣池之人是否具有资格,刚开始它还小,对我们造不成大的威胁,倾尽手段倒也能够得以在圣池内接受洗礼,可近几年来,那小狼渐成气候,实力大增,我族进入圣地之人九死一生,即便侥幸保得性命的也根骨被毁,难成大器,所以,切不可小瞧了这圣地之行。”老者耐心的讲解,反复的叮咛。 “既然如此危险,您不会真打算让我一个人去吧?”男子再无狂傲之气,相反多了几分谨慎。 “你是难得的天才,我自会尽心帮你,不过能否得到圣池的洗礼,获得天大的好处,最主要的还是靠你自己,此行再小心也不为过,切记、切记。” 豪车内的男子缓缓睁开双眼,轻撩起车帘,静静的看着这深邃的夜空。 另一边,刀疤狼正倦懒的趴在一张铺满羊皮的木板上,无意的扫了一遍四周,再次闭上了眼。 而木板下,四只雄健的苍狼口衔着木腿,步履协调的快速飞奔。 突然一声凄惨的狼叫传到了它的耳中。 众狼停下飞奔的脚步,凝耳细听,机警的看向四周,连闲适、慵懒的刀疤狼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圣池方向出事了,快赶过去。”刀疤狼凝神片刻,突然疾声命令道。 四匹苍狼瞬间加快了步伐,飞速的向前赶去。 一辆豪华的车辆压过一匹血迹斑斑的苍狼尸首。 骏健的良马上,一位俊美的男子不屑的看着身后的狼尸,随后深吸了一口气,一拳击在了马车上,顿时马车四散而裂。 男子跃上良驹,左手一抬缰绳,右手一拍马股,骏马加快了奔跑的脚步。 而此时因听到狼的惨叫,附近的群狼飞速的向一个方向集结,狼嚎声不绝于耳。 “不好,莫不是圣池那里出了什么意外?现在周遭的群狼一定都赶去了那里,我们再去,无异于羊入虎口。”獠猪惊讶的失神道。 我的体温正在慢慢的下降,检查了我的状况后,它们好像下定了决心。 “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当年‘烈’王将圣池交由我们守护,我们却背叛了它,如果今日不幸殒身于圣池之地,也是我们命中该有此一报。”尖毛黑猪的步伐下意识的再次加快。 “当日身受重伤的我因为圣池的浸养,成了唯一幸存的王,也算是受了它的恩惠,今日若为了小狼不幸战死,倒也是还了它的恩情,不过重生的小狼若是碌碌无为,就休怪我心狠无情了。”獠猪喃喃自语道,说完再次抬起坚定的步伐。 据此不远处,一个方圆亩许的天然温泉正冒着热气腾腾的蒸汽,在温泉四周,七彩的鹅卵石有规律的镶嵌着,使夜空呈现出一道道炫目的彩虹,将方圆亩许的温泉改造成七彩的牢笼,多彩缤纷,绚丽异常。 而此时几乎所有的生灵都飞奔的赶往这里。 而据此三里远处正发生着一场惨烈的厮杀,五六匹苍狼正凶狠的扑向骏马身上的俊秀男子。 骏马一跃而上,腾空而起,跳出了包围,众狼的攻击落到了空处。 男子御马向前奔去,众狼穷追不舍,始终不愿将这不速之客放过。 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上面贴着奇形怪状的封印。 男子将封印层层撕去,将玉瓶放于身前,喝道:“出来吧,炎玉蟒。” 一道红光自瓶中飞出,一条浑身火红,却呈现出透明之色的小蟒出现在半空中。 “去,拦住它们。”男子高声命令道,随后不管不顾的驾着骏马向前奔驰,未消多久便来到七彩的牢笼前。 男子跃身下马,健步来到彩虹屏障前,取出一个金色的小瓶,将一滴猩红的泛着光泽的血液滴到屏障上。 彩虹屏障泛起了层层涟漪,可并没有像男子心中所想一般,打开一个缺口。 “这怎么回事?大长老给我的狼血莫不是错的,不可能,那是族人拼着性命取出的,怎么可能有误?” 正在男子惊诧之余,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燐风驹,好久没见到这家伙了,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男子忙抬头循声望去,只见四匹健壮的苍狼正架着一只刀疤狼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你竟然认出了这燐风驹?你莫非就是那狼王,这副样子倒还真让人有些失望。”男子紧盯着刀疤狼,失望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喜色。 “竟然能听懂我说话,看来你在那个家族中的实力也不一般,本想去你们城池抓一个回来,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真是天助我也。”刀疤狼一跃而下,三条腿稳稳站立,丝毫没有不稳的迹象。 “竟然想用我的命打开彩虹障,医治创伤,真是有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男子后退几步,上下打量着眼前断了腿的刀疤狼,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距离它们里许远处,两只野猪正悄悄的窥视着这边的动静。 “头儿,他倒出的东西应该是能开启屏障的钥匙,为什么牢笼并没有打开?”尖毛黑猪不解的问道。 “开启屏障的方法有两种,一是用‘烈’的精血开启,简单有效,可以进入其中接受洗礼,二是用实力不错的那族人的命,这种方法只能引出圣水疗伤。第一种方法有效的前提是‘烈’必须活着,刚才他没能打开屏障有两种可能,一是那根本不是‘烈’的血,二是‘烈’王它可能已经不在了。” “怎么可能,没有‘烈’的允许,可是连雄狮都不能杀它的,它怎么可能突然就死掉了呢,一定是第一种原因。”尖毛黑猪笃定的说道。 可是獠猪心里总觉得‘烈’可能已经不在了,那人族小子准备的那么充分,不可能带着假血前来,可‘烈’究竟是怎么死的呢?它力战群王而不落下风,这草原上还有谁能够伤得了它呢? 不过若是它死了,它的孩子落到那些蠢笨的羚羊手中,倒也能够说的通了。当年也是自己尽心追随,才得以赏赐一滴精血,可自己最终还是叛离了它,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逃亡的途中,没想到它竟然先自己而去,獠猪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万千思绪。 “头儿,照你这么说,我们也无法打开那牢笼,那我们千辛万苦的到这来干嘛?”尖毛猪的疑问将獠猪再次拉回现实。 獠猪定了定心神,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打开牢笼,不过这办法总要试一试,既然这小狼是‘烈’的孩子,它的血脉或许也能开启这彩虹屏障。” “原来是这么回事?”尖毛猪俯首看了看我,此时的我一动不动,尖毛猪探视一番后,不禁大惊道,“头儿,这小狼好像死了。” “这”,獠猪忙欲再次探查一番。 “不想死的话就放开它。”一道清脆之极的声音响起,一条透明的火红蟒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它们身后。 而刚才与它厮杀的五六匹苍狼已经横尸荒野。 “炎玉蟒”,獠猪失声喊出,脸上惊出了冷汗,“刚才那道红光莫非就是你?” 一时间,獠猪它们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成,想要孤注一掷,来个鱼死网破,又没有那份实力,处境极为尴尬。 “我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让我看看,这故友的气息为何如此微弱?”炎玉蟒对于受了惊吓的野猪不予理睬,轻移过来,发现了地上死活不明的我。 0009---大杀四方 “呵呵,眨眼间它竟然已有了孩子,不过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究竟是拜谁所赐?”炎玉蟒凶厉的看向两头野猪。 獠猪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这眼前的赤蟒虽及不上‘烈’王,但也不是它所能应对的。记得上次它出现时,很多兄弟凄惨的死去,若不是‘烈’王出现,及时相救,野猪帮很可能损失近半。 可是上一次它还是浑身麻木,像杀猪的傀儡一般,现在怎么显得灵气十足,莫非它已摆脱束缚,实力更胜往昔。 尖毛黑猪下意识的挡在小狼身前,将其护于身后。 “这倒是有趣,自己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要死守。”炎玉蟒饶有兴致的看着尖毛黑猪。 獠猪近过身来,轻声道,“看来今晚计划是很难实现了,我拖住它,你带小狼先走,明天再找机会,若是它熬不过今晚,也是它命该如此,怪不得我们。” “头儿。” “走。”獠猪示意它尽快离开。 “想走,你们也太小瞧我了。”炎玉蟒乐呵呵的道,看着野猪仿佛在看着蝼蚁一般。 一道疾如闪电的红色光柱先后击打在獠猪和尖毛猪身上,二者被击退了丈许远,一道红色长绫卷起黑色的我飞快的来到彩虹牢笼。 炎玉蟒将我放在地上,柔声细语的道:“这刀疤狼什么也不是,即便杀了它,你也解不开这彩虹结界,不过这小狼倒是可以帮你进入其中。” 甜美的声音中充满无尽的魅惑。 俊俏男子有些吃惊的看着浑身散发着泥淖之气、萎靡不振的我,一丝疑惑爬上额头。 “孽种。”刀疤狼已嗅出我的气息,怒目圆睁,一跃而起,凶狠的扑向我,意欲置我于死地。 一股刚猛的劲风袭来,震得刀疤狼连连后退。 男子收齐拳头,冲刀疤狼道:“我允许你动手了吗?” 随后若无其事的问道:“这小狼是何来历,何以它就可以助我开启这彩虹屏障?” “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它应该就是‘烈’的孩子,此子遭受如此排挤,想来是那‘烈‘,遇到了不小的麻烦。”炎玉蟒眨着美目,再次传出铃音般的声音。 “不愧是大长老最看重的宝贝儿,看来这次带你来,是我最明智的决定。”男子呵呵的笑起来。 “既然如此,我这就为您开启结界。”炎玉蟒如虹的身体将我缠起,弯曲的尾部瞬间变直,飞快的扎了一下我的身体。 顿时一股血红的细线洒到了屏障上,彩虹屏障晃动不已,很快一个孔洞便出现在男子的视线里。 “做的好。”男子脚下一用力,飞到半空中,就欲跃身通过孔洞飞入温潭。 这时一道凶悍的牙口毫不客气的向他咬去。 原来刀疤狼见“大门”已开,自然也不愿放过这大好机会,见男子已捷足先登,便猛然发起攻击。 “找死。”男子面不改色的握紧拳头,击向了刀疤狼。 一道黑色的身影自炎玉蟒身旁飞过,撞向了年轻男子和刀疤狼。 又一道身形攻向了炎玉蟒,后者微微一笑,一个侧身,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将我丢入了温潭。 “哎呀”,一声天籁之音响起,引得周围的生灵一阵儿失神。 ‘扑通’一声,我应声落水,惊醒了失神的众生灵。 “成功了。”定住身形的獠猪开心的说道,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自己明明没有得手,我又怎会进入到温潭之内。 与此同时,一猪、一狼、一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温潭中静无声息的我。 彩虹屏障转眼间弥合如初,再次竖起牢固的防御。 见俊秀的男子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炎玉蟒扭首看向那暗自庆幸的獠猪,满含歉意的看向那英俊小生。 男子将仇恨的目光转向了那洋洋得意的獠猪,一副要将对方灭的连渣都不剩的样子。 “混账,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男子身上凌厉的杀意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来。 如今解开结界的方法已身处结界之内,只要它不出来,自己就再也进不去了,明明已经将要成功了,竟然被这些孽畜…… 男子一个掣肘将尖毛黑猪击飞,一拳将刀疤狼击向远方,慢慢的站起身来,阴森的脸扫过附近的蝼蚁。 “你们惨了。”炎玉蟒识趣的退向远方,冷眼看着即将爆发的大战。 尖毛黑猪“咳”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看着温潭内恢复本来样貌的我,嘴角露出了微笑,但愿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刀疤狼有些狼狈的站起身来,看着浑身散发着危险的男子,一声响亮的狼嚎响彻在这片草原,人族小子?你真是可恶之极,今天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刀疤狼仰天长吼的同时,不时的瞥着眼,警惕的提防着男子。 可它的举动略显得多余,见刀疤狼示警的狼嚎响起,男子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既然你们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附近的狼群听到鸣警的信号,纷纷相互传告,顿时整片草原上,狼嚎遍野,甚是吓人。 而温潭内我冰寒的身体已经得到温水的浸润,寒气奇迹般尽数祛除体外,微弱的意识渐渐苏醒。 这是哪儿?好温暖啊,这身旁汩汩的热流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好像躺在柔软的干草丛中静静接受日光的照耀,这种感觉真美好,终于不用挨打了,要是可以永远这么享受该多好啊。 我疲惫的身体仿佛找到了久等的归宿,愿就此躺着一睡不起。 温潭内的热气顺着我的伤口进入到我的体内,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我自然的张开四肢,尽情的畅游在这顺滑、舒心的海洋中。 这圣池果然不一般,竟这么快就让小狼恢复了生机,炎玉蟒在心里暗自赞叹。 本想借助狼叔的手助自己脱困,现在看来上天对刚恢复自由意识的我真是厚爱有加,这一番大战下来,我重获自由的机会可就大的多了,炎玉蟒扭首再次看向杀意滔天的男子,喜不自胜。 “既然求救信号已经发出,那留你们也就没多大用了。”男子刚说完,一翻手掌,一团青色的光团在手中出现。 光团内部,有数个和男子长的一样的小人在里面欢快的打拳、耍武。 “你们这些低等的生灵,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武力’的强大,”男子有些得意的看着手中充满活力的小人光团。 意识到危险的刀疤狼,大喝一声:“上。” 四匹孔武的苍狼闻声扑向了男子,后者不慌不忙的喊了句:“困。” 男子手中的光团消失不见,身前一个光球中牢牢的困着四匹有力使不出的苍狼。 光球内的众小人你捶我打、你踹我踢,你出拳时我使掌,你动脚时我下手,四匹健硕的苍狼在使不力的时候,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不一会儿,浑身伤痕累累。 “慢着,好像有同伴出事了。”远方一匹健硕的灰色苍狼停下前进的脚步,凝神细听。 正在这时,前方奔来了二三十余只苍狼。 “残,你听到了吗?好像是同伴求救的声音?”为首的四匹苍狼冲健硕的灰狼问道。 灰狼心头响起了不好的预感,大喝一声,“速去支援。” 还未说完,便已转身离去。 狼群之所以能在这片草原上称王争霸,其凶狠只是一个方面,最主要的是它们懂得合作。 群狼应声飞奔而去,边跑便用声音回应同伴,告诉对方它并不孤单,自己便是它强有力的后援。 沿途见到了不少看热闹的猎物,此时的它们连看都不愿多看的奔向目的地。 “是什么事让它们如此兴师动众?莫非又碰到了硬茬?”一头麋鹿也有些紧张的看着热闹。 “要不我们也过去看看,反正天塌了,草原上总有兽顶着?”一只土灰色的穿山甲兴致十足的提议道。 “好主意,草原上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但这样的声势无论如何都不该错过。”一只鼬鼠也兴趣大涨的开口说道。 而在此不远处,一群野猪正在飞奔着赶往圣池。 “刚才苍狼示警之地是圣池所在的方向,头儿很可能瞒着我们跟‘坷’前往圣地,营救小狼,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他们独自承担所有的风险。”一头棕猪边加快了速度,边开口说道。 “三当家说得对,既然大家愿意将希望寄托在小狼身上,有什么事我们就应该共同承担,同呼吸、共进退。”一头野猪开口应道。 “好,就让我们一起去经风历险,闯出明天。” “好。”众野猪纷纷应和。 圣池附近,光球散去,四匹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苍狼重重的瘫在地上,再无声息。 男子将目标锁定在刀疤狼的身上,后者见势不妙,打起了退堂鼓。 獠猪见男子将注意力集中到刀疤狼身上,忙悄悄的绕到尖毛黑猪附近。 “坷,你不要紧吧?”獠猪关切满满的问道。 “头儿,我没事,这家伙儿太厉害了,那边还有一条危险之极的炎玉蟒,我们该怎么办?”尖毛猪低声问道。 “走为上,只要那小狼身在屏障之中,就不会有危险,我们眼下先保全自己,保得性命再从长计议。”獠猪果断的拿出主意。 “好吧,今日就算我们不与它为难,想来那刀疤狼也要被扒层皮。”尖毛猪认同了獠猪的建议,便打算跟着獠猪悄悄溜走。 那男子一跃腾空,在胸前结下了一个巨大的光球,狠狠的砸到地上,顿时獠猪、尖毛猪、刀疤狼,被深困在其中。 男子踩在光幕上,看着越来越多的猎物向这边聚集,笑着道:“今日我王然,定要大杀四方,血洗草原。” 0010---腥风血雨 大杀四方,就怕你豪情满志,却无命实现,刀疤狼阴厉的目光再次现出。 那孽种进入圣池,你没办法打开屏障,不代表我没办法,只要能取了你的性命,用你的血脉、精魂祭奠,我一样可以开启圣池、恢复伤势,现在那孽种已进入死胡同,只要我不死,它的命就是我的,现在我只要想法杀了你,我今日就可以名利双收,大赚一笔,刀疤狼警惕的同时,心里早已将如意算盘打的噼啪响。 而那男子如无物阻挡一般,没有丝毫干扰的从光幕外进入到光幕之中,落在了两猪、一狼的中间。 “在我的武境中,我定要让你们生不如死。”男子俊朗的外表露出狰狞的笑容。 一道青光化为利箭飞向了满身警惕的刀疤狼。 刀疤狼刚欲闪躲,就被一股巨力击飞了出去,撞在了薄薄的光幕上,不过它却好似撞向了铜墙铁壁,被撞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刀疤狼力量消散,短暂的失去了意识,忘记了防御,身体被反弹,快速的下落。 刀疤狼意识稍清醒一些,突然反应到自己还处于危险之中,然而一切已来不及,又一击凶狠的攻击击在了小腹上,痛的连声音都发不出。 窒息之感甚为难受,然而这一刻真的就失去了呼吸的本能,脸憋得通红,却又无可奈何。 “是不是很难受啊,我来帮你解脱好不好?”男子鬼魅般的出现在刀疤狼的上空,双拳砸向了结实的狼背。 咔嚓的声音异常清脆,刀疤狼的狼骨断了几截,痛不勘言。 刀疤狼重重的被击落在地,砸出了一个大坑,尘土四起。 而在坑中的刀疤狼已经奄奄一息,再也不想着要取男子的性命。 獠猪和棕猪惊得四肢酸软、无法动弹。 男子确定刀疤狼已被打残,再无还手之力,将目光移向了呆若木鸡的两头野猪。 见男子不坏好意的看向自己,内心危险的警示向针扎一般刺痛了麻木的意识,獠猪再次恢复了清醒。 獠猪用脚踹醒了吓傻了的尖毛猪,转身撞向了光幕,希望能突破防御,迎来一线生机。 见獠猪向光幕撞去,男子双手交叉,露出哂笑之色。 “砰”,獠猪好似撞向了山间巨石,被一股巨力反弹了回来。 连退几步,身不由己的坐在了地上。 “头儿,你没事吧?”尖毛黑猪忙赶过来,扶起獠猪。 “这家伙儿竟然比‘烈’还恐怖,看来我们这次是凶多吉少了。”獠猪虽不愿相信但也不得不承认眼前残酷的现实。 见男子欲下杀手,尖毛猪‘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尊贵的主啊,收了我这颗卑微的心吧,小的愿瞻前马后,为您孝犬马之劳。”黑猪奴颜婢膝的叩首说道。 “你”,獠猪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同甘共苦的同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异类。 “呵呵呵……”,男子笑了出来,道,“你倒是识时务,不过你要我如何相信你呢?” 尖毛猪扭头看向獠猪,一副认真之极的样子,“头儿,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们一路苟延残喘不就是为了保命吗?眼前就有一个得力的靠山能为我们提供终生的庇护,您还犹豫什么,跟着主人,还愁不能吃香的、喝辣的,自在逍遥吗?” 尖毛猪边说边偷偷的用眼神示意獠猪服软,先保得性命要紧。 “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您真的能为我们挡风遮雨,让我为你抛头颅、洒热血也未尝不可。”獠猪面向男子,想了想,不卑不亢的说道。 远方的炎玉蟒不耻的笑了笑,心中却在赞叹着‘武境’的奇妙。 而光幕中的男子在两头野猪身上扫了扫,道:“你们两个倒也不算太差,可我希望选择最优秀的,不用我说了吧,我这武境可是个天然的屠宰场,祝你们好运。 男子说完,退到一旁,静候着接下来的对决、厮杀。 “怎么,你们还不动手,莫非要我帮你们不成?”见两头野猪迟迟没有动静,男子不耐烦的道。 “头儿……” “什么也别说,顺其自然吧,不管谁能活下来,都是对战友最好的缅怀。”獠猪无奈的道。 正在这时声声的狼嚎传来,一群苍狼拉起长长的尘幕,姗姗来迟。 凄惨的刀疤狼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来了吗?正餐终于要开始了。”男子仿佛一直等的就是这一刻。 很快众狼便来到了光幕前,而在它们身后几里处,各种各样的草原生灵也赶了过来,一副不愿错过盛会的样子。 哼哧、哼哧、哼哧,伴随着嘈杂的声音,二三十余头野猪也赶了过来。 “有点意思,形形色色、飞禽走兽,倒也勉强算得上丰盛。”男子有所依仗的笑出声来。 一道赤红的匹练游走在野猪群中,匹练落到光幕前,露出了媚气十足的炎玉蟒。 接着凄惨的杀猪声接连不断的传出,刺耳之极。 两头野猪这般无耻,想来其它猪也好不到哪儿去,把小狼当做自己的猎物,这些家伙就该吃点苦头。 “聒噪,难听死了,真是群令人讨厌的家伙儿。”男子厌恶之色上脸,一副要给它们些颜色瞧瞧的意思。 尖毛黑猪忙主动请缨道:“主人,这些家伙实在是可恶,不如就让我和‘獠’出去教训它们一番。” “你们是想借此逃出去吧?”男子一语中的,道出了尖毛猪心中所想。 “怎么会呢?只要主人您不抛弃我们,我和‘坷’一定会为您尽心的办事。”獠猪忙上前表下决心。 “你们既已投靠于我,让你们自相残杀,确实会令你们心寒,不过就几头臭猪,犯不着把你们都派出去,我观你实力好像强一些,这头阵就由你来打吧?”男子手一扬,将獠猪甩出了光幕。 “头儿,你要不要紧?”众野猪忙上前关切的问道。 “还不动手。”獠猪尚未来得及应答,男子的喝声便已响起,身形落到了尖毛猪的身上。 “坷”,獠猪悲愤的喊道。 光幕内的尖毛猪扭头冲男子温顺的笑了笑,一副谄媚讨好的样子。 男子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再次观察起獠猪。 却不料脚下一滑,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尖毛黑猪一改软弱之相,跳转身来,獠牙袭向了男子。 尚未站稳身形的男子被野猪撞翻在地,华丽的衣服也被撕去了一块儿。 “逃得挺快。”尖毛猪嘿嘿的道。 “在我的武境中,你能做到这般,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也仅到此而已了。”倒地的男子身形一个模糊,消散不见。 “不好,快躲。”獠猪大声提醒道,一边喊,一边再次用身形撞向光幕。 尖毛猪回首笑了笑,没有做任何的防御,明知没有生还的希望,何不潇洒的告别世间。 一个沙包大的拳影击在了尖毛猪身上,其身形重重的亲吻大地。 接着密密麻麻的拳头打在了尖毛猪的身上…… 撞向光幕的獠猪依旧伤己无功,满含热泪的看着同伴被打的稀巴烂,心如刀绞。 少焉,男子收起拳头,心有不甘的看着血肉模糊的尖毛红猪。 旁边的炎玉蟒若有所思,轻摇了下头,再次看向彩虹屏障内沐浴圣水的我,此时的我异常的平静,仿佛超然物外一般。 而这边的群狼在竭力的压抑着内心的强大波动,小主人像‘烈’王一样静静的接受洗礼,二爷却被打的连爹妈都不认识,如果它们一旦开口,二爷那一口气很可能就会被受刺激的人族小子终结,所以它们在竭力的压制,同时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既然都来了,就陪我好好的打一场吧。”男子双掌按在地上,顿时汩汩的青气犹如流水一般涌入地下。 青色光幕在众生灵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迅速扩大,以男子为中心,囊括了方圆十几丈的土地,旁边的野兽无声无觉的被带入光球之内。 “好,今天就在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墓穴内痛苦的死去吧。”男子猩红的眼神中闪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一道青影闪现在一头野猪身旁,下一刻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野猪头被打进了土里。 再一转眼一头野猪凌空而起,被甩了几圈,断尾的它砸在了光幕上。 顿时光球内无论是狼、猪,还是其它,兽兽自危,不禁依偎在一起,相互有个依靠。 可那道残影像是一把只知道杀戮的利剑,在光幕内飞来飞去,眨眼间已有四五个生灵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炎玉蟒静静的停在一旁,看着貌似被光球覆盖,但依旧不受任何影响的彩虹屏障。 看来这武境虽然厉害,也并非想象中那般无所不能,仅仅只是提高了些战斗力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 炎玉蟒事不关己的看着彩虹屏障内的小狼,对这边一边杀的现象丝毫不起兴趣。 一头獠猪被击飞到它的脚边,样子颇为狼狈。 炎玉蟒看了看它,又扭过头去,对它不睬不理。 “炎玉蟒,你实力那么出众,为何会甘心为他所用,我们这些生灵虽然生下来就贱人一等,但向往自由的我们,不会屈服于任何力量,挡我者,总有一天会被我踩于脚下。”獠猪心有不满的说道,试图将炎玉蟒拉入自己的阵营。 “是吗?它们有没有机会我不知道?”炎玉蟒看向我的眼神收了回来,高高在上的看着獠猪,接着道,“可惜,你是没这种机会了。” 0011---彩虹地狱 “你要杀我?”獠猪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本想多添一分助力,没想到却使自己过早的面见阎王。 “你这种蝼蚁,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吗?”炎玉蟒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臭虫一般,没好气的道。 自己虽然微乎其微,但把自己视为草芥,实在是太瞧不起猪了,獠猪不客气的道:“你厉害,不一样任人摆布,我虽然技不如人,但好歹也是自由之身,最主要的是我可以做你不敢做且不能做的事情。” 说完,獠猪转过身去,看着在这空间内来去穿梭的身影。 做我不能做的事?炎玉蟒呵呵的笑出声来,声音如黄莺出谷、似流水潺潺,有说不出的美妙。 那道青色的光影闻声稍顿了一下,獠猪一跃而起,扑向了那微微一顿的身影。 “就凭你。”男子侧身一晃,鬼魅般的闪过。 “还有我。”一只苍狼自男子身后扑来。 男子眉头微皱,一拳向后捣出。 “还有我们。”男子周身又袭来了数道兽影。 原来见男子失神,众兽都不愿放过如此良机,不约而同的发起攻击。 此时它们之间再也不存敌意,众心所向、齐心灭敌,对它们而言,都是草原上优秀的儿郎,这已成一场守护草原的战役,大家悄然结成互信的联盟,亲密的同伴。 “可恶。”男子深吸了一口气,挥舞着拳头向身旁的野猪砸去。 可是刚击退了两只野猪,背后又有苍狼伏背,狠下杀口。 男子仰天长啸,背后的苍狼被震了出去,可身前又有敌人袭来。 一件华美的衣衫,瞬间变的残破不堪。 男子凝聚浑身的力量大喝一声,“武力化风。” 一股强劲的力量自男子身上散发而出,生生逼退了众兽,像投入河中的巨石,用生命所化的波浪洗净周身的残垢。 满天碎屑随着青色的光圈一起飞舞,残美依旧。 扑上来的众兽纷纷摔倒在地。 “炎玉蟒,还不动手?”男子有点恼怒的看向旁边依旧在看戏的火蟒。 炎玉蟒慢悠悠的轻移着妖媚的身骨,向光球中间的空地走去。 边走边说:“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上西天。” 一道赤红的匹练化为螺旋形的红菱将男子紧紧缠住,一张血盆大口咬住了男子的肩膀,一用力,男子的手臂直接被咬穿。 “啊。”凄厉的叫声让青色的光球都在颤动。 众野兽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不过诧异归诧异,这么好的机会,它们是万万不想放过的,不约而同的跃起,一副要咬杀猎物的样子。 群兽狩猎,男子凄惨的声音还未终止,更为惨烈的痛苦袭遍全身,差一点就魂游天外。 男子的面目显得异常的狰狞,咆哮道:“我要你们陪我下地狱。” 忽然间男子所有的不适均已消去,变的平静异常,任由野兽撕咬,身体也未呈现出任何的异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炎玉蟒见此,迅速抽身,化为了一道红光,钻入到掉落在角落旁的一只贴满符篆的,画满异形的玉瓶中。 男子的身形消散而去,化为了一团青色的光球,接着光球“蹦”的一声,炸散开来。 顿时无数的青色碎片化为漫天的飞刃,触之即伤。 光球中的众兽连惨叫都未发出,皆被伤晕了过去,只不过有的野兽可能再也不会醒来。 青色碎片消散在夜空中,光球随之消失,玉瓶中的炎玉蟒时机恰好的飞了出来。 用美丽的秀目扫了一下四周,急速的飞向不远处的石堆儿。 原本平凡无奇的石堆,突然飞出一颗青色的圆珠。 炎玉蟒身形一晃,将飞珠缠在了身体中。 “炎玉蟒,我浑身武力尽散,等同废人,你为何不愿将我这残魂放过,难道你就不怕坏事做尽,屡遭天谴吗?”那颗圆珠中一个和男子长的一模一样的小人气急败坏的吼道。 “你不用骗我,我怎么说也在你太祖师爷身边呆过一段时间,虽然没有像狼叔一样学得非凡的本领,但多多少少总长过一些见识,这应该就是武力与七魄中的力魄结合而成的‘力魄珠’吧,它对我可有很大的好处,你说对吧?”炎玉蟒用蟒尾紧缠着青珠,欢喜异常的客气着问道。 “你这混蛋,就不怕我们人族的报复吗?”男子亮出了底牌,希望炎玉蟒能够有所忌惮,将自己这一魄放过。 “报复?”炎玉蟒顿了顿,似有所思,接着随意的一笑,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话还没说完,尖尾已深入青色的珠子内,穿过男子的胸膛。 顿时青珠不断的变小,像早上蒸发的晨露一般,很快消失不见。 炎玉蟒眨着美目,似在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不愧是好东西,力量不仅恢复了,还隐隐有增强的样子。”炎玉蟒满意的自语道。 周围尽归于寂,只剩下炎玉蟒、在彩虹圣池中欢快畅游的我,以及远方冷眼旁观、惊诧不已的众兽。 炎玉蟒不紧不慢的轻移到那奇异的玉瓶旁,一口将玉瓶收入腹中。 “老家伙儿,没想到你那么偏心,囚我的意识,禁我的身躯,却让狼叔自在逍遥于这片草原之上,可你万万想不到的是狼叔被这草原的阴暗所淹没,而恢复意识的我却将你的曾孙灭杀,从此自在遨游于蓝天之下。”重新恢复自由的炎玉蟒本该笑谈天地中,可此时的它不仅笑不出口,眼神里却闪出沉重的悲伤。 “嗷嗷呜呜……”急促哀嚎的狼叫惊醒了炎玉蟒。 后者忙把目光投到圣池中洗礼的我,此时我的身体仿佛抽筋一般,剧痛难忍。 “要度圣水劫了吗?”炎玉蟒低语道,仿佛事先知道一般,不过慢慢的担忧之色无法掩饰。 越好的东西越难得到,圣水洗礼确实是妙不可言,但要从中得到好处,必要经历苦痛的反复折磨,恐怕这也是父王不愿让濒危的妻子接受圣水治疗的原因吧,如果它还在世的话,或许也会阻止我受这地狱般的试炼。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只要度过了这一劫,你便能重获新生,小家伙儿,你可不要辜负了我一番心意啊。”看着我痛苦的表情,炎玉蟒眼一闭、心一横,扭过头去。 我自然看得出没有谁可以帮助自己,便紧咬牙关,死活不愿再多发出一点声音。 可是越静,炎玉蟒的心里越波涛汹涌,与其在这里苦苦的忍受内心的煎熬,还不如…… 炎玉蟒将目光投向远方议论纷纷、反复回味的看客,随后化为了一道长虹前去清扫周围的看客。 若是它们识趣,主动离开也就罢了,否则,就永远的留在这里吧。 这边我的身体如万蚁噬身、似千刀凌虐,这阵疼痛还未忍过,另一番折磨再次袭来。 我恨不得用自己不甚锋利的爪子亲自将自己抓个千疮百孔,挠个撕心裂肺。 一直绷紧着神经的我,大气不出的咬牙坚持,双目爬满了猩红的血丝,紧握的狼手鲜血直流,可此时我的小手已经麻木,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这种小痛跟身上的苦楚相比,不值一提。 我的头一会儿扭向左边,一会儿拧向右边,顷刻间浑身大汗淋漓。 半刻钟后,就在我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浑身的伤痛尽数消去。 我缓缓出了一口长气,全身瘫了下来,深深嵌在肉中的爪子慢慢的从*中取出,鲜血直流的伤口迅速的被圣水疗治。 明明伤的不轻,我却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大概是刚有一番痛不勘言的经历吧。这就好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又怎会在意再多杀一只蝼蚁,毕竟这蝼蚁与他亲手终结的人比起来,什么都不是。经历了这种痛苦,很多的负累都变得微不足道,我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可是好景不长,虚脱不堪的我尚未从刚才的噩梦中彻底清醒,突然感到身边的水一半冷、一半热。 无论我游到那里,身体一半传来炎热,一半传来寒冷,而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一边身体像是在火架上接受炙烤,另一半却像是在冰窖中忍受煎熬。 更可怕的是我一半的身体慢慢的结成冰花,另一半身体却像火一般悄悄燃起。 我口中一边哈出刺骨的寒气,一边却传出炙兽的热量,一只舌头不知是该伸、该缩,一张口不知是该闭、该合。 晶莹的冰花自我的身体向一边延伸,烈烈的火焰自我身体的另一侧不断蔓延。 很快七彩的牢笼变成了一片冰火共存的世界。 我一半的身体被几丈厚的冰层牢牢冻住,另一半身体却被滔天的火焰熊熊燃烧。 突然火焰攻向旁边的冰层,我身体内的骨骼、经脉、血液从一侧击向了另一侧,一轮防御,无功而返,可受了欺负的另一半身体可不会忍气吞声,受到挑衅的它同样发起了进攻。 顿时我身体内的五脏六腑等严重错乱,厮打一片,提不起力气的我却要承受着难以名状的伤痛。 半个时辰后,我已完全昏睡过去,狼事不醒,周身血流成河,几根泛光的白骨插在自己身上,周围的冰层、火海已经消散不见,两败俱伤、兵死将亡。 而我的身体内更是血肉模糊,骨骼尽碎,再也分不清何为何物。 如果不是我鼻下偶尔轻微的波纹呈出,谁都不会相信我还活着,此时的我好似地狱中爬出的怨尸。 不过很快周围的血水将我紧紧包裹,形成了一个血红色的水球。 “终于熬过来了”,远处的炎玉蟒闭上了俊秀的眼眸,眼下依旧残留着深长的泪痕,轻吸的一口气,长长的呼出,笑道,“苦尽甘来、脱胎换骨”。 0012---举城清剿 翌日,天空灰蒙蒙的,万里阴霾,仿佛在诉说着草原战后的悲哀。 七彩的圣池在此时显得格外的耀眼,或许是引起了炎玉蟒过多的关注吧。 圣池外,有几头野兽颤颤巍巍的站起,在心悸昨日的余战时,庆幸着捡回性命。 一声阴冷的声音传出,“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明明是斥责的声音,却充满着动听的乐感,余音久久萦绕于脑海,不愿驱出体外。 众兽循声望去,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完好无损的炎玉蟒正死死的盯着它们。 “我再说一遍,想活命的就离这儿远点。”炎玉蟒的声音再次传出,斥责的声音别有一番韵味。 可好东西是有危险的,玫瑰虽好、有刺,烈酒虽好、伤身,美人虽好、要命。 这炎玉蟒的实力恐怖之极,若是‘烈’王在,它们或许还能有所依仗,只是…… 狼群狂热的眼神看着圣池上空血色的水球,极为不甘的抬着不知是生是死的刀疤狼一步三回头的向前走去。 见最不好对付的苍狼群已经悄然离开,其它野兽也大都悻悻的离去,只剩下十余只野猪。 “炎玉蟒,不管怎么说……” 尚未等獠猪说完,一声逐客令已下,“滚,我不想再说一次。” 獠猪看了看福祸不明的我,长叹了一口气,带着残部离开。 这一次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前几日还在笑羚羊群孱弱难扶,现如今…… 看兽笑话,终究会被兽看笑话。 就这样,在见识到炎玉蟒的真正实力后,震于它的威慑,侥幸捡得性命的它们极不情愿的离开。 就在它们走后不久,血色的水球像花瓣一样裂开,我英姿飒爽的立在半空中,重又活了回来。 圣水像被牵引一般洒向我,我平静的接受着圣池的洗礼。 重获新生的我能够清晰的感应到自身实力的强化。 一个时辰后,圣池上空自动形成了一座虹桥,我跃上了彩虹桥,凌空飞起,跳出了彩虹牢笼,在天空中自在翻转,嗷嗷直叫,颇像一只自由的生灵。 “活过来了就好,小家伙儿,你叫什么名字?”一声甜美的声音传来。 我闻声一怔,轻落于地,转身打量着这个刚才一直静静矗立在旁边的赤红色半透明的蟒蛇。 “怎么了?小家伙儿,为什么不回答姐姐的话啊?”炎玉蟒轻移着身形向我走来。 我并没有丝毫的戒备,因为我感受不到艳丽的蟒蛇有丝毫的危险。 我轻嚎了几声,向炎玉蟒简单的打个招呼,此时的我听不懂炎玉蟒的话语,只能以自己的方式示好。 炎玉蟒听到声音后先是一愣,而后释然,笑着道:“我忘了,你这么小,还没有激活灵魄,怎么会说话呢?” 炎玉蟒轻侧下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喜形于色,银铃般的声音传出,“我想起来了,那老家伙儿好像说雪原上有什么花来着,可以助万物启灵,走吧,小家伙儿,姐姐送你一件见面礼。” 说完,用蟒尾缠起我,化为一道惊虹,迅速的消失在远方。 三日后,一头灰褐色的苍狼神情疲惫的赶到彩虹圣池,仔细观察了半天,嗅探了一番,不禁仰天长吼,悲从心生。 良久,黯然的垂下头来,泪眼汪汪:“少主,你到底在哪里啊,你可知道左羽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想及此,灰褐色苍狼不禁悲从心生,无奈的躺在了地上,颓然的闭上了饱经风霜的眼。 当然若论悲伤,有一人丝毫不亚于它。 此时一座色泽灰暗的四合院,正围着一群人,恭恭敬敬的围了一圈,而在众人的中央,一个白发老翁眼神无光的散坐在地上,颇像一个受了委屈的三四岁孩童。 “大长老,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别一直憋在心里,您说您万一……”一名消瘦的须发男子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满是担心的看着丢了魂的老者。 “我真傻,明知道很危险,可我还是让他去了,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死,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老者凌乱的白发在微风中摇曳,一张嘴一张一合的兀自嘀咕着,样子像得了失心疯一般,让人担心不已。 此时一名身材匀称,身着白色丧衣,样貌可圈可点的少妇一步步走了过来。 少妇的脸上挂着泪痕,脸色苍白,众人看到她,均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 少妇来到了老者身前,蹲下身来,轻叹了一口气。 众人都以为少妇会出言安慰,谁知响亮的两个耳光,惊得众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王然是我的儿子,他死了,我都没垮,你垮个什么劲呢?他是我的骄傲,以前是,以后也是,我要给他报仇,在他头七之日,将草原的孽畜统统杀光,你是他的师叔,你看着办。”女子说完,抬腿向一间幽暗的殿堂走去。 老者抬起颓废的头颅,全然不顾脸上两道血红的掌印,望着白衣女子的背影,流出悔恨的泪水,不停地道:“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他。” 少妇对此不理不问,走到大殿内一盏熄灭的青色油灯前,掏出一把发出寒光的匕首。 一道耀眼的光刃划出,接着一道血线伴着一根手指落到了青色的油灯前。 女子左手的鲜血像雨水一样滴撒在地上,少妇眼也不眨一下,“然儿,你放心,为娘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你报仇雪恨,你是族人的骄傲,永远都是。” 接着少妇在众人惊得合不拢嘴的表情中向着大门大步流星的迈去。 “慢着,你这样去,无异于羊入虎口,难道你想让王然死不瞑目吗?”瘫坐在地的老者不知何时站起身来,冲少妇喊道。 “报仇本是男人的事,小妇人如今已无所依,只能凭吾残躯为悲惨亡魂做点什么?”说完头也不回再次向前走去。 “站住,你刚才说过,复仇是男人的事,就这样让你一个妇道人家深入狼穴,难道说我族内再无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连武力都不能很好的运转,我们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白白送死。明日佛晓,我自会带队扫荡草原,清剿生灵,为死去的众多儿郎报仇雪耻。”白发老者信誓旦旦的道。 那白衣少妇微微一笑,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忙转过身来,朝众人躬身一礼,反复的诉说着感激之情。 另一边,不知据此相距多远的山上,大雪纷飞,晶莹的雪花演绎着冬日的芳华。 一条赤红色的蟒蛇灵活、轻巧、欢快的在漫天的晶雪中飞舞,舞姿轻盈,让人惊目。 在其身后不远处,我正被层层的冰雪包裹,远看倒像是披着一张雪白的棉袄,鼻子冻得通红的我,大口的哈着寒气。 没走几步,我便要停下身来,抖落身上的皑皑白雪,不服输的继续向上走去。 赤蟒乐呵呵的笑着,饶有兴趣的看着身后要强的我。 一道雪影袭来,我机警的闪到一边,啪,雪影击在了厚厚的冰雪之上,扬起了丈许高的雪幕。 “小家伙儿,反应力不错嘛,呐,给你的奖励。”赤蟒示意我向前看去,只见一只白色的蟾蜍被赤红的蟒尾贯穿了胸膛。 我看了看赤蟒,后者示意我把雪蟾吃了,我顺从的张口咬去雪蟾一半的身躯,顿时鲜红的汁水流了出来,颇像殷虹的血液。 雪蟾入口化为一道血水,顺着经络,流进我的五脏六腑,血水流过的地方顿时产生一股热流,使我的身体暖洋洋的,舒服之极。 我有些感激的看着赤蟒,它果然不会骗我,看来它也是真心待我好的。 不过就在我想要动口将剩余的残尸一并送入腹中时,炎玉蟒将身体一收,有点挑衅的道:“想吃啊,想吃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受到挑衅的我心里大为不爽,哪有送到嘴边的肥肉又飞走的道理,于是我极为眼热的向着猎物跑去。 你追我赶,给寂落的山峰增添了少有的色彩,配合着落日的余晖,映出了草原上记忆的永恒。 翌日,破晓,一阵儿轰隆隆的战鼓声惊醒了沉睡的众人。 一个白发老者衣袂翩翩的立在尚无人迹的街道上。 半个时辰后,老者身后集结了百余人的队伍,有老有少,清一色流露出可怕的杀意,而这便是这座城池几乎所有的武斗士了。 “大长老,我们这次出征之后,圣池将不复存在,您真的不后悔。”一个年轻壮实的青年在其身后轻声问道。 “圣池存在也不属于我们,反而便宜了那群孽畜,试问你们中间有谁比王然更出色,连他都未能得到圣池的洗礼,你们这些后辈又如何从中获得好处?”老者的声音像晨起的寒风一样阴冷的响起。 “大长老说的不无道理,若我们无法得到,留之何用,大家都得不到岂不更好。”一道声音附和道。 此世间不患寡而患不均,有时人类的卑劣远胜畜生几许。 然而这样也没有错,好处都让别人得到了,养胖了别人,受欺负的只能是自己。 人人在这种无数的假想敌中长大,久而久之,便产生了一系列的弊病,他们不愿意更改,也因习惯而无法更改。 鼓声停息,整装待发的众人踏上了复仇的血路。 0013---以命相护 “走。”白发老者淡淡的说了一个字,率先迈出脚步。 身后的百余人整齐划一的踏着征伐的战步,脸上洋溢着无限的荣光,人人都像是从战场上归来的英杰。 武斗士,运转武力,征伐武逆之人,是他们的荣耀,伤人越多、杀人越勇,越会被加以推崇,伤人于无形、杀人于瞬间,这是他们的目标,也是成为武斗师最基本的条件,而整座城池之中,尚无一人成为武斗师。 武境,身体武力外放,所形成的奇妙空间,在里面与人战斗,自己的攻击力会提升数倍,武境越强,越有助于借助外力,突破至武斗师,整座城池拥有武境之人,不过区区五指之数,而在前不久,莫名的挂掉一个,这无疑引起了该城长老们的注意,如果再放任群兽不管,主仆的关系很可能就此倒置,所以它们要不惜代价的与草原众生灵一决雌雄,将隐患灭杀于摇篮之中。 就这样一支气势不俗的军队,本该护卫城中老弱的男人,为了一个可能,便弃家妻老幼于不顾,向草原发起战争,美其名曰“守卫之战、尊严之争。” 真是无稽之谈,可笑之极。 见不得别人好,就眼红着让别人同自己一样倒霉,到最后只会徒添更多的仇恨,引发更多的战争。 莫道鸡鸣早,更有早行人。一支所谓的正义之师向草原挺进,开启了自己的杀伐之旅。 若他们知道自己此行,将有去无回,不知又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后悔自己的愚蠢,会不会选择苟活偷生,一切皆未可知,自他们进入这片战场,他们就失去了一切后悔的机会。 红日慢慢的探出了头,此时一处山峰上一红、一白,两只玩闹的生灵又开始了一段新的旅程。 忽然一个雪团向我袭来,我本能的伸腿去挡,却不料一阵儿疼痛袭遍全身,我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张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在了自己的腿上。 一声尖叫声传来,让我听的颇为不爽,那声音似老鼠一般,惹人嫌、讨人厌。 我嘴中衔着一只蝙蝠形的动物,狠下杀口,将之咬杀并送入腹中。 前方炎玉蟒看着我腿上一个不大的伤口,嬉闹的脸慢慢的变的严肃:“是冬蝠,我们可能会有麻烦了。” 看着炎玉蟒认真的样子,我也意识到了危险在向自己靠近。 “走吧,我们离目标不远了。”炎玉蟒有所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再次向上游走。 我抬腿向前走去,却隐隐感觉受伤的地方有一点酸麻胀痛,看了看前方的那道虹影,我咬牙再次向前方跑去。 小半个时辰后,我们将要赶到山顶,这时身在前方的炎玉蟒突然示意我停住前进的脚步。 我虽然有些疑惑,但依旧乖巧的趴在地上,警觉的查探着四周。 一道飞虹迅速的扎向地面,再次抬起时,白色的雪地殷虹一片,凄惨的叫声再次响起。 我不禁皱起眉头,又是那些讨厌的家伙儿,不过这次藏得倒也隐秘,令我上心的是那凄惨的叫声响起,自己腿部的麻木感瞬间增强许多,看来自己不是受伤了这么简单。 更要命的远不止此,顿时在炎玉蟒周身飞出十余团雪白的光团,不用想,肯定又是那讨嫌的冬蝠了,只是一下子出现了那么多,让炎玉蟒也有些措手不及。 此时炎玉蟒不惊反喜,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冬蝠,那说明附近一定有雪晶花。 看着来者不善的冬蝠群,炎玉蟒一个盘旋,将身体缩成一圈又一圈,张开利口,尖牙一划,一团血液喷出。 看到大惊失色的我,炎玉蟒一笑置之,流出的血液挑逗着每一只冬蝠的神经,让它们显得异常的兴奋。 跃跃欲试的冬蝠们逐渐缩小包围圈,蝠蝠都想畅饮那炎玉蟒诱兽的鲜血。 看着情况大为不妙的炎玉蟒,我快步的奔向前去,想要与炎玉蟒并肩战斗。 冬蝠看到又一头猎物主动送死,不禁兴奋的发出啁哳的声音。 我在听到这种声音后,腿一软跌倒在地,脸上的痛苦无法掩饰,好似中毒了一般。 注意力集中在炎玉蟒身上的众冬蝠,其中有两只也对受伤的我起了兴趣。 炎玉蟒看着有心无力的我,会心的一笑:“放心吧,姐姐既然答应了帮你激活灵魄,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炎玉蟒化为一道长虹冲天而起,那些断断续续滴撒的血液让冬蝠们为之疯抢。 尝到甜头的冬蝠们睁着猩红的双眼,一边鬼叫着,一边死死的盯着炎玉蟒,连那两只盯上我的冬蝠在尝到甜头后,也转移了目标。 炎玉蟒见目的达到,便化为一道惊虹向一侧奔去。 很快此地便剩下只身一狼,此时的我看着炎玉蟒离开的方向,不甘的用狼腿反复击打着厚厚的积雪。 为什么对我好的生灵都要离我而去,为什么它们要为一钱不值的我牺牲那么多,为什么我那么不争气,每每都要眼睁睁的看着它们离开我。 我要变强,我要掌控更多的力量,我要倾尽全力的保护爱我的生灵,我不要让它们在我眼前再受伤害。 我的经历让我对于力量拥有更强的渴望,让我对于守护拥有更深的理解。 自责满腹的我再次向前走去,不管前面有什么,既然它带我来到这里,那这里一定有值得我付出代价的东西。 越往上走,寒风越凛冽,呼吸起来越困难,我三步一停歇的坚持着向上走去。 一刻钟后,我终于来到了山顶,肆虐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刮得我睁不开双眼。 此时的我依旧用结冰的鼻子四处嗅探,有些盲目的找那神秘的东西。 一束精光映入眼帘,刺得眼睛生疼,我定了定神,向那光源之地望去,只见一朵巴掌大小的六角形晶状白花静静的扎根在雪中,寒风吹过,纹丝未动,仿佛风雪对它丝毫不起作用。 我慢慢的向它靠近,渐渐的看出它的全貌,六角形突出的部分像动物的羽毛一般柔美,中间连着的部分时而成正六边形、时而成五角形、时而成圆形……数十种变化,煞是神奇。而最中间的部分是一颗球形的圆珠,一会儿暗淡、一会儿明亮,像狼的呼吸一般有节奏。 “我就知道冬蝠群出没的地方一定会有雪晶花,这棵雪晶花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用于激发灵魄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我好像记得这家伙儿很危险,而且我也记不得怎样服用,能不能成功的激活灵魄,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炎玉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只见它轻身飞来,样子虽然略显狼狈,但除了自己刻意而为,倒也没受什么大的伤害,我在心里暗自庆幸。 炎玉蟒围着那奇异的花朵转了半天,也看不出雪晶花危险在什么地方,想不起这奇花到底如何激活灵魄。 突然炎玉蟒红尾一扫,将雪晶花折下,既然有未知的危险,察不出自己担着便是。 尽管整个过程异常顺利,炎玉蟒心头依旧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可叹的是不幸而言中,危险降临。 炎玉蟒后半截的身体瞬间被冰封,冰层将其牢牢的固定在雪地上。 炎玉蟒大惊失色,想动,但后半截身体连同那奇异的雪晶花完全没有反应,想要恢复自由,除非放弃自己的身体,想到此,炎玉蟒惊出了一头冷汗。 我忙靠上前去,想要帮助受困的炎玉蟒,可是还没近身,那冰层竟然幻化成冰锥,一副不允许任何生灵上前的意思。 我多次尝试未果,生生的被逼退了好远。 “你走吧,你是帮不了我的,看来这雪晶花并不属于你,姐姐这次恐怕要食言了。”炎玉蟒已打定了主意,即便冻死在雪山,也不要成为半身的怪物,见我尝试未果,不由得心灰意冷。 我在远处静静的看着炎玉蟒,神通广大的它在此时隐隐现出可怜的样子,不知为何,看到它这个样子,我心中如刀绞剑砍一般。 不行,我绝对不会放弃你的,我要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爱我的生灵。 我的眼中闪出从未有过的坚毅。 随后我张开狼口,用并不太锋利的牙齿与那些坚冰冷箭相抗争。狠口咬下,寒冰应声而碎,我口内顿时寒气满满,狼口失去了知觉。 见一招貌似有效,我忙再次动口,而这一次咬了两次,才将一枚寒冷的尖锥咬断,而我的舌头已成了冰块。 三口、四口……数口下去,我的口腔流出了鲜血。 鲜血像泉水一般,滴在寒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炎玉蟒忙让我停止,别做傻事,可我依旧用自己的意识同所经受的挑战做抗争。 很快我便有些受不住了,不由得停下来歇息,无意间发现自己的鲜血竟然可以融化冰层,这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个好消息。 我禁不住露出笑容,既然如此,就用我的热血换你自由好了,我纵身一跃,跳上了炎玉蟒被冰封的身体上方,当后者明白来意后,想阻止已来不及。 五尺长的寒冰利刃直接贯穿了我的身体,我虽然眉头紧锁,疼痛难忍,但却未发生丝毫的声音,鲜血如柱,喷撒一地,雪白的奇花被染成了血红色,默诉着此间的悲壮。 0014---起死回生 炎玉蟒灵动的美目突然间停止了转动,凝视着不可思议的一幕,晶莹的泪花在无知无觉中悄然滑落。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为我殉葬?”惊愕失色的炎玉蟒不停的质问道,此时的它再无魅惑之气,浑身流露出可怜与痛苦之相。 可是任由它不停的哭喊,我再无任何的声息,年幼的我被万箭穿身的离开世间,却含笑九泉,无悔曾经,毕竟这一世我真的很用心的在过、很努力的在活。 我生、群狼关注、无上荣耀,我死、无声无息、好似蝼蚁。 而在这茫茫无垠的大草原之上,每天都会有很多的生灵离去,经过时间的洗涤,很快这里将无物再记得我的存在。 这便是草原的残酷,即便你能雄霸草原,称雄四方,也不过是减缓了生灵遗忘的速度,证明了你曾经存在。 若你默默无闻,生不出彩,死亦平凡,很快你的身影便会风化在这片草原。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尽归于寂,十年之后,又有谁会记得谁。 炎玉蟒有生之年恐怕再也难忘我容颜,只是有生之年很可能就结束于今天。 尽管救它的希望渺茫,但我死也不愿放过一丝机会。 死亡对于草原上的生灵来说好似日出日落,它们有今天,不一定就会有明天,它们每天都有可能和死亡相遇,我只不过是过早的走上了这一步。 这是我们的宿命,同样也是我们自由奔腾的代价,摆不掉、挣不脱。 就像远方在四散狂奔的野马,等待着它们、迎接着它们的正是死亡的宿命。 一道映着红光的血线喷洒而出,张着口、喘着气的马头看着自己的身子离自己越来越远。 意识渐渐模糊,世界从此黑暗,一匹黄色的骏马自此告别了草原。 远处这样的情形接连发生,人类对这些毫无还手之力的生灵实行了制裁,维护着他们心中的正义,在此刻,他们成了草原的独裁者,可以决定着草原众灵的生死。 残酷的杀戮选择了开始,便不再有终结。东边的奶牛、西边的斑马、南边的犀牛、北边的驯鹿……实力弱的、运气差的,接二连三的以不情愿的方式告别世间。 一时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树上绕的,全都隐匿了行迹,希望能逃过一劫。 大难临头、末日降世,这些生灵们像它们的敌人一样首先想到的是避难,若能侥幸不死、苟且偷生,管它洪水滔天,凶杀不断。 这边的惨状暂且不提,一处冰天雪地的峰顶之上,殷虹的一片区域格外显眼。 赤红的炎玉蟒用头不停的蹭着银白色冰冷的狼尸,无尽的悲伤难以掩饰。 忽然自己被冰封的身体晃动不已,炎玉蟒忙看向冰封的身体。 只见那血色的雪晶花最中心的一颗圆珠急速的旋转不停,周围的血液像被吸附一般,纷纷向它涌去,注入到那圆珠之内。 万川归流、气象不凡,这雪晶花好似被灵化一般,生气十足,在它四周出现了朵朵花影。 炎玉蟒细数之下,竟有十朵雪白的雪晶花,虽然只是虚影,但同样灵气十足、栩栩如生。 随着血液的不断注入,一朵雪晶花虚影变成了艳丽的红色,接着第二朵也逐渐的发生异变。 慢慢的炎玉蟒的身体恢复了自由,我的鲜血让它冰封的身体有了知觉,不过依旧无法脱困,本打算与它共赴黄泉,没想到上天仁爱,这变异的雪晶花竟助自己脱离了困境。 炎玉蟒不时的活动着身体,眼睛丝毫未曾离开过我及其上方的雪晶花。 这时声声刺耳的叫声传来,两三团积雪朝这边飞来。 “孽畜,既然你们找死,就别怪我心狠。”遭逢困境,眼看着我的离去,它本已心如死灰,奈何上天给了它重生的机会,这雪晶花的异变说不定有莫大的好处,能起死回生亦未可知,偏偏这种关键时候,可恶的家伙儿再来造访,炎玉蟒新仇旧恨索性一块儿算账。 只见一条赤红的匹练急速的飞向冬蝠,一端刺穿一个雪团,另一端缠住另一个雪团,匹练一个飞速的螺旋,将最后一团雪击向远方。 显出身形的炎玉蟒一尾洞穿了一只冬蝠的胸膛,一口咬穿了一只冬蝠的身子。 远处落地的冬蝠发出难听的两声怪叫后,迅速的逃向远方。 炎玉蟒一点儿要追的样子也没有,回首继续看着正在变异的雪晶花。 此时,七条血线自我的尸体内引出,分别注入到七朵雪白的晶花之内,绵绵不绝,好似没有终止。 混蛋,既然你那么喜欢血,就用我的好了,炎玉蟒用犀利的蟒尾一扫,切断了所有的血线。 利口一张咬在了自己的身体上,恰当好处的咬出七个小孔。 七条血线自炎玉蟒体内喷出,在空中形成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的落到七朵雪花之上。 七朵雪晶花虚影慢慢的变成鲜艳的红色,炎玉蟒的身体却渐渐不支,不过它依旧苦苦的坚持。 扑通一声,血线中断,炎玉蟒重重的摔到地上,伴随着溅起的雪花,十朵雪晶花虚影殷虹无比,尤其是其中的七朵,更是艳红欲滴。 雪晶花虚影同那朵雪晶花一般变成了血晶花,十花齐聚、众星拱月般紧紧的围绕着中间的血晶花。 血晶花在半空中飞速的转动,融虚入实、合十归一。一道冲天的血柱在这片草原上显得异常的耀眼。 十数息之后,一颗拇指般大小血红的圆珠自血晶花中飞出,轻落到炎玉蟒的身旁。 炎玉蟒捡起圆珠,放于近前,此圆珠光滑透润,最外层是深红色、中层是紫色、最里层是黑色,色泽鲜明,最外层中有十数朵微型的血晶花像蒲公英一般在那里飘来飘去,看着它让自己有一种心旷神怡、全身舒泰的感觉。 看了看身前千疮百孔,了无声息的我,炎玉蟒走上前去,轻声道:“小家伙儿,便宜你了,希望它真能够助你起死回生吧。” 将圆珠放入我口中的炎玉蟒闭上眼,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与此同时,我的一丝意识正处在一处极其黑暗的空间之内。 在这里,伸手不见五指,说话没有声音,阴风四起,暗无天日。 我找寻了半日,也未有丝毫的头绪,这里好像一个无尽的牢笼试图将我永远的囚禁于此。 就在我近乎绝望的时刻,脑海中闪过一道红色的闪电,那道闪电留在我的脑海中久久未曾消失。 而身处绝地的我仿佛得到了一丝指引,闭上眼遵从内心的想法,一步步的向前迈去。 清风袭来,我睁开眼时,自己已身处茫茫的大草原中,此时的我沐浴暖阳,品嗅芳香,全身舒坦之极。 炎玉蟒看到伤痕渐渐消去的我,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看来这变异的血晶花真有逆天的神效。 慢着,雪晶花、血晶花,莫非那老头儿一直指的就是血晶花,用它方能激活灵魄,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是歪打正着了。 突然,我的脑海中一股清泉流入,我满身的神经一下子被激活,使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睁开眼来。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你会在这里,难道你也已经死了。”看到身前的炎玉蟒,我有点无措的说道。 听到我说话,炎玉蟒愣了下神,之后呵呵的笑了出来,数日的努力终于结出了果实。 而我在看到周围冰锥全部消失时,更加相信自己的推断,连连叹气,“没想到我最终还是没能救活你。” 听此一言,炎玉蟒笑的更欢了。 “笑什么?死了很可笑吗?想来你一定是悲极作乐,难为你了,不过你也别太伤心,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我们努力,总能活的有模有样。”我不明就里的继续自以为是道。 “小家伙儿,别逗了,再逗,姐姐就要笑破肚皮了,听我说,你没死,并且机缘巧合下成功的激活了灵魄。”炎玉蟒勉强止住笑声,抚摸着狼头说道。 “没死,怎么可能?我明明……,这到底怎么回事?激活灵魄又是什么东西?”我小小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众生灵都有魂魄,每一魄的成功开启,都会多出一条命来,你在血晶花的帮助下成功的将灵魄开启,所以才能起死回生,捡回来一条小命。”炎玉蟒俨然一副师长的样子,娓娓道来。 “魂魄开启,能起死回生,平白多出性命,这怎么可能?”我不可思议的惊讶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父亲开启了力魄、气魄,本来多出来两条命,可最后依旧难逃一死,生命是脆弱的,多出来几条命没什么稀奇,就看你能不能保得住。”炎玉蟒提起父王,感伤的同时,眼神里再次显出浓郁的悲伤。 “你认识我父亲?它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急切的问道。 “几年前老头儿收了一只灵宠,便是你的父亲,一次偶然的机会,你父亲救了年幼的我,将我带到了老头儿身边,得到了一些好处,所以你父亲是我的救命恩兽,再生父母。”炎玉蟒有些感激的回忆着。 “怪不得你会对我那么好,我被带离家时,父亲正在战斗,没想到……”我模糊不清的记忆在激活灵魄后清晰异常,不过却残缺不全,断断续续,好在现在的我能够想象到一些画面。 见我显出痛苦的样子,炎玉蟒于心不忍,故意岔开话题道,“灵魄激活以后,你不仅能听懂万物的语言,还能感知到一定距离的危险。” “原来灵魄这么神奇?”听到炎玉蟒的话后,我不禁赞叹,心中的苦涩不知不觉间减少了几分。 “这大千世界中神奇的地方多了,只要你想经历,必然会有不凡的际遇。”炎玉蟒同样收去了心中的悲伤,对未来充满渴望。 “你是不是也开启了灵魄?那你岂不是也多了一条命?你多出的命不会像我一样浪费掉了吧?”看到炎玉蟒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样子,我开口问道。 “灵魄的开启哪有那么容易,我只不过开启了灵识而已,不过我确实多一条命,因为我激活了力魄。”炎玉蟒淡淡的说道。 “你没有开启灵魄?那你为什么……” “因为你比我更需要它。”我话还未说出口,炎玉蟒已给出了答案。 说完,不顾我的诧异,炎玉蟒将头扭向一边,静静的看着雪景,不过它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0015---壮志凌云 “你快过来看看,事情好像有点儿不对劲。”炎玉蟒秀眉中现出疑惑之色,在山顶上静静的向下眺望。 闻言,我忙向山下望去,同样疑惑不解,“是有点不对劲儿,它们好像都是冲着这座山峰而来的。” “这边也有。”炎玉蟒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闻声忙向一侧跑去,然后又跑向了另一侧,之后与炎玉蟒汇合。 “四面八方都有数不清的家伙儿向这儿奔来,只是它们所图的到底是什么呢?”我宁神细思。 “我想我知道它们为何会赶往这里?”炎玉蟒想了想,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你知道它们所图何物?”我好奇的看向炎玉蟒。 “那血晶花的蕊珠曾引发冲天血柱,它们定是被吸引而来,以为是什么神秘之物,前来一探究竟。” 之后炎玉蟒将那经过简单的向我讲了一遍。 “这么看来,却也是大有可能,诱惑不可怕,未知的诱惑才恐怖。我们必须要很好的掩饰,否则必遭大难。”我的思维变的异常的活跃,头脑也清晰异常,看来灵魄的开启给了我莫大的好处。 “大难?倒也不是没那可能,那我们现在就悄悄的下山,任它们折腾去。”炎玉蟒轻移着身子,就要往山下游走。 “不急”,我四处跑了跑、看了看,随后冲着一面山迅速的跑了数十丈。 然后我踩着刚才的脚印再次回到了山顶,将有关炎玉蟒的痕迹全部用雪巧妙的掩埋。 炎玉蟒疑惑的看着,既然要隐匿行迹,我为何要频繁的暴露自己的行踪,好奇归好奇,炎玉蟒并没有过问,在那儿饶有兴致的看着忙碌的我。 半刻钟后,我望了望四周,笑着道:“好了。” 只见这山顶之上四面八方皆踩满了我的足迹,只是这些足迹大小不一,然无一例外,都是狼的脚印。 “你这是?”炎玉蟒终于耐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这山顶之上尽是狼的足迹,你觉得它们会放过伤害我爹的那群畜生吗?此地已经没有你存在的痕迹了,所以你是安全的,我们只需选一条道离开,到时它们自会乱成一团,不过,算了,先送你安然离开要紧。”我走到炎玉蟒身前,示意它到自己的背上去。 “怎么,小家伙儿,这么小就想着英雄救美了,你要不告诉我你未说完的话,我是不会随你离开的。”炎玉蟒将身体盘绕,竟真不打算离开这里。 我苦劝未果,无奈之下,只好坦白,“戏要做足了,才会被兽相信,明日我就算魂归地府,也要拉着那群孽畜一起垫背。” “你不打算离开?”炎玉蟒心中的担心竟成了事实。 “男儿生于世间,各有各的宿命,我的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后悔,你也不必为我挂怀。”我清澈的眸子里映着骨子里的坚定。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明白了,你的决定我不阻拦,不过你想死,我可不想死,带我下山吧。” 炎玉蟒娇柔的身子绕到了我的身上,几乎将我小小的身子缠满,只是它心中好似有另一番打算。 我笑了笑,观察了一番,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沿着一条雪道下了山。 然而我走的一点也不快,倒有几分闲庭信步的样子。 “小家伙,你有名字吗?”炎玉蟒像是一个被背起的姑娘,趴在我的背上,柔声问道。 “我出生之日,母后便离我而去,父王伤心过度,在母后面前,数日不饮不食,除了每日拿自己的血液喂我以外,对我不管不问。出洞之日,突遭反叛,惨遭毒手,从那日起,我便成了孤儿,游走在这荒原之上,无名无姓,死无兽惜。”我默然的说着,仿佛自己是这草原之外的生灵一般,这些东西是我在现有的记忆基础上推理而来,在冥界中才得以验证。 “看来灵魄的开启让你想明白了很多事?不过依旧是匹笨狼。”炎玉蟒没好气的道。 “笨狼就笨狼吧,反正也没兽在乎。”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我没有反驳,倒有些出乎炎玉蟒的意外,炎玉蟒愤愤几声,一副师者的模样教导道,“你父亲在那种情况下,还不忘照料你,可见它是多么的在乎你,你若如此不惜命,你说你怎么有脸去见你那死去的父亲,再说孤儿怎么了?孤儿就没有资格活在这蓝天之下了吗?上天如此待你?就是要看你如何自暴自弃?如何不堪一击?你要是个儿郎,就该奋发图强、愈挫愈勇,傲然挺立在这苍茫大地,活出你的模样、活出你的色彩,你父亲是王,你生下来,就要走王的道路,因为你注定会是这苍茫草原的主宰。” “我不是它们的对手,今年不是,以后也不是,它们狼多势众,而我最多不过二、三十年的寿命,拿什么和它们斗,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寿终正寝,既然如此,我就该用我的方式解决这一段恩怨。”我义正辞严的道。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我说过这大千世界中有很多你想不到的事,起死回生都能在你身上发生,你觉得仅仅是报仇的话,对我来说可能会是难事吗?”炎玉蟒霸气异常的笑道。 “你愿意帮我复仇?”我好奇的扭头看向身上的炎玉蟒。 “为什么不呢?狼叔是我的恩兽,我又怎会让它含恨于九泉,至死不能瞑目。”炎玉蟒那仿似天籁的声音反复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我的脚步不由得一停,急切的问道:“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复仇?” “你的对手再强,也不过区区凡力,再逆天也不过半脚踏进武力的大门,只要你能灵活的掌控武力,自然能报仇雪恨。”见我如此心急,炎玉蟒反倒慢条斯理的缓缓道来。 “武力,那是什么东西?连它们都未能掌控,我一匹乳臭未干的小狼又怎能掌控在手。”我虽然对于那些东西异常好奇,但也明白好东西不会那么容易就能到手。 “这个世界不存在不可能,只要你相信,这不你出身不久便激活了灵魄,你可知道,就那些蠢狼,即便花费一辈子的时间,想要达成也是千难万难的,况且退一万步来说,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力量在等待着它们的主人,即便你不能灵活的掌控武力,不代表你不可能获得其它的力量击败强敌。”炎玉蟒耐心的相劝,希望能让我放弃轻生复仇的念头。 我驻足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原来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如此之多,看来我是坐井观天了,如今晓得这么多,不禁望洋兴叹,既然如此,那我就以王者的姿态重回到它们面前,让它们寝食难安,令它们生不如死。 我笑了笑,仰首看了看落日的余晖,阴灰的心灵突然一片晴空,我的世界自此不同。 炎玉蟒看到我的样子,喜形于色,它知道我选择了另一条复仇的道路,这条路虽然荆棘遍野、危难重重,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但它绝对是击溃敌人灵魂的良途。 我再次迈出前进的脚步,只是这一次不再那么沉重,因为我心里的沉重负担在这一刻得到了短暂的释放。 “小家伙儿,既然你没有名字,那姐姐帮你取一个如何?”炎玉蟒伏在我身上,兴趣上头的突然说道。 “我的名字,我自然要自己取,你告诉我,父亲叫什么名字?”我好奇的问道。 “狼叔叫‘烈’,是那老头儿给它取的,如烈当空,照耀四方。”炎玉蟒答道,心内一个声音反复的回响,“如烈似虹、烈日当空、普照四方,惊虹飞舞、威震八面。” “烈,烈如阳,温暖世间,父亲的名字如此美好,却身首异处,上天真会捉弄狼”,顿了顿,我道,“我叫‘冷’,寒遍天地,看这苍天能奈我何?我父亲是草原的王,主宰茫茫青地,我要成为这天地的主,掌控宇宙洪荒,万事万物,奉我为君。” 听到我的豪言壮语,我身上的炎玉蟒神情不禁一怔,当日,狼叔曾骄傲的说:“问苍茫草原,谁主沉浮,烈日当空,我自会普照四方。” 而上次与狼叔相见,它依旧傲气的说:“凡蓝天普照下的草原,都是我狼族的属地。”之后将王杰打的伤痕累累,狼狈的逃出草原,也是在那一次,在狼叔的帮助下,自己才恢复了些微的意识。 没想到狼叔的儿子竟然丝毫不逊色于它的父王,要主宰这苍茫天地,只是狼叔的理想尚未实现,便……等着着‘冷’的又会是怎样的命运?炎玉蟒对于未来充满着无限的憧憬,同时心里也透着丝丝的不安。 夜幕在我们悠闲自在的漫步中悄然拉下。 随着夜幕的降临,我开始变的兴奋,踌躇满志的第一仗就此拉开。 我换了一副样子,快速的向前狂奔。 “你刚刚走的那么慢,为何现在又这般极速奔跑?”见我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炎玉蟒好奇的问道。 “我们和它们离的远,白天只要我们走的慢,它们也发现不了我们,晚上任我们如何飞奔,它们也看不到,这段距离虽然不短,只要我们跑上两三个时辰,应该就能与它们碰头,悄然的混在它们之中而不被发现。”我边疾行如风,边不急不缓的回答着炎玉蟒的问题。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真有你的。”炎玉蟒有些赞赏的说道。 “骗你的,我怎会那么傻?我自有打算,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成竹在胸的道。 0016---兽人大战 (三更已更,喜欢的朋友不妨多多互动) “你小子的心眼倒不少,早知道就不帮你开启灵魄了?”炎玉蟒颇有怨言的娇嗔道。 我笑了笑,不以为意。 一刻钟后,我突然变了方向,向一侧奔去,边跑边尽力的发出声声狼嚎。 “你小子唯恐它们发现不了你啊,快,别再疯了,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炎玉蟒有些生气的敲打着我的身子,让我安静下来。 “不加点料,怎会烹出美味佳肴,不添点乱,怎能挑起八方混战。”我打着哑谜的兴奋着说道。 “你小子和你爹一样,都是不让兽放心的种,也罢,随你吧,我先睡会儿,希望醒来时真有一场好戏。”炎玉蟒言毕闭上眼,竟真伏在我背上睡去。 我依旧沿着心中的路线不停的飞奔,不时的发出声音,只是声音的频率比起初低了很多,因为我不愿过多的打扰到身上的精灵。 而山腰上的诸多生灵在听到来自山顶的狼嚎时,紧张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不好,被狼捷足先登了,兄弟们,别歇着了,随我上山,擒了那些作威作福的家伙儿。”一头鬣狗冲身后的众多兄弟招呼道。 而其身后的众多生灵极为配合的快速跟上,生怕‘好宝贝’都被狼捡了去。 “混蛋,每次都被这群可恶的家伙儿占尽先机,这次一定要拔得头筹,将好处尽归己有。”一只凶悍的猩猩捶胸顿足,显得极为不满。 在它身后,一帮兄弟也在那急的抓耳挠腮,生怕宝物被它兽拿了去。 就连平日懒懒笨笨的大水牛也跻身于抢宝的队伍,一副不愿错过良机的样子。 甚至不明所以的猫头鹰也兴奋的跟着大部队,要去凑个热闹,看看究竟是什么绝世瑰宝。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正在不停的变换嗓音,四处奔走,忙不迭的制造出群狼将要达顶的假象。 我的行迹像风中下落的枯叶,螺旋式有规律的移动,却也不乏美感。 就这样上边的往下跑,下面的往上冲,好不热闹。 我的声音虽然由于体力的关系越来越小,但由于距离的拉进,始终给那众多寻宝团一种始终与自己相距不远的错觉。 两个多时辰后,我慢慢的感受到底下野兽们来势汹汹的势头,会心的露出笑容,我停下来,就近找了一处稍隐秘的地方,刨了个坑,将自己埋了起来。 少顷,万兽奔腾,从我身边经过,震的我在雪洞内东倒西歪、跌跌撞撞,好一会儿才站稳了身形。 “没想到只是一个方向的野兽就有这般声势,看来这草原上的力量真的不容小视。”我兀自赞叹着。 “怎么,你不打算随它们去看看。”炎玉蟒身形一晃,从我的身上滑了下来,扭扭细腰,活动下身躯,瞬间千娇百媚,好在我还小,要不然,孰知自己能否抵得过这般诱惑。 “没兴趣,我现在要做的是快速的变强,越过一个个阻碍,渐渐接近自己的梦想。”我年纪虽小,却比同龄兽成熟了许多。 “这样啊,也好,那我们走吧,接下来会有更大的世界迎接你。”面对着我直截了当的拒绝,炎玉蟒非但没有生气,内心反而有一丝窃喜。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想要活得久一些,就要学会掌控自己的命运,而力量的提升无疑会使自己逐渐走向王者的巅峰,到那时,掌控万兽生死,自己却高高在上,无拘无束,仅仅是想,就能让自己神清气爽。 我点点头,破洞而出,我们欢快的向前奔去,逐步奔向自己心中的大道。 一个时辰后,我们远远的看到一大团篝火,而在篝火旁,有近百道身影。 心生疑惑的我们,悄悄的接近,吃惊的发现,竟是清一色的人族。 “这些家伙儿在这儿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我压低声音隐匿着身形窥视着。 炎玉蟒则玉容失色,有些吃惊的看着一个白发老者。 “大长老这一招‘瓮中捉鳖’真是高啊,待明日一战,想来定能让草原上的生灵元气大伤。”一个须发稀疏的男子嘿嘿的笑道。 “只是可惜了,圣池已不复存在。”一个壮实的青年男子有点遗憾的道,那失去的圣池成了他心中的‘结’。 “别抱怨了,这次若能尽数灭除草原上的恶灵,它们的尸首会为我们带来数不尽的财富,也算是有所补偿了。”白发老者浑厚的嗓音传到每一个人耳中,同时也让我听清了它们的意图。 “可恶,它们竟然要扫荡草原。”闻言,我不禁咬牙切齿的愤愤道。 “那些家伙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那些野兽跟我们亦非亲非故,兽各有命,我们又何必自寻烦恼。”炎玉蟒漠然的说道,对于那群野兽即将到来的厄运,它能全然的置身事外。 “不行,它们虽然和我没什么感情,但它们毕竟生于这片草原,曾经臣服于父王的麾下,我不能置它们于不顾,若仅是内忧也就罢了,现在外患临门,我决不允许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发生。”说完,我也不理炎玉蟒的意见,悄悄的向山顶走去。 “前进一步是自由,大好世界任你闯,而你偏偏却要选择死路,你觉得自己能改变什么吗?就算它们能暂释前嫌,齐心应敌,你就能保证你们能活着走下这座山吗?”炎玉蟒扭头看着相距不远的山脚,无奈的连连叹气,紧随我而去。 哪怕你白费力气,视自己的生命如儿戏,我也愿傻傻的伴你,陪你幼稚到底,谁让你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兽呢,如果连你都死了,我怕我从此变的和这世界一般残酷,炽热的心自此冰冷,苦痛的熬过长夜漫漫。 炎玉蟒看着远方加速的我,也轻巧的快步游走,我是为你遮雨的伞,我是渡你过河的船,今生今世,定要守你、护你,陪你游戏世间。 晨曦送来了清晨的霞光,一座巍峨的山峰上,群兽正在争论不休、互不相让。 “此地空空如也,都翻个底朝天了,哪有什么宝贝儿?”一只鬣狗暴跳如雷,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珍宝被狼捷足先登,而此时,那么多匹狼,究竟是谁得了便宜,又怎能分得清。 伴随着四溅而起的雪花,一只大猩猩在那走来走去,猩脸阴沉如水,“奶奶的,已经跑得够快了,没想到瑰宝还是被狼抢先拿下,占尽便宜。” 一听到狼,群兽好似找到了“替罪羊”,将一只隐忍在心中的闷气发泄而出,顿时胸中的不满像洪水一样被倒了出来。 什么‘烈’诛我满门,得了我家的传世之宝,什么‘狼’欺我族兽,得了说不清的好处,什么狼族围剿联盟,得了道不尽的宝贝,如今这些“可恨的家伙”又窃取了绝世珍宝,于是它们将平日里不敢说的话当着诸多“英雄豪杰”的面讲了出来,希望它们能给“可怜的自己”主持公道。 伴随着呼声越来越高,众兽纷纷要求狼族的家伙给大家一个交代,更有甚者,有兽高喊让‘烈’出来,当面谢罪,弥补大家的损失。 只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兄弟中都有苍狼的存在,至宝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落到了苍狼之手,但落在哪只苍狼的手中却未可知,想要寻出倒也不容易。 这时,一头大水牛将一只苍狼顶到了刀口浪尖的位置。 见有兽带头,众多野兽纷纷要声讨苍狼群。 那被推到中间位置的苍狼不禁悲鸣不已,“王,您一统草原,扫荡逆匪,何等荣光,兄弟们跟着你是一辈子的荣耀,没想到您前脚刚走,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就饱受欺凌,我心难平啊。” “什么?‘烈’死了?”听到它的声音,众兽后知后觉、议论纷纷的同时,心里也有一分暗喜,若‘烈’王归西,草原上便不再能有一统青地的霸主,诸雄争锋,它们便能在战火夹缝中得到好处,忍辱偷生,而不是天天提着心、吊着胆,生怕得罪了苍狼,而被无声无息的灭去性命。 “不过以它的实力,又有谁能灭掉它呢?” “是啊,它嗜战骁勇,草原上又有谁能同它相抗呢?” 随后众兽不约而同的看向附近的苍狼,一番观察之后,隐隐的证实了心中的答案,怪不得最近苍狼们不再像以前一样跋扈,战斗力也下降了那么多,原来是它们引以为傲的‘烈’已经不在了,那…… 众野兽不怀好意的看向附近为数不少,但分散站立的苍狼。 察觉到野兽们心存不良,一只苍狼仰天悲嚎了一阵,快步靠向中间空地上的苍狼。 其它的狼也不约而同的从四面八方走到一起。 群狼聚会,迎战群敌,即便不敌,也要让你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众野兽不禁惊讶的相互张望,这群狼身处险境,竟还能处变不惊,战劲十足,不愧是草原上的领军者。 “慢着,都住手!”气喘难定的声音含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众野兽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银白色的小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时的将雪送入口中,缓解着满身的疲惫。 “少主!”群狼异口同声的喊道。 而这一称呼已经彻底表明了我的身份,草原上显赫一时的‘烈’王的儿子,凶狠狼族的“太子爷”。 我缓缓的走向中间的群狼,身上熠熠生辉的狼毛结出了数不清晶莹的冰粒,看上去光彩焕发。 “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山下集结了近百人族,妄图将我们一网打尽,各位有什么恩怨我不管,只希望诸位能够暂时搁置眼前的争议,同心协力,将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族赶出茫茫草原。”我一边喘气、一边焦急的喊道。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这黄口孺狼的一面之词?”一头大水牛向前迈了一步,不满的质问道。 刚才便是它将一狼扔到中间的空地上,看来它对狼确实有着不小的恨意。 一道飞虹疾快的缠绕上水牛的脖子,当众兽看清飞虹的样貌时,壮硕的水牛轰然倒地,脖子上鲜血横流。 看到水牛的尸体,众兽心惊不已,看向炎玉蟒的神情充满了忌惮之意。 “人族无道,诛杀我辈,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若有不服,魂规地府。”炎玉蟒阴冷、霸气的声音在山顶上传递开来。 一场血腥的兽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0017---雪峰盛宴 “你是何兽,竟敢在诸多英兽面前如此撒野?”附近一头鬣狗满是凶残的模样,不满的叫嚣着。 “不想死的话给我老实点。”炎玉蟒轻轻的话语中饱含着重重的警告。 “你太放肆了。”鬣狗虽然嘴上不满,但行动上已悄悄的向后退了半步,做好一有不测,撒腿就跑的打算。 毕竟一击灭杀一头强壮的水牛,在场的诸兽可没有谁敢保证一定能做到,大家合作不一定会败给这条看起来不大的赤蟒,但前提是没兽敢当这“出头鸟”,除非把自己逼急了,别兽的命虽不是命,但自己的命可是真真切切的,现在虽然还掌握在自己手里,保不齐一言不合,就真见了阎王。 抱着这种想法的远不止鬣狗一兽,诸兽均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而看到其它兽同样如此,鬣狗不由得露出鄙视之意,一条火蟒竟吓退了诸般豪杰,说出去真是让兽笑掉大牙,不过鄙视归鄙视,众兽可不敢随意上前,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但是面对强敌,总要有兽出战不是,人家在自己的场地上肆意而为,若不适当抗争一下,确实是太损颜面了。 那让谁出战去试下水呢?虽然都知道有去无回,但总要有些牺牲不是。 众兽不由得看向后退较远,跑的比较快的兽,你们这群禽兽,老子才退了不过区区半步,你们这些胆小鬼竟然退了两、三步,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你们想“生”,就为我们牺“牲”一下好了,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们的牺牲是值得的,我们会永远记住你们英勇就义的壮举。 察觉到众兽的恶意,那些被视为“捐躯”之兽的表情顿时阴郁至极。 “你们不都是冲着宝贝来的吗?现在即便你们得到宝物,也不过是为别人做了嫁衣,山下的人族在下面布置了层层的陷阱,若你们相信自己能单枪匹马的闯过,我绝不阻拦,即便你们投靠人族,为它们做牛做马,奴颜婢膝,我也视若惘闻,但若你们同我并肩作战,驱除鞑虏,我自会尽力护你们周全。”我朗声说道,吸引了众兽的目光。 “难道你要让我们把命交到你这小娃娃的手上不成,你要我们怎么相信你?”一只个高的大猩猩收了焦躁之气,仍有些不屑的看着我。 毕竟它实力出众,让自己听命于一只幼狼,实在可笑之极,然而当炎玉蟒将冰冷的目光射向它时,后者依旧不由得再向后退去,发现自己的兄弟站在身边,才再次壮了壮胆子,理直气壮的立在众兽之前,不管怎样,它的这一番“壮举”颇得众兽青睐。 而接下来我的一番言语直接震翻全场,“我是‘烈’的儿子,生下来半月便可能言懂意、号令群狼,我为何不能让你们相信我有能力带你们杀出重围,再创辉煌。” 我往身后看了一下,众狼唯吾马首是瞻,看来父王在它们心目中确实享有无可替代的地位,以致爱屋及乌,对我亦步亦趋。而炎玉蟒此时也轻移到我的身旁,笑靥如花。 众兽不禁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做,我的身边不光有群狼相助,还有一只实力恐怖的赤蟒,真起冲突,怕会两败俱伤,不如就此两不相干,保持中立,于是众兽纷纷在那里沉吟,不作任何表态。 “龙生龙、凤生凤,王的儿子与众不同。我野猪帮愿意听小狼王调遣。”一只獠猪走了上来,向我靠近。 没想到小狼不仅从圣池中捡回性命,还可通言达意,虽然与它相处不过短短几日,但这几日,足以让自己把砝码押在它的身上,当然了,这只是野猪心中所想。 我的心中对野猪不知该恨、该恼,该欢、该喜,它们从羚羊群中将我救出,却又对我百般折磨,可生命垂危之际又是它们挺身而出,为救治自己四处奔走,现如今又第一个站出来维护自己,想了片刻,我不自觉的抿嘴一笑,恩仇尽消。 见我的阵营不断壮大,刚才差点成‘弃子’的野兽们瞬间倒戈,加入到我的队伍。 此消彼长,很多生灵笃定的坚持发生了动摇。 就在这时,一头野兽发出惊呼:“不好了,有人放火烧山。” 众兽闻言,纷纷跑向顶边,向下望去。 只见烈火将山纷纷围住,黑烟缭绕,欲困住群兽。 “大长老,山上都是雪,我们这么做可不见得会有什么效果。”须发稀疏的男子不以为然的拿着火把沿途纵火。 “这放火烧山,一来可以烧尽植被,它们下山时便无处可躲,二来紧急情况下,那些孽畜们往往会慌乱不堪,做出亲痛仇快的事情,毕竟它们内心里对火有深深的恐惧。”白发老者邪恶的诡笑道。 而真如它们所想,此时的山顶上乱成一团,群兽看到满山的火光,纷纷东奔西窜,嘶鸣不已。 “想活命的就给我安静下来,我自有法救你们脱困。”我高声呼喊道。 慌乱的众兽一听说有救,混乱的阵营慢慢的安静下来。 此时的我正站在一头大猩猩的头上向下俯视,而在大猩猩的咽喉处,炎玉蟒红色的蟒尾像一把锋利的血刃让大猩猩不敢乱动分毫。 “我本可逃命而去,置你们于不管不顾,可我是‘烈’的儿子,我有责任去保护你们不受伤害,虽然我现在狼微言轻,但我依旧愿用我弱小的身躯为你们遮风挡雨,因为你们是这片草原上的生灵,内斗可耻,杀敌光荣,待人族被灭时,你们依旧是草原上自由的精灵,现在敌人将兵戈指向我们,你们怎么还有心情在这自顾自的逃命?”我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却深深的撞击着众兽的心灵。 “小狼王,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一切都听你的。”我身下的大猩猩再无张狂之气,一来自己被赤蟒挟持,二来我说的在情在理,既然如此,不妨为众兽做个表率,赢得一个好名声。 一时间众兽纷纷表态,愿听我的安排。 “好”,我从猩猩身上跳下来,接着说道,“一根木条易折断,百根木条抱成团,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将人族驱出草原。这次突围之后,那些可恶的人类必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所以突出重围后辛苦大家在这片草原上奔走,集合力量,汇成草原雄师,与它们一决雌雄,在未与大部队汇合前,以保存自身为要,切不可与敌争斗,切记、切记。”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下面我来安排一下突围的事,大家都往中间靠,用身体扒出一片足够容纳我们的空地。”我处变不惊的说道,说完,走到山顶的中间,用爪子不停的刨着积雪。 众兽虽然不明白,但看到我信心十足,又亲力亲为,也全都服从的站到一起,很快清出一片空地。 接着大家纷纷看着个头不大,魄力异常的我,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大家都站到中间来,我要借用大家的力量来一场豪华的雪宴。”我嘴角扬起微笑,想起了自己昨晚在雪洞中被震得东倒西歪,吃雪咽沫的情形。 见大家都站到了一起,我朗声说道:“我数一、二、三,大家向上跳起三次,然后齐声冲山下喊出自己最大的声音,把自己所有的不满与恨意朝可憎的人族吼出。” 众兽不禁纷纷好奇,不知道此法是否能行,毕竟和那些随火焰登山的人族相距还有一段距离,难道要用声音威吓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 “一”、 容不多群兽过多的思索,战争已经开始,既然如此,那就同心应敌好了,想那么多又有何用? “二”、 我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顶上响起,群兽些许紧张的心再次绷紧,只不过这次是绷到了一起。 “三”。 三声落下,群兽如约跳起,“轰”的一声落地,整座山峰都瞬间抖动,再次跳起、落下,跳起、再落下,一声彻天的群吼久久的回荡在这片草原。 声音未终止,厚厚的积雪仿佛受到感染一般,向着山下滚动,大的、小的,争先奋勇。 “不好,是雪崩。”白发老者的脸瞬间苍白,没想到这群孽畜的灵智竟然如此之高,集众兽之力上演了一场雪的盛宴,怪不得强如王然,也无命而还,看来那雪狼王不是一般的强悍,当然赞叹归赞叹,逃命的速度更是值得称赞。 急促的一声“撤退”后,老者置众多人族于不顾,快速的向山下跑去,见到一块大石后,亟不可待的躲到石后,开启了武境防御。 而山顶上的群兽顿时有些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众兽合力之后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强。 声音散去,我的声音再次响起,“跟着下滑的积雪奔下山去,各自集合队伍,来日再与它们一较短长。” 众兽纷纷高兴的向山下奔去,再也不记得什么绝世宝贝,这次能死里逃生,已是大幸,是否真如我所说整装对战,都是后话,能活着才是王道。 很快山顶上只剩下群狼、十余只野猪、炎玉蟒和我,此时的我冷眼看向远方,心里另有盘算。 0018---疯僧怪道 “怎么?小子,救了它们,你还不开心?”炎玉蟒边用蟒尾敲击着我的头,边疑惑的问道。 “你相信它们会整合力量,与人族一决生死吗?”我不闪不避承受了蟒尾的一击,不求答案的随心一问。 “别想那么多了,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走好自己的路就对了,管那么多闲事作甚?”炎玉蟒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很明显它也不认为那群家伙真的靠得住,要想让它们再次团结在一起,首先是要面临亡命灭种的险境。 我叹了一口气,靠别兽终究是靠不住的,想要不为活着发愁,就要让自己变强,练就铮铮铁骨。 “谢谢你!”我扭头冲身旁的炎玉蟒说道。 “你小子这么客气做什么?信不信我会好好的给你算算账呢?”炎玉蟒故作坏意的看着我。 “好了,我们也赶紧下去吧,这雪虽能让它们伤筋动骨,但想要令它们全军覆没是远远做不到的。”说完我再次朝山下奔去。 炎玉蟒也轻移身形,紧随而来,我们均视身边的群狼和野猪如无物。 三、四个时辰后,我便重又来到山下,再次亲吻脚下的青青土地。 “王,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我身后一群苍狼围了上来,俯首问道。 “父王被昔日兄弟害死,我和你们已无瓜葛,上山报信,也只是念在你们曾经为我父王卖过命、撒过血,没别的意思,我的仇我自己报,我的路与你们无关,以后咱们依旧各走各路,你们好自为之。”我淡然的说道。 “王……” 一匹灰色的苍狼还未说完,炎玉蟒不客气的声音已经响起,“没听到吗?它让你们走,还不滚。” “炎玉蟒,你别欺狼太甚,你再厉害,不一样被‘烈’王击的败退而逃。”那灰狼同样不卑不亢的道。 “找死。” 炎玉蟒刚欲发动攻击,我却挡在了它的身前,“我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炎玉蟒看了看我,收起了欲攻击的身形。 “王,你可不要被它给骗了,这条蟒蛇对你很可能不安好心,跟我们回狼族吧,求您了,少主。”那灰狼好言相劝。 “它不安好心”,我哂笑了一下,道,“它要结果我的性命,只在顷刻之间,而它不仅没有害我,反而数次助我,你们倒是好心,劝我回狼族,你们难道不知狼族已再无我容身之地了吗?话已至此,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冰冷的神色显示着毋容置疑的意思。 “既然少主心意已决,我们也不强求,只是有一事相询,那带你离开的左护法是否参与了谋反叛乱?”灰狼叹了口气,开口相询。 我的脑海中瞬间又浮现出左羽对自己悉心照顾的场景,现如今不知你身在何处,没想到你竟受此诬陷,想来日子定然难过,想到此不禁仰天悲嚎。 一道赤红的匹练指向了灰狼的眉心,“还不滚?” 灰狼无奈,只好率众离去。 炎玉蟒再次看向野猪群,獠猪虽有不甘,但迫不得已只好带着众猪离开。 炎玉蟒静静的站到我的身旁,陪我悲伤,陪我难过。 “砰”的一声巨响,一个白发老者在半山腰中破雪而出。 我闻声望去,低语道,“果然还是有漏网之鱼。” “走吧,我们不是它的对手。”炎玉蟒看到白发老者时,虽然有些不甘,但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倒也没有太多惊讶。 我点了点头,让炎玉蟒如此忌惮的家伙绝不简单,现在自然是先保命要紧。 于是我们在老者愤怒的目光下渐行渐远…… 而老者则留在雪山上不停的寻找他失落的同伴,直至日落西山。 夜晚篝火旁,二、三十个人围在一起,炙烤着流油的猎物,祛除着身上的严寒,不少人身上冻伤的痕迹相当明显。 谁也不愿说话,然而心里对于草原生灵的痛恨已深入骨髓,近百名武斗士陨落了十之七八,即便这一仗打赢了,也没有任何光荣的地方,一群人族竟被野兽们搞的如此凄惨,这份情定当厚报。 “咦,你们怎么都围在这啊,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是不是吃了什么亏啊?”一个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披着破烂袈裟,蓬头垢面,脚踩一双露趾僧鞋、满身污臭的疯和尚坐在篝火旁烘烤着僧鞋,扑鼻的臭味迎面而来。 “疯和尚,赶紧滚远点,我都快被熏晕了。”一个年轻壮实的男子一拳击在了癫和尚身上,然而后者却没什么反应。 男子错愕的同时,疯和尚左手一抓、向上一掀,那壮实男子的手臂不翼而飞,落到了火堆里。 失臂惊愕的男子忽然尝到了锥心刺骨的痛,鲜血喷洒而出,却未溅到疯和尚身上一滴,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和尚身旁已竖起了一道白色的屏障。 “武境?”白发老者吃惊的同时,不忘拿出大长老的威严,厉声喝道,“疯和尚,你太过分了,他仅仅是出言不逊,何至于受这断臂失骨之痛。” 疯和尚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身形闪至篝火旁,扯下一只猎物的腿,大口咬了一下道,“鬣狗肉,可惜太柴。” 随后不感兴趣的扔回火里,有把手伸进烈火中,撕下一块流油的香肉,放到嘴里咀嚼,“咦,连幼鹿都不放过,真是没人性。”随后将口中的肉吐到身后。 接着,疯和尚不紧不慢的从火堆中拿出一条烧焦的手臂,跑到白发老者的身旁,呵呵的问道,“很香的,你要不要吃啊?” 老者大怒,用手愤然将那手臂打落。 疯和尚瞬间变了脸色,却出人意料的快步赶到失臂男子身前,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只手掌般大小的老鼠,显然不是因为老者的“无礼”而激动。 这只老鼠背部是灰色,腹部是白色,黑白分明,层次清楚,生有尖耳而无尾,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煞是惹人注目。 老者把它放到那一滩血附近,浑身紧张的观察着。 那碧睛老鼠在地上嗅了嗅,随后欢快的畅饮着那滩由于断臂而流出的鲜血。 疯和尚哈哈大笑,“我养了你几十年,今日终于发挥出一点作用了。” 接着疯和尚恶狠狠的看着那因为剧痛而昏迷的男子,一副要将它千刀万剐了的样子。 “混账,你伤人的这笔账还没跟你算,你竟然还敢乱杀无辜。”白发老者怒火上头,一副要好好教训这疯和尚的意思。 周围的人也纷纷站起,一群武斗士竟然让人欺负到家门口,这笔账确实应该好好算算。 那疯和尚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扫视了一下四周,不屑的笑了笑,重拳落下,那男子瞬间脑浆四溅,死的不能再死。 “王八蛋。”须发稀疏的男子一拳捣出,却砸在了屏障上。 “不知道你们这些兔崽子是否身上也沾着那臭道士的血呢?”疯和尚双手向外一展,一道白色的光球闪现,众人全被罩入其中。 有四人激灵的开启了防护罩,其它人只能眼馋的看着。 “不错、不错,竟然有四人领悟到了武境,有点意思,不过你们这些伎俩跟我还差的远。”疯和尚哈哈的笑着,透着阴森的恐怖。 接着一道身影在光球内来回穿梭,惨叫声不绝于耳。 疯和尚再次现出身形时,光球内已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断臂,众人哭叫不迭的痛苦呻吟,连架起防御罩的人都未能幸免,白发老者手扶断臂处,痛的直出冷汗的它,不可思议的道,“是武斗师,这疯子是武斗师。” 听到白发老者的话,所有人都傻了眼。 而疯和尚对他们的表情漠不关心,他抓起小老鼠,让它饮着一条又一条手臂的血。 老鼠和人都变得越来越兴奋,疯和尚自言自语道:“终于让我找到了,臭道士,这次我一定要让你断子绝孙,你越怕什么,我越要送你什么。” “前辈,不知我们何处得罪到了您,我们向您赔礼道歉,还望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群贱命。”白发老者诚惶诚恐的陪笑道。 “贱命,不不不,你们这些命在那臭道士眼里可是贵重的很呢?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死吗?那我就告诉你们。” 一道身影再次变得诡异,他兴奋的笑声伴着痛苦的惨叫声在这片草原上久久回响,“封血鼠一生只饮一种血,这是它一世的食物,它出生时得到的第一份食粮便是它一生的追求,我手中的封血鼠只会对那臭道士的血感兴趣,而你们身上恰恰流着他的血液,我不惜代价的为封血鼠续命,就是为了找到你们这群孽种,然后一网打尽,让那臭道士断子绝孙。” 随着他声音的戛然而止,惨叫声也在这片草原上终结,光球内残存的只有一具具的残尸以及一只饱餐一顿的封血鼠。 光球外的疯和尚四处望了望,没有方向的再次在这片草原游荡。 而据此上百里的一处树林中,炎玉蟒和我正在一处粗壮的树下停歇。 “你说你真是的,一个名字而已,用得着遮遮掩掩吗?”我相当不满的埋怨道。 “如烈如虹,烈日当空、普照四方,惊虹飞舞、威震八面,真是有缘,我们又见面了。”一道懒散的声音自我的身后响起。 我吃惊的向后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宽大道袍,浑身酒气熏天的奇怪道士正懒洋洋的躺在地上说着醉话。 而炎玉蟒看到他时,满脸显出恐慌之色,声音有些发颤的打了个招呼,“怪老头儿,你,你还活着。” 0019---冤冤相报 (晚上还要一更)听到炎玉蟒的话语,我的心里为之一震,这就是它口中一直所说的老头儿吗?可是看起来虽然颓废,也不过四十来岁模样,应该算不上老头吧,最重要的是他是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连炎玉蟒怕他都怕的要死,这个颓废的怪道士一定不简单。 “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早点死啊,放心,我命硬,恐怕短时间内难如你愿。”烂醉如泥的道士慵懒的翻个身子,眼也不眨的懒洋洋的道。 “怎么会呢?您对我恩同再造,我怎么会希望您死呢,只是突然相见,甚感意外而已。”炎玉蟒口是心非的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不管你希不希望我死,我都希望你们能够活下去,然而因为需要,你们其中一个必然要经历草原的残酷,你实力弱,它比你更能胜任这份环境,现如今你恢复了自由之身,想来是那群孩子太不争气了。”道士顿了顿,开口问道,“这匹小狼身上为何会有它的气息,它怎么样了?” 道士静静的躺在地上,虽然已经醉的一塌糊涂,说话依旧不显得丝毫混乱,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它是‘烈’叔的孩子,‘烈’叔已经魂归青青草原。”炎玉蟒柔情的双眼流露出无尽的悲哀。 我悲伤的表情亦难以掩饰,小小的狼爪深深的嵌在土里,再一次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这杀父大仇,弥天之恨。 那道士的眼皮动了动,长叹一声,浓烈的酒气再次喷口而出,搞的我眉头直皱。 “逝者已矣,再多的悲恸于事无补,好好的活下去,才是对它最好的怀缅。今天休息一晚,明日办完事,随我回去,我送你们另一番造化。”醉酒道士仿若自言自语的说道,说完他整个身躯暗了下去,隐藏在这夜色之中。 炎玉蟒向我点点头,就近靠在一棵枯树旁闭目休息。 我曲身蜷缩在地上,尽管很累,却丝毫睡意也无:“父王,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我一定要为你讨还公道,我一定要掌控这片苍穹,逆天改命。” 次日,一道、一蟒、一狼行走在这片草原上,我们健步如飞,向着一座小城赶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来到距城池二、三里处的地方,道士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尽管我和炎玉蟒都有些吃惊,但都没有发出疑问,寄人篱下,管那么多闲事干嘛,该自己知道的,总会有人给自己答案。 就这样,一人两兽静立了半刻钟。 那道士凌乱的发型、疲惫的倦容,有气无力的身形,颇像世间的多余之人,此刻他浑浊的双眼却有泪滴滑落,无声无息。 良久,道士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看破红尘一般,道:“走吧,我会带给你们不一样的命运。” 说完,转身离去,仿若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扭头看了看炎玉蟒。 可它并没有要跟我解释的意思,轻移着身形快步跟了上去。 近乡情怯,物是人非,请原谅我这脆弱的亲人,道士心里波涛汹涌,异常难受,脸上却依旧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古井不波的样子,带着我们慢慢的向前走着。 忽然凄厉的惨叫自城中传来,道士顿时一惊,大叫不好,转过身来,飞快的向城中奔去,边跑边喊着“住手”。 此时城楼上跪着三排人,双手皆被缚于身后,被一根粗绳连在一起,而在他们的后方,一个疯疯癫癫的和尚正阴笑着看着飞奔而来的道士。 笑归笑,和尚的手段着实不一般,一道白色的光刃飞起,数颗人头离开了他们的身体,鲜血如注般喷洒在周围人的身上,让他们亲身接受了亲人血液的洗礼。 二、三里的距离虽说不短,但那道士没消片刻,便已轻身赶到。 来到城前,那凄惨的声音不绝于耳,道士原本醉红的脸此刻变的苍白无比。 道士一跺脚,凌空而起,跃到了三丈多高的城楼上,满眼尽是血流成河的景象,一颗心仿佛受到了千绞万削一般,疼痛难忍。 “臭道士,那么多年,我终于找到了他们,你现在一定很痛心吧,我当日就说过你欠我的,日后我必百倍偿还,今日只是开胃小菜而已,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和尚一副相当惬意的样子,哈哈大笑道。 “贱和尚,那么多年,你还无法放下吗?”道士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洋洋得意的和尚,阴冷的眼神凌厉无比,内心的伤痛苦不堪言。 “放下?臭道士,别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收起你那道貌岸然的恶心嘴脸,如果换做你是我,你还能放得下吗?”那和尚一对散发着臭味的鞋子在那拍来拍去,满含不满的质问道。 道士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稍一用力,一道灰色的光波从众多跪地的人身上扫过,绑缚众人的绳子瞬间断去,众人恢复了自由之身。 那和尚欢快的从城楼上跳下来,拍手称快,“不错、不错,有点意思,不过更有意思的是你竟然愿意将精血浪费在一群不成器的废物身上,还篡改了他们的记忆。最有意思的是你甘愿为了一群蝼蚁,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 和尚像个孩子一般,蹦蹦跳跳,嘴中不急不缓的接着道:“三”。 道士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忙看向摆脱束缚,叩首万谢的众人。 “二”、 见和尚依旧一副吊儿郎当、嘻嘻哈哈的模样,那千恩万谢的众人心里也隐隐感觉有些不妥。 “一”、 “倒。”和尚的声音在城墙上传递开来,众人纷纷有些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腹痛不已,城楼上瞬间哀哭遍地,众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样子颇为痛苦。 道士忙赶过去,蹲下身来,搭在一名男子的脉搏上细细查探,少顷,大为吃惊的怒目瞪着在地上学着众人打滚的和尚:“你还是不是人啊,竟然给它们服用‘愁肠百结’,你不怕遭报应吗?” “遭报应,呵呵呵呵呵,你夺我爱妻,才应该被天打五雷轰,永坠九幽地。”打滚的和尚不慌不忙的站起,气愤难忍的怒目相向。 “你……” 还不等道士开口,刚被他把完脉的男子,拉住他的手,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必当报答。” 看到男子痛苦不已的表情,道士的心内亦如万蚁蚀骨一般。 而周围幸存的人同样恳求道士能够给他们一个了断,免得时刻都在尝试这锥心刺骨之痛,哀嚎遍野,小小的城墙仿若成了人间地狱,城墙下的炎玉蟒和我眉头紧皱,止步不愿上前。 “杀了你们,他怎么会舍得呢?你们可是他至亲至爱的亲人,他怎么会亲手送你们上路呢?”看到众人求饶的惨样以及道士泪流满面的表情,和尚笑的更欢了,前仰后合,不时的用手拍打着脚下的地面。 “亲人,难道你就是……可你怎么跟……”那道士身旁的男子大为讶异的断断续续道。 “对不起,是我更改了你们的记忆,可我也是为你们好,只是没想到你们依旧难逃厄运。”男子苦泪纵横的呜咽道。 “临死之前,有人为自己落泪是一种幸福。”男子说完,颤颤抖抖的狠咬下舌头,艳红的血液流出,疼痛使得他眉头紧皱,可他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容。 而此举无疑是在道士的伤口上撒盐,让本已疼痛的心更添哀思。 道士泪眼婆娑的看着众人,仿佛比中了‘愁肠百结’之毒的他们更加痛苦。 最终道士于心难忍,仰天大吼,层层的光波自他体内发出。 顿时整座城墙化为废墟,将众人掩埋。 “绝情绝爱也不过如此吧,亏你能做的出来,弑杀至亲至爱之人的滋味如何?爽不爽啊?”疯和尚不知何时已来到了道士身旁,样子甚为欢快的讽刺、挖苦道。 “没想到你还能笑的出来?”道士脸上现出一丝讥嘲之色。 “我怎么会笑不出来,你抢我爱妻,我让你断子绝孙,不管怎么说,你也讨不了什么好,当日的仇恨也算有个小小的补偿了,一会儿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真真切切的为自己的行为懊恼、自责。”和尚一收笑容,满脸显出阴寒之色。 “如果我告诉你,被我杀害的众人当中有你的儿子呢?你还能笑出声来吗?”道士缓缓的站起,以笑掩饰内心的伤悲,另一方面对和尚的无知、愚蠢感到可笑。 “你说什么?他们之中怎会有我的儿子?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和尚闻言,满脸的不可思议,大声的嚷嚷道。 道士轻‘哼’一声,讥嘲的设问道:“她出家为尼,难道你一点疑惑都没有,我不惜精血的为整座城池的人种下血脉链接,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怀疑?” “她伴青灯古佛自然是你欺她、伤她,至于你种下血脉链接,肯定是你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你少用这些花言巧语来骗我。”疯和尚虽然疑惑,但依旧以高声提足底气。 “一个良家少女,平白受人奸淫,失了清白之身,这种屈辱都能坚强的活下来,你认为一个疼她、爱她的男子会让她想不开,削发为尼?她只是发现了自己怀有你的孩子,而我因为不忍心,竟想法保全了那个孩子,所以她一气之下,才会离家出走,青灯伴古佛。这一城的人族虽有我的亲朋良友,但也有我托付给他们的那个孩子,每过五年,我便会来此一次,不停的反问自己,究竟是错还是对?匆匆数十年,我亦未找到答案,而这里早已物是人非。”道士的眼显得迷离,沉寂在过去的回忆中。 “她竟然怀有我的孩子?不对,已经数十年了,即便如你所说,那孩子说不定早已经死了,你少拿谎言诓我。”疯和尚将道士揪起,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指着他的鼻子叫嚣道。 “我又怎会空穴来风,第二排角落中的那个中年男子,就是你的儿子,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试一试。”道士的余光瞥向远处的尸首,冷笑了一下。 0020---玉壶冰心 和尚将信将疑的走了过去,只见那名男子四、五十岁上下,额头上有‘撇’形的疤,下巴上有‘捺’形的痕,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的记号一般。 和尚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从怀中取出‘封血鼠’,有些颤抖的将它放到那男子嘴角的血迹旁,碧睛的小老鼠嗅了嗅,完全没兴趣的走开了。 “整座城池之中唯有他没有被我种下血脉链接,我本想让他有个无波无澜的人生,奈何你屡加迫害,伤我爱妻,屠我亲友,现在你也尝到了亲人在你眼前死去的滋味了吧,怎么样?爽不爽啊?”道士在身后以和尚的语气质问道,一副大仇得以补偿的样子。 当年爱妻离自己而去,多番挽留未果,它便将不满发泄在一个孩子身上,那孩子脸上的伤痕便是那时的他所留下的。 人与人争斗,你捅我一刀,我必然要给你一剑,这样才‘公平’,自己心中已有万般痛苦,而这种苦楚一定要让别人也切身尝尝,仿佛只有这样,自己的伤痛才能痊愈,于是乎冤冤相报,无休无止,是谁的错已无定论,总之,战争一起,无所谓对错,无所谓输赢,一切自开始起,便已有了定论,因为战争结束时,大家都是输家,输的一塌糊涂。 和尚久久的现出匪夷所思的样子,口中一直在反复的嘀咕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随后一把抓起身边的小老鼠,双指一用力,小老鼠碧色的眼珠飞了出来,和尚将老鼠扔到一旁,接下两颗鼠目,对于抱首惨叫的老鼠不管不问。 和尚严肃的在那男子的尸体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痕,因为新死,血液尚在流动,不过流速很慢,隐隐透着黑色。 接着和尚划破了自己的手掌,任血液汩汩流出。 最后和尚右手一扬,两道血线于半空中汇聚,形成一个层次分明的血球,和尚将两个‘封血鼠目’丢到了血球之中,静静的观察着。 只见血球剧烈晃动,‘砰’的一声化为了满天血雨,像是封血鼠的哭泣一般。 和尚脑海中相关的信息浮现而出,封血鼠的碧睛可以鉴定亲疏关系,若是至亲血肉,鼠目将会为之哭泣,化为满天血雨,而封血鼠亦会随之而去。 和尚忙看向不远处的封血鼠,此时它已四肢朝天,身体僵硬,死的不能再死。 “真是我的儿子,我竟然对我的儿子下‘愁肠百结’之毒。”一念及此,和尚的心仿佛被千针万刺一般,裂心的痛。 突然身后有重力袭来,和尚也顾不得其他,架起了白色防御。 ‘咣’的一声,像是两颗大石头撞到了一起。 只见道士不大的拳头上一层光波将和尚逼得连连后退,而和尚的身前,他那所谓的‘儿子’此时已被当做挡箭牌,身体被打的深凹了下去。 “你竟然偷袭我儿子?”和尚怒目圆瞪,咆哮不已。 人做错事,总会想着在别人身上找原因,只有这样,他们的心里才真正好过,他们才能真正的置身事外,冷眼做个看客。 “你还真是不要脸呢?我于心不忍,替你儿子解脱,你却拿他做替死鬼,还只有你这种败类才能做得出来啊。”道士满脸的讥嘲之色。 “他是我儿子,能为我做点什么,是他的荣幸,倒是你不光偷袭我,还惨杀我儿子,今天我一定要把你送到地府阎罗殿。”和尚脚下一用力,身体前倾,将力量不断的注入到眼前的死尸身上。 两股力量都汇聚在那具尸体中,互不相让,尸体瞬间炸裂,一股巨力将一僧、一道推向远方。 而那尸体碎的已不能再碎,若是他还有意识的话,一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爹不疼、娘不爱,直到死了,也无法留个全尸,甚至连魂魄也不得超生。 看到天上和地上的碎肉,那和尚目眦欲裂,仰天长嚎,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冤魂,开启了武境。 而另一边道士也丝毫不多让,浑身一发力,灰色的光幕同样显现而出。 “打吧、打吧,没一个好东西,都打死了才好。”一处大石块的下面,炎玉蟒小心翼翼的看着这边剑拔弩张的打斗。 而它身边的我面无表情,将对那二人的鄙视深埋在心里。 道士将灰色的光幕收入体内,身体上泛出灰色的光芒。 和尚也不逞多让,将白色的光幕化为己有,像是裹上了白色的光膜。 “将武境化为己用,这两个家伙都达到了武斗师的水平,看来接下来会有一场好戏了。”炎玉蟒饶有兴致的看着前方的两道身影说道。 我依旧在那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只是对于他二人的手段甚感好奇。 能顷刻间毁了城墙,掌控了这种力量,还愁报不了仇吗? 和尚一跃而起,重拳挥下,砸向了道士。 道士身形一晃,退向了远方,险险的避开了攻击,而刚才站立的地方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见一击未成,和尚抡起浑圆的拳头朝远方又一拳轰出,道士显然也不是软柿子,一掌挡向身前,借助力量,一跃而起,一个跟头儿像是翻墙一般,跃了过去。 双掌一出,半空中的他一副要将和尚拍成肉饼的样子。 和尚双拳朝上,用力迎了上去。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把炎玉蟒和我的身形重重的压到地上,身上的石块也毫不客气的发挥出高高在上的感觉,使我们有一种重物在背的苦楚。 道士的光波越来越盛,眼看和尚就要不支,可他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 而道士认为他不过苟延残喘,奋力苦撑而已,便加大攻击的强度,不停的往下方传递攻击的力量。 和尚和弹簧一样,被慢慢的压扁,曲身、碎石,他的处境着实不妙。 “臭道士,让你见识到武王的实力,想来你也能瞑目了。”和尚明明处于弱势,却笑得让道士心里发毛。 “少在这唬我,一代武王,哪能是你想成为就能成为的,别在这虚张声势了,看我不把你打成肉饼。”道士说完,拳头不停的挥舞,像疾风骤雨般朝和尚的光头砸去。 片刻时间后,道士有些体力不支,被迫跃下身形,看着本应该被打成肉饼的和尚。 此时的他虽然狼狈,衣衫褴褛,浑身血迹,但好像并没有任何生命垂危的迹象。 “武王能将周身比自己实力弱的家伙的武力收为己用,现在我就让你尝尝自己力量的味道。”和尚诡异的冲道士笑道,俨然一副胜利者的样子。 道士顿觉不妙,忙欲飞身后退,却不料腹部一股重击将自己击飞出去。 瞬间呼吸变的艰难,骨头好似散架,气血翻腾,浑身麻木。 道士万万没想到,他的对手竟真的跨越武斗师,进阶武王。 可还来不及过多的思考,他身体的上方一道黑影闪现:“臭道士,下地狱去吧。” 如山的重影砸向自己的脑袋。 嗡的一声,道士残存的意识如风般消散殆尽,头颅深埋在土里,从此身体和灵魂再无天日。 而那和尚并未罢休,心中的闷气尚未得到完全疏解,不停的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向道士的肉身。 直至血肉模糊,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和尚理了理破烂的袈裟,看上去相当的惬意。 随后和尚用脚又踹了踹道士的尸体,自语道:“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贱人,别以为你出家了,就能寻得真正的安宁,臭婊子,咱们走着瞧吧。” “真是没人性,没想到这种人竟然能活到最后。”炎玉蟒满是不屑的低语道。 “放心吧,他这种人自然会有人修理,我们还是藏好点,小心别被他发现了。”藏在石块下的我用狼腿碰了碰炎玉蟒,示意它隐藏好身形。 这时一颗灰色的圆珠悄悄的滚了过来,孰不知在它前方的大石块下隐藏着两个窥视一切的生灵。 忽然一道赤红的光刃洞穿圆珠,一声大叫自石块下传了出来。 我对此大为惊讶,刚欲开口,便被炎玉蟒一下子打晕过去。 “谁?还不给我滚出来。”那和尚厉声呵斥道。 呵呵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出来,炎玉蟒自一块大石头下蹑手蹑脚的爬了出来,身体上还有血液止不住的流淌。 “是你,我差点给忘了?怪不得刚才我在城楼上看到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这红色的是你,那白色的又是什么东西?”和尚一掌打向了刚才炎玉蟒的藏身之地。 ‘砰’,石块破碎,浑身血色的我呈现在和尚面前,此时的我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我们两个都是苦命兽,我虽开启了力魄,却被臭道士挟持,时常要违背良心的为它办事,至于那边的小狼,则更加可怜,它本是那恶道的下酒晚饭,见你们争斗,本以为能逃过一劫,唉,却不料战事波及,小命不保,现在您为它报了仇,为我出了气,以后我愿化为您的脚力,为您奔前忙后,去扰解忧。”炎玉蟒诚意满满的娓娓道来。 “倒是一条颇有灵气的小蛇,我问你,刚才你为何惊呼?”和尚仍有疑惑的问道。 “那贱老头儿虽然可恨,却也厉害的很,你们的打斗生生的将我震晕过去,待我醒来,见那老头已死,不禁拍手称快,大声叫好,怕是我声音太大,惊扰了您。”说到此处,炎玉蟒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惊扰倒谈不上,你真的愿意跟着我,做我的脚力?”和尚再次确认一下。 自己浑身臭气熏天,而眼前的炎玉蟒虽然受伤,却别有一番魅惑之气,让它跟着自己受气吃苦,也确实有些委屈了它。 “羊羔跪乳,乌鸦反哺,连它们都懂得报恩,更何况已经开了灵识,拥有灵智的我呢?”炎玉蟒越发的恭敬,仿佛一切皆是油然心生。 “好好好,你跟着我,我自不会亏待你。”说完,和尚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扔到了炎玉蟒身前。 后者看也不看咬开玉瓶,将所盛之物送入腹中,而这无疑增加了和尚对它的好感。 接着和尚在附近搜寻了半日,而炎玉蟒则静静的立于一旁。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未来的路还有很长,漫漫长夜,希望你能够坚强的走下去,用你的血肉,用你的力量,闯出属于你的王城,驾驭属于你的天地,我一直都会伴着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将我寻回,一定,我等你,会一直、一直等下去,炎玉蟒望着沾满自己血液的我,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0021---天不绝狼 和尚苦寻半日未果,只好带着炎玉蟒悻悻的离开,边走边兀自嘀咕:“又不是武尊,谅你一颗力魄珠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我呼吸微弱,虽血迹斑斑,若仔细观察,倒也不难发现活着的生命迹象,只是和尚太专注于找寻那力魄珠,才使我钻了空子。 夜风伴着凉意,吹拂着孤弱的我,在这个断壁残垣,无人存活的城池,我的意识逐渐清晰。 刺鼻的血腥味加速了我的苏醒,一个激灵站起来,我顾不得头晕目眩的感觉,全身戒备着。 直到确认了四周并无危险之后,方才长舒了一口气,再次卧倒在地,晃了晃狼头,突然感觉有些异样,忙将口中的物什吐出。 只见一颗灰色的圆珠呈现在眼前,圆珠内一个迷你的道士已经被洞穿胸膛,了无生气。 我的记忆又一下子清晰起来,当时炎玉蟒出手灭杀了圆珠内的道士,还以自己的声音将道士仓促发出的短音掩盖,之后我便被它打晕过去。 明明已经暴露了,我还能没事,想来都是它的功劳,只是对方如此帮助自己,我却时时的连累它,想来真是…… 它不惜暴露身形,也要将这个圆珠弄到手,这颗珠子应该有其不凡之处,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用,以及怎么用? 现在父仇未报,对我好的炎玉蟒又不知所踪,这条路走起来真不容易啊,不过你们放心,天宫地府,天翻地覆,誓要报您大仇,碧落黄泉,沧海桑田,也要将伊寻回,我郑重的告诉自己,不管这条路有多艰难,自己都要走出一片春天。 我将灰色圆珠吞入口中,将其悬挂于狼齿上,再次向草原走去,毕竟那是我唯一熟悉的地方,也是自己活下来最有把握的地方。 寒风吹过,夹着冰冷的雪花,初冬夜色笼罩的草原,很少有动物在这茫茫无垠的土地上游荡。 一匹孤弱的银白色幼狼好像是个例外,此时的我如此的形单影只,内心的孤苦无兽诉说,只能靠自己熬过这飘雪的寒冬,只能靠自己抗衡这残酷的草原,只能靠自己迎来生命的春天,因为我已无所依,因为我已无所靠,同样此时的我亦无所畏。 我是要掌控天地的君王,若不幸死在这小小的草原上,那仅证明我不过如此而已,想要逆命改天,想要逍遥天地间,就要忍兽不愿忍,忍兽不能忍,我相信凭着内心的坚毅与渴望,我绝不会在草原上平凡的度过一生。 翌日,一片清澈的湖水旁,一匹狼正在欢快的饮水,喜迎新一天的到来,突然自水中窜出一个黑影咬向了它的脖子,狼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拖入水中,扭打在一起。 不远处的我暗自庆幸,幸好刚才喝水的不是自己,要不然空有凌云壮志,只能饮恨水潭。 我快速的跑了过去,在刚才苍狼饮水的地方大口的喝上几口清冽的湖水,之后快速跑向远方,就在我跑后没多久,一头鳄鱼探出了头,见猎物已走,才心有不快的离去。 而此时湖中的苍狼已丧失了反抗之力,有两只小鳄鱼游了过去,饱餐一顿。 我停在远处的树下,冲着水足饭饱的鳄鱼做嘴脸,言行满是嘲弄之意,使本该欢快的它们气不打一处来,搞的明明吃了饱饭,却一肚子窝囊气。 “虽然你的死,跟我完全没有关系,但你毕竟是我的同类,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一路好走。”见鳄鱼们气的胡蹦乱跳,惊吓了周围一群群的生灵,我扬长而去。 狼喜欢群居,这附近一定有其它的狼,跟在它们身边,应该能暂时保住我的命,我在心里暗自盘算着。 于是我悄悄的躲在一旁,同伴失踪了,这儿那么大的动静,它们不可能不过来看看。 不一会儿,果然有一群苍狼赶来,领头的四只样貌相差不大,体型相当健硕。 见到它们,远处潜伏的我不禁露出一丝苦笑,竟然是它们,当时它们劝自己回狼窝,自己还断然拒绝,现如今却要依靠它们保命,真是一个笑话。 湖中的鳄鱼见一下子引来了这么多的关注,才知道自己这次因小失大了,照这样看来,它们口口相传,短时间内是不会有猎物上门了,想到此不禁怒从心生,但又无可奈何。 那领头的灰色苍狼轻叹的一口气,带着众狼向前走去。 我想了想,最终没有悄悄的跟上去,说我顽固守旧也好,说我死要面子也罢,总之我选择了另一条路,我是死也不会愿意跟诋毁自己恩兽的家伙走同一条路。 日出东方,向着太阳走,总没错。 然而不管往哪儿走,都有不一样的坎坷,同样的磨难。 我一路小心翼翼,饿了也只能捡些浆果、冬菇之类的填腹果饥,尚未满月的我本该享受父母的呵护,亲人的教导,而现实的我却要独自前行,承担所有的风雨。 不知据此多远处,一条炎玉蟒的身上,一个有些疯癫的和尚正驱左使右,拍手指挥,玩的不亦乐乎。 炎玉蟒身上的伤痕已结疤痕,此时的它脸上含笑,心里别有一番苦楚,浑身污臭的疯和尚,它日我一定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不满归不满,它的内心还是有满满的期待,因为它一直坚信我是无法被埋没的,我们终有相见的一日。 可不管它如何的祈愿,我这边的情况总好不到哪儿去,此时的我正被三只流着口水的凶兽围堵。 三兽外貌有四分像猫,却体格粗壮,生有兔子般的尾巴,两只耳朵呈黑褐色,却像山峰一般耸立着,两颊上生有长长的毛发,颇像女生搭在胸前的小辫,背部灰黄色,腹部浅白色,一双小眼滚来滚去,看上去相当机灵。 已经万分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围攻了,若是一只,哪怕你再凶狠,我也敢与你斗上一斗,三个一起上,运气好,吃点亏,受点伤,倒也没啥,运气不好,小命就要搭在这了。 我想开口寻助,可草原上信奉的是弱肉强食,闻声赶来的,是敌非友的可能性更大,也罢,既然碰上了,那就好好的干一场吧,我还不信我的命会如此脆弱。 想通了这些的我站稳身形,身体匍匐,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样子。 无惧无畏的我,倒让三只凶兽心里闪过一丝忌惮。 然而这种忌惮一闪而过,毕竟再不像话,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儿又怎会惧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三兽步步紧逼,我不闪不避,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道灰褐色的身形跳入战团,一下子将一只凶兽撂倒在地。 只见一只灰褐色的苍狼利齿停在了那倒地凶兽的咽喉,用低沉的声音道:“不想死的,赶快滚。” 另外两头凶兽见一只身手不凡的苍狼顷刻间便制住了自己的一个同伴,心里倒吸凉气,拔腿就跑,弃自己的‘同伴’于不顾。 边跑边说,“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这边的‘受害者’不禁破口大骂,可还没骂两句,脖颈便被洞穿而过。 “狼叔,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笑呵呵的道,再见亲兽时,满心的欢喜扫尽了所有的心酸。 那灰褐色的苍狼正是左羽。 在检查了浑身血迹的我,确定并无大碍后,才满脸喜悦的说道:“少主,数日不见,没想到你竟会说话了,王的儿子果然不一般,不仅长的俊逸,有胆有识,而且进步神速,潜力非凡。” 看它开心的样子,好似多日的辛劳终于等来了收获,一切的坎坷都是值得的,此时的重逢是最甜美的。 “狼叔,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还是先走吧。”尽管久别重逢,我有很多的话想说,有很多的事要问,但谨慎的性格还是让我选择了暂时躲避,毕竟安全为上。 “几只猞猁而已,我左羽还不放在眼里”,可看到我坚持的样子,左羽还是选择了遵从,“好,这一带我比较熟悉,你跟我走就是了。” 左羽说完,叼起那只猞猁的尸体,就要向前赶去。 “狼叔,它不能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对于同伴的感知能力优于它兽,它的同伴应该也是如此,带上它很可能暴露我们的行踪,为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跑上前去,提醒道。 “一头死尸而已,怎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再说,带上它,我们的晚饭才有着落,少主,不妨事的。”左羽不以为然的道。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如此,我就提前开饭了。”我走上前去,扯下一大口猞猁的肉,快速的吞入腹中。 左羽笑了笑,少主有这份谨慎着实不易,不过反过来想,少主这段时间应该经历了很多非兽的磨难吧,要不然刚出生没多久的它如何拥有这份心性,如何在这残酷的草原上生存至今,真是苦了它了。 我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道:“我吃好了,怎么,你不吃?” “以我的本事,想吃肉随时都可以,况且我现在也不饿,既然你吃饱了,我们现在就走吧。”左羽见我一副满足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带着我一路狂奔。 大半个时辰后,左羽带着我进了一处僻静的荒洞内。 我们一聊就是几个时辰,有乐、有笑,不过更多的是叹、是气。 “少主,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左羽轻轻的问道,毕竟这个问题问一个出生未满一月的小狼多少有点不合适。 “报仇雪恨,重掌政权。”我一字一顿的道,散发出骨子里的坚持。 0022---借兵复仇 听到我的答案,左羽的心为之一震,不是它不想复仇,只是觉得时机未到,而看到我的模样,又觉得这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狼叔,这片草原上有什么比较大的势力,或是比较强硬的力量?这些势力或力量最好敢与或能与整个狼族相抗衡。”我开口问道。 “草原上敢与狼族相抗的力量并不多,在这附近的也仅有一股力量。”左羽想了半天,有些迟疑的说道。 “这里没有外兽,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我见左羽有些犹豫,便直率的开口相询。 “既然少主都这么说了,属下也不隐瞒了,‘烈’王东征,曾与狮族发生冲突,那狮王与先王对战,几乎能与你的父王平分秋色,只是它忌惮我们狼多势众,才放纵我们在这片草原上称王争霸,如今‘烈’王已故,我们没有首领能与它们相抗,所以一直在回避它们。”左羽倒也没有隐瞒的将事情托出。 “原来是这样啊,我不管往日恩怨如何,我也不理谁会成为草原的霸主,只要能报父仇,即便是与魔鬼合作,我也没什么意见,狼叔,你就随我走一趟狮族如何?”我打定了主意,诚言相邀。 “我这条命是属于‘烈’王的,现如今先王已去,我自然愿意跟随您,誓死效忠。从今以后,您走到哪,我左羽便跟到哪,为您扫除一切障碍,至死不悔。”左羽单腿跪地,表明着心意与态度。 我急忙将它扶起,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启程。” “好,属下这就为您带路。”左羽说完,便转身向洞外走去。 此时天已蒙蒙亮,一匹大狼带着一匹小狼向着东方的雄狮部落前进。 半个月后,两匹容光满面的狼赶到了一大片有些枯黄的旱林旁,此时林中不时的传来咆哮和喝彩之声。 我并没有赶路带来的疲惫感,因为我在靠近狮族附近的地方已经休息两个晚上,且重新洗了一次澡,此时的我银白色的狼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煞是亮眼。 “我们走吧,它们就在那片树林里。”身旁的左羽恭敬的开口说道。 而我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冲着前方长嚎一声,惊落了不少枯黄的树叶。 树林里在一声狼嚎之后安静了下来,不过很快便有地动山摇的感觉传遍我的全身。 顷刻间,二十余头狮子威武雄壮的来到我的面前。 狮子们排成两排,井井有序,齐齐的冲着我们咆哮一声,顿时我的身形不稳,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左羽慌忙扶住我,想来心中已在暗自纳闷,明明是有求于别兽,我为何一上来就挑衅人家,不过疑惑归疑惑,它已是铁了心的追随我,若是我遭遇了什么不测,想来它一定会立在危险的前沿,为我挡风遮雨,因为它的行动和眼神已经告诉了我这些信息。 “不愧是草原上的传奇,有你们在,何仇大仇不得报。”站稳身形的我开心的说道,热情的冲着它们打招呼。 “你们是谁?为何来我狮族撒野,无故扰我赛狮大会?”群狮前方,一头茶黄色的雄狮走向前来,冲我责问道。 这头雄狮体长一丈有余,足有水牛般高低,深棕色的鬓毛一直延伸到腹部,浑身孔武有力,双眼炯炯有神,立在我的身前,颇有万夫不当之勇。 “我是草原之主——‘烈’王的儿子,来这里只是借兵一用,扫除叛逆。”我不卑不亢的说道。 那雄狮眼神有些恍然,随后露出一些疑惑,想来应该是想:怪不得有些脸熟,这银狼虽小,骨子里却存在一种王傲之气,着实难得,最主要的是小小年纪便能通情达意,实非自己部落的同伴可比,这一身的气质着实不俗,除了‘烈’王,谁的儿子能有这番英气。不过它狼族兵强马壮,怎会跑到这儿来求助于我。 “你说你是‘烈’的儿子,可有凭证,再者一只乳臭未干的小狼崽在我面前神气十足,你是哪来的底气,既是要请我帮忙,为何不拿出诚意,低头下跪求我。”那狮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俯首教育着我。 “我是‘烈’王的儿子,生下来便已注定,何须凭证。我请你帮忙,付你报酬,何须低三下四,我们之间本就是平等的交易关系,大好的利益放在你面前,我为何神气不得。”我不矜不伐,有礼有节的朗声说道。 “好一只小狼崽,你说,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如果好处不能让我满意,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好了,就当是赛后的奖品了。”狮王止不住好奇,开口问道,同时也给予了我一个警告。 左羽闻言,惊出一身冷汗,和我相处半月有余的它,自然知道我是穷光蛋,哪来的什么宝贝,如何能给出让狮王满意的利益。 “你助我绞杀叛逆,我助你做草原霸主,一举两利,如何?”我亮出了底牌。 “呵呵呵呵,我还以为你能给我什么呢?原来是一张空头支票啊,你这空手做买卖的打算还真是不错啊?”狮王闻言,乐不可支,觉得我幼稚的实在可爱。 “怎么,你觉得你现在是草原的霸主吗?即便你拥有霸主之能,仅凭二十来个手下就能管理好茫茫草原吗?”我不急不躁的反问道。 狮王不禁再次打量着眼前的我,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地倒也不简单,便又向前走了三步,颇有兴致的问道:“我二十个同伴确实无法掌控整片草原,不过多你一个跟少你一个有什么区别吗?怎么?难道你觉得你能以一抗十,视我的同伴如无物。” “狮王大人说笑了,现在的我以一打一都不一定会赢,更别说以一敌十了,不过狮王大人您应该明白,虽说我父王已故,但并不是说草原上再也没有能与你相抗衡的力量,西边有鳄,南方有犀,北处有熊,中部有狼,你再厉害也不过雄霸一方,我可以助你一统草原,称雄四方,我这个利益还入您的眼吧?”我从容自如的道。 “有趣,继续往下说。”那狮王再向前走了一步。 “我父王在世,打的四方服服帖帖,但它老人家已经不在了,四方豪杰谁也不服谁,一场大战在所难免,狼族积攒多年,虽说无‘烈’王一般的俊杰,但底蕴雄厚,暂时还没有兽敢招惹,因为它们并不清楚狼族的真正力量,我是狼族少主,只要清除族中的污点,整个狼族便能为我所控,西边的鳄鱼长居水域,不足为虑,你我联手,先败犀牛,再灭鳄鱼,集中兵力,出兵北伐,还怕不能一统草原。”我简单的分析了一番。 左羽在旁暗暗称道,它只是和我谈了一些草原上的格局,没想到我竟能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心中已有一统草原的志向。 “不错,不错,不过我怎知你没有坑我,待我举家助你,你倒是清理了门户,可我狮族二十余条性命可就在你一念之间了,万一你翻脸不认兽,群狼围攻,说不得我部要伤亡惨重。”狮王道出了心中的顾虑,虽然打探到‘烈’王被同伴使计杀害,但狼族中不乏忠于‘烈’的部下,万一到时我使坏,自己就真的是帮了别兽做嫁衣了。 “你这点担心倒也是在情在理,我一匹初出茅庐的小狼带着一匹忠心不二的狼将前来借兵,你能耐心的听我说完,已经很给我父王面子了”,说完,我低首一礼,聊表谢意,接着说道,“狮族成员虽少,然而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有如此多的精兵强将,你依旧不愿联合它族侵我狼族,我代表父王谢谢您。” “你担心是为我狼族做嫁衣,不如我们在此结为联盟,立下重誓,同进共退如何?”我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如果是‘烈’王在,跟我说这些话,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不过是两匹离群的孤狼,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今日我答应了你,改日你狼族再来个什么‘烈’王的女儿,亦来求我为之复仇,我是不是再跟你们狼族开战,使你狼族与我部结下不可调和的梁子啊?好了,我念你年少轻狂,暂时放过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复仇的事你还是去跟其它的部族商量去吧,我就不奉陪了。”狮王说完,转身慢慢的向后走去。 一切都说的好好的,这狮王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不对,利益是够了,只是它心里还有顾虑,不敢去咬肥肉而已。想明白了这点,我开口喊道:“草原上有五股可以称雄争霸的力量,你若甘居东方,苟且偷生,就不会听我唠叨个半天,说来说去,你就是担心此举能否成功,怕赔了夫人又折兵,捞不到什么好处,究根到底,你是怀疑我的能力,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是不是‘烈’的儿子。” 听到此,狮王的脚步不禁止住,扭头看向我,笑道:“你这娃娃真是不简单,我越来越坚信你就是‘烈’的儿子,我可不相信其它狼也能生出你这么优秀的狼崽子,你说的对,寻根究底,我就是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能为它报仇,你刚才也说过,现在的你根本不可能以一敌十,不过以一敌一胜出的机会也为零,别说我绝情,念在‘烈’王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若你能击败我狮族中任何一头战狮,咱们一切都好谈,小子,就用你的实力来说话吧,让我瞧瞧能不能从你身上看到‘烈’的英姿。” 听到此,左羽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我才刚出生月余,怎可能斗过一头战狮。 “好,一言为定。”我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脸色同样异常的难看。 0023---狮狼对决 “少主?” 左羽刚开口,便被狮王爽朗的笑声打断,“哈哈哈哈哈,不愧是‘烈’的儿子,好胆识、好气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足够的实力来支撑你这份底气。” 其实狮王并没有想过我能赢,它要的不过是我的狼狈相,它要的不过是狼族的尊严,只要我能守住这份高傲,只要我能守住这根傲骨,我就能从心里上击败它,我从一开始,仿佛就能看透狮王的心思一般。 “狮王大人,你放心,你是不会看到你想见到的结果的。”我笃定的道。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好,挑兵点将,我这二十余头战狮,你随便挑,随便选,我可好心提醒你,别挑错了对手,输的太难看。”狮王有些轻视的笑道。 “少主,这一战要不让我来吧。”左羽主动请缨道。 “狼叔,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一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只管在旁观战,切不可上前相助,明白了吗?”我有模有样的警示道,丝毫没有任何的胆怯。 这让旁边的狮王大为惊讶,难不成这小子真有什么杀手锏不成。 “少主!” 左羽还想说什么,可看到我面有愠色的样子,低首道:“是,未经少主同意,属下绝不打扰少主。” 我颇为满意的笑了笑,冲狮王问道:“你应该是群狮中实力最强的吧?” “我们狮族以实力为尊,我能……” “好,就你了。”我指着狮王开口说道。 “小子,你说什么?”狮王满脸写满了不可思议,这小子实力那么弱,要想赢,不挑最弱的,却点名要选最强的,是它实在不想赢,还是有什么厉害的杀招。 狮王不得不再次打量着我,可是怎么看都像是一只没断奶的小狼,这份自信到底来自何处呢? 看到狮王疑惑的样子,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再被无视了,其实自己选择狮王也是有一定的考虑,它能耐心的听我说明来意,而对我又无歹意,与它动手,它是不会要我性命的,其次它对父王生有敬意,在动手时多少会念在父王的面子上,点到为止,再次这些战狮没有一个是好惹的,选谁都不可能赢,所以不妨选个最强大的,即便输了也是理所当然,最后是它最想取走狼族的尊严,让它得不偿失,才能最大强度的瓦解它们的心灵防线。 “对手既然已经选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开战?”我淡定从容的问道。 “小子,你确定选我做你的对手?”狮王再次确认道。 “当然,你不觉得打赢你,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吗?”我认真的说道。 “好小子,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今天只要你赢了,我狮族任凭调遣。”狮王也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伸出前腿,狮王也笑着用它那肥实的狮掌轻轻一拍,双方约定达成。 然而就是这轻轻的一击,我身子一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呵呵呵,就这点实力,你还敢挑战我?”狮王毫不掩饰的露出嘲笑之意。 “那你可要小心了,我们且战且瞧。”我煞有介事的道,仿佛自己真有什么潜在的可怕力量。 狮王刚升起的高傲感瞬间又被击碎,这小子搞什么鬼,莫不是示我以弱,它身上到底藏着什么力量,让它如此有恃无恐,不过即便这小子再逆天,刚出生的它又怎可能比‘烈’还可怕。 只听狮王一声令下,群狮立马四散而开:“狮弟狮妹们,撒开场子,狮狼大赛,正式开战。” 群狮欢快的迅速围了一个大圈,兴致满满的看着中间场地上的狮王和我。 而狮子们自始至终未说一句话,因为它们的王并未允许它们说话,尽管它们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但也只能憋在心里,用言行传递着它们的思想。 左羽从中间的场地上慢慢退下,满是关心的看着我,即便是它也并不看好我,不相信我能战胜草原上的一方霸主。 其实我也没想过自己能斗得过狮王,然而输的结局就一种,赢的方式却有很多种,我不认为自己会败的一塌糊涂。 就这样,众狮和左羽在旁边观看着这一场几乎没有丝毫悬念的对决。 “小子,你先出手吧,作为长辈,让一让你是应该的。”狮王围着我走了一圈,冲着我开口说道。 我直到现在还能气定神闲,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就是真的有所依仗,既然看不透,不如就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当然这是它的盘算。 “狮王大人,您是长辈,尊重您是应该的,还是由您先出手吧,为视敬意,您第一次攻击,我不还手。”我依旧底气十足的道。 “什么?它竟然如此狂傲?” “这小狼到底什么来头,莫非是扮猪吃虎的角色。” “怎么可能,它怎么看也不过一只幼狼而已。” 一直安静的狮群顿时躁动不已,轻声细语的谈论着。 旁边的左羽亦大惑不解,觉得我越来越神秘,令它完全看不透。 一时间觉得我稳输的它们,心里的天平稍稍发生了倾斜,满含期待的关注着神秘的我,好似我身上真有什么隐藏的强大力量一般。 “小子,你竟然小瞧我,好,今日我若三击拿不下你,便是我输。”见同伴的信心发生动摇,狮王霸气异常的道。 而此话也颇有奇效,将失去的场子顺利找了回来,顿时群狮欢呼一片。 大话已经说了,看来是要下狠手了,然而看着从容而笑的我,狮王的底气又变的不足。 不管了,只要不靠它太近,应该没什么问题,狮王一边上前,一边盘算着。 在距我两三步的地方,狮王停住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冲着我大吼了一声。 扑鼻的血腥气味和满面的杀伐之意毫不客气的攻向我。 我屏住呼吸,两条前腿深嵌在土里,可滚滚的气浪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逼的我慢慢的向后退去。 我的眼前两道深长的爪痕越来越明显,距离我越来越远,这种感觉就像是目标就在面前,自己却离它渐行渐远一般。 我不甘心的与这股有质无形的力量相抗争,我低着头,妄图抓住一切可抓住的力量,可我最终依旧像风中的蒲公英一般,变的身不由己。 我的身形无奈的离开地面,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儿,重重的摔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咆哮的狮嚎声才渐渐停止。 群狮欢呼雀跃,左羽则满是一副担心的样子。 我慢慢的站稳身形,此时的我四肢酸胀,耳朵嗡嗡直响,小爪子里塞满泥土,浑身无力,不过我却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淡淡的说道:“狮吼功果然不一般,你答应三击打得我爬不起来,第一击我已经轻松的接下来了,接下来的两击,我可是会还手的,你可要小心点了。” 狮王闻言也不禁眉头微皱,这小家伙接下自己的一击,虽然并不轻松,但也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最主要的是它还没出手,这意味着它尚未认真对战,若是这般,接下来可要小心提防才是。 狮王再次围着我转了转,而我也随着它的身形原地走动,此时的我已经听不太清外界的声音,所以视觉和反应力一定不能差,否则一个不小心,很可能被打残。 突然狮王矫健、硕大的身形扑了上来,我见后退已来不及,眼神一凌,几个打滚自雄狮的身体下向其后方滚去。 眼看就要突破重围,不料一个宽硕的脚掌踢向了我。 我虽然反应迅速,勇敢果决,但依旧没能躲过狮王的一击,被其重重的压在身下。 左羽见此不禁大呼,这狮王的体型是我的数十倍大,被它重重的压在身下,哪还有活命的可能。 狮群顿时热血沸腾,老大不愧是老大,轻易的就能秒杀对手,不过直到这时才明白我不过一直都在虚张声势而已。 片刻,狮王缓缓的站起来,只见它身下的我已经灰头土脸,头部殷出了一片刺目的血液。 左羽忙跑上前去,呼唤着不知是生是死的我。 “我说过,你在旁边看着就行,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只管在旁观战,还不退下。”我有些孱弱的声音自土坑中传了出来。 刚才我见势不妙,手脚并用,嘴咬牙啃,在狮王的身下以最快的速度挖了一个坑,作为自己的藏身之处,这才没有被压成肉饼,不过我们毕竟实力悬殊,即便如此,我依旧受到不轻的创伤。 此时的我眼角周围尽是血液,四周的事物已经看不太清晰,头昏沉沉的,浑身倦懒,好想就此倒下去,但我还是咬牙坚持着,颤颤巍巍的站起。 这让不远处狮王满脸的笑容慢慢的变得僵硬。 “小子,你那么弱小,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若你就此放弃,我不仅帮你疗伤,还会好好的款待你,但你若执迷不悟,死,是你唯一的结局。”狮王看到我弱不禁风的样子,忍不住好言相劝。 “男儿间的决斗,不是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能结束的。这场对决只有你认输了,才能结束。”我用发颤的声音慢慢的道。 “真是不识好歹。”群狮们纷纷表现出不满。 “退下。”我扭头用血眼瞪着左羽,厉声命令道。 左羽对视了片刻,无奈的闭上眼,向后退去。 简单的一句话,喝退了左羽,也让四周再一次安静下来。 “小子,你何苦要强撑,我再出手,你想不死都难,何必要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呢,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很多可能,没必要……” “你认输了,是吗?”不待它说完,我步步紧逼的问道。 “真是一个犟种,好,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狮王变了脸色,有些生气的喝道。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一方霸主,让自己向一匹小狼崽叩首认输,绝然是做不到的,然而狮王在看到浑身打颤的我时,再次犹豫了。 狮族的荣耀固然重要,但让自己就这般灭杀这倔强的生灵,而且是让自己喜欢的未来之星,实在是…… 狮王顿时陷入两难的处境,盯着那一滩鲜血,迟迟下不了手。 就在这时,我做出了让所有兽都大吃一惊的举动。 0024---吐气扬眉 我大口大口的将眼前的“血土”吞入腹中。 一边吃,一边说:“你紧盯着这些东西而不动手,想来是可怜我,想放我一条生路,你记住了,我叫‘冷’,是未来天地间的主宰,不需要任何生灵的怜悯,如果连你接下来的一击都受不了,最多只能说明我不过如此罢了。” 霎时,狮王的心灵受到强烈的撞击,它预感到眼前的小狼若能活下去,必然会引风起浪,必然会超越‘烈’王,必然会叱咤四方。 良久,狮王才缓过神来,满脸严肃的冲我道:“我记住你了,若你今日不死,我与你义结金兰,若你不幸战死,我为你风光大葬。” “你放心,我今日是死不了了。”我再次露出从容不迫的笑容。 就在刚才,在我将“血土”吞入腹中之时,竟后知后觉间将一直束手无策的灰色圆珠融化入体内,顿时一股热流传遍全身,我觉得自己瞬间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我所受的创伤迅速的愈合,现在的我不仅一点事儿都没有,而且还拥有了浑厚的神秘力量。 怪不得当时炎玉蟒不惜暴露身形,也要取到圆珠,只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它竟然毫无保留的送给了我,念及此,我将它寻回的*变得比复仇还要心切。 后来我才想明白,那灰色的圆珠便是那道士浑身力量的精华,王然只是一个武斗士,他的力魄珠尚能为炎玉蟒增添力量,弥合创伤,更何况是一个武斗师的力魄珠呢,这两者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只不过力魄珠有属性之分,王然的那颗是水属性,遇水则化,而我嘴中的这颗则是土属性,遇土才溶。 我在不知不觉间,再次得到一场天大的造化。 狮王模糊、湿润的双眼慢慢的变的清晰,这才发现此时的我已经脱胎换骨,和刚才完全不同,虽然依旧是一匹小狼,但浑身却隐隐的透露出丝丝危险的味道。 我站在那里屹然不动,如钟如松,淡定从容。 群狮和左羽好像也意识到了我的变化,不禁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不过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因为我怕我再出手,自己也收不住。”狮王一步步向前迈去,每走一步,都有一个深深的脚印出现在众兽眼前。 左羽在一旁冷汗直出,双爪下意识的向地上抓去,尽管它很想劝我放弃,但也明白一切都是白费,左羽禁不住屏住呼吸,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收不住最好,你若打不爽,又怎会认输。”我笑着冲身前的狮王打趣道。 狮王轻笑了一声,一只前掌猛然抬起,瞬间好似汇聚了全身的力量,如小山般朝我的面部砸来。 我一跃而起,两只前腿凌空而上,与狮掌竟形成了僵持之势。 一面如扬蹄的骏马,一面似崩落的山体,一时间静止不动。 势均力敌,雄狮未讨到丝毫便宜。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拥有这种力量。”狮王惊愕的问道。 我双腿一用力,抽身后退,在远方重又站稳了身形。 狮掌落下,砸出了近三尺深的土坑。 群狮和左羽亦惊诧的露出不可思议之相,不是因为狮王的力量强横,而是因为我的绝地逢生。面对着狮王的凌厉杀招,我竟然在它们面前轻松的接了下来。 “狮王大人,三击已毕,还要再打下去吗?”我待尘土尽去,低首一礼,客气的问道。 “我这一击有拍金碎石之力,你是怎么做到的?”狮王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我父王能做到的事情,我自然也能做到,结盟的事,不知狮王大人作何打算。”我笑容不减的岔开话题,保持神秘,自己的砝码无形中得以加重。 “若不是你这身形,我还真把你当成‘烈’了,不错,不愧是一代枭雄的儿子,我狮族答应出兵,助你重掌政权。”狮王满脸热情的走了过来。 场地上响起了欢天的咆哮,为这一场精彩的对决持续喝彩。 父王,孩儿一定会为您报仇雪恨,让您的声名威震八方,炎玉蟒,等着我,我要为你挡去所有的苦难风雨,让你无忧无虑的遨游四方,我会以我的方式成就一代传奇,你们就看好吧,我内心的呼声再次在心头回荡。 左羽欢腾的跑过来,心甘诚服的拜倒在我的脚下,万万没想到,我不过一月出头,竟能做出它做不到的事情。 我扶起了左羽,在狮王礼敬有加的热情下走进了狮族部落。 当晚,众兽欢腾,一夜不眠。 晨光初起,众兽的夜宴尚未散去,狮王带着我,向远处巍峨的高台走去。 高台分五层,平整光滑,洁净如新,越往上走,活动的区域越小,然而所处的位置越高,越能给兽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最上方是一个硕大的石椅,狮王带着我走向了只有它才有资格坐上的王椅。 “狮王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我有些受宠若惊的问道。 “跪下!”狮王不容置疑的道。 我很纳闷,但察觉到狮王并无恶意,这才有些不情愿的朝王椅曲身下跪。 左边的狮王亦弯下了高贵的身躯,跪在了我的身旁。 “王椅在上,红日为证,今日我‘狮懿’与‘冷’结为兄弟,自此有福同享,有难我挡,齐心协力,一统草原,若今后兄弟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做哥哥的一定悉心规劝,引其向善,若我做出对不起兄弟的事情,就让我尸骨无存,形神俱灭。”狮声朗朗,在附近久久回响。 “这怎么可以,你和我的父亲……” 我尚未说完,便被狮王浑厚的声音打断:“男子汉大丈夫,无信何以立,年龄算得了什么,你年纪轻轻,便能如此优秀,是不可多得的未来之星,成为一方霸王是早晚的事,只要我们以心相交,世俗的规矩皆可抛之九霄。” 而它的一番话直接惊呆了石台下面的众兽。 一方霸主竟然和一匹幼狼称兄道弟,还不闪不避的扬言这小不点儿能成为一方霸王,尽管不可否认它很优秀,但号令一方又岂是那么简单。 而狮王坚持己见,“男孩子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你这般模样如何报父仇,成大志。” 既然它以赤心待我,我便付它真情,“王椅在前,红日在畔,今日我‘冷’与‘狮懿’结为弟兄,有福共享,有难同当,齐心协力,逐草四方,若悖兄弟情义,必遭天谴,魂魄四散。” “好”。狮懿陪着我伏在了那象征权利与地位的荣耀之椅上。 霞光映在我银色的脸庞上,一抹微笑,融尽冰雪,深深的刻入了草原的记忆。 这段故事一直等到这片草原枯萎荒芜,化为黄沙之时,还被众多草原的生灵奉为佳话,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后话,都是属于悲伤男子记忆的一部分,是我化形之后的故事。 此时一狮一狼不成比例的前掌向上举起,迎来了群兽的欢呼。 毕竟此时我的身份已发生变化,我不仅是‘烈’的儿子,还是东方狮王的兄弟,是这些狮族的“领袖”。 “冷弟”。 “懿哥”。 狮、狼相视一笑,笑声久久响彻在这片天空。 良久,狮懿开口问道:“冷弟,你打算何时出发,扫平叛逆?” “此刻!父王的大仇、统一的梦想,一刻也耽误不得,实现的太慢,我害怕自己会慢慢的将它们遗忘。”我收起了笑容,凝望着西方,开口道。 “既然你已有了计划,就下令吧。”狮懿微笑着看着我。 “我下令?”我有些吃惊的望着狮懿,在它眼中看到答案后,嘴角上扬,走下石椅,来到了石台的边缘。 居高临下的我高声喊道:“懿哥是我的大哥,你们便是我的兄弟,我叫‘冷’,我要送你们一场富贵荣华,只是你们应该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美餐,想要吃香喝辣,享尽繁华,就要靠我们去取,靠我们去拼,弟兄们,你们愿不愿意陪我戎马生涯,纵横草原。” 可是任凭我巧言生花,高台下竟无任何反应。 众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想说话,又不敢说话,尴尬的气氛着实让我有些难堪。 就在我为了圆场要再次开口说话时,狮懿来到了它的身旁。 “它是我的弟弟,从此以后,它的话,便是我的命令。”虽然声音不重,但份量确是相当足的,这意味着我便是这群战狮的另外一位王者。 “追随二王,一统四方。”左羽大声的喊道,刚才它不说话,是因为它早已明志,很多话即便不说,也会表现在行动上,况且它也没有想到会出现冷场的情况。 有兽带头,狮王又发了话,群狮同样高呼:“追随二王,一统四方。” 我扭过头冲狮懿感激的笑了笑。 狮懿则表现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缓缓的走下石台。 红日已经高升,我精彩的生命历程也自此拉开序幕。 沐浴着温和的日光,我扬起嘴角,有些期待的望向西方。 吐气扬眉,我渐渐的发出无物可阻的光华。 0025---星光璀璨 当晚黄昏,二十余头战狮伴着一大、一小两只苍狼一路西行,扫荡鬼魅。 此时的我,大张旗鼓,唯恐众兽不知,再无来时小心翼翼的模样。 十余日后,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步入到草原的中心地带。 我望着身后数千只生灵的队伍,不禁扬起嘴角,“殇,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死不瞑目。” 当然了,这数千只生灵大多可都是本着看热闹来的,东方的霸主声势浩大的冲着狼族的领地而来,怎会不发生些有意思的事情,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这类看客。 “小弟,到时要是真开战,你待在我身旁便是,你指哪,我打哪,大哥为你扫平贼寇。”深棕色的雄狮王,双目炯炯有神的说道。 “大哥,你对你‘狮搏功’的底气好像有些不足嘛。”我扭头嘿嘿的笑道。 “狮搏功虽然刚进勇猛,你也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但十余日时间确实过于短暂,不能让你很好的领悟其精髓,而你的对手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与它生死搏杀,又怎会不令我担心。”狮懿的双目闪着柔情,一副愿意为我挡去所有风雨的样子。 “多谢大哥好意,若我丝毫能力也无,你为我复仇,一番盛情,我绝不推脱,现如今我虽年幼,也能通情达意、能言能语,还拥有了与自身年龄不相符的力量,练就了大哥的不俗神通,杀父仇人就在眼前,我又怎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我收了笑容,郑重其事的道。 “既然你执意如此,大哥也不勉强,到时大哥为你掠阵,即便你不能手刃仇人,大哥也会为你报得大仇。”狮懿言诚意恳的道。 “如此多谢大哥了。”我低首一礼,扭头冲身旁的灰褐色苍狼道:“羽叔,通知大家伙儿,今晚在此过夜,整顿三军,三日后开战。” 左羽俯首应诺一声,便向后跑去。 狮懿看向西方,有些感慨与期待,自己杀伐征战的历程自此拉开,以后的日子虽然不再安逸,但生命也自此不凡。 我望着身后数十丈远的大部队,深吸了一口气,向它们跑去。 狮懿有些留恋的看着西方,这片肥沃的土地,就该有能者方可占有。 很快我便来到了队伍的前方,停住脚步的我,眼神从众多生灵身上扫视一番,高声喊道:“我是草原霸主‘烈’的儿子,父王被‘殇’用阴谋诡计杀害,我今日前来,就是要向狼族讨一个公道,有我在,‘殇’决不允许活在这个世上。” 众兽闻言,方才明白这支队伍的目的,不过我报父仇,本是我狼族的家事,这一干战狮又怎会掺和进来。 此时,那浑厚的狮吼在草原上回荡,“烈王是当之无愧的草原霸主,可惜天妒英才,它被自己的兄弟出卖,好在它在天之灵护佑,让它的儿子找到了我,与我结为兄弟,我狮懿在此请大家伙做个见证,我定要为‘烈’王复仇,让贼人血债血偿。” 什么?它竟然与那匹小狼结成兄弟?这草原之大,果真是无奇不生、无奇不有啊。众兽议论纷纷,看向我的表情充满着敬畏与羡慕,或许我并不出众,但有狮懿这棵大树相靠,这片草原上,我也就算得上是一方俊豪。 随后,狮懿有条不紊的安排分工,竟真的在这荒山野地里餐风露宿。 当夜,便有不少生灵悄悄的离开队伍,偷偷的向狼族进发,密报着一切,毕竟草原上有不少势力是狼族的附庸。 很快狼族便掌握了‘来犯之敌’的信息,顿时吵闹不断。 “都给我住口,单凭一匹黄口乳狼的一面之词,你们就断定我是杀害大哥的凶手,是不是未免太儿戏了。”一处宽敞、舒适的洞府内,疤脸的苍狼厉声喝道。 “可是少主……” “少什么主?它说是,它就是了,我说我大哥还活着,你们相信吗?”刀疤狼怒气滔天的道。 “这?”一时间众兽想说什么,却也不好直言开口。 刀疤狼心里升起一丝得意,脸上的阴霾也少了些许。 突然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使它的表情再次阴沉如水。 “我父王自然还活着,它活在每一匹有良心的狼心里,殇,当日的孽债是时候该还回来了。”说话间一头威猛无比的雄狮大摇大摆的走进众狼的视线,而在那狮首之上,一匹银白色的小狼英姿飒爽的凝视着后腿盘坐的刀疤狼。 “少主?”有狼不太肯定的喊了一句。 群狼有些惊愕的看着我,越看越觉得我像‘烈’王。 刀疤狼眉头微蹙,有些森然的说道:“是你?没想到你仗着自己与小主人长得像,多次以少主的身份欺瞒我辈,实在可恨,现在你竟然还勾结外兽,真是不知死活。” 随后双眼恶狠狠的瞪着狮懿道:“阁下久居一方,为何要管我们家族内的事,难道就不怕掀起两族大战吗?” “哼”,狮懿有些不屑的冷哼一声,“你觉得我堂堂东方狮王会怕一个叛徒的威胁吗?” 刀疤狼闻言,不禁心头一凛,这头狮子竟是东方的霸主,怪不得光看着,心里就有些发毛。 不过心中虽怕,它脸上却未表现出丝毫异样,还装出一副大怒的样子:“叛徒?你小子骂谁呢?东方狮王又如何?难道我狼族怕你不成?” “殇,你少在这装模作样,当日,你联合左右护法、四大金刚趁父王虚弱,群逆叛乱,好在左护法假意顺从,临阵明志,才让我有机会站在你这叛徒的面前,你若有一丝良心,我问你,我说的可有一句假话。”我从狮懿的头上跳下来,冲刀疤狼质问道。 “你这娃娃,当时少主出生不过七日,它又怎会记得,你刚才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好似亲眼所见一般,你说你是少主,莫不是侮辱我等的智商。”刀疤狼倒也不惧,当堂与我对质。 其实它心中又怎会不知,只不过不敢认而已。 没想到这小子才出生月余,就有‘烈’几分风范,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其活下去,刀疤狼暗自打着算盘。 群狼闻言,刚刚得见少主的喜悦瞬时减了几分,这小狼虽然长得像少主,但成长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殇,你是不是谋反的叛逆,我不清楚?不过少主在眼前,你却矢口否认,这一点决不可饶恕。”从洞外缓缓走进来四匹强壮的灰色苍狼,样貌竟差别不大。 “我说它们怎么能不声不响的进入洞府,原来是你们勾结外贼,你们真是狼族的耻辱。”刀疤狼咬牙切齿的道。 “你才是狼族的耻辱,殇,‘烈’王待你恩重如山,你却不知好歹,率众谋反,你才是天地不容的败类。”左羽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左护法。”群狼有些诧异的看着灰褐色的苍狼,它不是狼族的叛逆吗?怎么还有胆回到狼族。 对了,是它带走的少主,它出现在这里,莫非那小狼真的是少主,众狼窃窃私语的议论道。 “左羽,没想到你还敢回来,众狼听令,速速擒了此贼。”刀疤狼猛然站起,一边吃惊,一边紧急的下达命令,生怕左羽说出些什么。 “我看谁敢。”我丝毫不让的扫视着有些躁动的众狼。 群狼相互看了看,私语了几句,除了十数只刀疤狼的心腹外,都没有行动。 狮懿大吼一声,震的整个山洞都晃了几晃,走向前的苍狼又识趣的退了回去。 “混蛋,你是下定决心要与我狼族过不去了,好,今天我让你有的进,没得回。”刀疤狼仰天发出三声悠长的狼嚎,下达着召狼回府的命令。 “来再多匹苍狼,也救不了你的性命,今晚,我就要用你血祭父王的在天之灵。”我不禁凶光外放的瞪着刀疤狼。 “你口口咬定我是杀害大哥的凶手,为何不拿出证据来,你说你是大哥的孩子,又有何凭证,你声声认定我是坏狼,为何又讲不出道理。”刀疤狼依旧死皮赖脸的抵赖。 左羽刚欲上前辩解,却听我一声令喝:“退下,和坏狼有什么道理可讲,况且还是匹要死的狼,跟它费什么话。” “诺。”左羽恭敬的推向后方,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的命吗?我给你这个机会,今晚我就用你那所谓的公平来了解你这肮脏的灵魂。”我一边冷言挑衅,一边做出鄙视的动作。 “你?”刀疤狼向旁边的狮懿看去,后者看了看我,笑着退向后方,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好,既然你如此咄咄逼狼,今日我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你。”刀疤狼尚未说完,便如饿虎扑食般向我扑来。 我后腿一用力,向后跳去,躲开了凶狠的攻击。 刀疤狼借助刚刚一跳的助力,凌空一起,像小山般砸向我。 我飞快的在地上滚动,在刀疤狼即将落地的刹那,身体一个旋转,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以整个身体的力量击打刀疤狼的独肢。 硕大的苍狼重重的摔倒在地,惊的众狼合不拢嘴。 斗智不斗力虽说不假,但一击能击倒大我数倍的苍狼又岂是易事,我在它们面前展现出惊狼的力量。 我一击得手,又怎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冲着朝天的三肢中的其中一肢后腿咬去。 摔得冤枉的刀疤狼意识到危险,一边用力将咬住它身体的我扔向自己的嘴边,一边张口就欲撕咬。 我将心中所有的不满与不甘化为了口中的力量,只听‘咔嚓’一声,刀疤狼的一肢被我咬碎。 我见好就收,并不恋战,借助断腿的力量,一个翻身,避开了刀疤狼的恶口。 避过身后危险的我,狼口凶狠的撕扯着口中的断腿,虽然并未将其扯下,但也让其根骨不连,鲜血直流。 即便战斗中凶残的不知疼痛的刀疤狼,也不禁眉头紧皱,唏嘘不已。 刀疤狼不愿自己再陷入被动,用全身的力量翻转而起,连打了几个滚,再忍痛站了起来,一条腿耷拉在地上,鲜血止不住的流。 站也站不稳的它想起了当日‘烈’的困境,难道自己要随‘烈’而去了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自己怎可败在这小孽种的手里。 “小子,我处处让你。本想将你放过,奈何你如此不识趣,今日我一定要撕碎了你。”刀疤狼睁着猩红的眼,獠牙外露的盯着眼前的我,再无丝毫的轻视。 “别装逼耍酷了,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放过你,你这种渣滓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我轻啐了一口,冷颜说道。 “狼崽子,找死。”刀疤狼轻身一跃,锋利的狼爪向我抓来。 面对着这击金碎石的力量,我深吸一口气,腾空一跃,双腿挡向下落的狼爪,深吼一声,竟隐隐有狮懿的风范。 狼爪在距我额头三寸处停了下来,我额头上有殷虹的鲜血流出,血液从我的视线中滑过,应声滴落。 “殇,我的血是红的,让我看看你的血是不是黑色的。”我双腿一前一后的架着下落的狼腿,笑吟吟的道,全然不顾脸上如流水的血线。 我双腿一用力,本已嵌入狼腿里的狼爪刺入骨髓,我往后一退,将刀疤狼拉倒在地,一个翻身,跃到刀疤狼的身上,毫不客气的咬向刀疤狼的脖子。 血线像雨水一样撒进刀疤狼的眼里,我的血让它眼睛酸涩,难忍异常,视线模糊不清,不过还不待它稍稍有所适应,脖子上一大块狼肉已不翼而飞。 接着脖子又被冰冷的狼牙侵袭,我仿佛当日的它一般,拼尽全力的送自己的敌人归西,只不过那一次它是主角,这一次变成了别兽口中的猎物。 片刻,刀疤狼的狼首与身体分隔两地,死无全尸。 我喘着气,傲然站立,任由脸上稍稍止住的血线滴滴答答的发出清脆的声音。 周围的生灵在此时无不对我投来敬佩之意,此时众兽无不默认,年幼的我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它们更不会否认的是,眼前的小不点会掀起一代风云,成为草原上的又一个神话,这颗未来之星必将星光璀璨。 0026---南征犀牛 “诸位狼族同胞,‘殇’以各种理由将各位外派,却联合众狼将趁‘烈’王虚弱,突施卑劣手段,创伤‘烈’王,‘烈’王临危托孤,我左羽逼不得已,只好带着少主东奔西逃。”左羽忙跑向前去,确认我并无大碍后,方才朗声说道。 长叹了一口气,左羽理了理思绪,神色变得兴奋的接着说道:“好在‘烈’王在天之灵护佑,让那作恶多端的狼贼身受重伤,使我们的少主得报大仇,现在‘烈’王已故,我们共同举荐少主为新的狼主如何?” 众狼面面相觑,狼族以实力为尊,若我真是‘烈’的儿子,狼族正统,它们会毫不犹豫的唯命是从,毕竟龙生龙、凤生凤,‘烈’的儿子定能为它们再创繁荣,可我的身份毕竟惹得它们怀疑。 虽说我表现的可圈可点,实力不凡,可‘殇’毕竟有重伤在身,从狼族中选出能胜‘殇’的,恐怕也不下十位之数,实力超群的我,虽说是狼王的候选之一,潜力十足,但直接任命,恐怕会有狼不服。 这时一匹灰色的苍狼走出,高声说道:“我们狼族,除了‘烈’王,谁还可能拥有这么出色的儿子,少主虽然年幼,但有勇有谋,二十多日前,人族来犯,是少主率领众多草原上的生灵演绎了一场雪的盛宴,不仅救了我族数十条狼命,还重创了人族,使它们再也不敢进犯,试问一匹未满月的幼狼便有如此傲狼的战绩,它如何不能带领我们再创辉煌,今晚,它的勇猛,各位也是亲眼目睹,试问,在场的及不在场的,谁又能做到,刚满月便能击杀狼将。有它在,我们狼族何愁大事不成。” 闻言,狮懿脸上也有一些意外,自己的这位兄弟竟然创造出那么多的奇迹,结拜的事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这兄弟虽小,超越‘烈’王怕也是迟早的事。 连狮懿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其它生灵。 这时,又有狼站了出来,讲述了彩虹圣池的事情,我能用自己的血开启圣池,自然便是‘烈’的儿子无疑,刚才它之所以迟迟未站出来,是因为从圣池回来的狼十不足一,亲眼看到我的血开启圣池的又少之又少,狼微言轻,于是这匹狼便像遇到了这种情况的人一般选择了静观其变,现在有狼站出来言明我便是‘烈’王的儿子,这匹狼自然愿意顺水推舟,捡一个‘狼情’。 而这无疑使众狼更加确信了我的身份。 狮懿缓缓的走向刚刚欲攻击左羽的十数匹苍狼。 十余匹苍狼在众兽的眼皮子底下向后退去,见避无可避,领头的那匹壮硕苍狼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少主明鉴,我等也不过是被‘殇’眯了眼、昏了头、蔽了心,当日它安排我们守护山门,不允许任何狼进入洞府,我们是眼睁睁的看着左护法带着您离开而未曾追赶,希望您看在我们当时放过你们两命的份上就饶了我们吧。从今以后,我们一定誓死追随,若违此誓,不得好死。”那狼率众苦苦哀求道。 “什么?那岂不是说你们知道羽叔是冤枉的还要对它不利,岂不是说你们眼睁睁的看着父王惨死而置之不理,岂不是说你们明知‘殇’是阴险恶狼还助纣为虐……”我不可思议的怒喝道。 众多生灵纷纷怒不可遏,仿佛要将那十余匹狼撕杀了一般。 狮懿同样露出不屑的表情,走上前去,要将它们碎尸万段。 “少主,我们是千错万错,可要不是我们,您现在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吗?我们是助纣为虐,可我们最终不是没伤到您分毫吗?若您一上台就要杀死自己的救命恩狼,我们无话可说。”那狼被逼入绝地,站起身来,据理力争,想为自己争取最后一丝生还的机会。 我渐渐的平息心中的愤怒,森然道:“既然你们忠心耿耿的追随‘殇’,狼族自不容你,但你们确实于我有恩,若你当日率众痛下杀手,恐怕我活下来的机会会更小,我今日不杀你。” 闻言,十余匹苍狼长出了一口气,喜出望外。 狮懿则在一旁有些郁闷,它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兄弟竟会如此大度,放过眼前这些阴险之徒。 “不过你们既然喜欢效忠‘殇’,那你们就要更像它才是,今晚,你们几个谁自废一腿,我便饶了它。”我心平气和却不怀好意的看着十余匹苍狼。 “这?”它们刚刚劫后重生的快感慢慢消失,笑容渐渐凝固,有些不甘的看着我。 “怎么?你们不愿意啊?那我可不介意效劳一二,不过我若动口,你们失去的可就不仅仅是一条腿这么简单了。”狮懿露出了笑容,乐呵呵的看着眼前的‘猎物’。 望着渐渐逼近的狮懿,那灰狼无奈,壮士扼腕,猛的一口,咬断了自己一肢,又颤抖的几口下去,将断腿咬了下来。 冷汗直出的它一瘸一拐的向洞外走去,门头紧皱,牙关紧锁,始终未喊出声来。 其余的苍狼见狮懿并没有要放过它们的意思,绝望的它们亦断去了自己的肢体,一时间洞内凄惨的声音不绝于耳。 “嗷,嗷……”有狼赶了回来,血腥的洞府刺激着它们的神经,幸亏有狼为它们解说,要不然才不会放过洞府中唯一的异类——狮懿。 很快,洞内、洞外都聚满了苍狼,个个兴奋不已,‘殇’的死,十余只同伴的伤,它们并未放在心上,准确的说是,它们认为那只不过是它们应受的惩罚而已。 而今少主回归,重掌政权,定能带着它们创出更美好的明天。 当夜,狼声鼎沸,记录下草原上一个让兽传颂的故事。 我则带着刀疤狼的尸体,走上只有狼王方能站立的高台,一块、一块的将刀疤狼撕碎,血祭‘烈’王。 明明大获全胜,我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整夜沉寂在与父王“相聚”的悲痛中。 望着熟睡的苍狼们,我兀自低语道:“父王,您大仇已报,接下来孩儿要实现您尚未完全达成的愿望——一统草原,孩儿要让您的名字铭刻在这片青青之地。” 次日,一条震惊草原的消息不胫而走,‘烈’王刚满月的孩子击杀了狼族的二把手——殇,重掌了狼族政权。 这本就是一个奇迹,被众多的野兽夸口相传,很快,我的声名便在这片草原上传了开来。 紧接着再一日,一片枯黄的草地上,一狮、一狼正在欢快的奔逐,笑声在平静的草地上不断回响。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成为一方霸主,笑傲草原,‘烈’在天之灵,想来也能瞑目了。”那狮子有些兴奋的道。 “多谢大哥,小弟大仇得报,全仰赖大哥,现在该是我履行诺言的时候了。”我扭头笑着回应道。 “你这么说真是折煞大哥了,这次大哥非但没帮到你什么忙,还害得你破了相,真是该死。”望着我脸上狭长的疤痕,狮懿满脸的自责,全然不顾当日我对它的承诺。 “这怎能怪你,以这伤疤换一条命,挺值的,再说了,男孩子,无疤无痕的有什么意思,生命就该磕磕绊绊,造出华美乐章,我这样挺好的,让你们一眼就能认出我来。”我强颜欢笑道,说自己不在乎,那又怎么可能,谁愿意自毁形象呢,只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不管乐意与否,总要接受不是。 “大哥不该放任你的,都是大哥的错,是大哥对不起你。”狮懿停下脚步,爱怜的看着我,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烁。 “都过去了,别再提了,我们接下来会有更大的挑战。”我直视着前方,目空一切,心中已显出一条坎坷的成长之路。 “现如今狮、狼两族结盟,草原上还有谁能抗衡,我们不欺负别兽,别兽又怎敢生有丝毫的不满,你说挑战,莫不是想……”,狮懿心中隐约猜出我的想法,试探性的问道,“现在是不是太早了点儿?” “草原是个大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只有真正的强者方能主宰一切,逍遥自在,同样它也是个大熔炉,淘汰着它看不上的一切,今日你我笑傲四方,谁又能料到明天会发生什么,我的生命短暂,不愿虚度一天,还有很多的事等着我去做,我不会拿我的生命去赌那莫测的未知,我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亦要掌控这片天地。”我看似随意的话语,却句句发自肺腑,与血肉融在一起。 狮懿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小狼,自己一直认为它会超越‘烈’王,成为草原上的一代传奇,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看它了,这片小小的草原对它而言,还是太小了,它会像草原上的雄鹰一般,自由飞翔在天地之间,这片区域拘不住它的灵魂,遮不住它的光华,它不属于这里,它有更广阔的世界。 没想到自己活了那么久,竟不如一个小娃娃,狮懿苦笑了一下,道:“能够陪小弟你逐草四方,一统草原,大哥这辈子也值了,你说吧,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 “三天前,我说过三日后必会挑起战端,明日便是第三日,我打算南征犀牛,平定一方。”我望着南方,像看着自己的囊中之物一般。 “原来你一切都计划好了,怪不得你当晚便去平定内乱,绞杀叛逆,好,这一次大哥一定冲锋陷阵,打的它们服服帖帖。”狮懿豪情万丈的冲南方朗声言道。 “西方凶鳄不足为虑,但并不意味着现在的我们便能横行四方,我们会结盟,它们也会,我担心如果我们倾巢出动,北方的巨熊会趁机突袭我们,到时我们腹背受敌,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我道出了自己的顾虑。 “这也不是不无可能,那依贤弟之言,我们该如何做?”狮懿望向了我,既然我已经想到了这一层,自然会有应对之法。 0027---智斗牛群 “这一战自然由小弟打头阵,有大哥在身后,小弟在前线倒也无后顾之忧,且让我去试探一下这南方的浑水到底有多深,待我真的不敌,到时还望大哥守望相助。”我道出了心中所想。 “不可,那犀牛群怎么说也是一方枭雄,此去必然危险重重,大哥怎放心让你前去,这一战还是让大哥去吧,后方相较前线,总会安全许多。”狮懿直接否定了我的想法,它绝不能再看着我流血受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方枭雄又如何,现今小弟我不也是草原上的一方豪强,它犀牛虽然难缠,但想要灭了我,它还没这个能耐。”我说完,转身向后跑去,打定主意的我,不愿再听狮懿的良言相劝。 父王的理想自然要由我来实现,危险又如何?只要撑不死,就不后悔吃下去,我在心里想着,全然不顾身后呼唤的狮懿。 当晚,我假装劳累,需要养精蓄锐,早早的睡去,却深夜外出,早起时已无踪影。 狮懿苦寻半日未果,方才明白我已奔赴战场,遂无奈的派遣了两支作战分队,向南方赶去。 一来它们能够在必要时助自己的兄弟一臂之力,二来它们能够很好的传递作战讯息,让它尽快了解到我的处境。 而此时的我正率着数百匹战狼一路朝南奔袭。 我在靠近犀牛的领地时,便停了下来,蓄精养锐。 当晚,我将队伍分成三队,开始了自己在南方的第一场战役。 第二日,一头腿短、体肥的笨拙犀牛跑到了一群犀牛之间,气喘吁吁、惊慌不已的冲着其中一头皮肉粗糙、体大无毛、生有双角的灰黄色壮健犀牛说道:“大佬,不好了,昨晚外出觅食夜宵的同伴以及值班的犀牛全部惨死,横尸荒野。” 只听那犀牛怒号一声,大喝道:“是谁那么大胆,敢在我南犀王的地盘撒野,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速速查来,我一定要让它不得好死。” “大佬,想知道谁是凶手并不难,昨晚它们大意,使我族兽的血撒的满地都是,我们只要沿着血迹,抓住它们只是迟早的事。”那肥胖的犀牛边喘气,边有些得意的道。 “哦?竟有此事,伙计们,跟老子找那群不知好歹的家伙报仇。”那壮健的灰黄色犀牛吆喝道。 “大佬,且息怒,莫不要中了别兽的诡计。”一个身形相对瘦小的犀牛忙上前劝阻道。 “怕什么,我的地盘我做主,敢在天王老子的地盘撒野,我要让它后悔活在这个世上。”那所谓的大佬愤怒的咆哮着。 随后什么也不顾的跟着那胖硕的犀牛奔向远方。 一个多时辰后,众多犀牛便走进了一条长约百余丈,宽约三四丈的峡谷内,这条峡谷深十余丈,沟壑纵横、两壁峭立,一线微通、九曲回肠,刚进入峡谷,便有扑面的寒气袭来。 “大佬,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草原大峡谷可不是什么善地,别一不小心上了别兽的当。”那大佬身旁,那略显瘦削的犀牛有些胆怯的恳求道。 那大佬一时竟也想回去,可是看到地上的鲜血和满地的碎肉,不禁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向峡谷内部奔去。 可是越往里跑,越显得寂静,那大佬心里隐隐感到有一些不妥,但若就此转身离去,也太丢面子了。 正在它驻足凝思之间,无数的石块从谷顶上砸了下去。 顿时落石滚滚,犹如漂泊大雨砸向了峡谷内的众多犀牛。 犀牛们虽然皮糙肉厚,本身防御相当惊兽,但也耐不住这满天的石雨。 未消片刻,犀牛群伤的伤、残的残、死的死,血腥之气扑鼻,就连那傲气十足的‘南犀王’也挂了彩。 “喂,臭犀牛,我叫‘冷’,是新一代的狼王,你若识趣,便就此投奔于我,如若不然,我就要让你尝尝族群濒临灭绝的味道。”我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的以王者姿态俯视着犀牛王。 那南犀王见罪魁祸首竟是一匹稚气未脱的小狼,更是气愤难平,仰天怒号道:“你这娃娃,只懂背地里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你我就光明正大的打一局,看我不踩死你。” 我看了看四周,见积累的石头已基本上用完,便冲着谷地侥幸还能勉强活动的犀牛喊道:“好,我就让你们输个心服口服,今晚我在据此西去五余里处的一座废城等你,到时我们两族再一绝输赢。”说完便制止了抛石头的众狼。 犀牛们见‘石雨’一停,暗自庆幸着自己保得一命。 这时我将一块巨石推倒峡谷边,朝着一头丧失防备的犀牛砸去…… 待犀牛们反应过来,已来不及相救,眼睁睁的看着同伴惨死在自己面前。 我轻蔑的笑了笑,率众扬长而去。 同伴的血,眼睁睁的溅在自己身上,那犀牛王怒从心生,仰天长号,发誓要将那始作俑者碎尸万段。 南犀王倒也是个果断的兽物,命七八只犀牛警戒,其它犀牛原地休息,一个时辰后,原地返回,向西进发,挥师复仇。 可在经过一片绿竹林时,不少犀牛掉入到一个个的陷阱中,那陷阱虽然不深,却在竹叶下面布满了锋利的竹片,且数量众多。 犀牛们皮厚肉粗,不小心踩到一个陷阱倒也造不成大的伤害,奈何小陷阱密布,犀牛们奔驰极快,察觉时已深入陷阱内部,一时哀嚎声响遍竹林。 有的犀牛忍不住痛,原地打滚,却发现疼痛更剧,幡然醒悟时,已魂归地府。 明明痛苦难当,犀牛们却不得不忍痛原地返回,明知火会烧人,还非要玩火*,妄图浴火重生。 然而真正能忍住伤痛,涅槃新生的又能有多少,退出竹林的犀牛少之又少,且个个腿打颤,站也站不稳,只能跪在地上边发抖,边心有不甘的悲号。 “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啊?”我的身形鬼魅般出现在众兽身后。 “是你?小杂种,老子今天绝饶不了你。”南犀王不顾伤痛的猛然站起,怒目相向。 “饶不了我,就凭你?若你乖乖的认输投降,归顺与我,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如若不然,你南犀王恐怕自此以后便要在这草原上除名了。”我傲气十足的道。 “小杂种,老子要活剥了你。”南犀王尚未说完,便向我扑了过来。 我笑了笑,向南跑去。 南犀王刚追向前去,便又有十几道身形奔向南方。 都是有些有肉的热血儿郎,被一只小狼崽几次三番的戏耍,使自己那么多同伴惨死,这个仇又怎能不报,身上的伤痛算什么,若能稍微抚慰受伤的心灵,这条命,想要便拿去吧。 顿时十数头犀牛追着一匹小狼在草原上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时虚空中突然现出一圈圈的涟漪,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从中走了出来。 此少年龙眉凤目、面如冠玉、清新俊逸、不沾俗尘,像世家贤公子,似皇家真天子。 只见其用一双白净的小手轻弹了几下素净的衣服,轻笑一声,不俗的气质挡也挡不住。 “终于逃出来了”,少年轻吐了一口气,深呼吸,满脸的享受之意,低语道,“这儿果然比雪域温暖多了,且让我好好转一转,我就不信,这大千世界,就没有胜过他们的力量。” 少年看了看四周,将视线定在了一副追逐的场景上。 “这些犀牛受了伤,仍全然不顾的追赶一匹小狼崽,脑子一定坏掉了,伤兽伤己,猎物还不够塞牙缝的,真不知它们是怎么想的,不过还好,那小狼坚持不了多久了。”少年看了一会儿,随后不感兴趣的向相反的方向飞去。 少年闲适的飞向远方,我则拼尽力气的向前飞奔,我们之间越距越远。 半刻钟后,眼看我就要被追上,从一旁的草丛中突然窜出一匹灰褐色的苍狼,狼口轻轻一咬,头一上扬,我便被扔到了它的后背上。 “王,你也真是太乱来了,一匹狼就去诱敌,还让我躲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接应你,你说你万一有个什么不测,你让我们怎么办呢?”灰褐色的苍狼一边跑,一边有些责怪的说道。 “羽叔,这些蛮牛,无论体力、还是防御力,都优于我们一等,与它们战斗,不玩点手段,是不可能打赢的,想玩手段,就要拼、就要搏,要不然我们玩不起,我们的战力不足,只有集中力量,才能威胁到敌兽,接下来,只要按既定方案执行就行了,别说话,拖死它们。”我一边喘气,一边吩咐道。 左羽闻言,便不再言语,拼劲全力的向前奔去。 半刻钟后,我从左羽的身上跳下来,与其并肩奔跑,边跑边命令道:“左羽听令,你从旁边绕道后方,与清剿部队会合,记住,保护好弟兄们。” “王,让我再载你一程吧!”左羽扭头请命道。 “违逆王命,你是死罪,围剿叛逆,你是大功,记清你的任务,走。”我变了嗓音,严肃的喝道。 “是。”左羽向一旁跑去,引走了两头跑不动的犀牛。 “跟我走吧,大笨牛,待会儿,我一定会好好的招待你们。”左羽望着身后追来的两头犀牛,故意放满了脚步。 而我则带着犀牛群一直朝南奔去,每跑过一段不短的距离后,总会有狼现身而出,助我脱困。 尽管犀牛们神勇无敌,奈何本已身兽重伤,又长途跋涉,渐渐伤患处开始发作,犀牛群在无知无觉中被瓦解分散。 慢慢的追逐的游戏被拉上了黑色的幕布。 “愚蠢的家伙,就让我在这黑夜中终结掉尔等的性命。”我望了望身后,嘴角禁不住上扬。 0028---故地重游 夜色渐渐的变的深邃,使我银白色的身躯在这夜色中显得越发的耀眼。 “哼,真是蠢的可以,看你这次怎能逃出老子的手心。”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银白色光团,南犀王狞笑着低语道。 可它看向身后,气不打一处来,数十头犀牛没想到仅剩身后的两头,可是气归气,感受着四肢传递来的痛意,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勇猛无匹的犀牛群竟落到这般田地。 再次看向前方银色的光团,南犀王怒火中烧,从身体内又迸发出愤怒的力量,咬牙加快了速度。 可一转眼,那前方银白色的光团越来越弱,慢慢的竟消失不见,那匹小狼竟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南犀王忙看向身后的两头犀牛,希望能从它们那寻到答案。 “大佬,那小狼怎么不见了?”南犀王身后的两头犀牛异口同声的疑问道。 南犀王忍住心中的怒火,停下追逐的脚步,喝令道:“四处搜寻,决不能让它从我们眼前溜走。” “是。”两道齐齐的声音像是一头犀牛所发。 可刚应答完,二者禁不住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你们?”南犀王刚要说什么,四肢传递着的酸胀感好似灌了重铅一般,让其再也不愿抬起脚步。 最可怕的是刚刚还不怎么疼痛的四肢,此刻传递着锥心刺骨的痛。 所有的疲惫与痛楚在此刻发作,让三头犀牛显得浑身难受,明明劳累不堪,倒地便能睡去,可撕心裂肺的感觉却让自己异常清醒。 这就好比亲眼看着自己承受凌迟之刑,无以复加的痛苦一刻都不停歇的侵扰着自己,自己却只能哭嚎,让对手开怀大笑,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南犀王并未像另外两头犀牛一样无力的哀嚎,它在默默的忍受着所有的不适。 两行清泪如屋檐下滑落的雨线不受控制,引动兽心处最不愿触及的柔情之地。 “想我南犀王英勇一世,掌控一方,现如今却几次三番的被一匹狼崽子欺负的脸面无存,几百位弟兄死的死、伤的伤,而自己竟像一个被欺侮的孩童,只能流泪,昭示这命运的不公,苍天呐,我不服,我一代王者怎能输给一个娃娃。”南犀王朝天悲嚎。 悲愤之声响彻数里,闻者心寒,听者落泪。 它身后的两头犀牛闻声止住了哀嚎,尽管自己在承受着难以名状的苦痛,但它们明白,大佬心里的苦楚远胜它们数倍,既然哀嚎无用,何必要让这份痛苦蔓延。 可上天总爱给兽开玩笑,远方银白色的光团再次出现,在你绝望的时候,它总会神秘的让你看到渺茫的“希望之光”。 “大佬,那小崽子好像在前面。”南犀王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南犀王拿头朝前腿上抹了一下,稍稍擦拭了泪花,定睛望去,前方确实有一团白光在晃动,移动缓慢,看样子它的日子也不好过。 南犀王用头猛抵了一下身下的土地,再次站了起来:“此仇不报,誓不为兽。” 南犀王拼着一口气力,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虽然样子颇像醉酒的汉子,好在速度不弱,快速的拉进与那光团的距离。 另外两头犀牛亦咬牙站起,用行动证明它们亦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可铁也会生锈,没走几步的它们再次摔倒在地,无奈的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南犀王。 突然那伟岸的身形瞬间矮了一截。 “不好,是沼泽地。”待南犀王反应过来时,冷汗已爬满了额头。 正在它试图自救时,一股不弱的力量自它身后袭来,致使它壮健的身形完全淹没在稀泥之中,越陷越深。 “是死亡沼泽,呵呵,没想到我却死在了自己的疆域之内”,南犀王有些自嘲的苦笑道,接着它冲漆黑的夜色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仿佛水晶般的两颗圆珠凭空出现在夜色里,我的声音鬼魅般的响起:“我是新一代的狼王,我叫‘冷’,你很不错,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是你?怎么可能,那前方的光团是怎么回事?”南犀王仿似见到鬼一般,不可思议的疑惑道。 “一个光团而已,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你追的是我?还是光团?”我有些不屑的开口道。 南犀王想了片刻,不禁豁然开朗的露出一脸苦笑,“不愧是新一代的狼王,年纪轻轻便能如此,将来一定能叱咤四方,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说完,找到合理解释的犀牛王奋力挣扎,身体不断的往下陷落。 我静静的在一旁观看,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对于是敌非友的南犀王,庄重的为它送行才是对它最大的礼遇。 良久,我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却未得到丝毫的舒适,一种难以名状的沉重感袭上心头。 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粗大的喘息声,我闭上眼,与夜色再次融为一体,叹息着说道:“就不能放弃吗?” 一头虚弱不堪的犀牛冲身前的虚空俯首道:“血债已经开始,便不会有结束。” “那就用你的命偿还你过往的血债……” “在这里。”那犀牛朝着我扑了过来。 却不料刚落地的前腿被一根细小的棍棒绊倒,四肢朝天的翻倒在死亡沼泽内。 那犀牛一个翻身,才感觉自己好似大半截身子掉进了深井中。 “那就用你的命偿还你过往的血债好了”,我将自己刚刚未说完的话重新说了一遍,顿了顿接着道,“连话都不让说完,你这家伙,死了也不可惜。” “你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刚才绊倒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挣扎着的犀牛大为不解的道。 “你能凭声定位,没想到脑子却也一样不好使,狼族以实力为尊,我能成为狼王,自然不可用常理来推测,我拼命一击能相抗东方狮王的全力一掌,你被我绊倒自然也在情理之中,连你家大佬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你竟然还发问,怪不得一辈子做兽的小弟。”一双水晶般的珠子再次出现在夜空中,我冷颜说道。 “你?”翻过身来的犀牛用两条前腿不断向上抓扒,希望能从泥淖中脱身而出,幸运的是它借着南犀王的尸体,竟然真的爬到了岸边。 我用一条前腿踩在了犀牛一只向前扒动的前腿,稍一用力,后者疼的嗷嗷直叫,那本已受伤的前腿顿时鲜血直流。 “我看不上的家伙,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上。”我松开踩着犀牛脚的前腿,一用力,像踢球一般,将其踢入泥潭。 后者仍不放弃的奋力挣扎,一副绝不愿意死去的模样,拼命的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一边挣扎,一边看着自己向鬼门关靠近。 “这稀泥潭越往下,吸力越强,你身体笨重,大部分身躯深埋在底下,只会越陷越深,连死都那么难看,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我轻蔑的扭过头去,向一侧走去。 “你别走,有种和我单挑。”伴随着又一头犀牛的与世长辞,那唯一幸存的犀牛瘫卧在地上,不满的咆哮道。 “连站都站不起来,只会说大话,要报仇,就要拿出报仇的样子,将一切置身事外”,我不管不顾的继续向前走去,走了几步,侧首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再不走,你会死的很惨。” 说完,我冲另一侧的白色光团喊道:“你做的很好,我有事要离开一下,明晚我们再会合。” 从白色光团处传来一声欢悦的狼嚎之声,表达着它难以遮掩的喜悦。 我一脚踩进了泥潭之中,不过我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嘴角上翘,幸亏自己在这儿留了一手,让几匹狼在这造了一个黑色污泥潭,还让它们在这撒了几泡尿,这样自己才能轻易的找到这里,巧妙的将自己淹没在这黑色的夜里。 想到此,我的脑海里现起了那獠猪的身形,当初它们带着自己深入险地,就是用这个办法隐藏行迹,不知道它们现在怎么样了。 它们虽然对我苛刻、残忍,但不管怎么说,它们曾数次帮助过我,对于它们,感恩还是多于憎恨的。 算了,别去想了,有缘自会在草原上再次相逢。 我跳出泥潭,向前走去。 第二日午后,一座断壁残垣的废城内,我独自一狼静静的游走,脑海里一幅幅鲜活的图景浮现而出,仿佛回到了昨日。 “炎玉蟒,虽然还不太确定你的名字,不过你放心,哪怕寻遍天涯,游走四方,我也要将你寻回,你真心待我、为我挡雨遮风,我必送你彩虹,还你艳阳晴空。”我在一座废弃的城墙处,兀自低语。 “哎,我现在是不是你的对手都还不确定,又谈什么助你”,我不禁苦笑了一下,闭目仰首,心里思量着,“我若仅是一朵花,今生也要为你开出一片春天,我若仅是一滴水,今生也要为你溶出一眼清泉,现如今我是比它们高贵百倍的狼,今生誓要掌控天地、成为万物之主,我一定要让你在我的庇护下逍遥自在,笑傲云端。” “现在你音讯全无,找你无从入手,请原谅我,再等等我好吗?我要完成父王未竟的事业,我要一统草原,四方来朝,我要让父王的威名写进草原的每一个角落。”我闭目思量、翘首远方,身形定格在这苍茫的草原之上。 0029---绵里藏针 许久,我才平复了心情,锐利的目光望着远方,准备着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一股清风袭来,压低了荒草的身形,一匹银狼在这萧瑟的草原上显得格外的耀眼。 只见银狼如脱弦之箭,向着东方疾驰而去…… 落日的霞光映红了枯黄的草原,一大队苍狼队伍整齐的站在一起,翘首企盼着它们的王。 可日头西斜,渐渐的要没入地平线,它们的等待依旧显得遥遥无期。 “左护法,我们在这都等了快一天了,王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要不我们四处找找吧。”一匹灰色的苍狼扭首向一匹灰褐色的苍狼征询道。 后者望着略显焦急的灰狼,面无表情的道:“王让我们在这等,我们在这等便是,哪怕等到日头从西方升起,也要一直等下去。” 那灰狼皱了下眉头,轻叹了一口气,收了所有的不悦,静下心来慢慢的等待。 远方一个银色的光点渐渐的变得清晰,在狼群中引起了不小的躁动。 “是王。”众狼从同伴互望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满脸的愉悦掩饰不住,纷纷向着那前方的光点狂奔,仿似群狼狩猎一般。 不一会儿,我便与自己的队伍成功会师,一副欢闹、沸腾的景象与萧瑟的草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是要一路向南,横扫千军吗?”左羽上前兴奋的问道。 “不必了,南方虽面积广阔,但它们的主心骨已被我们击毁,想来不会主动招惹我们,只要它们不侵我疆土,给它们一些生存的区域也未尝不可。”我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小小年纪便沾满血腥的我比同龄兽多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冷漠,却少了太多的欢乐,为了父王的遗愿,我愿放弃一切,因为这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 “难道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吗?虽然荣归故里,但作为战斗狼族,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一头灰色的苍狼遗憾上脸的低语道。 “左羽。” “在。”左羽应声答道。 “今晚休息,安顿队伍,明早出发,西战凶鳄。”我说完,就近躺了下去,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 群狼闻言,满脸的欢喜之色,那西方凶鳄威名并不弱于南方犀牛,它们可以说是水域里的霸主,这种角色才配做战斗狼族的对手,对于这般强劲的对手,它们却没有太多的压力,因为它们有智勇双全的狼王。 在它的英明指挥下,狼族仅用十几匹狼受伤、无一伤亡的小小代价,便绞杀了曾经不可一世的一方霸主,让昔日威风凛凛的种族濒临灭绝,这种战绩再次印证了战斗狼族在草原上不可战胜的神话。 西方凶鳄虽然恶名昭著,强占一方,但它们都坚信新狼王会带着它们再创辉煌。 左羽安顿好众狼军后,轻步走近我,躬身一礼。 “伤亡如何?”我看着它,有些急切的等着它的答案,可又不想让它开口,因为我又怕听到不愿听到的消息。 “十三位兄弟受伤,敌牛参战者,无一幸存,全被灭杀。”左羽兴奋的仰起头,满脸的荣耀。 “经此一役,犀牛群中能战斗的寥寥无几,短时间内想要东山再起恐怕是不可能了”,我呼出一口气,看了看左羽,道,“早点休息吧,随我出征,安稳的日子并不多。” 说完,我闭上水晶般的双眼,躺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左羽看了看这个看起来并不大的小家伙儿,满眼都是悲悯之意,年纪轻轻,便担负起很多同族都无法担负的使命,在血海里摸爬滚打,渐渐的变成冷血的杀手。 上天真的残忍,它还那么小,却被生生的剥夺属于它的童真与快乐,王,我左羽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守护你,左羽看向小狼的眼神不知不觉间充满了浓浓的情意。 当晚,我闭目无眠,想了很多东西,心里沉甸甸的,可我始终选择以一肩挑,不愿放下。 而左羽则沐浴着初冬的寒风,静静的守护在我的身旁。 次日,天蒙蒙亮,初冬的霜露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顿时,群狼全部苏醒过来,齐齐的看着我,因为它们听到了我的声音。 我吧唧吧唧嘴,有些吃惊的看着“睡醒”的群狼,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我站起身来,向西方慢慢走去,没说一句话。 群狼仿佛习惯了我的沉默寡言,无需言语,紧紧的追随。 当晚,众狼便随着我来到了一片广阔的水域旁。 “王,这些凶鳄久居水域,便是先王也只能做到震慑住它们,我们要如何同这些水怪战斗?”左羽望着看不到头的巨湖,眉头深锁的问道。 “这些水怪虽然在水里不可一世,但并不是说它们在陆地上的战斗力也同样无敌,将队伍分成两个队,开渠放水。”我下达了作战命令。 “王,放水是可以,可这片水域那么广阔,想要让它们脱离水域可不简单。”左羽恭敬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照做就是。”我简洁明了的说道,随后在临近水域的南方慢慢的刨出一个深坑。 这时两队狼不明就里的看着我。 “一队站一边,按这个广度和深度向南刨出一道长长的沟壑。”我望了望身旁的战士,再次发出了指令。 众狼虽不明其意,但依旧不打折扣的执行着我的命令。 渐渐的天色再次暗了下来,我带着众狼离开了这片水域。 十日后,小狼王的声名在草原上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无兽不知。 这十日,凡是在附近有些恶名的野兽都惨死在群狼手中,被群狼收服的恶兽更是数不胜数。 这一日,风和气清,一匹银白色的狼静静的立在一颗大树旁,静静的看着忙碌的众兽。 “王,不消多久,这条绵延数百里的广沟深渠便能贯通,不过属下有一事至今不明,还请王予以明示,我们为何要耗费如此大的代价挖出这一条沟渠呢。”看着远处被鲜血染红的片片土地,左羽不解的问我。 此时的我比十余日前强壮了倍许,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浑身英气逼人,曾近的小不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长大,成了毋容置疑的新一代狼王。 “代价大吗?这些劳作的,无论是活着的还是已死的,有一匹狼吗?它们平日多行不义,死了也不可惜,最主要的是它们像凶鳄与犀牛一般,大好的区域不愿去,偏偏聚在我狼族的边界附近,不愿离去,早就该收拾了。”我漠然的答道,看着眼前为自己劳作的众兽,仿佛在看着陌生兽一般。 “它们虽然可恨,倒也不是十恶不赦之徒,而且它们已经投降了我们,是我们的伙伴,我们怎可视它们的生死于不顾,况且每天为那些凶鳄送上百余头野兽,岂不是养肥了敌兽。”左羽听了我的回答,疑惑不但没解,反而现出更多的疑惑。 “投降我们?伙伴?”我不屑的笑了笑,接着道,“羽叔,你要记住,我的伙伴没有废物,它们不会向任何力量屈服,这些家伙能背叛昔日的主人,又怎能保证不会背叛我,只不过是为了活命才会为我出力,这些家伙,都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全死了,反而更好,毕竟死了才有价值。”我看着不远处百余头敢怒不敢言在默默劳作的兽群,闭上眼,心里默默的开始倒计时。 “死了才有价值?”左羽闻言,狼脸变的更加迷茫,但看着我在等待着什么,心里瞬间明白,那个时刻又要到来了,忙让身后群狼和战狮做好准备。 此时,我的队伍壮大了两倍有余,狮懿派来的两支作战分队与我成功会师,附近的狼也闻风而来,随它们的王扫战疆土。 突然,一队接一队的鳄鱼群向岸上爬来,咬向了正在劳作的众兽。 众兽纷纷逃窜,却被群狼和战狮围住,一边倒的厮杀没能持续多久,便宣告终结。 “哈哈哈,没想到小狼主如此慷慨,接连请我们吃了那么多天的美食,不如小狼主您再大方一些,把你们应当分配的四十份兽尸也一并给予我们如何?反正以你们的实力,吃饭绝不是问题。”一头腿短笨重、形如蜥蜴、利齿庞体、鳞甲遍身、尾长厚重、趾蹼清晰的大鳄鱼嘿嘿的笑着问候道,好像是我久违的朋友一般。 “我为你寻找猎物,还让它们活动一番,将最美的肉送给你,没想到你还那么多要求,若不是当日我得罪了你的手下,这些日子又怎会接连送礼,诚意相交,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与我结盟,奉我为主,以后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那水域里的生物,你们都吃了那么多年,难道就不想换换口味?我保证让你们每天都能如这几日一般。”我以厚利相诱,说的群鳄口水直流。 “小狼王果然是真豪杰,当日的事,我鳄鱼帮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以后我帮会的鳄鱼不会吃一头狮,不会杀一匹狼,那我们今天能多分点吗?”那鳄鱼头目涎水直流的商量道,避开了我所要达成的目的。 我笑了笑,仿佛事先就知道它的回答一般,朗声道:“我听闻被鳄鱼咬住了腿,千万不要挣扎,因为默默忍受的话,丢失的仅仅只是一条腿,否则,失去的就会是整条命,既然鳄帮主喜欢,今天的猎物统统拿去就是,我可不愿为了一顿饭,就与你交恶,放心,明天我会为你带来更美味的东西,希望兄弟们吃饱了之后,美美的睡上一觉,一觉醒来,满满的都是佳肴。” “和小狼王合作就是痛快,弟兄们,拉上猎物,回府。”那鳄鱼带着鳄鱼群兴高采烈的拉着众多的兽尸潜回了湖里。 待众鳄鱼走后,群狼和战狮围了上来,纷纷露出疑惑之意。 “王,您每天都要留上四十头兽尸,作为我们的口粮,怎么今日全部都送了出去?”一匹灰白色的苍狼有些困惑的问道。 “工欲取之,必先与之,我们赔笑的日子要结束了。”我不紧不慢的道。 “狼王,你的意思是要和它们开战,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这头阵由我来打便是。”一头战狮主动请缨道。 “稍安勿躁,原地休息,明日自有好戏。”我成竹在胸的说道。 0030---名震草 “还请狼王明示。”那战狮好奇的请教道。 我的便宜岂会那么好占,在水里你是霸主无疑,可你们别忘了,这片水域也是我草原的一部分,四方一统是父王的梦想,掌控草原却只是我前行的第一步,不管怎样,你们这些绊脚石,我一定会好好的敲打一番,我冲着眼前的湖泊笑而不语,凝望片刻,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我的神秘感愈发的浓郁,让兽捉摸不透。 次日,那贪婪霸道的鳄王如约带着众兄弟前来品尝美食。 可眼前的一幕着实令鳄惊怒不已。 整个湖泊的水面下降了两丈有余,众多的鳄鱼仿佛被困在了井中。 “贼娃子,你给我出来,快点给我滚出来。”那鳄王怒不可遏的吼道。 一道银白色的身形出现在湖泊边沿,俯首看着湖中翻腾不已的群鳄。 “我说鳄王,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吗?你借我一些水,我送你餐餐美味,这偌大的湖泊,我仅取一勺,你说你何至于如此不满呢?”看着群鳄暴跳如雷的模样,我忍不住出言打趣道。 “我去你大爷,你它奶奶的睁开眼睛看看,这它妈的是一勺水吗?你想害死老子啊!你快说,这湖中的那些水在一夜之间都跑到哪儿去了,我那些值夜的兄弟们又在哪儿?”那鳄王仰首痛骂,怒火中烧。 “那些水啊,我送给草原大峡谷了,不过对于你这种湖底之鳄来说,最远的距离怕也走不过湖泊三余里外,又怎会知道草原上那么多有趣的地方,至于你的兄弟,自然被水冲走了,可怜你们在湖底呼呼大睡,它们却在湖上付诸流水。”我再次出言挖苦道。 我对于这些家伙没有一丝的好感,当初它们曾在自己的眼前残杀狼族的同伴,在这片水域里为所欲为,再者当初要不是自己机警,恐怕早也成为它们的腹中餐了,最重要的是它们久居水域,连父王都要让它们三分,迟迟不能四方一统,现在自己绝对要灭了它们的嚣张气焰。 “你这贼娃子,真是无耻之极,待我重回地表,一定要让你们痛不欲生。”鳄王眼放凶光,不断的在水中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事到如今,又能怨得了谁呢,我只不过送了一些美味,你就耐不住诱惑与我达成协议,现如今我确如协议所言,取了一些水,这一些水又没个量,取多取少,还不是要看我的心情,念在我们合作一场,我再送你一份礼物。”我收了嘲弄之意,变的严肃起来。 “礼物?你这贼子怎会那么好心,快说,你到底是何居心?”那鳄王听到礼物,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意,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贼兽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难道还要议和不成。 我前腿举起,晃了晃。 顿时湖泊边缘出现了数十道身影,齐齐的将一些东西扔到了湖里。 清澈的湖水瞬间变的一片血红,血腥之气扑鼻。 湖水翻起的浪花渐渐平息,群鳄定睛望去,顿时火冒三丈,只见一头头被咬的体无完肤的鳄鱼出现在湖泊中,了无声息。 “王八蛋,老子今天一定要将你撕成碎片。”那鳄王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怒火,率领悲愤难平的鳄鱼争先恐后的向上爬去。 众鳄们你踩着我的背,我踏着你的腰,借助同伴的身体竟快速的升高,渐渐的逼近地表。 “王,要不要出手阻止?”左羽看了看将要爬出地表的凶鳄,望了望同样跃跃欲上的伙伴,扭首问道。 “撤。”我下达了最让兽吃惊的命令,说完转身离开。 “什么?”群兽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纷纷看向周围的伙伴,可看到的却是更多吃惊的表情。 看到渐行渐远的我,惊诧不已的群兽,摸不着头脑的紧随而来,心里一直纳闷不已。 “贼娃子,你以为你今天能逃出爷爷的手掌心吗?”那狰狞的鳄王见守卫尽去,跃进了一条深长的沟壑,奋起直追。 身后说不清的凶鳄接踵不断的跟了上去。 “真是蠢货,你万万想不到这条沟渠既能放水,也能方便我等出行吧,我还不信了,这么多的水,一夜之间竟真能消失的无影无踪。”那鳄王紧盯着前方的贼兽们,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模样。 可没游多远,群鳄便被渠中横置的树木挡住,那些树木延缓了流速,也挡住了凶鳄前行的脚步。 树木周围一些血腥之气尚未散去,一些鳄鱼的皮肉依附在树干上,不愿离开,默诉着满腹的不甘。 那鳄王凝视着同伴的血肉,从眼角处流出两行白线,清泪入水,发出刺目的光芒。 “不报此仇,誓不为鳄。”那鳄王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 大口一张,那圆木竟被它咬下了一个大口子,群鳄也难掩愤恨,群起攻之,不消片刻,重又开辟出一条通道。 速度瞬间又快了几分,加速的向前游走。 不一会儿,眼看将要追上群贼,却又被渠中的树木拦截…… 群狼和战狮虽然很想停下来,与凶鳄一战,奈何我下达的是“撤退”的命令,满心的不甘也同样只能留在心中,郁郁难平。 就这样,群追、群跑,一天的竞逐,随着西斜的落日降下了帷幕。 我站定了身形,喝住了群兽,向身后不远处的凶鳄群看去。 此时的它们虽然依旧骁勇,但浑身的戾气已消散大半,有些鳄鱼口中隐隐还有血液流出。 看到定住身形的恶贼们,那鳄王哈哈大笑:“怎么不跑了?跑不动了吧,小崽子们,爷爷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说完,率众向身前的根根良木咬去,可奇怪的是群鳄没费多大力气便消除了眼前的障碍。 还不待众鳄高兴起来,流水的速度一下子快了数倍,群鳄身不由己的被冲向前方。 鳄王这才恍然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在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慢慢的向危险逼近,但要说什么危险,自己还真说不上来,但不管如何,待在这沟渠中,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于是鳄王便试图向岸上爬去,但突然间发现,这在平常轻而易举的事情,此刻竟显得异常的吃力。 “众将听令,哪条臭鳄敢爬上来,就让其当场毙命。”我冰冷的声音响起,传给了在场的每一个生灵。 “是。”群狼和战狮闻言,高声回应道,快速的奔向沟渠旁,不怀好意的看着试图向上攀爬的凶鳄,好像谁要爬上来,它们便要将胸中的不甘向谁发泄一般。 半刻钟后,沟渠中再无一条鳄鱼,渠旁十数只凶鳄被众兽肢解,满眼不甘的望着这片草原。 只是这片青青之地再也不会出现它们活跃的身影。 残阳如血,映了那冷漠的银狼一身,仿如斥责它残暴的恶行,又好似用赤红的血液为其加冕,承认它的霸主之位。 我俯首望着峡谷之底,只见底部有密密麻麻的大石头呲牙咧嘴的肆意狂笑着,而在那石头之上说不清的鳄鱼尸体正鲜血淋淋的告别草原,不时的还有一道白色的匹练喷洒在石头上,洗涤那刺目的血色,击打那冰冷的寒尸。 一方霸主就这般在草原上被灭去了所有的威风,将光华全数洒在了我冰冷的容颜,不知不觉,杀戮对我来说已成了一种习惯。 精心为你准备的墓地,想来也不辱没你一方霸主的英明,我轻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转身离开。 “王,我们又除去了一霸,想来草原上再也不会有兽敢小瞧年幼的您了。”左羽兴奋的跑向前来,兴奋的欢呼道。 “是啊,和狼主您并肩作战,就是痛快,说不出的痛快。”一头战狮欢悦的狂吼道。 群狼和战狮个个情绪高昂,可我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冷颜向前走去,没有言语。 “王,我们又以微乎其微的代价战胜一方霸主,您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左羽有些困惑的问道。 “我想静一静,你们不用管我。”我说完向前方跑去。 为什么王者之路要洒满鲜血?四方归一、掌控万物,如果要踩着别兽的身体一直向上爬,那登顶了又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成为万物主宰,真的会快乐吗?我在心里反复的问着自己,这些问题恐怕会一直困扰着我,需要我用生命去解读。 而我当时给出的答案是,越血腥证明我越强大,我要踏着敌兽的鲜血一步一步向上爬。 次日,一处低于地表两丈有余的湖泊旁站满了守卫,而在湖泊内,有零散的几只鳄鱼依旧在奋力的向上攀爬。 突然,有数道身形被丢到了湖泊内,鳄鱼们扭首望去,只见是几只肥美的猎物漂浮在水面上。 “吃吧,吃完了就离开这里,西方还有广阔的疆域,只要你们诚心归服,不生反叛之心,我保证草原上必有你们一席之地。”我的声音在这片湖泊的一角内传荡开来。 鳄鱼们望着眼前的美味,咽了下口水,有些狐疑的看着我那俊朗的身形。 “我说你们几个,识相的话,吃了东西赶紧滚,若不识趣,我就送你们见阎王,想来你们的王在地府之中见到你们一定会非常高兴。”一旁的战狮轻蔑的看着湖中的鳄鱼。 “什么?你们杀死了我们的王?”鳄鱼们惊得合不上下颌。 “不光你们的王,昨天上岸的它们全死了,全死了。”战狮故意压低声音嘲弄道。 我闻言恶狠狠的瞪了它一眼,使它稍稍有些收敛。 “我要杀了你们。”鳄鱼无视湖中的美味,用力的向上攀爬。 其它鳄鱼们也极为愤怒的努力向上爬去,可没爬多高,便再次被打落进水中。 刚才稍微收敛些的战狮见到它们的窘相,又不禁乐了起来,“哎哎哎,我说你们还是别费力气了,你们连这个湖都爬不上来,还妄想报仇,别做梦了,我要是你们啊,早就自杀了。” “王,我对不起您,我年老体弱,竟不能为您复仇,它说的对,如果我们能在黄泉路上做个伴,想来您一定会开心的,老奴只能为您做这些了。”说完,一头看上去有些苍老无力的鳄鱼向一侧撞去。 一次、一次,鳄鱼们拦也拦不住,直到老泪横流,直到血肉模糊。 这番景象看的岸上的群兽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忽然,那失神的战狮后腿被巨力掀起,一个翻滚掉入到湖中。 众兽更加吃惊的看着始作俑者——我。 “生命可以用来搏杀,但绝不可以视如儿戏。”我高声喊道。 鳄鱼们见到嘲笑它们的罪魁祸首落入湖中,纷纷上去撕咬,将满腔的仇恨发泄在那刚刚还傲气十足的战狮身上。 附近的另外两头战狮敢怒不敢言,闭上眼听着湖底欢快的厮杀声。 片刻后,一切归于寂静,那战狮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一头鳄鱼仰首说道:“狼主仁义,我等信服,可你杀了我们那么多的同伴,我们降你,于心难安,我们若继续与你为敌,又难报大仇,刚才您又……不说了,既然不能手刃仇人,洒家只好以死明智了。” 说完,它咬向了身旁的鳄鱼,边咬边喊:“咬死我。” 没消片刻,群鳄互相撕咬,上演了一场集体式自杀。 我在这片湖泊旁待了很久,直到湖中的鳄鱼发烂、发臭,让周围腥臭难忍,也未曾离开。 这段时间内,草原上每天都在盛传我的传说,说我是‘烈’王的转世,说我是草原上的唯一,我的故事传遍了草原上的每一个角落,我的名字铭记在每一头有意识的兽心头。 这一日,一直郁郁寡欢的我得到了一个惊天噩耗。 0031---兄弟反目 “你说什么?大哥出兵北上,铩羽而归?”我本已阴沉的脸颊更添阴郁。 “属下绝不敢虚言相欺,因为卑职就是从那残酷战场上侥幸逃生而还的残兵败将。”黑色的苍狼看到我阴沉如水的面容,赶紧补充道。 我喘着粗气,片刻后才轻轻的问道:“伤亡如何?” “我部百余名战狼不幸罹难,受伤者不计其数。”那黑狼悲不自已,如实禀报道。 我闻言,打了个趔趄,头一阵昏沉沉的,差点摔倒在地上。 “王,您没事吧?”黑狼忙上前扶住我。 “有我大哥在,为什么会损失那么惨重?是敌兽太强了吗?”我好不容易定了定心神,开口问道。 “王,恕小的直言,那狮懿根本就不配做你的兄弟,我们在前线浴血奋争,它竟未派一将、一兵相助,让我们身陷敌兽包围,它却事不关己,我部伤亡惨重,它族丝毫未伤,竟还收了巨熊送去的豪礼,班师撤退,视我族大仇于不顾,我看它们根本就是和巨熊们沆瀣一气。”黑狼咬牙切齿、胸愤难平、用狼腿不停的击打着地面,不甘的泪花如雨点般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 我闻言不禁气血攻心,一口污血眼看就要从口中吐出,我硬是咬牙硬咽了回去,“不可能,大哥怎会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不会的,这一定不会是真的。” 硬撑着的我视线渐渐模糊,昏了过去,昏睡前一直喃喃自语道:“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会是真的……” 我这一睡,一些记忆在脑海中萦绕不去,与犀牛群斗智斗勇,在鳄鱼堆九死一生,没想到自己的兄弟竟在背后捅自己一刀,难道这就是自己应受的代价吗?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以杀生取乐,尤其是这一次,为取走鳄鱼潭的水,将其引入草原大峡谷,竟十数天为鳄鱼们送去千余头生灵,里面不乏一些无恶不作之徒,但想来也有无辜之兽。 沟渠凿成之日,又杀了数十头沉睡的鳄鱼,将其尸体投入鳄鱼潭,来激怒鳄鱼取乐,守着渠口,让群鳄奋力的从它处爬上岸,却又逃之夭夭,戏耍众鳄,群鳄跃进渠中追杀自己,却不料又中了自己欲擒故纵之计,本可一次性将群鳄击杀,却又派下属迂回,守住渠口,将一干老弱困于湖中,只为回来时,在它们面前耀武扬威,只为证明‘烈’的孩子绝不平庸。 战狮戏耍老弱,被自己杀害,还堂而皇之的声称生命不可以被戏耍,其实只为说明,能戏耍草原众生的只能是自己,却不料鳄鱼们上演自杀式表演,将我对于它们虚假的怜悯撕得粉碎,使我不得不去正视那些让我看不上的生命,让我第一次体会到蝼蚁亦有感情,每头生灵都可以选择它们的生死。 可是在自己幡然醒悟时,身后却被自己的大哥狠狠的捅上一刀,它兽被我族视为草芥,我族被它兽视为棋子,真是可笑、可悲。 我的意识渐渐的清晰,可丝毫不愿睁开眼睛去面对这可憎的现实,自己际遇坎坷,好不容易在草原上慢慢的熬出头,吐气扬眉,将自己所受的苦楚转嫁到别兽身上,却引来了更多的苦痛,内心的痛苦丝毫没有得到缓解,却在每一次杀戮后,让内心的痛再次激增,原来经历不可以被替换,酸楚终究要自己品尝,到头来自己错的竟一塌糊涂,不过已经习惯杀戮的我,只有在不断的杀伐中才能找到短暂的快乐,不知不觉间,我已成了一匹彻头彻尾的冷血杀手,一切自踏出了第一步,便回不了头。 自这一日后,我仿佛在草原上消失了一般,再没有兽见到过我和我的卫队。 半个月后,一处宽敞、豪华的洞府内,十余只断腿的苍狼正阿谀奉承的巴结着那雄风外露的狮懿。 “狮王大人,现在南方、西方的势力迅速的向边境收拢,您既已与巨熊王结盟,何不趁着大好形势,一统草原。”一匹断腿的壮硕灰狼谄笑着进言道。 “是啊,我尊贵的王,由您统领我们狼族,我们一定能创造出‘烈’所完成不了的神话。”另一匹断腿的苍狼连忙补充道。 “那是自然,‘烈’能做到的事,我和巨熊王一定也能做到,还请几位圣使转达我对熊王的问候之意,并请告知,我狮懿绝不敢私自扩充疆域,只要熊王它老人家吃饭时,赏给在下及兄弟们一碗羹,在下就心满意足了。”狮懿屈尊降级般恭敬的回应道。 “狮王大人不愧是兽中豪杰,如此甚好,巨熊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那壮硕的断腿苍狼见狮懿言行间并无私自扩张之意,大为满意。 “还请圣使回去后,在熊王大人面前替在下多多美言几句。小宴已设好,还请圣使移驾,共享草原虎肉。”狮懿再次降低身份,主动相邀,满脸交好之意。 “草原虎?既然有此等美味,那我就不客气了。”那狼闻言,喜形于色,真是世事多变,‘烈’未加入狼族前,狼族多被虎族欺凌,后来一雪前耻,打的虎族节节败退,再后来自己被驱出狼族,险些命丧虎口,幸得巨熊王相救,才保得小命,一直想找个机会报仇,没想到今日竟有机会饮虎血,食虎肉,想来就亢奋不已。 两个时辰后,一匹壮硕的断腿苍狼率众披星戴月的一路奔舞,浑身的喜悦无以言表。 可月亮渐渐的被乌云隐去,传达着莫名的诡异,凉风上头,那领头的苍狼心里突然袭来丝丝的悸动。 狂奔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看着那被乌云隐去小半的寒月,机警的查看着四周。 “再小心也救不了你的命。”洪亮的声音自其身后传出。 领头之狼闻言,忙回身望去,不由得惊出一声冷汗,身后出现了一匹年轻力壮的‘烈’王。 只见月光下毛发胜银丝的苍狼正威风凛凛的紧盯着它,此狼额头中间一道火红色的毛发额外的耀眼,俊俏的脸颊上细长的疤痕隐隐透露出无可匹敌的神勇。 “你是‘烈’的亡魂,这怎么可能?那虎血莫非有迷幻作用,要不然我怎会在此遇到‘烈’的鬼魂。”那狼脸上的震惊无以言表。 “残,你作恶多端,罪当碎尸,狼主仁爱,饶你一命,谁知你竟不知悔改,变本加厉,投靠恶熊不说,还杀我同族,献媚狮懿,今日如论如何,都不可将你放过。”一匹灰褐色的苍狼在前方拦住了它的去路。 四周百余匹强健的苍狼瞬间将十余匹断腿的苍狼围在了中间。 “左羽,是你?”,领头的‘残’看了看那灰褐色的苍狼,随后冷冷的看着这一干曾经的兄弟,随后露出一丝恍然,盯着刚才让它失神的‘烈’,道,“我就说这草原上怎会有鬼魂呢,原来是你,怎么,你想赶尽杀绝,小狼主?” 我与‘残’的目光对视,后者的双目竟有丝丝的刺痛感,它万万想不到,年纪轻轻的我竟有如此浓郁的戾气。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知道珍惜,今晚,你的呼吸将彻底的消失在这片草原。”望着将要被彻底遮掩的寒月,我长嚎一声,狼血沸腾,开始了我们的报复。 这草原之大,不相信眼泪与怜悯,只忠于力量,只信奉弱肉强食,若我足够强大,狮懿绝不敢背叛我,熊族亦不敢伤我狼族分毫,所以一切源于我不够强,哪怕踏遍血河,我也要获得永恒的力量,自此我对于生命的最后一丝尊重也消散殆尽。 乌云散去,寒月复出,银白的月亮透着微红,像是醉酒的美人,而刚刚的草原战场,鲜血遍地,残尸四散,像是洒满血液的毛毡。 次日,一处气势不凡的洞府寂静无声,却散发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是谁那么大胆,大清早的偷吃美味,扰狮好梦。”一声愤怒的吼声震得四周晃动不已。 一头孔武有力的深棕色雄狮慢悠悠的从洞中走出,惺忪的睡眼遮不住睡意,可在看到洞口所放之物时,瞬间清醒。 “早餐送到,大哥别来无恙。”我指着地上的十余颗滚圆的狼头朗声说道。 “狼弟,是你,这段时间你都跑到哪里去了,我多次派兽找寻,就是寻不出你的身影,一直都没你的消息,你可知道为兄有多担心你吗?”狮懿大喜过望的看着我,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它的喜悦完全掩饰了刚刚的震惊。 “你当然不会得到我的消息,因为见到我的兽,都已魂归地府,你担心我,是担心我还活着,会找你复仇吧。”我言语中处处带刺,却依旧强颜欢笑。 “看来你都知道了”,狮懿闻言,变了脸色,冷颜道,“事都已经做了,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不由得苦笑一声,“是你想怎么样才对吧?亏你与我结成兄弟,却把我族中兄弟推进火坑,你做出这般禽兽不如之事,还有脸问,我想怎么样?” “大丈夫敢作敢当,做了就是做了,难不成你还要与我一战?我是不对,可你杀我族狮,又当如何?”狮懿厉声问道。 “我?”我刚欲反驳,却欲言又止,毕竟我杀那头狮子的动机本就不纯。 “那是它无情无义,我家狼主替天行道,有何不妥?”左羽站了出来,义正词严的正解道。 “替天行道?就因为说错话?呵!真有你的,谁对谁错,大家心里清楚,我对不起你,你对不起我,管它谁先错,大家你捅我一拳,我踹你一脚,倒也扯平了,你今日来我地盘上撒野,难道是想与我一决生死不成?”狮懿瞪了一眼左羽,随后打量着来意不善的我,高声质问道。 “你说得对,大家都对不起对方,既然对不起,就要好好算算这笔账,我是打了你一拳,可你不仅仅是踹了我一脚,而是深深的捅了我一刀,既然你供认不讳,那兄弟自然没得做了,今日你还想完好无损的走出这片区域吗?”我亦换了一副面容,看向狮懿,仿佛看到生死大敌一般。 0032---如你所愿 狮懿再次打量着这位昔日的兄弟,此时的它脱去一身的稚嫩,银白色的毛发收起了往日的光华,不过锐利的目光和深沉的呼吸却让自己心中生出难言的不安,看来它所经历的杀戮已经远超自己的想象。 “不错,是变强了许多,有资格跟我叫板儿,不过只懂得屠戮的你,满身残暴的血腥之气,再不收敛把控,恐怕不久的将来便仅存兽性了,听我一句劝,好好的活下去,别再做无谓的争斗了,草原之大,以你的能力,想要自由自在的过一辈子,还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狮懿轻叹了一口气,出言相劝道,不到万不得已,它实在不愿与自己的这位兄弟动手。 “父王的鸿愿尚未实现,我的梦想刚刚起步,怎可能止步于此,最重要的是你这粒渣子还活生生的站在草原之上,我怎可停住杀伐的脚步。”说完,我仰天长嚎,传达着作战的信号。 与狼共处过一段时间的狮懿,自然听的懂狼嚎之意,粗重的呼吸显示出它的愤怒。 一招“猛狮下山”,毫不客气的向我扑来。 我四肢用力,齐齐的向左跳跃,没费多大力气便避开了它勇猛的攻击。 可刚刚避开攻击的我马上又面临严峻的考验,狮懿一招未成,右腿在半空中自下而上的挥舞,犀利的爪风毫无阻力的飞向我。 我一个后空翻,趴在了地上,避开了爪芒,可背部依旧被划去了几缕毛发。 停住身影的狮懿本想再次扑向我,却被自己的同伴拉住。 “王,不可恋战,归顺我们的苍狼大多是假意顺从,它们很可能阵前倒戈,再者这草原之大,四处是狼窝,如今它们都已接受召唤,过不了多久,便能集结于此,而我部仅有二十头战狮,若和它们强拼,恐怕会死伤惨重,到您重创小狼主之时,恐怕我们想逃也逃不掉了,还请王三思啊。”一头同样威武雄壮的战狮,在旁苦苦劝道。 狮懿无奈,收住怒火,吆喝了一声,放弃了自己的阵地,不战而逃,从始至终,都没有给我好脸色。 而我瞥了瞥身旁掉落的毛发,同样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曾经的兄弟。 虽然是目送着狮族离开,但任谁都能感受到我眼中森然的寒意。 没过多久,草原上几乎处处都能听得到苍狼的嚎叫。 次日,我亲率千余匹苍狼向北进发。 十余日后,一支气势如虹的大军浩浩荡荡的一路狂歌。 此时的我已收拢了近万的队伍,草原上的苍狼全部云集于此,其它兽族投降的既往不咎,不归顺的直接抹杀,如今这些东拼西凑而成的力量在数量上占了这支队伍的十之七八。 这些兽族虽不是真心归顺,但我并不在意,一来巨熊和战狮合作,自己想要稳赢,除非在数量上取得百倍的优势,自己是不得已而为之,二来这些墙头草属于两边倒的家伙,只要在开战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得先机,让它们帮助自己并不难,毕竟谁都没有足够的勇气敢随意得罪新一代的‘烈’王。 这般一支兽军的举动,巨熊族和投奔它们的狮族自然了如指掌,只是大军临门,它们除了派手下呼朋引伴,共迎强敌,倒也没别的举动。 而它们事先没想到的事,雷厉风行的我出手狠辣、迅速,近的帮手不是被我击溃,就是被我收编,远处的救兵又一时半刻来不到,它们阵营的单独战力虽然远胜我们倍许,但我们集结了这么多的凶兽,想来也不一定会吃亏。 而接下来的两日,我率军正常赶路,照旧除患,只是命令手下的将士除了饮血,不得吃,不能喝,否则格杀勿论。 所以逼近敌营的它们清一色露出猩红的血眼,饥饿难忍的望着周围一切可吃的东西流着涎水,一身的兽性毫不遮掩的显露出来,随时都有可能不受控制,互相撕咬起来。 我止住了这支被鲜血刺激,将要被饥饿冲昏头脑的队伍,高声喊道:“弟兄们,饱餐一顿的机会来了,前面这片森林便是巨熊的领地,想要吃香的、喝辣的,就一起动手。” 说完带头向林中冲了进去,群兽入山林,撞断的林木不计其数,众兽仿佛发了疯一般,集体奔向为它们准备的美味,好似久经旅途、滴水未进的路人突然间发现一眼清泉一般。 在群兽狂奔的时候,我带着部分狼族无知无觉间放慢了速度,行在了队伍的后方。 没过多久,前方便传来了激烈的厮杀声,双方的战力迅速的向战场集聚,而我则带着数百匹苍狼绕了一个大圈,来到了敌人的后方。 当晚,树林后不远的一处山洞内,一只狗熊略显笨拙的跑了进去。 “报、报、报大王,敌人来、来、来势太凶,兄、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我草,你瞎说什么?一群乌合之众怎会有这般战力?”一头躯体庞大、体毛密长、脸型如狗、嘴长头大的家伙儿拍着胸脯咆哮道。 “亏你还是一方霸主,这点小事就惹得你坐不住了,将来如何统领草原?”狮懿在旁沉着气不急不躁的道,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心如古井不波。 “狮懿老弟,火都烧到眉毛了,你还这般沉静如水,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巨熊快步走向角落旁的狮懿,每一步路都让这结实的土地晃上一晃。 “疾风断木则缓,利箭入石则止,这小狼主势头刚劲,我们力拼自然会受挫,不过雨下的越大,距离雨停的时间便越近,放心吧,只要我们能挡住它这一轮的攻势,下面的主动权就取决于我们了,笑着看彩虹的一定是我们。”狮懿嘴角上扬,成竹在胸的道。 巨熊沉吟了一会儿,道:“老弟此言有理,可我们要如何争取主动权呢?” “我会把我的手下全部派出去作战,熊哥若想减少伤亡,尽快的结束战斗,不妨把近卫团全部派出去应敌。”狮懿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说完,竟真把近二十头战狮全部派往战场。 “好好好,狮懿老弟果然爽快,有这么多俊才良将出马,想来抵御住它们的攻势应该绰绰有余。”巨熊大为高兴,可丝毫都未有将洞府周围一干熊士外派的打算。 果然是老狐狸,让我的兵马给你挡枪子,死活都要保存好自身的有生力量,殊不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不出兵,正中我下怀,这一战,我让你输不起,狮懿微笑着,并没有丝毫怨言,仿佛对于自己的部下信心十足。 半个时辰后,我率着数百匹苍狼远远的跟着一头受了重伤的狗熊。 一刻钟后,一头浑身血迹斑斑,碎肉满身的狗熊有些艰难的爬进一处宽大的洞府内。 “报、报、报大王,兄弟们死个差、差不多……了。”随后极为不甘的摔倒在地上,嘴中留着鲜血,呜呜的说不出多余的话来,满含怨言的看着一旁的狮懿。 听到噩耗的巨熊稍一愣神,一头同样雄壮的身影已扑上身来,将自己差点压倒在地。 巨熊一用力,将那压在自己身上的重力反弹了出去。 巨熊后退了数步,不远处狮懿也晃了晃身影,勉强站稳。 “狮懿,若不是我收留你,你早就在草原上消失了,你竟然叛我,究竟是为何?”巨熊视身上流淌的血线于不顾,大声质问道。 “为了‘烈’的梦想,为了兄弟的情义。今日即便不能取你性命,也要将你重创。”狮懿獠牙外露,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凶残。 “混蛋,既然你无情无义,我就让你死无全尸,熊弟们,快些进来灭杀了这狗贼。”虽然依靠自己的力量不一定会输给一头战狮,但巨熊仍然愿意以最小的代价快速的结束战斗。 可事情并不像它所想的一般,洞门外已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熊吼、狼叫不断。 不一会儿,一匹银白色的苍狼大摇大摆的带着一二十匹苍狼如入无兽之境的进入洞府,冷眼看着巨熊王和狮懿。 “是你?”,巨熊王露出不可思议之相,“你不应该在前线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打到了这里?” 对于它的诧异,我并未理会,而是看了看一旁的狮懿。 “小弟,我们又见面了。”狮懿再次露出了笑容。 “我们的情义在你将我族将士置于陷阱之时便已结束。狮懿,你还是自行了断吧,免得兄弟们动手。”我看向狮懿的眼神充满了凄凉与无奈,不知是该动手了结它的性命,还是放它安然离去。 巨熊闻言,心内一阵窃喜,想不到这两兄弟间竟然有间隙,看来自己还可以争取狮懿做自己的战友,可听到狮懿的话后,所有的美好皆化为了虚无。 狮懿艰难的露出一丝苦笑道:“是我对不起你,我死有余辜,不过此熊害我数位兄弟惨死,我今日一定要亲手了结它。” “你这王八蛋……” 巨熊尚未骂完,我的声音便已响起:“随你吧,念在兄弟一场,你输了,我为你复仇,你赢了,我为你送终。” “多谢狼弟,兄弟一场,为兄是不会让你难做的。”狮懿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若不幸战死,倒也赎了自己的罪过。 0033---封王盛典 我轻吐了一口气,不作言语的退到一旁。 说实在话,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这曾经的结义大哥,与其尴尬的彼此回避,不若顺其自然,冷眼旁观。 巨熊见我作壁上观,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前的浑狮背叛自己,今日死前能拉它做垫背,倒也值了。 只见巨熊前腿上掀,瞬间直立起来,粗壮的熊掌不停的捶打着胸部,冲着狮懿咆哮不已。 此时的狮懿置生死于度外,淡定从容,平静异常的它让我从心底里生出敬畏。 巨熊猛然间往下一趴,好似小山轰然倒塌,狮懿脸上无波无澜,在小山即将砸向自己时,一个闪动,好似灵蛇上树般绕到了巨熊的背上。 即将取得主动的它随着巨熊一个泥里打滚,再次陷入被动,不得已,狮懿不得不以巨熊的身体为跳板,跃向远方。 尽管它狮爪毫不留情,可一身防御惊人的巨熊并未受到大的伤害。 先发制兽的巨熊因不够灵活吃了暗亏,不禁怒从心生,不管不顾的向狮懿冲去。 狮懿忙向一侧闪去,却不料巨熊一掌拍下,震得大地抖上三抖,趁这期间,巨熊扭身向狮懿的身体咬去。 狮懿借势想滚动着退向一旁,却不料狮尾被巨熊咬住一截,狮懿暗叫不好。 尾部突然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仿佛一把锯齿不断磨锯身体的发肤。 狮懿一咬牙,借助尾巴之力,再次扑到了巨熊的身上。 优美的血线在光滑的岩壁上画下一道又长又直的“一”字。 看着狮懿的断尾,我突然揪心的痛,仿佛受伤的是自己一般。 可真正受伤的狮懿视自己的伤患于不顾,任由冷汗沾满毛发,一张血盆大口咬在了巨熊的脖子上。 巨熊疼痛难耐,兽口一张,吐出了小半截狮尾,舌头上密密麻麻的白色小齿发出森然的寒光。 只见它不停的晃动头颅,扭动身躯,可狮懿未有丝毫的松口,巨熊无奈,一次次将身躯撞向岩壁。 好几次狮懿都有些坚持不住,想要松口,可每到关键时刻,眼神中总会显出异样的光芒,回想起它总不愿想起的过往,虽然狼狈,虽然重伤在身,可总有那些记忆让它始终不肯松口。 ‘刺啦’一声,一大块鲜血淋淋的兽肉被它撕扯了下来,它有些疲惫的摔倒在地。 我再次想上前将它扶起,可脑海中一想起自己的同伴,便收了所有的恻隐之心。 它对不起你,你不该救它,这一切都是它咎由自取,我在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但看到自己曾经的大哥如此拼命的血战,时时都有生命危险,我很难做到真正的无动于衷,我不止一次的想要出手,可刚抬起的脚步终又不情愿的落下。 巨熊因为身体的剧痛,猛然转身,见狮懿摔倒在地上,不适良机的一脚踩在了狮懿的小腹上。 本已受了重创的狮懿顿觉腹内翻滚不已,冲天吐出一口热血。 巨熊牙口一张,就要断了狮懿的咽喉。 突然身上一重物伏背,脖颈处再次被利刃盯上。 “放了它,要不然你也别想活。”利齿擦着巨熊脖颈的我低寒的声音响起。 巨熊的大口停在狮懿的脖颈处,无奈的苦笑道:“你们不是有仇吗?怎么?要救自己的仇兽?” “我的事不用你管,它的命不该你取。”我丝毫不让,咬向巨熊的利齿在巨熊的血肉内又紧了一分。 狮懿望向我,脸上满是愧疚之意,悔不当初。 “呵,不愧是‘烈’的儿子,可你终究只不过是‘烈’的儿子。”巨熊大口一合,瞬间咬碎了狮懿的咽喉。 两片血幕在我的眼中迟迟停留,我的意识‘轰’的一下化为混沌,整匹狼像掉入了无底的血渊。 巨熊稍一用力,将浑身无力的我抖了出去…… 再次醒来时,真的是地覆天翻。 “王,您终于醒了。”左羽关切的上前问道。 看到左羽满脸的倦容,我深吸一口气,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尽快清醒:“羽叔,我昏睡多久了?” “将近五天了。”左羽如实答道。 “什么?”虽然猜测到自己昏迷了不短的时间,但五天也大出我的意料,可感受到空腹传来的不适,又觉得一切竟是真的。 “我昏厥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我吃惊之余,急切的问道。 “那日我与王分带一队,您绕到后方突袭,我在前方引敌,我这边的战斗一结束,就急忙赶去与您会和,却发现您昏睡不醒,多方了解才把事情搞清楚,您虽然未救下懿王,可众多的弟兄终是为它报了仇,而且这一战我们大获全胜,巨熊族濒临种族灭绝,您现在是草原上当之无愧的第一王者。”狮懿避重就轻的陈述事实,希望能够减少我心内的苦楚。 “它还是走了”,我悠悠的叹道,“它们种族本来就稀少,现在依靠也没了,狮族又死伤惨重,以后的日子怕是更加的艰难了。” 望着我闪着泪花的眼睛,左羽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不会啊,还有将近二十余头狮子在战后安然无恙的离开了。” “你说什么?除狮懿外,它们狮族全都平安无事?”我顾不得疑惑,激动的握着左羽的狼腿问道。 “是啊,还是它们帮我们灭杀巨熊的呢?只是它们听闻懿王战死,全都没说一句话的黯然离开了。”左羽诚言答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像个孩子般兀自开心着。 看着我喜出望外的模样,左羽觉得自己好像漏查了什么东西,当日它只关心我的状况,对其它事情并未上心,难不成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难道狮族和熊族不是窝里斗,内部分裂而相互厮杀吗? 接着我详细问了事情的经过,可是左羽回答的含含糊糊,很多东西都不太清楚。 大半个月后,我带着近百匹精神焕发、战力不凡的苍狼赶到了一片落雪的枯树林。 我像到了自己家一般,在这片熟悉的林地里无所顾忌的走着。 “谁让你们进来的,这里不欢迎你们,给我滚。”愤怒的冲天狮吼响起,震得雪花簌簌落下。 我循声望去,只见左侧三四十余丈处,一头红色的狮子冲我咆哮着,在那狮子身后,围聚着近二十头狮子。 我对于它的警告充耳不闻,带着队伍向狮群走去。 狮群见狼群向它们逼近,大都露出了戒备之意,随时准备迎战。 我在据它们三四丈远时,停住了脚步。 “我到这儿来,不是来找茬的,只要你们告诉我狮懿背叛我的详细经过,还有你们怎么和巨熊族起了冲突,你们明明没有受到伤害,为什么狮懿却说你们被巨熊族迫害,死伤惨重?”我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如果我们不告诉你,你们是不是就变成找茬的了?”那红色毛发的狮子脸有不悦的质问道。 “如果你们一定要惹我不高兴,我想巨熊族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我出言警告道。 “小狼主果然威风,不过这难道就是你对待自家嫂子的态度?”那红色的狮子眉头皱了皱,忽又舒展,变了语气的埋怨道。 “自家嫂子”,我禁不住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红狮,道,“狮懿什么时候和你在一起了,况且就算你们在一起了,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从它背叛我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不再是兄弟了。” “看来小狼主不仅霸气绝伦,而且还相当的绝情绝义,亏当家的视你为手足,心里想着你,嘴里念着你,危难关头还真心实意的想要护着你,你竟然如此待它,真是让兽心寒呐?”红狮看着我,出言挖苦的同时,眼神中闪露的怒意越来越浓郁。 “说下去!”闻言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急切的想知道它话里隐含的内容。 红狮刚欲开口,一头威武的雄狮忙出言提醒道:“夫人,不可!我们可是答应了懿王,至死都要将秘密埋在心底。” 红狮闻言,怔了怔,点点头,冲我讥嘲道:“小狼主,你既然无所不能,为什么不自己找出答案呢?” 期待解开困惑的我被泼了一盆冷水,怒从心生,出言威胁道:“难道你们都不怕死吗?” “死何所惧,如果小狼主你感兴趣,尽可取了我等的性命便是,反正你对不起我们的事多了去了,又不多这一件。”刚才出言阻止的雄狮大义凛然的道。 我在一头头战狮的脸上扫过,此时的它们满脸的坚毅,似乎在守护着什么,一张张视死如归的脸庞明确的告诉我,它们是不会说出那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我反复的回忆着它们之间的举动,可以肯定的是,狮懿的死不会那么简单,它们到底想为死者隐藏什么呢? 苦思片刻未果,我收起冰寒的面孔,轻轻一笑,道:“一个月后是我的封王盛典,我希望你们能够参加,如果狮懿还在的话,我想它是不会拒绝我的邀请的。” 说完,我率队迅速的离开,不是我不关心狮族同意参加与否,我只是害怕从它们的口中吐出任何否定的词汇。 任谁也想不到剑拔弩张的对垒竟这般草草的收场,我更不会知道,扬名立万的封王盛典改变了我的一生。 0034---不速之客 残阳如血,撒在群狼的归途,像是战狮无言的诅咒,又像是银狼封王的彩礼。 “王,你真的不打算问明白吗?”左羽如影随形的跟着我,轻声问道。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谁对谁错,又何必深究呢?顺其自然吧,有缘我自会找到答案,况且当初是我请它们出山的,祸难一起担,安福我独享,即便它们真的对不起我,看在大哥已故的份上,难道我就不该放它们一条生路吗?”我轻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不是我不愿深究,我只是怕自己错的太深、太多,与其寻根究底,不若往事随风,让死者得到真正的安宁。 而我只需确认大哥并不是有意背叛自己这件事,便已足够,其它的都随它去吧。 而刚与我们交锋过的战狮们在我们走后也在议论纷纷。 “夫人,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它们走吗?”一头略显苍老的战狮目视着远方渐行渐远的光团,颇有怒焰的吼道。 “不放它们走,我们根本做不到,那小子的实力究竟有多恐怖,谁也不知道,南犀王、西鳄王,巨熊王都是被它击败的,而它真正战斗的时间加在一起尚不足一月,这般战绩,丝毫不弱于‘烈’,和它们拼,除非我们想要让东方狮族在草原上销声匿迹,再者当家的交代的清清楚楚,只要有它在,谁也不得和狼族发生冲突,你们不会那么快就忘了吧?”那红狮目不斜视的看着狼群的背影,像是在自言自语。 “属下不敢忘!”群狮齐声答道。 “那小狼主好像对我们并无恶意?”群狮前方一头威武雄壮的战狮扭首向红狮示意道。 “既然懿王不是它杀的,而狼族又为懿王复了仇,我们不要与它们为难便是,若它们真要找事,我们自然也不是好欺负的。”红狮转身向林中走去,边走边朗声说道。 片刻之后,一名皮肤白皙、素净文雅的少年自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 少年龙眉凤目、面如冠玉、清新俊逸、不沾俗尘,像世家贤公子,似皇家真天子,不俗的气质挡也挡不住。 “那匹小狼有点意思,看来草原上能有点前途的就只有它了,既然龙谷群英会三月后才开始,不如就好好的调教一下这个小家伙,或许关键时候还能助我一把。”少年笑吟吟的望着前方兀自思忖道。 之后的一个月内,我不是率队出击,击溃各方豪杰,便是广发英雄帖,让它们参加自己的封王盛典。 隆冬的深雪毫不客气的覆盖起整片草原,在这肃杀的冬日里,草原的中心地带欢腾不已,那股热闹丝毫不受寒冬的影响。 这里,几乎齐聚了草原的生灵,天上飞的,此时在此驻足,地上跑的,此刻止住脚步,甚至有些已经冬眠的物种也已苏醒,参加这难得的盛宴。 草原上的封王盛典宣告着草原上最强王者的地位,一旦成功举办,任何物种都不可有侵犯王族的举动,否则草原生灵必齐力攻之,这是草原上的传统,也是每只动物恪守的准则,只不过草原之大,各方豪强无数,连续举办了十届,举办方都被击垮。 若‘烈’王不死,它恐怕会成为时隔数百年来唯一公认的王者,可惜天妒英才。 本以为草原会再次陷入无休止的纷争,可谁知不过数月,‘烈’的儿子竟然要召开封王盛典,将各路豪强汇聚到一起,宣示自己的王者地位。 不得不承认,这个出生不过数月的狼崽如流星般崛起,短短的时间,便将自己的威名传播在整片草原。 任谁也做不到它这般,可是它毕竟是依靠狼族的力量,而王者依靠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军队,自身还要拥有绝世无双的实力,因此对于资历年轻的银狼,草原上不乏不满之辈,这次封王盛典的激烈程度恐怕不亚于以往,这匹天才银狼能坚持多久,真的是令兽期待的一件事。 可是这次封王盛典的场地布置真的是让兽大吃一惊,没有任何的豪华装饰,有的只是满眼的雪花和刺目的血液。 一大片广阔的平地上用各种各样的野兽尸体堆成了一座方圆里许、高约五丈的尸山。 尸山呈梯形分布,层次分明,自下而上,尸体生前的实力逐步增强,最上面三颗巨熊的头颅分外鲜明,成湖的血流散发着新鲜的气息,昭示着一切都不过刚刚发生。 一匹银白色的苍狼慢慢的踩着群兽的尸体,走向那王者之巅。 片刻之后,银狼踏着巨熊的头颅,止住了已经沸腾许久的兽群。 “我叫‘冷’,是‘烈’的儿子,父王草原一统的梦想由我来实现,为了今天,我可以不惜一切,因为它是父王的梦,每一刻我都在竭尽全力的奋战,多少次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可惜这一切你们是看不到的,要不然你们就不会站在这里听我宣讲,而是被我踩在脚下,成为我梦想路上的垫脚尸。”我高声喊道,声音回响在这片草原,回荡在在场众兽的心中。 而这般嚣张的开场更是让他们议论纷纷、喧闹不断。 “我说这些,只是为了告诉你们,我自封为王不是一件侥幸的事,是一路打拼过来的,是踩着累累尸山,踏着漫天血河走过来的,你们谁若不服,尽可上来挑战,我以王的名义保证,一定打的你们服服帖帖,俯首称臣。” 我冰寒霸气的冲台下的群兽再次喊道。 而这更激发了它们心中的不满,我的轻视让它们怒火中烧,而一时间又无可奈何,毕竟我有强大的依靠。 “现在封王仪式开始,若不满我在草原称王的,尽可上来,不限数量,三日为限,若能将我从这尸台上赶下去,或是将我杀死在这座尸台,我狼族三十年内便不得再有自封为王的苍狼。”我望着苍天,仰首示意。 “什么,我没听错吧,原来封王盛典只坚守一日便可,它上来便是三日,原来以十年为一限,它一开口便是三十年,这小狼哪来的底气呢?”一头鬣狗大为不解的扭首问道。 “你知道什么?这银狼虽然看着年轻,凡与它交手的野兽,几乎都遭受到了灭族之危,现在四方霸主顷刻间被其除去三霸,那狮族之所以仅存,是因为这小狼曾受过它们的帮助,不忍心下手而已。”一只精里精气的猴子活蹦乱跳的讲解道。 “这个我也知道哎,话说这银狼曾经仅带了一个手下,便借助整个狮族的力量成功复仇,真不知它是如何做到的?”一只肥胖的猞猁加入到讨论者的队伍。 “怪不得这小子如此猖狂,敢情拥有一些可怕的手段就是不知道它这番手段够不够称王的。”一只花斑猎豹扬起嘴角,若有深意的笑了笑。 “怎么?豹老弟要去试探一番?”一头斑斓猛虎饶有兴致的问道。 “虎兄,你不敢上前,难道要我去当这炮灰,试试深浅?”猎豹的话中颇有些不满的意味。 “哪里?我只是提醒豹老弟千万别冲动,这小狼有恃无恐,我们不妨让别兽去探一探虚实。”老虎故意借言拉进与猎豹的距离。 可兽兽都抱有这样的心态,一时间竟无兽敢走上前去。 “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从尸骸中窜出一道身影 ,斯文儒雅,风度翩翩,冲着我微笑着。 仔细一看,该身影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明明是从尸山中飞出,浑身却一血不染。 “人族?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眼神一凝,有些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我到这儿来,自然是找你的,这草原上的生灵虽然不少,但能看的却没几个,喂,有没有兴趣和我去闯那未知世界啊?”少年并不介意我的戒心,反而主动发出了邀请。 “你在留意我?”我观察到少年好像并无恶意,稍稍放松了一丝戒备,开口问道,“那你能带给我什么?” “你现在费尽心力的要搞什么封王盛典,不就为了扬名立万,我可以送你更大、更多的荣耀。”少年抛出了橄榄枝。 “我之所以一定要召开这次盛典,只为实现父王的遗愿,荣耀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我并没有露出什么兴趣。 少年略显意外,望着下方的尸山道:“我可以送你杀戮的乐趣,还能送给你美味的佳肴。” 我一脚踹飞了脚下的熊头,轻哼一声,“没有谁生下来就喜欢杀戮,它们的死只是我前进的工具,我要让它们从心底里对我生出敬畏。” “哦,原来如此,那我送你无上的力量如何?”少年乐呵呵的道。 “话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你拿什么证明,你有这方面的能力?”我虽然对于承诺动心,但对于许诺的主人却并非那么信任。 少年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轻巧的打开,顺手扔给我一颗青色的药丸。 我并没有太多的顾虑,张口将药丸接住,吞入腹中。 顿时一股清凉之意袭遍全身,仿佛流水一般洗净身体内的尘垢,顿时让我觉得浑身一轻。 让我惊叹的远不只此,腹内突然生出一股暖流,使我生出春天已来临的错觉。 一面洁净如水的圆镜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上方,一股清泉自镜中流出,洗涤着我的身心。 半刻钟后,白色的圆镜飞到我的面前,瞬间变大,将我的身形完美的倒映出来。 浑身银白色的毛发赛过晶莹的雪花,刺目亮眼,没有一点杂色,完美无瑕的它们在寒风中猎猎起舞,脸上的疤痕消失的无影无踪,在额头上故意留下的那一抹艳红也被自己纯净的银色所替代,此时的我宛然成了草原上最亮丽的风景。 我的心内生出无尽的欢喜,毁容尽复不说,精神头更胜往昔,连对父亲承诺的印记也消散而去。 “虽然我现在给不了你太多的东西,但只要跟着我,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毕竟我所能给你的远胜于此,现在你想好了吗?是否要跟我一起闯世界。”少年再次诚意相邀。 “跟你走并无不可,不过我还要处理一些私事。”闻言我收了笑容,再次看向尸山下的芸芸众兽。 0035---改旗易帜 少年扭首望了望尸山下的众兽,毫不掩饰的露出不屑之意。 “随你,我三日后再来找你。”少年回过身来,冲着我笑道,随后双臂一张,轻身飞离,轻轻的来,无声的走。 我目送着少年离开,眼神里闪着满满的期待,或许这少年真的能带给我一场华丽的冒险。 片刻之后,望着远方近乎看不见的光点,我长吸了一口气,再次转身冲尸山下熙熙攘攘、议论纷纷的众兽喊道:“怎么?我封王,难道你们没一点意见,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便当仁不让了,以后的草原必须以我狼族为尊,都听到了吗?” “哼,一只狼崽子,你有什么资格统领整片草原。”一头猩猩心有不满,急不可耐的吼吼道。 我将狼腿向外一侧,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围着尸山的众狼纷纷让开了一条通道,笑迎吵闹的猩猩。 “哼,上就上,谁怕谁?我就不信你真有传说中的那么神。”猩猩拍打着胸脯,吼叫着走上前来。 可是当它走到群狼之中时,笑脸相迎的狼群突然扑了上去,群起而攻之,瞬间将其咬的体无完肤。 待众兽反应过来之时,一只奄奄一息的猩猩被扔到了尸山之上,此时的它连爬动都显得有些困难。 顿时群兽躁动不已,一头胆大的蛮牛不满的哼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人家要和你单打独斗,你为何纵容手下顷刻间将其咬残?” “连我狼族的简单防御都突破不了,有什么资格与我较量?”对于众兽的质问,我不以为意的回应道。 “小子,你够狠,不过你难道不怕与草原众兽为敌,陷自己于四面楚歌之地吗?”蛮牛气喘吁吁的望着我,满眼的怒火由心而发。 “如果你想被灭族的话,我不介意你们一起上,我狼族受重创之日,便是你牛族在草原上绝迹之时。”我丝毫未将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这片草原本就是一盘散沙,即使绞尽脑汁的拼凑在一起,也不过是一座海市蜃楼。 此言一出,那蛮牛的怒火熄了几分,自己一族的力量确实无法与上千的狼族相抗衡,与它兽联合,是唯一的出路,但这个联盟若要让自己做先锋、当炮子、最终为别兽做嫁衣,这种事自己是万万不干的,所以即便心中有再多不满,也要暂时压制住,强出头没好处。 于是蛮牛很自然的将目光投向它处,借机寻找自己的“盟友”。 在它寻找合作伙伴之时,我也开始了自己的破坏。 “我会视各位今日的表现决定诸位它日在草原上的地位,若是你们在今日稍稍助我一把,它日我送你们富贵荣华,若你们今日忤逆、背叛于我,它日我让你们痛不欲生、妻离子散。”我将自己的声音传给了尸山下密密麻麻的野兽。 顿时想要结盟的野兽不得不重新考虑一番,这队一旦站错,未来的运图便自此定型。 这小狼被传的神乎其神,而且它还是‘烈’的儿子,小小年纪便有诸多奇遇,创造诸多佳绩,做为王者之选,确实享有资格。再者这小子常常得贵人相助,小小年纪便有一身本领,它日飞黄腾达已是指日可待,和这么一颗未来之星较真,实在不明智。 可是草原的王者决定草原未来的格局,谁知这小狼想让谁生,想让谁死呢?再者这小狼生性嗜杀,这草原交给它来领导,不知又会生出多少的无辜亡魂,可是起兵反抗,谁又有能力突破狼族的防御,与之决战尸山呢?除非众兽能联合起来,可是能力弱的自然不愿意掺和进来,这小狼若称不了王,草原最多不过回到现在的格局,它们依旧可以活的好好的,可一旦这小狼成了王,它们因为掺和进来,很可能种族不保,最重要的是,两军开战,最先死的总是这群炮灰,所以任由众兽说破嘴皮子,有些野兽就是雷打不动,两不相帮。 就这样,明明周身尽是盟友,结盟却花了整整一天。 第二日,一支实力不弱的十族联盟站到了野兽们的前沿。 十种不同的兽族,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蛮牛、猩猩、猛虎、花豹、猎鹰、巨蟒、斗鹿、鬣狗、猞猁、秃鹫,不同的物种,同一个目标,将我赶下尸山或直接要了我的命。 “不错、不错,短时间内能集结这般一支队伍,真的不容易了,好,我等着你们来挑战。”我朗声喊道,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斑马、麋鹿、金雕、羽鹤、野猪、沙蝎……”我一口气喊出了近三十种物种,“一会儿它们这支叛军攻我狼族,你们只要稍稍牵制,我封王后自会给你们一方领地,该怎么选,你们自己权衡。” “少在那儿大言不惭了,看我们不把你揪下来。”猎鹰族的首领和秃鹫族的老大交换了一下眼色,率着兄弟飞了上来。 我无惊无喜,淡然的看着一切。 鹰族、鹫族在高空盘旋之时,尸山下的战斗亦打了起来。 而其它的兽族依旧暂时处于观望,不是它们要坐享渔翁之利,只是它们怕站错阵营,赔了夫人又折兵。 鹰族、鹫族一起发动攻击,我左跳右闪,身形矫健,像是在这片尸路上走过了无数遍,轻巧的躲避着它们的攻击。 而鹰、鹫一击抓空,便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般,动作受到限制。 突然尸山最上层发生了异变,一些尸兽瞬间活了过来,扑向了那些行动受阻的猎鹰、秃鹫。 银狼诱敌,鹰、鹫受困,尸兽围扑,环环相扣,一轮攻击下来,兽丁不旺的鹰、鹫两族参战之士瞬间损失了三分之一。 “大王真是英明,将这些毛长的牦牛尸体放在最上面,给它们剖尸,增加它们毛发的粘性,让我们假死,伺机而动,此一计果真是秒,瞬间便让它们损兵折将,畏惧的不敢上前。”那些复活的尸兽褪去身上的兽皮,聚在一起,朝银狼走了过去,定睛一看,竟是二三十余匹强健的苍狼。 “战斗才刚开始,不要大意,这可关系到我狼族的未来。”我冷静的提醒着自己的战友。 随后,我仰首冲半空中盘旋的鹰、鹫们喊道:“若此刻你们悬崖勒马,反过来帮助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草原之大,我保证没有你们的落脚之地。” 猎鹰王、鹫老大相互交换着眼神,心里不免有些动摇。 就在这时,东方扬起了滚滚的沙尘,阵阵狮吼惊的众兽心里发毛。 我不禁眼神一凝,不是我不知道这番声势是谁造就的,恰恰相反,我明白一方霸主狮族应邀前来,只是不知道它究竟会帮谁? 当日,自己虽然可以率领整个狼族将狮族一个不剩的全部灭杀,可这样狼族怕也会元气大伤,况且它们是大哥的部下,若仅仅是意识到威胁就把它们从草原上清除,实在无脸面见大哥,所以即便它们今日选择背叛,这也是我心甘情愿做出的选择。 很快近二十余头战狮便来到了两军阵前。 “哈哈,狮族,你们终于来了,有你们加盟,今日这狼族是休想在草原上称王了,我相信你们也会像大家一样,不会放任狼族肆虐草原而不管的,你说,现在群雄割据的日子那么爽,干嘛非要让狼族主宰生杀大权。” 强壮的蛮牛迎了上去,主动和一头俊丽的红狮套近乎。 那红狮盯着尸山上的我看了半天,而我一直不言不语,对狮族的决定不做丝毫干预。 “我果然还是看不透你”,红狮转过头去,叹息道,“不过,这一次我选择一无所知的相信你。” “什么意思?”蛮牛突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红狮冲身后使了个眼神,群狮瞬间将蛮牛围了起来,狮血沸腾,顷刻间将一头完整的蛮牛变得支离破碎。 “你们难道选择纵容这狼娃为所欲为?”虎啸震层林,恶目瞪群狮。 “这茫茫草原分裂的时间太长了,是该换个领导方式了,既然没有更好的选择,将这大好的天下送给它也无不可,草原是所有兽的家园,王者是一匹狼的荣耀,这个家是时候为它寻个主人了,将这荣耀之椅送上,是整个狮族的决定,谁若不服,我狮族做它的对手。”红狮冲着黑压压一大群野兽道出了自己的选择。 一时间双方的战力瞬间失衡,这狮族是一方霸主,实力有目共睹,这狼族,是如今草原上最强的种族,二者结盟,瞬间击溃了十族联盟的心理防线。 而其它观望的兽族见风使舵,不失时机的投靠狼族,顿时使十族联盟陷入孤立。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就算我们愿意归附,谁又能保证这银狼会放过我们,不若我们杀心大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黄泉路上倒也不寂寞,你们说好不好?”那花斑猎豹见联盟陷入危境,做出了背水一战的打算。 还不待其它兽有所响应,我便高声喊道:“草原之大,每天都会有冲突,若仅仅因为它兽事先对不起自己就大造杀孽,这草原上便不会再有兽的存在,谁对谁错、孰是孰非,又怎会有定论,今日只要你们愿意归附,我以王的名义保证既往不咎,不会因今日之事对你们有丝毫的成见。” “如此,我猎鹰族愿意归顺。”高空中鹰王果断干脆的说道。 “我鹿族诚心归附。”一头健劲有力的花鹿开口说道。 “我虎族认输,服了。”一头斑斓猛虎低首一礼。 …… 很快,银狼封王因狮族改旗易帜,顺利的取得了大家的认同。 我长舒了一口气,可紧绷的神经并没有得到过多的放松,父王的遗愿终于实现了,只是自己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翻版东北易帜,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这草原之大,对小狼来说终不过是一个出生的地方,外面有更大的舞台等着它,成王篇自此结束,由狼到人的蜕变自此开始,有兴趣的朋友,不妨为这本书多提些宝贵意见。) 0036---龙之国度 父王未竟的事业终于在我的努力下开花结果,倾耳聆听着震天的欢呼声,妙不可言的快感让我眩晕不已。 我在一群狼族同伴的簇拥下下了尸山,威风凛凛的站在众兽的前方。 所有的兽族单膝跪地,表达着对我的敬重,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令我陶醉。 此时的我成了草原的王,一个凌驾于草原众王的称谓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便只属于我一匹狼。 “既然诸位奉我为王,想来你们应该明白,以后草原上的生灵须以我狼族为尊,我在这里约法三章:一、狼族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行灭族之事;二、狼族不得肆意杀戮,嚣张跋扈,须以维护草原正义为己任;三、任何种族都享有自己的生存区域,区域大小视种族数量而定,一旦划定区域,五年内不得更改,在自己的生存区域内,任何种族不得对其行杀戮之事,以五年为一轮,根据实际变动生存区域。”我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高声喊道。 沉寂了片刻,诸兽再次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这草原终于成了大家的草原,自己的生命终于可以得到一些保障了。 “任何生灵不经狮族的允许不得踏进狮族的生存区域,狼族也不得例外,在狮族的生存区域内,它们拥有绝对的自由。”我看了看一干狮族,朗声喊道。 此言一出,众兽顿时议论纷纷。 那近二十头狮子闻言,受宠若惊,狼族从今以后便是草原的王族,没想到这草原上还有狼族去不得的地方,而这个地方便是它们的特权属地,这等荣耀足以让它们在草原上傲视四方。 我止住了喧闹的众兽,接着道:“王是‘土’地上的唯‘一’,草原王不仅象征着无上的权利,它还预示着一种寄托与依靠,它意味着责任,它意味着守护,可我现在还不够强,还不能守护这片草原,因为我见识到真正的力量,我了解自己与它们之间的差距,所以完成父王心愿的我要外出闯荡,我要获得更强的力量,狼族是草原的王族,它们便是草原的卫队,我不在的时间,它们会替我管理好这片草原。” 此言一出,引起了更大的轰动,草原的新狼王竟然要离开草原,这真是滑草原之大稽,然而说归说,它们并不敢有任何越轨的举动。 “王……” 左羽开口想说什么,却被我直接打断。 “这块平坦的土地是我精心为诸位挑选的,这座尸山上的美味是我特意为大家准备的,今天是个好日子,诸位敞开了吃,痛快的玩。”说完我从尸山上取下一块美味,送入口中,并不想再说多余的话。边吃边将一些兽尸扔给了附近的野兽,虽然刚开始有些冷场,好在它们念在我的面子上,很快便配合的将气氛搞了起来。 左羽在我身旁一直想和我说话,都被我有意的回避。 我走到了群狮的阵营。 “恭喜,恭喜狼王成为草原王。”那红狮笑着恭贺道。 “这次要多谢你们了,大哥的事我很遗憾,我本想救它的,只是……”我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 “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狮懿’的人生不需要解释,既然当家的选择你,我们还能说什么呢?只希望你真的不会令我们失望。”那红狮释然的说道。 “我不会让自己失望。”我淡然一笑,从它身旁走开。 它看着我的背影,愣了愣神,若有所思。 左羽依旧在我旁边静静的跟着,没走多远,我再次被拦住。 “恭喜草原王,贺喜草原王,草原王,您还记得我吗?”一头獠牙外露的野猪兴奋的跟我打招呼。 “当然记得,你叫‘獠’,是野猪帮的首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还被你们抓起来过。”我有些戏谑的看着它。 对它,对整个猪族,我不知该谢该恨,要不是它们,我可能已经惨死在羚羊的铁蹄之下,它们救了我,却又对我百般折磨,打的我奄奄一息,可生死关头又是它们把我带到圣池之地,接受圣池的洗礼,那圣水虽然使我死里逃生,但也让我尝到了地狱的苦楚,雪山之巅上是它们站到我的阵营支持我,不过我也救了它们的命,刚刚十族联盟时,若它们从一开始便支持我,我自会给它们不凡的好处,可它们却一直处观望态度,让我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陈年往事,还是别再提了,况且我们也帮了你不少,不是?”獠猪满脸讨好的说道。 “行,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找我什么事?直说吧!”我开门见山的道。 “我找您能有什么事啊,只不过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想找你唠唠嗑而已。”獠猪欲说还掩,一边套近乎,一边想着如何开口。 “行吧,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我一副还有急事的样子,说完,就要从它身旁离开。 “草原王,您稍等下,我还真有一事相求。”獠猪慌忙劝住我,恨不得将所有的小心思一股脑的倒出来。 “说吧,我们也算老朋友了,有什么难为情的。”我微笑着道。 “是是,草原王所言极是,我只不过是想问一下生存区域的事情,我野猪帮一干兄弟需要休养生息,我想问一下,能不能多划分一些区域?”獠猪开口相询,一副客气异常的样子。 “这个啊,小事,左羽会根据实际处理好的,细节问题你和它详谈就是了。”我示意它找左羽细说,随后大阔步的向前走去。 左羽刚想跟上来,却被獠猪拦住。 趁此机会,我快速的向前跑去,又有一些野兽想拦着我,被我怒视一眼后,均自觉的离开。 就这样,成功封王后,当众兽欢呼之时,我悄然离开。 次日,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干撒在我的脸庞,我迎来了新的一天,我的生命轨迹向着我期望的未知前行。 “既然已经到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在原地转了转,活动下身体,随意的问出一句话。 “竟然被你发现了。”乐呵呵的笑声响起,从树梢上飞下来一位气质不凡的少年。 他轻踩我背,俯下身来问道:“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我一晃身子,闪到一旁,有些没好气的道:“别再做这些无聊的事,说吧,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有脾气,蛮不错的,我们应该合得来。接下来我们去参加龙谷群英会,那里有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如果能侥幸得到一些东西,对我们自然有莫大的好处。”少年笑的很开朗,仿佛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你知道怎么去吗?”待他笑声结束,我平静的问道。 “哎呀,我说你烦不烦呢?我既然要去拿些东西,自然知道怎么去了。还是先说说你吧,你真的要放弃整片草原,随我去闯荡世界?”少年好奇的看着我。 “这草原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暂时停泊的地方,现在事办完了,即便永不回来,我也没什么意见。”看着这片生我、养我的草原,我有些置身事外的说道,封王时的慷慨激昂被我轻易的抛诸脑后,本就随意的话语何必认真的践行。 诚然,是这片草原给了我生命,可它也断送了我父王的性命,不可否认它给我带来了一些快乐,但毋容置疑的是,它亦让我饱受痛苦,我至亲至爱的生灵都已离去,一些没多少好感的同族已成了草原的王族,唯一在意的左羽也将成为草原实际上的主宰,这片地方并没有太多值得我留恋的地方,最主要的是继续待在这里,对我的成长,对我的梦想已没有太大的帮助,离开是最好的选择,说我无情也好,说我绝爱也罢,为了心中所想,我愿抛弃我所能承受的一切。 我一定要救出炎玉蟒,我一定要成为天地间的主宰,我出身平凡,但我绝不会一直平凡。 “真是个让人恼火的家伙儿,希望这大千世界能够让你真正的成长起来。”少年听到我的答案,隐隐有些不满。 接着少年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一匹骏健的良驹应声跑了过来。 “燐风驹日行五千里,这小家伙虽然没长大,日行三千里倒也绰绰有余,你如果能够跟得上,就跟上来吧,如果跟不上,你就自求多福吧。”少年微微一笑,跃上了良驹。 这个小马驹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想了半天我才想到,这家伙不是在彩虹圣池旁边出现的那个小家伙吗?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成了少年的坐骑。 可我还来不及询问,少年一拍马股,那匹马就没有兽性的跑了起来。 望着少年的背影,我气不打一出来,说好的要带着我去闯世界,刚碰头就要把我甩了,混账,这笔账,我记住了。 七八个时辰后,我有些体力不支,望着前方已经看不见的少年,我选择停下来休息,大口喘气的我慢慢的减速,最后干脆坐在了地上,缓解满身的疲劳。 这畜生跑的真快,仿佛就是为逃命而生的。 夜深沉,像我郁闷的心情一般,被甩的我大为不爽的向前走着。 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地界旁,一块光滑的巨石上遒劲的写着:“龙之国度。” 虽然写的相当舒目,可惜我并不认识。 对我来说,走到哪里都一样,只要能让我变强,进了地狱又何妨。 我的路要比父王的路更曲折、更漫长,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不知不觉间,我走到了一家灯火通明的地方,本不打算驻留的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因为我看到了比较有意思的东西。 0037---无价之宝 “你丫怎么不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看着在一旁被拴的结实的燐风驹,我露出狂喜之色。 而燐风驹在见到我的一刹那,慌忙的鸣叫示意,很明显它也觉得对不起我。 明知道不对,竟然还仗着速度欺负我,今日若不给你好看,我几个月就白活了。 我一跃而起,朝其扑了过去,它绕着树桩跑来跑去,却把自己牢牢的困死,感觉到危险伏背,它不禁发出惧怕的嚎叫。 我乐呵呵的笑着,今天不好好吓你一吓,我就不叫‘冷’。 突然一个物体飞速的向我袭来,意识到危险的我一跃而下。 “铛”的一声,只见一支玉箸几乎完全没入到木桩之中。 我忙向物体发出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扇开着的窗户旁,一个书生卷十足的青衫男子正端着玉杯悠然的品酒。 “老四,你又在多管闲事了?”一声厚重、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一个额头爬满皱纹的老成男子走了过来,双手背后,立在了青衫男子身旁。 “世间既有不平事,我自然要管上一管,扰了大哥的兴致,狴犴向您道歉。”青衫男子低首一礼,客气异常的回应道。 “今天是老五的生日,难得我们几兄弟聚到一起,别让小事坏了心情,走吧,它们都还在等着呢?”那老成的男子冲着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安静点,便拉着青衫男子走了进去。 我抬头望了望眼前高大恢弘的阁楼,只见一个泛着寒光的十余丈长的玉匾上三个字轮流发出耀眼的光芒:“醉龙吟”。 正在我猜想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你终于赶上来了,不过我不得不说你好运,如果刚才出来的不是赑屃,而是睚眦或是饕餮,恐怕你现在已经没命了。” “我的运气一直都不怎么好,尤其是在碰到你之后,可能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对我笑上一笑。”对于心中的疑惑我暂时搁置一旁,气有些不顺的挖苦道。 “怎么?还生气呢?好了,大不了过段时间,我多你些好处就是了。”一位俊朗的少年走到我的身前,赔笑的讨好道。 我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好了,多大点事,走,我带你去醉龙吟好好玩一玩。”少年又是推,又是拉的将我带进阁楼。 可一进门便被四个粗壮的大汉拦住。 “对不起,本阁已经被饕餮大人包下了,闲杂人等不得进入,飞禽走兽更不得踏进本阁半步。”伸出手臂阻拦的大汉说完就要把我揪起来,扔出去。 “我看谁敢。”少年拿出一本红色的册子,砸在了大汉的身上,上面隐约可见到一条飞天的龙影。 大汉检查一番后,忙恭敬的送还,并做出请进的动作:“原来是客人,里面请。” 少年扭首看了看我,又高傲的看着四个大汉。 “对不起,不经允许,任何动物不得入内。”那大汉有些为难的陪笑道。 “我家少主的宠物可是傲来雪原的贵宾,在金城雪域都未曾受到丝毫的冷遇,你们这几条看门狗竟然敢拦它,真是不想混了。”说完,少年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玦,砸在了大汉的脸上。 当大汉扫了一眼玉玦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将玉玦送还,从始至终都不敢再抬头看一眼。 其他三名跪地的大汉,声音打颤的道:“圣使里面请。” 边说边递上来三个钱袋子,讨好的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圣使笑纳。” 少年不客气的收起三个袋子,掂了掂,道:“没想到你们几条看门狗倒收了不少好处。” 四个大汉闻言,连忙把头磕的咚咚响,“小的万万不敢,还请圣使明鉴。” 就这样一连叩了数十个响头,见周围静悄悄的,几次确认之后,才慢慢的抬起头,见所谓的圣使早已离开,才抹了把汗,长吁了一口气。 “哥几个,你们觉得他会对我们不利吗?”一个大汉有些后怕的问道。 “以他的身份收了我们的礼,自然不屑于跟我们计较,况且我们搜刮的好处几乎都给了他,他哪还有脸跟我们计较,你说,我们看个门容易吗我?”旁边的大汉肉疼不已的埋怨道。 “都别说了,自认倒霉吧!”旁边的大汉站起身来,四下望了望,见人确实走远了,才有些不甘的叹息道。 此时少年带着我已经走过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来到一面古铜色的墙壁旁。 “小子,那么沉得住气,你对我的身份就没有丝毫的好奇?”少年冲我笑呵呵的问道。 “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当我白痴啊。”我没好气的道。 “倒还蛮聪明的,放心吧,我虽然现在不会告诉你,不过若你能从龙谷中活着走出来,我自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东西。”少年似有深意的卖了个关子。 看来这龙谷不是想进就能进,想出就能出的,既然里面危险重重,应该会有大把的机会找到提升力量的方法,所以我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充满了一些期待。 少年重重的叩了三下墙壁,大声喊道:“飞龙在天。” 那面古铜色的墙壁慢慢的从中间裂出一条缝来,越来越大,一个宽约三尺,高约一丈的通道出现在我们面前。 少年丝毫顾忌也无的大步走了进去,随手将那本红色的册子丢到了身后。 那册子应该只是一个资格的认定标识,要不然它也不会那么随意的丢掉,我看了看那册子,又看了看少年的背影,快速的跟了上去。 就在我走后不久,那本册子突然从地面升起,凭空悬浮。 “这便是请柬吗?搞那么大排场,希望不会让我失望。”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使整间大厅显得诡异异常。 四周静悄悄的,突然一名男子在大厅中显出身来。 白玉长袍袭身,无风起舞,如星双目眨动,犀利深邃,阳光洒脱一笑,倾城绝世,年约二十的男子透着强烈的吸引力。 男子同样将请柬弃如敝履,不紧不慢的向里走去。 此时的我已随着少年走过一条狭长的通道,来到了一面如水的明镜旁,这块镜子发出柔和的白光,却并不映射周围的事物。 少年走到镜子旁,驾轻就熟的横穿而过。 见他忽然从我眼前消失,我连忙眨了几次眼,生怕自己看错了,可事实容不得我过多的怀疑。 我走动镜子旁,将一只前腿伸了过去,竟然也消失不见,像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看着被我激起的涟漪,心中的惊奇无以言表。 突然我的腿被一个东西抓住,一股吸力将我整个身子吸了进去。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这么有意思的聚会少玩一刻钟也是遗憾。”少年全然不顾摔倒在地的我,眼神中充满了兴奋之色。 见少年重新收回的小手,我才明白原来是他把我扯进来的,刚想表示不满,声声美妙的丝竹之音传入耳中,让我禁不住倾耳细听。 “两位贵宾,这边请。”一位长相俊俏的小丫头轻声说道,将我从乐曲中拉了回来。 少年客气的道:“烦请前面带路。” 痴痴的看着少年的小丫头听到少年的话语不禁愣了愣神,有些不好意思,手轻轻一展,带着我们向前走去。 我好奇的打量着这一片小天地,流水潺潺,亭榭林立,奇花异珍,芬芳四溢,给我一种全身舒泰之感,若能在此久居,想来不枉此生。 而在我们走后不久,一名白袍男子走了进来,欣赏着这洞天福地,自语道:“不愧是醉龙吟,醉生梦死也是一种境界。” 我们在小丫头的带领下,很快便来到了一处清新别致的客厅内。 一张古朴的桌子旁坐着一男一女、一老一少,老者背靠太师椅,轻轻摇动,怡然自得,少女则笑迎每一位到来的宾客。 少年走过去,丢了三个满当当的布袋,那些布袋正是在门口打劫所得。 少女轻掂了掂,挨个打开看了一眼,笑吟吟的道:“小彤,带二位贵宾上三楼。” 小丫头闻言,笑着将我们迎了上去。 在我们走后不久,少女娴熟的小手一拂,三袋东西消失不见,古朴的桌子上出现了三个袋子形状的刻痕。 “你这张千幻几有点意思,不如就送给我喝茶用好了。”温润的声音传来,不远处一位白袍少年引起了少女的注意。 “阁下能认出这张茶几,出身自然不同,又怎会在意小女子这小小的一张桌子?”少女微笑着冲少年打招呼。 旁边的老者动了动闭着的双目,仿佛对这突然到来的少年也起了兴趣。 “我随口说说而已,既然二位不想出让,那便算了。”少年说完便打算走上楼去。 “公子慢走,我们这儿有个规矩,凡应邀参加宴会的嘉宾必须缴纳一件礼物作为庆贺,会后饕餮大人会反馈给各位一些礼物,以此来结交各位朋友,公子第一次来这里,还请不要坏了这里的规矩。”少女喝住了男子的身形,客气的说道。 “礼尚往来,应该的,不知我需要提供怎样的礼物,才能令你们满意?”少年回转身,走了过来,笑着问道。 “贺礼自然随您的意思,不过其价值决定了您今晚所享受的礼遇。”少女望着男子,很自然的说道,很明显,这些话她说了不止一次。 “那如果我没带礼物呢?”男子将身体前倾,拉近了与少女之间的距离。 望着眼前的男子,少女的心突然加速的跳动,有些不自然的道:“如果没带,没带的话……” “没带的话自然请公子欣赏一下这周围的美景,今晚不得踏入高楼一步。”老者再次闭上眼,不容置疑的道。 男子微微一笑,“这么重要的宴会,我怎会不带礼物呢,您看一下,我这件礼物是否能入您的眼。” 男子随手翻出一个黑色的锦盒,轻轻一挑,幽然的红光仿佛活着的生灵一般,四散而去。 “这些红丝……”少女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察觉到红丝的气息,老者猛然醒来,霍然站起,死死的盯住锦盒中灵性十足的物品,兴奋的颤抖道:“无价之宝。” 0038---无故躺枪 “一件小东西,不成敬意,不知我现在是否上得了阁楼?”男子颔首一笑,悠然问道。 “你真的要把这血凝珠当成礼物送给饕餮大人?”老者发光的双眼始终不愿离开那大放异彩的红珠,头也不抬的问道。 “什么?血凝珠?”少女虽然看出珠子不是凡物,但万万没想到如此贵重。 血凝珠是由大千世界万物生灵的灵血在机缘巧合下自行汇聚在一起,自发吸收天地光华而成,一颗珠子想要形成,非但要有相吸相引的血脉之力,还要种种极为苛刻的条件,最快自然成形的珠子也要千年以上,可遇不可求,真正算得上无价之宝。 传闻这种珠子可以激发潜在的力量,让人瞬间拥有不可思议的神力,还可以延年益寿,救人于濒死之难。 少女反复打量起眼前的男子,霎时觉得男子满身的华贵之气愈发耀眼,油然而生一种生死相随,托福此生的冲动。 “我还担心你们看不上呢,既然喜欢,就给你们好了,反正我义父还有三颗呢?只要我想要,总有机会得到更好的。”男子很随意的说道。 “什么?你义父还有三颗?”老者露出了骇然之色,这一颗珠子就极为难寻,他的义父竟然还有三颗,而且看少年的样子,其余的三颗貌似比眼前这一颗要好很多,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历,没听说过龙族有这么豪气的公子啊。 老者显得越发的恭敬,一把扯开依偎在男子身旁的少女,恭敬异常的亲自请少年上楼,并且一路陪同,甘之如饴的做起了向导。 此时的我已随着身前不知名的少年来到了二楼。 “公子,您是想在这里随便转一转,还是随我上三楼?”小丫头柔声问道。 “我想到处转一转,没你事了,你先去吧。”少年四处望了望,冲小丫头说道。 “要不就让小彤陪你到处走走吧?”小丫头一副不愿离开的样子,柔情的看着我旁边的少年。 “不用了,我喜欢单独闲逛。”少年不识趣的下起了逐客令。 小丫头轻咬了下嘴唇,轻叹一声,从腰间取下来一个玉牌,递了过来,道:“公子,这块玉牌是你上三楼的通行牌,麻烦您将它收好。” “哦,多谢了。”少年取了玉牌,随意的道了句谢。 小丫头又深情的望了一眼我身旁的少年,有些感伤的转身离开,中途顿了顿身形,最后毅然决然的离去。 “既然她乐意跟着,你为什么要赶她走?”在小丫头走后,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这小鬼懂什么?既然不可能,何必要给她希望,相识不相误,才是给彼此最好的礼物。”少年莞尔一笑,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真搞不懂,大家在一起,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干嘛要搞的不欢而散。”见少年不想回答,我纳闷的兀自低语道。 就在这时,一股来自心底的不安席上心头,背后莫名的寒意让我不由得回头张望。 只见楼梯旁一个老者笑呵呵的在前面恭敬的引路,他身后一位玉袍袭身,华贵不俗的男子慢慢的跟着。 察觉到我的目光,男子扭首向我望来。 他友善的笑了笑,继而扭过头,向上走去。 我心中的不安瞬间散去,来的奇妙,去的轻巧。 “你也察觉到那个男人很危险?”不知何时,少年来到我身旁,轻声问道。 我下意识的点了下头,看来少年也有和我相同的感觉。 “希望群英聚会的时候,不要和他交手。”少年眉头微蹙,一脸严肃的说道。 “但愿如此吧。”我同样在心里祈愿道,那个男人不仅透着神秘,看那老者的态度,也可以轻易的猜到那个男人的强大,他的身份可能比我眼前的少年更加尊贵。 “走吧,这地方那么大,没那么巧再碰到。”少年轻吐一口气,转身离去。 我也收起思绪,紧随少年离开,心里一直有一种感觉,好像少年被盯上了,而我作为陪同者,可能日子也不会好过。 好在这种不安很快便被替代,这二楼的物什看的我眼花缭乱,满心的新奇,再无心思去想其它事情。 少年停在了一间兵器铺前,里面密密麻麻的武器传出瘆人的寒意。 少年嘴角一扬,踏步走了进去。 里面的兵器按类摆放,统一规整的放置在货架上。 看着我满眼新奇的样子,少年边走边说,“这是剑,犀利而力道不足,这是刀,浑厚而锋锐欠缺,这是锤,刚猛而不宜受控,这是鞭,轻巧而容易伤己,这是斧……” “小兄弟此言差矣,这兵器只是个工具,会用、不会用,用的好、用的不好,全乎一人,就拿你眼前的斧头来说,勇猛之人舞之必然事半功倍,将力量发挥的淋漓尽致,柔弱女子挥之必然事倍功半,难以发挥出其威力。”少年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正和颜悦色的冲其说道,仿佛在教育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貌似很懂这些器械嘛?”少年阴阳怪气的道。 “我和兵器打交道三十余年,几乎熟悉每一种武器的脾性,精懂做不到,说一些见解指导一下你,还是绰绰有余的。”男子依旧平和的应道。 “一个被武器控制的奴隶,能有什么见解,若你虚心请教,我倒可以指导你一二。”少年狂妄的笑道。 闻言,男子的呼吸变得粗重,很明显被激怒了,不过他强压着怒火,很快便恢复了慈祥之态,道:“小小年纪不要说大话,对于它们,你有何高见?” “我说的要能让你信服,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少年笑着商量道。 “好,若你能驳的我哑口无言,我答应你一个我可以承受的条件。”中年男子爽快的答应下来。 二人的争锋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很快便被看热闹的人围了起来。 少年望了望周围的看客,笑着问道:“我问你,人与兵器搭配,如何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自古宝剑配英雄,良将与锋刃相配自然最好,若人太盛,武器的功效很可能被忽视,若利器太锋利,人会难以把控,无法真正发挥其威力。”男子信口开来,说的句句在理。 少年轻哼一声道:“非也,最强的力量在于攻防一体,受攻而不感到威胁,攻击如入无守之境,这才是力量的最高境界,到达此之境界,万物皆为利刃,弹指间灰飞烟灭,岂不妙哉,若一味依靠外物,终不过外强中干,很容易便被击溃,毕竟矛与盾难有定论,真正值得信赖的只有自己的力量,只有永恒的追求。” 我本来觉得中年男子的话在情在理,可少年的话句句说在心里,我外出寻觅的不就是永恒的力量吗?一种让我可以叱咤四方、笑谈天地的力量。 “你可知道,不管人再强,总有力量可以将其击溃?”中年男子反问道。 “那你可知道,无论再厉害的武器,都是由天地所锻造,万物掌其生,亦定其死,一个武器的精炼,必然有另一种力量加以克制。想要真正的逍遥自在,就要掌控最强的力量,万物化为自己的武器,眨眼间毁天灭地,才是力量最美的诠释。”我出言反驳道,让周围一群人惊诧不已,狼会说话可能不是太稀奇,但要说出一番道理可不容易,顿时很多人有些不坏好意的看着我,都想让我屈服于他们,为他们效力。 中年男子有些诧异的看着我,道:“你可知道,一件神兵利器的成形,需要耗费无数人的心血,一件威力不凡的武器大都可以笑傲天地数百年,甚至成千上万年,才会被另一件神器所替代,继续笑傲天地间,天地的主宰永远只会是那些无可匹敌的天地神物。” “能笑傲天地间的只会是那些不屈的生灵,众灵为万物之长,若被其它物什遮其光华,只能说是它们自己的悲哀。”我眼中闪过不屈的坚毅。 “真是可笑,披上铠甲方能勇往披靡,哪有听说赤身上阵,便能绞杀强敌,两军对垒,拼的不是野蛮,而是防御力和攻击力,而武器和铠甲无疑决定了胜利的天平。”中年男子依旧固执己见,据理力争。 “若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相信,还怎么让世界相信自己。只有相信自己坚不可摧,才会真正勇不可挡。”我一副不逞多让的样子,坚持心中的信仰。 “真正的强者自然不需要防御,因为他们自身便能抵挡世间所有的寒冰利刃。”少年补充道。 “你们两个小鬼又怎会知道器械的可怕,器械的锻造是一种极大的几步,岂是你们这些固步自封的家伙所能明白的。”中年男子一再坚持自己的观点。 “既然你如此坚信武器之力的功效,不若我们打个赌如何?”少年微微一笑,计上心头。 “你要怎么赌?”中年男子显出狐疑之色。 “你们也看到了我身旁的这匹小狼有一些出众的地方,但是和普通的狼崽也差别不大,我就以这小狼为赌体,让你们知晓究竟是谁对谁错?”少年冲我轻点下头,不怀好意的笑道。 我瞬间感觉到自己被出卖了,望着少年阴险的笑脸,我心中的不安瞬间加剧,难道是因为我抢了他的风头,他要报复我? 0039---以命相赌 “你打算怎么赌?”中年男子丝毫不尊重当事兽的意见,开口问道。 “很简单,你挑选这店中你认为最好的武器,然后攻击我身旁的这匹小狼,若它依旧能够安然无恙,那就说明你的眼光并不怎么样?你的武器论自然不攻自破、难以立足。若是如此,你就要开口认输,并且要答应为我做一件事。”少年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感情不是你来承受攻击,你那么豪情管个毛线啊?”听到少年赌约的内容,我大为不满,这小子明显把我当成工具了,我生我死,他真的在乎吗,我心中不禁生出疑问。 对于我的质疑,少年丝毫未给予回答,依旧在那静静的等待中年男子的答案。 中年男子反复的观察着我,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我竟然能决定他们争论的对错,这是在逗我吗?这不过是他们在仔细察量后所做的一个赌注,用一个随意的赌约决定自己一直坚持的信念,想来真是可笑。 不过输赢他们真的在乎吗?我并不知道。 兽微言轻的我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客,知道这是我的劫数,躲也躲不掉。 矮胖的中年男子最终扬起圆脸,道:“一言为定。” “绝不反悔。”少年淡定自如的回应道。 看到少年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我心中的不安减了少许,这家伙把我带出来不可能只为戏耍我一番,哪怕我再招他讨厌,他也不可能无聊到这种地步。 中年男子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柜台的后方,从暗柜的夹层里取出一个黝黑的铁盒。 “你怎么会对这里那么熟悉?”少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这家店就是我开的,我喜欢在自己的店中扮演顾客,看着每一件让自己满意的作品是一种享受。”男子一脸的自豪之色。 “你是老板?那你手中的东西岂不是镇店之宝?”我脸色霎时难看下来,悲怨的看着身旁的少年。 “放心,你死不了,顶多被打残而已。”少年吹了下自己的斜刘海,可一点也瞧不出轻松的模样。 我不禁抽动嘴角,我的小命难道要葬送在这不靠谱的家伙手里吗? 见少年并没有什么信心,我仿佛看到自己死前的惨象。 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不能就这么死了,于是我急速的调转身体,与他们二人成品字形站立,大为不满的咆哮道:“你们怎能替我做决定,拿我做赌注也不问我愿不愿意?我告诉你们,你们休想,如果你们一定要来硬的,我宁愿顷刻间了解自己性命,让你们所谓的赌约泡汤。” 二者闻言一怔,显然并未想到我会有如此反应,在他们眼中,我就该同这些冰冷的器械一般,不该有自己的思想。 “要不就算了吧,只要你低头认输,念在你年轻气盛,我可以当这件事从未发生。”矮胖男子以退为进,出言相激道。 少年低下身来,在我耳旁说道:“你要答应帮我的话,我可以加强你的攻防之力,还可以助你开启力魄,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接受还是拒绝?” 闻言,我有些犹豫,力魄的开启不仅可以让我多出一条命,还可以增强我的实力,获得我日思夜想的力量,这个诱惑不得不说很有吸引力。 “你有多大的把握保我不死?”我扭首低声问道。 “不好说,那就看他手里的东西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了,我可能有五分的把握,也可能一分把握都没有。”少年坦诚的答道。 “我?”梦寐以求的力量、九死一生的经历,这两个东西为何会捆绑在一起,我一时间陷入两难的抉择。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不劳而获是不现实的,小子,你的时间并不多,你可要想清楚了。”少年说完,再次站直身形,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矮胖男子见少年淡定自如的样子,不禁再次打量着纠结的我。 我在两人的身上徘徊了数次,最后盯着男子手中的铁盒,坚定的道:“来吧,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我还不信自己会栽在一个死物手里。” 矮胖男子见我毅然绝然的样子,禁不住好奇少年在我耳边许了怎样的好处。 当然好奇的并不只有他,周围的看客也大都奇怪的看着少年,他们都想知道,少年三言两语说动我的到底是怎样的诱惑。 “好,既然如此,还烦请在场的诸位随我到斗武台做个见证。”矮胖男子大阔步的向店铺外走去。 我看着步法未有丝毫紊乱的少年,心中的担心稍稍减轻了些许。 在最后一个人走出店铺的时候,那家店铺慢慢的被黑色淹没,在我的眼中消失不见。 矮胖男子将那黝黑的铁盒收入袖中,很明显刚才是他所为,他手中的镇店之宝果然不简单,这次怕是真的要以命相搏了,如今只有选择相信那神秘的少年,希望他不会坑我。 平滑的路面踏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完美的映出此时我心中所想,像是为我不顾一切的以命相赌欢呼喝彩,亦像是为一无所有的无知亡魂悲叹默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变强,闯进地狱又何妨,哪怕生存的希望再渺茫,我依旧不愿放弃那微弱的一丝曙光。 很快,这支沉默的队伍便迎来了无数的追随者,有热闹看,谁都不愿错过。 我随着人群很快便来到了一座装饰豪华的水池旁。 那水池方圆二十余丈,白色滚动的流水向中间汇聚,然后竖直的冲向高空,在距地面四五十余丈处,向四周喷洒而去,像是绚烂多姿的白色烟花,又像是万条垂下的细枝杨柳。 奇怪的是那些下落的水线仿佛被控制一般,一滴不落的全部进入水池之内。 而在水池的白色水柱旁,一男、一女在那里安静的对弈,仿佛将一切都已置身事外。 “为何决斗?出多少场地费?”清晰的质问声自白色的水池中传出。 “输家出300斤铁精。”矮胖男子豪气的道。 闻言,众人均吸了一口凉气,这铁精是炼器的常用材料,一下子拿出300斤,少说也能炼出十余把趁手的兵器啊! “外加极品的珍珠粉10斤。”少年淡淡的说道。 此言一出,无疑引来了众人的注视,上好的珍珠粉是灵性十足的材料,可以延缓衰老,此外,极品精粉还可以作为丹药的辅助材料,可以一定程度上提高炼丹的成功率。 “你还真是下血本啊,就怕你输不起。”矮胖男子闻言,眼神一凛的道。 我不由得轻吐一口气,他既然愿意加大投入,想来是有一定把握的,可少年的一句话差点气的我跳起来。 “也算不上什么血本,只是它对我用处不大,让我想丢掉而已。”少年冲我笑了笑,毫不在意的道。 我瞬间觉得我就是它想丢掉的东西,亏我那么相信他,我顿时悔不当初,想立马跳上去把他撕了。 呵呵的笑声自水池中响起,只听手中拿着棋子的男子道:“有意思,我倒想看看会是怎样的对决,这场地费就免了,开始吧。” 一声悦耳的落子之声响起,水池中的水位迅速下降,地面也跟着下落,很快一处低于地面十余丈,方圆二十余丈的擂台显现而出。 矮胖的中年男子纵身一跃,跳进了深坑,咣的一声响,声音刺耳之极。 少年看了看我,笑着轻声一跃,也同样进了擂台,无声无息、轻轻落地。 我想了想,也跃了进去。 “以命相赌,你真的不怕吗?”少年变了嬉笑之色,认真的问道。 “有些东西值得我去赌,最重要的是我绝不会败在无名之辈的手中。”我同样认真的答道。 对面的矮胖男子闻言,大为不悦,袖袍一挥,一个黝黑的铁盒浮现而出。 同时一层青色的光幕慢慢的聚成一个球形,将我们与外界隔离。 半空中一个身着鱼纹红袍的女子,礼敬有加的冲身旁男子道:“二公子,您好像对他们决斗的意图并不上心。” “有些东西何必要纠结原因呢?让心快乐,让眼舒服才是最重要的。”女子身旁,碧眼男子大感兴趣的观看着青色光幕下的对决。 此时,矮胖男子已将铁盒打开,一块黑白相间的八卦形铁片悬浮在半空中。 男子将八卦盘投向半空,顿时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在我们脚下浮现而出。 刺目的光幕刹时将我和旁边的少年围在其中,底下的八卦图形开始滴溜溜的转动,晃得我头晕不已。 一股难言的刺痛之感突然让我清醒异常,少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金色的尖锥,而那个金锥此时已刺破我的皮肤,血腥之气不断的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不再眩晕。 这时我才发现少年的小腿亦有殷红的血液流出。 矮胖男子见一招未成,眼神一凝,变换手势,顿时那刺目的光幕开始逐渐收缩,逼得我们节节后退。 见局势渐渐不利,少年冲我道:“使出你所有的办法,先拖住一时半刻,我来破开他的攻击。” 闻言,我未说一句话,一条后腿狠狠的踩下去,顿时一条狼腿没入地面之下,我用同样的办法让另外一条腿亦深埋入土中。 而我的举动让很多人都看的目瞪口呆,显然他们并没有料到我会拥有如此力量,除了我身旁的少年。 半空中的男子不禁啧啧称奇:“不错、不错,年经轻轻竟有如此神力,是棵好苗子,哎,对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旁边的女子闻言,皱了下眉头,轻言道:“老毛病又犯了。” 此时的我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并不关心,因为我正在用生命去赌博,这是一局我输不起的游戏。 以后腿为支撑,我一跃而起,凝聚浑身的力量,砸向了光幕。 可光幕显得异常的坚韧,与之对抗,我竟未占到丝毫的便宜,不过好在我延缓了光幕收缩的速度。 矮胖男子见光幕收缩的速度被延缓,大为恼火,再次变换手印,只见光幕上出现了可怕的利刃,那些利刃张牙舞爪的向我袭来。 0040---生死一线 明知危险而无法躲避,我的身体成了它们的活靶子。 很快我便红白相间,像是绽放了的芙蓉花,这让我想起了那银狼死前的神态,一股难言的悲痛萦绕心头。 我竟然这么快就要死了,炎玉蟒,对不起,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要残酷的多,我未能成为天地的主宰,我未能将你寻回,不能时时刻刻将你守护,真的对不起。 心中的凄苦化为热泪,不甘之意填满胸腔,不过我慢慢的变了脸色,因为不甘使我不愿放弃,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不可以活的这么窝囊,即便是死,我也要走的轰轰烈烈。 正在我打算拼尽全力想要做些什么时,少年悦耳的声音传来:“你做的很好,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道道金色的光刃将攻向我的利刃击的粉碎,连同这白色的光幕均被化为了齑粉。 此时少年黑色的眼睛变成了纯金之色,一股与众不同的力量自他体内散发而出。 少年手心处发出阵阵的光波,那些波纹进入我的身体后,将我的伤痛尽数驱散,且使我更加清晰的感应到自己身体的力量,此时的我可以感应到自己身体各处力量的强弱,这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让我变的兴奋不已。 “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少年见我已无大碍,冲矮胖男子挑衅道。 望着前后截然不同的少年,矮胖男子眉头深锁,下定决心后,张口吐出一颗浑浊不堪的白色圆珠。 白色圆珠一离开身体,便似有感应的飞向那八卦圆盘,与之合为一体。 圆盘突然一分为二,分成上下两层,再一分为四,成了等比例的八份,八份铁片自觉的贴附在白色圆珠上,形成了一颗黑色的有缝隙的圆珠。 “果然是玄奇老头的八卦混圆珠,没想到它竟是两件宝贝合二为一形成的,把自己得意的宝贝送给自己得意的门生,这老头待徒弟还真是不吝啬。”半空中身着鱼纹状红袍的年轻女子露出恍然之意。 “八卦混圆珠,这东西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过?”旁边的男子凝神回想着。 “就你那记忆,能想到才怪。”年轻女子轻笑一声,继续观察着青色光幕下的对决。 “你说什么?我的记忆怎么了?”男子闻言,面有愠色的疑惑道。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很快你也会忘的,你虽贵为龙子,可在与你母亲相处的过程中,耳濡目染,被你母亲带坏,得了后天失忆症,你的记忆停留在脑海中的时间很短。”女子看了看四周,轻声相告。 “什么?后天失忆症……” “……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会得后天失忆症?”少女没好气的补充道。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少年显得既兴奋又好奇。 “二公子,自奴婢跟着你,你这个问题已经问了一万三千八百多次了。你说你失忆了,怎么连脑子也固化了。”少女颇有怨言的道。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少年很认真的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 不过半天想不起来的他也没有太过纠结,因为他的目光再次被青幕下的打斗所吸引。 数不胜数的精兵强刃自那圆珠的裂缝中飞了出来,密密麻麻的一片,将光幕下的世界遮挡的严严实实。 “这八卦混圆珠果然不凡,看来结果已经出来了。”红袍少女看了看光幕下的对决,下了自己的决断。 “那个少年没那么简单。”半空中的男子眼神一眯,笑着期待道。 “哎,你是谁,怎么会在我身边?”少年突然间像变了另一个人一般。 少女有些忍无可忍,长吐一口气来缓解心中的苦闷,一只玉手已悄悄的打在男子的后背。 “龙鳞绝。”女子轻声低语道,顿时金色的光华源源不断的涌入男子的体内。 男子的脸上、手上顿时长出了泛光的龙鳞。 而这一异变很快便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你们快看,那男人的脸,好可怕啊。 怪物,一定是怪物。 这个样子,莫非他就是二龙子鸱吻? 此言一出,所有的看客瞬间变了脸色,火速消失。 “你果然还是让他们闻风而逃啊?”少女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场地,嘴角露出苦笑。 “我恶名在外,他们怕我是理所当然,这些年我久无音讯,他们一定认为我已经死了,突然出现,自然惧怕有加,倒是你,时隔数十年后,重又施展龙鳞绝,就不怕过早的死去吗?” “与其天天受你失忆的折磨,不若尽早解脱。”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仿佛真的摆脱了苦难一般。 “原来你想和我一起死,不过死前还能笑出声来,可不像是你的风格,说吧,有什么好消息?”男子云淡风轻的问道。 “果然还是瞒不过二公子,三年的等待即将要开花结果了,再过一段时间,龙渊谷便会重现在龙之国度,那里面会有什么,不用我说了吧。”少女开心的笑道。 “三年?我等待的时间又岂止是回来的这三年,五千年,多少代龙子龙孙朝思夜盼的秘宝终于要重现世间了,只可惜我仅有半年的性命,若寻不到延寿的药物,就真的功亏一篑了。”少年的眼中隐隐有一些担忧。 “半年时间对我们来说,也差不多够了,况且真要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你也可以逆转龙鳞绝,再次回复原来的状态。”少女在一旁宽慰的提醒道。 “我不会再干那种傻事,不断的经历、遗忘,那种浑浑噩噩的日子不会再发生在我的身上,龙族是天生的贵族,若连自己的意识都不能掌控,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身体遍布鳞片的少年下定了决心,眉宇间闪过阴冷的煞气。 少女看到男子的模样,眉头微敛,并没有说什么。 突然下方轰的一声响,一个金色的光球将黑压压的武器震得七零八落。 矮胖的中年男子身体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而我身旁的少年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身体不自觉的晃了晃。 “你输了。”少年冲对面的矮胖男子喝道。 “我师父是龙族最强的兵器制造师,作为他的关门弟子,我怎可输给任何一个人,小子,笑道最后的一定不是你。”矮胖男子以手撑地,盘膝而坐,闭上了双眼。 “竟然将天才冶炼师逼到这一步,这少年倒也十分了得。”高空中的少女忍不住赞叹道。 “那小子一身的贵气,怕是蛮兽大陆上能与我族相抗的家族之中的核心子弟。”男子反复的打量着光幕下的少年,语出惊人的道。 “什么?他的出身竟能和龙族相提并论?你莫不是开玩笑吧?”少女有些吃惊的看着身旁的男子,见他一副认真的样子,也不可不重新审视着光幕下的少年。 而此时光幕下,所有的器械正围着那黑色的裂缝圆珠滴溜溜的转。 令我惊讶的是那些武器竟然慢慢的融合在一起,不论是刀、是剑、还是戟,仿佛是被毁去的泥塑借助胶泥之力重塑身形。 所有的器械融为了一条黑色的河流,河流慢慢的幻化成一张漆黑的长弓及一支泛着幽光的利箭。 矮胖男子突然用匕首自断一臂,顿时血脉喷张,所有的血液仿佛有灵性一般涌进了黑色的弓,没入了犀利的箭。 我和少年不约而同的互望一眼,倒吸一口凉气,他这般决绝,明显是想要了我们的性命。 “没想到他的好胜心这么强,即便今日赢了,这天才冶炼师怕也是不复存在了,那样他的人生真的是大变样了。”少女望此,也不禁唏嘘不已。 “最起码他没给玄奇那家伙抹黑,倒也对得起他的师父了,这番比赛结束,输赢的结果都一样,玄奇会失去他最爱的徒弟,真不知他誓死守护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得他为之付出所有。”半空中的男子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随着血液的不断浸入,黑色的弓箭变的血红,不知来自何方的力量竟使弓箭自行拉满。 看着痛不勘言、汗珠满头的男子,我意识到我将面临有生以来最大的考验。 少年突然走到我的身前,一双白皙的手指灵动的飞舞,让我看的眼花缭乱。 少年的手指最后落入双眼之上,随着双手的展开,两道刺目的金光飞了出去。 金光飞的很缓慢,却不断的壮大,仿佛吸收了周围的力量一般。 而随着金光的飞出,那沾满血腥之气的羽箭毫不客气的向我们袭来。 少年双目一凝,眉头深锁,两道金光瞬间融为一体,撞了上去。 两股强劲的力量在场地之中相持相抗,少年有些吃力的缓缓向后退去。 我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到少年身后,顶着他向后挪动的双腿,想助他一臂之力,可效果并不明显,我们依旧处于下风。 恐怕少年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所选的对手竟是如此的难缠。 那红色的羽箭势如破竹,伴随着点点火花的绽放,那道金色的光刃慢慢的被破开。 我们依旧拼力的坚持,没有丝毫的放弃。 可任凭我们怎么不愿,那红色的羽箭依旧势头不减,好在它的速度慢慢的变缓,让我们看到一丝的希望。 就在那光刃将要被完全破开时,那羽箭好似也耗尽了力量,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对面的矮胖男子再次摔倒在地。 我和少年不禁呼出一口气,相视一笑,真的好险。 谁知那矮胖的男子在看到自己的断臂后,突然一副绝然赴死的样子,化为一道流光融入到那红色的弓箭中。 少年大呼不好,可已来不及做太多的防御,眼睁睁的看着利箭破开光刃,急速的向自己飞来。 0041---受邀赴宴 少年临死之前露出决毅之色,打算破釜沉舟,火拼生死。 不料那急速的羽箭突然停在半空之中,颤抖不已。 只见一道蓝色的流水像绫罗一般,将羽箭死死的拉住。 少年没有丝毫的迟疑,一手抓起我的皮毛,一手掌天,破开青色的光幕,停在了半空中。 “金丝绕指。”少年低喝一声,自他眼中突然飞出两道极细的鎏光色金线。 金线像柔绳一般将羽箭缠绕,不消片刻,那红色的羽箭停止了抖动,老老实实的浮在半空中。 那道蓝色的绫罗见状,自行消散而去。 少年抓着我的手突然松开,把我丢了下去。 而他自己则轻身飞到那鱼鳞遮了半边脸的男子身旁。 “多谢兄台出手相助。”少年躬身一礼,满脸谢意的道。 “那家伙将身体融进八卦混圆珠,即便赢了也活不过来,既然如此,何必再造杀孽。”那男子礼貌的回敬道。 闻言,身旁的少女不易察觉的露出惊讶之色。 “我叫莱傲,多谢您救了我和我朋友的命,敢问兄台如何称呼,它日必当报此恩情。”少年言诚意恳的道。 “报恩就不必了,你无惧我的样貌,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叫鸱吻,很高兴认识你。”男子开心的笑道。 “你是二龙子鸱吻。”少年惊讶的失声道。 “怎么?不像吗?”鸱吻有些挑逗意味的问道。 “可是传闻中鸱吻是一个凶残暴虐的人,任何人只要见到他就别想再活在世上,你怎么看也不像啊。”少年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传闻中也说鸱吻已经死了很久不是?谣言止于智者,善恶自有人断,我好、我坏,接触久了不就知道了。”鸱吻爽朗的笑了出来。 “也是,也是。”少年一边陪笑着回应,一边提高心中的戒备,不管怎么说,他可不愿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个杀人狂魔。 鸱吻手一招,那红色的弓箭飞入到他的手中,蓝蓝的流水将弓箭包裹,形成一个蓝色的水球。 只见他双手不断的压缩,很快那弓箭便恢复了本来的面貌,一个黝黑的圆珠仿佛被三条白线分割成八块,幽幽的寒意与柔弱的白光共存一体,相得益彰。 “初次见面,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鸱吻将八卦混圆珠递了过去。 身旁的红袍少女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陷入了沉思。 “你要把它送给我?”少年不可思议的问道。 “当然了,既然你们来到了斗武台,肯定会有利益纠葛,现在他已经死了,答应你的东西怕也是无法兑现了,这个东西就算做是小小的补偿。”鸱吻将礼物送到了少年的手中。 少年迟疑了片刻,将‘礼物’收下,道“投桃报李,既然二公子如此仁义,小弟也送上一份薄礼。” 只见少年手掌一翻,一块洁白无瑕的人皮出现在其手中:“刚才二公子说到,我因无惧您的面容而使您感到高兴,这让我听着有些心酸,这块‘美人面’应该会给你带来惊喜。” 说完,少年将那无相的人皮抛了过去。 鸱吻随手接过,一股冰凉透骨的感觉伴着牛奶般的丝滑让它阴冷的内心享受之极,仿佛沐浴着阳光的香草一般,扫净了心中的灰暗。 少年小手一招,那张面皮贴在了鸱吻的脸上,顿时鸱吻的脸变的无形无相,紧接着一张俊美绝伦的脸颊显现而出,白净的脸上五官分明,仿佛精心雕琢一般,英挺的眉宇下一双锐利的黑眸深邃而又不羁,无论远观还是近看,都有一种无法阻挡的魅力。 旁边的少女看的香津直咽,她现在彻底的明白了为什么鸱吻要对眼前的少年那么好,不对,鸱吻怎会知道少年有这般宝物?然而少女顾不得多想,一双眼睛痴痴的留在鸱吻的脸上不愿离开。 鸱吻看到少女的表情,心生疑惑,手一扬,一片蓝色的水幕映出了他的脸庞,一时间他好似看到了世间绝美的天使,那种惊艳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张脸比他原来的面庞不知美了几千万倍。 良久,鸱吻才缓过神来,看着对面微笑的少年,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怎样?这份礼物,你还满意吗?”少年开口问道。 还未待鸱吻回答,身旁的少女欢悦的说道:“满意、满意、相当满意,不知你还有没有那个‘美人面’,不如也送给我一张,实在不行,我们公平交易怎么样?” “真对不住,这东西我也仅有一张,对了,还要提醒一下,这‘美人面’只能用三次,每次时效一日,三日过后,再无功效。”少年有些抱歉的说道。 “只有一张”,少女露出遗憾之色,轻叹一声,“若能有三日光华,此生倒也无憾了,若是可以,我真愿用我三十年的青春,换这三日的绽放”。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呢?即便你没有‘美人面’,不一样很美吗?”鸱吻深情的望着眼前红袍袭身,玲珑妖娆的女子。 若鸱吻还是原来的容貌,听到此言,少女最多不过轻轻一笑,然而此刻,望着鸱吻那迷人的脸庞,少女脸上不禁升起一抹飞霞,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望着鸱吻与少女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少年轻身飞离,来到了我的身旁。 “走吧。”少年轻言一声,带着我飞离了斗武台。 正在我们打算离开的时候,鸱吻突然喊住我们:“莱傲贤弟请留步,今日是我五弟饕餮的寿辰,他已在七层高台上摆下了盛宴,鸱吻诚恳的邀请您同去赴宴。” “竟然有如此盛事,真想去看看呢,可惜我还有其它事,怕不能参加了。”莱傲有些遗憾的说道。 “你若不去,倒真是可惜了。这样吧,这有一块令牌,你收着,只要你想去,拿出令牌便没有人敢阻你赴宴,我在高台上等着与你再次相见。”鸱吻说完,扔过来一块蓝色的令牌。 莱傲伸手接住,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小弟就不推脱了,若小弟办完事,尚有时间的话,一定上去凑个热闹。” “如此甚好,那我们一会儿见。”鸱吻心情欢畅的带着少女离开。 莱傲把玩着手中的令牌,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块邀请牌,只见蓝色的令牌正面雕刻着一条矫健的金龙,后面雕饰着一条金色的鲤鱼,令牌前后相通相容,和太极图倒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饕餮的生辰宴,吃货的世界,想来一定很好玩。”莱傲收了令牌,颇有些期待的说道。 “那个鸱吻是什么来头?”看着远去的身影,我轻声问道。 “鸱吻是淫龙的第二个儿子,与老*相认的一共有九个人,他们分别是赑屃、鸱吻 、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眦、狻猊、椒图,也便是名声在外的‘九龙子’,这些家伙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依靠自己的实力,和老*的庇护闯出了不小的名堂,尤其是鸱吻,他的凶厉让人闻风丧胆,不过二十年前,鸱吻出海游玩,被神秘莫测的海蜃杀害,再无踪迹,没想到今日竟然与他相遇,而且观他的举止言行,和传闻中的出入还是蛮大的。”莱傲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刚才的男子。 “那个男人不简单,你真的打算去赴宴?”我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不呢?七层可有不少的好宝贝,尤其是在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难道你就不想去碰碰运气?”少年笑着向前走去,很明显他觉得我一定会跟着他。 “听到好宝贝,我的心忍不住的加速跳动,是啊,为什么不呢?若不幸遇难,倒也解脱了,如若不死,说不定真有什么机缘在等我。”我扬起嘴角,跟了上去。 而在六层的高台上,一个老者正恭敬的冲一个玉袍少年道歉:“公子,实在对不住,老奴身份低微,不便上这七层高台,这最后一层,还要麻烦您自己走上去了。” “无妨,既然如此,你随意,我去上面看一看。”玉袍少年说完,也不理会老者,独自向上走去,腰间标着‘柒’字的玉牌渐渐的发出光芒,而且愈来愈强。 老者笑着向下走去。 而在老者走后不久,鸱吻和少女的身形突然出现在六层之上。 “做为龙子就是好,在这座阁楼中竟能来去随心。走吧,我们四处转转去。”鸱吻阳光的笑道。 “公子,你为什么不直接上七层呢?”旁边的少女不解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亲自参加那个吃货的寿宴呢?”鸱吻笑着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让那个少年替你去,怪不得你将龙纹牌给了他,可是万一他要不去呢?岂不违背了你的意愿,再者他赴宴,其他的龙子对他的身份难道就不怀疑?”少女不解的问道,这出破绽百出的李代桃僵之计,实在不高明。 “他要不去又如何,大家都知道我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不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若去了,我自然能让人相信他就是二龙子鸱吻,既然要让他顶替我的身份,不表现的像点,怎会让人相信。”鸱吻有点得意的说道。 “可是二层有那么多人看到了你的真身,你就不怕他们揭穿你?”少女出言提醒道。 “我已在二层下了禁制,他们是上不来的,再说见到我的真身又如何,他们能认出现在的我吗?龙渊谷寻宝,若我能找到彻底改头换面的方法,谁还能知道我是谁?”鸱吻显出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道。 “您不打算再变回鸱吻了吗?”少女吃惊的问道。 “鸱吻有什么好?若我有一丝留恋,就不会将属于我的身份牌送予他人。”鸱吻好像丢弃了一直讨厌的东西,轻松的说道。 “公子,那个人……” “好了,不要再说了,别坏了今日的好心情。”鸱吻说完,笑着向前走去。 少女无奈,忙跟了上去。 在他们走后,一道黑影自阴暗处浮现而出,望着二人的背影,露出会心的笑容。 0042---冤家路窄 黑袍下的男子目光锐利,透着彻骨的冰寒,面有豺狼之凶狠,身似猎豹之强健,魁梧雄壮,腰缚银刀,似有吞月之势,神采奕奕,背负金剑,如有揽日之力。 “没想到二哥竟如此堕落,也罢,龙各有志,随它去吧,就是不知道他找的替身到底够不够看,若是太弱可就扰了宴会的兴致了。”黑袍男子说完,再次隐匿于黑暗之中。 此时,我与莱傲踏着檀香的古木阶梯来到了一片光幕前,那光幕泛着淡淡的荧光,一副提醒人不得随意靠近的样子。 莱傲取出了小丫头彤儿临走前给他的玉牌,手一掷,玉牌便飞入光幕,不见了踪影。 莱傲从容的看着眼前的光幕,没有丝毫的惊慌,仿佛事先就知道会如此一般。 光幕突然像阳光下的肥皂泡一般炸裂开来,莱傲一把抓起我,将我丢了过去。 那光幕诡异的弥合如初,光幕外的莱傲浑身发出金光,如入无物之境的穿过光幕。 莱傲发现我在奇怪的看着他,白了我一眼,道:“看什么?一块令牌只限一人,虽说你不是人,但被拦在外面也不是不可能。” “你好像对这里的东西都很熟悉?”我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三年前我跟姥姥来过这里一次,对这里自然不会太陌生。”莱傲很自然的答道。 “为什么是我?”看着眼前神秘莫测的少年,我疑惑难解的问道。 “什么为什么?你想问什么?”莱傲没好气的道。 “以你的实力怎会看上我这样的家伙,你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郑重其事的问道。 看到我认真的样子,莱傲轻笑一声,道:“我第一次见到你,你还被一群不成器的犀牛追的落荒而逃,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可我第二次见到你时,你已有了在草原称王争霸的资质,眨眼间的功夫,你竟能成长的如此迅速,这让我很好奇,我想知道草原的王者是如何做到的,因为我也一直很渴望变强,所以才会让你跟着我,我想从你身上得到快速成长的秘诀,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毕竟以你现在的情况,进入龙渊谷,必死无疑,我想看看你是如何活下去,如何的一步步成长。” 闻言我心中的疑惑解了大半,道:“原来如此,既然你给我机会,我自然会抓住,龙渊谷再凶险,我也会活着走出来,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死去。” “希望如此吧。”少年不以为意的向前走去。 小半个时辰后,我们来到了一扇黝黑的铁门前。 “这是去第四层的大门,我可以很轻易的过去,不过你就不好说了,自己想办法吧,一刻钟之后,如果你还没有拿到去第四层的钥匙,那我就自己上去了,如果我们就此走散,你就祈愿去龙渊谷之前碰到我吧,祝你好运。”莱傲说完,就近坐了下去,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你这是在为难我?你明知道我取到钥匙的机会微乎其微,还以此来考验我,你根本就没打算把我带上去。”闻言,我大为不爽的喝道。 “是啊,我就是为难你,好了,我不想听你在这唠叨了,先走了。”莱傲露出无赖的嘴脸,笑嘻嘻的穿过光幕,扬长而去。 看着消失不见的莱傲,我不禁气的直跺脚 ,但又无可奈何。 我试着像他一样从光幕中穿过,可每次都被撞得鼻青脸肿。 我知道以我的能力硬拼肯定没戏,便离开了光幕,沿着走廊独自闲逛,希望运气不错,或许真能找到去七楼的办法。 一匹银狼像人一样满店铺的瞎逛,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有几个人丝毫不掩饰眼神里的贪婪,很明显他们想用我为他们换取利益。 他们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跟着我,我不敢往人少的地方去,因为那里会是他们下手的好地方,也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万一多几个像他们那样的人,我想跑也跑不掉了。 我更不敢放慢脚步,一旦我们相距不远,他们便会肆无忌惮。 一路小跑的我不得不在附近的区域来回转,想伺机甩掉他们。 突然闪过来一个匆匆的身影,我想躲已来不及,只有凝聚力量,硬着头皮撞了上去。 可谁料仿佛撞到了钢铁巨石一般,将我的身形重重的反弹回来,不禁眼冒金星。 后面的几个跟屁虫见我摔倒在地,忙扑了上来,我顾不得头晕目眩的感觉,一个鲤鱼打滚站了起来,飞快的绕过眼前的身影,向前跑去。 那几个家伙见扑了个空,嘴里大骂着,就要再次向我追来。 “我说你们几个,也真够不要脸的,一群大老爷们竟然合起伙来欺负一头畜生,我看你们真是连畜生都不如。”粗狂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原来他们不是一伙的,我不禁止住了脚步,现在我跑到哪儿去,都是危险重重,既然有人愿意帮我,能抱个大腿,自然是极好的,虽然那家伙口出不逊,不过能保命,谁还在乎这些小事啊? 望着大汉魁梧的身形,我知道那几个家伙要吃瘪了,我用浑身的力量与之相抗,还被撞了个满天星,这家伙身体的强硬远不是那几只跟屁虫可比的。 果不其然,那几个家伙刚动手,就被打了个满地找牙,踉踉跄跄、连滚带爬的逃跑了。 那汉子回过身形,我才看清了他的全貌,一身粗犷的打扮将他的身板完美的展现,手臂上的肌肉仿佛石块一般,健美而强壮有力,稍稍凸出的下巴与两侧的络腮胡浑然一体,威严而不失俊雅,虽满脸横肉,却又不难靠近,相反给兽一种亲切的安全感。 “多谢兄台救命之恩。”我走上前走,低首一礼。 “你这狼崽子倒是有意思,竟然懂言知礼,不过你瞎谢什么,我要真的和你称兄道弟,我成什么了?”那汉子说完,爽朗的笑了起来,见我说错话,一点也不生气。 “是是是,是我乱说,敢问恩人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往何处?”我一边道歉,一边好奇的问道。 “是这样的,我今天老是心慌,坐立不宁,总感觉会发生些什么事?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我担心我的亲人可能会有什么不测,这才急急忙忙的下楼,去看看我的徒弟。”汉子丝毫不避讳的开口说道。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竟然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真是傻的可爱,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能活这么久,真的不容易了,看他这块头,种田打铁倒也合适,真不知道他徒弟是不是又一个打铁种田的好手,念及此,我不禁觉得好笑。 欸,慢着,打铁的,那个矮胖的男子不就是干这个行当的吗?不会那么巧就是眼前这位大汉的徒弟吧?我禁不住再次打量起眼前的汉子。 “喂,小家伙,你看什么呢?若没其它事,我先走了。”汉子说完,摆摆手,就欲离开。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您救我,可能是天意,你现在再感觉一下,心慌的感觉是不是减轻了许多。”我试探性的问道。 那汉子竟真的自我查视了一番,“诶,你还别说,那种感觉真的好了很多。” 废话,有可能你的徒弟已经不在了,再者找那几个跟屁虫发泄了一番,又跟我聊了半天,感觉不好点才怪呢。 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那家伙是不是他的徒弟还需要验证一番,我忙笑着道:“看来我们真是有缘,怪不得一见到恩人我就觉得格外的亲切,来,让我猜猜恩人是做什么的?” 我假装思考了一下,脱口道:“你是经营兵器生意的,而且做的很好。” “你怎么知道?”汉子好奇的问道。 “我还知道你卖的兵器基本上都是你亲手打造的。”我更近一步的猜测道。 “这你也能猜的出来。”汉子露出惊讶之色。 “当然了,谁让我们这么投缘呢,对了,我还不知道恩人你该怎么称呼呢?”我再次拉进关系的问道。 “他们都叫我‘玄奇’,小家伙,我们真是太有缘分了,你叫什么?”汉子开心的问道。 “我叫‘冷’,对了,恩人,你不是要去看你的徒弟吗?不如带上我吧,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幸运,能成为你的徒弟。”我满脸好奇的央求道。 “当然好了,你这么有意思,一定会招他喜欢的。”玄奇说完,竟真的带着我去见他的徒弟。 很快,我们便来到二层的光幕前,玄奇从怀中取出一个标有“柒”的玉牌,向前扔出,光幕随后消散不见。 “你先走吧,一块令牌只能通过一个生灵。”玄奇开口说道。 “那你呢?”我明知故问道,借我这虚假的问候拉进与他的距离。 “小家伙,兽不大,倒挺有味的,放心,一个小小的光幕还难不倒我,你先走吧。”玄奇有些愉快的说道。 我看了看他,再次得到示意后,才抬腿走了过去,在我走后,光幕弥合如初。 玄奇一个巴掌拍了上去,光幕瞬间抖了三抖,又接连两个巴掌上去,光幕应声破碎。 这么烂的防御,估计也只是用来挡我这种层级的家伙,看着碎裂的光幕,我不易察觉的苦笑一下,来缓解心中的郁闷。 接着,玄奇带着我轻车熟路的向前走去。 没过多久,我发现铺面林立的闹市、琳琅满目的商铺竟给我熟悉异常的感觉,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玄奇在一家铺面前停下了脚步,望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店面,我的心禁不住砰砰直跳。 这汉子竟真的是那人的师父! 0043---巧借外力 “店铺为何开启了结界?”玄奇纳闷的自语道。 不过疑惑归疑惑,只见他大手一扬,一股刚猛的劲风轰向了眼前的黑色空间。 眼前之景瞬间发生了变化,那消失的店面凭空出现在我的面前,只是店铺外面一片白色的光幕格外的耀眼,而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已消失不见。 玄奇脸上的疑惑愈发的浓郁,而做为知情者的我则在一旁静观不语。 这时吵闹的声音打破了这边的寂静。 我循声望了过去,只见一个五大三粗、体毛浓密的汉子正紧紧的搂着一个娇小的女子,那女子虽在拼命的挣扎,可一切都显得徒劳,任由她千般不愿,依旧无法撼动那汉子分毫。 “我说小娘子,大爷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只要你死心塌地的跟着爷,爷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穿的美、住的爽,何苦要做这跑堂的婢女呢?”说完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竟打算光天化日的在那女子身上揩油。 忽然那汉子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忍痛,女子则跳起身来,以全身的力量踩向那汉子的脚面。 汉子本已放松的手臂不由得再次松开,女子则趁势麻溜的脱逃而出。 那女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一张俊俏的熟悉脸孔浮现而出。 彤儿,她怎么会在这里受人欺负,实在太可恶了,我不禁对那汉子怒目相向。 彤儿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轻啐了一口碎肉,道:“真不知羞耻,我要嫁也要嫁人中龙凤,谁要你这粗鲁无知的家伙喜欢,识相的,拿着你的玉牌快走,要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彤儿一边说,一边向后退去,并未有丝毫大意的放松警惕。 “我是粗俗了点,但我一身的力气,且混的有模有样,说人中龙凤也不为过,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说完汉子视周围人如无物的扑了上去。 “禽兽,离那女孩远点。”强有力的声音正气凛然的喝道。 闻声,众人纷纷向这边看来,只见我正扭首盯着玄奇看。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玄奇身上,玄奇则苦笑的看着我。 “你小子够狠,明明是你想要英雄救美,却要把我推到前面做挡箭牌。”玄奇有些不满的盯着我,道。 我忙拉开与他的距离,轻声道:“有实力才能充英雄,这场子我已经帮你铺开了,不用感谢,尽管收拾他就是。” 玄奇有些哭笑不得,看了下我,把头扭向前方。 此时那汉子见到一个和他同样强壮的大块头扰了他的好戏,忍不住拳了拳手,活动下身子,就朝玄奇走了过来。 彤儿见到我瞬间变得开心起来,但四下未找到莱傲的身影,又不免有些失望。 此时那汉子来到玄奇身旁,指着玄奇的鼻子叫嚣道:“刚才是你在骂我?” “不是。”玄奇侧首看了下我,简截了当的道。 那汉子也瞥了一下我,不过很快便回过头去,“竟然还抵赖,亏你……” 那汉子尚未说完,伸出的手指已被一只粗壮的手紧紧攥住,还不待他有所反应,肚子上已结结实实的挨上一击。 玄奇身体一个侧身,肘部一个翻转,狠狠的击在了那汉子的脸上。 那汉子忙抬腿反击,玄奇翘腿一挡,用自己的头部凶狠的撞向那汉子的脸部,可怜那汉子刚受到一击肘击,头部还有些昏沉,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撞得鼻骨断裂,眼眶流血。 玄奇近上身来,抓起他的双手,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的砸在地上。 一腿跪在他的胸腔,一拳抡向他的耳廓。 边打边说:“虽然不是我制止的,但像你这种败类,我的拳头是不会饶过的。” 望着那被打的连爹妈都不认识的脸,我对力量的渴望变的更加的强烈。 片刻之后,玄奇收起拳头,粗重的呼出一口气,理了理衣衫,向前走去。 而那霸道的汉子此刻头部周围血流不止,再无生命的气息,怕是被活活打死了。 没想到身形相差不大,实力却差了那么多,虽说是打了个突袭,但也不至于输的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看来这玄奇比我想象中要强得多。 见玄奇走过去,彤儿忙迎了过来,冲玄奇敛衽一礼,道:“多谢玄奇前辈出手相助。” “咦,小丫头,你竟然认得我。”玄奇不由得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有一次您和木爷爷谈事,我刚巧就在附近,所以就从其他姐妹口中得知了您的身份。”彤儿如实禀告道。 “原来如此,那木老头最近怎么样了?”玄奇乐呵呵的问道。 在得知出手制暴之人是龙族最厉害的兵器制造师时,周围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原来玄奇这么受欢迎,看来可比那莱傲强多了,要不我还是抱这个大腿吧,毕竟莱傲那小子太不靠谱了。 见我走了上来,彤儿有些期待的问道:“你家公子呢?” “丢了。”我没好奇的道。 “丢了?”彤儿不可思议的惊讶道。 “干嘛那么吃惊啊,又不是我把他给丢了,倒是你,怎么有人敢光天化日的欺负你呢?”我不禁好奇的问道,这家阁楼如此奢华,彤儿做为接引的使者,怎会受人欺负呢? “我只是一个跑腿的小丫头,被人占些便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这种事习惯了就好了,只要他们不过分,我们就只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对待。”彤儿有些哀怨的说道,很明显她并不喜欢现在的日子。 “习惯就好?这种事怎能容忍她发生多次?”我不可思议的质问道。 “那又如何呢?在这里生活,也是无奈之举,我又不能逃出去过我想过的日子。”彤儿的眼中满满的无奈与不甘。 “瞧你说的,若是碰不到我也就罢了,既然碰到了,我们自然会选择帮你,是不是啊,玄奇恩人?”我扭头看向身旁的大汉,我是想帮而无力,能不能帮到她,自然要看我身旁的大个了。 “求玄奇恩人救小女子脱离苦海。”彤儿闻言,忙曲身一拜,苦苦的哀求道。 “好吧,既然你想离开这里,我帮你就是了。”玄奇抵不过再三乞求,答应了下来。 接着玄奇带着我们下了楼,来到一片光幕前,一块玉牌自他手中飞出,砸向了光幕。 “诶,这玉牌不是消失了吗?”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儿告诉你答案。”彤儿笑着道。 我看了看他们,点了下头,走了过去。 在我走后,光幕恢复如初,只见彤儿同样取出一块玉牌,扔向了光幕,光幕消散而去,彤儿走过来后,光幕重新聚到一起,完好如初。 彤儿小手冲着光幕一个旋转,刚才飞出的玉牌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这玉牌有感应能力,由谁手中发出,谁便可以轻易收取,玄奇前辈的玉牌应该是在你不知不觉中悄然收起的。”彤儿拿着玉牌向我讲解道。 此时玄奇也已通过蛮力,走了过来,手一招,那块属于他的玉牌也飞到了他的手中。 很快玄奇便带着我们来到了阁楼的门口,那四个守门的家伙见到我,不由得肃然起敬。 我们很轻松的将彤儿送出门外,玄奇给了她一些财物,她一直推脱,好说歹说,她才千恩万谢的收下。 有那些财物在身,只要她不太贪心,应该能舒舒服服的照着她心中所想的好好活下去。 她一步三回头的含泪与我们作别,孤苦无依的她遇到真心助她的我们,心里不免藏着很多想说的话,此刻一汪热泪含了所有的表达。 “小家伙,你为何会那么热心的帮她?”玄奇好奇的问道。 “她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我简单的答道。 她希望救助她的是莱傲,我何尝不想被救助的是炎玉蟒,只是每只兽都有自己的际遇,我和它因为某些原因,还未碰到一起,炎玉蟒,不知何时,我才能再见你的身影。 “你也走吧,这里的世界并不适合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天大地大,总有属于你的天堂。”玄奇看着伤神的我,也没有多问,开口说道。 “若我太弱,天下之大,哪里是我容身之处?若我够强,四海为家,何处不能自在逍遥?不管你帮不帮我,我选的路,无论如何,我也会把它走下去,即便是错的,我也愿意随心,一直错下去。”我坚定的说道,发出心中的声音。 “随你吧,不过奉劝你一句,里面太危险,你还是不要进来了。”玄奇说完,向里走去。 可是刚进门,就被拦住了。 毕竟门卫并不经常见到他,再者就算见到了,又怎会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玄奇,整日守着一亩三分地的看门狗,又怎会了解外面的精彩纷呈。 玄奇刚要拿出玉牌表明身份,我走了过去。 那四人见我过来,忙毕恭毕敬将我迎了进去。 “放他进来吧,他是我朋友。”我淡淡的说道。 “是。”那四人忙请玄奇进去。 走了一段路,大失面子的玄奇气愤的道:“出门时,我还以为他们是对我礼敬有加,哪知道是对你个小不点,我在这里待了一二十年,竟不如你一个小家伙。” “现在你可以带着我进入你所谓的强者世界了吧?”我笑着问道。 “我再明确的告诉你,休想,我才不会将你带入险境,那是在害你。”玄奇看了看我,义正词严的道。 说完,扬长而去。 “如果我告诉你有关八卦混圆珠的事情呢?”我想起莱傲给我介绍过的宝贝,脱口而出。 玄奇闻言,整个人好像瞬间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0044---暗度陈仓 “小子,你怎么会知道八卦混圆珠,难不成你见过?”玄奇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岂止见过,我还知道它的原主人和现主人,你若答应带我上七楼,且能护我周全,我自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我开口相商道。 “现主人?你的意思是八卦混圆珠已经易主?”玄奇突然转过身来,抓起我的脖子,将我掂起,逼问道。 呼吸困难的我,有些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不想知道真相的话,你就别停手。” 玄奇看了看我,冷哼一声,将我丢在了地上,道:“说,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道整件事情经过的只有四个人,其他三个人在不在阁楼,已经不确定了,你觉得没有我,你也一定会找到答案的话,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反正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是不会再告诉你一个字的。”我一边尽快使自己的气顺畅,一边斩钉截铁的道。 “让你说话,我可有很多种方法,如果你不想吃苦头的话,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玄奇变了脸色,出言警告道。 “嘁,我可是在尸兽堆里长大的,普通的手段可对我无效,若太过残酷,我大不了自行了断,不过我一死,你也就永远别想知道关于你徒弟的消息了”,我从容不迫的说道,完全不把玄奇的警告当成一回事,见玄奇的脸色有异样的波动,我忙补充道:“唉,矮胖子,你可真是命苦啊,你说你怎么就能遇到这么一位狠心的师父呢,你师父置你的生死于不顾,对你不管不问,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师父啊。” 边说,我边抹泪,惹得玄奇有气撒不出,沉默了半晌,玄奇道:“我答应带你上七楼,不过今天是五龙子饕餮的寿辰,既便是我,也不得随意走动,你要答应我,一到了七层,你就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没问题。”我破涕为笑,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玄奇轻哼一声,向前走去。 我忙欢快的跟了上去,莱傲,你给我等着瞧。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一处宽敞明亮的大厅内,玄奇四下望了望,见所要找的人并不在,便轻车熟路的带着我一路东绕西转,来到一处装饰陈旧的小房子内。 那房间内清一色古色古旧的玩意,件件物品,都泛着古老的尘土味,让我很不舒服。 一个喷嚏响起,旁边一株沾层灰的红色珊瑚状物什摇摇晃晃的掉了下来,应声碎了一地。 “看来不用喊了,木老头很快就会出来。”玄奇望着地上的红色碎块,轻笑一声。 “哎呦,我的妈呀,什么东西又被你们搞坏了啊?”地面上一块木板被掀开,一个老者爬了出来,心疼不已的拾捡着一地的碎块,看也不看我们一眼。 而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我和莱傲进门时,躺在椅上,舒服打盹的那个家伙。 “我说木老头,你就别捡了,谁不知道你名贵的东西都被你单独放起来了,这些放在外面的东西不过都是摆设,何必那么上心呢?再者我不是给你送宝贝来了吗?”看着地上的红色碎块,玄奇满不在乎的道。 “你说的倒轻巧,每次来都要坏我一件宝贝,这次还把我最喜爱的腥草珊瑚给摔了,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这笔账要算在你头上。”见失物已不可能再还原,那老者将手中的碎片重又扔回到地上,颇有些怨言的看着玄奇。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把趁手的龙头铁杖吗?我可以考虑以万年铁树为材料,为你量身定做一把。”玄奇道出了自己口中的宝贝。 “真的吗?你愿意用万年铁树专门为我做一把龙头铁杖。”老者惊喜的问道,将所有的不愉快全部抛诸脑后。 “当然,而且我可以只收你一半的费用。”玄奇再次做出让步。 “那么好”,老者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开口问道:“做出那么大牺牲,你想要什么?” “我想送一个朋友上去,可是没有通行玉牌,想借一块通行玉牌,仅用一次,用完返还。”玄奇淡然的说道。 “就这么简单?”老者有些不太愿意相信。 “就这么简单。”玄奇给了他肯定的回复。 “好,一言为定。”老者说完,从袖袍中取出一块标有‘柒’的玉牌,递了过去。 “记住,你只能用个来回,这玉牌可是你店面价值的十分之一,你要不还,后果怎样,就不用我说了吧。”老者出言提醒道。 “放心,跑不了。”玄奇拿起玉牌,就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多坐一会儿。”老者热情的挽留道。 “不必了,回见。”玄奇转身离开,我忙跟了上去。 “咦,这匹银狼什么时候在这的?它是和你一道的吗?”老者开口问道。 “它呀,还是你自己告诉他吧。”玄奇说完,用脚踹了我一下。 我被踹到了一个架子前,与架子撞到了一起,‘砰’的一声,撞了个噼里啪啦,不知坏了多少的东西。 我见势不妙,站起身来,忙向前跑去。 “玄奇,你大爷,龙头铁杖的另一半费用,你也别想要了。”老者在后面发疯似的咆哮着。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不满的质问道。 见我并未受到什么伤害,玄奇露出惊讶之色,不过一闪即逝。 “干什么?小子,如果到了七层,我若得不到我想要的,你就会和那些古董玩意一样,成为古董,听明白了吗?”玄奇厉色的威胁道。 闻言,我不禁皱了下眉头,不过很快便舒展开来。 “放心,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自然不会对你隐瞒什么?”我郑重的冲其说道。 不过再看向他时,心里不免有些疑惑,这家伙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现在怎么感觉到他变聪明了,难不成是愤怒使他显得格外的清醒,没这么玄乎的事吧。 不过不管有没有这种事,眼前的玄奇很明显已经不再是那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了。 没过多久,我们便来到了六层,行走在去七层的路上。 只听前方哐当、哐当的响声不断,我不禁有些好奇,加快了脚步。 走近时,我才发现了让我开怀大笑的事情。 莱傲,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此时面对第七层的禁制完全束手无策,很明显依靠蛮力是破不了禁制防御的。 见我走了过来,莱傲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我抢了别人的玉牌,才勉强走到这里来,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莱傲把我请到身前,像‘看爷’一样的看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真是个笨蛋,花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才走到这里来,太丢人现眼了。”我一边笑,一边数落着莱傲,羞得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你不就仗着自己有玉牌吗?至于这么贬低别人吗?”玄奇自身后走了过来。 “什么?你有通往第七层的玉牌?”莱傲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以这银狼的实力怎可能得到通往第七层的玉牌,莫非是他。 莱傲将目光转向强壮的玄奇。 而后者仿佛视他不存在一般,冲我开口道:“老规矩,你先进。” 我看了看莱傲,有些犹豫,莱傲在外面,进去之后,我就没人可以依靠了,到时他一旦知道自己的徒弟已经死去,一个愤怒把我给杀了,也没人来救我,那我不就死翘翘了。 如果我不进,他可能现在就会选择动手,不过有莱傲在旁边,我应该没那么容易死,万一莱傲把他打败了,那我们两个就都可以进去了,虽然并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但想来应该不缺宝贝。 对,不进才是最好的选择,打定主意的我冲其喊道:“莱傲是我的朋友,他进去我才会进去,你若不帮他进去,我也就不进去了。” “你小子在耍我,是不是?好,既然你不想进去,现在就告诉我事情的真相,要不然,我就要了你的命。”玄奇丝毫不掩饰胸中的愤怒,大为不满的看着我。 我忙跑到莱傲的身旁,将他推到了前面。 “原来是找好帮手了,看我不绝了你的念头。”玄奇说完,抡起拳头,就向莱傲轰了过来。 莱傲变掌为爪,飞快的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响,二者撞到了一起。 平分秋色,二者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吃惊之色。 “没想到还是个硬茬。”玄奇见奈何不了对方,遂将沙包大的拳头收回。 “现在上面应该早已开宴了,我不想跟你在这做无谓的争斗,你们想过就早点过,我不阻挠。”莱傲冲玄奇点了下头,淡然的道。 “你这小子……” “别说话,你只管过去,我自有办法跟上来,放心吧,有我在,他动不了你。”还不待我说完,莱傲不易察觉的轻声说道。 看着他信心十足的样子,我冲玄奇无奈的道:“好吧,既然朋友不给力,那我们就上去吧,上去之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说完,我从口中吐出一块玉牌,看了看冲我点头的莱傲,一个甩头,将玉牌扔了出去。 黑色结界中显出一条绵长的小路,我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 而玄奇没注意到的是,背对着他的莱傲,双眼正散发出迷离的光芒,口中念念有词。 在我走后,绵长的小路重新漆黑一片。 而莱傲的身形则化为光点,在玄奇眼前生生的消失不见。 0045---李代桃僵 凭空消失,这怎么可能,可玄奇找了半天,也没有丝毫的线索,那少年真的在自己眼前蒸发掉了。 玄奇苦寻未果,便将此事藏于心里,不再追究。 只见他拿出一块通行玉牌,速如疾风的扔向光幕。 预料之外的事发生了,玉牌并没有进入光幕,而是被反弹而回。 “这?”玄奇反复的检查了手中的玉牌,可是一点异样也没有,这到底是为什么? 玄奇凝聚力气,又试了一次,而这一次玉牌并没有飞回,而是像撞到重物上一般,被击的粉碎。 “什么?晶髓玉做的通行牌竟然碎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玄奇吃惊的有些想要抓狂了。 玉器易碎,这是常识,晶髓玉则反常态而存在,这种玉异常的坚硬,可拼金撼石,竟然被一片光幕给撞碎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良久,玄奇才恢复了理性,渐渐的想明白了这件事。 “一定是他在禁制上动了手脚,小崽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玄奇依旧怒气难消的自语道。 随后,他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用手指不停的在上面比划着,似是在写些什么东西。 而此时的我正跟着兴奋不已的莱傲走在七层的走廊中。 “喂,你到底对那光幕做了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就是做了一点手脚嘛,放心吧,他短时间内是上不来的,这里那么大,即便他上来了,也不一定找到我们,就算找到了我们,今天是饕餮的生日,他不敢乱来的”,少年丝毫不担心玄奇追上来,相当爽快的接着说道,“什么破禁制,没有姥姥,没有通行牌,我不一样上来了?” 闻言,我心中的疑惑再次浮现而出:“刚才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在禁制另一侧,你怎么可能无视禁制的突然出现在我的身旁?” “这是秘密,等你足够强的时候,自然会明白。”莱傲故意卖关子,保持着属于他的神秘。 我轻哼一下,不以为意的向前走着,我此生注定会成为天地的主宰,他的神秘自然会被我一层层的揭开,只要我想知道,哪管他肯不肯,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走廊的尽头,一扇透明的大门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可是,明明是透明的,我们却丝毫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莱傲将手放在关闭的透明门上,还不待他用力推,那奇异的大门已发生了异变。 左侧一条俊逸的白龙在自由飞舞,无拘无束,好不自在。 右侧一条硕大的锦鲤在浪里翻花,上窜下潜,活泼灵动。 看着眼前的一幕,莱傲也有些不明就里,摸不着头脑。 我们更不会知道的是,大门里面因为我们的到来已经完全变了天。 “这副景象,必是龙子无疑,可是我们八个不全在这儿吗?外面的人是谁?”一个额头爬满皱纹的老成男子望着远处大门上的游龙,惊奇的问道。 “那倒未必,九龙子不是还差一位的吗?”一位目光锐利的黑袍男子有心却装无意的说道。 “七弟莫不是说二哥还活着。”一个生有鳄鱼脸的男子有些怀疑的顺势吼道,那名男子明明长的凶神恶煞,却时刻保留着蛤蟆的姿势与习惯,让人觉得特别的奇怪。 “不会的,二哥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小孩子模样的家伙,弓着腰,拍着手掌笑嘻嘻的道。 “你们在这讨论有什么用,打开门看看不就行了嘛?”一个金黄色毛发的中年人沉声说道。 不仅圆桌旁的它们议论纷纷,周围的宾客也沸沸扬扬的谈论着。 那额头爬满皱纹的男子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道:“诸位请安静,突然来了一位贵客,身份有些特殊,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好的,还请大家不要乱,不要因为这件事扰了大家的兴致。” “大哥,你跟他们费什么话啊?如果来的不是二哥?我就把它吃了便是,如果来的是二哥,那让他送我一些好吃的东西,不就了了吗?干嘛要这么麻烦,来人呐?开门!”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用腥长的舌头轻舔着嘴唇,眼睛死死的盯住那扇大门,丝毫不注意流下来的口水。 透明的双门自觉的打开,里面的盛况慢慢的出现在我们眼前。 里面的大厅方约千余丈,一片笙歌燕舞、喜气洋洋的模样,大厅上方,一个圆形的光幕铺天遮地,像为大厅罩上了一层保护伞,光膜上空,繁星满天,煞是绚烂。 “贵客临门,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一道沉稳的老成之音自大厅之内传出。 望着同时盯向我们的几百双眼睛,我瞬间感觉到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走起路来,也显得极为的不自在。 莱傲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在他轻吐一口气后,并未表现出任何反常。 “传闻中鸱吻面相丑陋,残忍嗜杀,可这少年美胜宋玉、貌比潘安,且周身祥和,怎么看也不像传说中的鸱吻啊?”一人在旁边小声的议论道。 “是啊,这龙族的子孙大都长相奇异,你再观这少年,和人族一般无二,他怎么会和鸱吻扯上关系呢?”周围的宾客纷纷议论着。 “那可不一定,那龙门对他有反应,证明他确实是龙子无疑。我们被迎进来的时候,龙门没一点反应,就是最好的说明。”一人跟身旁的人辩解道。 闻言,很多人都看向了莱傲身后八丈多高的透明门,此时的它再次回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 咣铛一声,大门再次被合上,我的警惕性瞬间提高,目光不停的扫视四周。 只见大厅被一个圆形的湖泊分割,使得大厅的中部成同心圆形状。 内圆高出外圆三丈多高,上面建着一座精美的亭台阁楼。 阁楼正中心,一道粗大的白色水柱自下而上纵贯阁楼,水柱在阁楼上方喷洒而下,落入湖中,呈现一番雨中的美景。 阁楼呈正九边形,每一个檐角都雕刻着一位龙子的肖像,栩栩如生。 九张椅子上,一个空位显得格外的明显,很多人都边看着莱傲,边看着那张虚位。 莱傲并未理睬众人的目光与言语,带着我在外圆的区域内就近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桌上摆满了瓜果珍蔬、佳肴美味,虽然很多东西我都不认识,但仅仅观其色、闻其香,就足以让我把持不住内心的食欲。 “我说新来的,你怎么和二哥之前的样貌差别那么大,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二哥?”那腥舌外露的少年丝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莱傲经此一问,不免有些狐疑,鸱吻缺席已经让他察觉到有些不妥,被这么一问,又想了想刚才众人的态度,他的脸色不免发生了些许变化,好在他及时的加以控制,并没有太过明显。 鸱吻作恶多端,自己难道要替他背负这个恶名?念及此,莱傲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气。 那个家伙果然不安好心,可自己竟不知不觉间中了他的圈套。莱傲懊悔不已,看着他在那纠结,我的内心既有些愤怒,也有些暗喜,怒的是有人竟敢戏耍我的同伴,而且竟是在我眼前光明正大的耍弄,喜的是莱傲一直都在变着法的考验我,让我吃苦,让我受累,现在竟有人为我出这口恶气,我不禁觉得好爽。 静了片刻,莱傲果断的道:“不是,我叫莱傲,和鸱吻没什么关系。” 闻言,众人脸上的疑惑减了少许,很多人在那得意:“我就说嘛,他这样子怎么会是莱傲呢?” “既然如此,就让我吃了你吧!”那流着口水的少年,晃了晃头,就要动手。 “慢着,五弟,远来是客,招待一下还是应该的。”旁边不远处的黑袍男子犀利的眼神中发出寒光。 只见他手轻轻一敲,腰间的银刀破鞘而出,绕着他飞了一圈,火速的飞向莱傲。 莱傲轻抬小手,一束金色的光芒自掌心发出,将银刀笼罩。 银刀在莱傲面前乖巧的停了下来,莱傲小手往下一压,银刀上崩起粒粒水珠。 莱傲小手一挥,那些水珠飞入我的酒杯之中。 莱傲示意我喝下去,我见他并无恶意,便咬起酒杯一饮而尽。 莱傲将光柱收回,在手掌前方形成了一道防御。 那黑袍男子见莱傲轻易的挡下他随手的一击,笑着将银刀收回。 “如果公子不嫌弃,不妨到这湖心小楼中坐上一坐。”黑袍男子客气的邀请道。 “既然七公子有如此雅兴,我若不去,倒显得不识抬举了。”莱傲示意我坐着不要乱动,自己则站起身来,向那湖心走去。 莱傲一脚踩在了湖水之中,人安稳的浮在水面上,身形未有丝毫的晃动。 另一只脚踏上,人像浮草一般静静的立在水面之上。 看着不可思议的一幕,我心里好生羡慕,毕竟此时的我与他的差距真的是天壤之别。 莱傲一步步踏过水面,如履平地般走向湖心阁楼。 连着的波纹不间断的发出喝彩,表达着对莱傲的喜爱。 莱傲轻身一跃,来到了那张空椅旁,这时他才发现阁楼中出奇的寂静。 那流着口水的少年将舌头收回,兴奋的道:“二哥,你竟然真的没死,真是太好了,我们九兄弟又再次聚到一起了。” 莱傲露出诧异之色,自己刚才不是说明白了吗?这饕餮怎么还认自己为鸱吻,脑子坏掉了吗? 不过在听到饕餮接下来的话后,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凌乱了。 “既然你是二哥,那我便不能吃你,不过那边的小狼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不如就拿它当开胃的点心好了。”饕餮盯着我,再次露出腥舌。 0046---饕餮凶威 “无论我是不是鸱吻,那匹银狼你都不能动。”莱傲语气强硬的制止道。 “我看上的东西,没有吃不到的,不管它是谁的东西?”饕餮闻言,脸色也变得阴沉下来。 “那你就试试看。”莱傲一副绝不退让的神色。 “够了,兄弟九个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一见面就吵起来,岂不是让人看笑话。”老成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熄灭了即将爆发的火焰。 而做为导火索的我正吃的津津有味,完全不关心发生了什么事。 饕餮看了我一脸的吃相,不禁涎水直流,吃我的*变得愈发的浓郁。 他扭头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莱傲,熄灭了眼中的欲火,笑了笑 ,坐了下去。 “二哥,坐。”一青衫书生忙起身将莱傲身前豪华的龙椅抽出,请他入座。 莱傲冲他点了下头,礼貌的入座。 当他坐在龙椅上时,阁楼顶部与他对应的鸱吻头像,突然变得明亮刺眼,与其它八个图像遥相呼应,相得益彰。 “你们看,他点亮了鸱吻头像?”周围的宾客因为这突来的意外,惊慌的出现躁动。 “他竟然真的是鸱吻。”很多人在看向莱傲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惧意。 而阁楼中的龙子们对于鸱吻头像的亮起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 莱傲轻松的跨越龙源湖已经毋庸置疑的表明了他的身份。 只有与他对面的黑袍男子大为好奇的盯着他。没想到二哥为了摆脱这个身份,竟连部分龙魂都给了他,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竟值得二哥如此信赖,黑袍男子在心内腹诽不已。 “为什么要让我重拾这个身份,它有什么好?”莱傲扫过其他龙子,一副埋怨的样子,间接的承认了自己是鸱吻的事实。 “它有什么不好?如果没有龙子身份,你如何能带着那匹累赘不受限制的穿梭在醉龙吟,难不成要花高价买两块晶髓玉吗?”饕餮阴阳怪气的道,眼神时不时的瞥向我,一副吃定我的样子。 闻言,莱傲眼神闪过不易察觉的光芒。鸱吻送给自己的令牌既然可以让自己为他背黑锅,想来也具有在醉龙吟内穿梭的功能。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想尽办法的混上七楼原来只是白费力气,自己完全可以借助令牌之力来去自如,念及此,莱傲心里不禁一肚子火,上七层时竟然还被那小家伙数落,这个面子自己一定要找回来,不过眼下自己还是要好好的演下去,或许这个身份能为自己带来一些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你说的倒好听,背负着残忍嗜杀的名声,走到哪都为人所厌恶,天大地大,竟不能寻一祥和之地,整个妖界就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这种感觉你们怎能体味。”莱傲煞有介事的道,言明自己“隐瞒身份”的原因。 “二哥,这些年你受苦了,不过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你还有整个龙族。”金黄色毛发的中年男子出言安慰道。 当听到整个龙族时,老成男子和黑袍男子的眼神隐现一丝不悦,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这是你的家,你不回来又能去哪里呢?不管怎样,回来就好。”老成男子看了看身旁的莱傲,语重心长的道。 “来,二哥,今日是五弟的生日,我们共同陪老五喝一个。”一个鳄鱼脸的男子端起酒杯吼道。 “我要和他单独喝。”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用猩红的舌头卷起酒杯,笑着冲莱傲道。 还未待莱傲举起酒杯,老成男子旁边一个个不高的孩子站了起来,将莱傲手中的酒杯抢了过去,看了看饕餮,一饮而尽。 “老九,不得胡闹。”旁边的老成男子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 而男子口中的老九则视男子的意见于不顾,对饕餮怒目相向。 “老五,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见那孩子不依不饶的样子,老成男子开口询问道。 “臭小子,你还是那么的不招龙喜欢,仗着自己的异能随便窥龙*,你应该明白我忍你很久了吧。我今日便杀了你,看你以后还如何读出它龙心声。”饕餮大为恼火的说道,一道长舌毫不客气的朝那孩子袭去。 可不料中途被一只白皙的手紧紧抓住,使它无法前进。 “二哥,你休要多管闲事。”饕餮目露凶光的看着莱傲。 “有我在,我不允许你伤害他。”莱傲不惧分毫的回应着。 “鸱吻,你今日已经是第二次违逆我的意愿了,既然你一定要维护他,我先杀了你便是。”饕餮动了真火,一摇头,舌头上出现了长长的数不清的尖刺。 那些尖刺都如软剑一般,在饕餮的操纵下活灵活现,飞舞的它们迅速的刺向莱傲的小手。 莱傲的手突然被一团金光包裹,将攻击全部挡在了外面。 这一交锋很明显莱傲不动声色的占了上风,可莱傲眉头一凝,另一手隔空将那小男孩抓起,迅速的将其拉到自己身旁。 莱傲抓住舌头的手慌忙松开,饕餮收舌而回。 滴滴答答的血液显得格外的耀眼。 莱傲将手收回,看了看掌心处的划痕,有些意外的道:“我倒是小瞧你了。” 饕餮嘿嘿的笑了笑,不置可否,软舌一出,直袭莱傲。 咚咚咚咚咚,桌子上不知从哪里冒出了数把锋利的剑刃,挡住了舌头的去路。 猩红的舌头灵巧的绕过剑刃,再次袭向莱傲。 黑袍男子的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很明显他这次出手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老成男子一双玉箸抛了出去,夹住了饕餮的舌头。 双手一拍,将其压在了桌面上。 “够了,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老成男子不满的喝止道。 见饕餮的欲火被压了下来,男子一双玉箸凌空起,将饕餮的舌头弹飞。 就在这时,一道犀利的光刃划空而过,斩断了饕餮的舌头。 顿时一段猩红的血肉在桌子上蹦来跳去,仿佛成了壁虎的断尾。 鲜血撒了一桌,收回残舌的饕餮怒气冲冲的看着手持利刃的莱傲。 “我阻你,你伤我的手,你杀我,我断你的舌,这样才公平。”说完,只听‘咣当’一声,莱傲将手中的锋刃扎在了那还在挣扎的断舌上,利刃破舌而入,深深的扎进桌子。 伴随着血液的流出,那残舌失去了最后一丝生命迹象。 饕餮一跃而起,变成了羊犄在首,人面虎口的怪物。 “五弟息怒。”很多龙子站起身来,纷纷劝解道,可任他们怎么劝,也熄不了饕餮的怒火。 “去死吧,混蛋。”那怪物嗷嗷的叫道。 虎口一张,虎啸之声震慑着在场的众人。 一口狂暴的怒气挡也挡不住,饕餮一张大口咬向了莱傲及身旁的小男孩。 此时饕餮的身形变大了数十倍,莱傲在他眼中成了任其揉捏的软柿子。 莱傲身旁的小男孩抓起莱傲,身形一个晃动,从原地消失不见。 其他龙子见势方才松了一口气,幸亏龙子们可以在醉龙吟自由穿梭,要不然今日肯定会打的你死我活。 饕餮见二者从自己眼前逃脱,大为不满,四蹄一用力,将聚餐的圆桌踩碎在自己脚下。 不过一切并没有完,因为他想起了我。 只见他转过身来,看着外圆处傻了眼的我,大为兴奋 。 莱傲那小子又不给力的临阵脱逃了,这周围的家伙我一个都不认识,让他们助我,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莱傲他能良心发现赶回来救我。 可我已没有多余的时间了,只见饕餮正踏着龙源湖水,朝我奔过来,而周围所有的家伙都在冷眼旁观,毕竟我对他们来说毫无价值。 突然龙门响起了咣当咣当的声音。 饕餮望了望那纹丝不动的龙门,喝令道:“开门,我倒要看看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家伙。” 大门开启,一个壮汉和一个老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是他们,我心里不禁又生出一丝希望。 那壮汉目不斜视的朝我走了过来,在我身旁停了下来,四下望了望。 “你成功破除禁制了?真是可喜可贺啊!”我佯装开心的打招呼。 “一道幻术而已,有那么难吗?施术的那小鬼头呢?”他身旁的老者冲我质问道。 “如果你们要找他报仇呢?大可不必费心了,他刚刚被饕餮给吃了,像被吃的那个矮胖男子一样,惨不忍睹。”我靠近身影,故意压低声音道。 那大汉顿时怒从心中起,极为不满的看着不远处的饕餮,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而他旁边的老者赶紧拉住了他,生怕它会做错事。 “老木,玄奇,你们两个既然来了,就挑个位做吧,今日是饕餮的生日,切不可扰了他的兴致。”那老成的男子出言警告道。 旁边的青衫男子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龙子则冷眼旁观,视我的生命如儿戏。 木老头拉着玄奇找了一处偏远的角落坐下,同样当起了看客。 我那一丝希望因为简单的一句话便被湮灭。 与此同时,饕餮已来到了我的身旁。 靠山山崩,靠水水穷,关键时刻还是只能靠自己,既然任何人都指望不上,那就拼了。 草原上的王者,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我一脚踢飞了案几,毫不隐藏的将胸中的戾气放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感觉让众人惊诧不已。 饕餮虽然惊讶,但依旧未放在眼中,厚实锋利的兽掌向我拍了过来。 0047---不期而遇 就在这时一道流光直破苍穹,撕开高空的光幕,消失于天际。 在场的宾客纷纷眨着眼睛,脑海中反复重现着这如幻似实的一幕,直至饕餮的愤怒在这宽敞明亮的大厅内回荡。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饕餮朝着高空怒号,龙源湖因此而沸腾,滔天的巨浪幻化成一头残暴的饕餮虚影。 且不论后面会发生什么,不用猜也能想得到,这好好的生辰宴肯定会不欢而散。 远处皎洁的月光下,两道白色的身形显得格外的耀眼。 “多谢你救我,说吧,要让我做什么?”我冲对面的玉袍男子笑了笑,开口问道,这次能逃出生天,多亏了这神秘的男子。 “你现在能做的东西,我都不需要,小子,好好的活下去,等你足够强的时候,我自会寻你。”玉袍男子嘴角上翘,踏着树梢,几番跳动,很快便消失不见。 “真是怪人,以他的身手为何要救我呢,我到底能为他做些什么?”在他走后,我疑惑的扪心自问。 “算了,就像他所说的,我能做的,他都不需要,还是等我足够强的时候再去想这个问题吧。”我借助密密麻麻的树枝,从树顶跃到了地上,独自离开。 而远处那玉袍少年此刻显得格外的开心。 “没想到那么一匹不起眼的小狼,身上的戾气竟是普通人的数十倍,小小年纪便经历诸多生死,若真的能成长起来,再去那地狱走上一趟,前途便真的无可限量了,一旦成了我的强助力,收拾那几个家伙,便能再多上一层胜算。”少年满脸的期许之色。 这一切我并不知情,不过莱傲更加的不会想到,此时的他正与身旁的小孩子聊得不亦乐乎。 “你们龙族真是有趣,兄弟排序竟然不是论年龄,而是论龙王的认子顺序。像那些龙猫、龙狗的角色,如果未被认子,实力又不济的,想来都是你所说的龙仆了。”莱傲在一张桌子上聊得正嗨,完全不顾我的死活。 “是的,龙族的龙没有辈分,只有等级,至高无上的龙叫龙皇,实力强劲的龙叫龙王,龙王的得力下属叫龙将,龙将下面有龙骑,龙骑下面是龙仆,层级森严,无论发生任何事,低层都不可做出任何有损高层利益的行为,一经发现,杀无赦,若逃亡外域,也会被当成触龙对待,任何族种不得收留。”小男孩认真的说道。 “那九龙子是什么级别?”莱傲好奇的问道。 “龙王的儿子是龙子,每位龙子出世都要经过册封,十八岁时会有一次诸龙王举行的严格测试,测试不合格,便会被贬为龙骑,不过地位要高于一般的龙骑,测试通过的会被封为龙将,特别优异的则会被评为升龙将,现今的龙子中只有二哥鸱吻享有升龙将的殊荣。”小男孩详细的解说道。 “没想到鸱吻竟然这么厉害。”莱傲不经意间的冒了句,不过很快便想到了什么,忙改口道,“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我已经被其他龙子超越了。” “你不用遮遮掩掩,我已经知道你不是二哥。”小男孩淡淡的说道。 闻言,莱傲不禁身躯一颤,“既然你知道我是冒牌的,为什么还要帮我?” “因为二哥想摆脱这个身份”,小男孩不急不缓的接着说道,“从今以后,你便是鸱吻,如果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望着小男孩眼神中的寒光,莱傲禁不住重新审视眼前的小家伙,可怎么看也看不出太多出奇之处,不以为意的笑道:“我便是我,我不是别的谁,谁也别想代替我。” 小男孩嘴角咧出一个诱人的弧度,一个螺壳凭空出现,将莱傲困在其中。 还不待莱傲反应,脖子已被狠狠的掐住。 小男孩一用力将莱傲砸在了地上,威胁道:“不想死的话就以二哥的身份参加龙渊谷的传承会,否则天大地大,便真的不再有你的容身之所。” 莱傲感受到生命的威胁,惊愕的看着身旁的小男孩,苦笑道:“龙子中最厉害的竟然是你。” “你最好给我长点记性,我可不希望你那么快就死掉。”说完小男孩和那凭空出现的螺壳消散不见,仅剩下有些狼狈的莱傲。 莱傲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阴郁满面的自语道:“这笔账我记下了,传承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家伙儿。” 说完,亦独自走开。 三日后,一街头闹市,四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正敲锣打鼓的卖艺表演。 只见一人枪法耍的出神入化,道道残影令得周围的看客欢呼喝彩。 表演结束,两个肢体残缺的汉子分别托着一个铜盘转了一圈,收取表演费。 看着有一个、没一个的铜板,那耍枪的汉子不禁摇了摇头。 这时有一位长相好不到哪里去的汉子站了出来,吆喝道:“各位兄弟姐妹,父老乡亲,我兄弟八人落难至此,孤苦无依,特来求个援助,哥几个别的不会,空有一身功夫,今日一定好好的给大家表演一番,还希望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回家取钱来捧个钱场。来来来,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这里的表演一定包您满意。” “哎,我说你们不是八个人吗?怎么就你们四个了,而且其中两个还缺胳膊断腿的,你们不会是装可怜、博同情吧?”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男子双臂交叉在胸的嬉笑道。 “这位兄弟此言差矣,前些时日我们兄弟八人见到了一匹银狼,那畜生英姿飒爽,俊美之极,兄弟几人甚是喜爱,就合计着将它捉住,没想到那畜生着实厉害,要了我四位弟弟的性命,还伤了我另外两位弟弟。”那汉子说着说着,声音竟变得有些呜咽,不知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 “你们几个看起来要身板有身板,要力量有力量的,怎会被那畜生伤的这么惨,莫不是诓我们。”人群中响起了质疑声。 那汉子不知何时已收去所有的悲伤,大手一招。 身后那两位缺胳膊断腿的家伙撤去了一块漆黑的幕布。 一个粗重的铁笼子里,一匹浑身沾满鲜血的我被四根粗大的铁链紧紧锁住,而在我的身旁,一只小猴子已被我撕得体无完肤。 “大哥,我就说不要把猴子和它关在一起,这不,都第五只猴子惨死了。”刚刚耍枪的汉子无奈的道。 而刚刚吆喝起劲的汉子看着旁边的死猴子,快步走到一旁,拿起一根长鞭朝我抽了过来。 “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猴子是你的主人,被它骑着才是属于你的命,你这畜生又不听训的杀了自己的主人,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你这冥顽不灵的家伙。”那汉子下手毫不留情,狠狠的抽打着我。 而我动也不动、躲也不躲,一来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被重物束缚住身体的我活动起来很不方便,二来他若打不到,只会加重对我的惩罚。 与其如此,不若静静的承受这日常便饭,等他气消了,我便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每一鞭子抽过来,都会有很多人唏嘘不已,而我默默的忍受着浑身的疼痛,眼不眨、眉不皱的忍受着非兽的折磨,牙关紧咬、不声不吭,冷颜面对着一切,任由身上鲜血淋漓,任由身上火烤刀绞,任由身上钻心刺骨。 很快那男子打累了,被迫停下来休息。 这时很多的铜板砸了过来,看客们欢呼一片,这血腥、这刺激、这畅快正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那汉子望着大片的铜板大喜过望,他万万没想到这种戏远比畜生戏耍畜生来钱来的快、来得多。 那汉子抓起大把的钱币,心里乐开了花,同时不怀好意的看着我,很明显他觉得这种戏越多越好。 “老板,这匹银狼我买下了,多少钱?”一位白玉长袍袭身,倾城绝世的少年开口问道。 “这?”那汉子忙看向自己的兄弟。 “一百两。”少年一开口,便让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羡慕的看着场中的四兄弟。 “一百两?”那汉子定了定身形,咽了下口水,故作镇定的反问道。 “五百两。”少年再次提高了嗓音。 “五百两?”那汉子脚一软,站也站不稳,被另一人搀扶着方才立起来。 “一千两。”少年不动声色的道。 那刚站起来的汉子再次软坐在地上。 “行行行,一千两成交。”旁边的汉子忙开口说道。 并不是他不想要更多的钱,只是有钱在手,也要有命拿走才行,周围的看客大都眼红起来,钱如果再翻上去的话,只会招来更多人的仇恨。 少年不屑的哂笑着,手一甩,十数根寒刃向我袭来,我躲也不躲,看着这个曾救过我一命的神秘男子。 铛铛铛…… 束缚我的铁链与牢笼碎裂开来。 就在它破碎的瞬间,我的身形已经冲了出去,扑向了那可恶的汉子。 那汉子反应不可谓不快,身形一退,一拳向我捣出。 我借助他的拳头,跃到了他的身前,瞬间将其扑倒,大口一张,就要咬碎他的咽喉。 突然我一个翻转,将那男子的身形与我对调,一支冰冷的寒枪刺穿了他的身体。 我四肢一用力,将那汉子的身体从枪头踹到枪尾,一个翻身跃起,凌空朝那突袭的汉子扑去。 那家伙见自己刺死了自己的大哥,不免有些愣神,然而意识到危险来临的他本能的横起寒枪防御。 可一切都显得有些太晚,我接着尸体之力,已凌空自他头顶翻过。 两条后腿在翻身后扎进了他的身体,同时泛着寒光的牙齿咬向了他的脖颈。 没消片刻,便杀了两名壮汉,周围的看客这才知道我的不凡,一些人已偷偷的溜走。 对此我并不在意,森寒的目光看着远处的两个伤残人士。 “大哥,这狼我们已经卖给您了,您可要看好他啊!”两人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我还没付钱,他还是属于你们,还是你们自己管教吧。”玉袍少年微笑着说道。 看着步步紧逼的我,那二人忙搀扶着跑向远方。 我冷笑一声,走到少年身旁,打算再次向他表示感谢,却看到了远处炎玉蟒的身影。 见它将要扭身向这边看来,我忙钻进人海,随着人潮消失不见。 0048---一命百年 乐,与你齐享,苦,我自担当,得遇你,是我最好的缘,我愿你永远看到最美的蓝天。 深呼吸的我依旧止不住眼中的雨雾,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的守护。 可现在的我自身都难保,还谈什么守护,身上的痛楚渐渐的无知无觉,相见而不得相守,才是最苦味的毒。 那玉袍少年惊异于我的举动,遂向身后望去。 只见一条通体火红,风情万种的蟒蛇正静静的游走,眼神里的愤怒与柔情并存,韵味十足。 在它身旁,一个邋遢不堪,嘻嘻哈哈的癫和尚完全不注意举止言行,成了街道上无法入眼的风景。 走着、走着,那蟒蛇止住了身形,四处张望,眼神里丝毫不掩饰欣喜之意,可是搜了半天也寻不到它心中所想,欢喜的神情隐隐透露出一些担心。 “怎么了?小家伙,你发现什么了?”那和尚像条狗一般的跪在地上,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我感觉错了,那道士的气息不可能还存在。”那赤蟒煞有介事的说道。 “什么?那臭老道的气息出现在附近,这怎么可能,我不是已经杀了他吗?”那癫和尚突然仰面朝天,翘个二郎腿,疑惑的自语道,随后突然变得兴奋起来,“活着也好,那我就能再杀他一次。” 随后便蹦跳着、欢呼着,像一个疯子、又像一个傻子。 这时一队甲士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人青色的战甲在身,威风凛凛。 “是龙骑卫。”旁边的人仅瞥了一眼,就道出了他们的身份,随后忙恭敬的低下头来。 “这下有好戏看了,那疯子要被好好的收拾了。”围观的人小声议论着,悄悄的退到一旁。 那威风满面的甲士抬起手,往前一挥,身后的十人有序的站成两排,排头之人队列整齐的走到癫和尚身旁,架起他向前走去。 那青甲龙骑首领走到赤蟒身旁,打量了一番,朗声问道:“做我的灵仆,如何?” 那赤蟒看看他,并未回答,扭首望向了那疯癫的和尚,似是有所等待。 此时那疯和尚正撒娇般的哭闹,“我说两位小哥哥,你们放了奴家好吗?” 随后将毫无吸引力的眉眼抛出。 而被他称为哥哥的二人,对他的言行视若无睹,依旧踏着冰冷的脚步,整齐的向前走着。 “真是无趣。”和尚突然变了脸色,双手一个翻转,拧断了两条胳膊。 那押解的甲士尚未反应过来,手臂便不翼而飞,痛的死去活来。 和尚冷哼一声,向那青甲龙骑首领走去。 “爷爷我从其他地方专程赶到这里来参加什么龙谷群英会,你们这些小杂碎竟然就这般招待我,真是不知好歹。”和尚一边走,一边不满的嚷嚷道。 青甲龙骑首领眉头一冷,一道犀利的剑光已斩向那癫和尚。 和尚身前突然生出一道光幕,挡住了那道剑光。 青甲龙骑首领嗖嗖嗖的连砍数剑,那光幕碎裂开来,不过那和尚已飞至半空中,饶有兴致的俯视着龙骑卫的指挥官。 “连武境都能破开,你这小子有点能耐,把你的青甲脱了,我可以放你走。”和尚乐呵呵的傻笑道。 “做梦。”青甲龙骑首领凌空而上,一剑斜斩了去。 意料之外的一幕出现了,那和尚用双手挡下了利剑。 以一副欠揍的嘴脸说道:“我能看得上,那是你的福气,既然你不愿意给,那我强取好了。” 龙骑首领猛推了一下,借势后退了几步,再抬头时,那和尚已不见了踪影。 “辛统领,小心身后。”青甲龙骑指挥官尚未有所动作,便有龙骑卫出言提醒道。 他慌忙向前飞出,可一切都显得为时已晚,他的头颅已被一道灰色的光刃断去。 “辛统领?看来你一辈子都是个辛苦命,既然如此,我帮你解脱了,你还是要多谢我才是。”一具无头的尸体黯然的落到地上,高空中那癫和尚玩味的笑道。 地上的赤蟒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仿佛事先就知道会有如此结果。 其他的龙骑卫见他们的头领顷刻间被人斩杀,个个装作耳聋目盲的样子,默然的从他们的首领身上踏过。 围观的众人无奈的摇摇头,默许着发生的一切,悻悻的散去。 那癫和尚扒了青甲龙骑首领的铠甲,不伦不类的套在自己身上,欢喜的离开。 玉袍少年无波无澜的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场戏,目送着和尚离去。 “能求你一件事吗?”在它走后,我悄然来到少年身旁。 “想让我出手?”少年头也不回的问道。 “是。”我干脆了当的答道。 “那条蟒蛇和你什么关系?”少年回过头来,好奇的问道。 “你无需知道。”我冷淡的回应着。 “有意思,让我出手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少年正儿八经的说道。 “什么条件?”我有些急切的脱口而出。 “一条命换一百年。”少年掷地有声的道。 “你要用那和尚的命换我一百年的寿元?不过我是活不过那么久的,如果你愿意,可以取走我的命。”我想了想,平静的说道。 “挺聪明的,不过不是换你一百年的寿元,是让你做我一百年的仆从。”少年笑着说道。 “百年的自由?”我不禁喃喃道,若我活不了那么长时间,倒也罢了,若我真的拥有百年寿命,那意味着我要时刻听从他的吩咐,这种日子比死都难受。 “你不用急着回答,想清楚了再答复,我可不会逼你。”少年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你若不逼我,又怎会敲诈勒索。我闭上双眸,长出一口气道:“我答应你。” “想清楚了?不反悔?”少年笑着确认道。 “无悔。”我决然的回应着。 “好。”少年显得格外欢喜。 随后少年结着繁琐玄妙的印术,额头上一颗耀眼的星标浮现而出,金色的星星一闪即逝的没入我的额头。 “你我已印下主仆之结,你现在力量太过弱小,还算不上我的仆从,等你足够强的时候,我自会寻你,到那时,你我便立下血誓,践诺百年之约。”少年严肃的讲解道。 “若我中途死了呢?”我冷冷的问道。 “那我就自认倒霉好了。”少年笑着从袖中甩出一个玉盒。 玉盒弹开,一枚翠绿色的药丸浮现而出,泛着淡淡的光芒,丝丝绿气萦绕,鲜活灵动,充满活力。 “这是百复丹,吃下去对你有好处。”少年将丹药放到了我的眼前。 馥香扑鼻,浓郁的清新之气让我心旷神怡,我毫不客气的将它吞入腹中,一股清泉流遍我的全身,让我浑身清爽。 过了片刻,少年开心的笑道:“挺好的,现在去见它,一定能给它留个好印象。” 我扭首看向自己,惊讶的发现浑身的伤痕已消失的无影无踪,银白色的毛发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煞是亮眼。 转身后才发现,少年已大步的向前走去,我忙跑上前去,紧紧的跟着…… “喂,臭秃驴,走那么快干嘛?急着去投胎啊?”我爽朗的声音传给了前方闲逛的和尚。 赤蟒闻声,忙转过身来,见到不远处的我,喜出望外。 而那和尚则满脸阴翳的看了过来。 对此,我不予理睬,浅笑着看着炎玉蟒,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你脱离苦海。 “没错,就是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嘛。”我扭过头,出言打趣道。 “找死。”和尚满腔怒火,一拳向我轰来,惊得炎玉蟒花容失色。 我不闪不避,不守不攻,看着他的拳头向我袭来。 突然他的拳头结出层层的冰花,尚未靠近我,整个拳头便被冰霜所覆盖,动弹不得。 见我转危为安,炎玉蟒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谁?谁在捣鬼。”和尚大怒着吼道,拳头一用力,震碎了冰层,将拳头解放出来。 离我不远处的少年,笑着道:“和尚,有狼托我杀了你,你说你是自我了结好呢,还是被折磨至死好呢?” “为狼请命,你这孩子还真是有意思,年轻气盛不一定是坏事,多管闲事可是会要了你的命的,听我一句劝,还是哪来回哪去,别趟这浑水。”和尚收了嬉笑之色,‘颇为好心’的劝解道。 “你的命被狼买下了,今日不管你说什么,这条命都不再是你的。”少年厉色道。 “给脸不要脸。”和尚双臂一张,一片光幕浮现而出,深吸一口气,光幕像是甲衣一般,吸附在他的身上。 和尚急速的飞向少年,左拳右腿,上下齐攻,速如疾风,势如猛虎。 而少年自始至终都很随意的躲避着和尚凌厉的攻势。 一番攻击下来,和尚未占得丝毫便宜,反而有些狼狈的轻喘着气。 和尚突然诡异的笑了笑,身形自原地消失。 再次出现时,已成了一塑冰雕,少年不屑的看了看身后的冰人,一根手指,便洞穿了他的头颅,一个浑圆的珠子出现在他的手中。 少年一脚将那冰冻的尸体踢到我的身旁。 我又踩、又咬,将他的寒尸肢解的支离破碎。 炎玉蟒笑着来到了我的身旁,这一刻它重获自由,这一刻,我们再次走到了一起。 炎玉蟒盘起身子,将蟒首轻轻的与我的狼头相抵,彼此并不言语,浓情厚意只存彼此心间,这一刻化为了我们心中的永恒。 0049---挟嫌报复 那一刻,世界化为虚无,那一刻,世间仅存你我,那一刻,彼此相依相惜,那一刻,你是我的唯一。 片刻之后,不协调的声音响起,“哎,我说你们暧昧也要有个度好不好,我都被晾在这半天了。” 闻言,炎玉蟒面有不悦之色,不客气的道:“怎么?不爽啊,不喜欢的话,你可以走啊,也没谁拦着你。” “哎,我说你这条小蛇真是不知好歹,刚才要不是有狼苦苦哀求,我才不会出力不讨好的救你这条臭虫呢。”那玉袍少年也大为不爽的斥责道。 炎玉蟒刚欲动怒,便被我拉住,“今日之日多谢了,答应你的事,若有命的话,我自会践行,以你的实力,应该不屑于带两个拖后腿的家伙吧,既然如此,就此别过吧。” “倒也识趣,给,这是你的东西。”少年随手丢过来一颗金黄色的圆珠,接着道,“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化为一道清风,急速而去。 炎玉蟒眼神一凌,急速的捡起那颗圆珠,拉着我迅速的离开,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冲我质问道:“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他怎么又是帮忙、又是送礼的?以他的身手,又如何看得上你,说,你到底许给他什么条件?” “也没什么,他看不顺眼,就出手相助喽,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打了个马虎眼,含糊的应道。 “少骗我,你若不许他重利,他怎会将那贼和尚的力魄珠给你,免费为你出力,而且你刚才明明说过,只要你有命在,自会践行承诺,你到底许诺给他什么?”炎玉蟒围着我不停的打转,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 “好了,告诉你就是了,我把自己卖了,十年的自由换你的自由。”我见圆不了谎,便出言相告,只不过改了约定的期限,不是相约的百年,而是虚构的十年。 “什么?你以自己十年的自由换取那臭和尚的一条烂命,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炎玉蟒指着我的额头,大为不满的叫嚣着。 若它知道我是以百年的自由做交易,恐怕早已出手揍我了吧,唉,百年,不知又会生出多少难言的故事,我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想下去,满脸无奈的看着它。 “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你一直跟着那贼秃吧?”我装作生气的模样,大声的嚷嚷道,见它满脸的怒容,故意岔开话题的补充道,“怎么,你该不会对那贼和尚恋恋不舍吧?” “呸,说什么呢?”炎玉蟒轻啐一口,就用蟒尾向我抽来。 我灵巧的闪开,笑嘻嘻的道:“现在还想打我,没那么容易了。”说完,小跑着向前,边跑边回头张望。 “你这家伙,竟然还敢躲,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炎玉蟒轻声追来,不知不觉中怒气渐消。 一红、一白,两个精灵,在树林中欢快的嬉闹、玩耍。 突然二者同时止住了身形。 “有人来了。”炎玉蟒侧耳聆听,轻声说道。 “他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瞬间变了脸色。 “你认识?”炎玉蟒好奇的问道。 “藏起来,我今天一定要他给我一个交代。”我四下望了望,朝一棵大树走去。 炎玉蟒细察着我的表情,笑了笑,在我身旁不远处,同样隐匿了行迹。 没过多久,一个气质不凡的少年骑着一匹骏马,慢悠悠的向这边赶来。 我屏住呼吸的静待着复仇的那一刻。 很快少年便来到我身旁不远处的大树下。 突然一根粗大的枝干从天而降,少年轻笑了一下,双手上托,架起了防御。 粗大的枝干,砸在了光幕上,犹如冰雹砸在了雨伞上,反弹而去。 就在这时,一道惊虹飞过,光幕被轻易的刺穿,头也不抬的少年突然意识到不对,但为时已晚,白净的手背被划出了一道血线。 少年凝聚力量,将惊虹震飞了去,一拍马股,飞身后退。 受惊的骏马忙向前奔去,不料刚跑起来,后腿便被重物相绊,身体栽倒在地。 一道银白色的身形跃出,咬向了它的脖子。 少年相救已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坐骑惨死在银狼的嘴下。 “燐风驹?你不是日行三千里吗?那么厉害,不一样遗憾而去,怪就怪你跟错了主人。”我冲眼前的马尸低沉的说道。 “是你?你还活着?”我身后的少年极为兴奋的惊讶道。 我转过身来,模样直接吓了少年一跳,吐露在外的长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如死鱼般的白眼显出道不尽的悲哀,俨然一副死狼的鬼魂一般。 “我死的好惨呐!都怪你,我要你为我偿命。”我一步三晃的走向少年。 吓得他口水直咽,惊慌失措、口不择言的道:“那个,狼、狼、狼兄弟,都、都是误会,害你的是龙子,不是我,俗话说冤大头、债有主,你还是去找、找他们吧!” 看到少年的模样,我强忍着没有发笑,斥责道:“什么冤大头、债有主,你说我那么相信你,你竟然每次都坑我做冤大头,你说你该不该死?” “是是是,我以前确实有很多对不住您老的地方,不过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只要您别再缠着我了就行。”少年仿佛惧怕恶鬼一般,满身的本领忘的一干二净,颇像个软弱可欺的孩子。 “那你记不记得答应为我开启力魄,现在莫不是要食言而肥?”我看着头也不敢抬的莱傲,高高在上的责问道。 “是是是,不是,我只是答应助你开启力魄,什么时候答应为你开启力魄了,再者你都已经死了,开启力魄还有什么用?”少年意识到有些不对头,有些回避的偷瞄着我。 “谁说我死了,莱傲,你说打我俩认识,你到底干了多少件缺德事了?”我不满的走上前去,紧盯着他有些胆怯的眼神。 这时一道虹影重重的击在他的手背,将他打趴在我的脚下。 疼痛让他一下子清醒,满脸怒容的看向再次偷袭他的炎玉蟒。 “怎么?你难道对我如何死里逃生丝毫不感兴趣。”见莱傲一副要报仇的样子,我出言冷问道。 “哦,你快说,你是如何逃出饕餮寿宴的?”莱傲忙转过身来,好奇的问道,刚才的愤怒被他丢至一旁。 “还是先履行你的承诺再说吧!”我故意吊着他的胃口。 “你这小子?”莱傲见自己被耍了一道,再次转过身去,要对炎玉蟒动手。 “如果你胆敢让它受丝毫伤害,你就永远别想得到快速提升力量的秘诀。”我脱口而出,出言威胁道。 “小子,你越来越讨人嫌了。”莱傲大为不满的说道,说完,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很明显他对于我的神秘,以及力量的提升有强烈的好奇,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我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小子,你给我等着瞧,龙渊谷内我一定要让你好看,莱傲心内积攒着怒火。 “喂,走那么快干嘛?忘了告诉你了,那个什么会,我是不会去的。”我冲炎玉蟒笑了笑,跟了上去,远远的吆喝道。 “你说什么?你不参加?”莱傲转过身来,吃惊的质问道。 “是啊,我那么弱,万一被玩死了,恐怕也会和燐风驹一般,无人问津吧。”看着身前燐风驹的尸身,我苦笑着说道。 “你小子到底想怎么样?”莱傲不爽的重新走了回来,不满的喝问道。 “也没什么?一、为我开启力魄;二、带我朋友一起进去。里面既然有天大的机缘,若是一狼独享,就太没意思了。”我不紧不缓,好似随意的说道。 莱傲看了看不远处的炎玉蟒,道:“第二条简单,不过开启力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能不能成功开启,也要看你自身的造化与机缘。话说回来,你既然能创造出那么多传奇,成功开启力魄,自然也是早晚之事,何必急于一时呢?” “捡好听的说没用,既然你想看到我如何快速的成长,总不能什么诚意都不拿吧,你不会真打算空手套白狼吧?”我哂笑着轻声说道。 莱傲再次吃了个哑巴亏,满脸的无奈,出言警告道:“好小子,算你狠,不过你给我记好了,即便你能开启力魄,我要灭杀你也是易如反掌,你最好让我看到我想得到的东西,要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那你可要瞧好了,别让我走出你的视界。”我从容的笑着冲其说道。 接下来的几日,莱傲的身影忙碌的穿梭在龙之国度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日,他拿着一麻袋的东西丢到我的面前,道:“小子,我在你身上可是下了血本,要是让我失望,我会把你挫骨扬灰。” “放心吧,你想找寻提升力量的捷径,不巧,我还真能展现给你,若不能让你满意,这条贱命,随时拿走便是。”我信心十足的说道。 “好,现在我为你打通血脉,让你周身的力量流动畅通无阻,成败就在你能不能坚持下来,这是最苦的一种办法,也是成功可能性最高的一种,你可千万别掉链子啊。”莱傲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你小子不会公报私仇吧,那么多种方法,你为何偏偏选择最痛的一种?”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个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经历苦中苦,对你没坏处。”莱傲坏坏的笑道,也不管我同不同意,两道金色的光芒击在我身上,让我说不得、动不得。 莱傲用手抵在我的额头,一时间,一股滚烫的熔岩流入我的体内,我的头轰的一下,丧失了意识。 莱傲手一挥,地上一棵落霜的碧青色多页草突然飞起,向我的额头飞去,丝丝寒气渗入我的皮肤,使我的意识极为的清醒,疼痛的感觉却更加强烈。 那股熔岩在我体内四处乱窜,仿佛没人管的野狗一般,肆意的破坏着我体内的一切。 深入骨髓的痛,想喊喊不出,想死死不成,折磨的我死去活来,我在心里暗自发誓,这个仇,说什么也要报。 0050---无上禁术 报仇的*虽然极其的强烈,但惨痛的感觉更是让我近乎癫狂。 那在身体里乱窜的滚烫力量肆无忌惮的游走、闯荡,搅得我的身体近乎报废。 可是无耻的莱傲总是以暴制暴,这边刚刚被破坏,他会用更痛苦的方式使其慢慢的恢复。 一时间,我身体各处都在忍受着非兽的磨难,可在面临危险时,总会有更痛的刺激让我的身体慢慢的恢复,那种不间歇的痛令我无声的挤出泪花。 看着眼角旁晶莹的泪珠,莱傲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好似他所受的委屈终于得到了偿还。 望着我透着血丝的双眼,他有些不情愿的丢给我几粒尚未来得及看清的药丸。 一股苦味上头,令我几欲呕吐。 “良药苦口,让我再给你加点料。”说完,莱傲捡起地上的葫芦,用手撬开我的嘴,也不管我的反应,弹去葫芦嘴,就往我的嘴中倒入刺鼻的清色液体。 我无可奈何的咕噜、咕噜往肚中咽,辛辣的感觉令我的喉咙慢慢的麻木,无名的暖流让我头昏脑涨,昏昏欲睡。 片刻之后,莱傲将手放开,东倒西歪的我“咚”的一声跌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无知无觉的昏睡过去。 莱傲轻笑了一下,拍了拍手,冲门口道:“进来吧。” “咣”的一声,一扇门应声碎裂开来,一条赤红的蟒蛇显出身形,在它的旁边,四周坑坑洼洼,很明显它也在很努力的强忍着。 “它怎么样了?”炎玉蟒低沉的喝问道。 “你能遵守承诺不打扰我,我自然不会害他,呐,只是睡着了而已。”莱傲看了下我,满不在乎的说道。 炎玉蟒忙赶到我的身前,细细查探,“它怎么会这么烫?” “喝了点‘龙美人’而已。”莱傲淡淡的说道。 “那是什么东西?”炎玉蟒看着丝毫不在意的莱傲,不满的质问道。 “一种让人迷恋的东西,能活血化瘀,疏通经络。”莱傲笑着答道。 “能活血化瘀、疏通经络的东西有很多,为什么一定要让它喝那种东西?”炎玉蟒有些气愤的诘问道。 闻言,少年脸上也现出一些不悦,不满的说道:“我自有我的考量,只要我能为它成功开启力魄,你管我怎么做?” 说完,扬长而去。 而我这一睡便是三日,三日过后,日上三竿时,我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可一醒来,就看到莱傲不怀好意的模样。 “小子,醒了?感觉怎么样?”莱傲笑嘻嘻的问道。 “你这混账……”边说,我边扑了上去。 莱傲身体一闪,鬼魅的飘至一旁,“嘿嘿嘿,干嘛发那么大火呢?你现在活动一下身体,看看效果怎么样?” 闻言,我有些好奇的感受身体内的异样,此时我身体轻飘飘的,能模糊的感受到血液的流动,浑身像一个空壶,焦急的等待着茶水的进入。 “身体像被掏空了一般,等待着属于它的力量,这种感觉异常的强烈,仿佛力量成了它朝思暮想的美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意外,我又惊又喜。 莱傲不紧不慢的解说道:“开启力魄最通用的方法是借助外力刺激自身,超越身体的极限,然后突破一个个阻碍,最终破关,难度不大,对于以后力量的提升没有什么帮助。我族前辈曾经提出一个大胆的设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先破坏身体内的经脉、骨骼、灵髓,开启一个足够大的容器,然后灌入力量,等这股力量足够强大时,运用这种力量强行破关,不仅可以开启力魄,运用恰当的话,可以直接进阶武斗师,若是力量太过强大的话,进阶武王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有多少人尝试过?成功的可能有多大?最快什么时候能突破?”我急切的问道,对这种方法大感兴趣。 “多少人尝试?别开玩笑了?这是我族的至高秘术,就是我,看一下还费了好大的劲呢?不过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会为你开启力魄的。”莱傲笑容的满面的说道,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哼,臭小子,竟敢戏耍、威胁我,看你这次还不死,这《阴冥煞经》是金城雪域里的无上禁术,迄今为止练成的仅有开创这部功法之人,不过他最终亦是因这部功法而自残、自杀,真修炼这部功法的话,你这辈子连力魄都别想开启了,早晚要沦为力量的奴隶,念及此,莱傲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可惜这一切我并不知情,依旧傻呵呵的请他出手,为我开启力魄,我所受的罪甚至还因为他的“好意”而烟消云散,觉得一切苦痛都是值得的。 “好吧,现在我们第一步已经做完了,下面我们开始毁骨再生。”莱傲从地上拾起一根黝黑的铁棍,有些疑虑的看着我。 “来吧,我不怪你。”我深吸一口气,一副毅然赴死的模样。 莱傲甩了甩铁棍,装作极不情愿的样子朝我重重的抡了过来。 “砰”的一声响,我被打趴在地,骨头应声断了一根。 我轻咳的几声,咬着牙再次站起。 “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我怕一失手就把你给打死了。”莱傲装作深表同情的样子,犹豫不决。 “没事,再来,为了变强,我可以直面任何的挑战。”我坚定的说道,这份坚持让莱傲的眼神微微一动。 说的真好听,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莱傲踟躇了片刻,抡起铁棍,向我再次砸来。 咔嚓,骨头应声而碎,身体隐隐有血迹殷出。 “再来。”我倔强的再次站起。 莱傲不客气的一棍子将我击飞。 片刻之后,一个颤巍巍的身形好强的站了起来,轻舔下嘴角,道:“再来。” “你真是不要命了。”莱傲变了脸色,动了恻隐之心。 “为了梦想,我可以挑战一切。”我一晃一晃的向它走去。 “疯子,真是一匹疯狼。”莱傲丢掉手中弯曲变形的铁棍,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当他打开刚修缮好的房门时,被眼前之景吓了一跳。 小小的房门前围了一堆人,而炎玉蟒则当起了门神,阻拦众人靠近。 见莱傲出来,炎玉蟒忙化为一道匹练,飞了进去。 “你没事吧?”炎玉蟒泪眼婆娑的看着我。 “没事,这点痛算不得什么?”我佯装轻松的笑道。 莱傲望着我和炎玉蟒,长叹一口气,兀自向前走去。 “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竟然这般没人性,连畜生都不放过。”望着他的背影,有人指指点点的说道。 “是啊,下手那么重,老远都能感觉到他的破坏力。”另一人附和道。 “就是不知道这小狼怎么得罪他了,竟遭他如此虐待?”有人露出疑惑之色。 “理那人渣算什么,既然没的看,都散了吧。”见莱傲渐行渐远,有人提议道。 于是围观的众人再次各行其是,当一切都未发生,刚刚的义愤填膺,评头论足皆当做嬉笑的谈资罢了。 当事人莱傲则视众人于无物,一个人静静的独自走着,心内颇不宁静。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报了仇、泄了愤,却总高兴不起来?为什么?为什么那匹小狼会那么顽强,用生命博取力量?为什么?为什么那条蟒蛇会那么痴傻,义无反顾的相信我? 《阴冥煞经》,这封印百年的邪经,本不该重见天日,我却把它用到了那匹小狼的身上,只为发泄心中的怒火,只为戏耍低贱的生命?我出身高贵,内心却连一头畜生都比不了,真是可笑,傲来雪原傲视妖界万物,没想到自己竟被一头畜生给比下去,莱傲心情郁闷的苦笑着。 “你这家伙果然不靠谱,哪有帮忙帮一半,就置之不理的事情?”我边走边晃的嚷嚷道。 莱傲看到身后的我,惊讶不已,想了半天,艰难的冒了句:“对不起。”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不就打了我一顿吗?多大点事?放心吧,我不怪你,若你能为我开启力魄,我还要谢谢你呢。”我笑着诚恳的说道。 看着我的笑容,莱傲心里的愧疚更是萦满心头,出言建议道:“要不我们还是按普通的方法激活力魄吧?虽然它对以后的发展没多大好处,可它不用那么辛苦,不用那么受累,不用那么……” “我对力量的追求,并不仅仅是开启力魄那么简单,虽然现在要痛苦十倍、百倍,但我相信这一切都会是值得的,我现在的努力,只为开出更绚烂的花朵。”我开口打断,再次坚持的说道。 莱傲欲言又止,脑子里的斗争一直都未停息。 《阴冥煞经》是邪经,传授给它,只会害了它,惨死会是它唯一的结局。 不会的,《阴冥煞经》与它有缘,它就是新的传人,你不可能一直保护它,而它本身力量太弱,很可能被风雨摧残,只有习得《阴冥煞经》,它才能飞得更高、更远。 “怎么不说话啊?没关系的,有什么想说的,你都可以跟我说,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阳光般的笑容显得格外的灿烂。 莱傲看了看我,轻吐一口气道:“我会想法增强你的力量,至于开启力魄,既然你执意要选那条路,我可以告诉你心法,不过能不能修炼成功,如何修炼都要看你自己的了?” 就这样,我在阴差阳错之下,开始接触无上禁术《阴冥煞经》。 0051---祸福难料 莱傲极为珍视的将头上束发用的冠柱拧开,头部倾斜,一粒晶蓝色,泛着微光的珠子掉了下来,滑落在他的掌心。 “这是念灵珠,佩戴在身,可以提高人的记忆力,若是服用,可以在一段时间内,铭记所见所听到的一切,我下面所传你的心法、口诀,非同小可,怕你记不住,只有靠它帮忙了。”莱傲将蓝珠递到我的面前,开口说道。 闻言,我有些亢奋的感叹道:“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灵物。” 说完,不客气的拿起丹药,放在眼前把玩,荧荧的蓝光透着莫名的吸引力,引得我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的加快跳动,我抿了下嘴唇,好奇的自语道:“就是不知道好用不好用?” 一抹浅笑,仰首将其吞入腹中。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十数朵微型的血晶花,将那圆珠紧紧围住,脑海里的意识瞬间被放空。 “我是谁?”莱傲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有些期待的问道。 别逗了,你是谁?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心里觉得好笑,嘴里却冒出了让我难以置信的话:“不知道。” 整个语气呆傻之极,听起来像是一个智障儿童。 我想反驳,可整个身体除了一丝清明的意识,一切都显得不受控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颗珠子一定有古怪,莱傲竟然又骗了我?念及此,我心里大为恼火,可一切都显得徒劳,整个身体已经不由我再控制。 “很好,我现在传你口诀,你要仔细听好了:欲先取之,必先予之,阴冥煞经可生无上神通,想要练就,必先毁经脉、断骨骼、伤灵髓,绝命门,用新的力量毁后重造,断骨再续,伤神另复,绝处逢生,循循善诱,成就阴冥煞体,此后……” 时间如沙漏一般,缓缓流过,莱傲在那里跟一个“傻子”足足聊了两个时辰,将《阴冥煞经》填鸭式的塞进我的脑海里。 “好了,《阴冥煞经》的前半卷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后半卷随着那前辈离世,怕再无重见之日,这半卷功法能否练就,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希望你真的能成为这部功法的新主人,将它发扬光大。”莱傲看了看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我想得到的已经得到了,能帮的、不能帮的,也都为你做了,我们的合作就此中断,忘了所有与我相关的记忆吧。”莱傲深深的看了我一会儿,悠悠的说道。 随后双手娴熟的接着繁琐的印术,迟疑了片刻后,开口道:“将与我有关的记忆全部重现。” 闻言,我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幕幕的场景,鲜活灵动,清一色都是有关于他的记忆。 “引念珠,出。”莱傲低喝一声,手指一招,我脑海中的那颗珠子迸散开来,从里面飞出一颗蚕豆大小的小珠子,金光闪闪,刺目之极。 那颗小珠子被牵引着飞出我的体外,想来便是他口中所说的引念珠了。 这时,我脑海中的血晶花突然自行消融,正在我诧异之时,粒粒蓝色的小晶珠重新聚集起来,汇聚成那颗蓝色的珠子,大小比我服下时小了些许,只是那蓝色的珠子里有一抹亮丽的血红色,想来应该是血晶花的缘故。 我再次看着异常平静的莱傲,此时的他正盯着手中的金色圆珠发呆,嘴角不时的扬起微笑,片刻之后,他将圆珠收入掌心,长舒一口气,转身离去。 那手中金色的粉末被他不经意间的撒在地上,那些记忆被他有意的粉碎。 一刻钟后,我的意识才重新恢复,有关于莱傲的记忆依旧相当清晰,只不过都是美好的片断。 他想不到的是,变异的血晶花使我的意识具有了自我保护功能,他虽然粉碎了我部分意识,然而目睹整个过程的我,猜得到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既然你想相识不相记,那我便只如初见。 望着晴朗的天空,吹着冰爽的寒风,我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阴冥煞经》的修炼如果没有莱傲的帮助,短时间内怕也不会有什么突破,况且把自己搞得一身伤,想要参加那个什么会就不太现实了。现在我有伤在身,如果不想办法医治,留下什么隐患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尽快恢复伤势,然后借助外力强化自身,为参加什么会做准备。 “你这小身板没问题吧?”身后不远处,炎玉蟒摇曳生姿,缓缓走来。 “小意思。”我强忍着不适,轻松的向它走去。 看着我身上的血痕,炎玉蟒微微一笑,将蟒尾搭在我的伤处,稍一用力,我不自觉的冷吸一口气,皱了下眉头。 “小样,给我装什么装?”炎玉蟒不悦的埋怨道。 见轻易的被揭穿,我一时显得有些不自在,狼头紧盯着地面,在那没目的的晃来晃去。 “这能怪得了谁?不都是你自找的?看你这次还神气个什么劲?”炎玉蟒似嗔似怨似挖苦的责问道。 “多大点事?这不我还没死吗?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活出精彩。”我要强的辩驳道。 “瞧把你能的!”炎玉蟒说完,用蟒身轻敲着我的头。 我笑着看着它,看着这个为数不多值得我在乎的生灵,我会变得足够强,为你挡去所有风雨,为你抹去所有委屈。 “小鬼头,看什么呢?”炎玉蟒狠狠的敲了我一下,不满的质问道。 “没什么,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见它好像生气了,我忙转移话题道。 “那老头叫我‘虹’,不过我不喜欢,我叫‘玉缘’,以后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可以了。”炎玉蟒甜美的声音响起,心里一直嘀咕道,“玉汝而成,缘聚天地,我会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天涯海角永不分离,因为你是我今生得遇的良缘,我会永远守在你的身边。” “玉缘,听起来蛮好听的,那我以后就这么喊你了。”我笑着说道。 “当然,不过你的名字我不喜欢,要改。”它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改改改,只要你喜欢就行。”我随口说道。 名字只是一个代称,当初取名为“冷”,只为纪念父王,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他的仇恨,不能忘记他的遗愿,现大仇得报,草原一统,这个名字留着与否,对自己的影响也不会特别大,只要它喜欢,改了又何妨。 “你取名之时,立下凌云壮志,所以‘冷’字因为其纪念意义,我为你保留,你希望主宰天地,无拘无束,像风儿一样自由,就再取个‘风’字好了,以后你就叫‘冷风’,这是我为你取的名字,你要好好记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更改,即便它日,你遨游天地之间,你也要记住,你叫‘冷风’,是我在世间唯一的守护。”玉缘深情的说道。 风雨同舟,你是‘风’,我是‘玉’,我们一路相伴,永不分离,玉缘在心里痴痴的想着。 “行吧,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我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随口应付道。 “呐,这是给你的。”玉缘并不在意我的态度,取出一颗金色的圆珠,拿到我的面前。 “这东西不是给你了吗?你拿给我干嘛?”我疑惑的问道。 “力魄珠的功效想必你也感受到了,吞了它不仅可以让你恢复伤势,或许还能助你开启力魄,过段时间,龙渊之谷便会出现,里面有说不尽的宝藏,你不可能不进去吧,可是里面危险重重,以你现在的实力去闯,有进无会是一定的,所以你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提升力量,要不然我们只可能双双惨死在里面。”玉缘一脸郑重的说道。 “你把那臭道士的力魄珠已经给了我,这颗珠子是还你的,干嘛要浪费在我身上,如果你服用了,力量一定能再上一层楼,别的不说,自保的可能性岂不大了几分。”我诚意的劝它收回力魄珠,毕竟以我们的能力,想得到一颗并不容易。 “哪那么多废话?”玉缘用蟒身缠着我的头部,用蟒尾撬开我的嘴,用尽全力粉碎力魄珠,让金色的液体流入我的口中。 顿时一股雄浑的力量涌入我的身体,暖洋洋的感觉像是在阳光下沐浴,全身舒泰。 见力魄珠的力量全部融入我的身体,玉缘在松开忘记反抗的我,喜滋滋的看着。 我干涸的身体仿佛得到了雨水的滋润,可是我的身体对于力量的渴求好像一下子增强了千万倍,那力量虽然强大,但并没有给我带来丝毫的满足,像是一个空碗滴入了几滴清水一般。 这种感觉让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武斗师的力魄珠竟只有这般效果,那意味着我想要激活力魄,必须要注入恐怖之极的力量,莱傲教我的《阴冥煞经》竟是一个可怕的陷阱,那小子实在是太阴险了,念及此,我不禁怒从心生。可这种感觉一闪而过,毕竟这《阴冥煞经》是他们的无上禁术,而莱傲的身份又极其尊贵,这修炼之法一定价值连城,如果那么容易就能修炼的话,岂不是太普通了,只要我用比别人多千万倍的力量激活力魄,想来威力定会远超想象。 “咦,你的身体怎么会没什么变化?”玉缘显然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那力魄珠即便不能让我突破瓶颈,激活力魄,但浑身的伤痛应该痊愈的,怎么我看着丝毫变化也没有。 “那倒不一定,我再试试看,或许有什么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我并没有太过失望,相反对于我身体的异变,我并不认为是什么坏事,或许它能带给我意外之喜。 0052---天生异象 我缓缓的闭上双眸,用心去接触那浑厚强大却又显得微不足道的力量。 可任凭我使遍浑身解数,那股力量仿佛亘古存在的巨石一般,了无声息。 明明是属于我的力量,却丝毫不为所控,这种感觉让我心痛不已,这就好比守着金山银山,却找不到开启秘藏大门的钥匙一般,满腹的不甘化为浓浓的苦水,在肚中反复回味,纵使我有千般不愿。 正在我无计可施时,无意间发现那融合了血晶花的念灵珠,那柔和的蓝光扫去了我满心的烦躁与不爽,凭空悬浮的它超然世外的看着一切,像是世外之物一般。 我的意识不自觉的向它靠近,进入那念灵珠内,整个意识像是被浇了一桶凉水一般,冰爽刺激,瞬间清明、透亮。 就在这时,那古井不波的金色液体泛起了层层涟漪,像是被风吹拂一般。 见此,我抑制住心里的激动,再次引导那股力量在身体内游走,这次竟不费吹灰之力的便能顺心所欲的掌控那股力量。 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狂热,让意识自由,让力量飞舞,用这股强大的力量浸润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玉缘看着我受伤的身体竟在自行修复,又惊又喜,想了想,露出恍然之色。 片刻之后,我重又睁开眼,眼前之景虽然没有大的变动,我却感觉到自己的感觉焕然一新。 “看来你已经学会掌控力量,告别过往蛮打蛮拼的日子了。”玉缘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欢快的说道。 “确实是耳目一新,但是我的实力依旧难入流。”伤势尽复、实力精进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多的欣喜,因为我的对手太过强大,即便我快速的成长,但和他们比起来,还依旧差的太远。 “你小子就知足吧,这般速度不知要羡煞多少人了。”玉缘看着不知好歹的我,轻笑道。 “是啊,我是该知足的”,我看着玉缘,深情的说道,能和自己在乎的生灵,有说有笑的待在一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不过,我可以成长的更快,快的你眨眼间,便被我狠狠的甩在后面。”我不知轻重的笑呵呵的道,这世界有太多的风雨,若我不能快速的脱变,连在乎的资格都没有,拿什么守护。 对此,玉缘竟没有生气,反而银铃般的笑道:“那我等你,等你带给我一个个的奇迹,等你把我甩的远远的,在天地间自在飞翔。” 快乐是跨种族的,虽然我还没成为人,但那一刻我和玉缘真的很开心。 笑声穿过层云,在龙国的上空飘荡,在我们的心里回响。 踏着夕阳的余晖,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 可尚未到住处,刺鼻的血腥已渐渐的令我抓狂。 在那大门旁,笔直的站着十数位伟岸的身影,手里拿着大刀、棍棒,耀武扬威的看着归来的银狼。 其中有两位肢体残缺的汉子显得格外的刺眼,尽管他们站在人群的末尾,但我又怎会忘记伤我的家伙儿。 “我给过你们机会,这一次哪怕你们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将你们饶过。”看着被破坏的断壁残垣、残肢剩体,我冰寒的声音在冷风中呼啸而过。 闻言,那二人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望了望身旁的“强大依靠”,才有所缓和的嚷嚷道:“少在哪唬人了,一头畜生而已,也敢跟我们人族较量。” 还不待我开口,玉缘轻声道:“那两个家伙交给我了,除此之外的十个人,平分怎么样?” “不用,左侧的六个,我的,那两个废物,及剩下的四个,你的。”我重新分配道。 “开什么玩笑,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猖狂?”那两个缺胳膊断腿的家伙儿见我们在那分对手,不禁大为恼火,最主要的是被“畜生”骂为废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喂,我说你们两个,不是说它受了重伤吗?怎么看起来一点事儿都没有,这消息是谁他妈打探出来的?”中间的一个胖头汉子心生疑惑,不满的喝道。 其中一个缺胳膊断腿的家伙儿听到胖头汉子的斥责后,赔笑着说道:“只是一头小畜生,受伤也好,无伤也罢,就凭它还能在您手里翻出什么浪花不成?” “这倒也是。”那汉子收了不悦之色,再次向我看来。 “你、你、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六个,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这些自称为高贵种族的家伙是如何的不堪一击。”我挑衅般的挑兵点将,惹得他们大动肝火。 “小畜生,找死。”那胖头汉子见自己竟被轻视,咆哮着向我冲了过来。 我将意识融入到念灵珠中,引动那刚刚被我掌控的金色力量。 那胖头汉子挥起大刀,向我斜砍过来,我见势,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那汉子见一击未成,一个翻转,那刀再次砍向我的身体。 这次我瞅准机会,借助刀风,凌空而起。 那汉子见状,不屑的轻笑一声,手握大刀,向上扬起,打算用刀背将我击飞出去。 我在空中一个扭转,直直的站在大刀之上,令其不得上扬一寸。 汉子手握大刀,在腹前笔直的挺立着。 “这怎么可能?你这身蛮力到底是怎么回事?”汉子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还有更出乎你意料之外的事呢?”我四肢一用力,汉子的腕力不支,大刀向那汉子的腿部砍去。 胖头汉子见状忙向一侧闪去,尚未站稳的他腿部被重力扫过,不甘的摔倒在地。 一只利爪抵在了他的咽喉,令其泠汗直出。 在他身后不远处,本想看热闹的家伙,不禁大跌眼镜。 老大出马,众人自然不敢搅和,本以为会有一场好戏,可谁知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银狼竟三下五除二的便将老大放倒,还威胁到他的生命,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惊得他们一时间鸦雀无声,甚至忘了呼吸。 “杀了那两个废物,然后给我滚,否则,我顷刻间了结了他的性命。”我不紧不慢的命令道。 “都傻愣着干什么?还不照它的话做?”狼爪下的汉子急忙补充道。 这时那五人才缓过神来,忙看向另一边的战团,此时一个缺胳膊断腿的家伙已经躺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已挂了彩。 这般战力让我又惊又叹,我是面对一个人,取巧才将其放倒,而它上来便面对六个人,在群殴中毫发无伤的取人性命,看来我虽然进步神速,但和它一战,怕也是输多赢少。 “你们还不停手?”见那边的打斗尚未停止,我出言喝止道。 几人齐齐的望向这边,顿时大惊失色。 玉缘看向我的眼神,同样是又惊又喜,它万没想到,我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放倒人族的老大。 见争斗已经停了下来,我冰冷的看向爪下的汉子。 那汉子识趣的喊道:“还不动手,难道你们希望我死啊?” 闻言,那边的汉子有些不情愿的向那幸存的残疾汉子走去。 “我们可是朋友啊,刚才我们还并肩战斗过,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那缺胳膊断腿的汉子见到身边之人不坏好意的看着他,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痛心疾首的喝道。 “兄弟,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的命太不值钱了。”一位马脸的汉子看了看被我踏在脚下的胖头汉子,叹着气说道。 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喝声再次改变了有些尴尬的格局,“住手,谁允许你们在龙之国度内行凶杀人,太目无王法了,全部带走,丢进囚笼。” 不远处一队红色甲衣的龙骑卫步伐齐整的走了过来,试图维护他们心中的正义。 玉缘见此,眼神一凌,身形鬼魅的出现在那有些暗自得意的伤残汉子身旁。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那汉子倒在地上,再无声息,胸膛上一个窟窿汩汩的流着新鲜的血液。 旁边几人,惊讶的直咽口水,“竟然在龙骑卫眼前杀人,这家伙儿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那红色甲衣的龙骑卫首领,脸色一下子殷红一片,大喝一声,一团炽热的烈焰声势浩大的袭向玉缘。 情急之下,我抓起爪下的汉子,将他丢尽了烈焰中,大声提醒着玉缘“危险”。 烈焰散去,一具焦尸散发着刺鼻的糊味。 看着被烧成焦炭的胖头汉子,盯着我身旁不远处的玉缘,那龙骑卫首领怒发冲冠,一副要将我们烧成灰烬的样子。 “够了,那两头畜生我来处理,你把其他人带回去吧。”远处目光锐利的黑袍男子冰寒的声音响起。 那龙骑卫首领见到黑袍男子后,远远的行了一礼,收了所有的怒火,“既然七龙子如此说了,属下照做就是。” 说完带着手下将其余的人族统统抓去,步履一致的向前走去。 那黑袍男子拖着鬼魅的身形,眨眼间便来到我的身前,冷声问道:“那个冒牌的鸱吻呢?” “什么冒牌的鸱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冷汗直冒的我壮了壮胆,说道。 这男子的身法实在是太诡异了,瞧他出手,仿佛随时都能灭了我们一般,心里面不自觉的在打颤。 旁边的玉缘额头上亦渗出了冷汗。 那黑袍男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小子,回去告诉你的主人,说我在醉龙吟等他,若我在龙渊谷传承会之前见不到他,他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就在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天色突然暗了下来,风起云动,瞬时万变。 “龙渊现、天地变、风云动、觅良缘。等了那么久,终究还是让我给等到了。”男子有些欣喜的喃喃道。 0053---龙子风采 龙渊现、天地变、风云动、觅良缘,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我真的可以得遇良缘,秉承造化吗?我禁不住扪心自问。 诚然,我的内心并不相信自己会比他们拥有更多的气运,尽管我很想如此,但我晓得那并不现实,上天点燃我们的生命之时,便让吾等呼吸在天地之间,想要比别人优越,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运气始终堆积在实力的基础之上,而实力永远沉淀在磨难的沼泽之中,踏平坎坷,方能行得大道。 “小子,记得我所说的,龙渊谷传承会之前,我若见不到你家主人,我会让你们死的连渣都不剩。”那黑袍男子带着一脸的阴寒,诡笑着离开。 虽然他离我渐行渐远,然而给我的压力始终未减分毫。 “富贵天注定,贱如蝼蚁的你,不管多努力,也不会改变什么,畜生它终究只是畜生,即便你能偶尔踩到一坨狗屎。”黑袍男子没走多远,扭过头来,轻蔑的笑道。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即便我一无是处,哪怕我一无所有,这黑暗终遮不住我身,这层云终挡不住我眼,因为,我不相信——我会一直平凡。”他无所顾忌的轻视点燃了我胸中的怒火,我不满的大声辩解道。 “聒噪只会显示你的无知,力量方能彰显一切。”黑袍男子徐徐的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指,便洞穿了来不及防御的我。 我的身体直接被穿出了一个血洞,痛的我浑身发抖,不甘的摔倒在地。 玉缘忙赶过来,查看我的伤势,柔情的双眸写满了委屈。 “苟延残喘的你再给我叫一声看看。”黑袍男子冷颜威胁道。 “你……” 玉缘忙拉住我,示意我不要开口与之争辩,只见它红红的双眼盈满泪花,一直摇着头。 我终没有再说半个字,不是我怕死,我只是怕它伤心,毕竟在天地间有真正在乎我的生灵。 见我默不作声的承受着好似属于我的讽刺,那男子轻哼一声,接着不客气的说道:“果然是个没种的家伙儿,畜生终究是畜生,顺意为奴,才是你这辈子的宿命。” 说完,冷笑着走开,他并没有杀我,因为他的高傲让他不屑于动手。 一滴滚烫的热泪滴在了我被洞穿的伤口,玉缘不甘的闭上眼,刚毅的说道:“这个仇我一定为你报。” “不用,既然生而贱命,我便做开世尊主,今日之耻,百倍奉还。”我几乎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让自己铭记这份屈辱,我要变强,我要成为天地的主宰,我不管你是谁,有多强,挡我者,必将被我踩于脚下。 玉缘用通红的灵眸看着我,重重的点着头,说道:“我相信你,他的嘲弄,只会让他更加的无地自容。” 就这样,我被搀扶着走向远方,受伤的身体被相濡以沫的情轻轻抚平。 眨眼间,便两月有余,我的身体,在玉缘的帮助下得以恢复如初。 这一日,我们走出东躲西藏的洞府,感受着四方云动,凛凛烈风。 “没想到这天地异象竟持续了两月有余,现在在这不大的国土上,聚集了说不清慕名而来的强者,这番虎口夺食必将凶险万分,若不幸将小命葬在这里,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能死在追梦的旅途,倒也不枉此生。”望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身影,我兀自叹道,实力孱弱如我,想要出头并不像想的那么简单。 玉缘轻轻一笑,平静的说道:“你若死了,我亦不会独活,强与弱是你的选择,死与活是我的执着。” 闻言,我不禁一怔,我万万没想到,它会待我如此情深,片刻,我扭首看向它,看着属于自己一辈子的承诺。 相顾无言,以心交心,今生此世,我不负你。 突然脚下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天空的云瞬间分成两侧,像是被人拦腰斩断。 一道黑线出现在高空中,连绵数万里,给人一种苍天被分割的错觉。 眨眼间那黑线越来越宽,张开了它那深邃的巨口,露出了它的狰狞。 紧随着,大地在它的映照下,也缓缓的张开怀抱,现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伤痕。 大地在脚下裂开的瞬间,我便跃至玉缘的身旁,带着它快速的向前跑去,避开被直接吞下的危险。 半刻钟后,那天地仿成一线,俯视着众多的蝼蚁,广阔无边的深渊,现出了它的渴望,惊得身边的众人悄然远去,冷汗浃背,这一刻,他们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就在这时,偏偏有数道身影,逆流而上。 “是八位龙子。”有人喊出了他们的身份——龙国的荣耀!龙国的俊杰? 一位额头爬满皱纹的老者轰然爬到地上,让这大地都抖上一抖,突然它变成了一只驮着黑色石碑的青色玄龟,仰天发出刺耳的声音,只见它背上的石碑渐渐的刺目耀眼,一道黑光裹着它直上穹苍。 “龙子赑屃,为龙子之首,温文厚重,实力不凡,没想到今日竟能得见他的尊容,真是不枉此行。”人群里传出了兴奋不已的声音。 赑屃旁边一个生有鳄鱼脸的男子,笑了笑,身体急速旋转,化为一条鳄身龙尾的怪物,破空而去。 “三子蒲牢,长相凶恶,形似蛤蟆,生性大嗓门,粗野不堪,是不太受欢迎的龙子之一。”有人小声的议论道。 紧接着一位青衣书生,拿着手上的册子,一声长吟,变成一头青色的猛虎跃上高空。 “四子狴犴,生性耿直,却在大是大非面前难以坚持自己的决断,优柔寡断,奈何心地善良,值得以友相交。”旁边有人笑着补充道。 在他走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不停的往嘴里塞筋送肉,流着涎水,化为一头灰、蓝、白三色非牛、非羚的怪物冲上云霄。 “五子饕餮,是个十足的吃货,见到什么都想吃,尤其是那些他没见过或感兴趣的东西,他一定会想办法吃到口。”有人露出鄙夷的笑容道。 闻言,我的心不禁一紧,我好像也是他惦记的猎物之一,那家伙应该没那么快就忘了我吧?再碰到他,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这时,见他离去,身旁的一个小孩子,弓着腰,拍着手笑嘻嘻的化作了一条龙虾般的生灵,蹦跳着逐步向上奔去。 “六子蚣蝮,生性喜水,一身的水属性力量登峰造极,实力可圈可点。”有人羡慕的赞道。 我并没有太在意他们的谈论,一双眼紧盯着那最不受我待见的黑袍男子,只见他手握金剑、银刀,直上九霄。 他执刀、持剑上九霄,却未有一个人去评论他,个个敢怒不敢言。 看来,他果然是最不受欢迎的一个。 接着金黄色毛发的中年人看了看身旁个不高,不起眼的孩子,咆哮一声,化形成一头威猛的金狮直破高空。 “是八子狻猊,威猛豪爽,是龙子中最受欢迎的一个,喜欢广交豪杰,很多人慕名寻他,只为见他一面。”身边之人再次滔滔不绝的聊起,顷刻间忘了适才的不愉快。 最后,远处只剩下一个孩子,只见那孩子仰首望了望天,一个螺形的贝壳虚影送它直入高空,同其他几个怪物龙子,消失于天际。 “椒图,性情自闭,不喜言语。”旁边一人没兴趣的补充道。 而众人的议论,也让我依次认识了几位龙子:赑屃、蒲牢、狴犴、饕餮、蚣蝮、混蛋(备注:睚眦)、狻猊、椒图,对他们有了些许的了结。 而随着八位身影的消失,那天之痕很明显的缩小了十分之一,而这无疑加速了在场众多生命的心跳。 0054---身赴地煞 “天阙之门竟然闭合的那么快?” 惊讶使他们显得躁动不安,很快又有一些人冲上前去,想要飞征苍穹。 可是他们的冲锋显得并没有那么顺利,大多碰了一鼻子的灰,摔得鼻青脸肿。 这时一位龙眉凤目、面如冠玉、清新俊逸、不沾俗尘的少年不急不缓的走上前去。 莱傲,竟然是他?看着他淡定从容的样子,我一时心生羡慕,出生不凡,实力出众,众星拱月般的存在,生下来便是上天的宠儿,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别人却动不得他分毫,这种感觉一直只能存在于我飘渺的幻境。 我生而低贱,别说让人俯首帖耳,想要存活都要拼尽自己的全力,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生灵,我们有不同的轨迹,有不同的璀璨,为了在同一片蓝天下平静的欣赏斑斓,我必须付出千倍、万倍的努力。 既然存活于天地,就该笑傲穹天,为此,我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变强的机会。 看着那森然浩瀚的天之痕,我狂热的眼里透着无可改变的坚毅,这一次,说什么,我也要得到传承,哪怕夺取别人的造化。 我的眼神再次落在莱傲的身上,此时的他甩出青、红、白三个精致的玉瓶,双目扫过,两道金光将玉瓶击的粉碎。 顿时,三团血液冲天而起,在他的上空出现了三头怪物。 一架白色的枯骨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暴虐之气,嘎嘎的发出怪叫。 “白骨翼龙。”见此,不少人唏嘘不已。 就在这时,另一头怪物的身形也变的清晰起来,一头浑身透红,体格强健的血红蛮龙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是火焰烈龙。”人群中的私语变成了喧闹,很明显,这两头怪物来历不凡,尤其是那个浑身通红的家伙儿。 这时那青色的光团怪物一直呈现出模糊的身形,保持着它的神秘。 莱傲笑望着头顶上的三个恐怖生灵,喝道,“既然天阙已开,还不带我过天之痕?” 那三头奇异的怪物闻言,竟现出些许灵性,开始执行它们收到的命令。 那青色光怪,冲天而去,化为螺旋形的飓风,扶摇而上。 “这难道是已经绝迹的陆离龙?”人群哗然一片,被那怪物的出现深深震撼。 “变异的青幽风龙果然不凡,仅仅是一滴精血竟可唤出飓风,这少年一出场,就把我们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众人又是羡慕又是恨的望着那一道不算强健的身形。 而莱傲对于众人的议论浑然不顾,望着冲上前来的人族,不屑的跃上那架白骨,借着飓风,凌风而上。 这时那迟迟未有任何反应的火焰烈龙一声嚎叫,喷天的火焰,将莱傲和白色骨架包裹,接着风势一路直上。 接着火焰烈龙,在原地走了一圈,滔天的火焰将方圆十丈远的区域护得严严实实。 刺鼻的焦糊味让人恶心、难受,那靠近的人族竟被烧成了焦炭。 这时,一声尖叫划破长空,那高空的火焰中,窜出一头雪白的骨架,而它身上的莱傲毫发无伤。 不只如此,白色骨架生出了一对带刺的翅膀,一个扇动,便带着莱傲没入高空不见。 半个时辰后,那火焰越来越弱,直至化为点点火星,消散而去,而那飓风也没能持续多久,亦停止了呼啸。 而这段时间,在他人的讨论中,我也明白了莱傲怪异的举止。 进入龙渊的通道有两条,天之痕和地之心,通过天之痕进入天阙之境的生灵获得传承的可能比其他人高上五成到八成,而且天阙之境遍地秘宝、处处机遇,是一场难得的造化,相比而言,与地之心连通的地煞之境则坎坷重重,时时都有丧命的危险,是不可踏入的绝地。 但进入天之痕条件极为苛刻,必须是龙族精英,或能激发龙族精血的人。 莱傲通过激发三滴战力非凡的龙族精血,便得到了进入天阙之门的资格,寻觅属于他的造化。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不知道。我只明白面对着同样的情况,他们能一步登天、占尽先机,而我拼尽全力,可依旧会被他们踩于脚下。 但我不会认命,他们所享有的一切,我都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取更多、更好。 我一步步走上前去,走向属于自己的路,龙血我是没有的,生而贱命、平凡无奇的我更不懂得如何激发,想要获得传承,就不该浪费时间,地煞之境又如何,我若不死,定能发光发亮。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一个白玉长袍袭身,倾城绝世的少年开启了杀戮。 满天飞舞的白色风刃夺去了一个又一个生命生存于世的权利。 看着那曾经两次出手助我的神秘少年果断狠辣的出手,我的心不禁冰寒透凉,这小子果然不是什么好鸟,那百年奴役的日子,我还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为好。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比莱傲只强不弱,他浑身的力量让我生出从未有过的渴望,掌控他人命运,笑傲世间风云,天地之间任驰骋,举手投足灭万物,这是我一直的追求,我不懈的目标。 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刺鼻的血腥激发我的凶性,望着那满天飘乱的血滴,我猩红的双目显得异常的兴奋。 那男子双手一扬,汩汩血液汇聚在高空,形成一个巨大的血球。 男子飞上血球,双手张起,血球像气球一样将他带上高空。 随着那血球的上升,一些即便没有受伤的龙骑卫,也从体内飞出了一缕缕不受控制的血线,自发融入到那血球之内。 那少年借着众多的杂血飘过天之痕,进入那未曾相见的天阙之境,为了一些龙之血脉,他残杀了数不清的无辜之士,这家伙的坏,这家伙的狠,很明显和我有的一拼。 见那少年离去,我重整了一下思绪,大阔步的向那黑不见底的深渊跃去,生命如轻鸿一般寻找着它的宿命。 而我的举动无疑引起了更多人的注视,毕竟有机会进入天阙之境,没人会选择踏入地煞之地,可偏有不知死活的家伙这么做了,这份豪情牵出了他们内心的那一丝怯懦,让他们惊讶不已。 一个一身粗犷的汉子看着毅然赴险的我,若有所思,微皱的眉头,现出些许迟疑。 0055---危机重重 那汉子健美有力,浑身好似铜墙铁壁,威严而不失俊雅,浓浓的安全感由身而发。 他并不是别人,正是那惨遭丧徒之痛的玄奇,龙国最著名的兵器制造师。 凝思片刻,他还是大步流星的走向那地之心,奔赴地煞之境,虽然他有更好的选择。 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徒弟真的是被饕餮所害,仅仅听了银狼的一面之词,就与龙将之下,龙骑之上的龙子交恶,他还没有蠢到这般地步。 这件事自然要反复查证再做决定,若自己的徒儿真是龙子所杀,就在这龙渊谷地将他们灭杀便是,大不了一死了之。倘若不是,白白丢了性命,却让真正的仇人逍遥法外,可是大大的划不来。 所以,就算是将那匹银狼折磨致死,也要从他嘴里掏出真相。 就在他跃进地下深渊时,整个龙国都为之哗然。 “我没看错吧,那真的是玄奇?” “他可是龙族无上的兵器制造师,竟然冒险前往地煞之境?” “以他的能力,花费一些代价进入天阙之境并不费劲,为什么他要前往危机重重的地煞之地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闹声一片,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话,不过不同的疑问之音频频的传入耳朵。 这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一个鱼纹红袍的女子与一个碧睛美目的貌美男子同样在讨论着那刚刚跃入地之心的玄奇。 “那玄奇老儿真是越来越让龙琢磨不透了?”女子疑惑的言道。 “进入地煞之境对他来说不一定是坏事,他很可能得到更大的机缘。”那男子神秘兮兮的笑道。 “更大的机缘?你莫不是在说笑,地煞之境再具有诱惑,终不过是地,大不过天,进入天阙之境,才会得到更大的好处。”女子笃定的道。 “属于龙族的核心之秘,你又怎会晓得?这一次,我定要打造一个全新的自己。”那男子笑吟吟的期待道。 “莫非你也要闯那地煞之境?”女子闻言,心头顿时浮现不好的预感。 “我为何闯不得?”男子笑而问道。 “你不是要取那改头换面之法和那延年益寿之方吗?那为何要把时间浪费在那不可能之地?”女子满面疑惑,不解的问道。 “所以我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地煞之境可通天,上得天阙不胜寒,我可以由地之心进入天之痕,却无法由天之痕下到地之心,上天给了我们无上的特权,同时也封锁了我们的选择。”男子轻声解释道。 “天阙和地煞之境竟然是互通的,这和传闻中的可不一样,难道一年的时间限制也是假的?”女子失声问道。 “时间限制自然是有的,不过并不是一年,天阙之境有三件至宝,地煞之境有七件神物,取走地煞之物,地之心便会关闭,地煞之境便沉入地底,获得传承之人,可在天之痕彻底消失之前进入天阙之境,龙渊地煞传承由此结束,龙渊天阙传承也会跟着消失,在另一个时空中重现。”男子详细的解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龙渊传承之所以不超过一年,是因为他们在一年的时间内取走了地煞之物?不过这些信息你是如何得来的?你又如何保证得到神物后,能顺利的进入天阙之境?”那红袍女子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从孩提年代,就已经在关注龙渊传承了,花了近百年的时间得到一些秘闻也不奇怪,这一方面,连那几个老龙王都不一定有我知道的多。至于能否顺利的进入天阙之境,这个我自有办法,要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那么偏远的地方,与你相识”,男子顿了顿,信心满满的接着说道,“这一次,我一定要网罗地煞神物,通吃天阙至宝。” 闻言,那女子心中的疑惑解了大半,不过仍有一些疑虑,“不知那些仅存的神物、至宝中有没有你渴望的东西?” “龙渊传承已历四次,适逢其会,也是我的机缘,现今地煞之物仅存三,天阙至宝仅余二,这五件瑰宝对龙族而言,个个都是无上的宝贝,即便里面没有我真正渴求的东西,我也可在天阙之境中,与那几个老怪物交换到我所需的东西,而且我精心准备了一个甲子,不可能得不到我心爱之物,好了,我们走吧,现在进入地之心,太显眼,这扇门会持续开放三日,我们到最后一日再过来吧。”男子说完,转身向更偏僻的地方走去。 女子笑了笑,轻身跟了上去。 由于二人所处位置偏僻,倒也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关注。 两日后,龙之国万籁俱寂,一男、一女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的亮眼。 此时天之痕已彻底消失,大地的裂谷也缩小了大半,原来比肩接踵的地方也仅剩下寥寥十数人。 那一男、一女目的明确的走向大地的伤痕。 那在犹豫着要不要跳入地之心的十数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有意无意的看着来人,当看清来人模样时,又惊又恐。 “鸱吻?” 闻言,其他人纷纷向后望去,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你还不知道,传闻饕餮的生辰宴上,他就已经出现了,只不过他不是已经换了样貌了吗?怎么还是这副模样?看来传闻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另一人小声的说道,身体不间断的向后退去。 只见那被他们讨论的男子伸出满是龙鳞的手,掌心发出刺目的光芒,十数片龙鳞飞出,绕了一圈,重新飞回手心,带着身旁的女子纵身跃进深渊。 而深渊上方,再无一人存活。 耳旁响起呼呼的风,两侧的悬崖绝壁悄然拉远与地面的距离,眨眼间便漆黑一片,没入黑暗不见。 而此时的我正和玉缘狼狈的逃窜,好不容易才从一头斑斓的猛虎口中逃脱。 望着身上的伤痕,我大口喘着气,不甘的说道:“刚进来一日,就这般狼狈,这地煞之境果然不是什么善地。” 玉缘看着我身上尚在流血的伤痕,美目微动,轻叹道:“说到底还是我们太弱了,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后悔也没什么用了,还是多想想如何在这里活下去吧?” 与此同时,一个尖嘴猴腮、满脸阴险的人族狼狈不堪的走了过来。 “妈蛋,终于摆脱了,没想到点儿这么背,竟然踢到了铁板上,草,这次亏大了。”那人边走边愤愤不平的骂道。 一抬头,便看到同样狼狈的我们。 “我靠,祸福相依,古人诚不欺余。”那家伙搓着手,笑嘻嘻的向我们走了过来。 见他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我快步走上前去,却不料玉缘快我一步,挡在了我的身前。 “没想到两头受了伤的小畜生倒还有情有义,我最喜欢了,一会儿就让你们做对苦命鸳鸯,白狼、红蟒搭配,想来一定美味。”那家伙说着、说着竟流出了口水。 “想吃我,我看你是找错对象了。”我从玉缘身旁绕过,冷颜向那家伙走去。 突然脚下的土地有所松动,我本能的跳向一旁。 一个龙头怪物破土而出,尖牙利口咬在了空处。 很快它的身形便完全显现出来,龙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于一体,浑身土黄色,体长八尺、身高丈余,威风凛凛、凶性外露。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另一头和它相差仿佛的家伙儿将那人族男子送入腹中。 边吃边美滋滋的道:“我早说了,战斗的生灵反应敏锐,劝你先吃那条赤蟒,你偏不听,现在好了,没吃到吧。” “哼,我凭什么要听从你的安排,就算没吃到,你觉得它们有可能从我口中逃脱吗?”那怪物仍一脸傲气的道。 “那可不好说,毕竟麒哥的本事很难让‘麟儿’信服。”对面的怪物出言嘲讽道。 “你?”这边的怪物鼻中冒出刺鼻的土腥味,很明显被激怒了。 “好,我今日就让你看看麒哥的本事。”那怪物转过身来,怒火中烧的望着我们。 “那我就期待真的会有一场精彩的对决喽。”对面的怪物往后退去,竟真打算当起看客来。 望着眼前的两头怪物,我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没想到刚死里逃生,又命悬一线,难道实力弱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吗?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而我并不知道,在旁边不远处正隐藏着一双眼睛。 “没想到玩弄一只小虾米,竟得遇传说中的土麒、土麟,有意思,看来今日会有一个不错的收获。”那躲在暗处的家伙难掩兴奋的喃喃自语道。 0056---渔翁得利 对于这未知的潜藏对手,我未与理会,因为我压根儿不晓得他的存在,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来势汹汹的怪物身上。 那怪物像蛮牛一般向我冲了过来,我丝毫不藏拙的释放出浑身的戾气,拖着疲惫的身躯快速的移动,躲避着它的攻击。 那怪物一击落空,并没有急于攻击,因为它也察觉到我不是一般的对手,不是可以任它随意揉捏的软柿子。 我跟着它的脚步,来回走动,思量着如何与这不知名的怪物战斗。 突然一道赤红的匹练向它袭去,玉缘瞅准时机洞穿了它的脖子。 我立刻扑了上去,咬碎了它的头颅,满嘴的尘沙让我反胃,刚吞入到口中的‘血肉’又被吐了出来。 狼爪飞舞,将之残躯灭成齑粉,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 可对面另一头怪物从始至终都未有出手的意思,而且一点担心的样子也没有,我心里暗叫不好,可为时已晚,我被掀翻在地,一道尘土化成的沙杖毫不客气的击在我的腹部。 一股几欲昏厥的感觉传遍全身,喉咙一舔,殷虹的血液吐了出来。 我顾不得全身的不适,连滚带爬的奔向远方。 我刚走不久,一条怪物的利爪直直挺立,要不是机警,我怕是已惨死在它的利爪之下了,这怪物比想象的要难对付的多。 很快,那龙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于一体的土黄色怪物从泥土中再次显出身形,丝毫受伤的样子都没有。 只见它扭首看向玉缘,冷笑道:“你竟敢偷袭我?真是一头不知死活的畜生。” 话还没说完,玉缘周身出现了四头迷你的怪物,样貌与那怪物相差仿佛,群起而攻之,围殴玉缘。 我顾不得其他的向它奔去,却被那怪物拦在半路。 “谁允许你救助的?”那怪物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挡我者死。”我冰冷的低喝道,边说边扑了上去。 可是扑到它的身上,仿佛扑到了黄沙一般,轻易的便将其身体击溃。 我的脸色变得难看之极,连它的真身都碰不得,如何与这怪物对决。 还容不得我多想,一股力量自身后传来,躲避已来不及,我被重重的击倒在地,在地上滑行了丈许,拉出了一条平整的路面。 我咬着牙,气愤的站起,脸火辣辣的痛,半边身上的尘土伴着渗出的血液黏连在身上。 就在这时,一头迷你的怪物被玉缘打成飞灰,瘫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 “没想到一条不起眼的畜生竟然开启了力魄,这一战有点期待了。”那怪物直接将我无视,扭首看向正在战斗的玉缘。 对面一直观望的另一头怪物此刻也显得有些惊讶,毕竟开启力魄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只见那怪物饶有兴趣的向玉缘走去,无视我存在的转移了目标。 “谁允许你和它战斗的?”我学着它的模样,冷冷的说道。 闻言,对面观战的怪物呵呵的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那怪物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畜生,是你自己找死。” 只见那怪物咆哮一声,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向我的身体。 我将自己的意识融入到脑海中那蓝色的珠子,引动那股金色的力量,借着那力量同样一跃腾空,露出冰寒的白牙,咬向攻来的怪物,即便我没有开启力魄,接下来也够你好好喝一壶的了。 在半空中我们互掐住对方的脖子,我流出的血液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深入怪物体内的寒牙狠狠的对在一起,将咬穿的血肉怒而撕扯下来。 这一以命搏命的举动,致使它的痛楚远超于我,疼痛难忍的它不由得张开嘴巴,而我的前肢在即将下落的时刻,扒着它的身体,用力下压,让其庞大的身形出现在我的下方,我一个跟头翻到它的身上,借助全身之力将其重重的砸在地上,骨骼砸的噼啪响。 而我借助身下的‘肉垫’再次弹起,一个翻身,有些狼狈的落到一旁。 对面的怪物见形势逆转,又惊又怒的向我走来。 “慢着,它是我的”,那怪物身体有些抖动的艰难站起,踉跄的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瞪着我道,“小畜生,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也开启了力魄。” 我轻哼一声,不客气的虚言道:“是有怎么样?你要是害怕的话,现在走还来得及。” 尽管一番交手下来,我勉强占了上风,但我并不想与它们硬拼,对方一头怪物就已经能拖住我和玉缘,还不知那迟迟未出手的怪物有什么手段呢?这种输赢难断的对决,我才不会傻不拉几的主动寻战呢? “害怕?龙族的儿郎心中从来不存这个词。”那怪物趾高气扬的道。 说完,一头扎进土层中消失不见。 “化形为土,这土麒竟然动用了真本事。”不远处那隐藏的一双眼睛此刻显得有些激动。 而这边的我陷入了四面埋伏。 “往哪看呢?笨蛋。”那怪物嬉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闻言,我忙往前一跃,急转身向后望去,哪有什么身影,那怪物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忙机警的四下张望,依旧防不胜防,后腿被横扫,身体摔倒在地。 见局势再次被那怪物掌控,另一头怪物才轻吐一口气,再次站到一旁,掠阵旁观。 我被当成皮球一般,被那怪物耍过来、耍过去。 勉强站稳身形的我,脚下一用力,将腿扎进土里。 突然我的脚被拽住,整个身体被一股蛮横的牵引力拉的连连后退。 我并没有惊慌,而是一副任其玩弄的样子,暗下里,将力量全部注入到前肢中。 在那怪物在地下耍的正欢时,我前肢一用力,借助地面之力,整个身体跃至半空,将那怪物生生的拽了出来,一个大转身,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我转过身,忍受着全身的不适,用尽浑身的力量击向那怪物的头颅。 土黄色的鲜血淋得那怪物满头都是,抓着我的肢体也不由得松开,头昏目眩的向下坠去,失去了意识,忘记了防御。 而我的身体也随着它重重的摔在地上,我全身一瞬间脱力,虚疲不堪,而牙口并未停止战斗,毫不客气的咬向它本已碎裂的头颅。 在一旁看好戏的另一头怪物被这突然到来的意外惊得说不出话,想要阻止时,已来不及,那怪物的头颅已被我咬碎,浑身的血液将周围殷成一片。 另一边,同玉缘战斗的最后一头小怪物突然随风而去,消散不见。 察觉到异样的玉缘忙看向我这边,只见土黄色的血泊中躺着动弹不得的我和那怪物的尸体,满脸的震惊同样难以遮掩。 “麒哥。”另一头怪物哑声喃喃道。 身形一个模糊,再次出现时,已在我的身旁。 这一幕让玉缘大惊失色,若那怪物要对我不利,我想活都活不了了。 不过它担心的事终究没有发生,那怪物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最终低首向我行了一礼,悲言道:“土麒、土麟自生下来便在一起,同生共死,要不然,逝去的灵魂便会无法安息,永坠九幽地,不得转轮回,麒哥死在你的手中,是一件很让我意外的事情,不过它终究还是败了,对于它的对手,我由心的表示尊敬”,深吸一口气,它盯着我血流不止的断腿,轻叹一声,“是它找错了对手,你确实很强。” 说完,它一掌拍向自己的头颅,硕大的头颅像西瓜一样被它拍的粉碎。 轰然倒下,两个我识不得的怪物双双惨死。 “没想到我竟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一对土麒麟,妙、妙、实在是妙。”一个样貌普通,体格壮实的男子从一旁走了出来,欣喜异常的道。 0057---大难不死 面对这坐山观虎斗、两残捡渔利的家伙儿,我怒目圆睁,一副要鱼死网破,拼的头破血流的模样。 玉缘则无视其存在的轻移到我的身前,看着我浑身的伤痕心疼不已。 “我劝你们最好还是老实点,我今天心情好,不想与你们计较,趁我没改变主意前,赶紧滚,要是惹火了我,今日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那男子看到我满脸怒火的模样,变了脸色,不客气的威胁道。 “我不计生死的拼命血战,怎会让你白白捡了便宜,若识趣的话,就此离去,我们两不相干,如若不然,它们便是前车之鉴。”我看着身旁的尸体,同样不客气的叫板道。 我虽然受了伤,但要因此就觉得我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了。 “你这畜生真是不开化,何苦为了两头对你用处不大的土麒、麟白白丢了性命呢?”那男子有所惋惜的叹道。 “要你管,哪怕就地安葬它们也是我自己的事,管你什么闲事?”我语气冰冷的回应道。 “好,既然你不知死活,那我就成全你。”男子说完,伸手就是一掌。 在我周围的地上,突然钻出二三十根飞舞的藤条,将那两头尸体缠绕着卷去,我刚欲动手阻止,又不知从那冒出十数根藤条照着我的身体就是狠狠的抽打。 疼的我满地打滚,浑身的伤痛瞬间加倍。 一道赤红的光练舞动,将袭向我的藤条拦腰斩断,缠着我退到一旁。 “行了,那两具尸体,你若有兴趣,尽可拿去,我们还有其它事,先走了。”玉缘带着我,有些警惕的向前游走。 尽管很不甘心,但我也晓得,真要打起来的话,现在浑身伤痕的我只会成为玉缘的负担,况且那家伙一出手,我就明白,即便是全盛时期的我,也不是它的对手,硬拼只会白白丢了性命。 那男子哂笑一声,放任我们离去。 在我们走远后,他在那兀自低语道:“跟着一个废物,竟然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了土麒麟,不知跟着这两个家伙儿,又会碰到怎样有意思的事情?” 正在他暗自得意时,一道声音打破了周边的寂静。 “咦,竟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土麒麟,看来我运气真是不错。”爽朗的笑声传出,另一人同样盯上了眼前的猎物。 而我对此并不知情,此时的我正在一处僻静的地方生着闷气。 “好了,是我们的终究是我们的,不是我们的,强求不得,既然那两个家伙儿,对我们用处不大,丢了就是丢了,权当没发生过。”玉缘在一旁耐心的开解道。 “我就是气不过,竟然明火执仗的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就仗着他比我强吗?这口恶气,我一定要出。”我愤愤难平的说道。 “好了,如果你真的喜欢,就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回去想法帮你取回来就是了。”玉缘言语温和的说道。 闻言,我禁不住扭首看着它,凝视片刻,气消了大半,“不必了,我只是被气昏了头而已,这是强者的世界,弱者,没有抱怨的资格,如果我是他,见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在一个实力不怎么样的家伙手中,我也会向它寻要的,想要不再任人宰割,就要变得足够强。” “想明白了就好,这里危机四伏,不小心的话,我们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危险,当务之急,是先帮你疗伤,然后想尽办法快速提升实力。”玉缘见我收起了无用的怨气,笑着道。 “对,恃强凌弱是这里的生存法则,想要不被淘汰,就要快速的成长,拥有别人不敢欺负的力量。”我心里的最后一丝怨气也消失不见,与其抱怨苦水、不若奋起力争,只要活着,这里就必须要有我的生存之地。 这时我的上方突然袭来了一丝寒意,使我不由得向上望去。 只见一个水桶粗的黑色巨蟒正张开它的血盆大口,试图将我吞入腹中。 快走,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将玉缘推向远方。 玉缘显然也注意到了突然到来的危险,见我已无逃生的可能,在我进入巨蟒腹中的间隙,化为一道惊虹,随我而去。 很快这里再次恢复宁静,那黑色巨蟒拖着似树干般的身体向前游走。 而刚才我与那怪物争斗的战场此刻凌乱一片,发生了另一场大战。 只见地上藤条碎了一地,一个样貌普通、身体壮实的男子此刻正躺在血泊中,再无声息。 而在他尸体不远处,一个健美有力的汉子,轻抚着浑身肌肉疙瘩上的淤青,一脸兴奋的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两头怪物尸体。 这汉子便是尾随我而来的玄奇,龙国最著名的兵器制造师,什么荣耀?什么正直?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只要利益足够,手刃手无寸铁之人又如何,利益足够大,天王老子也敢杀。 很明显,这个诱惑使他动了心,而结果也显而易见,他赢了,他得到了本该属于别人的东西。 不对,说错了,在没有彻底消失前,任何东西都没有绝对的主人,今日它是你的,明日它就有可能是别人的,更有甚者,片刻便会易主,就像那两具尸体一般,顷刻间便换了三个主人,只要你有价值,自会有千万人为你疯抢,因为你的光芒照亮了他们的眼,刺瞎了他们的心。 只见那男子走到那两头怪物的身前,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破堂而开,搜寻起来。 片刻之后,玄奇手握着两颗土黄色、足有巴掌大的圆珠,笑容满面,这一刻他得到了满足,这一刻他遗忘了徒儿的仇恨,这一刻他浑身洋溢着幸福。 一切的付出,在得到想要的东西时,都显得是值得的,利益可以蒙蔽一切,亦可以送予忘我的快乐。 此时的我被送入黑色巨蟒的腹中,很明显我的个头还不够它塞牙缝,这里偌大的空间给了我另一番危机。 “冷风?风?你在哪?”耳畔响起了玉缘急切的呼喊声。 “玉缘,我在这儿。”我忙提高嗓音答道。 在这黑咕隆咚的空间内,我们凭着声音,找寻了半天,再次聚到一起。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个地方或许能找到医治你创伤的方法。”玉缘用身体缠着我,出言劝慰道。 0058---地煞神物 “都已成了黑蟒的腹食,我可不奢求那么多,只要能活着出去就好。”忍受着腿部传来的剧痛,我苦笑着说道。 “你的*变小了?怎么?你屈服了?”玉缘一边轻移着身形,一边略有埋怨的问道。 “我?”刚欲出口强辩的我,又将话收了回去。 自踏入龙之国度以来,我不再是草原霸主,我不再是掌控一方的豪杰,我频频受挫、屡历生死,在别人面前,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头畜生,遭人族鄙视,遭龙族嫌弃,最可恨的是我命如蝼蚁,他们随时都能取走我的性命,我成了最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莫说什么主宰天地?莫说什么掌控万物,如今的我像个丧家犬一样的活着,忍辱偷生、苟延残喘,吃了上顿没下顿,熬过今天熬明天,我真的会有什么出头之日?我真的能够笑傲穹天?这些日子的经历,将我所有的梦幻击的粉碎,剩下的仅仅只有嘴上功夫罢了,尽管我不服输,尽管我很想赢,但这些本属于我的东西却离我渐行渐远。 “怎么不说话了?你的鸿鹄之志哪去了?你的豪情自信又去了哪里?怎么?这么轻易就被击垮了?这么容易就放弃了?”玉缘不停的追问道。 它的每一个问题都让我本已沉重的心更添重负,一切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无力的回道:“我是不是很幼稚?” 玉缘闻言,不禁怔住,停住了身形,轻吐一口气道:“你处在一个幼稚的年纪,做什么错事都值得原谅,当然这一切是在你心甘情愿的做一匹凡狼的前提下才成立。” “不努力就想收获满满是不现实的,即便撞得大运,也保不住上天的恩赐,想要永运的幸运,就要拥有无上的神力。残躯贱命是天生的,若生下来便要做一辈子的奴隶,听之顺之,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我都还小,还有很多种选择,如果你甘于平凡,我便陪你在这黑蟒的腹中安度余日,你若逆命改天,我便陪你在这风雨的世界笑战万难。”玉缘轻轻的将我放下,静候着我的答案。 静处无言,瞬间好似数年,就这样两个弱小的生灵在这偌大的黑色空间默默无声,等待着一个答案,等待着一个选择。 不知过了多久,我所有的思绪再次归于平静,像是想通了一切,睁开眼,郑重的告诫自己:“千难万险,挡不住我笑傲云端。” 玉缘闻言,发出了会心的笑声,缠起我,再次向前游走。 在我最柔弱的时刻,是它将我保护,在我最无助的时刻,是它给我帮助,在我最心伤的时刻,是它抚我痛楚,它将我视为最珍视的宝物,此生,我定要给它最美的幸福。 我闭上眼,铭记着此时此刻,烙刻着誓言今生。 两个柔弱的生灵相濡以沫,在这暗黑的空间不曾停歇的一直游走着。 黏滑粘连的路面,窒息刺鼻的气味使一路前行的我们越来越难受。 什么也看不到的我们没有方向感的一路向前,默默的忍受着周身的不适,希望在被它彻底消化前寻到一条出去的道路。 心怀希望的我们始终未放弃最后的努力,加快脚步,向更深处的空间挺进。 一丝若隐若现的红色光线在前方出现,在确认无误后,玉缘再次加快了速度,寻那一丝逃生的契机。 可那光线看着不远,真要赶到它的身前却大费一番时间。 好在一切还算顺利,随着越来越宽广的道路出现,越来越明亮的光芒指引,我们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奇异的红色空间。 这里悬吊着说不清的皮囊,红色的皮囊中清一色装着各种各样的食物,龙族、人族、兽族……不一而足,里面有累累白骨,有腐烂的血肉,有完整的尸体…… 这红色的空间展列着各式各样的物品,尽管都是死物,却没有任何腐臭的气息,相反,这里的气息让人呼吸起来感觉异常的舒畅,提气养神。 “真没想到这黑蟒体内竟有这般一处奇妙的空间。”玉缘忍不住赞道。 “是啊,不过这里也不是什么善地,要不然也不会聚集那么多逝去的生灵,走吧,或许我们会找到答案。”我细细打量了一番,开口说道。 玉缘并没有说什么,轻点了下头,带着我继续向前走去。 越往前,颜色越发的亮眼,浅红、瓜红、玫红、深红、以至于眼前的暗红。 眼前暗红的皮囊中包裹着一个透明的玉镯,晶莹剔透,煞是惹人,引得玉缘的视线始终不愿从它上面移走。 “你喜欢?那我取给你。”我睁开束缚,一瘸一拐的向那暗红色的囊体走去。 我用狼爪小心翼翼的将那略显坚韧的皮囊划开,小心的取走玉镯,将之送到玉缘的眼前。 “送给你?”我笑着道。 “谢谢!”它笑靥如花的将玉镯戴在了身上。 就这样,我们取走了这个看似平凡无奇含着血丝的透明玉镯,再次向前走去。 可没走多远,前方响起了乌鸦的怪叫。 “没想到黑蟒的身体里还有其它活着的生灵。”我聆耳细听,好奇的说道。 “只是不知这些家伙是敌是友,如无必要,切不可与之发生冲突。”玉缘在旁告诫道。 “这是自然,只要它们不自找麻烦。”我轻笑道。 就在这时,一只巴掌大的乌鸦飞了过来,看到我,它突然显得异常的兴奋,兴冲冲的向我飞了过来。 见它一脸兴奋却不怀好意之相,在它靠近我时,我突其不意的一掌把它拍在地上。 还不待我出言警告,它在我爪下化为了黑色的飞灰,清一色融进我的身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面对着意想不到的一幕,我显得有些失态。 这时,玉缘身上那透明的玉镯忽然脱离控制,飞至半空中。 红光闪动,一行小子浮现而出。 “你知道它显示的是什么吗?”我好奇的问道。 “我又怎会识得那些东西?”玉缘无奈的回应着。 “真是两个笨蛋,竟然连字都不识。”那玉镯摇身一变,化为一个身着白袍的红色小人,大为不满的斥责道。 见到眼前离奇的一幕,我失声道:“竟然是个宝贝?” “笨蛋,是地煞神物。”那小人不爽的纠正道。 0059---相见相恶 “地煞神物,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反复端详着眼前这个只有巴掌大的小人,除了奇异,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厉害角色。 “喂,你小子瞎琢磨什么呢?”那小人看我疑心满面的样子,不客气的问道。 “神物不应该很厉害吗?怎么轻易就被我取走了,而且你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我丝毫不避讳的质疑道。 “我犯得着跟一个要死的家伙解释吗?”小人见我一副轻视它的模样,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傲气的说道。 “你?”我瞬间被他激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却被玉缘紧紧拉住,玉缘低首一礼,客气的问道:“前辈既然现身,应该是想告诉我们什么信息吧,还请前辈不要跟它一般见识,有什么话还请直言相告。” “你这娃娃倒也识些礼数,好吧,我就告诉你吧。”那小人嘴唇微动,装腔作势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风’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玉缘惊讶得喊了出来。 闻言,我的心不禁一凛,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 “还请前辈出手相助。”玉缘急切的低首恳求道,谦恭之相溢于言表。 “你说的莫不是我?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看到玉缘煞有介事的模样,我望着小人,疑惑的问道。 这小人不可能信口雌黄,否则也不会有意避开我,难道我真的时日无多?再看向小人时,已不觉间少了些许轻视。 “毒入膏荒而不自知,怎么?想让我救你?”小人不怀好意的笑吟吟的道。 “少在那唬我,你若真有本事就亮出两把刷子来。”见他一副得意的模样,我高声回应着。 “哎,你小子别不服,你还未满周岁吧?”小人一张口便道出了旁人难以得到的信息。 “你怎么知道?”我不由得露出吃惊之色,毕竟我的身形、样貌、心性早已不是乳臭未干的狼崽,他竟然一语道破。 “你开启了灵魄,且拥有不凡的身手,不过却未能激发力魄,如果我没看错,以你现在的状况想要开启力魄,若无逆天机缘,至少要十年之力。”那小人拖着下巴,反复的打量我,若有其事的道。 “十年?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佯装微笑,一副绝不可能如此的模样。 “确实不该如此,可你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如果我感应不错的话,应该是《阴冥煞经》吧?”那小人提出《阴冥煞经》的时候,小脸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怎么会知道《阴冥煞经》?”我惊诧的看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人。 “我只不过和另一件至宝关系比较好而已,而唯一能与那家伙媲美的便只有这《阴冥煞经》了,只可惜一个是天阙至宝、一个是无上禁术,相生相克、彼此不容,若那老鬼还在,也不必像我这般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过话说回来,也幸亏你接触了《阴冥煞经》,并且成功入门,否则此刻你已经一命呜呼了。”那小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一命呜呼?那么严重?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本正经的问道,从他点出《阴冥煞经》的那一刻,我再也不敢有任何的轻视之心,这眼前的小人绝不会空穴来风。 “你中了剧毒,且毒素已深入脏腑。” 小人轻轻的一句话仿若晴天霹雳,一下子把我给劈懵了。 看到我惊愕的样子,那小人详细的道明了经过:“我之所以留在这黑蟒的腹中,是因为这里有我需要的东西,那个皮囊含有剧毒,普通人碰它一下,便会死,你因为修炼《阴冥煞经》的缘故,身体结构发生了变异,致使剧毒延迟发作,而在拿到我的一刹那,被我压制了剧毒蔓延,所以才会存活至今,刚才的黑鸟叫尸鸦,喜食死气、尸气,你身上的死气刺激了它,所以它才会不顾一切的扑向你,而在你接触到它的那一刻,被压制的毒气吸取了它的精气,再度在你体内活跃,不过这次它们并没有要马上置你于死地的意思,而是选择你成为它们的宿主。” “选择宿主?那剧毒有意识?你能知道它们在想什么?”那小人的话说的玄乎之极,很难让我信服,使我不由得开口问道。 “五千年前,一只百涎兽大限将至,便将一身的剧毒凝化成丸,并以身体为器,使毒气不得外散,一条贪吃的小家伙不小心将其吞入腹中,不幸夭折,成了第一个殉葬着,不久之后,一个人见毒丸甚喜,便设法将其取走,成为了第二个殉葬着,很快前来参加传承的生灵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作为地煞之境的传承神物,我将自己融入毒丸之内,净化其毒性,可不巧被这路过的黑蟒看见,将毒丸连同我吞入腹中,我本打算将其灭杀,后来想想其实待在这里也挺好的,不会再被抢来抢去,如果我一直待在这,即便被抢到,获得传承之人一定是一位实力通天之人,今天才知道,我错了,错的稀里哗啦,得到传承的竟然是一个战斗力菜的要命的渣滓。”那小人回忆过往时感慨良多,面对现实时却忍不住破口大骂。 闻言,我亦被气的不行,“你不是很厉害吗?那你为什么要让我不费吹灰之力的取到呢?你这小孩就不能矜持一点吗?你干嘛非要跟着我。” “你大爷,老子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点背碰到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渣,是完全不设防的,你个狗日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不知好歹。”见我完全不识宝,那小人气的差点吐血,顾不得形象的指鼻子叫骂。 “好了,前辈,还请你多消消气,不要跟这小子一般见识,您是长者,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玉缘紧缠着我的脖子不让我说话,满脸赔笑的讨好着那小人。 “这才像句话。”那小人一副大爷相,理了理衣衫,轻哼一声,渐渐的消了怒气。 而他的模样无疑加重了我心中的怒火,使我忍不住的想要扑上去,咬死他。 “你还不服,那你来咬死我,看咱么俩谁先死?”那小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0060---重塑肉身 “找死!” 我顾不得其他的直扑了上去,却被玉缘生生的拽了回来。 “别拦我,我今天一定要宰了它。”我努力挣脱束缚的再次扑了过去。 “不知死活。”那小人傲气凌人的藐视道。 话刚说完,便化为一道流光,穿过了我的身子,来不及出手的玉缘看到眼前的一幕瞬间花容失色。 我的身体虽没有出现任何的创伤,却升起了浓浓的黑气。 黑气升腾,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 嘎嘎的怪叫声不绝于耳,前方飞来了密密麻麻的尸鸦。 那小人轻轻一笑,飞到玉缘身旁,开启了一道光幕。 玉缘见我即将四面楚歌,恨不得马上来到我的身边,与我并肩作战。 “别靠近我。”我厉声喝道,察觉到身体的变化及前方说不清的尸鸦,我预感自己大难临头、劫数将至,此刻说什么,我也不要连累它。 幸好我不想见到的一幕并没有发生,任凭玉缘如何击打那光幕,都未能撼动其分毫。 但就这一点来说,我还是应该感谢那可恶的小人,毕竟它保护了我最在乎的东西。 嘎嘎的怪叫搅得我心神不宁,层层的尸鸦看的我头皮发麻。 竟然有那么多生灵想要我的命,这辈子也算值了,不过即便是死,我也要让你们知道,我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面对这数不清的对手,我毫不掩饰浑身的杀气,借用体内为数不多的力量,将飞到身前的尸鸦一掌拍的粉碎。 而在这个间隙,又有数十只尸鸦飞到我的身旁,我拖着残腿,又撕又咬,为它们送葬。 可任凭我如何凶狠,亦挡不住被淹没的命运。 旁边的光幕中,玉缘梨花带雨、黯然神伤,傲强的它一副软弱无助的模样,煞是让人心疼。 好在这一切我是看不到的,要不然死之前,怕也是心碎如土。 我的意识渐渐的模糊,早已麻木的身体渐渐的不再属于我。 片刻之后,无数畅饮快食的尸鸦全部摔落在地,鸦事不醒。 在尸鸦掉落的过程中,一具狼骨慢慢的显出身形,却又被尸鸦的尸体渐渐掩埋。 “不错,不错,被我改化的百毒丸,毒素尽敛,威力却更胜以前。”光幕中的小人得意的大笑起来。 听闻笑声,玉缘才想起了这罪魁祸首。 “风,等着我,为你报了仇,我便随你而去。”玉缘停止了哭泣,转过身来,杀气腾腾的看着那半空中的小人。 “你要干什么?我劝你不要乱来啊。”察觉到玉缘的杀气,那小人好似有些紧张,神色慌张的喝道。 玉缘话也不多说,蟒身一甩,将那小人抽飞,使其重重的砸在了光幕上。 还未等那小人站稳身形,玉缘已再次将它缠起,身形如电,洞穿了那小人的身体,小人临死前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大仇得报,却如此顺利,玉缘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妥。 “不错,不错,出手迅速,狠厉果决,若有不错的机缘,取得一番成绩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玉缘身后传来了那熟悉而又令其厌恶的声音。 玉缘转身望去,只见那小人正悠闲自在的在半空中评头论足。 再转身看那被洞穿的尸体时,已无一物。 见及此,玉缘眼神再次阴冷下来。 再次化为赤链直取那小人的头颅。 那小人不闪不避,而玉缘一如既往的顺利,用蟒尾穿透了他的身体。 那小人依旧笑着言道:“没用的,以你现在的身手,我举手投足间便可灭杀,而你对我却只能无可奈何。” 小人一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模样。 玉缘冷哼一声,浑身一用力,将那小人化成了碎屑。 很快那满地的碎屑消失,半空中安然无恙的小人再次出现。 “我说过,没用的。”小人依旧傲气十足的说道。 “有用没用?我说了算。”玉缘再次发动了攻击。 “你再这么缠着我,那小子可就彻底没救了。”那小人轻叹一声,不情不愿的道。 泛光的赤尾在那小人眉心间停了下来,玉缘急切的问道:“他还活着?” “唉,这能有什么办法呢?在传承过程中谁第一个碰到我,便是传承之主,只要传承之主不死,我就不能重新认主,那小子虽然可恨,毕竟已经获得了传承,弑主的举动,我做不出来,眼睁睁的看它去死,我又于心不忍,只能认命了。我刚才那么做,都是为了救它。”小人满脸的不悦,唉声叹气的道。 “救它?肉身都毁了,还怎么救?”玉缘显然并没有相信他的话。 “它被剧毒当成宿主,我不出手,它很快便会死,不得已,我才把改良的百毒丸打入它的体内,又让尸鸦取走它的*,目的就是要将这主仆的关系倒置,让那小子成为剧毒的主人。”小人不太高兴的解说道。 “还请前辈出手相救。”见那小人丝毫撒谎的样子也没有,玉缘忙收起攻势,诚心的恳求道。 “罢了,罢了,既然都已经出手了,又怎会半途而废。”那小人随手撤了光幕,飞到了我的身前。 只见那小人深吸一口气,照着那尸鸦组成的尸山,长呼了一口气,鸦尸和我身上的碎肉不翼而飞,一具晶莹透亮的纯白色狼骨现了出来。 小人双手一抬,那碎肉、那鸦尸重新在半空中汇聚。 “既然要重塑肉身,这点资源可不够。”说完,那小人发出红色的光芒,引得四周的丝丝的彩线汇聚于此,黑色、白色、红色、紫色……不一而足,看得人眼花缭乱。 持续半刻钟后,仍有不间断的彩线飞聚于此,只见那小人随手一指,所有的血线全部融入到黑白混杂的鸦尸、碎肉中。 小人口中念念有词,不消片刻,一具银白色的肉身重新成形于半空。 只见那小人小手一扬,我的骨骼不翼而飞,进入到那具新的躯体之内。 周围的彩线依旧不停止的飞进我的身体,看的一旁的玉缘激动不已,它万万没想到,我真的还有可能重新活过。 一个时辰后,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彩线飞入,我的意识渐渐的清晰,在我睁开眼的一刹那,身体听不得使唤的从高空中重重摔下。 “笨蛋果然还是笨蛋,怎么调教都是笨蛋。”那可恶小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个混蛋说什么?”我不满的咆哮道,尽管我还没看到小人的身影。 0061---意外脱困 “风……”见我死而复生,玉缘难掩满心的喜悦,激动的热泪盈眶。 曾有一刻,它心冷如灰,早已抱了赴死的打算,万万没想到,我们还能活着相见。 而听到玉缘的声音,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整匹狼像坠入到冰窟雪窖中,难道你也死了,念及此,我不禁流下心碎的泪滴。 看到我前后反差如此强烈,那小人看了看玉缘,亦明白了原因,忍不住动了情。 “没想到两头小畜生竟有如此真情。”那小人忍不住赞叹道。 再次听到那小人的声音,我止不住心中的怒火,仿佛所有的伤悲都找到了发泄口一般。 循声望去,发现那小人安然无恙的停在半空中,我不爽的咆哮道:“你这混蛋怎么也在这里啊?” 说完,便扑了上去,可突然间发现有点不对头,“咦,我这断腿什么时候好的,难道狼死了,身体还有自动治愈功能。” 正在我疑惑间,身体突然间动不了了。 “怎么样?小子,对这副皮囊还满意吧?”那小人飞到我的眼前,笑嘻嘻的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怒目而视,不满的质问道。 “切,明明是自己笨而已,连这么简单的束缚都挣脱不了。”小人一副瞧不起狼的模样。 “你给我等着。”我厉言威胁道,我的身体既然能治愈,想来力量也恢复了,瞧我不给你好看。 可查探身体内的状况时,禁不住大吃一惊,那股金色的力量不复存在,身体内的珠子也不见了踪影,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身体完全恢复,体内却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喂,小子,你是不是在找它啊?”那小人拿出一颗泛着血光的蓝色珠子,在我面前晃过来晃过去,“啧啧啧,没想到你小子竟得到了一颗念灵珠,而且还融合了奇花,怪不得刚入门的你能引动你无法掌控的力量,不知道这东西好不好吃。” 说完,一张口将几乎与它头颅相差仿佛的珠子吞入腹中,真不知它是如何做到的。 “你个王八蛋。”我怒从心生,无知无觉间引动身体的力量向那小人袭去。 狼爪穿过了小人的身体,他的身体在我眼前溶解,化为了一滩冒着灰烟的血水。 玉缘在一旁又惊又喜,它没有想到我不仅摆脱了小人的控制,还顷刻间将之毁灭,当然它并不认为那小人真的死了。 看着眼前的血水,我的怒气仿佛也得到了发泄,并暗自惊奇自己在死后,实力竟再次提升。 “不错、不错,你果然可以操纵毒物了,不过想要收控随心,还差的太多。”那小人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高空,乐呵呵的道。 “你没死?”我的眼再次变得阴寒,既然没死,那就再杀你一次好了。 “没用的,小子,你伤不了我。”那小人趾高气扬的笑道。 刚欲出手的我被玉缘拉住,“人家救了你,不说声感谢就算了,喊打喊杀的,成什么样子了?” “救我?”我再次看了看四周,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我还没死?” “你当然没死?想从我手里夺取你的命可没那么容易。”半空中那小人神气十足的说道。 “我没死?”在反复确认后,我不禁喜上眉梢。 “喂,小子。”那小人不客气的喊道。 我抬首望去,他一口唾液全吐在了我的身上。 “尼玛。”我顾不得其他的直接杀了过去,却扑了个空。 “小子,我可是在帮你啊,以你的能力,要完全发挥出那珠子的功效,没个百八十年是做不到的,我刚才只不过将它的效力散出,再重返给你而已。”那小人在我身后义正词严的说道,仿佛他的无耻行为是理所应当的。 我转过神来,死死的盯着他,质问道:“你会那么好心?最主要的是要帮我,用的着那么猥琐的手段吗?” “好吧,我承认,我替你吸收了那珠子及那奇花的功效,但我救你一命,总要收些好处不是?况且我不是又把其中一成的效力还给你了吗?你至于不至于啊?那么小气?”那小人顿了顿,突然变了脸色,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耀武扬威的笑道,“手段是无耻了点,但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大爷。”我再次冲了上去,要把他碎尸万段,得了我的好处,还一副大爷的嘴脸,我今天一定不会放过你。 可还没冲上去,我所在的空间突然晃动不已,地动山摇。 黑蟒身体内的空间异变,使得我站不稳身形,东倒西歪,明明想要报复,却浑身使不上劲。 旁边玉缘的情况亦相差仿佛,而那小人却在空中,半点都未受到影响。 只见那小人凝神细细感受片刻,笑道:“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倒也省了我一番手脚。” “喂,我说你们两个,装死会不会?”那小人居高临下的问道。 “还请前辈明示?”玉缘客气的询问缘由。 那小人刚欲说什么,突然这空间内隐隐照进来一丝光亮。 “记住装死就行,要不然你们会死。”那小人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重新化为一个玉镯,飞进玉缘的口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次摔倒的我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不要管那么多,记得装死就行。”玉缘在旁边回应着。 “我为什么要听那个畜生的?”我不满的说道,俨然不把那小人的话放在心上。 玉缘轻叹一口气,并未说什么,借一次空间倾斜的机会,来到我的身旁,悄然将我击晕过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这空间再次恢复了平静,不过无知无觉的我已不知情。 此时的黑蟒已成了别兽口中的食物,一头威猛的硕大金雕正在那挑剔的吃着猎物。 吃着、吃着,那金雕觉得无味,便展翅飞去,金色的翅膀、矫健的身影在这天空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在它走后片刻,玉缘才慢慢的“苏醒”,察觉到四周已无危险后,才到旁边将我摇醒。 晃了晃有些晕眩的狼头,我渐渐的清醒过来,再次看向玉缘时,虽然有些生气,倒也没有埋怨它。 重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使我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四下张望,一条硕大的巨蟒映入眼帘。 一股由身而发的寒意扑面而来,直至确认其已死,我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怎么死的这么惨?谁下的毒手?” “是一头金色的大鸟杀死的。”玉缘想起来有些后怕的答道。 再次看向这黑色巨蟒时,不免感慨良多,这么大、这么强的生灵竟然被灭杀,生命真是脆弱,我一定要快速成长,因为我可不愿意经历与它相同的命运,我要做至尊强者。 “蟒雕相争,我们得利,这一次一定可以捡个大便宜。”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人兴奋的说道。 0062---千年至宝 果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论身处何地,想捡便宜、得好处的家伙儿总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不过天下没免费的午餐,便宜又岂会那么好占?没有足够强实的本领,一切终不过是枉然,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代价永远数不清。 “走吧,这些无聊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参与了。”玉缘轻声说道。 “嗯。”我轻点下头,紧随着玉缘,越过巨蟒的身子,再次向前走去。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了兴奋异常的声音,“哥几个,这次我们赚大发了。” 接着便是让心不爽的声音持续回荡。 对此,我和玉缘不理不睬,继续向前走去,很快便淹没在树林中。 “哎,我说你们两个就这么走了?”那小人的声音自玉缘口中发出。 “怎么?你个家伙又要搞什么鬼?”我没好气的回应着。 “瞧你那态度,真是让人窝火,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给你这份好处。”那小人有些怨言的说道。 “好处?你小子会那么好心?我可不信。”我继续向前走着,完全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不过玉缘却不是如此,它客气的说道:“既然‘风’已经得到了传承,还请前辈多多帮它才是。” “传承?那是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得到的传承?”闻言,我惊讶的问道。 “你这家伙真是笨的可以,好在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这弱智一般见识,你给我听好了……”那小人满口脏话,没个正行的说道。 还未等他说完,我便已跑到玉缘的身前,大声的吆喝道:“你个混蛋给我出来,我今天保证不打死你。” “你小子就别逞能了,就你那两下子,还不够给我挠痒痒的呢。”那小人轻言戏道。 “玉缘,你快把它吐出来,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他。”被刺激的我显得有些狂躁,急不可耐的说道。 “你冷静点,‘风’,那前辈既然说要给你好处,就不会骗你,你还是先听他把话说完,再做决定吧。”玉缘无奈的做起了和事老。 “听他在那扯犊子,他要是会给我好处,就不会多次占我便宜了。”我在那不满的回应着,丫的,一想起那珠子,我的心都在滴血,要是给了玉缘,那我也没什么怨言,即便是丢了,我也就是心痛几下,可谁想到,竟便宜了那个混蛋。 “喂喂喂,话可不要乱说啊,我也只不过占了你一次便宜而已,这不是要给你补偿吗?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得了这份好处,就不许再提我欠你的事了。”那小人煞有介事的言道。 闻言,我的怒火也稍稍消了一些,莫不是这混蛋真的良心发现,要给我一些补偿,想了想,便出言道:“你说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补偿,不过话说在前头,我那珠子的价值你可是知道的,如果你随便拿个什么东西来糊弄我,那我就诅咒你死的连渣都不剩。” “好好好,我保证,我这东西一定会让你满意的。”那小人打着保票说道,顿了顿,他问道,“你可知道自己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我最缺的是什么?当然是力量了,怎么?难道你要帮我开启力魄?”我有些好奇的试探道。 “你这混蛋还真是狮子大张口啊?我不是说过,你要开启力魄,至少也要十年吗?而且这还是在得天独厚的条件下,若是在什么穷乡僻壤,资源匮乏之地,少说也要个百八十年。”那小人不满的叫嚣着。 “混蛋不是你吗?不要随便把这个词用到其他地方。”我同样火气十足的回应道,看的玉缘秀眉直皱。 发过火,我不禁轻声自语道:“开启个力魄而已,用得了那么长时间吗?” “我不给你扯了,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你这幅身体蕴含着浓烈的剧毒,只不过因为百涎丸的关系,才会一点都不外露,你虽然看起来和其它狼没什么区别,但你体内有一个巨大的宝库,那就是——剧毒,若能把这部分资源开发出来,即便你开启不了力魄,一样可以拥有非凡的本领。”那小人一副不耐烦的腔调,没好气的道。 “真的假的?要这么说的话,我岂不是一匹毒狼?”听闻不用开启力魄,一样可以很厉害,我掩饰不住满心的欣喜与好奇。 “当然,不仅如此,你的毒功需要力量才能激发,毒功有所建树之时,你对于力量技巧的掌控也能驾轻就熟,对于你突破力魄有莫大的好处。”那小人依旧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仿佛一切皆是他的功劳。 “毒功?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所说的好处莫不是要传我毒功?”我兴趣上头的猜测道,无知无觉间已忘了说话之人便是那可恶的小人。 “我可不会什么毒功,而且你使毒的本领压根就不用教,力之所至,随心所欲,你的力量越强,对于毒的掌控便会越厉害,我要给你的是一件对别人来说极其危险,对你来说,却百利而无一害的东西。”那小人的态度不知不觉间也好了许多,渐渐的多了些许耐心。 “这么好!我现在可有些期待了,快拿出来给我看看。”我有些兴奋的期待着。 “那东西要你自己去取,而且去晚了,可就不是你的了。”见我如此兴奋,那小人突然变了语气,淡淡的说道。 “你说什么?”燃烧的热情被泼了一盆冷水,任谁也不好受,最主要的是听他那么一说,我心中渐渐的生出不安。 “我要给你的东西是那黑蟒的利牙,我在它腹中的时候,曾对其中的两颗牙耐心的打磨,数千年的锤炼,终有所成,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一对千年至宝了,威力不用我说了吧,对你来说,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那小人颇为得意的说道,仿佛那东西经过他的敲打,便真的是它的一般。 “你确定你要给我的礼物是那黑蟒的利牙?”我平静的问道,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当然,刚才你走的时候还在,现在还在不在,我就不晓得了。”那小人半点悔恨之心都没有,仿佛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一般。 “王八蛋,老子刚才在那蟒尸身边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混蛋是诚心的吧?”我满腔怒火的咆哮道,一副要把他碎尸万段的模样。 “你又没有问我,什么时候说是我的自由,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与其在这发火,还不如赶紧去看看,那宝物还在不在?”那小人洋洋得意的笑道,很明显一切都是这家伙精心设计好的。 “你给我等着。”我厉言威胁道,顾不上生气,化为一道疾风,迅速的向来时的路上奔去。 0063---身份转变 千年至宝,这一次我若得不到,你万死也难抵其罪。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又怎能免俗,之所以能云淡风轻的潇洒走过,是万万想不到这具残尸竟有如此高的价值。 混蛋,你就祈祷那宝物尚未被取走吧,我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而在我刚刚驻足的地方,玉缘同样满脸怨愤的斥责道:“你真是太过分了,若只是和它戏耍也就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开玩笑吗?” 它的模样,颇像教育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那小子太弱,多磨练、磨练,没坏处,放心吧,那宝贝没那么容易被取走。”那小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看上去让人很不爽,禁不住想要上去扇他两耳光。 玉缘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轻哼一声,快速的追赶我的脚步。 “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在玉缘走后,那小人叹着气说道,凭空消失,不见了踪影。 没过多久,我便来到了那黑蟒殉身之处,此时那蟒尸已被六七个长相各异的人族斩的七零八落,硕大的身躯被处理个七七八八。 我扫视了一番,将目光停在了那背负水桶般大小蟒首的年轻男子身上,高喝一声:“住手,将尸首放下,否则要你们好看。” “我就说嘛,刚刚明明听到狼叫,你们还不信,怎么样,现在信了吧?”一个黑脸的中年男子嘿嘿的笑道。 “这小狼全身羽白,看不出丝毫杂色,怕也值个不少钱吧。”一个沧桑写满面容的老者手捋着胡须,上下打量着我。 很明显它们并未将我当回事儿,而且还打起了我的主意。 “我再说一遍,把尸首放下。”我冷颜一字一顿的道。 “这狼崽子有点意思,好吧,就让我陪它玩一玩。”那黑脸的男子嘿嘿的走了上来,摆开了阵势。 “找死。”我化为一道疾矢,直冲了过去。 撞得那男子连连后退。 “没事吧?老四。”见状,旁边的人纷纷关切的问道。 “没事儿,哥几个,这小崽子有点劲道,可以好好的耍一耍了。”那男子借助树木之力,站稳身形,与我僵持起来。 “小崽子,就只有这个水平了吗?”那男子嘿嘿的笑道,渐渐的扭转不利之势。 这家伙竟然接住了我的攻势,他的力量高于我,唯一的优势竟然发挥不出来,这显然出乎了我的意料。 眼神一凌,我突然抓着他向地上躺去,一直用力的他并没有想到我会来这一招,一时未来得及收力的他随着我摔在了地上。 而我早有准备,借助背后传来的力量,借力打力,将之踢飞了出去。 一个翻身,趁其尚未落地,一跃扑了上去。 这时一道寒影飞来,想躲已来不及,只能放弃大好的攻击机会,瞅准机会,锁定了那道寒影。 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的我,踉跄的站起,吐出了嘴里的大刀,恶狠狠的看着偷袭我的家伙。 “咦,这狼崽子竟接住了我的魂刀。”一个瘦小精明的家伙大为意外的看着我。 我抬腿抹去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道:“一群人打我一个,还玩偷袭,还真有你们的。” “力量果然还是硬伤。”那小人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体里回荡,使我惊讶的四处打量,却见不得他的踪影。 “在为你重塑肉身时,我完全吸收了你体内奇怪的力量,不过你还记不记得我将其中一成的力量还给你了,虽然这些力量用一点便少一点,但你想什么时候用,便什么时候用,而且不受你自身条件的限制,那些力量可以充分的发挥,只要你想把它们使出来。”小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有意的指引我。 难道他真的把部分力量返给了我?我禁不住深呼吸,体会着身体内的变化,可依旧什么也感觉不到。 见我先是东张西望,继而又做出奇怪的举动,附近的人族不禁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那先前丢了面子的黑脸男子不禁冷笑道:“少在这装模作样,这一次一定要将你打残。” 说完,那男子奔了上来,抡起浑圆的拳头直袭我的额头。 “又是你?”我身形向后一收,将力量送往右前肢,猛然抬起,化为疾风,迎了上去。 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他的拳头犹如纸糊,被我轻易击穿。 “怎么样?小子,那股被我驯化的力量如何,只要你相信有,它便存在。”那小人异常开心的笑道。 而让我惊讶的远不及此,那男子的身体飞速的溶解,顷刻间化为了血水,惊讶的连叫一声都未来的及。 瞬间秒杀一个重量级的存在,其他人吃惊的望着这神乎其神的一幕,不由得生出胆怯。 而我则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傲气凌人的道:“将尸首留下,滚。” 众人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副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的模样。 而我依旧不紧不慢的靠近他们,瓦解着他们心底那脆弱的防线。 突然森然的寒意自背后袭来,我一个急转身,抓起那道寒影,狠狠的射向一个方向。 一声凄苦的惨叫响起,那刚才偷袭我的瘦小精明的身影应声倒下,手握着他引以为傲的魂刀,不甘的停止了挣扎。 而那魂刀在他死后,自刀柄处开始腐化,渐渐的将它的主人抹杀殆尽。 望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众人再也没有丝毫的迟疑,快速的扭头就跑。 “慢着。”我喝住了他们的身形。 这一次再也没人敢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儿,全都腿打颤的头也不敢回的停在了远处,谁也不敢多走一步。 “把那蟒尸留下。”我低声命令道。 所有人几乎整齐划一的将身上背负的东西全部放在了地上,丝毫也不敢耽搁。 蟒尸放下后,亦不敢多言一句,不敢多抬一步,冷汗浃背的等着我的指示。 “滚吧。”见目的已达到,我没好气的道。 闻言,他们仿佛得到了大赦一般,马不停蹄的狂奔而去,生怕我会反悔。 至于他们死去的弟兄,死了便是死了,难不成还要活人搭上性命不成,死者全部被无视存在的痕迹。 毕竟这个世界,力量才是王道,实力决定一切。 而我竟奇异的拥有了这强大的杀手锏,这一次,我不再是被追的到处跑的猎物,渐渐的我亦成了狩猎者,慢慢的露出獠牙。 0064---精心筹划 猎物变猎人,鹿死谁手、孰执牛耳,犹未可知。 看着跑远的猎物,我眼神火热的盯着自己的战利品,心情激动的走向那硕大的蟒首。 撬开蟒口,却见到了密密麻麻的小牙,形态各异、数不胜数,想要找出其中的两颗千年至宝可不容易。 千年至宝,就让我看看属于你的力量吧?我站起身来,身心合一,一掌拍在了那蟒首之上。 如预料一般,那蟒尸在我眼前腐蚀、融化,渐渐的只剩下一颗头骨,再然后我所有企盼的牙齿随之消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千年至宝吗?难道被我的毒给融掉了?这也太不靠谱了吧,既然是至宝,总该有个宝的样子吧,就这样没了? 莫不是那小人在骗我?我想到了唯一合理的解释,脸色再次变的阴冷。 “我什么时候说过,宝贝在那蟒首之中?”那可恶小人的声音突兀的自半空中传来。 闻言,我急忙望去,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不客气的问道:“毒牙不再蟒首中,又在何处?” “让我想想,好像是在……”那小人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让我的心跟着一起紧张。 “不对?应该是在……”随着那小人的自语,我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被其浇灭,使我本就不好看的面容更显狰狞。 “也不对?应该……” “到底在哪?”我不满的喝道。 “你看你,一点都沉不住气,我差点就想起来了,让你一吓给瞬间吓没了。”那小人气急败坏的说道,仿佛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 “混蛋。”牙打牙的声音自我口中发出,忍不住怒气的我打算扑上去,瞬间将其灭杀。 “好了,前辈,既然是补偿,你还是别再逗他了,快些兑现你的承诺吧,我也想看看到底是怎样厉害的宝物。”玉缘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平息了我心中的愤懑。 “哦!对了、对了,在这呢?你看我怎么给忘了呢?”那小人仿佛瞬间想到了一般,露出恍然之意,不慌不满的张开他的小手。 “怪不得我到处找都找不到,原来你在这呢?”那小人无耻的笑道,两颗粉红透紫的肉牙在他的手中显现。 “那东西一直在你手里?你刚才为什么说去晚了就没有了?”我放火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小人,冰寒的声音响起,毫不掩饰我的杀意。 “随口说说而已。”那小人很自然的说道。 “蹭”,一道白光闪过,我的身形眨眼间出现在小人的身旁,一张口将其咬为两半。 无止境的挑逗我,就要付出代价。 两个肉牙掉在地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重回地上的我盯着眼前毫不出众的肉牙,大为失望的道:“这就是千年至宝?” “当然。”那可恶小人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为什么要一直耍我?”我转过身来,冷冷的喝问道。 “因为挺有意思的。”小人很平静的笑道。 我不予理睬的径直走去,既然杀不了你,那便躲着你好了。 “喂,这一次我真没骗你,骗你是小狼。”那小人的声音在我身后急切的响起。 鬼才信,我不理不顾的向前跑去,我才不要跟你在这瞎胡闹。 小人无奈的摇摇头,手一抬,那两颗肉牙迎风暴长,在我身前凭空出现,合二为一,化为一头凶蟒向我袭来。 我临变不惊,身形一闪,利爪毫不客气的向其抓去。 看上去狠厉的攻击直接穿过它的身体,像穿过了空气一般,那凶蟒依旧杀气腾腾,未受丝毫影响。 竟是虚体,使我惊讶的远不只此,我刚刚攻击的右腿无知无觉间消失不见,我成了三腿怪物。 而那凶蟒杀气不减,张口就要将我吞噬,一股死亡的压迫感萦绕心头。 “可以了。”随着那小人的声音响起,那凶蟒消失不见,来的蹊跷,走的更离奇。 而我的腿慢慢的重新长出,完好如初。 “怎么样?这宝物的威力如何?”小人在身后笑呵呵的道。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转过身来,郑重其事的问道。 “我只不过施展了它的部分威力,怎么,感兴趣?”那小人一脸坏笑的道。 “它本来不就是我的吗?这东西要如何使用?”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开口问道。 刚才我近乎使出全力,却对它丝毫影响也无,这宝物竟如此厉害,不由得使我内心狂热万分。 这边的情况暂且不提,在地煞之境一处依山傍水、风景绮丽之处,一男、一女忙碌的身影始终未曾停歇。 他们反复的在那片区域走动,确认数次后,在一处精心测算的地方放置一件物什,就这样不知疲倦的走着。 而旁边不远处躺着数种块头庞大的动物,棕熊、猛虎、巨猿…… 这些动物一动不动,已无声息,若仔细看,依旧有血液静静的流动,看上去新死未久。 而那二人的身影一直忙碌到深夜。 “呼,终于准备完成了。”一鳞片遍身的男子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有些轻松的说道。 “二公子,你这方法真的可以让天阙至宝隐形,让地煞之境受控?”旁边一位鱼纹红袍的女子有些许怀疑的问道。 “这伏地龙魂阵以龙脉为阵眼布置,威力可彻地通天,那天阙至宝虽在天上,亦可感应,而那十六件压阵之物是我精心挑选,相辅相成,攻防一体,通过它们,我可以下达自己的指令,虽不能干涉天阙至宝的搜寻,仅仅是让其隐藏还是能够做得到的,而以消耗龙脉之力为代价,自然可以引得那三件地煞守护神物现身,只要他们出现,就逃不出我的手心。”少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浑身洋溢着自信。 “那我们什么时候激发这伏地龙魂阵?”少女恭顺的问道。 “现在,我可不想让任何变故发生。”男子扫视了一遍不规则放置的十六件宝物,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便坐了下来,打着连串的法诀,执行着心中的计划。 而旁边的少女则守护在一旁,望着那十六件熠熠发光的宝贝,香津直咽,这一番大手笔,看的她好生慕羡,希望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夜明珠、日月旗、护心丹、霸王刃、雁翎铠、金丝软甲、深渊鲨齿、火云飞环……这些物什,虽然无法与地煞神物的价值相提并论,但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却被生生的当成压阵之物,白白的坏其功效。 不过这一切终究是值得的,毕竟大阵一旦开启,天阙至宝的藏身之处只有二公子一人晓得了,其他人便真的只能靠机缘了,待其齐集地煞神物,实力将更胜以往,若能再获得天阙传承,晋升龙王便水到渠成,它日大展宏图,登基龙皇便也指日可待。 为此,他一直,在拼搏,我一直,在等候,女子望着眼前的男子,心中的*变得更加的强烈,仿佛等候多年,终于等来了收获。 0065---见义勇为 精心的布局,数年的等待,能否一招花开,芬芳满园,我并不确定,而作为始作俑者的他们,心里究竟有几成胜算,亦未可知。 不过此时的我是收获满满,满心欢喜。 在那邪恶小人的帮助下,我成功的将那两颗千年至宝收归己用。 “倏”,我轻啐一声,一个指甲般大小,不起眼的小东西击在了我身旁的树上。 顿时树干枯萎,瞬间化为朽土。 我在那朽土中找了半天,再次将那颗小小的肉牙收入口中。 “硬伤啊,硬伤,你的力量什么时候才能强大起来啊,这么厉害的宝物竟被你这般使用,实在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那小人相当不满的哭嚎道。 对此,我并不予理睬,这东西的威力已经很让我满意了,有了这两颗杀手锏,谁欺负我,我便让谁好看。 见我拥有了这般手段,玉缘亦相当的开心,笑着上前祝贺。 我认真的大放厥词要保护它,逗得它呵呵直笑。 “你个笨蛋,炫耀个屁啊,你可知道,这地煞之境比你想象的要危险的多,一个搞不好,你就挂掉了,显摆个棒槌啊。”那小人大煞风景的教育道。 “要你管。”我带着玉缘,向前方奔去。 “畜生啊,畜生,利用完我,就把我给忘了啊。”那小人在后面大为不满的嚎叫着。 对此,我喜闻乐见,那邪恶的家伙越不爽,我心里越兴奋。 “我干嘛要骂他畜生,它本来就是畜生,骂了半天,岂不是什么也没骂到,这次亏大了,小王八蛋,你给我等着,我们的路还长着呢。”见我越行越远,那小人兀自嘟囔着嘀咕道。 大半个时辰后,忽然有愤怒的豹嚎声夹杂着满腔的悲愤自左侧传来。 玉缘看向我,希望我拿个主意。 “走,去看看。”我带着玉缘向左侧奔去。 没多久,我们便找到了声音的源头,只见一头体长两丈有余的黑豹正面露狰狞的与十数个手持刀剑枪锤的人族搏斗。 一群人打一个,真是无耻,看着他们满脸的邪恶笑容,我对于人族的厌恶再度激增。 这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家伙,总觉得我们软弱可欺,处处与我们为难,时时想要我们的性命,好似天生贱命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一般。 既然你们残忍嗜杀、争勇斗狠,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凶狠,我要告诉你们杀戮不是你们才享有的特权。 我瞅准机会便扑了上去,对着其中一个防备心不强,略显弱小的人族扑了上去。 “小杰,小心身后。”有人大声的出言警告道。 不过你们这般反应,想不死都难。 那被我攻击的人族尚未来得及转身,便已被我扑倒,在他惊恐交加的面容中遗憾的离世。 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使周围的数道人影都惊讶万分。 而就在这片刻,又一名人族的性命宣告了终结,那黑豹得遇如此良机,又岂会错过,趁着一男子愣神,便取走了他的性命。 “多谢兄弟出手相助,黑魁在此谢过。”那黑豹冲我客气的说道。 “小意思,这些人族飞扬跋扈,多次残杀我辈,我早就想好好的教训他们了。”我一副积怨已久,得偿所愿的样子。 我们不自觉的走到一起,背靠背的迎战一干人族。 “兄弟,多加小心。”那黑魁出言提醒道。 “放心,我的贱命不是想取就能取走的。”我微笑着言道。 周围的人族见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帮手,好奇的同时亦露出一丝狂喜,看来今日的收获还有提成。 “弟兄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一人大声呼喊道。 明明是想要了我们的命,却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可笑。 不过他这一言,倒也起到了一些效果,既然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又岂会不懂这点小心思,猎物多了,人少了,多出点力,自然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于是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向我们扑了上来。 “兄弟,你只管保命就是,我抽出身来,马上助你。”那黑魁说完,便冲了上去,一副勇不可挡的模样。 我现在虽然没有足够的力量,好在我是剧毒之体,只要用不多的力量操控体内的剧毒,你们想不死都难。 看着扑上来的人族,我亦露出了狰狞,向着离我最近的一名人族扑了上去。 他一舞大刀,迎面照我劈了下来,我身体往左一闪,他的刀刃立马偏转了方向。 而我则借助身体的力量强势右转。 “假动作。”那人族露出了不可思议之相。 而我才不管那么多,瞬时腾空,一击狼爪击飞了他手中的大刀,在他的手上留下了长长的伤口。 他的伤口瞬间扩大、腐蚀,锥心的疼痛让他惨叫不已。 可身在半空的我同时遭遇了数道攻击,躲也躲不及。 我瞅准角度,选择以代价最小的方式脱困,可身上依旧挂了彩,好在已重伤了一名人族。 “这小狼身上有剧毒。”那被我击伤的人族声音打颤的喊道,此时他一条手臂已不翼而飞,而剧毒依旧向他的身体蔓延。 而他另一条手臂也开始腐烂,想来是刚才那伤臂使他疼痛难忍,另一只手不小心沾染了毒。 “我的剑竟也被腐蚀了。”一个体小精悍的人族惊讶的喊道。 偷袭我,不给你留点印记才怪,我在心里冷笑着。 可是其他人听了他的话,心里开始发毛,很显然他们并没有想到这毒物会如此厉害。 见自己的身体在呼吸间于自己的眼前消失,那被我重创的男子开始抓狂,到处乱跑,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 这时一个尖锥伴着锁链刺穿了他的胸膛。 “只是一点伤,就能毁了他的身体,若是不小心被沾染,我们岂不是要统统给他陪葬。”一名狠厉果辣的女子一出手便要了那同族人的性命。 她的行为得到了他人的宽恕,因为她的理由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很显然即便她不出手,也有人会这么做,威胁到大家利益的人,哪怕是自己人,也绝不允许其活着,这也是他们的生存法则。 消除内患的他们再次“一致对外”,把不满集中在我身上。 我轻哼一声,张口便在自己的腿上咬出了一道伤痕,使血液流出。 “不怕死的可以上来试试,哪怕沾一点,也够你们受的了。”我出言威胁道。 顿时,众人忙止住脚步,关乎自己性命的事,还是慎重一些为好。 这时那手持锁链的女子暗地里准备,想突然远距离的偷袭我,却不料一道红菱绕着锁链飞速攀爬,直取其心脏。 0066---浑水摸鱼 还未待她偷袭,一条小命已魂游天外,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死的无声无息。 习惯于暗地里伤人的她万没想到自己会死于偷袭之下,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玉缘一击得手,并没有止步于此,将那女子甩向了身旁的一名男子,见有美人入怀,那男子习惯性的伸手去接,满心的欢喜却得到一具流血的死尸。 这时的他方才清醒,可为时已晚,好色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此时,他的腿被玉缘缠住,后者一用力,四肢来不及动弹的他自然被掀翻在地。 而这等良机我又岂会错过,将腿上的毒血甩向了那体小精悍的男子,在他忙于应付之时,我的身形已奔向那落地的男子。 一条狼腿迎面穿过他的头颅,在那男子悔恨不已的目光中结束了他的性命。 而那体小精悍的男子借助灵活的身法和手中的残剑,躲过了毒血的攻击。 恼怒不已的他本想找我报仇,可看到眼前的形势后,不由得连连后退。 这时我才察觉到身后的厮杀声已停止,扭首望去,只见那威猛的黑豹此时已结束战斗,凶光外露的向这边走来。 没想到这黑魁的战斗力这么强,看来刚才吃亏果然是输在数量上。 “没想到我们组团探宝,却落得如此悲惨的结局,真是可悲、可怜。”见形势大逆转,那男子忍不住悲从心生,再也没有刚才狩猎时的豪气。 “我们实力弱的被你们称为畜生,实力强的被你们称为妖,不管实力强弱,都不容于你们的眼中。你们对龙族奴颜婢膝,对我们却残忍的杀戮,你们这些人族才是最不该活于这个世上的劣等种族,在这地煞之境,就由你们口中的妖送你们下地狱。”黑魁怒目而视,渐渐的走上前去,要终结了那人的性命。 “生而低贱就该认命,恃强凌弱是这天地的法则,既然生而为奴,就要有奴隶的样子,即便你今日取我性命,也不过表明你们只是取得了一时、一地的胜利,我们人族是杀不完的,你们这些贱命,迟早有一天会消失于这天地之间。”那体小精悍的人族强颜力争道。 见黑魁怒火冲天的样子,那男子忙扔出手中的残剑,快速的向远方逃去。 可他的速度与黑魁相比,可不怎么快,一眨眼便被拦截。 “如果我们都死了,人族岂不就是天地间最低贱的生灵,你们的命运又该如何,还用我告诉你吗?”我自其后方慢慢走来,淡淡的说道。 “这?”那男子一时语塞,没能答上来。 “我来告诉你吧,低贱、高贵,只是一时的,谁主宰天地,谁才是王道,弱肉强食确实是永恒的法则,但那并不意味着,出生低贱,便会一直受欺凌。”说完,我凌空一跃,朝其扑了上去。 那男子刚欲有所行动,身前不远处的黑魁身影一闪,将其击翻在地,我的狼爪一路无阻的抵在了他的胸膛。 “出身平凡,才更应该高贵的活着。”黑魁扬起硕大的黑爪迎面拍了下去,而我将腿缓缓收起,并没有动手。 死,其实很简单,如无必要,何苦要让他死无全尸,反正很快他便会被这天地遗忘,留不留残尸,已不重要。 “多谢兄弟出手相助,黑魁铭感于心。”那黑豹在灭杀那最后一名人族时,再次出言感激。 “应该的,同时天涯沦落兽,相逢何必曾相识。”我走上前去,平静的应着。 这时,玉缘走了过来,看了看黑魁,冲我说道:“好了,‘风’,既然事情已了,我们还是走吧。” 我轻点下头,转身离开。 刚迈出脚步,黑魁的声音便已响起:“如果二位不嫌弃的话,不如加入我们金妖联盟,盟主一定会很开心的。” “金妖联盟?”闻言,我和玉缘均露出了疑惑。 “人族欺我辈柔弱,盟主便将我等召集在一起,共讨无良之辈,这个联盟在上届地煞传承中建立,而今已有五千多年的历史,现今地煞之境中的强者,几乎都已进入联盟,二位若能加入,实在是再好不过。”黑魁坦言解说,诚恳相邀。 “地煞之境中的强者,几乎都已进入联盟?。”玉缘惊奇的问道,显然并不太相信它的话。 “二位可能误会了,我所说的强者指的是人族口中的妖,也就是我辈中实力出众的俊杰,我入盟较早,得盟主抬爱,赐予一堂之主,现大战在即,所以才会出来,寻觅帮手,壮我黑豹堂,希望在这一次传承之战中大展身手,好有机会晋升护法,还希望二位能助我一臂之力。”黑魁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再次出言相邀。 我和玉缘互望了一眼,陷入了沉思。 “二位请放心,入了我黑豹堂,便是我豹堂的人,在这地煞之境中,谁敢动你们二位,便是与整个豹堂为敌,我堂内一干兄弟自不会放过他。”那黑魁拍着胸脯补充道。 “好……” “还是算了……” 同意加入的我却听到了玉缘反对的声音,禁不住看向它,发现它此刻正秀眉微蹙的望着我。 “还是算了吧……” “好吧,我同意加入……” 我们的意见竟同时发生更改。 “看来二位还需要再商定一下,我不勉强二位加入,我会尊重你们的选择。”黑魁微微一笑,向前走去,停在了远处。 “说吧,你为什么要拒绝?”见黑魁已走远,我疑惑的问道。 “这金妖联盟究竟是干什么的?你一点都不清楚,就这么莽撞的答应人家?而且如它所言,里面实力出众的家伙那么多,一个不小心,你很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最主要的是那盟主聚集了一支实力强劲的队伍,所图一定不小,就这般盲目的将自己卷进去,你有没有想过后果?”玉缘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这些我自然都知道。”我平静的回应道。 “那你还答应的那么干脆?”玉缘脸上现出了更多的疑惑。 “这联盟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个避难所,在里面总归好过单干。我实力一般,想要在地煞之境中得遇良缘,不得不借助强大的力量,那联盟是利用我不错,又怎知我不是在利用他们,我管它图谋的是什么,笑道最后的才是赢家。”看着玉缘,我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可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玉缘眼神里闪过满满的担心。 “越危险,得到好处的可能性越大,浑水摸鱼,摸到鱼的不一定是实力最强的。”我笑着说道。 “既然你已经想好要浑水摸鱼,还问我的意见干嘛?”玉缘见我并不是头脑发热的随口答应,脸色也缓和了些许,不过依旧有些不满。 0067---拜入堂会 “因为我最在意的,是你愿不愿意陪我蹚这趟浑水?”我望着它深情的说道。 玉缘闻言微怔,莞尔一笑,问道:“那要是我不愿意呢?” “我不是已经给你答案了吗?现在就等你的决定了。”我笑着凝望着它。 它故作生气的言道:“我的答案也已给出,何必多此一问。” 说完,轻移着身形,向那黑魁走去。 我刚抬起脚步,身体内那邪恶小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臭小子,可以啊,没想到你泡妹子还挺有两手的。” 我大好的心情瞬间被破坏殆尽,有小人的地方,我就不爽,眼下看来,这小人似是黏上我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你难道要一辈子缠着我?”我没好气的说道。 “别岔开话题,我好不容易才对你的事感兴趣,你小子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在你心里,它到底处在怎样的一个位置?”那小人抓住他在乎的问题不依不饶的问道。 “我最在乎的便是它,我不想它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会用我的一切为其提供庇护,它在我心里拥有独一无二的位置。好了,该你回答我了,你打算纠缠我到什么时候?”我不耐烦的问道。 “我说你小子还真不识宝,这整个地煞之境,能与我同价值的也仅有另外两件神物,别人哭着、跪着、求着,想得到却得不到,你倒好,得到了却不珍惜。”那小人一副怀才不遇的模样,悲怨的感叹道。 “你若真有本事,就展示给我看 ,若没有,就好好的给我闭嘴,我就当你不存在,我们两不相干。”我厉声说道,说完径直向前方走去。 “你?好好好,我闭嘴,我等你哭着、嚎着的来求我。”那小人说完,竟真的再无声音。 这一招还真管用,我心里暗自兴奋着,没有这小子打扰,我的日子可以过的更舒适。 很快我便来到黑魁身前,后者见我到来,忙笑脸相迎,“兄弟,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愿意加入黑豹堂。”我语气坚定的道。 “好好好”,那黑魁一连说了几个好,随后吐出两颗红色的珠子。 “力魄珠。”我和玉缘异口同声的喊道。 “原来二位认识,既然如此,也用不到我解释了,这是我这次出行的部分斩获,用以感谢二位相助之恩,小小礼物,不成敬意。”那黑魁言诚意恳的说道,将两颗珠子擦拭一番后,送到我和玉缘身前。 “堂主言重了,既然我们已入了黑豹堂,为您做些事是应该的,不图什么回报。”玉缘客气的推脱道。 “你们不要,那是你们仁义,我不给,那是我不懂礼仪,况且你们在助我之前,并未加入黑豹堂,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出手,这份情义才更珍贵,再者你们加入本堂,我总要送些见面礼不是,仅仅是送出两颗珠子,已经够小气了,你们还不收,让本堂主的面子往哪儿搁呢?”那黑魁一再坚持道。 “既然如此,我们便不矫情了。”说完,我将其中一颗珠子收了下来。 “这颗珠子的恩情,我记下了。”收起珠子后,我认真的说道,这珠子的价值,作为受益者的我自然是晓得的,此刻正是我所需的,这黑魁出手如此大方,且对我毫不设防,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做出对不起它的事。 玉缘轻点下头,躬身一礼,道了声谢,亦收下了礼物。 “二位肯加入我黑豹堂,是我黑豹堂的荣幸,这点小礼物确实寒酸了,日后自会给以补偿。盟主说了,这次围逆之战中的所得,除地煞神物要上交外,其他的自由分配,若我们表现突出,自会收获满满。”黑魁开口说道,从表情中看出它对这场战争充满了信心,或许我真的可以借此摸条大鱼。 念及此,我低身一礼,一副鼎力相助的模样,道:“谨听堂主吩咐。” 玉缘则露出浅浅的笑容,好奇的问道,“还请堂主说一说这金妖联盟的事情?” “这个自然,不过之前,我们需要办一件事。”黑魁语气平和的说道。 而另一边,那精心准备许久的男子此刻容颜瞬间老了许多,本就 丑陋的容颜显得愈发的可怕。 “二公子,那‘美人面’还有一次使用机会,要不……”身旁的鱼纹红袍女子试探性的商量道。 “怎么,你怕了?”那鳞片遍身的男子晃了晃头,转过身来。 见到他的一刹那,那女子忍不住浑身一颤,看到男子满脸的鳞片,狰狞异常的表情,要说不怕,那也是自欺欺人了。 男子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了。” 随后拿出一张面皮附于脸庞,很快一个俊美的男子替代了他的容颜。 再见俊俏的容颜,那女子依旧显出痴迷之态,再也没有刚才的受惊害怕,尽管她明白这其实是一个人。 “这大阵激发还差最后一样东西?只有你才能助我激发。”那貌美的男子轻轻的说道。 “你若需要的话,就取走吧。”那女子伸出手,白皙的掌心处一颗浓浓的血团尤为的吸引人。 “这一滴应龙血是刺激龙脉的必须之物,想要取出,不仅要有真龙精血呼唤,还需你心甘情愿的放弃,一会儿,你切不可有一丝抵触,否则这滴血便无法取出。”男子出言提醒道。 “我知道,你带我在身旁,不就为了这滴血吗?不过我答应给你的会兑现,你许给我的承诺也不许反悔。”那女子同样出言提醒道。 “我们签订了血契,我自然不会反悔,不过我带你在身旁,并不仅仅是为了这滴血,自见到你的那一刻,你便是属于我的,今生逃也逃不掉,要不然我也不会告诉你那么多的秘密,更不会把龙鳞绝传给你。”那男子情深意浓的望着眼前的美貌女子,说出了深藏在心底的话。 那女子闻言一笑,道:“开始吧。” 男子深吸一口气,郑重的进行着这最后一步的仪式。 而我和玉缘则跟着黑魁来到了黑豹堂驻地。 顿时百余匹凶兽齐齐的将目光望向黑魁及它身后的玉缘和我。 “堂主。”群兽齐声喊道。 “嗯”,黑魁点头回应了一下,走到我和玉缘身后,扬声道,“这两位是我新选的爱将,大家欢迎。” 预想的欢迎场面并没有出现,群兽静静的站在那里,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既然拜进堂会,入堂的规矩总该懂吧?”一头花斑猎豹走了上来,有些期待的说道。 黑魁将我和玉缘身上的两个袋子取下,将里面的东西悉数倒出。 一堆带着血丝的眼球,一颗颗停止跳动的心脏,还有两颗看起来格外显眼的圆珠出现在群兽的眼前。 群兽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之物,突然齐齐的将脚掌狠狠的拍在地上,一次、二次……,十数次之后,才停止。 “欢迎加入黑豹堂。”黑魁洪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0068---护发传令 黑魁朴素的一句话,便将玉缘和我真正的拉入到黑豹堂的阵营。 言毕,更为震天的欢迎仪式响彻天空。 欢呼之后,有兽站了出来,提出了大家心中的质疑:“堂主,这入堂礼真的是它们取到的吗?” 黑魁轻轻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自己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我也做不到,局限于自己的世界,永远看不到更广阔的天空。”面对着它的质疑,我轻蔑的笑道。 闻言,一头如小牛般大小的青色巨蛤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咆哮道:“太狂妄了!好,就让我试试你的斤两。” 那巨蛤虽行动缓慢,但壮实有力,每一步都在这地上留下了不下的痕迹。 盯着这个畸形的怪胎,我抬腿走了上去,既然你们轻视我,我便打得你们鼻青脸肿。 可还未走几步,玉缘便上前拦住了我。 “这种小角色,还用不到你出手,‘风’,你在旁观战即可。”玉缘暗地里用力,示意我退后。 见它坚持,我便退下阵来,既然它愿意为我遮挡,我自不愿违逆它的意思。 你情我愿,今日你许我一份恩情,它日我还你一份豪礼,一来二去,彼此的情意才会越来越浓,不知不觉间,谁也不记得谁欠谁的,仅剩下你对我好,我对你好而已。 不知不觉,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得一人心,白首不离,不许来世,相约今生,这才是真正的相伴,真正的在乎。 “你的样子很像一条虫,今日我吃定你了。”那巨蛤盯着玉缘,一脸馋相的说道。 面对着它的挑衅,玉缘轻哼一声,不屑的道:“没想到你不仅长得丑,嘴巴也臭。”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娃,看来今日你是不想活了。”那巨蛤说完,一扭头,一根粉中带紫的长舌吐了出来,化为一杆长枪,向着玉缘的身体直直的刺去。 玉缘以蟒尾为支撑,直立于半空,躲过了攻击。 那巨蛤轻轻一笑,那舌枪突然软化弯曲,化为长绫冲着玉缘缠绕而去。 玉缘眉头一皱,圈起身形,竟没有闪躲。 那舌绫顺利的将它缠起,那巨蛤见猎物被俘,马上伸出更长的舌头将它箍的严严实实。 “怎样?小娃娃,现在你若投降,我可以饶你一条小命。”那巨蛤兴奋的喊道,它出手只为打消我们的嚣张气焰,只有我们服软、叩首,它才能真正的称心如意。 说完,那巨蛤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借机耀武扬威。 然而它并未看到它想见到的场景,此时的我依旧一副淡然从容的样子,看向它时,依旧透着浓郁的不屑:“蠢货。” “你说什么?”那巨蛤开口想争辩什么,不料一条赤红的匹练从地中伸出,在它的眼前,将它引以为傲的长舌斩断。 而玉缘的束缚因此得到缓解,身形在舌绫的包围中没入地下,再出现时,一头巨大的蛤蟆已被抽飞出去。 四肢朝天的它笨重的样子惹得其它的野兽忍不住发笑。 听闻笑声,那巨蛤仿佛受到了什么羞辱,气的满脸通红。 当它看到炎玉蟒不屑的离开时,悲愤难平,随后不断的吸气,将自己的身形变得更加的庞大,转眼间已大了一倍有余。 而见到它的样子,所有的兽都收起了笑容,看来自己随意的举动深深的刺激到巨蛤的自尊,但看这样子,想阻止已来不及。 “小辈,找死。”那巨蛤吐出了一条更粗、更壮的舌头,直取玉缘的头颅。 我毫不犹豫的挡在前方,狼腿凭空绕圈,将那舌头缠缚在自己腿上。 那巨蛤一用力便将我拉到了它的身前,而在我的身后一道深长的爪沟格外的刺眼,很显然不是我太弱,而是敌兽太强。 “可以了,朱哈,你赢了。”黑魁扬声说道,喝住了争斗。 而那巨蛤听而不闻,要将我吞入腹中。 “是你找死,怪不得我。”面临着生死的危险,我处变不惊之态让很多兽大为赞赏。 可赞赏又不能续命,尽管它们很想出手,但已来不及,只能暗暗可惜。 可接下来的一幕使它们大跌眼镜,那巨蛤在将我的腿吞入腹中时,停止了吞噬,相反却露出满脸的痛苦之相。 不过答案很快便揭晓,因为那巨蛤的尸体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而那大洞像消融的冰雪,一经豁开,便没有终结。 很快一头比我体型大一倍的怪胎在我面前消融成一滩冒着灰气的血水,再然后蒸发不见,仿佛从未出现一般。 而我悄悄的将掌心处的肉牙收起,淡然的看着这一切。 就连那黑魁都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它万万想不到,身处绝地的我转眼间便扭转战局,将对手灭的尸骨无存。 “啪、啪、啪”三声响亮的掌声自黑魁的脚下传出,惊醒了周围的看客,引来了更多的喝彩。 而那巨蛤的死被它们无视,对它们而言,比斗便有生死,若刚才我不幸战死,它们也不过轻叹几声,缅怀一下,虽为“同伴”,但生死,它们并不在乎,它们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利益。 死了一个算不得什么,毕竟来了更强大的一个,它们和人族一般,看淡了它兽的生死,看重了自己的得失。 可欢呼刚过去没多久,一根金色的羽翎从空中徐徐落下,让这一片区域变得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老远就听到你们的欢呼了,都聚在一起干什么?搞聚会吗?现在是得意的时候吗?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西南方向十五里有大约一百人族,一个时辰后,若还有一个活口,这黑豹堂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高空中突然矗立着一道伟岸的金色身影,沉声说道。 “谨遵金护法指令,黑豹堂即可行动,一个时辰后保证不留一个活口。”黑魁恭敬的保证道。 “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那金色身影轻笑一声,展翅飞去,悄然的来,突然的走,从始至终未多说一句话,俨然一冷面杀手。 而从黑魁和玉缘的口中,我也了解到,这金妖联盟有一个盟主、两大副盟主、四大护法、八大堂主,而刚刚现身的便是其中的金护法,也即是那日杀死黑蟒的金雕。 它的出现,它的态度,让我开始相信玉缘的猜测,这所谓的金妖联盟其实暗流涌动,并没有那么团结,那些高层亦在想法设法的为自己谋取利益。 0069---擒贼擒王 不过有这种事也无可厚非,毕竟生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是我很好奇,能被它看上的东西到底是怎样的宝贝。 不过眼下可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一个时辰后,若完不成任务,我刚刚入会的黑豹堂便不复存在,堂中的一干兄弟怕也会为此陪葬。 这金妖联盟果然也不是什么良庙善地,如果实在捞不到什么油水,一有机会,还是趁早开溜的好。 想归想,这第一道关自然还是要过的,此时黑豹堂的一干兄弟正飞速的奔向那西南方向。 半个时辰后,我们来到目的地附近,此时兄弟们仅存的只有一小半。 也难怪,毕竟堂中以速度见长的兄弟并不多,只希望对手不要太棘手,要不然一场硬仗下来,不知又要葬送多少的儿郎。 这时,黑魁望着身后的队伍,眉头皱了皱,不过很快便释然,想来也明白这一切都是不得已之事。 黑魁将队伍分成两队,二队原地休整,一来接应后面的队伍,二来养精蓄锐,随时支援第一战队。 而我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剧,被编入到第一战队,不过幸好玉缘被编入第二战队。 见我要走,玉缘上前请战道:“我要和‘风’一起去。” “前方太危险,我这番安排,自有我的思量,还请你执行命令。”黑魁一脸严肃的道。 “正因为危险,我才要去。”玉缘出言坚持道。 “这是战场,随时都有生死,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是堂主,我要对你们负责,而你作为下属,要绝对服从命令。”黑魁厉言喝道,制止了它的放纵。 闻言,我的心稍稍放宽,由它出面,也免了我一番口舌,可玉缘接下来的话使我明白,黑魁的一番努力尽是白费。 “若是如此,我不要加入什么豹堂,我退出,现在我是自由的,总能替我自己做决定了吧。”玉缘面有愠色的再次坚持道。 “你?”黑魁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闹哪样?在这好好呆着不就是了,难道你想和我一起死了才开心?”我接过话来,喝道。 “即便一起死,也好过我独活。”玉缘看着我,做着最后的坚持。 沉默了少顷,我认真的柔声言道:“我不会死,在这好好等着我,你若真上了战场,我不敢保证自己会活着,但若你在外静候,我保证不会死,我会好好的活着见你。” 看着我一脸认真的模样,它的心渐渐软化,它的坚持开始动摇,“我不会成为你的负累,我在此等你活着回来。” 可在我转身的一刹那,它的心跳又禁不住加速。 见事情最终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黑魁带着为数不多的弟兄向着目的地进发,毕竟时间已所剩不多,容不得片刻浪费。 很快一行队伍借助地形的便利,悄然的靠近敌人的阵营。 此时,前方不远处围聚着一百多人,正在兴奋的讨论着。 “大哥这般毫无顾忌的捉拿龙族,就不怕它们伺机报复?”一个赤身露体的结实男子冲身旁一个山羊胡子的瘦削老头问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日是与非。”说完,那山羊胡子站起来,大声反问道,“弟兄们,跟着我打拼,你们难道不比以前快活吗?你们难道不比以前获利更多吗?” “大哥英明,誓死追随大哥。”一大块吃肉的胖子起身吆喝道,俨然一个获利的狗腿子。 不过随着他的吆喝,很多人随声附和,毕竟他们确实从合作中获利,尽管他们都明白这是在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但他们并没有想过放弃,因为他们已被这诱惑深深的吸引。 此时在他们后方的木桩上,绑缚着三五个垂头丧气的龙族男女。 其中一名姿色尚可的龙族女子衣不蔽体,浑身颤动,凌乱的发型遮着她无光的双眸,无神的她此刻已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被掏去了所有的灵动,显然是不堪折磨,失了魂、丢了魄。 而旁边的几位龙族男女浑身伤痕,鲜血淋漓,皮肉开绽,一个个残不忍视。 这些平日里受尽欺压的人族选择了极端的手段,实施着他们的报复。 “堂主,我们快没时间了,要怎么办?”旁边一头花斑猎豹有些焦急的问道。 “速战速决,只有拼了,不过擒贼先擒王,一会儿,我们直接杀向那山羊胡子就是了。”黑魁低声命令道。 而那一群人族并未意识到我们的存在,依旧在那争论。 “大哥,你这么做,早晚会断了兄弟们的命。”那赤身露体的汉子不依不饶的道。 “够了……” 不过,还未等到那山羊胡子说下去,十几头凶兽突然现出身形,齐齐的向他扑去,一下子转移了他的视线。 “一群小杂碎竟然来送死,真不错,爷正愁着没个乐子呢?”那山羊胡子一跃而起。 凌空而跃的他一掌击下,一个光幕瞬间将我等罩住。 而他轻笑着,不慌不忙的融进光幕,道:“既然你们不长眼,我先取两颗眼珠做下酒菜好了。” 说完,身形一个闪动,便出现在我的身旁,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我身旁的一头豺狗,双眼有止不住的鲜血流出,疼得它嗷嗷直叫,满地里打滚。 “眼珠有了,要再有两个耳朵就好了。”那山羊胡子冷笑着说道。 而他的话刚结束,又一头来不及防御的同伴被斩去了两个耳朵,抱头哭喊。 “接下来,我想尝一尝兽腿的滋味如何?”那山羊胡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个身形闪过,两道身影扑去,逼得那身形飞速后退。 “不错、不错,能观察到我会对谁下手,倒也不简单了。”那身影浮现,阴笑着看着黑魁和我。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不想吃什么兽腿,我想喝头骨汤,我看你们这次怎么阻止我?”那山羊胡子将我和黑魁锁定,上下打量着,片刻后盯着我们笑着道,很明显他会选择其中一个下手。 一个身形晃动,我急忙抽身后退。 一只大手已迎面拍了下来,他果然还是选择看起来比较弱的我。 我仰首正好与其大手撞在一起,一股无形的冲击力将我拍到了光幕的边缘,我牙齿间的那颗肉牙重又收回体内。 那山羊胡子忙看向自己的手,吃惊的问道:“那刺我的是什么东西?” “一颗保我命和要你命的东西。”我吐出口中的淤血,不慌不忙的道。 若不是被刺到,他也不会中途收力,那一掌下来,即便我不死,怕也被打残,好在一切并没有发生。 如我所料,尽管那家伙实力超群,一只手也转眼间腐蚀殆尽。 “剧毒。”那山羊胡子面色大变,另一只手一扬,直接将手臂斩去,冷汗直出的道,“怕是让你失望了,它还要不了我的命。” 光幕外的人见到他们的老大没过片刻,便失去一臂,惊得合不拢嘴。 而光幕内的它们则露出狂喜之色,很明显这一轮交锋,我们占了上风。 只有黑魁和我在看向那山羊胡子时依旧眉头紧锁,与他交手的我们真正知道他的可怕,这一战并不好打。 0070---甘为傀儡 “以我一条手臂换你们一群贱命,你们真是赚大了。”那山羊胡子满脸的不甘,显然为这笔交易不值。 断臂的疼痛让他止不住的发抖,浓郁的杀意毫不遮掩。 只见他手中的断臂被他包裹着光膜的手一点点的握碎,一截、一截,直至什么都不剩。 而地上相应的出现了五个小人,浑身血红色,有骨有肉,鲜活灵动。 那山羊胡子随手一抬,五个小人像五个小型人偶一般飞至半空,受他掌控。 五个小人分工明确的攻击五头凶兽,而我和黑魁均不在受攻之列,显然他也觉得我们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不过我和黑魁可做不出,眼看着自己战友在自己面前陨落的事。 黑魁和我不约而同的向那山羊胡子发动攻击,若击败了他,那些小人自然会不攻而散,即便伤不了他,若能扰他心神,想来也可以干扰他的攻击。 见我们率先攻了上去,其他未受到攻击的凶兽也明白过来,齐齐的扑向那山羊胡子。 “喂,小子,那些血人可是大补之物,吞了它们,你会收获意外的惊喜。”我身体内突然传来那可恶小人的声音。 见周围那么多的战友扑了上去,而那山羊胡子依旧一副淡定自如之相,我选择了相信那可恶的家伙。 转身而回,向着那血人扑去。 可事实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那些小人虽身形不大,然而速度和力量都相当不凡。 刚扑上去的我,不但没咬到它们,还被重重的击翻在地,好在替那孤身奋战的战友解了围。 “真是个笨蛋,还是我来吧,张开嘴,我会让它自动到你嘴里去。”那可恶小人的声音伴随着嘲讽再次传出。 你这混蛋到底嚣张个什么劲啊?我又不是你的奴隶,气得怒气粗喘的我,恨不得把出现在我面前的东西统统击毁。 砰、砰、砰、砰、砰…… 我身后围攻山羊胡子的战友全都吃了闭门羹,被光幕隔绝在外。 而不妙的并不止于此,两声悲戚的惨叫发出,又两名战友不幸身亡。 这敌人出奇的强大,即便我们力量过人、速度超群,但在他面前似乎依旧显得不够看。 望着那山羊胡子一脸的得意,我朝着一个小人,还是不自觉的张开了口。 而在我张开口的一刹那,那小人忙向我看来,仿佛察觉到被我盯上了一般。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小人竟自行飞入我的口中。 感觉到小人消失的山羊胡子忙看向合上嘴的我,随即轻笑一声:“傻球,这血人岂是你所能够消化的?” 吞了小人的我突然感觉到腹内翻滚不已,气血涌动,随时都有撑破身体的危险,体内的脏腑不间断的承受着不知名力量的攻击,再这番下去,不死也会残废。 我实在是太天真了,竟然相信那混蛋小子的话,真是太傻了,可一切已来不及悔改,我的处境极为的不妙。 “小子,你若现在求我,我便替你解围。”那邪恶小人一副大爷相的说道。 “卑鄙……”我疼得在地上打滚,艰难的挤出两个字。 “什么卑鄙,是你自讨苦吃,谁让你打那血人的主意?”那山羊胡子一脸得意的讽刺道。 “呵呵呵,有人对号入座了?”身体内的邪恶小人轻轻的笑道,随后用满是怜悯的语气道,“我已经在为你压制痛苦了,小子,你就讨个饶吧,要不然,你可就要爆体而亡了。” 突然我体内的痛楚加倍,很明显那小人又给我加料了。 在地上打滚的我忍不住悲嚎,夹杂着我的决定:“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想让我死的话,就动手吧,你这可恶的家伙儿。” “那么想死啊,我偏不让你死,我就喜欢看你现在痛苦的样子。”那山羊胡子玩味的看着我,极其的陶醉。 “你这老头真讨厌,乱接什么话啊?我在和那混蛋说话呢?你插什么嘴?”我一边痛苦的挣扎,一边没好气的冲那山羊胡子说道。 “小杂种,竟敢骂我?”那山羊胡子闻言,勃然大怒。 竟又对号入座,不过这也难怪,任谁也想不到,我身体内还藏着一个家伙儿。 我身体内那邪恶小人笑的更欢了,他万没想到,竟有人为他挡去所有的辱骂。 而替他挡骂的山羊胡子手指舞动,又一个血人向我袭来。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将我推向远方,挡下了血人的一击。 “啧啧啧,没想到这黑魁倒也有情有义。”小人有些赞赏的道。 我忍痛望去,只见黑魁一条腿鲜血直流,残肢耷拉着,甚是凄惨。 “堂主。”不少凶兽望着冷汗直出的它,忍不住喊道。 “原来你便是它们的头,有意思,那就先解决掉你吧。”那山羊胡子饶有兴致的看着黑魁,手指变动,似要结果它的性命。 “救它。”我声音有些沙哑的道。 “你求我?”那小人不冷不热的问我。 “我求你,我求你救救它,快些救它。”我眼中泪花闪烁,悲哑的说道。 一口污血自我口中吐出,浑身一轻,所有的伤痛奇异的消失不见。 “臭老头,你的对手是我。”一道声音自我口中传出。 那声音和我的声音一模一样,却不是我说的。 我心里不禁暗暗惊叹这小人的本领,没想到他不但能够轻易扫除我的伤痛,还具有一些我想不到的神通。 “咦,你竟然没事了?”那山羊胡子望着焕然一新的我,大为惊奇。 对于他的惊奇,我视而未见,一个深呼吸,周围的四个血人,皆被我收入腹中。 那山羊胡子虽然惊奇于我的手段,但对于我的愚蠢行为不哂一笑。 不过到底是谁蠢,还不知道。那些血人并未对我造成丝毫的威胁,安安静静的被我收入腹中。 当然这都是邪恶小人的功劳,此时的我已成了他的傀儡,做什么、说什么已由不得我,甚至连我的表情都被他把控着,不过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反败为胜。 突然那山羊胡子像被人偷袭了一般,跌倒在地,本来红润的脸色瞬间惨白。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做到隔空取血的?”那山羊胡子满脸惊愕的看着并未有任何反常的我,像是见到了鬼物一般。 “你用精血无形中操控血人,我自然可以通过血人反噬,取走你体内的精血,你输了,交出力魄珠,饶你不死。”我冷颜的向他讨要‘该得的战利品’。 不利的局势再次得以逆转,这一战终于要拉上帷幕。 0071---灭堂之危 “好大的口气,想要我的力魄珠,我便蹦了你的牙。”那山羊胡子跌跌撞撞的站起,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模样。 只见他的手悠然抬起,霍然一收,身披光华的他眨眼间换了一副模样。 残肢依旧,脸上却无波无澜,再起抬起仅存的那只手,看上去轻盈自然,却蕴含了极其霸道的力量。 我脚下一用力,悄然的将身旁的凶兽震晕过去,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让它们看到的好。 “以生命激发力量,有趣,我倒要看看武斗师的终极力量到底有多强。”我不紧不慢的说道,仿佛自己只是一个看客。 “口气够硬,就是不知道你的命够不够硬?”那山羊胡子望了望倒地昏睡的凶兽,大感兴趣的看着我,说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做出挑衅的动作,示意他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便是。 那山羊胡子轻笑一声,身形前冲,化为残影,向我袭来。 我身形后转,一个翻身,将一道袭来的身影踢飞了出去。 而那身影像皮球一般,再次向我弹了过来。 眨眼间便冲散了我的身影,快速的向远方飞去。 再转身的他已找不到我的准确位置,七道残影栩栩如生,辨不出真假。 他观察了片刻,袭向了那中间的身影,却不料扑了个空,六其余影合一,重重的击在了他的身体上。 轰然一声,将这片土地砸出个大坑。 尘烟四起,短短几息,那坑中已发生了近百次重拳出击的声音。 尘烟散去,一匹浑身无瑕的银狼出现在半空中,嘴中衔着一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圆珠。 我轻身落地,将口中的圆珠吞入腹中。 看着惊诧不已的人族及眼中放光的落难龙族,我身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佯装睡去。 在我倒地的一刻,那刚刚被我震晕过去的凶兽醒了过来。 而不远处,玉缘亦带着大批凶兽朝这边狂奔。 反观人族这边,主心骨已毁,这群乌合之众面临这不利局面,纷纷作鸟兽散。 这种胜局已定的事,我自不愿参与,安静躺着的我竟无知无觉间真的睡着。 不一会儿,我在玉缘的呼唤中醒来。 “我说,你为何会对这匹白狼这般上心?”旁边一头强壮的森蚺大为不解的问道。 “咦,怎么会是你?黑魁呢?”小眯一会儿的我见到眼前的巨蚺,同样疑惑爬上心头。 不过更疑惑的是我的身体竟然还被那混蛋小人霸占着,这不合理啊,那混蛋操控我,竟还上瘾了。 “你是说那只残疾豹吧,被我赶走了。”那森蚺淡淡的说道。 我霍地站起,喝问道:“你把它们赶走了?” “你这娃娃吼什么吼,它们就在你身后,不过我可警告你,离这条赤蟒远一些。”那森蚺不客气的回应着。 我忙向身后看去,只见身后数十丈处,数十只凶兽蜷缩在一起,相依相偎,抱在一起相互疗伤,满地的血迹一路洒到我的身旁。 “这是怎么回事?”我扭首向玉缘问道。 “我们和那些人族激战,虽有些伤亡,好在重创了人族,这时它们突然出现,坐收渔利,两边通吃,人族被灭,我们也伤亡惨重,我亦成了它们的俘虏。”玉缘悲愤的说道。 “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吗?本堂主看上你,是你的福分,怎样?加入我蟒义堂如何?”那森蚺盯着玉缘贱笑着说道。 “想得美。”我脱口而出,没想到那邪恶小人的操纵竟突然间消失,这下好了,终于恢复自由之身了,再想操纵我的身体,我便和他拼命。 “你说什么?”那森蚺一脸阴寒,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你难道没听清吗?它说你痴心妄想。”一声不屑的嘲笑声自高空传来。 “哪个王八蛋这么放肆?”那巨蚺仰首望去,脸色瞬间凝住,所有的狂傲都化为了屈服。 “金、金护法,您怎么来了?”那巨蚺一脸紧张的问道。 “我再不来,想我这黑豹堂,便不复存在了吧?”高空中一头金雕凭空而立,颇有些不满的说道。 “金护法真爱开玩笑,这实力强劲的黑豹堂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那巨蚺满脸陪笑着。 而对面的黑豹堂成员个个眼神放光,能为它们撑腰的终于来了,这个仇终于能讨个说法了。 “自裁吧,免得我动手。”那金雕冷哼一声,不容置疑的说道。 “什、什么?自裁?我们是不对在先,但用不着偿命吧?”那巨蚺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你们的命也该到头了?”那金雕霸气十足的说道。 那巨蚺见金雕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不得已搬出了底牌:“我为刚才的行为道歉,还希望金护法看在蟒姐的面子上,放过我们。” “你是说那条臭蟒啊,已经死球了,被我杀的。”那金雕故意将最后的话说的很重,一副唯恐别兽不知的样子。 “什么?你杀死了蟒护法?”那巨蚺瞪着浑圆的眼睛,惊愕的质问道。 黑魁等兽听到以后,也不由得直咽口水,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 “这不可能,同为护法,即便你比它先入盟,实力怎会差那么多?”那巨蚺提出了疑问,显然它认为这金雕不过是在大放厥词,虚言相欺。 “今日,这蟒义堂便不复存在。你们要怪,就怪你们自己,要问就问那条臭蟒。”那金雕一个俯冲,向着所谓的蟒义堂冲去,再次飞起时,已有三四头凶兽的命被取走,连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这金雕的速度远超出它们的想象。 金雕一个盘旋,再次向下冲了过来,瞬时又夺去了三条性命。 “金护法且慢,我愿率领整个蟒义堂归顺与您,还请您高抬贵手,小的们鞍前马后,万死不辞。”那巨蚺见金雕一副不灭堂、不罢休的样子,奴颜求饶道。 且不论它是否杀死了蟒护法,眼前先保得性命要紧,日后再找副盟主主持公道。 可它打得一手如意算盘,金雕未必肯买它的账。 “我对你们可没兴趣。”说完,那金雕再次扑了上去。 “唉,这只小金雕野心不小啊!”我体内那邪恶小人的声音不禁传了出来。 “你这混蛋,刚才被你坑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我的身体?”我想说话,却说不出口。 “我若出去,你就死定了。”那小人轻叹一声,说道。 0072---毁尸灭迹 “别在这危言耸听了,你出去,和我的生死有何关系?”我不以为然的说道。 依旧发不出声音的我,想说的话语在身体内回响。 “没想到你不仅实力弱,连脑子都那么的不好使,你知道,它为何会将整个蟒义堂剿灭?”那邪恶小人故卖关子的问道。 “难道不是因为黑豹堂被欺负?它要替自己的打手出气?”我禁不住反问道,听那小人的语气,仿佛此事另有玄机。 “它若那般义薄云天,又怎会出手灭杀与它同级的黑蟒?”小人有些鄙视的轻问道。 “你是说那黑蟒便是蟒护法,那它这般狠辣,莫不是蟒兽身上藏着什么东西?”经它一提醒,我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倒也不算太笨,这小子翅膀硬了,竟然也开始放纵其野心。”那小人轻叹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 我沉默片刻,有些怀疑的问道:“它所找的东西,莫非就是你?” “答对了,不过,它想得到的不仅是我,这小子怕是还有其他动作。”那小人的脾性悄然转变,不知不觉间让我对它的反感少了些许。 “你实力那么强,不可能阻止不了它吧?”看着眼前的杀戮,我心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小子再强,也不过仅仅只是个护法而已,逆不了天,我要收拾它,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只是我一旦脱离宿主出手,这地煞之境中的强者便能感应到我的存在,一番争夺,我倒不在意,只怕落入心术不正的家伙手里,助纣为虐,却是违了我的本心。”那小人道出了心中的顾虑。 “你在我体内留存,莫非我便是你的宿主?那你不担心我居心叵测?”我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还小,实力又那么弱,即便有点坏心眼,也干不出多大的坏事,最主要的是有我在你身边,控制你个十来年还是做得到的,十年若还改变不了你,那便是我的宿命了。”那小人不急不缓的说道。 “看来我短时间内是摆脱不了你了,也罢,不过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它们统统死去。”对于这狗皮膏药,我只能缴械投降,不过有它在身旁,我的身上便多了一张底牌,倒也不错,虽然它有些讨厌,但就如同它所说,我慢慢的改变它就是了,只是眼下的事还要它拿个主意,毕竟面对这种恐怖的家伙,我可没什么话语权。 “死了就死了吧?一切都源于他们太弱,要怪就怪你吧!”那小人很随意的说道,并把责任推到了我的身上。 “这怎么能怪到我呢,你有能力不出手,难道要让我这个没多大本事的家伙出手不成?”听到他的话语,我禁不住反问道,显然也为他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感到愤怒。 “你这混蛋哪那么多废话,我说怪你就怪你,要不是你实力太弱,我直接可以借助你的身体将那家伙击败,既不暴露行迹,又能教训逆贼,一举两得的事,难道我不想干吗?怪就怪你自己没能力,无法让我发挥出实力来。”那邪恶小人面对着我的反问,义正词严的狡辩道。 “你这混蛋真是无耻,明明是你自己不想救,还找出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你是怕自己输的太难看。”面对着他的理正辞严,我怒骂的反击道。 关系刚改善一会儿,又再次决裂,我和他仿佛前世的宿敌一般,见面就吵。 “什么?你说我打不过它?瞎扯什么蛋呢?我堂堂地煞神物会收拾不了一头畜生?”那邪恶小人已被我的话刺激的眼冒金星。 “好好好,你厉害,那你打啊?”我再次出言相激。 奇怪的事发生了,我前半句的‘好好好’脱口而出,而后半句却依旧听不到声音。 闻言,那刚以一己之力灭堂的金雕转过身来,将目光集中到我身上。 见我被盯上,玉缘的脸色也一下子难看下来。 “你阴我?”我不满的低声喝问道。 “我他妈就是要阴你,我阴死你,让你小子嚣张?”那小人一脸得意的道。 “你就不怕我把你藏身于我身体内的秘密说出来?”我同样打出了手中的王牌。 那邪恶小人闻言,轻声一笑道:“如果你想早点死,让那条赤蟒独自存活的话,你随时都可以将这秘密说出去。” “你果然是不折不扣的混蛋。”我禁不住再次骂道。 “我劝你还是省点心吧,若是骂我的话被它听到,再被它给误解,你想不死都难,你离不开我的庇护,我却随时都可以选择新的宿主,你要不蠢的话,就给我好好的演这场戏。”那小人一副大爷的嘴脸,颇为惬意的命令道。 还不待我回应,那金雕的喝问,便已传出:“你这狼崽子,叫什么好?当观众可是要给钱的,没钱就把你的小命留下吧。” 金雕以为我在看他的表演,它竟认为我把它当成了小丑?实在是冤枉啊,不过很明显我还不能道出真正的原因。 我临急突变,绘声绘色的说道:“金护法英勇无敌,对我等属下更是关爱有加,只因我等受辱,便狠狠的教训了那蟒义堂不知死活的家伙,对我等恩同再造,望着您的身影,小的感激涕零,愿一生一世死心塌地的追随,对于护法大人的壮举,小的嘴笨,只能用好来形容。” 那金雕看了看我,轻笑一声,道:“阿谀奉承的话还是不要说了,这次我晚来一会儿,致使黑豹堂损失惨重,这份罪责岂是区区小事所能折抵?” 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的黑魁等兽忙说道:“护法此言,真是折煞我等了,您对黑豹堂的恩义,我们铭记于心。” 那金雕笑而不语,扭首看了看被绑缚的五名龙族男女,道:“若不是他们,人族不会出现在此处,你们也不必冒此风险,更不会损失惨重,这罪魁祸首,今日必须要死。” “护法,我等的怨恨已销,这龙族身份特殊,还请护法再做思量。”黑魁闻言脸色一变,忙开口说道。 “不该活的就要死,我才不管它是什么身份。”那金雕说完,飞了过去,要结果了那五名龙族的性命。 “护法。”我身旁的众兽脸色都变得异常的难看,敢声不敢言。 而那金雕丝毫不顾的结果了那身份高贵的五名男女。 “真是一群蠢货,它这是在考验,小子,快冲上去毁尸灭迹,不表现好点的话,你会被杀死。”那邪恶小人有些急切的提醒道。 这时它那句“不该活的就要死”反复的在我脑海中回响,思量片刻后,我不禁叹道:“这手段真阴险!” 边说边跑上前去,而那飞回的金雕看着我有些反常的举动,停在了半空,似有所期待。 跑到了木桩前,一颗红色的圆珠自我口中飞出,我一跃而起,将那圆珠击碎在木桩上,那木桩瞬时点燃,并飞速蔓延,将五具尸体焚为灰烬,不留痕迹。 那金雕看着我,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0073---知心托命 人的一生,犯错、失误的次数不胜枚举,尴尬、丢脸的场景恒河沙数,所有的因缘巧合造就不甘的擦肩而过,所有的造化弄人换来苦味的聚少离多,苍天作弄也就罢了,世人不知自制,不知又多了多少的悲苦,添了多少的遗憾。 可叹做为始作俑者的众生,茫然不自醒,明知有错,却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更有甚者,想尽方法的掩饰一切,掩耳盗铃,殊不知一切不过自欺欺人而已。 可悲这闭眼遮丑的行径,并非人类才有的特权,眼前就在上演,只是一切不过是它考验的手段。 微笑过后,那金雕重回冰冷的面庞,飞了过来,将我叼去,丢在了黑豹堂一干兄弟面前。 “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金雕面不改色的问道。 “我们看到了金护法……”一头成年的獾兽刚张口,便被旁边的一头花斑豹子狠踩一脚,‘好心提醒’。 那花斑豹子急忙喊道:“我们看到这小狼击杀了五名龙族男女,金护法替天行道,制住了这无法无天的小子。” 闻言,黑魁和玉缘的脸色一下子阴冷下来,这家伙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谁也不敢将这弑杀龙族的罪名安在那金雕的头上,尽管这一切确实是它所为。 实力决定着一切,即便这金雕指鹿为马,它们也会点头称是,圣人身上无污点,强者身上无丑事,无他,只因它们是圣、够强,所有的污点会被洗净,所有的丑事会被遮掩,光芒万丈之时,没人会在意那些黑暗,更确切的说是,没人再敢提那段黑色过往。 见黑魁面有异色,金雕依旧面不改色的问道:“黑魁,你看到了什么?” 那黑魁犹豫不决,吞吞吐吐,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它同样不敢将事实说出,但也不想因为说假话,而使我丢了性命。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张口而出,接着道,“金护法杀了五名落难的龙族。” 闻言,众兽面色大变,有不少凶兽额头上已渗出汗水。 “你胡说,金护法正义凛然,又怎会欺杀实力远不如它的龙族?”一只似猫似虎的怪胎厉言喝问道。 我轻哼一声,接着不屑的道:“连真话都不敢说的家伙,又怎可让它兽相信,今日你屈于武力,昧着良心说谎话,又怎知明日,你不会添油加醋的将此事夸大,龙族男女确实是被金护法结果了性命,这一点谁敢否认。” 我将目光从众兽身上扫过,所有的凶兽都不自觉的回避着我的目光,做着亏心事的它们不得不承认,我道出了它们所不敢说的话语。 “小子,诬陷我可是死罪,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金雕看着我,眼中闪过杀意,让我的心不禁一紧。 “当众抵赖,你这护法当真不知羞耻。”玉缘不客气的喊道,向我走了过来。 “金护法,它还小,不懂事,您还是不要为难它了,毕竟确实是您不对。”黑魁最终还是站了出来,挡在了我的身前。 “那我就三个一起杀好了。”那金雕语气冰冷的说道,将目光锁定在我们身上。 “天下之大,又怎有纸包住火的怪事,如果金护法觉得杀了我们三个,此事便能永远的被掩盖,即刻动手便是,只可惜一番义举被越描越黑,对护法的声名影响可就大了。”面对着它的杀意,我并没有像黑魁、玉缘一般做出防御,只是轻笑一声,不急不缓的道。 “哦,义举?说下去。”那金雕将本不浓郁的杀气收起,饶有兴致的问道。 “人族无道,捉拿了五名龙族男女,将其折磨的奄奄一息,龙模鬼样,金护法率众出手,将一干人族灭杀,不忍濒死龙族继续受苦,出手使它们解脱,受义举感召,一匹小狼动用力魄珠,净化龙身,助龙族之人升天。”我张口即来,句句是亲眼所见,却又没有丝毫有损它声名的话。 “一群睁着眼睛说瞎话,一个满嘴流油奉承语,你觉得你的话和它们有什么区别?我又怎知你它日不会乱说?”很明显那金雕并不吃我这套,它信不过我们,却又给我们机会,这机会到底是什么? 我看了看身后刚刚陷我于险境的一干凶兽,朗声说道:“我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金护法还允许我们活着,很明显是有事交由我们去办,然而奴才和奴才是有区别的,一帮蠢货只会误事,相反聪明而又忠心的奴才做事会事半功倍。刚才谁聪明?谁可信?谁值得托付?不言自明。” “话说的不错,不过要让我如何相信你是真心的?就凭你几句奉承话?”那金雕显然并没有相信我这毛头小子。 “既然金护法选择我们,不会什么都不准备吧?拿出来吧,也该是我们表忠心的时候了。”我冲其笑着说道,有所期待的看着它。 “有点实力又够聪明,把事情交给你们去办,确实可以让我省心不少。”那金雕吐出三颗黑漆漆的胆囊,道:“这是蝮彩蛇的毒囊,不过毒性被我压制着,若你们吞下,小命便交予我手,当然了,若你们能让我满意,在三月后毒发之日,我自会出手救你们。” “你想掌控我们的命,让我们死心塌地的为你效力?”玉缘怒容满面,很明显它宁愿一战,也不要受它摆布。 “金护法,您就这么不相信我们?”旁边黑魁亦含蓄的发出质疑。 生死无常,但若不吝惜的交出去,任谁也不会轻易答应。 我慢慢的捡起三颗黑色的胆囊,看了看玉缘和黑魁。 “风,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我们拼力一战,或许还有转机。”玉缘在一旁给出了它的选择。 “金护法,我对您衷心耿耿,为您无数次拼战沙场,难道您非要掌控我的生命才肯放心吗?”黑魁寒心的问道,很显然它对于金雕的做法相当不满。 而那金雕并没有说什么,静静的等着我们的答案。 “你们一个是我最在乎的,一个是我新交的好友,我若死了,你们会无动于衷吗?”我看着身旁的玉缘和黑魁,有些期许的问道。 “风,别说诀别话,今日一战,我自会为你创造逃生的机会。”玉缘看着我,语气坚定的说道,很明显它是下定了决心。 我扭首看向另一边心伤的黑魁。 “从你助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便是永远的朋友。不论你做出怎样的抉择,只要是对的,我都会跟你一起承担。”黑魁同样认真的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这条命交托于你们了。”说完,毫不犹豫的张口将那三颗毒囊吞入腹中。 0074---溜之大吉 这金雕的实力异常恐怖,与之战斗,必死无疑,与其没头没脑的瞎拼硬打,不若顺其心、称其意,只是三颗毒囊而已,不一定能要了我的命。 见我将三颗毒囊悉数吞入,那金雕诧异的问道:“即便不怕死,也不用这般不要命吧?” “这你可说错了,我可惜命的很,刚才你也看到了,它们是打死也不会将性命交予你的,不过它们却都在乎我的生死,现在我的命交给你,它们自然会尽心为你效力。”我面色不该的道,并没有因为吞服剧毒而有丝毫的慌张。 那金雕看了看身旁一直注视着我的玉缘和黑魁,轻笑道:“虽说是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这样倒也可以。” 闻言,我内心稍松了一口气,好在这金雕并没有难为它们。 “不过你们两个听好了,这小狼不知好歹,同时吞服了三颗腹彩蛇的毒囊,毒发之期便由原来的三个月缩减到一个月,一个月内,若你们不能让我满意,这小狼的命便没了,同时你们两个的劫数也到了。”那金雕出言提醒道,满满的警告之意。 听闻毒发之期一下子缩短了那么多,我们三个的脸一下子阴沉如水,一个月?说不好,我们三个只有一个月的命了。 对于我们的反应,那金雕颇为满意。 “如今蟒义堂不复存在,黑豹堂损失惨重,冰蚕堂、巨蟹堂、飞虎堂、猩猿堂、厉蝎堂、蜈蚣堂势力则如日中天,我要你们一个月内将这六堂的核心管事聚到一起,如若不然,后果自明。”那金雕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一个月,这地煞之境那么大,要怎么找啊,这任务是不是太难了?”黑魁闻言,脸现难色,不满的嘀咕道。 “本来是三个月期限的,是你们自己不珍惜,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走吧,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们的表现了。”那金雕置若罔闻,下起了逐客令。 黑魁满脸的苦味之色,看了看身后的兄弟,开口问道:“金护法,能否看在黑某一直以来死心追随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干兄弟。” “你还没有跟我谈条件的权利,滚。”金雕不动声色的冷颜说道。 金雕在它们面前击杀龙族之人,做出天理难容之事,只是为了选出够聪明、值得托付的手下,若它们够聪明,自然能逃过一劫,若它们只懂得阿谀奉承,等它们的只有死的结局。 黑魁还想说什么,我走进它,将它击晕了过去,拖着它向前走去。 若将这最后一丝耐心也消磨了,恐怕连眼前这渺茫的机会都没了。 走到金雕身后不远处,我佯装跌倒在地,狼腿向天,信誓旦旦,在金雕转身的瞬间,我再次背起黑魁,不间断的向前走去。 “够聪明且有不错的实力,委托给它,或许真能为我办成,只可惜知道的太多了。那条蟒蛇年纪虽小,却也拥有了不错的实力,不过也是它的运气,若它年纪再大一些,说不定也会死的不明不白。只是可惜了那黑魁,若是实力够强,我也就暂时不会动杀它的心了。”望着我们的背影,那金雕低语道。 在它转身再次面对一干落难的黑豹堂弟兄时,身前的凶兽统统跪地,那花斑猎豹率先开口道:“无论我们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是阿谀奉承讨好,我们都没有想过做出哪怕一丝对您不利的事情,我们是信不过,但若我们都靠不住,这地煞之境便不再有真心愿意帮您的生灵,我们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但我们会以生命起誓,守口如瓶,还请护法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请护法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其它凶兽亦开口请求道。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我的脚步稍一踟躇,再次向前走去,尽管你们坑我,但既然是黑魁在意的家伙,能帮你们的,我还是会做的。 “倒也不是特别蠢,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隐藏,不过我可没有那么多毒囊,而且我也不需要废物,知道怎么做吗?半刻钟后,能活着的,到我面前来。”说完,那金雕转过身去,看着渐行渐远的我。 “若它们能聚齐两堂的高手,便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掌控六堂,胁迫两怪,我便可以架空副盟主,真正的掌控金妖联盟,有这般力量在手,我看这一次还有谁可以与我抢夺地煞神物。”那金雕在心里盘算着,随后脸上亦现出一些疑惑,“这地煞之境中的黑蛇,只要够强的,都被我灭杀了,为何依旧感应不到‘静鳞’的气息,莫非它已经易主,可这地煞之境依旧平稳,难道是新主人还不知通过它可以进入天阙之境,还是……算了,还是别想了,可能性太多了,还是先图稳、再图强、最后图宝,我没有这番运气,想来它们的运气也不会怎么样。” 它在半空中兀自思量,身后却低吼不断,厮杀四起,转眼间血流成河。 兄弟又何妨,只要能保得性命,兄弟是最值得出卖的。这才是它们的生存法则,什么弱肉强食,利益至上才是永恒。 小半刻后,五头凶兽眼放凶光的望着彼此,都是从弟兄们的鲜血中滚打出来的,能活到现在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可以了,你们五个以后就继续跟着我吧,我有另一番任务安排你们去做。”那金雕转过身来,制住了血腥味十足的战斗,认可了这几头畜生。 而我和玉缘的身影已消失于远方,再也看不清行迹。 一个时辰后,背靠青树的黑魁醒了过来。 可醒来不一定是好事,它见到我便怒目相向,扑上前来,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玉缘出其不意的将它拦住,它的身形还未到我身前,便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不是我们的对手,我劝你还是老实点。”玉缘不客气的出言警告道。 黑魁看了看自己耷拉着的残腿,不甘的捶打着地面,“为什么?为什么它们都死了,我还活着?为什么我会成为缺肢断腿的怪物?肢体不全,我还拿什么复仇,废物,我成了不折不扣的废物。” 说着、说着,竟有泪珠从它眼角滑落。 我并未上前安慰,有些伤痛能发泄出来自然最好。 片刻之后,见它的悲伤少了些许,我开口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只要我们得到断续草,你的肢体便能恢复如初。” “什么?你说我的腿还能恢复如初?”黑魁突然眼中放光的看着我,急切的确认道。 “当然?我有把握为你找到断续草。”我点头保证道。 那黑魁先是兴奋,后又仿佛意识到什么,开口问道:“若我们花时间寻找断续草,一个月后完不成任务,岂不是都要死?” “管它的狗屁任务,现在我们自由了,可以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我笑着冲其说道。 0075---被迫出手 自由?黑魁反复的念叨着这个本不该属于它的词。 我们真的自由了?得到确认的黑魁,满脸的欣喜。 可是,我们真的逃得掉吗?即便侥幸逃生,你身体内的剧毒又该如何解?黑魁满脸的狂喜掩饰不住它心中的忧虑。 “放心,你忘了我本身就是一匹毒狼,那些毒对我无害的,我刚才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毕竟让它起疑的话,我们谁也别想逃出来。”我笑着解释道。 听我一说,黑魁回忆过往的幕幕,嘴角亦扬起了微笑:“真有你的,连我都被骗了。” 见它心情好了很多,我便出言说道:“好了,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就要去取那断续草了。” 闻言,黑魁有些疑惑的问道:“取断续草?莫非你知道那断续草在何处?” “当然,我偶然间见到一棵,如果运气不错的话,我们很快便能见到它。”我很自然的说道,并没有告诉它真相,有关地煞神物的消息丝毫也没有显露。 那金雕杀伐果断、不惜代价,只为得到我身体内的邪恶小人,尽管不晓得这小人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吸引力,但留着总归有用。 最主要的是这小人对地煞之境内的一切格外的熟悉,有它在暗处,想来不仅是断续草,其它宝物被收取也会容易许多。 “果真如此的话,那真是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吧。”黑魁显得比我还急不可耐。 不过,倒也是,毕竟断续草可以断肢再植,对它的诱惑是极大的。 于是,玉缘、黑魁和我便踏上了取草的道路。 而另一边,一个俊美的男子数日的辛劳也到了收获的时节。 此时的他静静的坐在一处风景绮丽之处,周身十六件熠熠发光的宝物不规则的绕着他飞速转动。 随着那宝物的转动,地上缓缓的升起一副奇形怪状的图案,冲天的光芒直上九宵。 一个矫健的游龙图案没入天际,消失不见。 在那男子周围的土地,渐渐的出现丝丝金色的细丝。 那些如长发的金丝慢慢的升至半空,渐渐的形成一片网状的光幕,那片光幕不断的扩大,以男子为中心,向四周蔓延。 “以十六件宝物,换取所有的地煞神物,及这源源不绝的龙脉之力,这笔交易怎么算,都是赚大了。”那貌美的男子扬起嘴角,隐隐有些得意。 “二公子,不知这伏地龙魂大阵能持续多久?”旁边身着鱼纹红袍的女子开口问道。 “十六日,不过足够了,这龙脉之力可以吸引一切有灵性的东西,地煞神物就是为守护它而存在,随着龙脉之力的消减,它们不可能不出现。只要出现,就休想逃出我的手心,收了它们,这地煞之境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那男子缓缓站起,平静的等待着。 “身为龙子,却毁根败源,如果让他们知道了,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那女子面露凝重之色,并未像男子一样,露出笑颜。 “待我收取完地煞神物后,这龙脉之力便尽归我有,而且这伏地龙魂阵已使天阙至宝隐匿行迹,他们为了得宝,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只要得到我想要的,在不在龙族,对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隐姓埋名个几十年,再回来,这龙王之位还能逃出我的手心吗?”那俊美男子一副志在必得、胜券在握的模样。 闻言,那女子的忧虑也减了稍许。 这时,四周响起了轰隆隆的响声,很多生灵向这边跑了过来,野兽、人族、血脉不纯的龙族,数不胜数。 可是他们在距男子两三里远处,便被无形的光幕挡了下来。 任由他们如何敲打、如何撞击,都未能撼动那光幕分毫。 “就让他们多活一会吧。”男子不屑的望着*满满,却拿他无可奈何的生灵,重又坐回地上,养精蓄锐。 那女子静静的立在一旁,守护着身旁的男子。 而另一边的我,正带着玉缘和黑魁形色匆匆的赶路。 突然,身体内的邪恶小人现出慌张之色,细细感知片刻,急切的道:“不好,这地龙脉的力量正在不断的被吸取。” 闻言,我放慢脚步,扪心问道:“地龙脉是什么东西?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那东西对你很重要吗?” “龙脉是龙族的根,决定着龙族的兴旺与运程,同时也是这龙渊传承存在的根源,地龙脉影响着龙族的存亡,而天龙脉则影响着妖界的兴衰,看来这地煞之境中来了个了不得的家伙,不仅探寻到地龙脉的位置,竟还能吸取它的力量。”那邪恶小人一脸凝重的样子,仿佛自己捍卫的东西受到了强大敌人的侵扰。 “你想要去守护它,对吗?”我不禁止住脚步,问道。 那邪恶小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身后的黑魁,脸上现出了难色。 “怎么了?风?”玉缘看到我的样子,忙上前问道。 “风兄弟,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我现在虽是个残废,但说不定也能帮到你什么。”黑魁亦一脸真诚的问道。 “我……” 我刚一张口,身体内的小人急切的说道:“已经来不及了,别怪我。” 说完,那小人从我体内飞出,化为一道流光,急速的向前飞去。 “风兄弟,那是?”黑魁见一道光芒从我体内飞走,惊愕的问道。 “那便是金雕苦寻的地煞神物,金雕灭蟒义堂并不是想为你们出气,因为地煞神物先前就藏在一条蟒蛇的腹中,我能知道断续草的所在,也是他告诉我的。”我没有隐瞒的开口解释道。 黑魁闻言,脸上的表情与玉缘的表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玉缘不动声色,因为它事先便已猜到,黑魁听到这震天的消息,惊得合不拢嘴。 “没想到这地煞之境中最引以为傲的神物竟然就在我的身边。”黑魁满脸的不可思议,同时也有一些恍然,因为他终于明白为何我能做出匪夷所思之事。 不一会儿,那道流光重新飞回,停在了我们面前,一个面色阴沉的小人手中拿着一棵断断续续、枝叶不连的怪草。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解的问道。 “笨蛋,你已获得传承,我是无法离你太远的,现在断续草我已经为你取来了,你小子也该为我办事了。”那小人将手中的怪草扔给了黑魁,不怀好意的盯着我。 0076---再遇玄奇 “你小子干嘛这么盯着我,不会又要打什么坏主意吧?”看着那小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我的心跳忍不住加速。 此时的我犹如砧板上的肉,尽管意识到他心存不良,却又无可奈何,这就是弱者的悲哀。 望着那邪恶的小人,玉缘也跟着紧张起来。 一旁的黑魁却满脸兴奋,他万没想到自己竟这般近距离的与这地煞神物相见。 而那邪恶的小人诡异的笑了笑,道:“小子,为你取来断续草,我也算对得起你了,现在我要借你身体一用,你若不幸死了,就只能怪你命不好了。” 闻言,玉缘忙挡在了我的身前,满身戒备的看着前方的小人。 那小人视若无睹,身形一闪,融入到我的身体之中。 “没用的,小蟒蛇,这都是它的命,要怪就怪它当初手贱,取了玉镯。”玉缘身后的“我”,语气怪怪的说道。 玉缘忙转过身来,看向既熟悉又陌生的我,此时的我再次化为那小人的傀儡,只是这一次全身放出青色的光芒,任谁一看,就知道我的不凡。 “一出手就暴露了自己的存在,唉,怎么就让这小王八蛋取得了传承呢?早晚会被这家伙拖累死。”我摇头轻叹道。 说完不管不顾的向前奔去。 玉缘忙轻移着身形,快速跟了上来,“早知道会如此,当时就不该让‘风’去取那玉镯。” 玉缘悔不当初的追赶着,丢下了有惊有喜有疑惑的黑魁。 见我们的身形消失于远方,黑魁才缓过神来,看着手中的断续草,露出了狂喜之色。 而远方那静坐于大阵内的男子笑着低语道:“有一条鱼上钩了。” 闻言,旁边的女子亦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苦苦的等待终于有了盼头。 而这一切我并不知情,此时的我正向着那男子所在的方向狂奔。 这地煞之境仿佛一瞬间全发生了变化,所有的强者对决偃旗息鼓,齐齐的扭首望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召唤一般。 这地煞神物终于露面了?所有生灵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中露出狂喜之色。 一时间,所有的强者随着心中的呼唤选准方向,向前奔去。 而那些实力并不怎样的家伙看到身边的人行色匆匆,也大都认为机缘已到,纷纷随大流,朝前涌去。 而此时,金妖联盟中的众多凶兽同时收到一个震惊的消息,该消息以两位神秘的副盟主的名义发出,要求击杀地煞之境内实力强劲的龙族。 原因不得而知,可既然是神秘的副盟主发出,它们自然只有执行的份儿。 就连那不常出现的鬼护法和虎护法也开始召集手下,随时准备开战。 这时,远方山顶处一头金雕正在那闭目思量。 “龙族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即便是金妖联盟,也一向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现如今,两大高层竟一反常态的发动大战,看来龙族之人做出了严重有损它们利益的行为,能让它们引起这般重视的,恐怕只有地煞神物了,这番变故虽在我意料之外,不过既然地煞神物现身,我便没必要这般辛苦了,虽然得获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但这番变动确实是一个良机。”那金雕缓缓的睁开双眼,一双锐利的眸子发出凄寒的光芒。 而狂奔的我因为身上的光芒,一路上遭受多番阻挠,可这般小喽喽在地煞神物面前,连一招都接不下,统统被秒杀。 这时不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响声,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一场大战。 本不打算停留的我突然看到不远处传来刺目的光芒,这不由得使我改变方向。 如果是他们二者中任意一个的话,我们两个联手无疑会使这速度快上许多。 可赶到近前的我不禁为眼前的一幕所震撼,虽没有什么地煞神物,但一条长须满面的赤龙正和一头有着白色羽翅的白虎在空中激战。 而在这战团下方,一群猩猩、巨猿、猛虎正在加油助威。 那赤龙长约八丈,浑身红光,一头浓密悠长的胡须遮面,看上去威风凛凛。 而它的对手是一头会飞的白虎,身长六丈,孔武有力,气宇不凡。 那在半空中游弋的赤龙龙须飞舞,一团炽热的火球自它口中发出,直袭那在空中振翅的白虎。 那白虎身形一斜,羽翅一振,身形闪动,避开了攻击,咆哮着向那赤龙飞去。 那赤龙亦不甘示弱的冲上前去,飞舞的龙须急速生长,化为红绳欲将那白虎捆绑。 那白虎利爪纷飞,将靠近身前的龙须斩断,一张大口就要咬碎那赤红的龙头。 而那赤龙丝毫不避的迎了上去,狠狠的撕咬在了一起。 那赤龙用身体将白虎缠住,龙首游走,想要从上方咬断白虎的脖子。 那白虎奋力振动翅膀,白色的羽翼化为利刃,将束缚它身体的赤龙割得七疮八孔。 那赤龙悲鸣一声,流出的鲜血化为烈火,将那白虎的身体点燃。 那白虎吐出一颗白色的圆珠,飞至半空,强烈的光芒将自己的身体罩住,所有的烈火在一瞬间熄灭。 那赤龙见到圆珠,一脸的凝重,随后一张口,一颗赤色的圆珠迎了上去。 “既然已经出手过一次,这一次就不必再藏拙了。”见到一红、一白两颗拳头般大小的圆珠,我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 一道身形自我体内飞出,飞至那激烈的战团,小手一抓,两颗在半空中对碰的圆珠被那光团包裹,消失不见。 而那在高空激烈对战的赤龙和白虎像是瞬间被吸尽了精元,体力不支的它们重重的摔在地上。 而刚恢复自由的我再次被那小人掌控,只是体内多了两颗滚烫的圆珠。 “两颗霸道的力魄珠,这便宜真是捡大发了。”我暗自得意道。 而那白虎和赤龙则虚弱的倒地喘息,那赤龙的身形褪去,一个熟悉的脸孔出现。 一身粗犷的打扮、孔武有力的身板,稍稍凸出的下巴、密密的络腮胡子,威严而不失俊雅,满脸横肉却又不难靠近,是他! 玄奇,龙之国度最厉害的兵器制造师,只是此时的他凸显老态,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他为何会变成那样?隐匿与一旁的我在心中问道,此时我的身体虽不由我掌控,好在意识犹在。 “我”并未回答,扪心问道:“你认识他?” “能救他的话,还请你出手,他帮过我。”我冲掌控着我身体的邪恶小人说道。 0077---大战在即 “你也懂得感激?”那邪恶小人有些惊讶的笑了笑,接着道,“知道了,不过你欠我一份情。” 刚欲动手的他突然收住了脚步,“来了很多家伙,我保不住他了。” 说完,竟什么也不顾的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悄悄的来,轻轻的走,不引起一丝注意。 “你这混蛋,你答应的好好的……”我忍不住破口大骂。 “小子,救他的话,我就会陷入包围,耽误了大事,我们谁也活不了。”那小人沉声打断道。 “大事?你口口声声都是大事,我的事难道都不算事?”我不满的质问道。 “我是为守护龙脉而生的,我死了,只要龙脉在,这龙族的气运依旧在,我活着,若龙脉没了,这地煞之境也会因此消失。而得不到龙脉洗礼的我也会跟着地煞之境消散。”那邪恶的小人开口辩解道。 “你在这里待了那么久,难道就没有得到过龙脉洗礼?”我不禁有些诧异的问道。 “笨蛋,要想得到洗礼,除非地煞神物认主,和他的主人一起接受恩赐。”那小人一念及此,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看来他对于我是相当的不满。 “竟然还有这限制?不过我不是已经把你送给玉缘了吗?是你自己赖着我的。”闻言,我同样不满的说道。 得到你,我还一肚子气呢?你竟然还有怨言。 听到我的怨言,那小人相当不爽的说了句:“懒得跟你这种弱智解释。” 随后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我弱智?你这混蛋,有本事别借用我这弱智的身体?”我怒气冲冲的喝道。 可他置若罔闻,再也不愿多说一句。 可跑着、跑着,却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 不由得止住脚步,可刚停住脚步,四周便扬起了浓浓的迷雾。 阴森的寒风肆虐,一时间周围的一切全都发生了变化。 嘎吱、嘎吱的怪叫响起,周围出现了说不清行走的白骨。 “能有这般实力的,在这地煞之境中恐怕也只有鬼护法了,我既然在此,还不现身?”随着我一声低喝,周围的白骨纷纷消失,一架白色的银骨走了出来。 “啧啧啧,好大的口气,你这狼崽子到底是何身份?”那白色骨架开口喝道。 “盟主凰陵,左副盟主霸天,右副盟主九幻,而第一个入盟的护法,便是你鬼歧,关于我净鳞,你还有印象吗?”我笑着问向身前的白骨。 “你是救过我的净鳞前辈?”那白骨闻言,消散而去,一条似蛇非蛇、似龙非龙,长约三丈的青白色龙蛇走上前来。 “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怎样?这些年还好吗?”我体内飞出一道流光,在半空中幻化成一个晶莹透亮的玉镯。 “净鳞前辈。”那龙蛇失声喊道,眼角竟溢出了泪花。 “都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那玉镯化为小人,抚摸着那龙蛇的头,颇像一个长者,片刻,那小人开口问道,“你师父、师伯,还有那凰陵都还好吗?” “都很好,只是五千年未见您的身影甚是想念。”那龙蛇泪花闪烁的笑道。 “呵呵呵,没事就好,我问你,为何凰陵的力量在不断削弱?”那小人收起相逢的温馨,脸色凝重的问道。 “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闭关的我突然收到师父的传讯,说是有龙族图谋凰陵的力量,让我们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实力强劲的龙族,而凰陵便由他和师伯去守护。”那龙蛇并没有隐瞒的交代道。 “霸天和九幻同时出手,看来那龙族小子倒也是个硬茬了,走,随我去助阵。”那小人重新飞入我的体内,径直向前奔去。 而周围的鬼雾消失不见,所有的一切仿若什么也没发生。 没过多久,我便来到了那片风景绮丽之地,看到了光幕中静坐的男子。 此时我身上披着一层黑黑的雾气,任谁也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那男子是鸱吻,我见过他。”我惊讶的脱口而出。 而掌控着我身体的邪恶小人闻言,亦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你年纪不大,见到的家伙却一个比一个不省事,你倒说说,那鸱吻是何来历?” “鸱吻是二龙子,生性嗜杀,曾与我和莱傲发生过交集,他的实力好像比莱傲更胜一筹。”我将从莱傲那得来的消息简单的传达出来。 “龙子?没想到他竟干出这般败祖毁源的事?”那小人惊讶的自语道,随后望向半空中的金网。 当我看向那金网时,心中生出一种极想得到它的冲动。 “别看它,那是龙脉之力的具象化,除了凰陵本身,没有生灵可以长时间抵御它的诱惑。”一声有力的提醒惊醒了我,让我发热的意识重回清明。 不过其他的家伙就没那么好运了,此时的他们已丧失了意识,疯狂的击打着那片纹丝不动的光幕。 而光幕中的男子,在此刻睁开了双眼,看着密密麻麻发疯的生灵,嘴角扬起了微笑。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到了,看来我的计划比预期中进行的要顺利的多。”那男子得意的说道,长满鳞片的手不停的飞舞,很快那阻拦众人的光幕瞬间收缩,在他和身旁的俏丽女子周围形成了一圈光幕。 失去光幕阻挡的众多生灵冲了上去。 咚咚咚咚咚…… 突然地面重又竖起了十几道光幕,每一道光幕上都有一个耀眼的图案。 最外层的是一把长戈,那光幕虽未像原来的光幕那般坚韧,依然挡住了众人前行的脚步。 “鬼歧,你师父和师伯已经出手了,我们也要尽快破开光幕,与他们会和。”身处迷雾中的我开口说道。 “师父它们已经出手了?”我身旁遮掩我身形的鬼雾疑惑的问道。 “这小子收集了那么多宝贝,又在汲取龙脉之力,若不能阻止他,这地煞之境恐怕要就此崩坏了。”我并没有回答它,而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光幕中心开始收取龙脉之力的男子。 这时,地动山摇的感觉传上心头,我忍不住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铁甲巨人出现在视线中,那巨人高约十余丈,浑身都是武器,而他那木讷的表情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是他?”那小人惊讶的喊道。 而他的一句话,让我瞬间将眼前的巨人与一个人联想到一起,玄奇?为何它的身体构造会完全改变。 这巨人的出现让这边已经开启的大战再次掀上*。 0078---手足相残 只见那巨人虽像蜗牛一般移动步伐,却快速的拉进着与我们之间的距离。 “杀我徒儿者,杀无赦。”那巨人手握着大刀,一把劈向了眼前的光幕。 那光幕像气球一般被挤压,严重变形,大刀滑过,一道狭长的痕迹格外的明显。 那在光幕中心汲取龙脉之力的俊美男子见及此,脸色现出凝重之色,他万没想到这地煞之境中还有这般攻击力强大的巨人。 随后,他闭上眼继续自己的计划,眼不见为净,他不相信就凭一个意外便能阻挡自己多年的计划。 见身旁的男子并没有太在意,那女子亦收回了目光。 而被鬼雾遮身的我则化为一道流光沿着那裂缝,飞了进去。 在我刚进去没多久,一道赤红的匹练尾随而入。 “是你?”那邪恶小人看了看身后的赤蟒,又惊又喜的说道。 “净鳞前辈,它是谁?”那团黑色的鬼雾疑惑的问道。 “这个我以后再告诉你,你不必费力为我遮掩了,我很快便会以真身与那男子对决,现在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他的面前,才是正事。”我开口说道,并没有回答它的疑问。 “是,净鳞前辈。”那鬼雾极其温顺的应道。 说完,那遮掩的黑色鬼雾消散而去,露出了泛光的我。 而旁边则多出了一条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怪物。 “不是谁,你都可以控制的,请放了它。”玉缘盯着我,开口喝道。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这么做……” 可那小人尚未说完,震天的吼声传来,“狼崽子,快告诉我,是谁杀了我的徒儿?” 说完,一道更霸道的刀锋传了过来,惊得我背后发凉。 而从我身后的光幕中飞出一把长戈,迎上了那犀利的刀锋。 “你这小子还真会惹事。”那邪恶小人无奈的叹口气,看了看眼前泛着幽光的铠甲。 深吸一口气,浑身青光外放,借助我的身体直接带着玉缘和鬼歧穿过了眼前的光幕。 站稳身形的“我”看了看身后破碎的光幕及那柄化为碎屑的长戈,长叹一口气,再次发出光芒,向着前方铭刻着黑色利刃的光幕飞去。 如入无人之境的顺利,看着身后难缠的家伙,我忍不住再次穿过绘着鲨鱼锯齿的光幕。 再次站稳身形的“我”脸上的血色少了些许。 “净鳞前辈,还请您不要再使用秘术了。”身旁的鬼歧满是关切的恳求道。 我望了望身后的层层光幕,深吸一口气,道:“差不多也够了,等他们破开光幕,我们的援军也该到了。” 随后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光幕上,一套金光闪闪的软甲在光幕上闪现。 而另一边,黑魁借助断续草的神奇功效,成功的将残腿医治如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时,有大批的凶兽齐齐的向着一个方向狂奔,它心中好奇,亦随之而来。 可半路中却碰到了自己失散的兄弟。 本该泪眼汪汪的场景,却好似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于是,六头凶兽从队伍中分离,相互要讨个说法。 “堂主?”一头花斑猎豹阴阳怪气的称呼道,“你可真是我们的好堂主啊?关键时候,你竟然弃我们而去。你可知道兄弟们死得有多惨吗?” “我?当时我也是身不由己,而且我是被打晕带走的,我不是有意要丢下你们。不过话说回来,我一直教你们,畜生有畜生的尊严,你们为何要诬陷风兄弟?”黑魁先是愧疚,伤痛之余不免质疑的问道。 “风兄弟?我们跟你打拼多年,你拿我们当兄弟了吗?”一头满身伤痕的豺狗不满的质问道。 “我?对不起,不过这一切都是那金雕的错,你们这样有意思吗?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那金雕复仇,而不是在这里内讧。”那黑魁终是低下了头,诚恳的道歉,而后道明了现在该做的事。 “找金雕复仇,你说的倒好听,你又没吃那毒囊,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可我们的性命呢?你真的关心过吗?”那花豹呵呵的苦笑道,满心的不甘,或许这黑魁的性命掌控在它们手中或是同它们一样,掌控在别兽手中,才能消去它们心中的怒火。 “那你们想怎么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在这里窝里反,有意思吗?我们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难道你们还不知道珍惜吗?”黑魁面对着一而再、再而三的指责,亦动起了真火,不满的呵斥道。 “堂主,您还是那么威风,敢情您的命是命,兄弟几个的命就不是命了?如果现在中毒的是你,你还叫嚣的起来吗?你还敢与那金雕叫板吗?”一头眼露凶光的獾兽叫嚣起来,当众指责昔日的堂主。 “既然你们不愿与那金雕为敌,我不勉强,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以后,我没有你们这帮兄弟,你们的毒我会想办法找取解药,弟兄们的仇我也会竭尽全力的报,今日一别,再见便是陌路。”黑魁脸色阴沉的说道,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去。 “慢着,谁允许你走的,你找不找金雕复仇,我们不管,你弃我等兄弟的性命于不顾,这笔账是该好好算算。”那花豹不依不饶的说道。 “那你们想怎么样?”黑魁阴着脸问道。 “废掉四肢。”那花豹一字一顿的道,阴寒的话语却使其他四头凶兽露出兴奋之色。 “做不到。”黑魁果决的应道。 若被废去四肢,别说报仇,恐怕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几头凶兽默契的将黑魁围了起来。 望着周身一起打拼的兄弟,黑魁的内心犹如刀绞,它万没想到昔日的兄弟竟走到这步田地。 “动手。”随着那花豹一声令下,五头凶兽齐齐的扑向中间的黑魁。 黑魁见避无可避,亦无奈的展开自卫。 凶狠的厮杀声传遍周围的区域,不远处一头金雕冷冷的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 片刻之后,这片战场凌乱不堪,受了重伤的花豹和獾兽逼得满身伤痕的黑魁节节后退。 而不远处静静的躺着三具血肉模糊的兽尸。 “没想到我们兄弟竟会有手足相残、血肉相拼的一天。”望着被自己咬杀的三头凶兽,黑魁眼中泪花闪烁。 看了看逼上前来的花豹和獾兽,黑魁缓缓的闭上眼,放弃了厮杀,打算用生命为这段冤孽做个了结。 那受了重伤,行动迟缓的花豹和獾兽互望了一眼,猩红的眼睛露出凶厉之色。 “既然你想死,那就由我们了结你好了。”说完,二者齐齐的扑了上去。 0079---生命挽歌 手心手背好兄弟,绝情绝义痛心扉,既然连你们都不容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黑魁冷眼望着扑上来的花豹和獾兽,放弃了所有的抵抗,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忽然一道金光闪现,那扑上来的花豹和獾兽被击飞了出去。 不远处的树木应声折断,两个狼狈的身形口吐鲜血,摔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是你?”黑魁见到眼前的救命恩人,非但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意,反而满面怒火、凶光外露,一副要冲上去将其撕碎的样子。 可还未待它有所行动,喉咙处已被利刃锁定,面前的金雕沉声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用的挣扎,告诉我,你的残腿是如何医好的,那小狼崽和那条赤蟒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你觉得你的威胁对现在的我来说,会有任何作用吗?”黑魁脸上的戾气虽减轻些许,但见到金雕时的愤恨依旧填满胸腔。 那金雕轻笑一声,将翅膀收起,换了语气道:“那我们以消息换消息如何?” “换消息?你嘴中还有对将死的我有用的消息吗?”黑魁自知远远不敌,便也放弃了攻击,没多大兴趣的问道。 “你走后,你的同伴有十个存活,它们活着是因为亲手终结了自己伙伴的性命,我只是说我不需要弱者,它们就争先恐后的用鲜血证明自己的强大,另外五个,我知道它们在那,如果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东西,我可以告诉你,它们的位置,并帮你疗伤。”那金雕将诱惑摆上台面,静候着黑魁的答案,不过它的诱惑中却充满着虚假。 “它们不是你杀的?你少诓我,你若有心放过它们,又怎会容忍它们自相残杀,你根本就不想让它们活,因为它们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怕它们心生反叛,你怕它们将你的丑行公之于众。”黑魁并不会相信它的一面之词,任由它说的天花乱坠。 “我若让它们死,又怎会留下你面前这五条漏网之鱼。”那金雕冷哼一声,转身飞去,再回来时,带来了那匹奄奄一息的花豹。 “另外一个家伙已经死了,你若不相信,可以问它?”金雕冷冷的说道。 黑魁看着眼前日薄西山的花豹,难掩心中的伤悲,深吸一口气,问道:“那帮随我们出生入死的弟兄,真的是死在你们手中?” 那花豹看着眼前伤心落泪的黑魁,苦笑一声,道:“都已经死了,还在乎那些细节干嘛,作为我们的头,你不该弃我们于不顾,危难关头你更应该带着我们反击,哪怕战死,也是我们的选择,而不该是你临危逃脱,让兄弟们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我已经说过,我是被强行带走的,回答我,兄弟们是不是被你们给害死的。”面对着花豹的再次指责,黑魁无奈的解释道,同时愈发的想知道自己那帮兄弟的真正死因。 那花豹转过身去,并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而是冲金雕恳求道:“金护法,我求您一件事,只要您帮我杀了这黑魁,我可以告诉您有关那件事情的秘密。” “那件事情?什么事?你倒说说看。”那金雕饶有兴致的问道。 那花豹刚欲开口,却又吐出一口鲜血,颤巍巍的道:“金、金护法,我快不行了,还请您你快些出手。” “你先告诉我有关那件事情的秘密,我看值不值得我出手,你放心,我说话算数,只要你的信息有足够的价值,我一定为你杀了这黑豹。”那金雕急忙说道,边说边凑了上去。 “好、好,您可要说话算数。”那花斑念自己时日无几,满脸信任之色,呼吸急促的接着道,“我要说的是……” 那金雕想要听的更清晰,更是把耳朵凑了上去。 “我要说的是一起死吧!”最后一个字尚未说完,那花豹整个头部发生了爆炸,而离它最近的金雕无疑是最大的受害者。 一只眼睛被完全波及,直接炸没,另一只眼睛亦被飞溅的血肉沾污,再也看不见东西。 整个头部鲜血凛凛,惨不忍视。 而旁边的黑魁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睁圆了双眼,它也没想到,自己的同伴会用尽生命的力量给予那金雕惨痛的一击。 它用生命回答了自己,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金雕,它是恨自己,不过它更恨真正的元凶,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该放弃报仇。 仅愣神了刹那,黑魁便也有了决定。 只见它用尽全力扑向了那仍在惨叫的金雕,大口一张,将那金雕的血色脑袋和那并不太粗的脖子吞入口中。 那金雕仿佛也意识到了危险,奋力的挣扎。 可一切都显得徒劳,做好死之觉悟的黑魁亦用尽力量,将自己的力魄珠在自己的口腔中引爆。 那几乎疯狂的金雕渐渐的停止了挣扎。 随之而来的是,黑魁从容的表情在这地煞之境中消失无踪。 两具无头的尸体僵持着,定格为惨烈的一幕。 一个用生命践行了对兄弟们的情义,另一个则用生命告诉我们,不管对手多么的令你看不上,只要它并未倒下,一切的可能都有机会发生。 血色的碎末在这空中飞舞,像是下起了无休止的血雨,这片战场不再有一个活着的生命,却有一段让我们难以忘怀的故事。 过了片刻,一颗金色的圆珠自那金雕的头颅中滚出,里面一个迷你的金雕在那后悔不已的咆哮着。 近乎抓狂的它,再多的哭喊已无意义,就是这群自己看不上眼的蝼蚁,利用自己的好奇心,接连动用“卑鄙”的手段将自己的肉身毁去,现如今这份仇却报不了,因为自己的仇家已经死去,这份恨却泄不去,自己终究败在一群蝼蚁的手里。 为什么?为什么苍天要如此对我?那金色的圆珠仰天悲嚎。 这时一只一米多长的大型蜈蚣跑了过来,将那蹦蹦跳跳的金色圆珠吞入腹中。 失去了并不可惜,可惜的是不知反思,连最后的资本都被夺去。 那金雕英傲一世、壮志雄心,万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般结局。 “堂主,这两具尸体怎么会有些眼熟啊?”那蜈蚣身后,另一条赤红的蜈蚣望着两具身形庞大、血肉模糊的尸体,有些疑惑的问道。 0080---取宝破阵 “眼熟?眼熟的东西多了去了?副盟主的十三道命令,道道都是同样的信息,哪一道不眼熟?传令下去,倍速行军,争取尽快赶至战场。”那得了好处的大个蜈蚣没好气的道,丝毫也未注意那两具僵持着的尸体。 而在它身后,爬满了说不清的蜈蚣、蜘蛛和毒蛇,这般一支大军行过,那定格的悲怆被破坏殆尽,只身下几具骨骼。 风吹过,那变了色的骨骼瞬间崩坏,在风中消散。 无论生前是被呼来喝去的小弟,还是能叱咤一方的霸主,死时不过两抔黄土,无声无息,多年以后,谁又会记得谁。 不知黑魁死时,是否记得有一匹小狼,与自己有过数面之缘的朋友,叫“冷风”,亦不了解,栉风沐雨的小狼会不会在某个刹那,想起曾有一个豪情义气的猎豹,叫“黑魁”,它们擦肩而过,成了彼此之间的匆匆过客。 此时,像蜈蚣大军一般的力量在这地煞之境中并不少见,它们仿佛都接受了召唤,向着那同一片战场进发。 它们奔赴的目的地,一片依山傍水、风景绮丽的地方,此时正发生着一场大战。 手持利刃的巨大怪人和一群丧失了自我意识的生灵正不停的围攻着眼前的光幕。 那光幕之中套光幕,细数之下,竟有十五层之多,而有三个生灵明显走在了它们的前方。 只见一匹银狼从口中吐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红色圆珠,用前肢一指,浓郁的烈火烧向了眼前耀眼的金丝软甲图案。 那图案仿佛对火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烈火烧的越旺,它越发的显得灵性十足。 不过,就在那红色圆珠出现的刹那,身后最外层的光幕外,那手持利刃的巨人不满的怒喝道:“原来是你这家伙偷走了我的力魄珠,我要砍了你。” 只见它从手臂上、后背上取下十数把寒冰利刃,硬生生的将它们握在一起,高举过头,狠狠的劈下。 他身前的光幕硬是被他强行劈开,一件泛着幽光的铠甲破碎的散落在地。 “没想到这家伙失去了力魄珠还这么骁勇,看来那些猛兽们多半是凶多吉少了。”我无奈的叹口气,加大了力量的输出,浓郁的烈火使那金丝软甲的图案跃然纸上,很快便从光幕中飞了出来。 我将那圆珠重新吞入腹中,一把抓过金丝软甲,带着玉缘和鬼歧跨过了光幕。 稳住身形的我随手将金丝软甲丢给了玉缘,道:“那小子要我给你的,你穿在身上防身,它才能放心。” 玉缘有些惊讶的看着被掌控的我,满脸的复杂之色,不过很快它便将金丝软甲套在了身上,毕竟此时它是最弱的,增强了它的防御力,才能让大家宽心。 那软甲被它套在身上后,竟然自行的调正大小,将它身上的要害部位严实的遮了起来。 而“我”仿佛事先知道一般,并没有丝毫的意外之色,只是将目光移至半空,盯着那滴溜溜旋转的一颗药丸愣神。 “用灵丹做压阵之物,这小子还真是舍得。”望着高空中的那粒丹药,我禁不住叹道。 “净鳞前辈,您连番破阵,消耗不小,还请您到一旁休息,我为您将那丹药取来。”旁边那非龙非蛇,却又似龙似蛇的怪物开口说道。 “也好,多加小心。”我冲其点了点头,退到一旁,打坐休息。 只见那怪物身形晃动,白色的雾气自它身体里向外散发,很快,我们的身形,便淹没在这白色的雾气中。 嘎吱、嘎吱的响声传来,十数具白色骨架在雾气中现出身形。 那些骨架清一色长有双翼,眉心处皆有一团浓浓的黑气。 此时的它们不约而同的看向高空中那颗滴溜溜旋转的丹药。 翅膀闪动,那些白色骨架齐齐的飞了上去,欲将那药丸抓住。 而那转动的药丸并没有丝毫的慌张,看着袭向它的怪物,突然现出数个小孔,滋滋的从里面冒出红色的气体。 那些没有生命的怪物在嗅到那些奇异的红色气体后,皆身体不支,重重的摔在地上。 那些骨骼刚被摔得支离破碎,雾气中便蹿出五六团黑气,那些黑气似分散、又似一个紧密相连的整体,将那粒丹药包围了起来。 那丹药故伎重演,可那红色的气体并没有产生预期的结果,反而被那黑气吸收。 那丹药见此,亦急的横冲直撞,可那黑气像是一个弹性十足的布袋,任由它在里面撒野。 这一刻那团汇成一体的黑气占尽了上风,可还由不得它高兴,突然那“黑色布袋”像是装进了千斤的巨石,压得那“黑气布袋”重重的摔在地上,那包裹的黑气瞬间被震散一部分。 而那颗被包裹的丹药灵性十足,突然越变越大,撑得包裹它的“黑色布袋”近乎达到极限。 一股强劲的吹力让所有的黑气烟消云散。 一颗完好无损的丹药再次出现在视线中。 正在那丹药得意洋洋时,玉缘出其不意的发动了攻击,将其紧紧缠住。 眼看那丹药就要成为囊中之物,可它一转眼便消散而去,不见了踪迹。 一番大战下来,玉缘和鬼歧出力不讨好,还被那颗丹药戏耍了数次。 在那打坐休息的“我”重又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直摇头,见那丹药再次飞走,“我”突然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直喊疼,玉缘和鬼歧忙赶过来,关切的问我怎么了?要不要紧? 关心我的并不只有它们两个,那高高在上的丹药亦飞了下来,满是关切的望着我。 倒地的我突然坐起,深吸一口气,将那丹药吸入腹中。 “你这家伙真是混蛋?你竟然骗我?”那飞入我腹中的丹药不满的叫嚣着。 “他确实是混蛋,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我的声音在其身后响了起来,同是天涯苦命娃,相逢何必曾相识。 “咦,你怎么在这?你也是被它骗进来的吗?”那丹药一脸单纯的问道。 “差不多吧,我叫冷风,你呢?”我张口问道。 “我没有名字,不过我听它们称我为护心丹,你被抓进来多久了?”那丹药满脸的童真之色。 而掌控我身体的邪恶小人再次恢复了笑容,不过在他看到大阵中心的男子时,脸色再次阴郁下来,道:“没有压阵之物,这一阵我们通过了,不过这般速度还是太慢了。” 0081---激战鸱吻 世界上可怕的不是你不够快,而是你的对手太快。 而这种困局正是那邪恶小人此刻所担心的,他已经连破数阵,进展神速,而他的对手几乎已将半空中的龙脉之力吸取殆尽,实力突飞猛进。 “霸天、九幻,还不现身?”那小人大声的冲前方喝道。 闻言,突然自那中心处的男子脚下冲出一金、一青两道刺目的光柱。 一杆游龙金枪,一卷古朴书卷现出了身形,每一件物品上都包裹着明显的光幕,一看就不是凡物。 那男子深吸一口气,将仅存的龙脉之力吸入腹中,相当喜悦的言道:“三大神物齐聚一堂,真是缘分,你们几个都认我为主如何?” 而在他将龙脉之力吸取后,最外层光幕外那些神志不清的生灵重又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当他们看到光幕最中心处两团耀眼的光芒时,心中的*再次被点燃,拼尽全力的挤着、抢着要冲进去。 就在他们挤破脑袋往里冲时,最里层那金光外放的游龙长枪不满的喝道:“放屁,让我认你这挖祖宗根的小子为主,你想都不用想。” “跟他费什么话,还不快帮我进去,我们三个联手,灭杀他便是。”我在外面大声呼喊道。 闻言,那金枪、书卷默契的互望一眼。 只见那古朴书卷轻轻一转,数不尽的文字漫天飞舞,通过最里层的光幕映射到我眼前的光幕。 而那杆长枪则化为一条游龙通过相同的字架起了一座龙桥。 而最里层那俊美男子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任由那长枪和书卷接应光幕外的我。 我身形一闪,直接透过那金龙的身子,无视禁制的来到最里层。 那男子上下打量着我,大为嘲讽的说道:“没想到堂堂地煞神物竟然认一匹平凡无奇的小狼崽为主,这就是你高贵的选择吗?” “我要怎么选,不用你管,倒是你,若自废修为,或许我们三个可以饶你一命。”那小人傲气凌人的说道。 “饶我一命?就凭你们三个?真是笑话。”那俊美的男子刚说完,便往空中抛出了一颗水晶圆球。 幽深的光亮撒了下来,像一个牢笼般将我们几个控住。 “不好,我的力量在不断流失。”身旁的那卷书卷化为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裙小丫头,惊讶的喊道。 “那珠子有诡异,我的力量也在不断的削弱。”那金枪化为一个拳头大小的小龙人,同样吃惊的喊道。 我连忙查视身体,却没有丝毫异样。 这奇异的珠子难不成只对有灵性的宝物才起作用,我心中隐隐已有了猜测。 就在这时,那俊美男子已经出手,遍布鳞片的手化为利爪,毫不客气的向我抓来。 如果猜测没错,无论如何都不能出手,那小人低喝一声:“出来。” 于是,我又重新掌握了我的身体,可刚恢复自由,便有了绝命的危局,这小人真是头畜生。 我四肢下屈,避开其正面攻击,而我的后背依旧被他抓伤,火辣辣的疼。 而他显然并没有打算将我放过,利爪收紧,方向一变,向下趴的我再次抓来。 “鸱吻,小心身后。”我急中生智,脱口而出。 那男子本能的向后看去,得此片刻,我一个打滚,逃出了危局。 退到一旁的我满脸戒备的看着身旁不远处的男子,而那男子发觉被骗后,不禁怒火中烧。 “不错嘛,小子,竟然这么利索就躲了过去。”我体内,那邪恶小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这王八蛋,还有没有人性了,让我替你挡死,你丫的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干出这般临阵脱逃的龌龊勾当?”我不满的扪心问道。 “我也是逼不得已,一旦我出手,你身体内的力量也会流失,此消彼长,只要他拖下去,我们想赢他就不可能了,这也是他首先攻击你的原因。”那小人堂而皇之的说道。 “你这家伙,当真是不要脸,明明是你贪生怕死,却还要找出那么多借口,真是无耻至极。”还不待我说话,我体内的护心丹已替我骂出了口。 “哎呦,我去,一颗破丹药,你还牛气哄哄的教训起我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小人闻言,竟和其“理论”起来。 “破丹药怎么了,不管怎样,也比你这邪恶的小王八蛋强。”那护心丹丝毫不让,和其开始了对骂。 而旁边不远处的鸱吻见我一副没多大事的样子,大动肝火道:“你这贱人?狼小鬼大,我今天不打得你尸骨无存,我就不进入天阙之境。” “我劝你还是不要乱骂的好,我和你都不是人,都是畜生,不管你承认与否。”我一边打趣的回应着,一边快速的扫视四周,寻找下一击的脱身之法。 “牙尖嘴利,看你如何逃得过我接下来的一击?”鸱吻说完,抬起双手,数十片鳞片在其掌心飞舞。 随着他嘴角的微笑扬起,那些鳞片化为满天飞舞的利刃,如风似雨般向我袭来。 若一两片我倒有些办法应对,可一下子出现这么多,避无可避,只能以身犯险。 就在这时,两道身形挡在了我的面前,一个张开了光幕,将那些鳞片尽数抵挡,另一个则有些随意的将那些鳞片悉数收了起来,整齐的码成三摞。 那小龙人站在那些鳞片上,明明一副威风之极的形象,看上去却气喘吁吁,颇像是个劳累过度的老人。 而旁边的白裙小女孩亦相差仿佛,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明明是随意便能化解的攻击,为何现在却要这般吃力?”那小女孩边喘气,边疑惑的问道。 鸱吻轻哼一声,道:“不自量力,在禁宝珠的压制下,竟然还敢动用力量,真是不知死活。” “霸天、九幻,快进入这银狼的身体,我要借你们的力量一用。”那正在我体内吵架的小人见形势不妙,急忙喊道。 而我面前的两个小人闻言,颇为默契的未经我的允许,便带着那些鳞片飞入到我的体内。 “你这混蛋,我这身体是你家啊,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想控制就控制,想放弃就放弃,你以为你谁啊,你能替我做主吗?”我不满的喝问道。 而对面的鸱吻满脸的阴翳,快速的向我袭来,我轻轻一跃,竟轻易的避开了他的攻击。 立文筑路 今天多喝了点酒,想倒头就睡,可习惯性的想写点什么。 喝多了的我再一次萌生要将《君狼传》太监了的节奏,来一个空间爆炸或一个宇宙末日,让那身披外挂的主角瞬间玩完,然后本书结束,皆大欢喜。 可看了看存了几个文件夹的书稿,我不禁露出一抹苦笑。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去写书,要天天熬夜加班,就为了那连我每月工资十分之一都不到的稿酬? 我本可以活的很惬意,我本可以更加潇洒的过我的滋润小日子,可我还是选择了那一条路,一条充满苦味的征途。 第一次接触小说,是一年前看的忘语的《凡人修仙传》,书中确实展现了精彩的剧情、恢弘的场面、令人忘怀的斗智斗勇,但对于四天看完全书的我来讲,整本书除了些许的快感,并没有留下太多的印象,或许有人会说,四天看完全书,能留下深刻印象才怪。 我不否认,也不去评论这本书的价值,但我心中一直存在的世界是和其完全不同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心中有的是《花千骨》般的愁肠百结,我心中有的是《斗破苍穹》般的豪情壮烈,我心中有的是《阿姆雷特》般凄美执着,我心中有的是《荷马史诗》般的悲怆沧桑…… 《君狼传》是一部正剧,无悲无喜,同时也无正无邪、无对无错,它通过最底层生灵的成长展示着这个世界的纷繁多彩,成王,荣耀四方?成人,快意恩仇?修罗,绝情坚毅?成圣,呼风唤雨?成尊,不可一世?君帝,逍遥自在?每一章、每一篇都含着批判的思考。 我不会保证这本书你一定喜欢,但我会用心给你一段璀璨,《君狼传》不会去逢迎你的口味,但它会是你不得不读的传奇,而我断更不保证没有,但一个完整的故事必将奉送,这是我的选择,亦是我两年内的坚持,立字为证,无论多苦、多难,《君狼传》终是一段传奇。 0082---酣战淋漓 明明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对决,我却轻易的化解了他的攻势,这让我又惊又喜。 意外获得了奇异的力量,保住小命这下有望了。 而鸱吻见我竟轻易的避开了他的攻势,脸色变得更加的阴郁。 “没想到你们三个竟然如此自轻自贱,那我今天就让你们臣服在真正的力量之下。”那鸱吻沉声说道,满满的威胁之意。 而我的身体突然不听使唤的向着那半空中的幽深圆珠奔去。 “做梦。”鸱吻二话不说,手掌幻变成一只漆黑的巨大龙爪,朝我的身体抓了过来。 我身形突然消失,在旁边的半空中出现,那双大手抓向了半空中的那个圆珠。 “这?”鸱吻想收手已来不及,只能减少攻击的力道。 而“我”显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身形一晃,一条前肢已踢了出去。 看上去诡异的圆珠被击出数不清的裂纹。 看着那有些破碎的圆珠,鸱吻忍不住唏嘘不已,不过很快眼神里便闪过一丝果决,道:“既然你们想毁了这禁宝珠,我便让你们称心如意。” 鸱吻手一招,将那圆珠收回手中,用尽力气将其击碎,密密麻麻的碎块颗粒在其眼前展现。 鸱吻从口中吐出数十根长长的金丝,那些金丝将眼前的碎片包裹起来,笑道:“这龙脉之力对于你们的感应可是相当敏锐的,这一次你们休想逃掉。” 说完,一把将那“金色的包裹”扔到我的面前,察觉到危险的我向一旁跃去,可那“包裹”仿佛能识别一般,跟着我奔了过来。 接下来,我东奔西蹿,使劲手段,仍未能逃过它的追击。 就在我无可奈何之时,自我体内飞出了三道光芒,与我背道而驰,那追击我的“包裹”这才转移目标,向他们追去。 就在我长出一口气,觉得安全时,一道红色的光芒闪过,我的身前出现了一个身着鱼纹红袍的女子。 她无视我惊讶的伸手掐住我的脖子,狠厉的力道让我窒息。 我胡乱的又抓又挠,苦苦挣扎,一切都显得无用。 真的是太大意了,这女子一直跟在鸱吻身旁,可我因为鸱吻犀利的攻击竟忽视了她的存在,她不失时机的偷袭又恰到好处,生生的扼住了我的咽喉,难道我今日注定会死在她的手中,我不甘心。 可浑身使不出力的我,只剩下徒劳的挣扎。 不远处的邪恶小人见我坠入险境大呼不好。 “战斗的时候,一丝一毫的分心可是会要了你的命的。”那鸱吻笑着“提醒”道。 待那小人反应过来,自己已陷入了绝境,那“包裹”已经狠狠的击向了他。 本想救我的他,命未救成,反把自己搭了进去。 而这边的我在远处玉缘狂怒的攻击中停止了挣扎。 那女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要命,顷刻间便将我结果。 那鱼纹红袍的女子轻笑了笑,将我的“尸体”丢在了地上,迎向鸱吻颇为赞赏的目光。 可鸱吻的笑容还未绽放,便被惊讶所替代,只能急切的喊道:“小心……” 那女子在看到男子表情转变的片刻便觉大事不妙,“小心”两字刚听到,便架起了防御,可一切已来不及,尽管她身体倾斜,依旧未逃脱我的攻击。 “……身后。”鸱吻的话刚说完,那女子的手臂已被我咬穿,撕扯而去。 等那女子发现形势不妙时,一条手臂已离体而飞,惊得她花容失色。 敢偷袭我,这下尝到苦果了吧。 不过刚才真的好险,近乎窒息昏厥的我突然恢复了呼吸,关键时刻护心丹出手救了我,见那女子满脸的得意之相,我便将计就计,假装被其掐死,伺机偷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也因为太过仓促,我居然忘了用我最引以为傲的剧毒攻击。 所以同样未取得预期中的效果,她未杀死我,我也未杀死她。 那鸱吻得意的脸庞先是惊讶,再是震惊,接着是愤怒,再接着更让他愤怒的事发生了。 身后响起了小人虚弱的轻咳声,那邪恶的小人浑身衣衫不整,鲜血淋漓,微弱的呼吸显示着他还活着,不过从未有过的凄惨让我的心里升起一丝怜悯。 他刚刚要不是为我分神,想来也不至于落到如此悲惨的结局,最起码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狼狈。 “竟然没死,不过也好,那我就把你们三个都收了。”鸱吻满脸的戾气,一只龙爪抓向了不远处的小人。 一干金枪直抵其掌心,与其僵持了下来。 “那个破珠子既然已经不在了,我又怎会容忍你嚣张跋扈?”那金枪霸气十足的道。 “九幻,为净鳞护法,尽快使其恢复,这家伙就交给我了。”那金枪虎虎生威,威风凛凛的道。 金枪身后的小女孩轻点下头,带着那邪恶小人来到了我的身前。 而那断臂的女子忍着疼痛,要找我复仇,被九幻架起的光幕轻易的挡在了外面。 “虽然我也不想看着这种事发生,但眼下只有这种方法能使你尽快恢复,真是委屈你了。”那小女孩非常不情愿的看了看我,有些不甘心的冲那邪恶小人道。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既然已经发生了,就随它去吧。”那小人长叹了一口气,一副顺其自然的样子。 而这一切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们并没有要给我解释的意思。 见小人有了决定,那小女孩轻摇了摇头,道:“盟主,净鳞已经认主,还请您赐他自由。” 我脚下的大地突然轰隆隆的响起,密密麻麻的金丝眨眼间便化为一个金茧,将我和那邪恶小人包裹起来。 而在那金茧内,一根粗大的金色龙骨虚影浮现而出。 “净鳞,你决定不再做守护神物了吗?”一声洪亮却充满沧桑的声音响起。 “在这里待了那么久,我想去外面走走。”那满身伤痕的小人有些虚弱的说道。 “好吧,既然你意已决,我不阻拦,你辛苦为我守护,是我付出报酬的时候了。”那虚影说完,消散而去,源源不绝的金丝涌入到那小人和我的身体里。 一股浑厚的力量游走我的全身,全身经脉有说不出的舒泰,约莫一刻钟后,我才从那种令我陶醉的力量中清醒过来。 此时的我仿若脱胎换骨,前后的感觉好似天上人间。 “龙脉之力对于骨骼、经络有极大的好处,现在的你一出手便有拍金碎石之力,可是以你如今的实力进入天阙之境,依旧不够看,不过出去助霸天一臂之力,倒也是足够了。”对面伤势尽复、精神焕发的小人无悲无喜的说道。 “拍金碎石之力?”闻言,我不禁暗自高兴。 “是不是对于新的力量很好奇,那出去试试就知道了,这一次一定要让那家伙好看。”想起鸱吻,那小人的脸瞬间变得冰寒。 0083---杀机再起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才叫真正的快意恩仇。 既然你无情,多次要取我性命,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好看,我在心里暗自盘算着。 对面的小人手一收,一个扁平的圆盘出现在它的手中,而我的身形再次浮现而出。 “果然是先天不足,即便吸收了三分之一的龙脉精元,看上去依旧没什么大的变化。”那白裙小女孩上下打量着我,毫不留情的说道。 闻言,我兴奋的表情一扫而空,面有不悦的道:“你厉害,不一样被人打的到处跑,有本事,你去对战鸱吻呐?” 我即便有再多不是,也容不得别人在我面前评头论足。 意想不到的回应让她的小脸瞬间变色:“不知死活。” “可以了,九幻,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我们还是快些出手,制住眼前这败类再说,毕竟我强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那小人一脸严肃的说道,数落了我们两个之后,将目光锁定在旁边不远处的战场。 那小女孩闻言,不屑的轻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而我则看向那小人,不知不觉间,对他的反感减轻了些许,在这种生死关头的时候,他总能拿捏好轻重,不再惹我厌烦。 只是不知他刚才所说强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是怎么回事,不过看他的样子,是不会给我解释的,算了,还是尽全力对付眼前的家伙为要。 我同样将目光锁定在那激烈的战场,此时那鸱吻手持一柄金丝剑打的那杆金枪节节败退,后者虽不至于受伤溃败,但想要翻盘却也希望不大。 见及此,旁边的小女孩毫不犹豫的出手了,小手翻转,无数奇形怪状的文字飞舞,化为一条长绳,如灵蛇般向鸱吻袭去。 “小心。”被隔绝在光幕外的鱼纹红袍女子急忙喊道。 鸱吻闻言,忙瞥向这边,身形一闪,躲过了长绳的攻击。 而那长绳如流水一般轻柔,在小女孩的手中愈发的活灵活现,急速绕转,再次飞向后退的鸱吻。 而对面得以喘息的金枪重又化为一个小龙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上去有些狼狈。 而我身旁的小人将手中那金色的圆盘丢给了我,道:“把握好战机。” 说完,化为一道流光,飞向了那前方的战团。 鸱吻见对手越来越多,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手一挥,一干小旗出现在他的手中,只见他左右一摇,一轮焦热的红日和一弯冰寒的冷月在他面前出现,以攻为进,扭转了退势。 那小人身形一晃,一个透明的晶亮玉镯浮现而出,身形一个晃动,一个圆柱形的光幕与那炎日撞到了一起,轰的一声,碎散而去。 而他的身旁那身着白裙的小女孩手中的长绳在这片空间优雅的舞动,竟将攻上来的冷月结结实实的拴了起来。 狠得一拽,那寒月被击碎在地,而她手中的长绳也断裂而去。 鸱吻见一击未成,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小旗抛至半空,双手结着繁琐的手势,那小旗迎风便长,眨眼间化为一杆铭刻着日月的大旗。 那旗子随着鸱吻的手势舞动,猛烈的罡风夹杂着燥热,袭向了对面的三件地煞神物。 那玉镯一个翻转,一股粗大的光柱与鸱吻凌厉的攻势撞到了一起,而他身旁的小女孩则化为一卷古朴的书卷,随风舞动,哗哗作响,漆黑的文字化为无尽的墨汁撒向了对面的鸱吻。 鸱吻忙在身前架起了一道防御的光幕,那些墨汁撒在上面,漆黑一片,让他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这时,一道犀利的金光破空而来,鸱吻随手一挥,一颗光芒万丈的透明圆珠出现在他的手中。 只见他一推向前,那圆珠扫去了眼前的黑暗,让一切重又恢复清明。 咣铛一声,一杆小旗应声落地,一个拇指大小的窟窿在旗面上闪现。 随着那小旗的暗淡无光,一片禁制光幕应声而碎。 鸱吻对于身后的变化看也未看,拖着一颗圆珠,轻笑道:“怎样,被这夜明珠刺伤双眼的滋味如何?” 对面一个不停搓揉着眼睛的小龙人止不住的流着眼泪。 “霸天,你要不要紧?”那白裙小女孩关切的问道。 而那玉镯看了看身旁有些狼狈的小龙人,怒颜道:“好,就让我见识下你手中夜明珠的威力。” 突然自那玉镯身上发出淡淡的幽光,让人看一眼,便忍不住诱惑,就像被引去魂魄一般。 “我来助你。”那小女孩说完,再次化为书卷,片片纸张无风自舞,围成了一面白色的牢笼。 鸱吻见势不妙,将手中的夜明珠托起,企图以万丈光芒破开牢笼。 却不料声声翠玉之音响起,宛如天籁,而那夜明珠自内而外,渐渐碎裂开来。 鸱吻引以为傲的夜明珠在他面前化为碎粉,而他身后,再一道光幕应声而碎。 眼看着束缚的牢笼越来越小,鸱吻心一狠,手一招,两个赤色的圆环飞了出来,化为满天的烈火,将这纸质的牢笼焚为灰烬。 滔天的热浪逼得玉镯、书卷和那小龙人连连退去。 两个赤环像两个火轮一般在天空中肆意飞纵,鸱吻掐动手指,指挥着两个圆环攻向了那卷古朴的书卷。 那书卷化为一个白裙小女孩,连连后退,身后的小龙人站了出来,化为一杆金枪迎了上去。 “想硬拼,好,我成全你。”鸱吻一脸的狠厉,指挥着圆环,直直的向那金枪飞去。 就在这时,一个金色的圆盘势如疾风的向那鸱吻飞去。 耀眼的金光势不可挡的袭向那操纵着圆环的鸱吻。 察觉到大事不妙,鸱吻忙召回圆环,挡在了自己身前。 砰的一声,连大地都跟着晃动,一股无形的气浪将众人的身形拉向了远方。 风波过后,衣衫不整、鲜血直流的鸱吻出现在光幕的边缘,而他身后的光幕仅剩下三层。 “白痴,竟然将龙魂斩用在这时?”那小女孩大为惋惜的怒骂道。 “不管怎样?这一击还是取到了不错的效果。”那小龙人倒没有露出多少可惜之色。 “那小子又浪费掉一大依仗,算了,还是一鼓作气解决掉眼前这个家伙再说。”那玉镯轻叹一声,再次向那落难的鸱吻看去。 “这股力量竟然可以让我体内的龙脉之力畏惧,到底是什么力量?竟有这等震慑力?”鸱吻浑身金光外放,又惊又怒的看着我,身上的创伤不药而愈,一根龙骨出现在他的手中,满身的杀气,像是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这家伙的手段怎么这么多?见他重又恢复如初,我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易地而处,现在的我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突然一道红光向我袭来,同样饱含着浓郁的杀气。 0084---意外强敌 一道犀利的爪风迎上了那道红光,平分秋色、互不相让。 “还想玩偷袭,当我是白痴吗?”我不屑的冷声说道。 “知道了又怎样?我今天一定要取你的命。”一断臂女子厉声回应着,一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面对她声嘶力竭的恐吓,我轻笑一声,淡淡的道:“有力气在这喊叫,不如想一想如何保命?” 那女子闻言,才发现自己的玉手已经漆黑如墨,如患重疾。 “这是?”那女子将那渐渐溃烂的黑手拿到自己眼前,满脸的不可思议,禁不住失声惊叫。 而不远处的鸱吻看到她那瘆人的手臂,手中龙骨一挥,极不情愿的将那条手臂生生的击飞出去。 “啊?我的手,我的手?”那女子失心疯般的悲嚎,痛苦不已。 鸱吻手一出,直接隔空将那女子拉到自己眼前。 “冷静点,梦若,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我一定设法把你的手臂找回来。”鸱吻一把搂过眼前悲苦的女子,神情坚定的安慰着。 那女子又撞又咬,悲不自已,却在鸱吻的怀抱中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呜呜的道:“二公子,我的手臂没了,我没了手臂了。” “我知道,没事的,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回来的。”鸱吻下意识的抱紧怀中的女子,语气轻柔的说道,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那威风不凡的战斗狂人。 最里层的光幕中暂时停止了战斗,没有人愿意在此刻出手,攻击没有防备的鸱吻。 而光幕外,被*惹红了眼的人们可顾不得那么多,又一层光幕在集体的努力下消散在风中。 那怒气冲冲的巨人玄奇此刻的愤怒丝毫未减分毫,死死的盯住我。 我不仅知道他宝贝徒弟的真正死因,还得了他体内的力魄珠,无论如何,他是不会给我好日子过的。 而不会让我好过的,不止他一个,鸱吻将怀中的女子安置在一旁,同样锁定了我,仿若不把我挫骨扬灰,就难解他心头之恨一般。 他一步步的向我踏来,手中的龙骨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一看就知道威力不凡。 “没想到在我们的压制下,仅仅吸收了小部分龙脉之力的他,竟然可以将力量发挥到极致。”那小龙人再望向他时,已有些许忌惮和欣赏的味道。 “只是可惜了那个臭小子吸收了那么多的力量,却难以将力量发挥出一成。”旁边的白裙小女孩看着我,不满的补充道。 “现在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吗?我已经压制不了那股感应之力了,再不出手,这地煞之境怕是真要让这毁根灭源的家伙掌控了。”那玉镯满是凝重的说道。 说完,那玉镯急速的飞入我的身体内,依旧未经我允许,再度掌控了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凌空飞起,一脸严肃的望着面前这个危险的男子。 突然鸱吻扬起手中的龙骨,狠辣的向我抽了过来。 我不闪不避,自口中吐出一道金色的光柱,将那袭来的龙骨挡了回去。 此时,在一旁观战的小女孩和小龙人亦加入进来。 一条白色的游龙气势如虹的袭向了鸱吻,后者手中的龙骨被他使得出神入化,坚韧的龙骨竟然被拉长,缠上了那游龙。 一时间陷入了僵持,万没想到二者联手一击,竟也未对他造成威胁,这一幕无疑让小女孩和小龙人的脸色阴沉下来。 而挡下了鸱吻凌厉攻击的我并没有停止战斗,就在鸱吻迎战游龙的时刻,自我口中飞出了一颗粉嫩的肉牙。 刚接下攻击的鸱吻,意识到这边飞去的暗器,忙身影一闪,侧了过去,用那根龙骨挡下了飞去的“暗器”。 铛的一声,那颗至毒的肉牙像把匕首一样,击在了龙骨的身上。 那龙骨瞬间被度上了一层雾气,察觉到不妙的鸱吻忙放弃手中的宝贝。 而那宝贝碎裂一地,再也没有刚刚的霸气。 紧接着“砰”的一声,又一层光幕被击溃,外围的禁制几乎被破坏殆尽。 那密密麻麻的龙族、人族、野兽将小小的光幕包裹,黑压压的一片,望也望不到边。 大有黑云压城的感觉,身处光幕内的我们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寒意,照这番下去,即便打赢了,想要从这大军中出去,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就在这时,外面围攻光幕的力量发生了混乱,那些野兽疯狂的攻击着身旁的龙族,它们眼中存在的并不是耀眼的宝贝,而是眼前龙族之人的性命。 而那些饱受欺凌的人族见龙族之人落难,立即迎上去,痛打落水狗,反正这么多人,打了你,你都不会知道是谁打的,这份气不出,怎能对得起自己,一时间龙族之人的哀嚎声遍野。 这般一番混乱的场面就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 身处光幕中的小女孩和小龙人面面相觑,命令是他们下发的,原本只是想报复这群吃着祖宗饭,却挖祖宗坟的家伙,没想到战争脱离了他们的掌控,整个地煞之境中的龙族统统跟着遭殃,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鸱吻却安然无恙。 念及此,他们的目光再次集中在鸱吻身上。 鸱吻看了看躺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的女子,自语道:“梦若,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打扰到你。” 说完,仰天长吼,眉心处一滴血液直冲天际,原本晴空万里的地煞之境瞬间陷入到黑暗。 一条数千丈长,望不到边的巨大怪物自高空中飞了下来。 看不清那怪物的样貌,只知道大而凶猛,自己在它面前真的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仿佛它的一个呼吸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面对着这末世的将临,两头勇猛的麒麟发出的光亮显得微不足道,不过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光改变了我的命运。 最后一层光幕在玄奇、玉缘、鬼歧、大型蜈蚣的共同努力下,被划开了一道缺口。 玉缘他们来到了我的身旁。 而玄奇收回两颗麒麟珠,怒容满面的喝道:“交出力魄珠并告诉我是谁杀了我的徒儿,要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声如洪钟的他震得我头皮发麻,我望了望暗黑的天空,不禁露出一丝苦笑:“现在这个样子,死亡对我来说,还有威胁吗?” “我不管,总之你不告诉我,我现在就让你死。”那玄奇握着手中卷了刃的大刀,向我耀武扬威的威胁道。 “力魄珠给不给你都是死,你要之又有何用?再者都这个时候了,你徒弟被谁所杀,还重要吗?”我抬头看着那搞不清是什么东西的家伙,淡淡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玄奇手持大刀向我劈了过来。 0085---金龙神威 “欺吾太甚。”看着迎面劈来的大卷刀,我的脸再次阴冷下来。 我不想杀你,并不代表你可以步步紧逼。 五道泛着金色的光刃毫不客气的迎了上去,将那无锋的大刀挡了回去。 那玄奇一招未成,面露诧异的他并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浑身一震,十余把寒冰利刃自他身体内飞出,停滞在半空中,等待着他的号令。 见及此,旁边的小龙人露出大感兴趣之色,跃至半空,在那些尚未来得及发动攻击的武器身上跳来跃去,随手舞动。 “大胆,我的东西你也敢碰。”毫不掩饰的怒意冲天而起,玄奇大为恼火的看着头顶上的小人。 而那小龙人被人喝止,大为不爽的道:“吼什么吼,这些破东西,白送给我,我都不要。” 说完,竟在玄奇面前将那些寒冰利刃统统折断。 而随着那裂缝的出现,越来越多的生灵闯入到这不大的光幕之中,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小龙人、我身旁的白裙小女孩及进入到我体内的那束光团。 见不少人向我冲来,我无奈的架起了光幕,将玉缘、鬼歧、小女孩悉数罩在其中。 破不开光幕的他们亦加入到争抢小龙人的行列,而那小龙人耀武扬威的站在玄奇的头顶上,以自己为诱饵,吸引着大批的生灵扑向玄奇,整的玄奇忙前忙后,七上八下的应对着,样子颇为狼狈,不过倒也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 万没想到这玄奇在失去力魄珠后,竟还有这般手段,将自己改造进化,力量怕也是不输于以前,真不愧是龙之国度最著名的兵器制造师。 不过他此刻正有些滑稽的应对着一群跳梁小丑,样子颇为好笑,很难将其与威风八面的兵器制造师联系在一起,好在他这般窘境并不会持续多久,不是因为他不够强,而是那不知来自何方的怪物很快便来到我们上空不远处。 头顶上的乌云渐渐的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风,如果我们就这样死了,你会后悔吗?”身旁的玉缘看着我,轻声问道。 “活在这个世上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所有的苦味让我对这片天地感到厌恶,但唯独你,让我感到真正的快乐,是你给了我生命的颜色。”我不再关注头上的乌云,哪怕下一刻便是末世降临,能静静的和自己最在乎的相守在一起,是一种幸福。 玉缘轻笑着发出银铃般的声音,“风,下辈子期待与你再相逢。” 那片乌云渐渐的覆盖了整片大地,对面的鸱吻抱起那失去双臂,静静躺着的红袍女子,不屑的哂笑道:“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失去了地煞传承,我还有天阙至宝,你们这些贱命,就陪着应龙的残魂一起下地狱去吧。” 说完,在自己手上画下一道深深的伤痕,鲜血直流的他以血手撑天,一道血色的光柱煞是亮眼。 而他和那眉间写满悲郁的女子在红色光柱的包裹中消失不见。 “竟然是血脉浓郁的龙子、龙孙,怪不得有这般实力。”旁边的小女孩露出恍然之意。 “付出了那么多,却一无所得,这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我长叹一口气,有些感伤的说道。 “小子,这幅身体还你了,你和他或许还有见面的机会,在这之前,你若不够强,这幅身体的主动权我随时都会取走。”那邪恶小人的声音在我体内响起。 还不待我有所反映,我的意识重新掌控了这具身体。 一切如梦如幻,一切又那么的真实。 “看来这地煞之境是保不住了,只是可惜了,有这么多被利益蒙蔽双眼,无辜枉死的家伙。”那小女孩看着周围露出恐惧之色的生灵,脸有苦味的说道。 “有所取便有所失,既然他们被利益引诱,便没有枉死之说,一切不过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玉缘脸色平静,无波无澜的说道。 大难临头,能有这番从容,想来也是一种安慰。 可我的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的,突然不由我控的化为光点,消散而去。 就这样,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我,去了另一片空间,那些只有天之骄子方能到的地方,天阙之境。 “躲过了一劫吗?真是太好了,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希冀。”那小女孩终于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笑望着我远去的身影。 “这怎么回事?风呢?”玉缘大惊失色的问道。 “你的淡定从容哪去了?你不是很看得开吗?”旁边的白裙小女孩微笑着质问道。 “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风’到底怎么样了?”玉缘见小女孩云淡风轻的模样,急忙问道。 “原来你还是很在乎的。”那小女孩呵呵一笑,接着道,“它去了天阙之境,躲过了这一劫,不过有更大的劫数在等着他。” “原来‘风’躲过了这场灾厄,这真是太好了。”玉缘闻言,满脸的欣喜。 小女孩笑望着喜悦满面的玉缘,兀自呢喃道:“要是我也能被这般关心就好了。” 说话间,那黑色的光幕将这天地淹没在黑暗之中,要为一切画上一个句号。 “唉。”一声轻叹,伴着苍老的洪荒之音,传遍每一个生灵的心里。 一时间,时空仿若静止,万籁俱寂,就连在一旁怒发冲冠,嗷叫着天涯海角一定要找到我,将我碎尸万段的玄奇也停止发出任何的声音。 那轻轻一叹,像是消去了地煞之境中所有生灵的不满与恐惧,一切像是由他们自己的内心里发出。 紧接着道道金光带来了希望,将那黑暗推向了高空。 “一个残魂的躯壳也要在我的地盘放肆吗?”一声不满的质问传来,将这片天地间的所有阴霾扫去。 一条黄金巨龙绵延悠长的将身躯展现给面前微小不及蝼蚁的众多生灵。 “你们两个还想继续陪着我这个老不休吗?”那巨龙不带喜怒的声音在这片天地间回响。 闻言,那白裙小女孩眉头皱了皱,并没有说什么。 而那不远处的小龙人长出了一口气,亦没有说什么。 “行吧,再这般无聊的困住你们,确实对你们不起,都走吧,让我一条龙独自睡会儿。”说完,一股金色的狂风将这无数的众生吹散而去,其中有十余道身形直破苍穹而去。 “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在其中两道身形彻底消失之前,那金龙有些伤感的说道。 说完,那条金龙缓缓的闭上眼,周围的一切在它身边崩坏而去,而它的身形忽虚忽实,渐归于虚空。 0086---因缘际会 那神秘莫测的黄金巨龙化解了一切的危机,也终止了地煞传承。 来,不知所出,去,不知所踪,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捉摸。 不过,我也没时间琢磨,因为刚得到莫大好处的我,再次陷入到致命的危机之中。 我莫名其妙的被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我,碰上了早已盯上我的龙子——饕餮。 “谁说天上不会掉馅饼?小崽子,我们又见面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用腥长的舌头轻舔着嘴唇,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丝毫不注意流下来的口水。 “呵呵,还真是巧啊。”我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在心里不禁暗骂倒霉,刚出虎穴,又进狼窝,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不过此时的我也不再是之前任其欺负的小狼了,若是硬拼,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但这种情况能避免的话还是避免的好,两败俱伤对我可没什么好处,尤其是在这种完全陌生的地方。 对了,我记得这家伙因为血脉的关系,不是穿过天之痕,进入天阙之境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里是天之骄子方能进入的天阙之境。 若是这样的话,我就更不能跟他硬拼了,传闻中这里有无上的机缘,好不容易到这里,不捞点好处实在对不起自己。 望着步步紧逼的饕餮,我苦笑着道:“我还小,不好吃,把我吞入腹中,恐怕会坏了您的肚子,您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被我看上的东西,我一定会吃进肚中,最主要的是好吃不好吃,只有吃了才知道。”那饕餮丝毫放弃的意思也没有,食欲十足的向我走来。 我长出一口气,轻叹一声:“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了。” 尚未说完,我便一溜烟的狂奔而去,三十六计走为上,不想打的架,躲过去便没事了。 不过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顺利,身后的饕餮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的背影,化为一头灰、蓝、白三色非牛、非羚的怪物朝我冲了上来。 不过几息的功夫,那家伙便追了上来,挡住了我的去路,此时它的身形壮大了十倍有余,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招惹的怪物。 可气的是我可没招惹这家伙,是他招惹我的,我一直在回避,可始终逃不脱与它相逢的命运。 既然如此,那便战吧,我还不信我那么硬的命会栽在这家伙的口中。 见我不再躲避,且一副战意十足的样子,饕餮不禁哂笑着看着我,随后不屑的抬起脚。 只见他很随意的一掌拍了下来,看来他是打算先好好戏耍我一番了。 竟然被他这般轻视,不得不说这家伙也是够笨的,我既能来到天阙之境,又怎会什么都不会,任尔欺凌。 眼前的好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凝聚全力,一拳轰了出去。 他那随意的一掌被我接下来不说,整个身形亦晃动了几下。 “有点意思。”饕餮收了轻视之色,饶有兴致的看了看我,突然一口向我咬了过来。 我的意识突然昏沉,再醒来时,身体再次被那小人掌控。 认真起来的饕餮显然不是我能对付的,我对于自己体内的力量还无法掌控,发挥不出其真正的力量与功效,好在我身体中藏着这样一把钥匙。 “虎之力,破山荒。”随着一声低喝,我的前肢瞬间变大,犀利的爪风飞了出去。 借此机会,我的身形急速后退,而那饕餮身形一晃,再次来到我的身边:“太慢了。” 我的身体被其粗实的大腿击飞了出去。 饕餮一击得手,兴奋的再次冲我奔来。 “龙之力,龙鳞散。”三道泛光的鳞片自我口中吐出,化为三片犀利的飞刀,袭向了来者不善的饕餮。 饕餮灵活的闪躲,却依旧被这出其不意的攻击擦出了伤痕。 饕餮止住身形,用长舌舔了舔脸上的血迹,睁着猩红的血目狠狠的瞪着我。 长舌化为利刃,直取我的头颅,这龙鳞散的攻击很显然已经激怒了他,他不打算继续戏耍我,而是要直接取我的命了。 可他的长舌依旧未能取到满意的效果,一道浓烈的火线被他急忙吞入腹中,再张口时,满嘴冒烟,甚是可笑。 而我的眼前,一颗拳头大小的红色圆珠静静的浮于半空中,丝丝的火焰将其紧紧包裹。 “这东西我要了。”饕餮盯着那圆珠,毫不掩饰贪婪之意。 “不给。”我简洁明了的回应着。 “我看上的东西就是我的。”饕餮阴沉的脸色写满了不可置疑,低喝道。 “那是你没有遇到我。”我朗声说道,一副决不退让的样子。 “连你都是我的,更何况它呢?”饕餮低头说道,头上的尖角突然变粗、变大、变锋利,俨然不错的攻击之宝。 “那你便试试。”我架开了阵势,等待着与他的对决。 而据此数百里处,两个狼狈的身形现了出来。 “梦若,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找回双臂,这天阙至宝个个都有逆天功效,现如今它们全部被隐匿,只有我能感应到它们的位置,我一定会让你恢复如初。”手上布满鳞片的俊美男子语气坚定的道。 “二公子……”那红袍女子眼中泪花闪过,顿生别样风情,让人忍不住想上去为其遮去所有的风雨。 “都是我的错,没想到苦心多年的计划却被三个低贱的家伙破坏殆尽,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它们的实力。”那男子满脸不甘的说道。 “好事多磨,是你的终究是你的,现在我们还是寻那天阙至宝要紧。”那红袍女子出言提醒道,俏脸上难以掩饰那份浓郁的苦楚。 那男子轻点下头,闭上眼感应片刻,带着那女子向前走去。 而这一切我并不知情,此时的我被发怒的饕餮步步紧逼。 “小崽子,你是跑不掉的。”那饕餮边说边加快了攻势。 “是你找死的,怪不得我。”见他招招要命,被逼无奈的我打算动用真正的杀招。 可那小人前一刻刚下定决心,后一刻便将我推向前方。 冷不防的我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可刚恢复自由,便被两个大犄角扎伤了身体,让那饕餮给挑飞了出去。 “小子,我在战斗的时候,你不要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只有保持持久的警惕,你才能活的久一些。”我身体内那邪恶小人出言教训道。 “靠,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这王八蛋,实在是太过分了,数次让人家为你挡灾抵祸,你他妈的还有没有点人性啊。”还不待我开口,体内的护心丹已替我骂了出去。 “你这破丹药懂什么,我这么做自有我的想法。”那可恶的小人无耻的狡辩道。 就在这时,那沾染鲜血的犄角再次向我冲了过来。 “这匹小狼我看上了,还请住手。”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两道刺目的金光为我挡下了攻击。 0087---不可思议 饕餮闻言,也现出一些意外,不过更多的是激动。 看来这意外之客不仅是我的故人,也是饕餮盯上的另一个猎物。 “二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饕餮缓缓的将头转过,有些坏笑的看着来人。 闻言,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两人,其中一人显得格外的清晰,是他,没想到又和这混小子见面了,我悲喜交加的看向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依旧是那样的飘逸宁人,龙眉凤目、面如冠玉、清新俊逸、不沾俗尘,像世家贤公子,似皇家真天子,年纪轻轻,生的一副好面容。 我本想将他的名字喊出,突然想起了什么,将那俩字收入口中,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小狼,本少爷看上你了,你可愿跟我?”那少年见我一副看到陌生人的样子,嘴角扬起微笑,凌空问道。 莱傲既然想法“抹去了”我的记忆,他自然是不愿让我回忆起以前的东西,既然他想只如初见,我又何必相识相记,我看了看对面的饕餮,冲莱傲朗声问道:“让那家伙当宠物,岂不是更合适?” 那少年忍不住笑出声来:“也是,那家伙是当宠物的好料子。” 少年将头扭向饕餮,上下打量着自语道:“不过长的太丑了,我可看不上。” “即便你是我二哥,也容不得你如此侮辱。”那饕餮怒火冲天,咆哮着向莱傲冲去。 “金丝绕指。”随着莱傲一声低喝,四道金线自他手中飞出,一闪即逝。 下一刻,饕餮的两条前肢被牢牢的拴住,整个硕大的身形仿佛被重物绊倒一般,急速向前倾斜。 扑通一声,随着大地的震动,来不及“刹车”的饕餮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啧啧啧,也真够笨的,竟被四条细丝给绊倒,亏你生出那么大的块头。”我悄然退到一旁,事不关己的说起了风凉话。 既然莱傲在我面前伪装,我何不还他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莱傲扭头看了看我,有些意外之色,不过一闪即逝,对于我,他有太多的疑惑,不过现在可不是寻求答案的时候。 倒地的饕餮浑身一用力,竟然使出了“鲤鱼打滚”,从地上跃了起来,将束缚他的金丝崩裂而去。 “我劝你还是收手的好,有我在,你动不了它。”莱傲一脸平静的看着对面的凶兽。 “你为了罩它,难道还能做出手足相残的事?”饕餮忍住愤怒,低喝着问道。 “以这天阙之大,填饱你的肚子,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何苦要为难它呢?”莱傲并未退让的反问道。 “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有得到的价值,我看上的东西就是我的,挡我者,死。”那饕餮满脸怒容,凶神恶煞的喝道。 “既然如此,那便没得谈了。”莱傲很随意的摊开双手,做出一副开战的样子。 “正合我意。”那饕餮低首,两个闪光的犄角对向了半空中的莱傲。 一声低喝,那饕餮竟踏空而去,抵向了半空中的莱傲。 莱傲手中一道金光闪出,数不清的金丝化为触手,紧握住那饕餮的犄角。 察觉到犄角被束缚,那饕餮突然将身体在半空中翻转,滴溜溜转个不停,而对面的莱傲身不由己的被他操控,随着他满天的旋转。 忽然那饕餮一个翻转仰首,再猛然低头,一道身形被重重的击在了地上。 莱傲洁白的衣衫布满尘土,地面上被砸出一个大坑,而手中的金线团已被搅碎。 莱傲轻啐一口,将口中的秽土吐出,不甘心的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的犄角还有抑制人行动的功效。” 那饕餮轻哼一声,道:“识相的就乖乖待在一旁,让我舒心的吃了那匹小狼,要不然让你好看。” “你会错意了,我是觉得那对犄角很好玩,我要定了。”莱傲变了语气,冲着饕餮大感兴趣的说道。 “混账。”饕餮闻言,怒上心头,急速的向着莱傲冲去。 莱傲脚尖轻轻一点,飞上半空,躲过了凌厉的一击。 而那饕餮依旧穷追不舍,丝毫将他放过的意思都没有,同样急转身形,向着尚未站稳身形的莱傲冲去。 莱傲眼神一凌,借助灵巧的身形险险的避过。 莱傲转变了作战手法,斗智不斗力,打算借助身法消耗饕餮的体力。 渐渐的饕餮的速度减缓了下来,很显然连番急速的攻击对他体力的消耗相当大。 又一番攻击过后,饕餮站稳了身形,恶狠狠的瞪着莱傲,嘲讽着说道:“难道所谓的龙将就只知道逃跑吗?” “能顺利逃跑也是一种本事,你若不服,抓住我便是。”莱傲故意出言挑衅道。 “好,我看你这次如何逃得掉。”饕餮怒喝一声,速度倍增的奔了过去,惊得莱傲轻移身形,转身加速向远方飞去。 而那饕餮突然掉转头,向一旁看热闹的我奔了过来。 好在我虽然在看热闹,心却一直悬着,看着奔来的饕餮,我本能的向后退去。 可身体突然不受控制,那可恶的小人又不经允许的夺取了我的身体。 “白虎之力,翼生风。”突然自我的身体里生出一对翅膀,带着我飞至半空。 那饕餮相当的意外,他万没有想到,我竟然可以凭空生翅,凌空飞翔。 不过更令他想不到的事还在后面,随着小人的低喝:“毒之力,斩犄角。” 一个血色的小人自我口中吐出,手持一颗肉牙的他小手一挥,凌空斩下那饕餮刚扬起的一根犄角。 随着我深呼吸,那手持肉牙的小人被我吸入腹中,而我背上的羽翅又凭空消失,我从高空中重重的摔到地上。 前后不过呼吸间的功夫便斩去了饕餮的一角,看来这小人真认真起来,相当恐怖,只是他在对付“真鸱吻”的时候,为何不施展如此手段。 疑惑使得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看着惨叫的饕餮直愣神。 随着饕餮惨叫声的发出,奔逃的莱傲忍不住回头张望,这才发现自己被忽悠了,看着倒地抱头的饕餮,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小子,不要让他知道我的存在。”突然间,那小人的声音在我的身体里回响。 “你他妈耍帅耍完了,要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有你这么贱的吗?”我忍不住低声表示强烈的不满。 0088---难兄难弟 见莱傲将那布满疑惑的眼转移到我的身上,我灵机一动,踉跄的站了起来,吹了吹身上的尘土,装模作样的冲着饕餮嘲笑道:“你这家伙还真是笨到家了,见我就扑,这下好了吧,被摔大发了吧。” 在那饕餮身旁转圈的我,边走动,边装作受了重伤的样子,唏嘘、哎呦不已,样子颇像一个受了伤,却解了气的小人。 尽管我全力的在表演,依旧很难让莱傲相信这倒地痛苦的饕餮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摔倒能把饕餮引以为傲的犄角摔断,这种事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但我更不能表现出是被我给斩去的,要不然只会徒然一身麻烦。 就在这时,那倒地的饕餮暴怒道:“我要杀了你。” 说着便忍痛站了起来,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我忙溜之大吉。 边跑边高声道:“是你自己撞断的,关我什么事啊,你别抓着我不放啊,我们之间没这么大仇恨吧?” 而那暴怒的饕餮满眼的怒火,将我的“谎言”当作对他的讽刺,对我穷追不舍。 而飞过来的莱傲,则停在了不远处的高空,在一旁静静的观看,他想知道饕餮的伤到底和我有没有关系。 “救命啊,要死了、要死了。”我一边奋力狂奔,一边卖力的呼喊救助。 我有意的跑向莱傲所在的地方,我就不信,我在你身旁遇到危险,你会无动于衷。 “救命啊,我快坚持不住了。”我边声嘶力竭的喊道,边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快到莱傲身旁的我佯装跌倒,翻了几个跟头,身不由己的滚动到他的脚下。 我刚到不久,凶狠的饕餮便尾随而来,丝毫顾忌也无的直接向我扑了过来。 一面金色的光幕在我惶恐的脸色中于危急关头出现在我的身后,为我挡住了攻击。 “现在的你可没有能力从我手中将它夺去,这面金色的盾牌就送给你了,以弥补你的损失,听我一句劝,别再与它计较了。”莱傲望着饕餮,开口说道。 “是啊,大笨蛋,你就别再纠缠我了,免得自取其辱。”我收起惊慌之色,躲到莱傲身后,狐假虎威道。 闻言,本就愤怒的饕餮不禁怒火冲天,使劲的甩动,想摆脱头上的束缚,再次将我锁定。 “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金蚕丝盾一旦绑到你的头上,可不是想甩就能甩掉的。”莱傲出言提醒道。 闻言,努力未果的饕餮活动着四肢,快速的向前奔来,想盲目的将我撞成残废。 却不料莱傲带着我轻身一跳,躲过了攻击,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什么都看不到,你也敢乱撞,你愿意做瞎猫,我还不愿意做老鼠呢。”躲过攻击的我在一旁出言戏虐道。 那被遮住视线的饕餮跳将起来,闻声转向我这边,还欲发动攻击。 “够了,你觉得你这个样子会是我的对手吗?我不与你计较,你走吧。”见那饕餮依旧紧逼不舍,莱傲变了脸色,出言喝道。 “大笨蛋,就你这个样子还想打,真是不想活了,他好心将你放过,还不快滚。”我出言相激道。 打吧、打吧,若是能把那笨蛋打死,自然是极好的。 那饕餮闻言再次冲了上来。 莱傲瞪了下我,轻叹一声,自眼中飞出两根晶亮的金丝,瞬间稳住了饕餮的身形,原地不动的他让饕餮的身子在半空中滴溜溜的旋转。 我忍不住拍手叫好,莱傲却扫兴的将那饕餮丢在了地上。 明明占尽优势,莱傲竟然手软,看来他并不想杀饕餮,期待的戏份无法上演,忍不住使我低声叹息。 摔倒在地的饕餮狼狈的站了起来,晃了晃有些晕眩的头,怒斥道:“好好好,这份礼遇我记下了,既然你罔顾兄弟情义,那你就祈求不要在这天阙之境中再遇到我吧。” 说完,饕餮转身,向前跌跌撞撞的奔去。 “他对你那么凶,还想要你性命,你为何不杀了他?”站在一旁的我问向静立的莱傲。 “笨蛋,这家伙根本就杀不了他,他的攻击里从来都没有足够的杀意。”我体内那邪恶小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知道呢?你不是能杀他也没杀吗?”还不待我回应那小人,莱傲不置可否的应答已传了出来。 闻言,我不禁一怔,这家伙果然还在怀疑我,想套我的话,没那么容易:“你真会说笑,我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我要能打过他,又怎会容忍他追的我到处跑,而且我要有那本事,又怎会允许他在我眼前逃脱。” “是吗?不过不管怎么说,你实力的提升超乎了我的想象。”莱傲貌似随意的说了一句。 “我的实力提升?你以前认识我?我们好像没见过面吧?”我一脸陌生、佯装无辜的说道。 “你长的很想我以前的一个朋友,看来我好像认错了。”莱傲闻言一怔,后又恍然,一脸歉意的说道。 “我长的像你朋友?那可真是幸运呢,真是没想到,人和狼也能成为朋友,自小生活在这里的我真的是孤陋寡闻了。”我继续圆着不着边的谎。 “你自小生活在这里?”莱傲一脸疑惑的望着我,开口问道。 “是啊,我叫风,自小就在这里,前不久来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家伙残杀了我的同族,我是在亲朋的掩护下,才侥幸逃出来的。”我煞有介事的说道。 闻言,莱傲陷入了沉思:难道真不是它?可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的家伙?不过如果真不是它,所有的疑惑倒也解开了,它不可能出现在天阙之境,它的身手不可能有实力同饕餮过招,更不可能会对饕餮造成任何的伤害,它的脾性也不可能差别那么大,而且那条赤蟒也不可能不在它的身旁。 想着想着,莱傲的目光无意间移向了不远处断掉的犄角。 而另一边,被金色盾甲遮住视线的饕餮没有目的的一直向前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再次与东西撞到了一起。 “谁呀?怎么走路呢?长不长眼呢?”不满的咆哮声自其前方传出。 “这声音?难道是七弟?”饕餮又惊又喜的问道。 对面的黑袍男子闻声,不太确定的回应道:“你难道是五哥?” “真的是你啊,七弟。”饕餮喜出望外,不过很快就疑惑的问道,“七弟,你怎么会与我撞到一起呢?难道你也……” 0089---生命受损 饕餮对面黑袍下的男子一身俊逸,却透着彻骨的冰寒,身如猎豹之强健,却伤痕累累,腰缚银刀,刀鞘却被拦腰斩断,背负金剑,剑身却残缺不全。 最使人惊讶的是好好的一副面相,却鼻青脸肿,小小的眼睛被脸上的肉遮成一线。 若是我在此,定然会笑得合不拢嘴,睚眦,你竟然也有今天,真是大快我心。 “怎么?你难道也被人给伤了?”听闻饕餮的话,睚眦不答反问,又惊又怒的道。 “别提了,那个混蛋,唉,不说了,七弟,难道你也是被他打伤的?”饕餮又羞又愤的说道,话锋一转,反问睚眦道。 “谁曾想到那家伙的实力那么恐怖,竟然能接连将我二人打成这样,就为了一颗星陨石,那混蛋下手也太狠了。”睚眦也不好直面回答,含糊的应道。 见睚眦默认被“鸱吻”殴打的事实,饕餮愤愤难平的道:“你他妈的好歹也是为了一颗宝石,我就因为一口吃的,被他折磨成这个样子,这仇,我一定要加倍奉还。” “对,决不能这么放过他。”睚眦同样不满的怒喝道。 就这样,因为不好意思,二者都未详说事情的经过,心中各自以为,伤对方的和伤自己的是同一人。 这边的愤怒暂且搁置一旁,另一边,望着手中被腐蚀个差不多了的犄角,莱傲眉头深锁。 我悄悄的向后退去,希望可以趁其不备悄然溜走,这家伙是个坑货,我可不想再跟他扯上什么关系,既然他愿意相见不相识,我便顺其心、趁其意,从此各不相干。 可刚走没多远,便听闻他一声低喝:“站住,我救了你,不说声谢谢就想走,是不是太不像话了?” 我蹑手蹑脚,不好意思的回过头来,连忙称是,道:“对对对,是我的错,谢谢了啊,那个,多谢恩公仗义出手,此番大恩,没齿不忘,嘿嘿嘿,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望着我丝毫诚意也无的欠揍嘴脸,莱傲轻笑道:“走?当然可以。” 闻言,我连忙称谢,就欲转身离开,可莱傲接下来的话让我喜悦的心不禁一紧。 “想走可以,不过你要先接下我这一招再说。”说完,莱傲将手中残余不多的犄角甩了过来。 那犄角像飞石、又像飞刀,又疾又准又狠,眨眼间便来到我的身前。 一片龙鳞自我口中飞出,瞬间与之撞到一起。 砰的一声,那对碰的余波震得我连连后退。 站稳身形的我不禁怒喝道:“怎么?难道你还想残杀龙族不成?” “龙族!”莱傲惊讶的看着那片龙鳞,失声道。 就在他失神的片刻,自我体内生出一对白色的羽翅,凌空飞翔,眨眼间便将与他的距离拉远。 待莱傲回过神来,起身便追,不过操纵我身体的小人可不会给他机会,朝着前方的密林飞去,眨眼间便从他的眼前消失。 见继续追击亦徒劳无功,莱傲轻叹一声,疑惑的自语道:“这匹狼为何会拥有这么高的灵智和这身非凡的神通?” 不过很快他便释然:“这天阙之境机缘遍布,既然与它无缘,还是尽快寻些其它宝物为要。” 说完,化为一道利箭,迅速的飞向远方。 “小子,没想到你还是个祸种,与那头凶兽交恶也就罢了,怎么还惹上了这么一个难缠的家伙?”密林中行走的小人边走边不满的抱怨道。 “莱傲很难缠吗?他和饕餮也差不多嘛,以你的实力,想要收拾他应该也不是太难的事吧?对了,你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厉害?”我疑惑的问道,声音在自己体内回响。 “小子,你这次可看走眼了,那个家伙一直在压制着实力,真要动真格的话,即便在我的帮助下,你也没有丝毫获胜的可能。至于我的实力,做为地煞神物,我的力量和凰陵、霸天、九幻一样,被用来维持地煞之境的存在,现在地煞之境已经消失了,所以我的力量重新回归我掌控,不过即便如此,碰到硬手,依旧是输多赢少,毕竟这天阙之境中的奇才可是层出不穷的。”那小人有些无奈的说道。 闻言,我的记忆又瞬间清晰,那种危机,玉缘真的能度过吗?越想心情越沉重,脱口问道:“地煞之境消失了,那玉缘怎么样了?” “你小子果然还是只关心它啊。”小人打趣的说道。 “你快说,它到底怎么样了?”我急切的问道,心脏也跟着悬了起来。 “地煞之境消失之时,凰陵给我传来了一个模糊的信息,好像有十几个幸运的家伙被送到了天阙之境,其余的被他传送出去,回到了龙之国度。”小人面色平静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玉缘还活着,要么在天阙之境?要么在龙之国度?”我心中的大石放下,欣喜的确认道。 “是这个意思,不过坏消息是天阙之境已不在妖界,若它未被送入天阙之境,你们要想再见面,可就难了,除非有一个能够成为高阶武王。”那小人想了想,有些感伤的道。 闻言,我的心犹如被针扎了一般,刺痛不已,沉默片刻,我们谁也没说话,只剩下悉悉萃萃的脚步声。 随着一声轻叹,我的声音传出:“被送回龙之国度也好,毕竟那里要安全的多,至于分离,只会是暂时的,不论千难万险,我也会让它回到我身边。” “小子,不是我泼你冷水,别说成为高阶武王,你这辈子能不能激活力魄都是两说的事,再说了,想那些可不现实,能否在天阙之境中保得性命才是你应该关心之事。”闻言,那小人有些反感的嘲讽道,可能是听我信誓旦旦的话听多了吧。 不过他的话倒也在理,毕竟实力如我,处处需要他,时时依仗他,明明软弱如虾,却天天一副巨鳌的嘴脸,看来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喂,小子,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每次出手,借用你体内的力量,都在不知不觉间消耗你的生命,现在的你差不多已经老了两岁了。”那小人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提醒道。 “什么?你是在用我的命在战斗?”我忍不住失声问道。 “小子,别那么紧张吗?你看我出手,那一次不都是为了你……” 尚未等他说完,我忍不住吼道:“放屁,你不知道老子的命就那几十年呢?感情不是你的命,你不珍惜啊。” 0090---意外之喜 生命虽然脆弱,但没人愿意将它交给别人去操控,更不会愿意一无所知的被损耗。 而眼下的我,身体被那潜在的小人操纵也就罢了,他竟然在我丝毫不知情的状况下私自替我决定,断送了我两年的寿命。 两年,我能够干出多少事情?我能够获得多少力量?我能够创造多少奇迹?仅想一想,就让我痛心不已。 “小子,别那么激动吗?你还年轻……” “年轻你妹啊,给我滚,不经我的允许,不准你再出现。”我怒火冲天的吼道,惊走了林中的一干飞禽。 本已对那小人有偏见的我再加上这次事件后,彻底的被那小人激怒,将之打入冷宫。 可能是他认为自己做的不对,或许是他觉得不该一直为我提供庇护,这一次他温顺的妥协,并没有什么怨言的在我的身体内隐匿行迹。 可我的怒火并没有因为他的退让而消失,一路上嘟囔个不停。 不知不觉间,我才发现自己迷了路。 可麻烦的并不只是这一点,我身旁的密林里出现了说不清灵光闪动的小眼。 我好像被埋伏了,意识到这一点,我不由得惊出一身汗。 “都怪你个混蛋,这一次又碰到麻烦了。”我低声骂着默不作声的小人。 好好的天突然暗了下来,我忙抬头观看,只见数十只跳动的身影在高高的树梢间跳来蹦去,用浓密的枝叶将这白天遮掩。 不好,看样子它们要对我不利,我忙加速跑向前方,可前方百余丈处亦出现了相同的情况,很快眼前最后一丝光亮也随之消失。 哼,以为这样就能拦着我,我不屑的继续向前跑去,只要我一直向前冲,自然可以破除那扇虚门。 可事实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随着声声刺耳的尖叫,我跌跌撞撞的被绊倒数次,摔在晕头转向,再次起身时,已不知何处是前方。 而四周一片黑暗,高空中依旧能听到跳跃的声音。 “是笑枝猴群落,小心点,这些群居的家伙可不好惹。”身体内那邪恶的小人突然出声,好心的提醒道。 “我要死要活,不要你管,你替我老老实实的收尸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我没好气的道。 闻言,那小人长叹一声,再无声息。 既然已经陷入了包围,现在往哪走都不安全,还是多多提防的好。 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已被击中,脖子、前胸、大腿、小腿处四股力量袭来,我被踢飞了出去。 好痛,混蛋,竟然玩阴的,我忍不住怒骂道,本就火大的我,瞬间变得焦躁。 可还容不得我动手发泄,又几道犀利的攻击打在了我的身上。 刚站起的我被打趴在地,顿时拳打脚踢,攻击如雨。 我深吸一口气,忍住呼吸,滚动身躯,强冲了出去。 疼痛使我忍不住眉头深锁、眼睛紧闭,而那边的击打依旧轰隆隆的传来。 “草,别乱踢啊,那个傻逼踢到老子了?”一声怪叫传来,使我忍不住细听。 “踢就踢了,哪个混蛋竟敢踹老子,不想活了。”另一道尖锐的怪叫声袭来。 我已经出来了,难道它们察觉不到。 “都别踢了,刚才我好像感觉到它从这边滚出去了。”一道声音传来。 又两道声音附和道:“对对对,我刚才好像也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滚过去了。” 原来它们同我一样,也看不到,那就好。 我闭上的眼并没有睁开,不过深锁的眉却得以舒展,欺负我,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你们。 我叼起一根树枝,将它远远的扔出。 一声清脆的声音吸引了安静下来的猴子们,众猴子纷纷向那跑去,而我则慢慢站起,与它们背道而驰,悄然的拉远与它们的距离,静静的躲到一旁。 那边的猴子军团尚未结束战斗,又一颗石子开启了另一番战斗,就这样,并不费力的我让一干猴子忙的焦头烂额、怨声载道。 片刻之后,再有声响,也没有多少猴子有兴趣了,气喘吁吁的它们可不愿再做“傻猴子”。 这时就真的轮到我上场了,闭上眼,凭感觉走进与自己最近的猴子军团,开始自己的报复。 声声惨叫让这些猴子再次绷紧神经,朝声音来源处奔来。 而我混在其中,悄然杀戮,令它们猴心惶惶。 这时,一只猴子大喊道:“快打开天窗,打开天窗。” 一缕光芒照了下来,有猴子看到了我的身形,亦让我看到了它们的位置,更惨烈的叫声传出,让众猴子的心瞬间送到了嗓子眼。 “笨蛋,还不快把窗门关上。”又一道指令让这片区域重归黑暗。 众猴子凭印象,赶到我所在的位置,此时我却早已离开,让其再次扑空。 数次无果的努力让猴子们显得焦躁,渐渐的暴露出更多猴子的踪迹。 本处于不利地位的我借助黑暗如鱼得水,送一只只猴子惨痛的记忆。 很快猴子们乱成一团,在同伴的喊叫声中收去所有的嬉闹,一只只现出畏惧的表情。 “前辈还请住手,我等有话要说。”一只猴子高声喊道。 闻言,所有猴子的叫声渐渐停息,看来那说话的猴子身份不凡,说话是很有分量的。 我并未应答,却也停止了杀戮,这众多的猴崽子,想要将它们一网打尽,显然并不可能,况且如果它们光明正大的以死硬拼,谁输谁赢还不好说。 当然我也并没有直接回应它的话,谁知它是不是在试探我的位置,万一暴露了,只会徒惹麻烦,且听它说些什么。 见我停止了活动,那道声音再次响起,道:“多谢前辈仁义,我等冒犯尊威,有此一劫,也是命该如此,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我等愿奉送一件礼物。” 说完,忙补充道:“你们还不快撤了窗门,怠慢了贵客,谁也吃罪不起。” 闻言,我心中不禁一乐,看来这次迷路倒给了我一桩意外之喜。 “说吧,是什么礼物,若敢骗我,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我低冷的声音传出,自一颗大树旁,有些许警惕的慢慢走了出来。 来礼不收,实在是罪过,再者那家伙谦恭意恳,不像是说谎,最主要的是那邪恶小人虽然可恨,但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罹难,要不然也不会多次出手,有了这份依仗,我倒也不怕它们耍花招。 见我不惧暴露身形的走了出来,且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那说话的猴子愈发的恭敬。 0091---强者之路 狭路相逢勇者胜,气场足够生意定。 这金毛笑脸的长臂猴见我俨然一副赢家的姿态,忙迎上来有些巴结的道:“前辈可是为那卧心竹而来,放心,有我们在,一定助您手到擒来。” “卧心竹?”我不动声色的示意它说下去。 “这卧心竹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可想得到它却并不容易,我们笑枝猴一族无意间发现一物,可助我们取得神竹,只是到时候还请前辈能够念在我们不辞劳苦的份上,赏赐给我们一些细枝嫩叶。”那说话的长臂猴笑容满面,谦恭谄笑的说道。 “这个自然好说,只要你们表现好,我自然可以多许你们一些好处,毕竟我们是合作的关系,你们帮我,我自然不会亏你们。”我顺着它的话,默认了自己入林的“企图”,并开具空头支票,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卧心竹,不知是什么宝贝,不过能被整个族群看上的东西,一定有其不凡之处,至于其功效,先取到再说,毕竟东西到手了,研究起来才有意义。 “前辈真是爽快,我笑枝猴一族一定鞍前马后,助您获取神竹,只是前来取竹的家伙儿已经进去了好几拨,以我们的实力怕是很难讨到好处,出发之前还是多做些准备为妙,别出力不讨好,最后反而竹篮打水一场空。”那金毛长臂的笑枝猴出言提醒道。 已经进去了好几拨,看来这卧心竹的价值比我想象中的价值还要高,这一次倒真是见到大鱼了。 心中这般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此言在理,你既然提及此事,想来是应该有所应对吧?” “前辈明鉴,我笑枝猴一族无意间发现了一块可以感知危险的火石,只要我们得到它,就能找到前往迷竹林的最安全通道。”那金发长臂的笑枝猴没有隐瞒的说了出来。 “你是想让我出力,将那火石取出?”我依旧不露任何表情的开口问道。 “前辈果然睿智,那火石旁有猛兽看护,一身火属性神通十分了得,我们笑枝猴一族又天生惧火,所以还请前辈帮忙,若通过火石引路,顺利取到卧心竹,还请前辈多许些枝叶给我们。”那笑枝猴依旧满脸笑容,不过始终不忘所求,看来那些枝叶对它们来说意义不小。 “好,我答应你。”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我答应了这桩不知是对是错的交易。 闻言,周围的笑枝猴露出满脸欣喜之色,对于残杀它们同伴的我格外的欢迎。 看来利益至上,在哪里都适用,为了活的更好,所有的生灵都要学会遗忘。 交易谈定,那笑枝猴便带着我在密林中七拐八绕,寻那神秘的火石。 一行生灵行色匆匆,在这片茂密的树林中穿行,一路披荆斩棘,行了约莫两个时辰后,来到了一处洼地。 一个清澈的小池塘被周围的灌木遮得严严实实,一点不露痕迹,任谁也想不到这密林深处竟有这番天地。 那方亩大小的水池隐隐透着红色,青色的池水、红色的波纹将这一方区域照亮,煞是喜人。 也亏了这些整日里在树林中穿梭的生灵,要不然还真发现不了这天地的恩赐。 望着这一片充斥着诱惑的水域,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前辈,那火石就藏在那孔泉眼里,只要一进入这片水域,您就能感受到它的奇妙。”那金发的长臂猴开口解释道。 闻言,我将目光集中于那散发出红光的小孔,涓涓细流从中流出,保留着这片水域的灵动,不知为何,有这一方泉眼,为何这片水域的水始终维持一个奇妙的平衡。 隐藏着心中的疑惑,我开口问道:“你所说的守护兽是什么东西?它也在这水里?” “是的,前辈,那守护兽是一条赤红的鲤鱼,我现在就下去把它引上来。”那金发长臂猴主动请缨道。 我本有些疑虑,见它这番主动,倒也默许了它的请战:“去吧,小心点。” “多谢前辈挂怀。”那金发笑枝猴笑了笑,走进了那方水池。 随着他的进入,那片水域的水纹统一聚集到它的身旁,然后池中出现一个漏斗形的水漩涡,那漩涡的中心便是那处泉眼。 那处泉眼慢慢的变大,渐渐的已有了巴掌般大小,水中的笑枝猴也现出了惊慌之色,忙跑上岸来。 只见它刚一出水域,那孔泉眼便被漩涡撕扯而开,一条通体赤红的锦鲤跃出了水面。 那锦鲤迎风便长,转眼间化为磨盘般大小,长长的鱼须显露出它的沧桑。 这方圆不大的区域瞬间变了模样,我和它进入到一个奇妙的空间,身旁的笑枝猴群们皆消失不见。 有趣,竟然还可以置换空间,这下我可以放心的出手了,我笑望着对面杀意浓郁的巨型锦鲤。 那锦鲤身形一个闪动,便来到我的身前,一个扭动,我被重重的抽飞出去。 这怎么可能?在这片区域内,这条鱼像是在水里,速度、力量都超出了我的想象。 真有你的,不过我可不是什么软柿子,既然你来势汹汹,我便陪你好好的玩一玩。 只要你相信你有力量,那股力量便存在,我脑海中回想起那小人的话。 好,既然你送上门来,我就用毒烹饪了你,倒地的我缓缓站起,战意满满。 此时,身体内那邪恶小人正静静的等着看笑话,看我如何被收拾的惨不忍睹。 那锦鲤见我站了起来,借助这奇异的空间,瞬间来到我的身前。 张开大口的它迎面对上了我的拳头,一股巨力击出,那条锦鲤的下巴被打的变形。 那锦鲤硕大的身形被我撞开了去。 “不可能。”身体内那邪恶小人满脸不可思议的低声自语道。 这小子体内的力量并不多,我几次出手,应该早已经用完了,这小子为何还能激发出这般雄浑的力量,力量再生,可是只有进阶武王后才会拥有的技能,连力魄都未成功激活的它不可能再生出这股力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满脑子的疑问让那小人纠结不已。 而这一切,我并不知情,此时的我正用自己的力量应对这突然的强敌,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随意动用那小人的力量,我要靠自己一步步走上强者之巅,我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实现心中那不屈的梦,这是我的选择,这是我注定要走的强者之路。 0092---莫名其妙 小院跑不出千里马,温室种不出万年青,想要成为一代强者,就不能事事求依靠、时时求庇护,只有经风历雨、乘风破浪,方能一步步走上云端、漫步天地。 既然我选择主宰天地,成为最逍遥的存在,就要有为之奋斗的心,为之努力的情,即便为之而死,也无悔追梦的旅程。 眼前的小虾米自然不能阻挡我前进的脚步,望着我浓烈的战意,对面的锦鲤咧了咧嘴,满脸怒火。 愤怒的它渐渐留意到自己溃烂的下巴,一个轻敌,就足以让它处于被动的位置。 一团火焰自它口中吐出,那鱼须一甩,半块下巴被它斩了下来,伴着火焰,在它面前化为灰烬。 那锦鲤看着自己的血肉在自己面前被焚烧,满腔的怒火,气得连它的胡须都腾空而去,浑身被烈火包裹,热浪袭人。 只见那团火焰身形一个游动,便无视距离的直接游到我的身前,炙天的热浪将我的皮肤差点灼焦。 我忙向后方退去,可我的速度和它的速度可没法比,尤其是在这片对它极为有力的环境中。 那锦鲤尾巴一个抽动,便将我的身体点燃,送我去了远方。 我的身体在这片空间内被擦出老远,身体火辣辣的烫。 为何这片空间如此诡异,它在这里犹如处在水中,一身火属性神通竟然还未受到丝毫压制,最主要的是为何这片空间对我来说,与外界没有任何不同,对我点滴好处也无,对它却极为有力,这片空间到底是如何存在的? 可恶,如果这片天地能转变成对我有力就好了,鱼儿离不开水,要是我能身处一片沙漠,任这条锦鲤再厉害,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想着、想着,我的脚下出现了一些细沙。 这?难道这片空间是想象而成的,若是如此的话,接下来就真的有好戏看了,滚动着扑灭身上火焰的我面对着危局,再次露出了笑容。 那锦鲤讥嘲着看向狼狈的我,身形一个闪动,便来到我的眼前。 可刚到我身旁,便被一道无形的光幕挡住身形。 武境?这小子什么时候激活的力魄?又什么时候有了这般实力?身体内那邪恶小人吃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不对,如果开启了武境,这小子的力量不会还这么弱,这手段有些诡异,那小人疑惑的看着,自语道。 见我好像掌握了这片空间内的秘密,那锦鲤又惊又怒,身形一个翻转,周围出现了一片水域。 那锦鲤身上的鳞片全部脱体而出,溶入水中,化为了水枪、水剑、水锥……不一而足。 看来这家伙是想决一死战了,也好,就让我们看一看谁的*更强烈。 我缓缓的闭上眼,自己瞬间身处于沙漠之内,满天的黄沙、炽热的骄阳让一切都显得干燥异常。 我身上的毛发干燥、无光,被这焦灼的热浪吹去了一撮又一撮,我的身体在这一刻于沙漠中自燃,转眼间就要被这片沙漠吞噬。 而在沙漠的边缘,滚滚的海浪让这一切显得格外的离奇,那波涛滚滚的浪潮托着一条赤红的锦鲤,大有水漫金山之势。 眨眼间二者撞到了一起,清凉彻骨的潮湿唤醒了我的意识,眼前的一切虚幻消失不见,我重新回到了那方圆亩许的奇异天地,而四周一群群惊讶的笑枝猴让我知道,我又重回到现实。 刚才的对碰难道是我赢了,那条锦鲤又去了哪里?我忍不住四下张望。 “小子,别找了,你着了它们的道了,这些笑枝猴和那条锦鲤是串通在一起的,刚才要不是我在最后关头助你,此时你的意识便会被那锦鲤吞噬,变成一个白痴,现在你因祸得福,吞噬了那锦鲤的意识,这对于你灵魄的强化,好处是不言而喻的。”身体内那邪恶小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原来是你助我,多谢了,没想到那条锦鲤竟会那么难缠。”我忍不住轻叹道,不知不觉忘记了与小人之间的不愉快,他尽管可恶、可恨,可他毕竟多次助我。 “也真是有些难为你了,以你现在的实力,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若你能从这天阙之境中活着出去,我自会想尽办法助你进阶武王。”那小人一改脾性,语气颇为和善的说道。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说话怎么这么怪?”我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去池中将那块炎龙石取出吧,那对于你以后的冒险有极大的帮助。”那小人话题一转,开口说道。 闻言,我忙查探自己的身体,看自己是不是少了些什么,这邪恶的家伙为什么一反常态,一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定是又占了我的大便宜。 可不管怎么查,也找不出他到底从我身上取走了什么好处。 这可真是怪了,看来这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 而我身体内的小人正消化着从我这里及从那条锦鲤那里得到的记忆。 没想到这小子的命竟然这么苦,小小年纪,便经历了那么多的杀戮,多少次从死亡边缘爬出,真是太难为它了,那小人轻叹一声,回忆着我过往的种种。 刚才我与那条锦鲤对战时,都动用了自己全部的意念力,生命中的记忆悄然的加入到攻击之中。 本已落败的我,在被那条锦鲤蚕食意念时,被那小人看出蹊跷,于是他便及时出手,重新还我清明,并借机反噬了那条锦鲤的意念之力,当然这一切,对于已经昏厥的我来说,是一无所知的。 对于他的突然转变,我不过认为是莫名其妙,断定他肯定不怀好意。 此时的我,看着满脸惶恐的笑枝猴们,微微一笑,道:“那条锦鲤已经被我击败了,现在我就去取那火石,然后我们一起去取卧心竹。” 说完,便向那水池走去,一副完全不知道实情的样子。 “王?它活过来,也就意味着那条锦鲤死了,它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我们和那锦鲤串通的事?”一只灰白色的笑枝猴悄然来到那金发长臂的笑枝猴身旁,轻声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这小子一身的诡异,我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既然我们的合作方已死,我们又和这小子达成了协议,那其实找谁合作都一样,我们就与它配合好了,只希望它能兑现对我们的承诺。”那金发长臂的笑枝猴看了看我的背影,有些无奈的说道。 而它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恰巧让有意凝听的我模糊的听见它们在说什么。 0093---收伏炎龙 空口的承诺,不过是随口说说,记得与遗忘,不过为心情的好坏所决定。 书面的合作,不过是一纸空文,践行与毁诺,不过为条件的改变所左右。 什么山盟海誓、什么精诚合作,终不过一点笑姿。 就如眼前,什么合作?活着的才会有合作,同死者谈什么交情。 前方的我因为这群猴子还有利用的价值,对于它们的陷害视若无睹,而它们同样看破不说破,维系着这番并不怎样牢固的关系。 在它们的小心思中,我一步步踏入到这片充满诱惑的清澈小池,看着那如木枝般大小的小孔。 突然我的身体竟可以清晰的感知这片区域的气息,哪个方向强,哪个方向弱,哪个方向气息和善,哪个方向隐藏杀机,一切都在我的脑海中形成清晰的意识,没想到这炎龙石竟如此神奇。 我的嘴角不禁扬起微笑,有如此神物在手,我保命的功夫就更上一个台阶了。 想着、想着,我的眼睛不由得开始充血,呼吸也变得紧促起来,就在我抬腿要破开泉眼,取得神石之时,小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慢着,那炎龙石没那么简单,你这番贸然出手,会被烧的尸骨无存。”一声急切的警告声传来。 “什么?这炎龙石难不成还有些古怪?”闻言,我不禁一阵后怕,收起*,沉声问道。 “炎龙石一般是由炎龙的精血、通灵的血石和独特的水域孕化而成,眼前的这一颗神通远非普通的炎龙石可比,贸然出手,会死的很惨,如果我没感应错,这块石头中不仅有炎龙的精血,还有其它东西,要不然一条小鲤鱼也不会拥有那么逆天的本领。”那小人开口解释道。 “陷阱吗?”我看着那泛着血丝的泉眼,眉头紧皱,不甘心的道,“总不能让我中途放弃吧?” “放心,这不还有我的吗?不过你现在可以选择让不让我出手。”那小人竟一反常态,与我商量起来。 “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说吧这次出手,我又会损伤多少寿命?”见那小人突然间改变脾性,我不由得大为惊讶,这小子出手从来不问我的意见,这一次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这么老实,我心中隐隐有一种山雨欲来的不好兆头。 “一个月,用你一个月的命,换取这块石头,换不换?”那小人开口答道,嘴里到底有多少水分不得而知。 “用一个月的命保我在天阙之境中活命,倒也值了,你动手吧。”我想了想,开口回应道。 其实我同不同意不重要,这小人不会放着大好的宝物不要,我现在想的是,他这般心平气和的跟我说话,到底图的是什么,难道是想跟我改善关系? 就在我暗自思量时,身体突然脱离控制,为那小人掌控。 “我”活动下身体,嘴角扬起笑意,幸亏吞噬了那条锦鲤的记忆,要不然贸然进入,被那家伙儿给算计了,估计连个全尸都没了。 炎龙,看我如何收了你这家伙。 我低下头,自我口中吐出来一条拇指大的小鱼,俨然一条迷你的锦鲤,那小鱼无视一切的朝着那孔泉眼游去,眨眼间不见了身影。 池塘周围的笑枝猴群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它们怎样也想不明白,我为何不破开泉眼,取走那神石。 就在它们疑惑的时候,以那泉眼为中心,再次形成一个旋涡,而那突然形成的漩涡声势不凡。 眨眼间我便从那池塘中消失不见,卷入漩涡深处。 这一幕来的太过迅速,以至于周围的猴崽子们连看都未看得清。 而我并未有丝毫的反抗,仿佛事先便知道一般,此时的我来到了一处曲曲折折的小密室里,一块耀眼的血石晃得我眼睛生疼,而我身后,一个精致的小孔是这间密室唯一通风的地方。 “既然我都已经进来了,你还不出面相见?”我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朗声问道。 “有趣、有趣。”刚刚的小鱼游了出来,化为巴掌般大小,奇异的开口说道。 “遮遮掩掩,你便只能受拘束于这片狭小的空间,不如认我为主,我带你去见更广阔的世界。”我开口说道,竟当起了说客。 而身体内的我大吃一惊,本以为会有什么激动人心的对决,谁想到竟是这般文绉绉的对话。 “我这片空间虽然狭小,却也自成乐趣,外面的世界虽大,处处腥风血雨,所以我还是留在这里会更好。”那小鱼竟颇有耐心的回应道。 “废话还是别说了,你把我带进这里,不就是为了给你解毒吗?一句话,毒我可以给你解,但你以后必须认我为主,为我效力,不然,一切免谈。”见那条小鱼婉言拒绝,我语气强硬的开口道。 “你这混蛋实在可恶,竟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暗地里下毒,你就不怕我找你拼命。”密室深处,愤怒的喝声传出,震得周围的土石连连松动,双方的对话一下子变了味。 “炎龙生性喜斗,时时刻刻都在保持着警惕,是当之无愧的战龙,所以它的精血会对危险有特殊的感知能力,你意识不到那小鱼身上存在危险,反而想加以利用,这就说明,里面的那颗炎龙石并不是你的精血所化,而你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出来吧,小炎龙。”对于它的恐吓,我视若未闻,开口点破了它的身份。 沉默了少顷,一声轻叹传出,一条手臂般大小的赤龙游了出来。 “说吧,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没有丝毫惊奇的开口问道。 那条赤龙看了看我,有些感伤的回忆起过往,“有一个可恶的龙族趁我母后临盆在即,身体虚弱,出以重手,险些要了我们母子的性命,好在老天护佑,让母亲发现了这片密林,才侥幸活了下来,可惜母后重伤虚弱,昏睡了数千年,而我渐渐的也成了死胎,后来不知为何,母亲自行凝聚的精血全部被我吸收,我才死里逃生,重新活过。” “那条锦鲤关于你的记忆让我猜到了这一点,只是没想到,还有一段这么悲伤的故事,其实我要你认主,不仅是为了自己,同时也是为了帮你。”闻言,我长舒了一口气,同样有些伤感,不过很快便调整过来,冲那赤龙说道。 “帮我?”那条小龙有些疑惑的望着我。 “你的命是那血石给的,而那血石是你母后的杰作,它惨死,你能无动于衷吗?我可以帮你报这个仇,因为那块血石可以帮你找到杀你母亲的凶手,前提是我愿意帮忙。”我不紧不缓的解释道。 “你真的能帮我找到伤我母亲的真凶?”那小龙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这个是当然,我保证,就看你怎么做了?”我上下打量着小龙,打着保票开口道。 “好,今日我在此立誓,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元凶,上刀山、下油锅,我一辈子侍奉在侧,绝无怨言。”那小龙一脸真诚的开口说道,俨然忘记自己已身中剧毒。 0094---祭祀唤宝 受爱与被爱滋润的我们,心中都有真正值得守护的东西,为了它,我们即便付出生命,也会甘之如饴。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人会渐渐的将之淡忘,或是有意将其湮灭,长路漫漫、大道弥坚,风雨兼程、不忘初心,不过是我们美好的愿望罢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初心都会被现实所磨碎,赤子之心,因爱坚持,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光华。 有梦会不平凡,有守护会更坚强,眼前的小龙注定会有一段精彩的际遇。 看着眼前纯真的小龙,我不禁露出会心的笑容,小手一抬,直指其眉心。 那团浓郁之极的黑点渐渐的消失不见,而那条游走的鲤鱼则被我随手一招,幻化出本来的面目,一颗粉红中带紫的小肉牙浮现在眼前,我一个深呼吸,将其收入腹中。 两颗千年至宝已经失去了一颗,这一颗一定要好好的珍惜。 那条赤龙查探了一下,发现体内被压制的剧毒消失不见,不禁喜出望外。 我手一招,那块通体血红的玉石飞至我的眼前,我轻咬舌尖,一滴鲜血滴在了上面。 “这块石头沾染了我的鲜血,我自有办法融合它的记忆,你就随着这块石头一起进入到我的体内吧,你想要的记忆我自会给你。”望着对面的炎龙,我开口说道。 那条炎龙闻言,身体缩小,附在了那块血石之上,而那血石被我毫不客气的收入腹中。 做完这一切,那小人客气的将身体的主导权再次还给了我。 而我在这密室中来回走了几次,算是为那小龙做最后的道别吧。 半刻钟后,我站在那木枝般大小的泉眼旁,深吸一口气,打算离开这里,重新步入那腥风血雨的世界。 唰唰唰……十几道刚劲的爪风飞出,那小小的泉眼被瞬间放大,我随着急促的流水再次出现在外围的池塘。 “小子,使用闭气功的时间比预期中要长,你一个半月的寿命没了。”身体内响起那小人的声音。 “一个半月吗?我知道了,这笔交易是我自愿的,多耗损的生命我不怪你。”我出言回应道。 那小人轻笑一声,并未说什么。 而随着我再次出现,那金发的长臂笑枝猴率众欢呼,喜迎我的归来。 “走吧,出发去寻那卧心竹。”看着迎上来的金发长臂笑枝猴,我不动声色的说道。 “前辈可得到了那神石?”那金发笑枝猴开口问道。 “问那么多有什么用,走吧。”我并未回答它的问题,径直向前走去。 那炎龙石虽然功效奇特,不过好像仅能感应到周身十数丈内的危险,看来这神石的使用还是有限制的,即便如此,有这颗石头防护,我的性命又多了一层保障,现在的我战斗力并不占优,只希望不会碰到什么特别强劲的对头,心中这样想着,不由得又加快了速度。 四五个时辰后,我随着密密麻麻的众多猴群来到了一片浓雾密布的层林深处。 眼前出现了一片竹海,怎么看也看不到边,迷竹林,顾名思义,会在这竹林中迷失,这是那金发长臂笑枝猴告诉我的,不过现在只要看一看眼前茫无边际的竹海,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望着眼前的竹海,我的眉头不由得再次内敛,想要从这里面找出卧心竹,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使我不由得看向身旁的猴群。 见我望去,那金发笑枝猴笑脸相迎道:“这卧心竹如果真那么好取,也就没什么稀奇了,不管怎样,有我们笑枝猴族在,找到那卧心竹的可能,无疑会提高许多。” “你会没有办法?”我盯着那笑枝猴,疑惑的问道,很明显并不相信它的话。 这帮猴崽子们既然对卧心竹的枝叶那么感兴趣,甚至暗地里和那锦鲤勾结,若说没有任何的捷径,那是很难让我信服的。 那笑枝猴干笑的看着我,沉默片刻,道:“我们世代居于此处,祖上有一个传闻说,竹生于南、若隐若现、四害出现、毁于一旦。而只有血祭方能破此灾厄,引得卧心之竹现身相见,我们笑枝猴一族已准备好祭坛,不过这祭祀所需之物极其特殊,要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林中跑的、树上跳的、洞中藏的、雾里隐的、雪中埋的、火里生的、血雨撒的,总共十种,可我们怎么凑也凑不够,所以这祭祀的方法只能放弃。” “你们准备了多少?”我脸现一丝喜色,果然还是有捷径的,只是听了它的要求,不由得再吸凉气。 “我们也只集齐天上飞的鸟,水里游的鱼、火里生的碳、血雨撒的花、洞中藏的鼠、雾里隐的水,像林中跑的、地上走的、树上跳的、雪中埋得,我们尚无合适的选择目标。”那笑枝猴无奈的答道。 “以你们的实力,不可能只取到这些不想样子的东西吧?”闻言,我轻笑着问道。 “前辈此言差矣,这每一件祭祀之物都是我们精挑细选的,天上飞的鸟,是拥有龙之血脉的古翼鸟;水里游的鱼,是力大无穷,战意十足的火鲤王;火中生的碳,是地脉之火喷射而出的灰泥挤压而成的碳;血雨撒的花,是精血浇灌而成的千年泪;洞中藏的鼠,是冠以速度之称的土云鼠;雾里隐的水,是用星陨石凝聚而出的天陨露。这六件东西每一件都价值连城,用来祭祀,效果极佳。”那笑枝猴缓缓道来。 这些东西我虽然什么都没见过,但经它一说,我顿时觉得,这些东西都极为珍惜,怪不得它们会围攻我,估计也是想掂量一下,我是否具有祭祀的价值。 看来我要赶紧给它们选出一个林中跑的,要不然很难让它们的心思从我身上移开。 若是跟着一群老是打我主意的家伙,我一个冷不防,就会真的被它们算计。 既然它们费劲心力的准备了那么多,这么好的条件,我可不会白白浪费,林中跑的、地上走的、树上跳的、雪中埋的。 这些东西虽然很多,但要从中选出佼佼者,倒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最主要的是,这林中可没有雪的影子,如何去寻这雪中埋藏之物? 不过不打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先把另外三样凑齐再说。 祭祀唤出卧心竹,有点意思,看来这一次又到了撒网的时候了。 0095---意外变故 撒网扑鱼,即便收获甚微,我也要做那渔夫。灵动如鱼,却只能任人捕获,活着就是悲剧。 卧心竹,虽然不晓得到底有什么逆天的效用,惹得那么多生灵为之疯抢,但既然我参与了,若空手而归,实在对不起自己。 当务之急自然是要寻那林中跑的、地上走的、树上跳的、雪里藏的灵物,用祭祀这条捷径,后来居上。 于是,我便望向那金发的笑枝猴道:“既然只差四样,那想法取来便是,若中途放弃,岂不是太对不起以往的努力。” 那笑枝猴见我信心十足的样子,也点头称是,不到万不得已,它对于以往的努力绝不愿视而不见。 “既然如此,就散开吧,只要见到符合要求的,哪怕灵性差点,也要尽快捉过来,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我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悄然间亦开始紧张起来。 那笑枝猴对于我的建议倒也没有反对,及时的下达命令,将这一群群的笑枝猴支散开去。 一刻钟后,有笑枝猴传来信息,说东南方向有一只成年的穿山甲误闯到密林之内。 不过那穿山甲灵智极低,且力量也不够看,仅仅数十只笑枝猴便将其拿下。 对此,我并未像它们一样失望,有总好过无,最主要的是这穿山甲勉强算得上是林中跑的,利用好它,它们的坏心眼就使不上了。 “我说,这迷竹林中不知已有多少生灵进入,为了避免我们白忙一场,还是节约时间,两头准备为好,现在就赶往祭祀之地准备如何?”看了看身旁的笑枝猴们,我开口建议道。 “祭祀是一件繁琐的工作,确实应该早做准备,好,我们即刻出发。”那金发长臂猴略一思量,爽快的应了下来。 随后它带着我及为数不多的猴群向着它们早已准备好的祭坛走去。 可越走下去,我的心越开始发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要说哪里有问题,又一时说不上来。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绕过了一片小土丘之后,那种不安渐渐的消失,看来还是我想太多了。 很快我们来到了一处颇为宽敞的空地,一个青色的巨鼎显得格外的耀眼,那巨鼎四面铭刻着各种姿态的竹子,有静立稳如钟、有风吹竹枝倾,每一棵竹子都有不一样的姿态与尊容,说不出的奇妙。 最奇妙的是那巨鼎并非四四方方,端端正正,而是像静卧的人儿一般斜倾,浑身散发而出的不是庄重与威严,而是说不出的俊雅与闲适,看来这祭祀用的鼎倒也是非同凡响。 就在我凝神之时,四周突然出现说不清的笑枝猴,这些刚刚还和我同一阵营的家伙们,再看向我时,已透着浓郁的杀气。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身形一闪,躲过身旁的偷袭,冷颜看向攻击我的金发笑枝猴,喝问道。 “干什么?当然是杀了你了。”刚才还在奴颜屈膝的家伙突然变了脸色,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我扫视了一下四周,脸色阴沉下来,道:“你们根本就没有去寻那些祭祀之物,你们是偷偷聚到这里,打算埋伏我,取我的命祭祀吧?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你们所选的祭祀之物,不都是灵性十足、价值不凡之物吗?为何会看上我?” “都快死了,知道了真相又如何?”那金发笑枝猴冷冷的盯着我,语气冰冷的说道。 “就因为要死了,才要问个明白”,我看了看四周密不透风的包围圈,接着道,“反正我也逃不出去了,如果你能让我死个明白,我可以放弃抵抗,那样你们也可以少死数十个兄弟,何乐而不为?” 那金发笑枝猴见我临死之前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想了想,道:“可以,君子一诺。” “决不反悔 。”我接过话来道。 “我们笑枝猴一族,世代生活于此,而那卧心竹灵便是这片密林的守护神,一干生灵得他的照拂,倒也生活和睦,可每隔五千年,你们这些可恶的家伙总要打破我们平静的生活,这祭祀不是唤出卧心竹的,而是用来诅咒所有踏入这片密林的生灵。”那笑枝猴收去往日的笑容,一脸冰冷的解说道,看来我们这些外来的生灵彻底搅乱了它们的生活。 “诅咒就诅咒吧,为何要盯着我不放?”我长叹一口气,禁不住出言问道。 它们的心情,我多少也可以理解,做出这种事也是理所当然,不过那么多家伙盯着我,可就让我想不通了,难道我在它们眼中真的那么重要吗? “祭祀所需的十种灵物,我们均已收齐,不过也损失惨重,最主要的是诅咒要想应验,还需要十颗力魄珠,前八颗珠子的收集让我们大伤元气,没想到你同样不好对付,为减少伤亡,我们便将你引入那锦鲤所在之处,想借它的手灭了你,谁知你竟然逃了出来,这让我们对你的实力更加忌惮,所以才会把你引到此处,借这诅咒之阵,将你灭杀,好了,你还有什么疑问?”那笑枝猴颇为详细的解说道。 “你们掩饰的真好,我竟未能分出真假,栽在你们手里,我也认了,我没疑问了。”我轻叹一声,露出了恍然之意,笑望着对面的笑枝猴。 “既然没疑问,就自裁吧,免得兄弟们动手。”那金发笑枝猴有些忌惮的望着我,开口说道。 “它没疑问,不代表我没疑问,想杀它,要先问问我同不同意。”一道流光自我体内飞出,那小人出现在我的上空,朗声说道。 “你是谁?和它又是什么关系?”突然出现一个不速之客,而且敢在这种场合下毫无顾忌的说着大话,足以让它们心生畏惧。 “我是净鳞,和这天阙之境中最顶尖的两件至宝是好友,识相的话,就此离开,有多远滚多远,否则,一个也别想走。”净鳞个头虽不大,但威风凛凛的立在半空,倒也有一种不俗的气质。 “大言不惭,就凭你也想跟天阙之境中的两件至宝相提并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那金发长臂的笑枝猴身旁,一头笑枝猴不客气的回应道。 “不信可不是一种好习惯,有时它可是会要了你的命的。”净鳞轻笑一下,语气平和的说道,说完,扭首看向我,问道:“我若送它们归西,你有意见吗?” 0096---盆满钵满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半空中的小人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之处,但若因此小瞧他,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我杀了它们,你没意见吧?”那小人望着我,再次出言道。 小人那爽朗的声音在这片区域反复回荡,众多的笑枝猴不由得露出凝重之色。 “如果不耗损我的生命,随你。”我没多大兴趣的简单回应着。 这群笑枝猴竟然一直在打我的主意,如今遇难,倒也是它们自找的。 “要让我动用自身的力量吗?也好,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地煞神物真正的力量。”那小人闻言,笑望着周围密密麻麻的笑枝猴群,小手徐徐抬起。 而随着它抬起的小手,我的身体突然冒出滚滚的黑气,一匹浑身漆黑的小狼凭空出现在半空。 只见净鳞轻身踏在那黑狼的额头,双手不停的结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印术,而随着它一声低喝:“毒毁万物。” 那漆黑如墨的黑狼化为黑丝,四散而去,而周围的笑枝猴群们莫名的被毁去肉身,很多笑枝猴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这就是他的真正力量吗?我不由得压了一下口水,没想到他的实力竟然如此不可思议。 不消片刻,此处竟真的连一只笑枝猴的影子都没有了,原本显得宽敞的土地,显得更加的空旷,四周一些竹林、灌木也被毁的乱七八糟。 什么诅咒大阵,尚未来得及激发,所有的笑枝猴都消失不见。 净鳞细细查探片刻,露出了极淡的笑容,轻声道:“做了那么多错事,我还给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知道珍惜。” “滚”字,有时候并不是骂人的意思,愤怒的同时,饱含着多元的情感,若不细细品味,丢掉的可能就是一生,那笑枝猴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见目的已经达到,净鳞结着手印,将那些散布在四周的毒素重新收集,一个硕大的骷髅头森然的出现在半空,而那净鳞一张口,便将所有的毒气收入腹中。 做完一切的他冲我开口笑道:“你体内的毒素已全部被我吸收,为了补偿,那鼎中之物全归你有,去点一下你的收获吧。” 闻言,我的脸变得有些难看,剧毒之体可是我的依仗,没想到他一出手,便将我这最大的依仗取走了,不过还是想开点为好,毕竟剧毒之体是它给我的,被收回倒也不该有什么大的遗憾,且看看他给了我哪些补偿吧。 我快速的来到那巨鼎旁,用力一跃,便跳了上去,当我看到里面所盛之物时,顿时喜笑颜开。 “这些都是给我的?”我头也不回的问道。 “当然,这些东西可是用来保命的,我可不会要。”净鳞轻声说道,一副兴趣不大的样子。 闻言,我第一次觉得这小人太够意思了,对他所有的不满因这一刻的收获,皆消散不见。 只见巨鼎之中盛着八颗力魄珠,最小的也有拳头般大小,而那最大的一颗,竟比婴儿的头颅还要大上些许,怪不得小心谨慎、聪明机灵的它们会大伤元气,原来是猎物太强大了。 有这八颗力魄珠在,激活力魄,怕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念及此,我不禁喜上心头。 “小子,别太得意忘形了,以你现在的情况,吞服了它们会毁了你的根基,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这些东西就先收着吧,将来慢慢用。”净鳞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 我不时的点头称是,“说的在理、在理。” 那净鳞看到我的样子,忍不住发笑,小手一招,所有的力魄珠随着那奇异的巨鼎渐渐变小,在我惊讶的目光中,没入我的眉心不见。 “收起来了,是你的,跑不掉的,我们还是盘一下其它的收获吧。”那小人有些讥嘲的说道。 “其它的收获?”我好奇的看向它,满脸疑惑。 这里的东西都被取走了,哪还有什么其它的收获,不对,那笑枝猴说过十种祭祀所用之物已经被它们给集齐了,既然要祭祀,那十种东西一定离这祭坛不远。 “你终于想起来了。”净鳞轻笑一声,冲着前方一点,自一土丘中飞出来一块黝黑的石头,和一个玉瓶。 “这是星陨石和天陨露,就这一小瓶,想要收集起来,怕也要个数百年。”净鳞淡淡的解说道。 我用手抚摸着那块布满小坑的石块,一股冰凉的沧桑感迎上心头,让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再拿起那小瓶,几乎满瓶的粘稠液体有着说不出来的魔力,神秘的力量看的我热血翻滚。 还未等我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朵紫色的花朵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是千年泪,用相融的精血长年累月的浇灌方能开花,对于活血化瘀、补充精血具有极佳的疗效,不过要灵花认主,方能使用,要不然只会适得其反。”净鳞继续开口解说道。 眼前大红大紫的鲜艳花蕾,展现着其不俗的魅力,让人看一眼就无法忘怀。 看着、看着,一条巴掌大小的赤红鲤鱼来到我的面前,此时的它已无生气,很显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可浑身闻不到一丝腥气和臭味。 “这是火鲤王,这种鱼很奇特,孵化而出便有手臂般大小,力量越来越强,体型却越长越小,这条鱼虽死了一段时间,吃下它,依旧对你有不小的好处。”净鳞将那条鲤鱼放到我的眼前,开口说道。 闻言,我看了看那条没有气息的死鱼,三下五除二的将它吞入腹中。 一股炙热的暖流迎上心头,我的全身经脉被那热意所灌输,力量在我全身经络里游走,使浑身有说不出的畅快。 这火鲤王的功效实在是出乎意料,有它在身体里游走,仿佛力量在体内有了生命。 “这是土云鼠……” “这时古翼鸟……” “这是灰泥碳……” “这是金钱豹……” “这是跳跳龙……” “这是泥行兵……” “这是千年蚕……”净鳞一一为我介绍道。 没想到我这次竟不费多大力气的收的盆满钵满,看着眼前众多的宝物,我心中盛开了喜悦的花朵。 0097---冤家聚头 好事多磨,古人诚不欺余。 一到这鬼地方,就遇到了那恐怖的吃货——饕餮,刚摆脱险境,又差点被莱傲那不靠谱的混小子缠上,被迫躲进密林,又遇到了数量众多的笑枝猴群,本想取宝,又差点被暗算。 现在,想暗算我的家伙统统被净鳞给收拾了,而我尚未收网,便赚得盆满钵满,这番奇遇一定会羡煞玉缘的。 不知不觉间,玉缘的样子便在我脑海中出现,再也抹不去。 所有的喜悦一瞬间敛去,像绽放的烟花,盛开之后,渐归于寂。 “怎么了?臭小子,收获了那么多还不过瘾?”察觉到我变化的表情,净鳞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闭目片刻,收去了所有的心思,淡笑道:“没什么,哦,对了,你见识多广,可知道那卧心竹有何功效?” 我有意岔开话题,随口问道。 “小子,再回答你问题之前,我要先教会你一点。”净鳞开口说道,有点不怀好意的盯着我。 “你要干什么?你又存了什么坏心眼。”看着他笑里藏刀的眼神,我禁不住升起满满的警惕。 净鳞轻笑一声,将我眼前的一干宝物全部收入他的体内。 “你这家伙怎么可以这样?那些东西可都是我的,你可都答应给我了。”我不满的喝问道,万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到嘴的鸭子全都不见了。 “小子,财不外露,是你的可要守住了,守不住就算不得你的。”净鳞悠闲自得的浮在半空,笑望着气急败坏的我。 “你给我吐出来。”我气不过,指着他的鼻子,叫嚣道。 “小子,我劝你还是不要逞强,打你个满地找牙,对我来说可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净鳞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 “你小子够狠,我告诉你,你今天从我这拿走的,它日我要你十倍、百倍的偿还。”自视不是他对手的我,逼不得已只好打破牙齿和血吞,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就让你得意一时。 突然那小人神色一变道:“不好,很多家伙都朝这来了。” 说完,化为一道流光,飞入我的体内。 那小人有些急切的声音自我体内响起:“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些家伙中,有几个硬茬,不是你所能应付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向左侧奔去。 “笨蛋,往哪跑呢?除了迷竹林之外,其它三面都有一些实力恐怖的家伙。”净鳞忙开口提醒道。 “迷竹林,你是白痴吗?进去了不迷失才怪。”我忍不住破口而出。 “你才是白痴,都往这里来,你却往外跑,明显的暴露自己嘛,快进迷竹林,只要不踏入太深,没太大问题的。”净鳞的声音越发的着急,看来这一次确实碰到了可怕的对手。 闻言,我无奈的改变主意,向那迷竹林跑去。 就在我刚进迷竹林不久,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真是想不到,原来七弟竟如此厉害,以前真是对不住,愚兄向你赔个不是。”一身黑袍袭身的睚眦满脸堆笑的冲身旁的小男孩说道。 那小男孩平凡无奇,一脸的冷漠,不过看睚眦的样子,似乎对他很是忌惮。 旁边一头灰、蓝、白三色非牛、非羚的怪物总是无意的瞥向身旁的小男孩,满脸的不自在。 此时他头上的盾牌已消失不见,不过锐利的犄角此刻只剩下一个,另一边,那残存的半块犄角已消失不见,而且头上还留下了一大块难看的疤痕。 躲在一旁的我悄然看着这三道熟悉的身影。 此时那小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真没想到,连剧毒都能抵挡的住,那头小怪物还真是不简单。” “就你那点毒,连人家的犄角都搞不定,还想要人家的命?”我不屑的轻哼一声。 “小子,你懂个屁,那家伙的龙之精元都在那两个犄角上,若那犄角脱离了它的身体,我自然很容易便能让其消失,不过若还在他的身上,他体内的龙之血脉便会自发的抵御,不过他现在虽保住了性命,龙之精元却严重受损,已经变不回去了。”净鳞不服的在我体内争辩道。 “切,还是你不行,你若真厉害,早就把那可恶的家伙给收拾了,又怎么允许他存活至今。”我同样不客气的讽刺道。 “小子,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啊,我的能力也是你可以评来判去的吗?你别忘了,我举手之间,便能让你永远消失。”那净鳞被戳到痛处,不禁变了脸色威胁道。 “你厉害,就知道跟我比,你要是那么看不上眼的话,那就把我杀了啊,这些不都是厉害角色吗?你随便挑一个都比我强,怕就怕人家看不上你。”面对着他的恐吓,我面不改色的讽刺道。 就知道欺负我,我还不信你敢在此时动手,跟着我,你是爷,跟着这些狠角色,就不见得你还那么得势了。 “小子,你找死,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那小人的语气冰冷起来,想来也是被我给激怒了。 “信信信,你是爷,说什么我都信。”见他变了态度,我不由得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小子能顷刻间灭了那么多笑枝猴,我的命他自然不会真的在乎,既然口头之快已经逞了,还是适可为止的好,万一小命就这样丢了,那可就太不值了。 “小子,看你这样子,似乎对于我控制你这件事,很不服啊。”净鳞冰寒的话语稍稍得以缓解,不过依旧一副愤恨的语气。 就在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白玉长袍袭身的俊美少年缓缓走来,浓郁的吸引力聚集了所有的目光。 “是他?”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净鳞显然并没有意识到我会有这般反映,失去了他的控制,我想说的话竟然发出声来,一下子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简单的一句话将更多的目光聚集到我的藏身之处。 “你这笨蛋,瞎叫什么?”体内传出了净鳞的愤怒。 “你才是笨蛋,你不是一直在控制我的声音吗?怎么会让我发出声来呢?”我亦惊讶的低声喝问道。 “我的注意力集中到这危险的家伙身上,谁他妈会注意到你啊?”那净鳞开口怒争道。 “看来,还有贵客,出来吧,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用了?”那玉袍少年朗声冲我所在的位置喝道。 我有些不自然的自几棵巨竹之后走了出来,勉强的挤出几丝笑容。 “是你?” “是你?” “是你?” “是你?” 四道不同的声音异口同声的冲我喊道。 0098---借力打力 有缘千里来相会,不是冤家不对头,可谁知一下子竟会来了这么多。 四人异口同声的将我认出,想否认也不好辩解。 “小子,你到底结了多少梁子啊?怎么到哪都能碰到仇家呢?”身体内的净鳞对于“四大高手”的反应,哭笑不得。 当然了,一句“是你?”,饱含着多重的意思,或许只有我才能真正听得懂里面的味道。 那白袍的少年语气里饱含着意外与惊喜,他没想到会在此与我相遇。 而那个吃货则满含愤怒,想吃我,却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对于我这个猎物,他恨不得碎尸万段。 而那黑袍的睚眦和那个不高的小男孩则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万没想到我竟然会出现在天阙之境,这个只有天之骄子方能存在的地方。 我不慌不忙的走了出来,努力的想着脱身之策,可想了半天,什么也想不出来。 只能走向那白袍少年,格外欢喜的道:“恩公,真是有缘呢,我们又见面了。” 既然逃不掉,那就站好队,天塌下来,总有人帮你扛着。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的实力又上了个大台阶,真是可喜可贺。”那少年上下打量着我,竟无视对面之人般的和我聊了起来,俨然并未把对面的家伙放在眼中。 “是遇到了一些机缘,对了,恩公,您到这儿来可是为了取那卧心竹?”见他一副愿意亲近的模样,我看似随意的开口问道。 闻言,对面的睚眦和饕餮看向我的脸色不由得多了一些贪欲。 “是也不全是,怎么,你有它的消息?”那少年回过头来反问道,露出一副大感兴趣之色。 “当然,我也是为了它而来……” “臭小子,当我不存在啊?”对面黑袍的睚眦不禁怒喝着打断我的话。 那白袍少年不禁扭过头去,看了半天,忍不住轻笑道:“怎么?上一次打得你不够爽,还想再被打一次啊?” “混蛋,欺龙太甚。”那睚眦说完,手一挥舞,那黑袍脱体飞出,猎猎起舞。 “你先退到一旁,我来对付他。”那白袍少年拦在了我的面前,开口道。 我识趣的退至其身后四五丈处,没想到事情比想象中进行的还要顺利。 既然你们都想要卧心竹,我自然要把这份礼抛出,只有打起来了,我才有机会脱逃。 那白袍少年身形一个闪动,出现在那件黑袍之下,手指在那指指点点、划来划去。 一声低喝,那黑袍便化为碎片,四散而去。 见及此,那一旁冷眼旁观的沉默小男孩也禁不住眉梢微动。 “五哥,仇人就在眼前,还不动手?”那睚眦忍不住冲身旁的怪物道。 只见那非牛、非羚的独角饕餮活动着四肢,冲前方怒吼道:“你们的恩怨我不管,那头小狼欺我太甚,今天谁拦我我杀谁。” 说完,便横冲直撞的向我奔来。 闻言,那白袍少年也露出玩味之色,好奇的望着我,并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样子。 看来他是想看看我的本事了,也罢,怎么说也算是一个逃跑的机会,我亦做出迎战的样子。 “五哥,何必要跟一头畜生较真,眼前的家伙断你犄角,多次辱你,你我兄弟,还是先联手对付他为妙。”见饕餮冲着我奔了过去,睚眦忙开口提醒道。 “我和他没什么仇,但这小狼欠我的债就多了。”饕餮一边说,一边加快了速度。 我一脚踏在了地上,击的沙石纷飞。 身形灵活转动的我将那些飞起的土石踢向了攻来的饕餮,我们之间的对决正式开始。 “看来你找的帮手并不太愿意帮你啊?”见状,那白袍少年轻笑着看向对面的睚眦。 睚眦的脸不禁阴沉下来,刚才见饕餮愤怒的样子,还以为他和自己一样要找眼前的家伙报仇呢,谁知道他的仇人和自己的仇人竟不是一人。 自己上次被打的鼻青脸肿,见识到厉害的睚眦,自然不敢再独自一龙对战眼前的强敌,于是便把目光转向了身旁的小男孩,希望可以得到援助。 那小男孩见睚眦盯着他,没好气的道:“我到这里来,另有要事,你们的恩怨,我不会管。” “七弟,难道你要眼看着哥哥被打吗?”睚眦对于那小男孩的冷漠态度大为不满,但又不敢发火,脸现怒意的婉言问道。 那小男孩看了看睚眦,又看了看对面的白袍少年,转过身,径直走开。 用行动说明了,我不会看着你被打。 “草。”那睚眦恨得牙痒痒,禁不住直跺脚。 “看来,这一顿揍,你是躲不掉的。”那白袍少年笑望着对面的睚眦,一脸坏笑。 而这边的我才不会傻不拉几的和饕餮对战,趁着攻击,我掉转头,向后方跑去。 那饕餮轻易破开了我的攻击,却见到溜之大吉的我,不禁怒从心生,咆哮着向我追来。 “虎之力,翼生风。”随着小人一声低喝,自我体内生出一对翅膀,带着我展翅高飞。 速度大增的我渐渐的拉远与饕餮的距离,可那饕餮显然也不是好惹的,不知他用了什么诡异的手段,竟再次拉进与我的距离。 既然你步步紧逼,那便怪不得我了。 我收去了羽翼,再次降落到地上,此时距那睚眦少说也有十余里了。 见我停止了逃逸,竟转过身来打算与它对峙,那饕餮露出了欢喜之色。 突然我奇怪的喊道:“你这混蛋,背信弃义,说好的见者分半,可你竟然敢独吞,将卧心竹收归已有,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闻言,那饕餮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满脸的诧异。 还不待他开口,我接着高声说道:“王八蛋,你竟然做出背地里捅刀子这种为龙不耻的事,就几节卧心竹,你至于不至于泯灭自己的良心?” “胡言乱语可救不了你。”饕餮一脸冰冷恶向我奔了过来。 “你还敢狡辩,你敢说那些卧心竹不在你的体内?”我故意提高了嗓音,开口道。 “去死吧?”那饕餮一掌向我拍了过来,毫不留手。 我连滚带爬的滚向一旁,质问道:“你以为杀我灭口,就没人知道卧心竹在你体内了吗?” “说再多废话也救不了你。”那饕餮用那仅存的锐利犄角指向了我。 “那可不一定。”我低声笑望着不远处的饕餮。 “弟兄们,一起动手,那卧心竹就在那头怪物的体内。”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一群个头如熊、长相如鼠、动如脱兔的怪异生灵奔了过来。 “我的命保住了,你的命就不好说了。”我轻笑着望着吃惊不已的饕餮,准备为其送葬。 0099---虎口逃生 君子性非异也 善假于物也。 眼前的饕餮本就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与愤怒的他对战,少不了要多费一番手脚,运气再背点,损伤个数月生命,也是极有可能之事。 所以察觉到一股不弱的势力存在,我便借力打力,先去了这家伙的戾气。 而那满脑子都是美食的吃货显然并没有料到这意外之敌的出现。 任由他说得天花乱坠,眼前这些被利益迷红双眼的家伙们全都冲了过来,哪管他“胡言乱语”。 见状,我不适时机的吐出几片龙鳞,搞得惊慌失措的饕餮有些狼狈的躲避。 只见我四肢一用力,震得四周尘土飞扬。 “虎之力,翼生风。”随着小人的一声低喝,我洁白的羽翼破出重围,翅膀一个闪动,将土腥味十足的走石飞沙送给了离我不远的饕餮。 而我则借机飞至半空,欣赏这难得的对决。 饕餮就地架起一道光幕,将所有的沙尘阻挡,待尘土散去,还容不得他松口气,自己已被那些奇异的物种团团围住。 “弟兄们,动手啊,灭了他,就能得到卧心竹了。”一个体型尤为庞大的怪异生灵高声喝道。 “吼吼吼……”不约而同的叫声将附近不少的树木震得东倒西歪。 要不是那小人出手相助,恐怕此时在半空中晃动的我已被震翻在地。 重新站稳身形的我不免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当然想不到的并非我一个,那落难的饕餮此时也有些狼狈,再看向周围的对手时,不免一脸凝重。 “那东西真不在我身上。”饕餮再次开口辩解道。 “鬼才信,弟兄们,给我宰了他。”一声有力的命令在这片区域回响。 而那些不知是什么生灵的家伙齐齐的扑向了那被围在中间的饕餮。 身在半空中的我则露出玩味之色,让这家伙不明不白的背黑锅,我心里别提有多爽了,且让我看看你如何困兽犹斗。 饕餮闻声,忙竖出一道光幕,依靠这薄薄的保护伞将攻击挡在了外面。 “既然你们都找死,那便送你们入我肚。”见对方不给自己活路,饕餮亦露出了狰狞。 只见他将周身的保护收在身上,一个转身,便将身旁一个体型如熊、样貌如鼠的家伙踢飞出去。 而他头上的犄角则瞬间化为磨盘般大小,且露出无物可阻的锋芒。 “小子,看清楚了,这家伙在用龙元之力战斗,好好的观悟,若能领会一二,也是你将来保命的一大依仗。”身体内响起了那小人的声音。 “龙元之力?这是什么力量,为何在他爆发力量的同时,我体内会有一丝力量蠢蠢欲动。”我有些好奇的回应道。 “龙元之力是一种只有龙族骄子方能感应到的力量,这种力量一旦施展,威力无穷,当然对于自身的损耗也是极大的,这番打下去,即便他不死,怕也是废了,而你之所以会对这种力量有反应,是因为你体内拥有龙族的力量之源——龙脉之力,现在的你只拥有地龙脉之力,若能再吸收天龙脉之力,亦可感应和掌控龙元之力,所以我才会让你提前去体悟。”那小人开口解说道。 看着此时凶猛无匹的饕餮,我的眼中满现狂热,“龙元之力,若能掌控这番力量,想来对敌应难时,都会是强有力的依仗,这种强势攻击正是我所需要的,有了它,我看谁还敢主动找我的茬。” “小子,瞎想什么呢,还不快点用心的观战。”见我愣神,那小人颇有些怨言的提醒道。 闻言,我忙再次向那战团望去,只见那饕餮将周身之兽全部击退之后,张开大口,猛一吸气,一股强劲的厉风突然出现,将身旁的凶兽向着他的口中卷去。 意识到危险的众兽,忙抱成团,借用集体的力量来抗御烈风。 丝丝的血线随着劲风飞向那饕餮的大口,没入其腹中。 “这力量也太恐怖了吧,本以为能以多取胜,却不料竟被逼得抱团自保,这形势不太妙,我还是撤远点为好。”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说道。 “现在跑,可就捡不到宝了。”见我有要走的打算,那小人忙抛出利益道。 “捡宝?有命才有机会捡宝,我可不想把小命丢在这。”说完,竟又迈出一步,有些无奈的打算掉头就跑。 “小子,借你一滴精血用用。”那小人见我去意已决,莫名的冒了句。 闻言,我的头突然晕了一下,重又恢复清明,不过却感觉少了些什么东西。 “喂,你这家伙又对我做了什么?”我忍不住喝问道。 “别大惊小怪的,只取了你一滴精血而已,一会儿还你一件宝贝。”那小人一脸平静的回应道。 “希望你不要食言而肥。”闻言,我的怒意不禁收敛了些许。 那小人轻笑一声,岔开话题道:“小子,机会很快便没了,你感悟的怎么样了?” 我忙看向那饕餮,此时他口中的吸力竟越发的强劲,而他周身的强敌像被抽去了力量与血脉,虚弱不堪。 很快一头体力严重不支的怪异凶兽渐渐变小,被他收入腹中。 紧接着,另一头、又一头、一头头长相怪异的家伙儿成了他的腹中美味。 见大势不妙,我忙掉转头,急速奔去,明明一对翅膀,却只能在半空中奔跑,真是滑稽。 “你他妈的想害死我啊,还不快带我飞?”我忍不住呵斥道。 “现在再想跑,是不是晚了点,刚吃了一顿大餐,若能再加点甜点,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还不待那小人有所反应,饕餮的声音便在我的身后惬意的响起。 紧接着一股劲风,裹着我的身体就要向他的口中奔去。 忽然,一道紫色的流光疾驰入他的腹中,就在我的身形逐渐变小,将要进入他口中之时,所有的吸力消失不见,我的身形急速变大,站在了他前方不远处。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为何现在我体内气血翻涌,浑身使不出力?”那饕餮惊讶的看着我,大惊失色的问道。 “你头上的犄角,我看上了,而我看上的东西,就是我的,不管它是谁的东西?”我转过身来,并未回答,而那小人的声音却以饕餮的语气传了出来。 闻言,饕餮的脸色阴沉如水,我看上的东西,没有吃不到的,不管它是谁的东西?他这一生信奉的名言竟成了自己落难时的讽刺,真是可悲可叹。 而我显然并不打算给他机会,一步步向其走去,欲斩去他那引以为傲的犄角。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