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终极》 作品相关 a、——这是一部主要以东方文化为背景的魔界篇章! 一、概述 这是一部主要以东方文化为背景的魔界篇章,全新的视界,由魔界大陆到无尽星空,从魔界宇宙到元初紫虚世界,步步深入,勾画的庞大世界远超想象,剧中人物,在挣命、生存、情、爱、抉择、无奈、聚散、抗争中演绎深入人心的情仇爱恨、崛起抗争,没有为了升级而升级、为了战斗而战斗的枯燥,这是向着真实世界而刻画的热血宏大世界,不求完美,只求淋漓尽致、感人肺腑! 一个全新的热血魔界!一个黑暗之路上奋争崛起的故事! 二、理论体系: 万界宇宙是从混沌中产生,所谓混沌是虚无,是特殊的源头奇点,物质、能量、万道规则……,一切一切,最初始的起点,最终的归宿。 形成位面宇宙的三大基本要素:约束(内在规律)、构成(生演)、循环(转化),混沌世界是起始之地,…… 三、主线 这是一条挣命之路,一个普通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弱肉强食世界里步步求存,将“未来”作为心灵寄托,希望走得更远,因而不甘平凡,努力并一步一个脚印寻找自身、生命、天地、时光、永恒这一切背后的真相的道路。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普通人为了生存,在发掘真相中,已不得不走的,逆天抗争的道路,最终……! 总之,一个永远值得回味的故事!请不要错过! 四、地图 (一)地域划分 中央魔域,魔界最精华的地方,资源宝藏无尽,范围似乎无边无际,魔族最强大势力几乎尽皆汇集于此,东部沿海大部为富饶的炙炎平原; 北方狄蛮荒原,以西面的断天山脉和东面的?皇江与中央魔域隔断,荒原中心为尸魔谷,北方少半面积为冰原; 西北古魔荒域,与狄蛮荒原隔着浩瀚的大漠,有三大帝国并立,西方大月帝国,东北沙陀帝国,东南血翼帝国; 西方青臧森林,西南数万里外是苍邙群山,与苍邙群山东部支脉澜沧山脉间夹着一片十万里沙漠,沧澜山脉贯穿蓝茵魔国; 西南达布拉藏原,南方元摩陵,东南迦罗叶域,东北八部龙域,元魔山;西极迷雾区域,南北极域,东部无尽瀚海, (二)重要地区地点及交叉地带 1、古魔荒域: 1)大月帝国:古魔荒域西部,东西30多万里,南北近70万里,境内沙漠、荒滩、戈壁、丘陵地带交错; 2)沙陀帝国:古魔荒域东北部,东西28万里,南北30多万里,丘陵、戈壁、草原地带; 3)血翼帝国:古魔荒域东南部,东西25万里,南北38万里,除帝国直辖地(14*23万里平方)外,共有高原四边8个行省,溪谷平原9个魔国; 大漠:是古魔荒域与狄蛮荒原的分界,也是血翼帝国、沙陀帝国东部边境结束的地方; 乱葬魔谷:血翼帝国与沙陀帝国交界处唯一通道,靠近大漠的边缘; 行云山脉:东西走向,乱葬魔谷西面的横亘大半荒域的大型山脉,两大帝国分界线; 红棉高原:位于行云山脉南麓,占据血翼帝国西部3/5的面积,高原中心位置,就是帝宫所在的血翼山; 溪谷平原:位于行云山脉南麓,紧挨红棉高原的血翼帝国东半部地区,剩余2/5的面积; a.都兰魔国:溪谷平原北疆西部的镇守国度,面积:东西四万余里,南北八万里,王城为中部偏南的都兰城,境内除王族掌控的腹地(2*1.6万里平方)外,有31个小领,15个中领,2个直辖领,主要地区有: 迦楼罗山:是行云山脉的一条支脉,起于红棉高原与溪谷平原交界处,向稍偏东南延伸至毒沼处,东西跨度约两万余里,南麓的中部鼓包处偏西五千里,是一座百里方圆的湖泊——赤练湖,湖周边包裹着红枫林,湖泊西部三分之一在碎叶领境内,其余部分在青花领境内; 碎叶领:小领,迦楼罗山西面,东西五千里,南北六千里,治府云木城。西疆毗邻红棉高原坦桑行省和沙东加行省,南疆与虹山领接壤,东疆北部挨着赤练湖大半在境内,少半在青花领,向南以山岭和河道与青花领分界,乌凌河,东疆中部边境南段全部。 青花领:小领,迦楼罗山南面,东西八千里,南北四千里,治府兰於城。 虹山领:碎叶、青花之南,东西1.3万里,南北五千里,境内中北部有一条溪江,横贯东西,治府格汶城便在上游北岸,此领和毒沼之南便为魔国直辖地; 毒沼:位于迦楼罗山和南面的青花领东部,面积极大,几乎占据了都兰魔国东北疆全部,长宽各两万里左右,毒虫异兽等巨毒生物遍布,它的南部边缘几乎同虹山领的南境齐平;它的东部是乌兰魔国的大平原; b.乌兰魔国:溪谷平原北疆东部的镇守国度,面积:东西六万里,南北七万里,与都兰的边境除毒沼的两万多里外,南面四万多里完全相通,它的东面为大漠,南面为断天山脉(东西走向)末梢,西南为帝国腹地。 北部大部为平原地带,只在最东部的万里地段渐变为滩涂戈壁,与古魔荒域东部的大漠接壤。 c.北峻魔国:北部紧挨都兰魔国,同时与乌兰魔国的南疆有三分之一的边境接壤,东西六万里,南北六万里,东部是和硕魔国;王城迟颠,位于魔国中北部; d.和硕魔国:北方是乌兰魔国,完全接壤,西部是北峻魔国,东部北方三分之一边境接壤断天山脉南麓,剩下的南部三分之二是茂密丛林地带,再向东则为锁天山脉北部末梢; 2、中央魔域: 3、中西部夹缝地带: 1)尤然帝国:中央魔域西陲的锁天山脉中南部、青臧森林东部、达布拉藏原东北部围起的狭长地带,东西6万里,南北140多万里; 西铎谷地:位于青臧森林边缘中间位置中心处向东方万里,再向南便是荒山野岭地带; 死亡沙漠:青臧森林边缘的中间位置稍向东南三千里外,北接荒岭贫瘠地带,范围十万里方圆; 苍邙群山:尤然帝国西疆中南部山脉群,支脉沧澜山脉贯通蓝茵魔国西部南北;沧澜山脉:苍邙群山南部支脉,尤然帝国西疆南部; a.蓝茵魔国:北部是苍邙群山; 蓝茵草原:魔王赫拉克勒斯行宫所在,沧澜山脉南麓东侧; 仓河平原:蓝茵魔国北部地区,与蓝茵草原接壤;宜都山岭:蓝茵魔国西南部山岭地带; b.流岚魔国:塔玛古城:遥远古代遗址; c.炎明魔国:尤然帝国西、南部第二大的势力,威慑周边四方;东北部接壤帝国直属区域,东南部是风绒魔国,西部边锤是蓝茵魔国,西南往东一点是流岚魔国,北方接壤苍邙群山; 咸阴峡谷:炎龙魔国东部地区通往万骸战场; 2)蒙特古列草原:方圆三万余里,古魔荒域东南方八千里、青臧森林东北万里、锁天山脉北麓西侧数百里外,尤然帝国北疆五千里外的四方交界处,矿藏丰富,更有极品晶脉。 五、自然地理 魔界大地白天是红日、晚上是蓝月,二十万丈以上的空中是巽风层,再上面百万丈开始是疾风层,更上面还有罡风层以及自古流传的卆风层;魔界浩瀚无边,无垠大陆地质种类多样,密林遍布,高山绵延,瀚海无边无际,巨岛林立,南北极域,寒玄磁光永恒笼罩。 六、魔界历史演化 1、浑蒙时期:造化纪,万事万物,无从可考,只留神话传说中只言片语记载; 2、冥古纪:一亿三千万年前到二十亿年前(这是一个生机勃勃、万物竞生的时代,魔族开始起源;) 3、太古:八百万年前到一亿两千九百万年前(亿万古族极度繁荣到衰落黄昏的时代) 4、元古:六十五万年前到八百万年前(覆天血劫,魔族崛起,部盟时代开启); 5、近古:万年前到六十五万年前(断仓之战,诸宗崛起); 6、当世:万年之内; 七、人文风俗 1、聚居区划: 城池:小城:十里方圆以内;中城:二十里到四十里方圆;大城:五十里到八十里方圆;王城:百里到一百五十里方圆;帝都:二百里方圆以上; 部落:按人数和部落武装划分地位。 部落武装,每十人一伍,每十伍为一什,每十什为一屯(千人,校级初阶),每十屯为一曲(万人,校级中、高阶),每十曲为一率(十万人,将级),每十率为一都(百万人); a.小部:30万人以下,五曲以下的武装; b.中部:50万到100万人,八曲及以上武装; c.大部:150万人以上,两率及以上武装; d.战部:分为下等、中等和上等战部; 下等战部,300万人以上,部族至少有一名帅级强者坐镇,五率及以上实力,相当于小领实力; 中等战部,600万人以上,至少有两名及以上的帅级强者坐镇,一都及以上实力,相当于中领实力; 上等战部,1100万人以上,至少有三名及以上的帅级强者坐镇,一都五率以上实力,相当于直辖领实力; e.镇部:1800万人以上,有君级强者在幕后坐镇,魔国限定的三都实力; 注:中等及上等战部的一半以上帅级强者,镇部的君级强者和半数帅级,必须无条件到王庭效力; f.王部:诞生王境强者的镇部,将有权利向所效忠的王庭脱离,得到帝国默许和指定领土后,可以组建自己的魔国; 2、民族构成: 魔界的生灵无限,已知的魔族有近百万族群,少半是类人魔族,大半是化生魔族,但修炼到越高的层次类人特征越明显。 类人魔族与人类样貌相近甚至相同,又称天生魔族,化生魔族化形后大多保留有部分原体特征,无论哪种魔族,总体而言是被近万个处于金字塔顶端的高等魔族引领着,共同臣服在那些无上大帝威严下,开拓着魔族生存的无垠区域,无上遵从魔界强者为尊的生存规则。 本书将会出现的魔界主要种族大致罗列如下: 上位魔族:类人化程度极高,血脉等级极高,种族数量约有近万,占据魔界总人口十万分之一; 元族:黑眼黑瞳,眉心心形印记,其它外形完全同人类;灵族:蓝眼青瞳,其它外形完全同人类; 凰族:青眼红瞳,其它外形完全同人类; 羲族:青眼蓝瞳,额中生有白纹,其它外形完全同人类; 冥族:黑发黑眼紫瞳,禁之一族,极神秘一族,每一个族人现世,都能在魔界掀起轩然大波,神通极为恐怖; 麟族:蓝眼黑瞳,眉心有三星环绕印记,里面蕴藏有天赋大神通,然极难开发出来; 摩尼族:黑眼青瞳,后颈有日轮印记,其它外形完全同人类;摩诃族:黑眼红瞳,眉心火焰印记,其它外形完全同人类; 太悛族:金眸黑瞳,天赋资质十分恐怖; 三眼族:黄眼黑瞳,额中生有第三只闭合的眼睛,天魔境睁开,觉醒神通,其它完全同人类; 龙脉族:力角龙族、冰炎龙族、烈狱龙族、巽雷龙族、暗黑龙族,鬓生双角,眼睛颜色各异,形体同人类; 血翼族:蓝眼红瞳,背后天生一对血色蹼翼纹络,其它外形完全同人类; 華族:黑眼黑瞳,右手心有五角星印记,其它外形完全同人类; 西和族:蓝眼黑瞳,右臂或左臂上会有光焰雷鸟纹身;…… 中位魔族:类人化程度高,血脉等级高,种族数量约有近二十万,占据魔界总人口百分之三; 坔嶰nxie)族:双睑,眼睛黑仁白瞳,善用魅惑类精神战法,天赋资质极高,其它同人类; 狴犴族:成年后头顶独角数寸高下,双目明亮,行动迅捷,性情极烈,中位种族中,资质却很高; 呦象族:鼻运用时像象鼻一般,到了天魔境层次,觉醒巨力吸摄的天生神通,天资很高,其它同人类; 巨罴族:身形魁梧,胸前生毛,四肢粗壮,天魔境觉醒撑天拄地神通,无形无相伟力,天资极高; 犼族:双瞳,手背有绒毛,其它同人类;羟族:头顶小盘角,其它同人类; 狞兽族:重眉,上下两开,有两根利齿,怒时双手能爪化,身形膨胀些许,其它同人类;樨族:扁平额头,绿眼,鼻下有青色的瘤状突起,其它同人类; 犀鳄族:额顶生犀角,脸鼻宽大,双臂上密布细如钢刃的鳞片,双腿短粗,双手四指;力獾族:耳朵狭长,力气极大,速度敏捷,其它同人; 欤族:肩部两侧生有倒刺,其它同人类;弥族:长耳细薄,边缘翘曲,其它同人类;狪族:眉心有肉珠,目狭长,其它同人类; 哈巴族:矮胖为特征,双腮肥嘟,耳朵宽大,鼻孔粗隆,圆脸窄额,其它同人类; 玉蠍族:额头鼓起坚壳,胸部前后有对称硬甲,玉质肤色,腹部狭长,双手四指,指甲极长,可催运剧毒;阴虱族: 蝎族:生有蝎尾,蝎尾有两种攻击方式:抽击,放毒,将级之前,这一族都堪称恐怖,其它同人类; 蜢皋族:脸如细柳,双耳细小,鼻如弯钩,体型削瘦,身短腿长,双臂可化刃状,其它同人类; 吽族:四指,头顶有包状突起,其它同人类;勥族:复腮,身形和脸庞都很宽大,其它同人类;羚族:头顶犄角细长而弯曲,上端较尖,其它同人类; 鳞族:眉心有一块鳞片状胎记,其它同人类;隼族:面如鹰隼,鼻尖稍弯,其它同人类;…… 下位魔族:类人,血脉等级中等或低等,种族数量约有近八十万,占据魔界总人口百分之九十七; 猿族:身高不过六尺,相对矮小,四肢异常粗壮,生着一张类似猩猩的细毛脸,五指关节粗长; 桜耗族:嘴生六撇长须,脸形如鼠,其它同人类;噬晶角虫:化形后,独角,皮质粗糙坚硬,无鳞甲,无尾翼,四肢,五指,形态同人类; 碟蛹族:化形后身形魁梧,背后有羽翼、无口喙,头生双角,其它外形类人;飞羽族:双手似爪,四指,手背有绒毛;虫族…… 总之,上位魔族是皇族、王族血脉或其它至高血脉的种族群落,上位统治力量的来源,中位魔族是魔界统治的中坚力量,下位魔族是金字塔的底层基石,少部分能够通过机缘努力挤入金字塔中低层。 3、等级规矩: 仪仗及头冠配饰颜色及形制: 将级/嗣子:黄色,铜制头冠配饰;领主/军团长/帅级:玄色,银制头冠配饰;君级:棕色,金制头冠配饰;王级:灰色,乌金头冠配饰;帝级:紫色,玉制头冠配饰;魔神级:黑色,晶制头冠配饰; 八、主要人物:1.丘白鹭:主角,噬晶角虫族,性格沉稳坚韧,头脑十分情形; 2.丝茜儿:备选女主角,元族,温柔可爱,美丽宁静; 3.宙:主角的第一助手,鳞族,热血耿直,性格沉稳; 九、修炼体系 1、修炼方式:不限。获取力量的方式千千万万,总体而言,神宫穴(脑海)魔识,心脏灵窍(藏纳心核,天赋神通开启之地,有开心智之说),命海(命宫,古魔功修炼核心),也可以修身体任何一个或多个部位的穴窍,甚至专修魔体,每一种都会修出伴生神通,魔界种族繁多,修行法门千万,不一而足。 功法等级:普通,地级,天级,无上功法;古魔功;除古魔功外,其它功法,初时威力相差不太大,越到后期功法等级越高,所能达到的层次越高,后期威力相差也越大; 诸天万道魔功:开辟魔体七十二煞宫,三十六神宫,一万零八百黑暗规则、一万零八百光明规则融合为经,纳十四条无上法则为脉,混沌归一,从创生回归元始之初,成就无上大道,寰宇无极,宙往今来,盖世第一魔功! 2、修行层次:魔族等级(肉身力量以钧为单位,一钧取整100斤计)(分级为一般参考情况): 魔界战乱不息,全民皆兵,魔族修行层次自古流传下来的皆以战力衡量,军中标准成为最通行的衡量方式,普通魔族人(即凡魔,寿命百岁左右)之上,分为地魔六境和天魔三境。 下位魔族幼体成熟后即化形为各种孺魔(6岁以下,力量普遍在3钧以下),基本都能在随后几年内成长为凡魔(16岁以下,也包括中上位魔族的少年成员,力量普遍在8钧以下),下位魔族最高止步将级前,凡魔中的三到四成,都能在成年期(24岁)迈入地魔境层次,一部分会被征入军队,成为战兵,另一部分有权利成为半自由民存在,但随时要接受征招和无处不在的盘剥,而地魔境之下不在部落中者皆为奴隶; 中位魔族和上位魔族天资强横,成长速度极快,上位和中位魔族度过少年期大部分都能达到凡魔中、上位实力,上位魔族成年期即使不修炼也至少在兵级中阶的实力,而且上位魔族之人修炼速度普遍要更快于中位魔族,能达到的普遍最终高度更要远远超过中位魔族。 地魔六境:兵级(肉身力量10钧以上,体内元气加持,军中战力其它组成:普通兵器、战斗技巧、基础功法:浑元炼体功,可打熬气力,凝练元气,激发出精神力) 士级(肉身力量18钧~45钧,元气爆发,军中战力其它组成:普通兵器、战斗技巧、低等普通功法:培元功,进一步培炼元气,缓慢成长精神力,元气修炼加快至少三成,能够爆发,一士统三兵,兵士长) 尉级(肉身力量60钧~140钧,元气战技,军中战力其它组成:精良兵器、战斗技巧、低等普通功法:离合凝气功,进一步提升壮大元气上限,达到量变的最低要求,元气外放,一尉领五士,佐尉长) 「寿限仍在百岁左右,精神元核成长到极限,将勾动血脉以及人体一切潜能,彻底融合思维意识成就魔识,跨入校级,这时,人体的一切将被主动掌控,血脉走上净化和提升之路,元气更能在魔识的掌控下,完成向元力的转化,从而进入质变的校级;」 校级(肉身力量200钧~500钧,修炼元力和魔识,寿限提升两到三成,战力直接提升五到十倍,可以使用魔石修炼,军中战力其它组成:低等魔器、战斗技巧、中等或高等普通功法,初阶校辖十尉,中阶统五初阶,高阶统三中阶,小到大队长) 「寿限从初阶的120岁左右最高达到160岁左右;魔识:成长极难,校级只能在体内如指臂使,辅助修炼和血脉体质开发,进而两者的进步,又反馈到它自身,促成进一步成长;魔识主动控制调整血脉体质进化,同时控制元力改造强化体质,当元力成长到极限,它对血脉体质的改造强化也到某种程度,血脉中各种因子出现分化,体现出强弱不同差异的时候,会出现吞噬和排斥反应,稳定后,额头会浮现血脉印记——魔纹烙印,自此,体质质变,跨入将级,魔识与魔纹烙印互为里表,息息相连,共同成长;」 将级(肉身力量1000钧~3000钧,元力、魔识、初级虚形战体,魔纹烙印能唤醒战体虚形,战体强弱与血脉和所修功法有关,军中战力及其它:中等魔器、地级中、低等功法战技、一将抵百校,兵团级领导者) 「寿限从魔纹烙印初成的200岁左右最高达到280岁左右;魔识,跨入将级时,完成破体而出,能覆盖丈许方圆,中阶大约十余丈,后阶数十丈,不同阶段提供的成长基础不同;魔纹烙印,随着血脉体质进一步成长,至强血脉因子出现唯一性,烙印随之变化,战体进一步调整成长,成就中级凝形战体,则跨入帅级;」 帅级(肉身力量1万钧~5万钧,中级凝形战体,魔识,元力,军中战力及其它:高等魔器、地级高等功法战技:战体进化、凝炼领域之法,魔识运用之法,万军辟易,精英兵团长/军团长,小领主,中级领主) 「寿限从340左右最高达到460岁左右,魔识初阶覆盖百丈到千丈方圆,中阶数里到十余里,高阶十余里到数十里,魔纹烙印稳定,用战体之力沟通温养纂刻魔器,威力日增,达到身与器合,开辟出领域,便成就为魔纹法器,也代表着跨入了君级;」 天魔三境:(王境到帝境是一条绝大鸿沟,王境九转五劫,内外洗练圆满,方能踏入帝尊之境) 君级(肉身力量20万钧~100万钧,领域,高级及以上战体,魔识,元力,军中战力其它组成:魔纹法器、天级中低等功法,直辖领主,军主) 「寿限从600岁左右最高达到900多岁,千岁为限,魔识及领域,初阶笼罩百余里方圆,中阶数百里,高阶近千里方圆,领域范围受魔识笼罩极限的限制;炼化其它血脉,战体由虚化实,进阶高级及以上战体;动用魔纹烙印和魔识,将领域凝炼到极致,触发规则,能借用规则之力,洗刷自身,自身融入战体,成就天魔战体,便跨入了王级;」 王级(领域,天魔战体,魔识,元力,肉身之力1000万钧~2亿钧,军中战力及其它:魔纹法宝、天级中高等功法,封号王者;) 「寿命从1千多岁最高达到9千多岁,魔识笼罩第一转千余里,到第九转破万里,由借用、掌握到悟通规则之力,最终进阶天魔真身,便跨入帝级,由此开始完善自我,规则之力下,魔纹法器将洗刷为法宝,祭炼到极致演化出尊神界,质变成为尊神帝兵,觉醒一丝真我法性,魔纹变成神纹络印,由此踏入帝级;」 帝尊(魔识笼罩最初三万里,天魔真身,尊神界熔炼复制演化规则自我进化,一条规则完全炼化,开始提供基础的伪神力,炼化规则越多,空间越完善,伪神力供应越多,顶尖强者达千条以上,有机会勾动至高法则洗练,壮*性,神纹进化成,化生成神源,产生次神力,更能勾动法则之力,自此圆满跨入魔神境,军中战力其它组成:尊神帝兵、伪次神力、无上功法,帝路无涯,至尊无上) 「万岁以上魔神境:介乎帝级与真神之间,为无上尊主神:破规则之道,明悟法则真力,神源化形,凝塑神格,自成宇宙,谓之神。 魔兽等级: 普通兽类(普通兽类,对魔族无威胁,无论是植食、性情温顺或其它;) 狂兽(猛兽和士级及以下实力的魔兽,攻击性强,依靠本能行事,无智慧;) 恶兽(实力相当于士级以上,校级以下,低等智慧) 凶兽(实力相当于校级到君级以下,中等智慧) 绝地兽(实力从君级到王级三阶) 动地级兽王(实力相当于王级中后期) 撼天级兽尊(实力相当于帝级) 十、其它设定 1、勍石矿场:一名将级初阶顶峰的将领坐镇,统领一个小型兵团防御=36个大队[3169,3个中队]=108个中队[1056,5个小队]=540个小队[211,士兵210名],小型兵团连兵带将总计114625人。 普通奴隶:每个营帐一千余人,总计七十多万;兵源奴隶:每个营帐三四百人,一百多个营帐总计三四万人;军事部署:谷前广场训练的一般有15个大队左右,矿场四处驻防的有10个大队,矿坑内维持秩序管理的有5个大队,在外抓捕奴隶的有6个大队。 2、军事实力: 领地级:兵团为基准军事单位,标准兵团配置为四十个大队(126760+1人),辖境守备力量分配标准为每一千里方圆,可配置一个兵团,领地行政中心可额外配置一个兵团; 小领:魔国限定只能拥有不超过六个兵团,如碎叶领,青花领之流,辖地一般数百万平方公里; 中领:魔国限定兵团数量最多不得超过十二个,如虹山领之流,辖地一般在千多万平方公里; 直辖领/行省:帝族、王族或功勋贵族封地,辖境面积一般在三到五个小领之间,兵团数量限定在三十个以下; 魔国级:魔国级军力基准是军团,一个军团为十个标准兵团(1267611人),每三个军团为一个集群军(1267611*3=3802833人),为军主统辖(君级),治下军事力量配备标准,一般为,每四平方万里布控一个军团,王城核心可额外配置一到两个军团;魔国军团分布于腹地直辖境内和核心战略要地上,当然,一般会有两到三个守备王都,四疆之地一般靠各领地把守,开发外围和边荒; 军团,基础兵源素质远强于领地兵团,从整个魔国各地及各领军队中定期筛选,除了装备强于领地兵团,更重要的是,有基础和中级战阵的训练之法,以及作为战阵核心的元符兵牌、冲阵战车以及阵图,这些核心秘宝的炼制之秘各领地无法掌握。 因此,魔国军团战力为领地级兵团实力的数十倍,上百倍,甚至是完全在两个层次上,比杂牌军和正规军的区别更大。 关于乌兰魔国:四个集群军,分别为玉觳军、龙獒军、蜃凰军、凶罴军(只白罴、黑罴两个加强军团,各由十二个标准兵团组成,126761*12+1=1521133人,戍守王都),前三个集群军均包含第一至第三军团;魔国整体军力为四个集群,十一个军团,3802833*3+1521133*2=14450765,即一千四百多万军人; 序 章 昏暗!无尽的昏暗!这是一片永恒黑暗笼罩的浩大时空,天空,大地,海洋,生存着无穷无尽的生灵,在飘渺神秘的世界最深处,层层虚空被隔断,磅礴的黑暗元能汹涌澎湃,辐射天地八方!这里是——魔界! 红日永远照耀不到的至高天穹上,巍立着一座无垠的大陆,大陆之上,在天幕至高处,耸立着一座金色的宏大殿宇群,六道金色光柱从神殿中贯穿虚空,穿透向时空深处,一路镇压了万千位面界域,散发着无尽的威严! 极致深渊的浩瀚地域中,七道贯穿天地的光柱从至深处的暗金色宫殿中透出,横断时空,化作天地间的永恒,日月难以争辉,天地为之变色,此时,光柱光芒第次闪耀,神性气息充塞冥宇,广博无垠的褐色大地和暗青色天空顿时被黑暗和神性光辉交织笼罩,无数强悍至极,崩天裂地的强大生命匍匐在地,眼神中的凶厉桀骜不见,只剩下对众神的无尽畏惧和虔诚! ……,天地运转不息,密密麻麻肉眼不可见的各色规则链条,从天、地双域的各处宫殿贯穿入层层空间,这些虚空中的各色链条无时无刻不在崩坏湮灭,而密密麻麻地新的规则链条瞬间衍生,生灭之间带起的恐怖能量潮汐,辐射向时空各处,一片片激荡的雷云出现于天穹之上,碰撞,摩擦,激发出惊悚的紫电穿空四散,形成一个恐怖的高空雷电层。 庞大的殿宇吞噬了数百万里内的所有光线,这是一片——至黑至极的禁域,俯视苍生,镇压万古!代表着令众生世世代代无尽仰望的恐怖威严! 然而,魔界的芸芸众生,永远也无法看到天域和深渊地域中的任何不同,在无尽的岁月里,永无休止的征战、杀伐、奴役、侵略、镇压、反抗......,才是生命的全部;一次次上演的血腥、暴虐、杀戮、阴谋、毁灭、新生、王朝更替……,才是天地间的永恒不变的旋律;这里!黑暗无尽!…… “嗡”,时空在震动,一颗璀璨天际的流星从天外破空坠落,穹宇至高神殿中的无上神兵——战争之剑一瞬间开始剧烈震动,战争法则轰然降临,瞬间遮蔽天地,光耀天空的流星,坠落的浩大声势陷于无形。 “轰隆!”,带着庞大神能的流星穿破层层虚空壁障,深深扎入迦楼罗山下的湖中,瞬间掀起滔天巨浪。 战争法则仿若震怒,带着恐怖的波动猛然降临魔界大地,天地变色中,强横抚平了时空的一切痕迹,而坠落流星一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突入虚空深处,光芒弥漫中,一滴细微的白金色液体残留在了原地,散发着极致能量波动,湖中生物顿时陷入疯狂! 流星隐没之后,战争法则猛然席卷天地,魔界大地的无尽强者,尽数被抹除了这一刻的记忆,至高天穹和深渊地域之中,十三道永恒之光缓缓流转中,平息了强烈的波动…… 转眼间,沧海桑田…… 第一章 囫囵化形 万界通则,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为一纪元,亘古交替,永恒不变。 魔界大陆,三万五千四百多年后,迦楼罗山下,赤练湖中:吞噬白金神液暴体而亡的魔兽尸骨,将湖底覆盖了一层又一层,潜生于山石矿脉之间的矿晶虫兽一脉,受隐入湖底深处的白金神液气息长久影响,渐渐进化成了一个全新的族群,终于迈入了可化形的行列。 从此,魔族百万族群又多了一个新成员,此时,为战争天神掌管的纪元之末! 又五百年,矿晶虫兽一脉族人达到数百万,聚居部落,新族人出生的同时,各地,还有更多同族化形,这一族渐渐散布周边各处,因保留了吞食矿物的能力,被称之为噬晶虫族。 然,限于虫豸出身,成长潜力微乎其微,渐渐沦为魔界最底层种族,一旦进入成熟期,若是散落在外,便被各领地抓捕作为奴隶。 迦楼罗山脉:山峦纵横起伏,暗红色的枫木林和褐色的灌木丛绵延铺展遍山上下,青绿的野草和多彩的花朵遥相点缀,整个山谷色彩缤纷,美轮美奂。 赤练湖上,一阵微风荡过,吹起几许波纹,天空中,一只只长着长长尾翼的蓝翎黑羽鸟儿,嬉戏中,俯冲至水面,涿水而起。 湖底层层尸骸淤泽之下,一只近乎透明水晶颜色的小噬晶虫正向着更深处钻去,它不小心脱离了湖边的族群,早已迷失了方向,只循着本能,向着大地下寻找矿脉、晶石,那是它赖以生存的食物。 “唧唧!”,下钻中的小晶虫突然叫了两声,原来,头顶的锋锐尖角撞到了一块坚硬的小石头,竟然没能破开! 要知道,尖角可是它全身除牙齿外最坚硬的部分,还从来没遇到过破不开石头的情况,又顶了一下,石头仍是纹丝不动,小晶虫怒了,拼力跟它较起劲来。 “咔嚓!”,翻来覆去顶了几十下后,小石头终于破碎,它得意的叫了两声,趴下身子,凑过亮晶晶,如枣核般大小的眼睛打量起来。 里面是一块琥珀状的东西,最中心处有一粒米粒般大小的白色液珠,闻着琥珀上散发的诱人香味,饿极了的小晶虫急躁了,使劲用尖角顶了顶,将石头外壳剥落,对着面前的晶块就一口吞了下去,这下,它满意了,厚厚的眼睑闭上,很享受地眯着眼睛! 这团东西滑入腹中,它很快便觉得饱了,调头便向着淤泽上方爬去,它还是要找到族群才行,那里还有从小一起的小伙伴们。 而琥珀进入小晶虫腹中后,立时开始融化,大量表层液丝,迅速渗入到了它血脉中,庞大的能量涌现,冲击向它身体各处,刚爬出两步的小晶虫被这股强大能量灌注,猛然弹跳起来,一下子冲飞上去十数丈。 好在它身体足够坚韧,竟没有被撞得四分五裂,但也惨哼着蜷缩在淤泽之中颤抖不止,低声不住哀鸣。 事情并没有结束,这些渗入的液体,不仅仅包含能量,还有着万千生物的血脉精华,被白金神液数万年洗炼,拥有着浩瀚的生机,更是它维持自身神能的保障。 此时,小晶虫虽然只吸收了少许,但,肉眼可见的,它身体在迅速膨胀,从三尺多,几个呼吸的功夫已经增长了近倍。 一道道紫色的丝线在身体上蔓延,四肢逐渐拉长,气息越来越强,这是要化形的征兆啊! 原来,它身体无法容纳那么多的能量和生机,被催生之下,跨越了幼生期和成熟期,直接踏上了化形的门槛。 随着第一缕血脉精华混合着能量涌入小晶虫脑部,它的大脑也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只有一点点的颅腔迅速崩解拓展,脑核不断成长,开始出现复杂的回还型脉络结构,而小晶虫的微弱意识早就被剧烈的能量冲击湮灭的渣都不剩,更何况,身体剧烈变化带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剧痛,根本不是它一只小小的虫豸能承受的,换句话说,这具身体早已经死了,只是在被动的变化着。 就在大脑成长到原来十余倍大小,渐渐进化出稍微完善的结构之时,颅腔后部深处,一股附着的黯淡白色光团显现出来,仿若受到了什么刺激,剧烈波动着,下一刻,突然化作一道流光,扑入了脑核深处。 瞬息间,小晶虫身体动了动,大量的生机开始被下意识调动入头部,大脑成长速度加快数倍,生机被脑部主动吸收后,能量顺着脉络冲入颅腔的天顶穴窍,暴起一团团血花,最终冲出了身体,头部伤口,很快在庞大的生机下被迅速修复,然后又迎来下一轮破坏… “唔——!”,满面乌血的小晶虫嘴中发出一声呻吟,有醒转的趋势,但额顶一个血色窟窿,好不骇人! “这是哪里?嗯?我叉!”,它脑部复苏的意识刚刚觉醒,就发现了周围的异状,察觉竟然是在水底,惊骇之下,它连忙手足齐动,猛然翻身向水面游去。此时它的身体已经完全脱离虫形,成为了一个类人的形态,若不然,复苏的意识还未必能急切间如此自如*控。 “砰——!”,湖底炸开一道水柱,一个身影冲了出来,正涿食水虫的一只黑羽紫翼鸟儿,吓得慌忙飞上高空,扑打着翅膀惊疑不定地看着下方。 能量的又一波强烈冲击,爆掉了小晶虫小半条右腿,继而终于狂泻出去,这股冲击力道,瞬间将它身体炸出了水面。 身在半空中,它意识逐渐清醒过来,神情仓惶惊骇,完全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 然而眸光闪动,在跌落的一瞬间,它心念百转,种种记忆纷至沓来,一丝错愕中,它终于明白了自身危机所在。 只见,眼中决然神色一闪而逝,它猛然抬起右臂轰向小腹,“噗嗤——”,锋利的手指破开肚皮,竟在落水的一瞬间,掏出一块血淋淋的流体状的物事抛了出去。 “噗通”,身体重新掉入水中,小晶虫的眼珠却瞪得溜圆,拖着伤重的身体,挣命般向着十余丈外的湖边游去,一息,两息,……,短短十数息功夫竟游到了岸边爬了上去。 此时,爆掉的小半条腿,竟奇迹般地又长回了大半,肚皮的伤口也在由内而外缓缓收敛,身体有好转的明显趋势。 感受着体内剧烈的变化,它捂着肚皮不停喘息,眼神中痛苦和惊疑来回转换,虽然,神经脉络还未完全成型,痛觉只能部分传递到脑部,但这种程度的疼痛以足以让它颤栗不止。 冷汗薮薮下落,强自压下痛感,它从自身和外界的环境,迅速推断着一些事情,渐渐察觉到了一些它完全不愿接受的事实。 过了片刻,四肢躯干终于定型,大脑的成长也随后告终,寸寸死皮脱落之时,它身体的神经连接瞬间贯通,在意识接管了身体的一切内外活动的瞬间——一声凄厉的长嘶响彻山谷!痛!撕心裂肺的痛! 内部筋肉还在拉伸,骨骼内脏还在强化调整,体内残留的血脉精华和能量还有少部分没有被消耗掉,不断冲刷着血肉,刺激着它的身体,朝着更进一步的方向衍化。 这种剧痛,已不能用千刀万剐来形容,大脑意识接管神经的一刻,它在痛啸中,直接晕了过去。 轻微的裂帛声中,它脸部角质层片片脱落,露出了白皙的肤底,身体上层层死皮暴起,露出温玉般的皮肤,看起来强韧异常。 遒劲的双臂,修长的躯干,流线型中充满着力量的感觉,蜕变到此,它已完全脱离了自身种族的特征,进化到了与魔族——灵、凰、羲、麒等种族相近的地步,这些上位魔族,形态近乎与人类一般无二,只不过有着各自的种族特征。 “唔——!”,又一次呻吟中醒来,小晶虫缓缓睁开了黑色的眼睛,紫色的瞳孔中渐渐出现清明,接着,一个鲤鱼打挺他翻身跃起。 打量着全身上下,他眼中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之前,之前又是怎么回事?这是哪?我,我是谁?不对!我怎么会到这里的?”。 连珠炮似的问题从他口中呓出,神情也越来越迷惘,渐渐变得有些暴躁起来,他不再去观察身体,反而开始来回踱步,一种恼怒的情绪明显在酝酿着。 眼看要发起飙来的时候,却见他突然一拍脑门,仰头对着昏暗的天空怒骂道:“我*&%¥@,……,你竟劈老子!还把老子劈到这个陌生的鬼地方!遭了这种大罪,我,我*&%¥@……”。 发泄了许久,他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神情有些踟蹰地走到湖边,缓缓向着水中看去,此时最想知道的是,自己究竟变成了什么不人不鬼的样子。 只见清澈的湖水中映着的,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模样颇为俊俏,身材均匀有致,尤其是一头亮泽的黑发披落,潇洒飘逸,红日光芒的照耀下,端端一个英气少年。 看着椭圆形的俊美脸部轮廓,线条均匀,五官棱角分明,他不由松了口气,握了握拳头,一股强劲的力道迸现,心中这才踏实下来,还好,没有变成不人不鬼的样子! 接着他转身一周,打量着湖水中自己的身体,突然,神情愣住了! 额!水中的倒影——那是光着的啊!虽然肌肤透着白玉般的色泽,润泽绷紧,看起来好不结实!但是,若是被人发现……,正想逃离去找衣服裹体,突然他又转回身,谨慎地瞪着眼向下面看去,噢噢!…… 很好!很贝格!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紧张中微张的嘴巴,笑了,心中的不快也稍解,看来,这具莫名其妙的身体,除了年龄太小,怕只有十四五岁,其余的,都真的可以接受。 然而,他此时真正开始忧心的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究竟该如何生存并找到未来的道路? 第二章 夜林遭遇 碧青的天空,暗云滚滚,红霞浸染着天边,微弱的红日光芒突破层层黑云,终于照耀在无边大地上,然而,始终无法驱走黑暗之意。 视野之内,一片迷蒙,让人不禁生出压抑惶恐,“他”,坐在湖边打量着身周的一切,神色中越来越凝重,越来越迷茫,“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他,低声喃喃自语着。 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不知名艳丽野花儿开遍山谷,奇怪的三足、四足虫、兽在周围游荡,天空中不时有飞禽掠过,有的无比狰狞,周围,昏暗迷蒙的环境,很让人怀疑,是大污染时代的天空大地。 然而,空气的清新和洁净,告诉他,两者绝非一回事,又想了片刻,“小晶虫”终于释然一笑道:“既然我丘白鹭没死,干坐在这瞎想又有什么用?亲手去解开这个世界的层层迷雾,才是该做的,或许,终有一天,我甚至会明了一切,至少不会死后怎么到了这里都不清楚……” 古人云:正己而后立身!诚斯言也! 花了近两个时辰功夫,编出一套丑陋至极的野草装,勉强遮住赤.条条的身体,“丘白鹭”又费尽心思找到小半截干枯的小树桩,里面大半是中空的,倒是勉强可以用来装水,有些沉重,却也解决了燃眉之急。 准备妥当,他便向着西南方向走去,那里红日正在落下。 曲折的小路旁,一颗颗高达十数米的庞大红枫树,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品种,枝桠上*的树叶,足有半身高度,而下面的幽暗的树丛中,生着各种不知名的野果野花,有些野果红润艳泽,一股诱人的香气透发而出,另有些白润如玉,却闻起来恶臭扑鼻。 不知察看了多少透着果蔬香气的野果野菜,那青青绿绿的鲜嫩样子,就仿如一盘盘美味佳肴,令他不禁食欲大动,却终究一个也没敢吃,生怕被毒死在荒野之中。 忍着饥饿又行了一段距离,除了天空中有几只飞鸟掠过,他竟再没见到一头野兽,黄昏的野外,宁静!死寂! “蹭!”,一只黑色的小兽从不远处蹿过,他立时察觉,放下树桩,猛然拧身追去,双腿爆发出巨大的力道,奔跑之快,怕是比之前生的短跑冠军犹胜出一线。 追的近了,他看到那是一只类似黑色兔子的红色独角小兽,眼中闪过喜色,猛然扑了上去,双手猛抓猛捞,扑腾了几下,终于堪堪抓住了差点跳出去的小兽后腿。 “嘿嘿!小样的,看你往哪里跑?”,抓起兔子,他得意的道。 “嗷——!”,下一刻,他却猛然发出一声惨叫,只见那黑色小兽,突然露出锋利的獠牙,一口咬在了他小臂上,小小的兔头狰狞地甩动着,眼看就要撕下一块肉来。 手臂猛甩,却没能甩脱,他忍住剧痛,眼中露出狰狞。 越遇到危险,他性格就越是狠戾,下一刻,只见他扣住小兔兽下身,猛然向地下狠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砰!”、“砰!”、“砰!”…,不知连砸了几十下,直到小兽血肉模糊,他才抬起近乎要骨折的左臂,喘着气,呲牙咧嘴道:“这它妈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兔子都咬人了啊?嘶——!老子才刚启程,就给个下马威啊!贼老天,见鬼!见鬼!嘶——!真疼啊——!我叉……”。 找来一些干草简单勒住伤口,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他才强压下心中惊悸,却又发起呆来。 面前就是小兔兽的尸体,剧烈运动后,他早已饿的双眼发懵,不停在动着心思,想吃下这个小东西。 “唉!到手的肥肉难道还丢了不成,让你咬我,我还非吃了你不可,还就不信了,你还真能毒死我?”,半打气地发狠,他直接拽起小兽尸体,用水洗剥后,干起钻木取火的勾当。 努力了半天,半点火星不起,他心里有些气急,却强自压下烦躁,自我安慰道:“咱可是人,得吃熟食啊,伙计!别急!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西施啊”。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天色近黑,他手中的木棍和下面的一截树干都已经擦磨的异常干燥,在剧烈的嗤嗤声响中,终于燃起了一点火星。 点燃火堆,他已是两眼冒金星,穿起小兔兽架在火上烤着,都快饿的不行了。 一刻钟,两刻钟,足足过去了小半个时辰,翻来覆去烘烤,香气终于开始弥漫开来,这时,他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又过了一会,“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心里告诉着自己,他猛然把烤的焦糊一片的兽肉抽了回来。 闻着焦糊味和肉香掺杂,他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双眼放光,对着有些黑焦的烤肉,他一口就咬了下去。 “噢—,吼吼!”,不想,这种肉咀嚼后,带着一种极为强烈刺鼻的辛辣气息,比芥末还要强上十倍,一把将手中肉抛飞,他猛烈蹦了起来,嘴里,一股火,一路从脖子烧到了脚底,在极端的难过下,他发出了怪异的吼叫声,不然,非得生生被那种极端感受折磨疯不可。 无物可食,腹中饥饿难耐,他最终又捡起了抛掉的焦肉…..“噢—,吼吼!” “噢—,吼吼!” ......强忍着吃了半个烤兔兽,算是囫囵果腹了一番,他正身心俱疲地想休息,却听远处有人声嘈杂,但全是听不懂的话语。 “那里有火,头儿!”、“哈哈!又一个贱奴!竟然躲在那”……,五六个人相互传递着话语,匆匆从远处赶来。 丘白鹭听不懂话音,但不妨碍听出里面透着的凶狠味道,心中一惊,他起身就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猛然钻进灌木丛中,没命跑出百余米,未想,身后喝骂声反而*的更近了,心中惊骇,他后背上的冷汗唰唰下.流。 只得更拼命跑,剧烈的超负荷运动下,他很快就上气不接下气,嘴巴张开,剧烈的喘息中,脚步开始踉跄起来。 又狂逃出百余丈,不想,“哪里走?”,半空中一个身影在树干之间纵跃,快如奔马,人在数丈外,竟一个猛扑,向着他后背就猛抓了下来。 反应不及,被那人一下扑在身底,丘白鹭猛力一翻身,想站起来,却发现脖颈被对方双臂紧紧锁死,自己的力道更是泥牛入海,竟完全抬不动丝毫身形。 不停玩命挣扎,脖颈却被那人越勒越紧,他脸上青筋暴起,涨红如血,双脚不停蹬地,使尽了全身的本领,然而,仍旧无法挣脱丝毫。双方,力量差距太大! 不肯认命,竭力挣扎着,脸色青黑的他眼中开始充血,面容扭曲着,眼看已是要不行了。 “莫卡萨,松开他吧!”,这时,后面大步走来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对着勒着丘白鹭的黑影直接命令道。 黑影闻言,果然松开了双臂,任由丘白鹭的身体滑落,他举臂过胸,对着来人恭敬施了个礼,粗哑的嗓音,汇报道:“队长,这是个上位魔族的后裔,不知道为何沦落到了这里”。 “上位魔族吗?未必!那些大人们的后裔,即使是个少年,你也未必这么容易就能得手”,魁梧之人盯着不停喘息的少年看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道。 他,头顶正中生着一枚褐色犀角,脸膛中正严肃,双臂上密布着细如钢刃的鳞片,在蓝月的月光下泛着清幽的冷意,看起来,十分沉稳彪悍,却是个犀鄂族中年。 “哈哈!或许是个放逐的废物也说不定呢!”,这时后面又过来了三个人,当先的一个人举着火把冷森森说道,他面如鹰隼,鼻尖稍稍弯下,后背上背着一柄长弓,布袋中箭羽林立,原来是个隼族弓手。 淡淡扫过说话的人一眼,犀鄂族中年对着黑影挥手道:“莫卡萨,带上他回营!”。 与刚来之人错身走过两步时,他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弓手道:“莫迪司,明日押送抓捕的奴隶回勍石山脉矿场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吧”。 被称呼莫迪司的弓手,闻言脸色一变,冷哼道:“巴雷!前来红枫林抓捕奴隶的事情,是安德列大队长委派你我共同负责的,你现在就想一手遮天,未免太霸道了吧?”。 原来,魁梧的犀鄂族中年名叫巴雷,他与莫迪司冷冷对视,气氛骤然变得凝重起来,那黑影察觉不对,也走出后面的阴暗,站到了他身后,手里仍紧紧提着,绑的结结实实的少年。 此时丘白鹭已恢复了些许气力,却奈何始终挣不开绳索,当真是回天乏术! 在火光照耀下,他也终于看清了捉住自己的黑影人样貌:但见,此人身形不过六尺,十分矮小,四肢却异常粗壮,生着一张类似猩猩的细毛脸,显得异常凶猛,这种典型特征正是——中位猿族的样貌。 而莫迪司身后的两人,同他一样是隼族,气势上并不弱,两方五人剑拔弩张对峙着,眼看要动起手来。 丘白鹭听不懂他们说话,但看得明白现场的情势,料想,若是两方冲突起来,正是他逃跑的好机会,然而,双手被黑影人用不知什么材料的绳子死死困在了胸前,绳子另一端拴在他腰上,却是有些难办了。 心中似是权衡了一番,巴雷冷笑了一声,终究退让了一步:“莫迪司!你好自为之吧!莫卡萨,我们走!”。 看着巴雷带着莫卡萨绕过去,莫迪司的眼中闪过犹疑的光芒,心中揣测着他话中的意思,脸色变幻不定,暗想道:莫非自己私自偷卖奴隶的事情已经被他知晓? 想想并非没有可能,他顿时惴惴不安起来,脸色阴狠变幻,终于下了决心。 五人各怀心思回到南面红枫林边的营地,莫卡萨却随手将丘白鹭丢进一个栅栏,这样的栅栏,营地中共有十来个,里面到处是散落着各族人。 丘白鹭飞落的身形直接砸在一个头生双触角的虫族人身上,顿时让瞌睡的他惨叫一声,暴跳起来。 爬起来,他刚想道歉,那人已嗷嗷叫着扑上来,一拳捣向面门,嘴里凶狠地喝骂不停,显得分外凶横。 双手被绑住,他没法还手,只得侧身躲过。 瞅准机会,他一个膝撞猛顶在那人小腹上,痛嚎一声,那虫族之人痛地跪在地上,望向他的眼神终于带上了一丝恐惧。 他的身体素质和反应力要远比那虫族强上很多,虽然现在只是少年期,身体还未长成,但也不是一般下位种族之人能对付的了的。 没有再跟人动手,他找了个地方安静猫着,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但明显的,周围的各族人大都躲开了他些许,露出警惕畏惧的神色。 他客气地想请人替他解开绳子,却无人搭理,气急之下,只得凶狠地吓住了一个少女,怒目圆睁着,少女才哆哆嗦嗦解开了他绑缚双手的绳子。 竟然吃硬不吃软!唉! 就这个功夫,他已经大约估摸出了营地中的人数,总计十一个栅栏,其实都差不多大小,每个约有五六百人上下,总人数,当在六千多人上下。 奇怪的是,栅栏外各营帐看守的士兵才不过三四百人,面对如此悬殊的比例,这些人竟不敢跑,这里面,若是没有古怪,打死他也不相信。 眼珠乱转,收起趁着夜色逃跑的念头,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和守卫,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现在,他知道,最要命的就是听不懂当地的语言,无法通过交流以及别人的谈话,收集足够的信息,这是一件很令人头疼的事情,相当于要重学一门外语。 左思右想无果,后半夜,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小队带着抓捕的人回来,此时营地中的士兵大约上升到了六七百人,而所有栅栏中围着的奴隶,又增长了数百个。 就在士兵全部入营之时,营地高达六七丈的寨墙大门突然关闭,一排排士兵登上了各处哨楼,戈矛横亘,长刀出膛,森寒的杀意弥漫出来,整个营地陷入一片惶恐。 第三章 傲骨不折 营寨被封闭,大批士兵围住四方,整个营地中立时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十一个栅栏中的奴隶们心中惊惧,情绪渐渐不稳。 不大会功夫,中央大帐中一个身穿黑色半身甲的魁梧男子走了出来,身旁是一个披挂宽檐护肩,佩戴鎏金心镜的瘦削军官,他背后,一柄褐色长弓高耸,肩头箭羽林立。 两人向着奴隶营大步行走,面上一片冷漠,神情中弥漫着冷冽的气息,尤其是那负弓军官,显得十分阴鸷。 “莫迪司!我为他们种下奴印,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魁梧男子正是巴雷,似乎已与莫迪司达成了什么协议,态度缓和了许多。 “呵呵!那是自然,我答应你的事也决不食言”,莫迪司双眼眯起,释放善意回应着。 巴雷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田螺样的银色物事,大小约有尺许,正是领主菲德古.尼伦,赐下各军团的低等魔器——役奴镲,能够掠夺自身三个位阶以下敌人的一点血脉印记,从而锁定并控制对方。 将役奴镲高举过顶,巴雷催动大量魔元灌入其中,只听一声震鸣,一道道波纹激发出来,迅速向着奴隶营方向蔓延,不一会已完全覆盖了十一处栅栏。 惨叫声开始从最近的栅栏响起,被波纹扫过的各族,相继有人全身剧痛的倒下,皮肤下的血管如蚯蚓般蠕动,不一会就有大量鲜血渗出,其中的丝丝点点莫名物质浮起入空气,向着役奴镲汇聚,瞬间没入其中。 相邻栅栏中还未倒下的各族奴隶慌了,疯狂向外冲击,想要逃离此地,而,早已严阵以待的士兵,挥舞着兵器,将这些人不计死伤地全部驱赶了回去,他们身上似乎有特殊防护,竟完全不受波纹的影响。 丘白鹭看着身边的人不停倒下,痛苦地抽搐,模样甚是凄惨,心中也自惊骇莫名,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的惨状也会轮到自己。 正自担心害怕的时候,体内仿若绷断了一根弦,心脏血管开始剧烈抽搐,大量血液沸腾冲击向体外,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流窜猛扎。 额头大量汗水涌现,丘白鹭脸色涨红,心中充满了愤怒,身体被人*控,越是疼痛,他的怒火越炽。 死过一次,对生命就尤为珍惜,任何对自身造成伤害的行为,他都会报以十倍、百倍的激烈反应,虽然,此时的他,相较巴雷未必强过蝼蚁,但他不在乎,要用最猛烈的方式反抗,永远无法降服的,是体内涌动的有死无生的男人血性。 “气血浮动,我就镇压”,勉强盘坐好身体,他下意识地用前世国人打坐的方式调整了身形,五心向天,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去跟体内扰动的力量作对。 如何驱动气血,他不会,但他会竭力用所有方式尝试、对抗,集中所有精神,他一点点全力压制身上每一处不想要的反应,从精神,意志,到肉.体深处,他全力调动起冥冥中感觉会有的力量,动用所有的潜在力量去镇压外来力量的扰动。 一次次全无效果,他始终丝毫不曾放弃,意志在蹂躏下更为坚定,不计代价地强迫精神投入到对抗中,渐渐越来越接近精神极限,潜力在被过度压榨中,他终于强撑不住,瞬间迷失了思维,就如同陷入了“物我两忘”的境地,潜意识中只还有一个想法:反抗!反抗外来力量对气血的扰动! 精神急剧消耗,他全无觉察,若是此时睁着眼睛,必然能看到他暴怒的瞳孔中已经没有神采,全部的精力已经化为潜意识驱动下的对抗行为。 时间快速流逝,“嗯?找到了!就是这种感觉”,心中一震,他猛然醒了过来,一次次无力的对抗中,终于感受到体内的一点如新生般的灵动力量,这种力量无形无质,但却能压制住外来力量的扰动,极为特别。 精力全部聚集在这种力量的感受运用中,他暴怒的心智更让意志力增强到了极限,此时缓缓恢复清明,开始有序压制住身体传来的种种不适,竭力与外来力量对抗。 外界,此时已经过去了近一刻钟时间,十一个栅栏中,九成以上的人已经被抽取了血脉印记,额头上一个复杂的奴纹符号浮现。 剩下仍有数百人,还在苦苦挣扎,不肯屈服,这些人,要么体质上是奴隶中的佼佼者,要么精神意志远超常人,是数千奴隶中的精华。 栅栏外,巴雷额头见汗,长时间输出魔元,他也快到了极限,不过,看到此时的情况,眼中却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剩下的这数百人,都有着成为战兵的素质,甚至其中有人,将来能达到他和莫迪司的程度也说不定,却是又为他们第六兵团筛选出了一些好苗子。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丘白鹭仰天就倒,潜意识仍在活跃,空中波纹震动,笼罩在他身上,然而最终也未曾抽取到血脉印记,只在他额头上,烙下一个浅浅的“奴”字符文,只是没有血脉根源支撑,终究会在不久的将来自己消散掉。 “好了!大功告成”,巴雷看到最后盘坐的小子也倒地,料想所有人都已经被役奴镲控制住了,便停止了继续输出魔元。 “哈哈哈哈!有劳了!巴雷”,莫迪司笑着拱手道,接着便指挥身后的尉级军官安排人手开始捆绑奴隶,一个个虫、羽、鱼、翼等各族的奴隶,虚弱地被驱赶了起来。 而丘白鹭等坚持到一刻钟后的数百人,则被特殊对待,全部被铐上枷锁,用绳子连成一体。 看着周围幸灾乐祸的众人,这数百人当即就有几十个发飙,带着枷锁就要闯到奴隶群中撕打,奈何彼此连成一体,束手束脚,终究未能得逞。 丘白鹭被锁在数百人的末端位置,眼神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不言不语,甚至没有任何站立以外的多余动作,静静伫立的他,给人“生人勿近”的感觉。 他看似冷漠平静,然而,身体内部却发生着极大的变化。 反抗到最后,因为身体承受不住巨大的精神负荷,终究还是失败了,但是至少,他没感觉到少了什么东西,无论有形无形的。 虽然,精神上隐隐有种被套上枷锁的感觉,却没有太多不适,急剧对抗,让他激发了身体的巨大潜力,精神意志更有了长足进步,此时,被役奴镲的符文禁制压制束缚,反倒将头脑过度运用的不适压了下去。 感受着比以前近倍的清明,他的心思越发沉静,见识了之前的一幕,也不再对逃离心存侥幸。 四周有数丈高的寨墙阻挡,面对极为强大的敌人,一味意气用事根本无用。积蓄力量,寻找机会,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此时,明悟到这一层,他的情绪也缓缓调整过来。 活下去!当务之急,只有活下去,才有无限的可能,若是中途毙命,再谈什么都是扯! 全部的奴隶,畏畏缩缩地被押送上路,被猛催着,一路向着西南翻山越岭,在这个过程中,生生淘汰了数百弱者,终于在第二天晚间的时候,到了一处规模巨大的矿场。 这个矿场,占据了一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庞大山谷,里面楼哨林立,灯火通明。巡逻的士兵,杀气盈面,戒备森严。莫迪司带人在防御工事外交割了令牌,才被放入谷中。 此时,早有传令兵通报,里面负责接收奴隶的军官已在城门口的广场等待,远远望去,这是一个秃顶的蜢皋族男子,四五十岁上下,长脸尖额,身材细长,双耳耷在脸侧,看上去充满阴鸷的感觉。 莫迪司入了城门,远远看到那肃立的中年男子,面色立时大变,他已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尼拉.沃德,校级顶峰强者,后勤司裨将司长,实力虽不过强他一阶,职位却远在他之上。 大步抢过去,莫迪司边施礼边不停告罪道:“尼拉司长,怎么劳您亲自等候,卑职罪过!罪过!”,言语中听起来,是充满了惶恐感动之意。 似乎颇为满意莫迪司的反应,中年男子回礼后,和颜悦色道:“莫迪司统领,一路辛苦了!将奴从交割完,便可去后方营房休息,本将已着人安排妥当,呵呵!”。 “有劳大人费心了”,莫迪司恭敬地又施一个礼,接着,伸手从属下人手里接过一张条子递给对面的中年人,熟稔地汇报道:“大人,这次抓捕的奴隶,共有六千五百人,路上淘汰四百七十九名病弱,剩余六千零二十一人,其中可补充战兵的有三百九十二人,全部铐带枷锁”。 “哦?这次这么多?”,中年人看着条子上记录的数据,眉目间露出喜色,看了一眼后方黑压压的奴众,赞许道:“莫迪司统领,看来你和巴雷统领这段时间真没少辛苦,有这批奴隶补充,算是解了矿场燃眉之急,待将军破关,本司一定为二位请功”。 闻言,莫迪司眉头却是一动,逊谢着打探道:“大人,未知矿场怎么这么缺人手?在下可知,我们六个捕奴大队,每季连续送来的奴隶,怕不下四五万之数吧,难道这还不够用?” “呵呵,并非你想的,其实是一件大喜事,告诉你也无妨,切不可透露出去”,尼拉.沃德心情颇好,便笑着将缘由说了出来。 原来,顺着之前的铁晶矿脉开采,竟意外发现了一处魔石伴生矿,虽然品质不高,储量却很大,以致目前开采范围越来越大,人手自然也捉襟见肘。 佯装着惊喜,莫迪司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陪同着尼拉.沃德交割了奴隶。 休息一晚后,第二日一早,他便找熟人探听了详细,心中有底,便立时在兵备司报备后辞行离去。 第四章 奴隶大营 谷中偏后方的奴隶连营中,丘白鹭与另外的三百九十一人同被打散到南侧的近百个小营帐中,对面密密麻麻的营帐数目更多,规模也更大,安置的,却是同来的另外五千多人,他们潜力、资质相对较低,此外,还隐约可见一些老弱妇幼在活动。 两者区分对待,显然矿场管理者有着非同一般的考虑或目的,甚或两类人有着不同的用途。 丘白鹭和同来的四人分到了一个营帐中,那几人自恃强壮,解开枷锁后,立时桀骜起来,彼此间横眉怒目,不相服气,若非此时身处陌生地方,情势不明,大有大打出手,分个高下的势头。 不知其中谁先冷哼一声,当先冲向营帐,剩余四人,除了沉默寡语的丘白鹭,也都呼喝着抢了过去,都想先弄个好位置栖身。 大帐中一片喧嚣,里面是什么情况,丘白鹭并不知晓,眼中清光闪烁,他决定暂时先观望。 正静候着,却听原本乱哄哄一片的营帐中突然一静,接着便听到一声粗哑的怒喝:“都给我滚出去!”。 下一刻,便听帐中拳脚之声大作,刚冲进去的四个人如滚地葫芦一般,不出一刻钟,先后都被扔了出来,身上的被子都被扒掉。 竟有能控制住整个局势之人?里面果然不是寻常之地! 丘白鹭眼神一凝,悄然收住了本想迈出的脚步。他既不想惹事,也不想让人找自己麻烦,想了想,便找了个角落,将分配的破烂被子铺展开来,准备在外面休息,明日弄清了情况,再做决定。 “小子!你给老子滚起来”,他选择暂时隐忍,但有人却并不准备息事宁人,只见被打出来的四个家伙中,最矮小的鳞族青年刚爬起来,就指着他怒喝道。 眼中冷光一闪,他凝神看向那矮个青年,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缓缓站起身形,两人目光狠狠撞在一起。 冷哼一声,那矮个青年摇头晃脑*近过来,嘲讽道:“毛还没长全的小崽子,难道你还想跟爷们动手不成?嘿嘿,看你那样子是找死,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他是最先被踹出营帐的,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四人中实力最差的一个,不敢再对同伴生事,但羞怒之下心中那股窝火却无处发泄。少年在营帐外悠然自得,不禁勾动了他的怒火,料想这十几岁的小子,如何也不可能是自己对手,便决定先打上一顿,出口恶气,再顺手夺了被子,岂不快哉! “妈的!给我躺下!”,矮个青年走到丘白鹭面前,当头一拳击出,这一趟出手,端的又快又狠,配合上狰狞的神色,着实凶悍! 旁边那三人索然无味地看着,料想,这少年也不是鳞族青年一拳的对手。 眼中闪过讥讽和冷意,丘白鹭矮身一蹲,再一侧步,恰到好处躲了过去,论反应力,他比对手是分毫不差,甚至还可能要强上些许。 “妈的!”,怒骂一声,鳞族青年觉得很没面子,猛然俯身去抓丘白鹭的领口,要将他狠狠来个倒掼。 在刚才交手的瞬间,丘白鹭已经估摸出了自己和这青年的实力对比,此时不再犹豫,右臂握拳猛然穿击对方下颌,迅猛无比,抢先一拳将鳞族青年砸飞出去。 他是年少,然而,身体素质却不比这些奴隶成年人差多少,洞察力、反应力,更是因为精神蜕变的原因,比常人强上一大截,论整体实力,在奴隶当中也绝对属于中上水准,不是任谁都能欺负。 惨嚎一声,那鳞族青年喷出一口血水,仰面倒去。血水中,还可以看到三两颗尖利的牙齿,他起身惊惧地看向丘白鹭,一时对这出手狠辣的少年生出莫大的惊惧,不敢再去挑衅,抱着下巴不停痛哼。 此时,丘白鹭的眼神,已根本不在他身上,他与对面的三人隐隐成了对峙姿态。那三人,同样因为冲进营帐失了被子,此时五人中,也只有丘白鹭有一床又脏又破的被子,一时还成了抢手货。 “哼!你们也想和我较量一下吗?”,丘白鹭冷笑着问道,神情依然淡定,心里却有些忐忑了,激动中说出汉语便映衬了此时的心情。 对面的三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听懂他说的话,但是,他的出声却让其中两人找到了出手的机会,顿时一左一右猛扑上去,对着他身体的胸腰要害,猛然挥拳砸来。 看到终究是躲不了了,他脸上神色一狞,一脚踢飞了被子,卷起一片烟尘。 在前方两人慌忙躲避被子和尘土之时,他猛然向着右侧的蜢皋族壮汉冲去,此人身短腿长,双臂成刃状,带给他的威胁最大。 “砰”,那壮汉的实力果然是鳞族青年不能比的,他偷袭之下依然没有得手,两人拳拳相撞,各自退了出去。 他力气小上许多,也多退了两步,险些跌倒。拳头被这记猛击撞伤,开始有鲜血汩汩流下,整条手臂都开始酸麻起来,这一拳他是出尽了全力的,没想到,却吃了大亏。 “好小子!”,甩甩胳膊,那蜢皋族壮汉眼中精光一闪,他的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只觉右臂酸麻,短时间里已用不上力了,此时却还得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以免失了面子,心里却是有苦难言。 另外一个方向,是飞羽族的年青人,二十岁上下,身材高大魁梧,比之远处静立的同族中年,看起来要彪悍威猛的多。 见丘白鹭向后跌出,他嘿嘿一笑,猛然冲了上去,当胸就是一拳,这一拳,比之鳞族青年的力道,怕不要强上近半。 心口反震的剧痛,右臂也肿胀的抬不起来,飞羽族青年攻到,丘白鹭勉强侧身躲开,那飞羽族青年的反应却也不慢,立时转过身形,回拳又砸来。 三人打的正欢,这时,营帐门口挤出一个中等矮瘦身材的桜耗族人,“你们当中最强的那人才可以进营帐!”,他傲慢走出营帐,眼神斜睨着宣布道。 此人脸形尖削,嘴旁各生三撇长须,长相十分猥琐,然而,狐假虎威,神情中对着丘白鹭几人,却透着居高临下的味道,有种狗仗人势的意味。 丘白鹭完全听不懂,自然没有什么反应,况且,此时也完全被飞羽族青年压着打,只能堪堪躲避,而另外四人则不同,眼中都冒出光来,那飞羽族青年似乎受到了鼓舞一般,对丘白鹭出手更狠了三分。 相互怀着敌意对视了一眼,飞羽族中年人和蜢皋族汉子猛然撞在了一起,鳞族青年见状,来回观望着,牙齿紧咬,也跃跃欲试,只是眼神中透出一丝犹豫惧怕,最终,两边的战斗都没有参与进去。 绕着圈子躲避,那飞羽族青年始终打不到他,急的怒吼连连。 听不懂对方的骂声,丘白鹭也就不在意,只要自己没被打到,一切就ok,慢慢总会找到转机。 另一边,一刻钟后,飞羽族中年把握住蜢皋族壮汉的弱点,一个闪身欺到了壮汉右侧,一记重击结束了战斗,蜢皋族汉子被击中了颈动脉,昏迷了过去。 而丘白鹭和飞羽族青年,依然还在捉迷藏,营帐中挤出来的好事者们,不停在喝着倒彩,各种冷嘲热讽冒出,飞羽族青年受不得激,更加暴躁。 正在这时,远处值守的戍卒过来了四人,面对一众彪悍的奴隶,四人丝毫没有惧色,当先的一个兵士长模样的羟族青年,举起手中褐色长刀,指着众人怒喝道:“混账!禁制殴斗!立刻归营!否则,格杀勿论!”。 偏偏一众人真就怕了这四个看起来也并不强壮多少的士兵,一个个灰溜溜回了营帐,反驳的话都不敢出口。 鳞族青年以为来了机会,也跟着那些人蹿了进去,紧接着“砰”、“砰”几声击打声后,他惨叫着又被扔了出来,两眼和腮部高肿了起来。 飞羽族青年受到震慑,早已停了手,正自惴惴不安。那兵士长冷冷扫视了仍站着的丘白鹭三人一眼,一股杀气仿若尖刀利刃,落在了他们身上。 脊骨冰寒,汗毛倒竖,三人心中战栗不止,甚至隐隐有一种要瘫软的冲动,这是直面死亡威胁的绝大恐怖! 看着这几人惊惧战栗的表现,那兵士长冷哼一声“还是废物!”,一脚踢开鳞族青年的身体,带着手下大步离开了。 心中惊惧,久久没能回过神来,飞羽族二人和丘白鹭都没有了打斗的心思,面色一片惨白。 将地上的被子抢起来,那飞羽族青年招呼同族一起坐在了上面,两人冷冷看着丘白鹭,等待着他的反应,却发现少年根本没有再争抢的意思。 站立在原地,丘白鹭心绪此起彼伏,根本无法平静,满脑子都是那兵士长冰冷的眼神,和透骨的杀意,这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在一遍遍蹂躏他最后的心理底线。 恐惧!绝望!疯狂!暴虐!臆想的安全!根本就是扯淡!自从来到这里,生命就没有保障过,更不知何时就要被人索去,这里没有法制和道德的约束,只有森寒的丛林法则,残酷!混乱!血腥!强者为尊! “我要活着!”,心灵被恐惧压抑包裹的越来越紧的时候,传出一道破限的呐喊,这是一种心灵蜕变的力量,源于执着,源于恐惧中带来的极端偏执,是一个人在生死危境中缓缓凝聚的至强信念。 眼神中恢复清明,他看也没看被夺去的被子,盘坐在营帐旁的一角,缓缓闭目盘坐,飞羽族两人的胁迫,在他眼里再没有一点意思。强大!只有强大到拥有碾压一切的力量,才是生存的根本之道,这才是他今后的唯一目标。 他坐在那不言不动,犹如磐石,在其他三人眼里,这少年似乎失心了一般,变得有些让人难以琢磨。 第五章 隐忍暴起 红日未升,所有奴隶就被驱赶起来,向着矿场前的空地集合,这近百营帐的奴隶约有三四万人,此时个个显露出彪悍的体魄,显然都非易与之辈。 而对面,汇集来的各色奴隶则更多,像魔界各族人的海洋一般,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被顷刻打乱混编,由一队队战兵押送着沿着中央主干道送入各个坑道之中。 作为一个少年,丘白鹭一路被推推搡搡,渐渐落到了老幼妇孺们所在的后面,期间,他一直沉默隐忍,只在先前出手了一次,那一次狠狠拗断了一个羽翼族泼皮的胳膊。 进入黝黑深邃的矿洞越来越深,左手提着铁锹、铁镐类的工具,他渐渐适应了里面的环境,放眼望去,前面蜿蜒的人流像被一个怪兽的森森巨口吞没,不知延伸到了何处。 洞壁上,每隔十数米镶嵌着一个木龛,里面固定着一个明亮的石头状光源,发散着中性的红光,堪堪照亮了数米内的空间,这种石头叫做荧光石,是地表一种虫兽的粪便结晶,正好被作为了照明工具使用。 长长的人流在主干道中不断分散,塞满了铁晶矿脉的各个分支坑道,后面的人,渐渐深入到了魔石矿脉中,这里的工作是最艰辛的,又因为处于刚刚开采的阶段,危险性极大。 看着头顶根根圆木搭建起来的矿道顶棚,四周密密麻麻排布的支撑木桩,看起来十分牢固,丘白鹭心里却一点也没有安全感,此时,后面的监察者已经在催促,身边的人都开始动了起来,他知道不能做出头鸟,也挥动左臂,刨起岩土来。 左臂抡起很高,他的力气不小,干的倒也不比别人慢,虽然一众奴隶都不是专业的矿工,但是在鞭子和喝骂下,开采的开采,运输的运输,搭建坑道的继续搭建坑道,也都干的有模有样。 “小兄弟,这样刨会很费力的,你看,应该这样用”,旁边一个中老年模样的晶虫族人,打量到只会用蛮力干活的丘白鹭,顿时打着招呼,比划道。 看着灰发老者的手势动作,丘白鹭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仔细学着对方出镐的力度、角度和姿势,渐渐领悟出了省力而且更有成效的技巧,点点头,露出微笑表示感激,余光一顿,看到监察者路过,他又埋头干起活来。 晶虫族老者以为他不会说话,黯然一点头,做起自己事情。 老、幼、妇、孺是最底层的奴隶,受尽所有人欺压,本能地相互靠在一起,但此时是挖矿的时候,谁也不敢松懈,否则后面的监察者和不时巡逻过来的士兵可绝不会手软。 时间缓缓过去,“砰!”,他突然挖到一个极为坚硬的东西,与刨到石头不同,有种金属碰撞的声响,感受到手中铁镐的反震,他神情一惊,立时换成铁锹一顿扒拉,从山岩中已可以看到一个似乎镶嵌在山石纹络中的晶体化石头。 “这难道就是要挖的矿石?”,挖了小半个时辰,运出去了近二十车土,不过才发现这么一块矿石,他大感奇怪,矿石怎么会这样零散分布? 用镐小心翼翼将拳头大小的晶石从岩痕上敲下来,他周边的人,包括旁边的老者都流露出羡慕甚至贪婪的神情。 到现在,除了他,还没有一个人有收获,要知,每天里能挖出三块矿石以上,可是能多得到一个坚饼的,在普遍吃不饱的情况下,这已是人人向往的好事。 “嗨!老大,老卟头旁边的那小子挖到了一块矿石”,这时,隔着老者一个身位的蝶蛹族年青人对着旁边同族大汉密告道。 那大汉并没有说话,咳嗽一声,示意他噤声干活。 原来,一个监察者此时走了过来,这是一个隼族的壮汉,个头不怎么魁梧,但全身肌肉遒劲紧绷,透着彪悍的气势,是奴隶中靠拳头打出来的佼佼者,被士兵挑选出来,专职监察其他奴隶的采矿进度,这些人都十分狠辣。 眼光扫视一圈,看到坑道里的奴隶们都在卖力劳作,这监察者颇为满意,余光扫到角落里发呆的蓝发少年时,脸上顿时笼上了阴霾,只见他右臂一甩,手中鞭子狠狠抽了过去。 “啪!”,沉闷的响声中,正捧着矿石发呆的丘白鹭,整个人被迅猛的鞭子,抽的向前一趔趄,矿石脱手飞出。继而,“嗤啦”一声,后背的麻布背心自动崩开一条数尺长的口子,一条血淋淋的鞭痕浮现出来。 感受到火辣辣的剧痛,平生未曾受过如此屈辱的丘白鹭顿时暴怒,转头怒视着监察者,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冷静!一定要冷静!”,看到那人正好整以暇正等着自己反抗,满脸的阴冷,他一瞬间强制自己冷静了下来。 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平静,捡起矿石放入身旁小车中,他提起镐,准备继续干活。 他选择忍气吞声,那监察者却不打算息事宁人,脸色猛然沉了下来,冷哼一声,对着他的后背又是狠狠一鞭子抽下,将他打趴在地后,开始一抽再抽。 “啪—!”,“啪—!”,“啪—!”,“啪—!”……,沉闷的声响接二连三传出,他后背被抽的血肉模糊,整个人伏趴在了前方岩壁上,一动不能动,抱头咬着牙,他始终一声未吭。 眼中的仇恨熊熊燃烧,俯身在地的他,后背一片糜烂,血肉中传来的刺骨疼痛,时时刻刻刺激着他的神经,“起来!杀了他!杀了他!”,一股强烈的杀意酝酿着爆发了出来! “让你嚣张!我抽死你个畜生!混蛋!敢跟我作对!我不弄死你!”,那监察者用尽全力抽了十几鞭子,看着少年始终不曾反抗,心头火气也消了不少,对着少年后背吐了一口黄痰,用脚踩在他的伤口上,涂抹成一片黑黄色的摊状物,又狠狠踏了一脚,这才满意。 “敢跟你彺大爷作对,这就是你的下场!”,他一脸不屑地冷森森说道。 转头冷冷扫视其它方向,所有矿奴都敬畏地低下头,更加卖力苦干,这矿监很满意,从身形抽搐的少年背上抽下脚,冷哼一声,便准备离去。 “如此屈辱活着,或许可以支撑很久,也许能够看到未来,但是我不愿再隐忍下去,杀!杀死一切侮辱自己之人,堂堂正正自己选择一次生死的权利” “杀!”,念头流过的瞬间,他暴喝一声,挣扎起来,提镐向着监察者,这个叫彺的矿监后背扑去。 这一声暴喝震慑了整个矿洞,监察者彺也绝没想到,委顿在地的少年还会暴起伤人,感觉到劲风袭体,惊骇地猛然向前一滚,“砰!”,少年左臂一镐头抡下,却是正正砸在了他立身的地面。 看着地上火星四溅,好不凶险,“你找死!”,面色惊恐的彺狰狞地喝道,手中鞭子猛然向着丘白鹭当面抽下,打人惯了,坚韧的鞭子已成了他最趁手的兵器。 任由鞭子抽在身上,打得皮开肉绽,丘白鹭身形微一踉跄,借着这股剧烈疼痛传来的刺激,猛然扑到了彺的身前,挥起铁镐,当头又是一凿。 两人贴身搏击,彺已经挥不开鞭子,对少年的凶悍也起了一点惊异,但手里不知杀过多少奴隶,他仍怡然不惧,伸手便去抢少年手中的镐柄。 他眼疾手快地将镐柄抓到手中,丘白鹭只觉一股大力向前猛拽,镐差点脱手,脸色一狠,他猛然向着彺的胸口撞去,顿时撒开了手中的短镐,反正也抓不住。 “砰”,结结实实被少年一头撞在胸口,刚夺下镐的彺胸口猛然剧痛,眼前一晕,“蹬”、“蹬”、“蹬”、“蹬”……,他接退了几步出去,差点摔倒。 晃晃头清醒过来,他顿时大怒,竟被一个少年差点打倒,面子简直丢到姥姥家了。 暴喝一声抢上前来,他抡起镐头就对着少年头顶猛然砸下,这一击却是比少年抡动的生猛多了,也狠辣的多,然而舞到中途,心口一疼,他猛然一顿。 再说丘白鹭,一头将壮实的彺撞了出去后,他也是两眼发晕,头脑昏胀无比,直到镐劈到身前,才猛然反应过来,惊慌地向一旁滚去,却是堪堪躲开了。 却见这时,彺突然捂住胸口喘气,竟是疼痛再次发作,他心中一动,猛然扑了上去,两人顿时抱在一起滚倒。 “啊——!”,一声惨叫中,被咬中右臂的彺丢开了握着的镐,左臂横掼下来,直捣丘白鹭的面门。 “砰”,被重拳砸中面门,丘白鹭面前一黑,险些昏倒,牙齿却丝毫不放松,猛然抬头撕扯,“嗤啦——”,竟直接在矿监彺右小臂上扯下一块血肉。 强忍着不让自己晕倒,他双眼圆整,使劲咬嚼彺的臂肉,映衬着满脸的青肿血污,显得狰狞无比。 惨叫声中,彺暴怒地失去理智,向着他肩背猛砸,一击,一击,又一击,……,他后背上一片片血肉翻起,血流如注,凄惨无比。 第六章 后备兵源 彺疯狂打了几十下,也醒悟过来,猛然起身,一把想将丘白鹭推开,但少年却双眼圆瞪,死死抱着他,视线里早没了焦距,只剩满脸狰狞。 彺挣扎着捡起身侧的镐,对着纠缠不放的少年就是当头一劈。双眼朦胧中,丘白鹭下意识举起左臂格挡。 “噗!”,小臂被镐刃瞬间斩中,一声惨叫中,他头脑有了一瞬间清醒,看着面前的敌人,心中嗜血的念头急速膨胀,一抹狠意浮现出来。 下一刻,他厉吼着猛然跳起身来,举起断折的小臂断骨,死命捣向彺的脖颈。 “噗嗤—”,断折的骨尖深深插入一脸狰狞阴狠表情的彺咽喉,瞬间他的神色转成了愕然,喉咙滚动着,却只能发出“呵—”、“呵—”的声音。 “砰!”,他的身体砸在地上! “哗!”,矿洞中的奴隶们炸窝了,“快!杀了他!杀了这该死的家伙,他杀了哨监大人,我们都要被凌迟啊”,矿工中有人惊慌地叫道,下一刻,十几人便齐齐向着丘白鹭冲去,就连那个老晶虫也不例外。 冷冷看着彺的尸体,丘白鹭甚至没有抬头看冲来的人影,左臂上血流如注,最后一丝力气也远去,料想,不久之后自己就会被这些矿奴砸成肉泥,他心里异常平静下来,嘴角还露出一丝黯淡的笑容。 …………………………………………………………………………………………………………………..“索伦大人,快!出事了!就在前面!”,这时候,一个瘦小的隼族矿奴带着一名吽族士兵正在向着丘白鹭所处的深处矿洞赶来,这人是相邻矿洞负责管理的一名普通矿监,地位只在哨监之下。 不过他的上位不是靠的实力,而是攀附上了哨监彺,加上巧言令色、懂得如何卑躬屈膝,才勉强从矿道掌管士兵索伦那里得到了默认,而后,从彺掌管的十条矿洞中,得到了刚开采的一条进行管理。 “住手!”,那名士兵冲到坑道口就看到了矿奴暴动的一幕,顿时心中大怒,想也不想提起胸前挂着的“惩戒哨”就吹了起来。 顿时,一股奇异的波动随着响声弥漫,所有矿奴都抱头惨嚎起来,肉眼可见地,他们额头上的“奴”字符文开始剧烈闪烁扭曲,变得血红血红。 静立着的丘白鹭,全身麻木,反而对这种渗入骨髓的钳制失去了大半知觉,木然站着,对身外的事物无知无觉。 随着矿奴们纷纷痛嚎着倒下,士兵立时就看到了他,见他身形摇摇欲坠,全身鲜血淋淋,再看看倒在地上的彺的尸体,立时就明白了一切。 眼神一冷,他大步走到了丘白鹭面前。 彺,是他手下十哨监之一,实力不错,管理坑道也十分严厉,不失为一个得力助手,此时被一个少年矿奴逆反杀死,如何不让他愤怒? 走到近前,看到丘白鹭左臂不停渗出鲜血坠落,他阴森森地道:“就这样想死?没那么容易”,说着一指点在了丘白鹭胸口左侧,肉眼可见地,丘白鹭左臂断口处的鲜血逐渐停止了滴落。 然而,已到极限,丘白鹭身体晃动地更加厉害,“砰!”,终于再也不能维持眼中的平淡,仰头便倒。 用脚踢着他的身体,士兵仔细察看了一番,见这少年全身没有一块好地方,不过除了左臂近乎断开的手腕,并没有其他致命的伤口,心里便也放了下来。 他可不想让这少年就这么平白死了,后面残酷的刑罚,还等着让他享用呢! 阴森地想着,面容扁平的士兵,看向了跪在地上颤抖的众矿奴,按照规定:一条坑道,出现暴乱或逆袭矿监或士兵的情况,全矿道之人连诛,届时行刑,会当着全体矿奴的面,将这些人抽筋扒皮、凌迟处死! “大人,真的不管我们的事啊,全是这小子作死啊!”、“大人,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跟他没关系啊!”、……,此时包括被称为老大的蝶蛹族中年汉子也怂了,跪在地上大声哀求,满脸都是惊惧之色。 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瘫软跪着的众人,士兵对已赶来的十个哨监及下面的几十个矿监命令道:“将这些谋乱者全部拖出去,绑到矿前空地上的炮刑台上”,接着他眼神一眯走向了丘白鹭,一把将他提起,向着坑道外走去。 走出三十余条坑道的支线,士兵进入了一条主干道,刚行出不远,侧面坑道出来了一个魁梧的中年军官,一脸络腮胡子,看起来十分粗犷。 看到此人,士兵神情一肃,顿时恭敬站立在路旁,抬臂过胸行礼道:“19’3’5’152号,上等兵索伦,参见中队长!”,他所报的番号为士兵序列,解读为:十九大队三中队五小队一百五十二号士兵。 那面容方正的军官看样子是个犼族人,身后跟了二三十个个精悍的亲兵,同样握拳抬臂行了个礼,而后面无表情地道:“索伦礼毕!继续执行任务吧!”。 迈步离开的瞬间,他突然看到了索伦手中的血人少年,便随口问道:“犯事的?”。 “是的长官!他杀了我手下一个哨监”,索伦恭敬回禀道。 眼神微微一动,那中队长回眼打量了一下少年道:“不错嘛,上位资质!嘿嘿,一个小小少年干掉了接近兵级实力的家伙,恩,勉强还说的过去嘛”。 正准备迈步离开,那少年却缓缓睁开了眼睛,一道精芒一闪即逝,两人视线交错的瞬间,中年军官惊咦一声,又止住了脚步。 虽然此时少年眼中的精芒不再,显得漠然而又深邃,但却让这名中年军官心中一动。 从一名小兵厮杀到如今执掌千百精锐的将领,他不知看到过多少喜怒哀乐,对于魔界各族的人性,他更是知之甚深:战祸连年,为求生存,大多数人眼中都藏着一丝野性,或者说凶性,而这少年那一瞬间流露出的精芒却似乎透着完全相反的意味,有着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意识,那或许是坚持、守护和期待,这是他很少从别人身上见到的,自身的阅历告诉他,这个少年很有意思,很有趣! “卡铂的兵,好好给他治伤!”,玩味地一笑,中年军官盯着始终不曾再看自己一眼的少年,突然严肃地道。 此刻,他又刻意去观察着少年眼神中的反应,希望再看出点有意思的东西,然而,一片平静,里面全是漠然而又深邃的平静。 “嘿嘿!有趣”,中年军官大笑着向矿洞中央大厅走去,而原地的士兵索伦呆立着敬礼道:“遵…,遵命!”,声音都有些磕巴,不是因为接到命令,而是第次从身前过去的二十多人,个个身上的气势如山似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怕是每一个最少也是尉级的实力,是从尸山血海中趟出来的精锐。 “小子啊!你真走运”,士兵索伦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提在手中的丘白鹭,将他换了个姿势负在身后,继续向坑道外走去,不过改道成了谷前广场西北边的后勤司。 绝对服从,是军中保命的不二法门,黄发黄须的中年军官蒂西摩,其实是他所属中队的中队长,他除非不想活了,否则违逆半分蒂西摩的意思,小队长卡铂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他算什么。 此时,谷前广场:十数个大方阵正在滚滚而动,每一个大方阵都有数千战兵,如潮的杀气冲霄而起,喊杀声震动山谷。 虎狼之师!不外如此。 这就是在例行训练的部分大队,每次看到这种杀气盈天的场面,索伦就会感觉到热血沸腾,恨不得厮杀一场。 山谷外还有十个大队驻守在四面八方,牢牢锁死了所有进出矿场的道路,在更远处的四野之地,六个大队在四处捕捉奴隶,源源不断送往死亡率极高的矿场之中。 而在矿洞之中,包括十九大队在内,共有五个大队在维持秩序并进行管理,再加上谷前广场上的十多个大队,一共三十六个大队的小型兵团就是勍石矿场所有的防御力量,统一在斯托克将军的统领之下。 绕过谷前广场一角,走到山谷尽头的后勤司驻地,索伦直接拿出兵牌进入了里面的医监局,将丘白鹭随后交给了两个医治人员处理,报的是蒂西摩的指令。 三天后,丘白鹭固定住的胳膊已经处在恢复中,身上的伤口也都结痂,整个人精气神都恢复了大半,只是脸色依然苍白,有些虚弱。 此间,索伦来看过他一趟,并且冷着脸将他任命为了新的哨监,顶替了他杀掉的彺的位置,可惜他当时听不懂,索伦也没有给他解释,后来才知道,除了他,那条坑道里的其他矿奴全部被扒皮抽筋,凌迟而死。 养着伤势,通过观察他人的说话、动作和被一遍遍驱使着干各种杂活,他竭力学习着魔族的语言,在记忆理解能力上进步极快。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表情再很少变化,如一汪水般清冷平淡,此时,他也学会了谨小慎微,第一次杀人,第一次面对被围杀,第一次在生死间徘徊,心灵所受到的冲击不比初来到这个世界小。 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希望?仍然看不到一丝痕迹,无奈绝望中,他只能将自己深藏起来,学会最快的适应生存。 第七章 矿洞规则 “没死,一切就还有希望,我不能太悲观了,未来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自暴自弃才是最可怕的”,重新唤醒心中的斗志,丘白鹭将自身的锋芒藏的更深,整个人显得近乎淡然冷漠。 半个月过去,断臂竟愈合了大半,不止是身体强大的恢复能力,裹在断口处的臭烘烘药物更有着奇效,整日里不断有养分渗透出来,进入肌肤,滋养伤处。 这日早间,在医监局正打杂劳作,他又见到了匆匆而来的索伦,对方是来带他走的,军中从不养无用之人,他能养这么长时间的伤,已多亏了蒂西摩过硬的关系,虽然,对方可能早把他抛进记忆的角落了。 一路微低着头,尽可能低调小心,跟着面容冷淡的索伦快步走了一刻多钟,终于来到了矿坑之前,这一路上,他见到了成百上千气息强大的士兵和将领,尤其是远处的谷前广场,那汪洋般的凶悍气息和杀伐之声简直让人心胆皆颤,好不骇人! 进入矿洞最深处的一条支脉,索伦冷冷地道:“这里就是你以后要管理的地方,以后十条坑道每天必须上缴至少三百块魔石,少一块,杀一人,懂么?”。 “杀什么人?大人”,已经学会当地基本语言的他,语气恭敬而生硬地问了出来,充满疑惑。 “上缴最少的人!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谢谢大人!”,他脸上变得古井无波,语气依然恭敬,但在微弱的红光下,却看不出真实的想法。 看到点头哈腰,小跑过来打招呼的一个矮瘦子,索伦指着他道:“这是你以后的助手,不过没什么事尽量不要来打扰我,该做什么事情你该清楚!”,冷冷丢下这句话,他径直向着坑道外大步走去。 “嘿!老大,小的叫巴,以后可就跟您混了,一看就知道,您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能跟着您,真是长脸了!”,这时,一旁低眉顺眼,长相却颇为猥琐的矮瘦中年人拍马道,脸上的谄媚都要化成水滴出来。 他是隼族人,满头枯黄的头发,嘴边右下角生着一颗黑痣,上面还扎着一根恶心的黑毛,至少丘白鹭这么觉得。 他就是当日带着索伦前来救援哨监彺的那名矿奴“巴”,一个普通矿监,靠巴结彺上位,而彺其实也上任没多久,除了这个“巴”以外,他手底下的班子都还没有建立起来。否则,当日若有其他手下在附近坑道,能闻讯赶来救援的话,死的只能是丘白鹭。 正平视着前方,梳理此时的心情,突然被这个矮瘦中年人的话打断了思路,丘白鹭索性将注意力转了回来,沉声问道:“你全名叫什么?负责管什么?”。 “啊?全名?什么全名?我就叫巴啊,出生以来就这么叫,我惨死的娘给我起的”,小心翼翼回了一句,巴又开始解释起他的工作。 其实,也并没有太多内容,每日里除了在坑道里来回巡视,用鞭子督促矿奴们工作外,就是维持秩序,并负责在一天结束的时候,将开采出的魔石运送到中央大厅交工。 听完巴简单的解释,丘白鹭心里隐隐有了点想法,所谓的矿洞的管理,其实还很原始,就是高压下的剥削压榨,从当日他逆袭哨监彺,整个坑道的矿奴事后竟全部被凌迟,就可以看出来,反抗,除非抱着百分百赴死的决心,否则,这是任何人都不敢去冒的风险。 至于怎么开展工作,索伦什么也没交代就走了,甚至都没给他配备一根常规装备——鞭子,丘白鹭知道这应该不是他的故意刁难,而是他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些事情上,似乎有其它的事情扰心。 “你以后改叫彺了,记住!”,此时的丘白鹭不过十四五岁,身高刚过七尺,只比巴稍高一些,但语气冷漠淡然,加上身为哨监的身份,却能完全震慑住巴。 被强制改名,巴听后不但没有怨言,反而不停点头,兴奋地念叨着:“我叫彺,我叫彺了,嘿嘿!多威风的名字!”。 “啧!我连个鞭子都没有,怎么去震慑别人?矿奴中比我强壮的可是大有人在,若是胳膊好了凭着敏捷的身手我还不惧,但此时若是遇到狠角色,一不小心将我杀了,重演我的旧事,就太不妙了,必须得找些东西防身才行啊”,他琢磨着,又打量向现在改叫“彺”的巴。 “老大,您?您有什么吩咐”,被他若有深意的眼神看的一哆嗦,巴,不,彺,一夹双腿有些颤抖,他是听说过,有些哨监的兴趣很变态,专喜欢爆人菊花,想到一身富贵都要靠眼前的小子,一狠心,他眼中极力呈现出谄媚,搔首弄姿着迎合向丘白鹭。 被眼前老小子一脸的龊相弄的有点恶心,丘白鹭压下胃里的翻滚呵斥道:“好好说话,你的…鞭子,还有腰里的刀都给我”。 闻言,似乎有些失望,又似乎松了一口气,“彺”依依不舍地解下了腰间的配刀,递过来委屈地道:“老大,您的刀可比我好多了,鞭子也是最好的,拿小的的干嘛?”。 听到“您的”、“最好的”字眼,丘白鹭眼睛一亮,便没有去接这两样东西,眼神亮晶晶地问道:“那,我的鞭子和刀在哪?”。 “老大,跟我来”,心里松了口气,彺转身就向着主干道方向走,大约前进了二十余丈,他掏出腰间的圆牌贴在了坑道壁上的一个简易罗盘上,一道波纹亮过,一个小洞出现了在了石壁上,里面一根圆木横在洞顶,下面挂着黑色麻布矿监服、圆牌、鞭子和劈刀各有五六套。 眼睛一亮,丘白鹭凑到洞口跟前,直接取下了最大的一条鞭子和最锋利的劈刀,鞭子上满是血迹,刀柄上下也积攒着血污,不知有多少人曾殒命其下。 “老大,您的令牌”,彺见丘白鹭只拿鞭子和劈刀,伸手摘下最大的一块圆牌递给了他。 接过巴掌大小的圆牌,入手冰凉,有些沉重,他掂了掂,感觉有些像铁石的分量,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作的,令牌整体颜色有些灰暗,上面一个简单的魔族文字镶嵌着,他目前还不识字,只是感觉这个字上仿佛浸透着一股诡异的力量。 将腰牌揣在怀里,他又取下了一套比较干净的矿监服让彺帮忙扶着胳膊穿上,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开口道:“彺啊,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劈刀和鞭子?这个洞又是怎么回事?”。 “老大,我还以为您什么都知道呢,这个洞是上头据说魔阵司的大人们布置的,用了一些咱们开采的石头,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材料,只有我们这些持牌人才能打开,真是奇妙啊!这些鞭子和劈刀,都是归老大您支配的,上次,您杀,……,杀了那家伙,怕被人拿走了,我就把您的鞭子和劈刀又收回来了”。 不理他脸上邀功的神情,丘白鹭在琢磨着其中的信息,这一次彺说了太多,语言基础薄弱的丘白鹭差点没跟上,好在记性还不错,讲这些话记在心里了,正慢慢分析着。 过了一会,终于大致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他便问道:“归我支配?什么意思?”。 听彺解释完,他才明白,原来自己还可以再招几个手下,看这里的鞭子和劈刀数目,应该总计可以再招四个手下,加上他和彺便是六人,管理这里十条矿坑的一百多人,确实是足够了,毕竟每个矿监的身体素质都远强过普通奴隶,再加上规则枷锁牢牢套在每个人头上,轻易不会遭到反抗。 继续询问着坑道的情况,他向着右手最边缘的一条坑道走去,对于矿监的工作,心里渐渐形成了基本的轮廓:按照惯例,要完成索伦交待的三百块魔石的任务,大多数时候应该是不成的,十条矿道开辟这一个多月来,只有最前面两三天没杀过人,后面每天里都有数个甚至十数个矿奴被处死,这是一种残酷的另类淘汰,者中淘汰的真正原因,还有待他调查。 穿着矿监服,走进十几人的坑道,他原本还担心自己不能服众,未想到,一进到矿坑,里面的人立时噤若寒蝉,纷纷低头卖力苦干起来,连敢正眼瞧他一眼的都没有。 一一打量过去,这个矿坑里共有十五个矿奴,眼神收回,他突然觉得其中一个人很有些眼熟,身形粗壮,个头中等,褐色头发披散,看起来孔武有力,不是那鳞族小青年是谁? 而纵观整个坑道里,看形貌比他再强壮的只有两人,但动作的利落程度,却只有一人能比他稍强些,看来这嚣张的家伙,在这个坑道里也未必能称王称霸。 不动声色察看完坑道里的情况,他当先向外走去。 正呼喝着挥鞭抽打那最强壮矿奴的彺,见状吐口浓痰便迈着小腿追了出去,嘴里叫道:“老大,等等我!”,过完羞辱强者的瘾了,他还得抱紧丘白鹭的大腿。 “嗯?那是?”,鳞族青年直到丘白鹭远去才敢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些疑惑起来,这背影实在太熟悉了,然而,他却不敢想,当日的少年会是今日矿监中的大人物。 看到鳞族青年不经意扫来的目光,“看什么呢?小子”,那被抽打的最强壮的矿奴顿时狠狠斥责道。 在彺的手底下卑躬屈膝,对矿洞里其他人,他却没什么好脸色,此时,拳头挥起,遒劲的肌肉迸现,有爆发的趋势。 眼神闪动,鳞族青年低下头默默干起自己的活来,这人,他绝不是对手,只能先忍气吞声。 走完十条矿道,丘白鹭心里有数了,手下这一百多个矿奴中,鳞族青年那种体魄或者再强一点的一共有十二人,剩下的大多是普通各族矿奴,甚至有十多个老幼。 这些老幼怕是大多会被淘汰,每日里整个矿洞因完不成任务被杀的矿奴数百上千计,几乎百分之百都是无辜的弱者,他们辛苦劳作得来的矿石,全部被更强的人夺去,最后因完不成任务身死的还是他们。 公平?这个世界不存在公平,所有规则都是强者制定! 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力,大浪淘沙,最后活下来的永远都是比别人更强的人!强到了一定程度,便能成为规则的制定者。 第八章 不守规矩 将所有坑道巡视一遍,转眼已到了午饭时间,吃喝虽然和矿奴们一样,但饭食送进来,却是矿监们最先吃完,然后才轮到奴隶,这是丘白鹭第一天吃上饱饭,至少能保证体力所需。 转眼已到了晚上戌时中刻,快到了交割魔石之时,让丘白鹭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十条坑道内都先后发生了激烈的冲突,那些老幼的魔石毫无意外被抢走了,更有数人因拼死护着魔石,最终被打到惨死。 守在十条坑道支线的交叉路口阴影中,他静静看着凝重气氛笼罩的矿奴们,冰冷开口道:“上缴你们开采的矿石吧!”。 只见,最强壮的十个人先后低头推着四五块不等的血淋淋魔石交上来,心中冷笑,他面上不动声色,胸中酝酿着,该如何杀人,才能平复暴起的怒火。 到了鳞族青年之时,却见他低着头只抱上来两块,都是挖出来的原矿模样,有些意外地确定他并没有去抢,走出阴影,丘白鹭淡淡开口问道:“你!抬起头来!告诉我,为何只交上来两块?嗯?”。 他的话语平淡,却透着一丝冰冷和苛责,鳞族青年被吓得身体一抖,嚅嗫着一时竟没说出话来,这是阶级带来的巨大压制,不在于一个人的力量有多强大,而是身后制度的恐怖! 终于,“大人,不敢啊!我,小的,小的真的已经尽力了啊”,鳞族青年以为矿监不满,要拿自己开刀,惶恐地又伏低身子,急切地解释着。 到了这一刻,他才有些后悔,“坚持个什么骄傲,低调个什么鸟毛,若是像那两人一样去抢,不但不用干活,还能顺利完成任务,何必遭受现在这种危险处境,我真他妈脑子被馿踢了……”。 “抬起头来!”,丘白鹭声音严厉了些,将声调也拔高了。 “我,是!”,惶恐中,那鳞族青年受不得惊吓,缓缓抬起了头,却突然大惊道:“是你?”,这矿监竟真是当日他挑衅的少年,这下,他直接吓得瘫软在地,想及过往恩怨,身体不停哆嗦着。 过了片刻,他竟又奇迹般地恢复了平静,脸色一片死灰地喃喃道:“当日,我……,唉!算了,你想怎样处置我?随你吧”,此时,他已经不对生还抱有一丝希望。 “退到一边去!后面的人,继续上交”,丘白鹭没有理他,脸色依然平静,他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矿奴中此时才有些胆大的好奇偷眼打量,看到这矿监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顿时心中大震,但是却没有一个生出逆反的意思,所有人心中都有个共识,能当上矿监的都是他们中的佼佼者,擅自挑衅,就等于送死。 即使完全不服,也要等收缴魔石的主管士兵过来,当着他的面向矿监挑战,士兵点头后,才有资格,否则,只会被当场击杀,或者,在随后的日子里让那被挑战的矿监折磨死,反抗?众矿奴齐上,会死的更惨,这种以生命为代价的挑衅,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尝试。 魔石继续交割着,接下来推车上来的,是一个跟鳞族青年差不多体形的汉子,头上生着两个小小的茸耳,是个欤族中年人,他的车上装着大小不一的四块魔石,其中两块血迹斑斑,显然也是抢来的,另两块却不好判断。 眼神微微一眯,丘白鹭看着这欤族汉子将魔石搬入他身前未满的第二个大车,继而躬身退下,才冷声叫下一个人上来。 后面的都是普通人了,他没耐心一一看着,就让彺主持,这家伙却是比他威风多了,动不动就是喝骂抽打,矿奴们上缴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多。 半个时辰后,等一百多人全部将魔石交上,彺汇总了一下,总计只有两百八十七块魔石,那么就要杀掉十三个矿奴。 听着彺向丘白鹭汇报数量,矿奴中被喝令站在角落的数十人同时吓得瘫软,他们要么被抢了魔石,要么只挖到一块或者根本没有收获,被轻车熟路的“彺”勒令单独列队,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汇报完,丘白鹭只一点头,便没有反应了,不知看着前方在想什么。 冷冷扫视所有矿奴一眼,看着他们都恭顺地低下头,彺提刀走向了右侧角落里的那堆人,脸上杀意凛然地道:“没用啊,真是没用,你们就不用再浪费粮食了,是想自己了断呢?还是彺大爷亲自送你们上路?嗯?”。 每日里,他都要杀数人到十数人不等,身上早就有了一种屠夫的杀气,这些普通人根本扛不住他的杀意,尽皆跪倒求饶。 丘白鹭回过眼神静静看着,仍不发一言,每日里,死的都是弱者,这其实也是一种优胜劣汰,但是这不是自然的法则,而是人为的残酷。 彺,至多是一个比普通矿奴强一点的人,但是他一个人就能吓住数十人不敢反抗,甚至刀落头上,这些矿奴都只能闭目等死,不是因为怕他,而是怕他身后所代表的强大势力,规则! 在这些矿奴看来,既然终究一死,此时被杀,绝对好过反抗后被扒皮抽筋、千刀凌迟,那是生不如死的滋味啊。在广场上,他们一次次看到同伴被处以这种极刑,恐惧早已深入到了骨髓,此时,轮到自己,如何敢再反抗? 更何况,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不用死,只要他们敢反抗谋逆,为了避免被连诛,其余人肯定都会拼命来阻止,那么反抗的结局也可想而知。 所以,一直以来,直到死的一刻,也绝少见到反抗的矿奴,至少,彺杀戮数十次,就从没遇到过。 “停吧!”,看到彺对着一个老年蜢皋人就要劈下刀去,丘白鹭猛然喝止了他。 大步走上前去,他冷冷立在另一堆矿奴前,伸手点道:“你!你!你!……,出列!”,竟一连点了十一个人。 彺看后却是一惊,原来被点的这十一人,个个身形强壮魁梧,正是白日里最难管教的那些刺头,丘白鹭将他们全部点了出来,不知究竟想干些什么? 这种事情,就是以前的哨监彺也不曾做过的,太过危险,心中惊疑不定,怕出意外,彺下意识地向远处退了退,以防遭遇意外,眼前的这个少年,可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看到有几人推搡着身边的同伴,自己不愿出来,丘白鹭冷哼一声,左手鞭子猛然挥出。 “啪!”、“啪!”、“啪!”……,接连有四人连同身边躲闪不及的人同时被抽中,无奈之下,这四人心中怨恨着,却假装低头恭顺,走了出来。 十一人陆续出来,看到周围都是和自己一样强悍的同伴,心中踏实了些,安安静静等待着眼前“矿监大人”接下来的动作。 看着这十一人表面恭敬,眼中却都藏着桀骜和不服,丘白鹭对他们的想法洞若烛火,但今天他既然喝止了彺的行为,自然要将要做的事情进行下去。 只见他抽出腰间长刀,指着这些人杀意凛然地道:“你们!做过了!必须死!”。 这句话一出,整个矿洞顿时寂静一片,所有人都张大嘴巴看向对峙的方向,鳞族青年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左手持刀的少年,心中对他的看法再次颠覆。 那一个瘦削的身影,右臂还受伤吊在胸前,就是这样,却对着十一个比他要高大魁梧的多的人霸气地说,“你们!必须死!”,这是什么气概?需要多大的毅力? 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他的心都在颤抖,心中的热血突然澎湃起来,少年矮小的身影,在他心里一瞬间高大起来,男人!生当如此,不畏强权,不惧凶横!以前,他不过是被少年打服而已,而今才是真正的心悦诚服,发自内心的钦佩! 第一次两人间的冲突,少年打走了他的傲气和轻浮,让他懂得了低调和隐忍的重要,这次,更直接用行动诠释给他,什么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不惧强势,傲骨不折!鳞族青年看着丘白鹭的双目,绽放出炽热的光芒,双手拳头紧紧握在一起!做人,当如斯! “哈哈哈哈!”,大笑声中,十一人眼中都露出嘲笑的神色,其中最强悍的一个犼族人,直接走到丘白鹭面前,面带讥笑地低头看着他道:“矿监大人!您生病了吧?我们尊敬您,因为您是矿监大人,请收回你的话吧,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哈哈哈哈!”。 大笑说着,他抱臂而立,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故意让丘白鹭看到。 眸子冰冷下来,丘白鹭眯眼一哂道:“那么,就从你开始!”,说着,一刀便劈了过去,他身高不及大汉胸口,出手却如雷击枯木,犀利狠辣,让那大汉勃然变色。 第九章 大开杀戒 ?十分感谢书友的宝贵推荐票,很开心!恩,希望您能多来发表意见,哪怕留个踪迹,您的留言和互动,才是我写好的最好动力!」 矿奴的流动,其实具有很大随机性,每日里集合,也都是四面八方杂汇在一起,所以每个坑道中并没有固定的奴隶在劳作,人员更在不停更换。 这犼族大汉的来历,也并不简单,他曾在前方的铁晶矿一些坑道里横行了很久,不久前遭遇了新来的几个强者,连续被击败后,信心大挫,这才到了后部新开辟的矿坑,在他想来,这里强者少至,应能继续作威作福。 说起来,在矿洞外的奴隶大营中,他也是南部近百精英奴隶营帐中的一员,属于强者之列,先天体质远强于普通人,但是相较精英营的数万强者来说,这点实力还远不够看,里面能人辈出,能压过他的不知凡几。任谁想在任何一个坑道中都长久肆意纵横,基本不可能,除非来到这更为艰辛和危险的后部坑洞。 而一贯横行,也养成了他桀骜的性格,此时,在后部坑道中当以他为最强,便让他重新拽了起来,做了这十一人的出头鸟。 本来,与丘白鹭交涉,他也有所防备,身体立在了五尺之外,以为,这样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却没有料到,少年的力气会如此之大,出手更快的让人防不胜防,一个眨眼间,长刀带着猛烈的风声就斩到了他腰间。 惊慌地“啊”了一声,大汉急急向后翻滚,“嗤啦——”一声,腰间还是被稍微锋利的刀尖扫出一道血口,一阵剧痛,让他身形猛一踉跄。 站起身来,鲜血已开始不停冒出,他心中大怒,顿时想要发作,还未暴起,却发现那矿监少年又*近了过来,当头又是一刀劈下。 捂着腰间尺许长的伤口,他慌忙再躲,那柄长刀虽不甚锋利,但在少年大力加持下,斩杀他却是绰绰有余。 而,丘白鹭自从经历过跟矿监彺险死还生的一战后,进步了极多,长刀纵横斩劈,势大力沉,端的是出手不凡,沉着冷静中,他一步步将犼族汉子*到了角落。 “噗嗤”,躲无可躲,大汉肩头上的一块肉又被削掉,惨嚎着,他被踹落到一旁,一步错,步步错,丘白鹭步步紧*下,此时,他连还手之力也没有了。 再次大步上前,丘白鹭立刀斜劈,一刀紧接着一刀,越来越迅猛,越来越凌厉,对付实力差原来那位哨监彺还很多的犼族大汉,他是越发游刃有余。 再次被削掉背上一块肉,大汉躲入人群的企图又一次失败,情急之下,他对着不远处的十人吼叫道:“快救救我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我死了,就轮到你们了—”。 刚吼完,丘白鹭凌厉的一刀已斩到他后腿上,“噗嗤”一声,生生砸入肉中。 惨叫着倒地,犼族大汉看着冷厉的少年满眼惊恐,终于想起求饶,但话未出口,丘白鹭已一刀斩下。 “噗嗤”一声,只见一股血箭飙射而起,大汉硕大的头颅立时滚落在地,此时,他双眼圆睁,尤死不瞑目! 而原本尚在犹豫的十人,看着丘白鹭手起刀落斩杀了犼族大汉,此时,又冷冷提刀走了过来,顿时面色皆大变。 相互看了一眼,十人各自露出狠辣神色,向着丘白鹭就猛冲了过去!你要杀我们!先制住你,打你个半死! 看到形势危急,“大伙上啊!这些家伙该死啊,想要害死我们!”,鳞族青年脑袋一热,吼着竟冲上去挡住一人打了起来。 有人带头,其余矿奴也醒过神来,压下恐惧,玩命地冲向那十人,丘白鹭刚跟其中一人交上手,就被身旁如疯魔一般的矿奴们冲开,只见场中乱成一片,百余人砰砰乓乓撕打成一团。 矿奴们五六个人围住一个强者拼命,一个被打退,等在旁边的人又涌上,完全不惜命,一个接一个猛冲上去,没等丘白鹭再动手,在倒下二三十人后,这些普通奴隶已经将这十人或抱或压,牢牢控制住了。 面对如此结局,丘白鹭有些意外,想想当日自己与矿监彺的对决,实在侥幸,话说回来,当时双方实力相差巨大,矿奴们怕是根本没想过最终活下来的会是自己,否则,怎会等到彺被杀之时才冲上来? 看着一个接一个此前桀骜不驯的强者,面露恐惧地被牢牢捆缚住押到身前,丘白鹭面上除了阴冷再不存其它任何表情。 见十人全都被摁在地上趴伏,他这时突然厉声喝问道:“你等犯上作乱!可曾想过此时?”。 被吓得一哆嗦,“大人饶命啊!我鬼迷了心窍才犯上作乱,您就饶了我贱命吧,我一定给您做牛做马恕罪啊”,那个实力最逊的欤族汉子瘫软在地嚎哭起来,十人中,他第一个怂了。 他这一服软,又有三五人跟着求饶,其余几人倒是硬气,虽然面如死灰,却还像个汉子,不言不动,等着最凄惨的结局,这几人此时却是无比羡慕起早先被丘白鹭斩于刀下的犼族大汉来。 “晚了!借你们狗头一用!”,丘白鹭眼神中冷光一闪,对着又靠过来的彺做了个手势,意为斩! 此人倒也机灵,捧着刀,一路小跑之中,狠狠劈下,“噗嗤”、“噗嗤”、……,手起刀落间,六颗圆滚滚人头已被斩落地上。 “哼!哼!便宜你们了”,他将刀反扛肩上冷笑着道,接着,呵斥矿奴们把这十一个人头和尸首装入两辆大车中,小跑了回来,对着丘白鹭谄媚道:“老大,安排妥当了,您看我再杀谁?凑够这十三之数”。 本来矿奴们斗志昂扬,群情激奋,从没想过有一日,靠着众人之力,能拿下平日里骑在头上作威作福的强者。 此时,矿监彺话一出,他们立时又惶恐起来,再看着丘白鹭阴沉肃杀的面容,胆小的已经瑟瑟发抖,生怕他指着自己道:“你!死!”,毕竟,之前的十一个恶霸就是这样被他弄死的,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十多个家伙为什么死的。 矿奴们不了解丘白鹭的心思,不知道他为何杀人,人人惶恐。矿监彺的心思却通透的多,从丘白鹭的行为里多揣摩出了些东西,自以为这个大佬喜怒无常、强横独专,所以才专拔硬钉子。他也被震慑,此前不敢擅作主张,这才专门跑来请示。 “谁都不要杀了,将坑道里已死的几人凑上数”,丘白鹭冷冷留下一句话,侧身向坑道里面走去,所过之处,矿奴们敬畏地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错身而过时,他对着立身前排的鳞族青年微微一点头,露出一丝嘉许,那鳞族青年神情一愣,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嗯?老大说走就走了?这是哈意思?”,矿监彺见丘白鹭什么也没交代就转身离开了,手揪着黑痣上的毛发,皱眉嘀咕道。 半晌,他才一拍脑袋喝道:“太傻了!巴,哦,不,彺,老大这是将这里的事情全权交给你处理了,嘿嘿!干吧!”。 这样想着,他的神情得意起来,吆喝着让矿奴们推着矿石车和十几具尸首向坑道外行去,准备到索伦等士兵所值守的大厅去交差,别的不说,至少也能跟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混个脸熟。 矿监彺将剩余的事情处理的很妥当,丘白鹭自然也没有什么可*心的,还刀入洞,他径直进入了最边缘的一条坑道,盘膝坐在了坑道中间,很快便沉静了下去。 此时,随着矿奴们纷纷回营,周围寂静一片,荧光石暗弱的红光在闪耀,并偶尔有阴风过境,穿越洞窟的传来呜呜的声音,整个矿坑,幽深!阴暗!死寂!冰冷! 眼中闪过亮芒,他右手摸入怀中,指尖触到了一块冰冷的东西,但并没有拿出来,双目缓缓闭上,似乎在感应着什么,一刻钟,两刻钟,转眼大半个时辰过去,除了右臂轻微动弹,他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安静沉寂。 一阵阴风吹过,身体一颤,他终于颓然地睁开了眼睛,疑惑地道:“还是不行!那天的感觉究竟是真是假,为什么今天再试,就完全没有了当时的感觉呢?”,怀中的东西也被他掏了出来,反复翻看。 原来,他怀中的是一块小小魔石,是罕见地能从另一块上掰下来的,被他私藏了,此时用来修炼,尝试重新唤醒身体与魔石间的相互感应,不想,一无所获,不由感到了困惑。 第十章 身不由己 坑道中枯坐良久,阴寒入体,感觉身体有些僵硬冰冷了,他便起身准备离去,毕竟,奴隶大营才是他最该呆的地方,在这里,难保会不会发生意外,回去的一路上,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盘查、危险什么的。 小心将魔石埋入岩土中,转身刚走到坑道口,他就听到远处传来声响,心头一紧,他立刻缩身回去,小心向着坑道外观望过去。 声响越来越接近,听起来像是战靴踏地的声音,步点均匀有致,异常稳健,显然来的应该是个相当强大的士兵。 果然很快士兵进入了支道,开始一条条坑道巡视起来,还未看清人影,他就连忙缩回了头,随着士兵越来越接近,他心头开始焦躁起来。 正想着该如何应对的时候,额头黯淡的“奴”字符文出现了波动,只听外面的士兵惊咦道:“诶?竟还有矿奴潜伏?”,这声音似乎还有些熟悉,他却已顾不得多想了。 “哼!找死!”,这时,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粗重声音响起,接着便是一道锐利的哨声,声音响时,他额头的符文猛然闪耀,脑中立时如遭重击,眩晕中,跌倒在了地上。 竟然来了两个士兵,心中震骇莫名,他可是明明只听到一个脚步声啊! 突然,心中一道亮光闪过,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两人走路一个声音,只能说明,两人的步调其实是完全一致的,让他错误以为是一个人!这种纪律和对自身的掌控,代表着多么可怕的素质? 符文中传来的剧痛,如同乱针穿脑一般,足以将常人折磨得生不如死,他却只能生生忍住,额头青筋虬起中,缓缓绷直了身体,一声也没有发出,全身汗水淋漓! 这时,两个士兵一前一后冲了进来,一个口中含哨,一个胸前哨子漂浮,前端正正指向他,漆黑坑道中,他的存在,竟在哨子的探查下,犹如夜间明火。 顿时明白了一切,原来这小小物件竟然不但能镇压矿奴,还能定位他们的位置,这次被捉住的不冤,努力做出恭敬地样子,他低头不再看已快到跟前的两个士兵,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处置,或许是一顿毒打? “死吧!小混蛋!”,前方,身形近丈的狞兽族士兵不由分说,一剑劈向他头顶,军中有规定:亥时中后,所有仍滞留矿洞的奴隶,格杀勿论! 怀着强烈的杀意,魁梧士兵的这一剑,斩落极快,他想躲闪之时已经来不及,即使勉强躲开头部,估计身子也要被劈成两半。差距!这就是实力上无以弥补的差距!更不要说对战,连躲避的能力他都没有。 脸色惨白,他平静落寞地看向地面,一瞬间涌上万千念头,看来,今天是必死的了,突然有些哀伤涌上心头,生死不能自主,这是一种莫大的苦涩,这最后的时刻,他唯一想的就是要挺直身形,做一次无畏的面对吧。 眼看他就要亡于刀下,不料,“当”的一声,那柄长刀被另一把疾刺来的战刀荡开,原来是静立一旁的另一个士兵出手了,看样貌,竟是——索伦! 魁梧士兵比索伦还要高上半尺,却被他一剑荡退了一步,惊惧道:“索伦,你干……”。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索伦冷声打断道:“隆巴尔!他,你—不—能—杀!”,声音中有种不容置疑的味道,里面似乎透着许多的信息,那魁梧士兵眼神闪动,终于沉默了。 转过视线,索伦偏头打量起对面的少年,从这少年眼里,他再一次看到了上次面临生死时的那种突兀平静,不是死寂绝望,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甚至比起上次来,有了些变化,有意思,真特别!不管因为关注所以特别,还是因为其他,索伦都不打算让这少年毙命! 俄而,他如刀似削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色道:“我不问你为什么在这里,这次,我还是放过你!跟我走!否则你走不出坑道半步的”,说完,转身就向坑道外走去。 叫做隆巴尔的士兵似乎想说什么,被他冷冰冰的神色又堵了回去,身为一个下等兵,比起索伦来,他还差着一个等级,背后是成倍的实力差距,在拳头最大的暗中,此时,最好明智地闭嘴。 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丘白鹭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这次也给他敲响了最强的警钟,以后再也不能我行我素,这里不是现代社会,每个人都拥有着相对的人身自由,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真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丢掉性命。 走在前方的索伦一直没有回头,但当丘白鹭落下超过两丈时,他就会停下稍等片刻,两丈,这是他能防护的最大安全距离,不想出现意外,只能谨慎点护着少年。 不时与巡逻的战友交错而过,相互对完口令,索伦三人渐渐接近了矿洞出口。 蓝月的光芒从洞口映照下来,一直处于半黑暗矿洞中的丘白鹭,突然觉得视野一清,双目微微眯了起来。 此时,索伦停下了脚步,对着身后的隆巴尔道:“隆巴尔,麻烦你将他安全送回奴隶大营!我在这里等你如何?”。 “好!”,嘿嘿一笑,不再多问什么,隆巴尔伸手一抓,不等丘白鹭反应过来,已提着他向着奴隶大营方向走去。 看着两人渐远的背影,索伦眼中闪过隐隐希冀的光芒,当日相遇蒂西摩的情形又在脑海里浮现,不管那位大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看重这个少年,只有少年还在,就很可能再次引起他的注意,这笔投资做得!况且,这少年并不是不通世故,看起来成长很快! 一贯冰冷无情的杀将蒂西摩,竟会开口救人,若让其他人知道,绝对会以为是个奇迹,这少年,很特别啊,虽然,他目前还看不出来,到底少年有哪里优秀、非凡了。 索伦有野心抱负,也许每个士兵都有,但索伦一直相信,自己早晚会成为威震都兰魔国一方的将帅级存在,所以他愿意做长远的打算,善待少年,就是他留下的一点种子,是希望将来能为他带来些回报的,即使白费了心思,对此时的他来讲,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另一边,根本没有问丘白鹭原来住哪的意思,隆巴尔到了精英奴隶营最近的一个营帐前,就瓮声瓮气向里面喝道:“里面的家伙们听着,以后这小子就是你们的老大了,都给我老实点,乖乖听话,否则,隆巴尔大爷知道了,一个个活劈了你们”,见索伦对这少年看重,他故意也卖了个好。 “小子!摆平了,放心去里面住吧!”,他努力做出和善的样子拍拍丘白鹭的肩膀,大步便离开了。 听到隆巴尔的话,丘白鹭却差点要吐血,“尼玛!里面强者如云,你让他们都听我的话,这不明摆着给老子找刺挠呢吗?”。 “进——,还是——不进?”,犹豫了半天他终究没有进帐,里面,也诡异的一片寂静,竟没有一个人出来查探。 “嗯?难道真的被唬住了?”,盘坐于地,他将信将疑地揣测道。 “也许可以进去看看”,但想了想,他又摇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了,以现在的体魄,在荒野露宿也没有什么,就在外面歇宿吧,简陋些,也算不得什么。现在的他,牢记的只有一条:没有实力,就绝不装a与c之间……! 过了一会,“兄弟,何不入帐?”,这时,帐内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犀鄂族中年汉子的身形出现了。 他黄眼黑面,额顶生有一只向上的小小黄色弯角,样子很是朴实稳重,身着一套黑色麻布矿监服,胸口正中有个弯弯的月牙型标志,这是哨监的服饰,显然在营帐中也是个颇有分量之人。 他貌似和气地邀请着,也在快速打量着丘白鹭,眼中随即震惊的神色一闪,揣测起这少年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脸上浮现笑意,丘白鹭也丝毫没有怠慢,起身拱手道:“有劳老兄关心了,哪里都一样,就不去搅扰大家了,呵呵!那位大人先前的话,不要放在心上”,说着话,他却明显注意到中年人看着自己的神色突然一变。 第十一章 立身之地 ?还是要谢谢昨天书友宝贵的推荐票,谢谢了!」 “哈哈哈哈!”,收起惊容,那中年人笑了起来,轻轻摇头道:“那怎么行?既然有大人吩咐要兄弟你带领我们,我们可怎敢违抗啊?兄弟不必多说,还请进帐,来来来!”,说着伸手,做出了“十足”的诚意。 但他为何而惊?原来,就在丘白鹭起身说话之时,他看到了背后悬挂的鞭子,要知,走出矿洞的奴隶不准携带任何器具,否则,格杀勿论!这少年,竟能带着鞭子随身,这种特权,就显得有些高深莫测的味道了,显然,身后不知站着什么人,让他带着鞭子防身。 险死还生走到如今,丘白鹭的精神又磨练的何等敏感,立时从中年人的神态变化中察觉出了端倪,脑中念头电转,立时悚然一惊:“怕是我又无意间犯了忌讳,什么呢?矿洞,难道是腰间悬挂的鞭子?好在这个家伙警醒了我,否则明日被士兵击杀,可能都不知怎么死的”,想着,他面上却是呵呵一笑,将身后悬挂的鞭子随手拽了下来。 中年人见状却是面色一变,以为少年要发难了,身形微微一侧,谨慎防备了起来,下一刻,只见丘白鹭将鞭子盘起放入了怀中,微笑着解释道:“老兄莫慌,不要误会!”。 稍显尴尬,气势一挫,中年人只得拱手强笑道:“见笑了!不过,兄弟真非常人,举止洒脱,请入帐吧”。 此时,他的态度已与先前已稍有不同,露出一点点生分的亲近,然而太过刻意了,却显得极不自然,其中的缘由,大概就在于少年的沉稳内敛让他看不清虚实上。 靠拳头和头脑打拼到如今的地位,他也并不是空有蛮力的武夫,知道什么人可以招惹,什么人要敬而远之,矿场的水很深,他这样的角色,哪怕随便一个普通士兵都能轻松碾死,不用担任何责任,无论什么时候,形势不明下,都不要拿自己生命犯险。 看出端倪,丘白鹭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狐假虎威了,料想暂时怕是通过了最初的试探,后面是吉是凶,走一步,看一步吧,至于退缩,是绝对不可的,那会让自身的处境立即逆转,这里,只认实力,其他的一切都要参考这个基础。 两人并肩入了帐,只听:“大哥!”、“老大!”……,此起彼伏的问候声响起,帐门两侧百余个彪形大汉和强壮男子整齐排列,恭敬等候着,难怪里面寂静无声。 知道这连声迭起的问候不是对着自己,丘白鹭平静走在一旁与犀鄂族中年人并肩,神态中正平和,看不出任何想法,实则,心里颇为震动,这一个帐篷里,竟有三个哨监,除了犀鄂族中年,立在中部和后部位置的另外两个肌肉遒劲,眼神明亮的家伙,也绝非易与之辈,气势极为凌厉。 一直走到帐篷尽头,犀鄂族中年人不说话,他也静静伫立,看着肃然而立的两排大汉,他突然有一种,混迹黑社会,手底下,小弟如云,凶徒如雨的感觉。 不动声色打量着少年的反应,犀鄂族中年心中不由又对他的看法加了一点码,处变不惊,沉稳有余,简直比他这个当了很久大佬的人还像大佬,这个少年来历看来真的不简单啊!但是,此时他还不会轻易定论,还有最后一番试探。 走到帐篷中间,他突然停住脚步,冷冷环视一周,压住众人的情绪后,单手指着丘白鹭道:“兄弟们听着,以后这位‘小’兄弟就是我们的老大了,大家都要听他的话,明白了吗?”。 丘白鹭心中早在思索将要发生的事情,这一幕也是猜测中的场景之一,中年人单刀直入地宣布之后,他并不见如何惊慌。 看着底下哗然甚至有些激愤的情势,长笑一声,他大声道:“兄弟们静静,老兄,也请收回你的话,这老大,我是不会做的,到这里来,只求有个安身的地方,别的,不曾想过,不过,若哪位弟兄不开眼,惹到了我,也休怪我下手不容情”,说话间,一股凌厉杀气透出,震动了周围不少强者。 见少年没有应承,犀鄂族中年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艰难走到现在,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要拱手让出,岂会甘心?即使真的不得不交出去,也必然要少年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行,自己当然不会出手,引火烧身的事情,他还没那么蠢去干,不过,手底下愣头青似的人物可多得是,保证让少年吃够苦头! 假假的急切阻拦,犀鄂族中年人劝告道:“怎可如此?兄弟,我们不能违逆了那位大人的意思啊!”。 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呵呵一笑,丘白鹭脸色坚定地拒绝道:“老兄不用再多说,这里的一切,小弟都无意改变,大家像往常一样就好,我保证什么事都不会有”。 得到满意的答案,犀鄂族中年人哈哈一笑,顺便问了丘白鹭的名字,挥手压下帐中的议论后,他喝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位兄弟以后就和本老大同等地位,谁要是对他不敬,就来问过我‘崩’的拳头,都听到了吗?”,说话间,强大的气势绽放出来。 听着老大“崩”声色俱厉的说话,再不情愿,帐中的百余人还是纷纷响应道:“听到了!”、“是、老大”……,但这么一个十几岁少年就想要服众,显然没那么容易,真真实实的拳头才是众人信奉的硬道理。 知道是崩强压下了众人,暂时应该不会有人再找他麻烦,而且相对大帐中的百余人来讲,他相对“矮小瘦削”的体魄怕是里面最弱的,当然是别人以为的,实际上,在气力上他绝对强过一般人,但包括反应能力、思维能力在内,这些决定整体战斗力的,都是看不见的东西。 本质上他还是个少年,没有真实的暴力展现出来之前,怕是没有人会真正心服,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有稳定的环境,他就满足了,除此之外,他别的什么都不需要,有稳定的环境,他就能尽快搞清楚身体的情况,想办法快速提高自己的实力。变强!不断变强!这才是生存的根本。 随后,拒绝了崩让出自己的铺位,丘白鹭在大帐最里面选了个角落,将一大块地方占据了,那里的三人自觉搬离了,有崩的震慑,又敢说什么? 一切安排妥当,向崩致意后,他盘坐在厚厚的草垫床上,闭目沉寂下来。 这种类似打坐的姿势,是他曾经下意识而为,却契合了身体的精神修炼状态,有很好的效果,每当这样,他就能快速沉定下来,感受到精神的活跃和心灵的宁静深邃,渐渐身心都会处于一种极微妙的状态。 回顾以往,一次次的生死危机和不断的艰难磨砺,始终没有压垮铁血丹心的他,反而让精神意志不断磨练增强,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下,他始终有意识并压迫极限地竭力强化自身,这使得他的成长进步,远超过普通人,但也造就了一种随时会露出獠牙的,极端狠厉的性格。 精神状态中的波动,或者意识中蕴藏的力量,是一种无形的东西,他并不知道它如何产生的,但现在确实感受的到:最初在对抗“奴纹契约”的时候,昏迷后苏醒,他并没有觉察到精神意识力量的存在,只能被动感受到身体的强壮。 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精神状态和思维意识一直在外界某种因素的影响下,随身体变化并强化中,这种内在力量从极微弱到现在已经有了明显感受,具有极大成长性,表现就是,思维触感和头脑活动越来越强,这种精神意识的成长而今表现出的具现化特征,他索性用“精神力”来概括。 最初的源头,若是在被捕为奴后的当晚,那么成长最快的就是被捕的随后几日里,他和其它奴隶,一直在紧张而残酷的赶路中,一路上亲眼看到老弱病残不断被淘汰杀死,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他,时刻担心着自身安危,精神长时间绷紧到极限,心神变得异常敏锐,近乎有种歇斯底里的趋势,这种状态,也许恰好契合了精神力的成长要求。 到了矿洞,有了固定的环境,他便开始潜伏*心灵的伤口,然而对魔界生活一无所知,再次惹祸上门,杀死哨监彺是他又一次在极限中的爆发,性情的残忍一面淋漓尽致的暴露出来,是一种负面的彻底发泄。 之后,恢复过来,他就隐隐觉得精神内在又增强了很多,心灵也通透了一些,这是坚定但无形的成长,是一种拿命换来的东西,其中的内涵,说不清,道不明。 在断臂调养的十数日里,他紧绷的心神渐渐放松了下来,而正因如此,一张一弛间,感觉精神力进步稍快了些,直到杀死犼族矿奴时,心灵深处再一次受到强烈的冲击洗刷,被杀与杀人的心态转变与抉择中,让他的心志完成了坚毅超脱的蜕变,隐隐完成了一次深层次的心灵沉淀。 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很快又陷入沉寂之中,思感愈加活跃敏锐,从身体与环境的接触中感受着细微的变化,精神的波动也处于一种极限的延展之中。 从感知中察觉,这片天地的环境似乎有着不可思议的活力,微妙状态中,他感觉自身似乎浸泡在含有大量活性物质和营养成分的气态海水中,不过这种“海水”有些太稀薄了,说是“气雾”更恰当些。 身体内似乎有个负压差,它的吸力导致每时每刻,空气中都有大量莫名成分浸入进来,而且,随着它的进入,身体细微处,似乎发生了一些奇妙变化,由表及里进行着极小的转变、强化。 环境中竟有对身体的进化起到了强化和促进作用的东西,他不由明白了这里的生命体为何比前世强悍那么多的原因,这里!当真是个修行宝地啊! 第十二章 矿奴之治 ?书友,谢谢你的推荐票!十分感激,周末愉快!」 这种身体细微层次的变化,他并不清楚,源于一种模模糊糊的感应,但,相较于普通人而言,这种对自身的了解和掌握,已是一个巨大的飞跃,对于指引身体修炼有着极为重大的作用。 “这样远不行!”,物我两忘的他,潜意识里对于无法清晰掌握自身情况,仍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一次次濒临死境,让他在血脉深处都烙印下了对软弱和无力的强烈憎恨,以及对求生求强近乎极端的偏执。 “思感还得更强大些才行,我要将自身的一切变化掌握在手中,绝不能含含糊糊”,潜意识不断加强干扰,他的大脑开始从被动活跃转向主动*控,若从生物电波的层次分析,大量的脑波开始产生,并辐射向全身,脑域的波动越来越剧烈,而这种强烈的变化又不在的主观意识中,在暗处疯狂推动。 极力要掌握到自身受影响的最细微环节,捕捉到其中的一切变化,这种偏执狂般的极端念头,让他的精神力波动极为剧烈,不断进行着各种状态下对身体和体表环境的渗透和分析,这是损耗极巨的,心神被催迫到了超越内在负荷的程度。 本来就不强大的精神力,根本不能支撑他如此强力的催迫,大脑开始剧痛,一瞬间他就清醒了过来,只见,他的脸色一片苍白,身形摇摇欲坠,险些一头磕到地面上。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营帐中的众人,经过一天采矿开矿的疲劳,都已睡沉,呼噜打的山响,此起彼伏,连成一片,如同开了一场无节奏演唱会。 以手撑地,丘白鹭双腿已麻痹了,精神更是疲惫不堪,艰难地缓缓躺下,一股巨大的疲劳立时涌来,在头痛中,他很快沉沉睡去。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当”、“当”、“当”……,刺耳的铜锣声响起,“快起来!快起来!该上工了!”,值更的奴隶在外面喊道,营帐内的奴隶们纷纷醒来,顿时鸡飞狗跳。 沉睡中的丘白鹭,一点动静也没有,仿若外界的喧闹根本没有传到他的身边。 帐内漆黑一片,工人们纷纷离开,没有一个人发现,角落里还落下个人,其实,即便发现,也未必会有人去叫醒他,少年对所有人来讲,都是个空降的“高贵”陌生人。 到了帐外,就着周围仍在燃烧着的火盆光芒,崩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却奇怪为何没有看到昨日那“少年”? 心中一动,他想到:“难道那小子还没有出来?可是我记得他那里明明没有动静了?”,看到远处巡查的士兵马上就要过来,他眉头一皱,似乎突然领悟到什么,一返身又钻进了营帐。 摸到角落,他惊的一缩手,果然发现草垫上还躺着个人,下一刻就反应过来,那少年果然还在啊!帐内外这么吵,就是头猪猡也该醒了,他这么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没有察觉啊,难道? 想到这,崩有些心惊,连忙抓住少年身体摇晃了起来,这少年若真出了意外,到时候他背后的士兵,肯定第一个找自己麻烦,谁让自己是老大呢? “快醒醒!快醒醒!”,他慌乱摇着,连续摇了十几下后,手中的身体终于动了动,缓缓挣扎着坐了起来。 谢天谢地,这少年没挂!他模糊地察觉到,那少年好似一直在揉着额头,便先开口问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哦!是崩老大啊?还好,没事,怎么了?外面这么吵?”,少年似乎缓过些劲来,倦恹恹地问道。 “啊,快!该上工了,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没事就好,我得先走了”,崩放心了,再不敢久留,起身就向外飞奔。再稍晚点,若被士兵堵在帐里,轻则一顿毒打,重则可能被就地擒杀,这是长时间来,屡次发生的血例。 “不好!我也得尽快!”,少年突然反应过来,一股碌爬起来也向外跑,刚冲出两步,身形一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摇摇晃晃稳住身形,缓了十数息,他方才继续慢慢向外走去,精神透支如此严重,竟然到现在还没恢复! 险之又险躲过了巡查士兵的清查,汇入了奴隶大军中,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他终于迷迷糊糊中到了自己要管理的矿洞,头脑一阵阵隐痛袭来,说不出的难受,他整个人都带上了一种病态,显得无精打采! “大人好!”、“大人早!”、“大人辛苦了!”…..,随着他走近当面的一条坑道,有矿奴认出他来后,壮着胆子打招呼道。 有人起头,旁边的人自然不敢落后,一随二、二随三,五花八门的问候声出口。 丘白鹭正头疼,哪有心情理他们,走着路,只想快点找个地方盘坐了,不过,倒也察觉了一件事情,坑道内的奴隶,九成以上竟还是昨天那些人,想想倒真奇怪,都知道深处矿道的工作最艰辛,连饭食等供应到这里,不是不足,就是残羹冷炙,是个名副其实的苦地方,竟都还往这里扎? 尽量收敛脸上的冷淡表情,他巡视一圈便转身离开,奴隶们本也没指望能得到他的回应,没有被呵斥甚至鞭打教训已是莫大的鼓励,少了担忧恐惧,手中的活,干起来也更有力气了。 强撑着走了右边三条坑道,恰逢索伦前来巡视,他脸上依然是一派平静,或者说,从来都露出过正常的脸色,对此,丘白鹭也习惯了,行过礼后就跟在他身边巡视。 象征性走完正对的一条坑道,索伦直接向外走去,这时矿监彺看到了他,小跑过来一顿谄媚。 索伦是理也不理,径直走自己的,眼看着快要进入支干道时,他突然侧脸向丘白鹭问道:“你很不舒服?”,显然已经察觉到一些状况。 “没事,休息一会就恢复过来了”,丘白鹭勉强笑道,头内晕痛难忍,有种想呕吐的感觉,只盼这家伙快走,自己也好找个地方躺坐一会,恢复恢复精神。 “二十天后,就是三个月一次的选拔兵源的时候了,我很看好你,好好准备,不要让我失望”,他眼角的余光扫过丘白鹭后,似乎有莫名流光浮动,再看时,已走到丈外。 看着索伦走远,丘白鹭径直向后摔去。 “老大?”,一直恭候在旁,没敢说话的矿监彺见他差点载倒,连忙惊慌地扶住。 “选拔兵源?”,他让彺扶着自己坐在坑道边,眼中光芒闪动,这是一次真正翻身的机会,也许会面临更多危险,但一旦成为正式士兵,就会拥有矿奴们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提升机会,供给的各种资源也会更多,这个机会,无论如何,必须要争! 这一天里,他几乎再没怎么活动,一直在坑道角落里闭目盘坐,整个人纹丝不动,仿佛成了一尊雕塑,早饭和下午饭时间,他依靠着记忆中的体*动作,肆无忌惮地活动着身体,引来了矿奴们惊异的目光。 晚上酉时初,随着两道微弱的紫芒闪过,盘坐在角落里的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此时,头痛的感觉已经消退,一整天的空灵状态,让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处在近乎无损的完美境地。 此时的精神状态,确实恢复了很多,虽然还有些困倦的感觉,料想一夜后就能彻底平复。 起身在矿洞里走动了几圈,转过右边四条坑道后,刚进入第五条,就意外发现了老相识——鳞族小青年,这家伙竟然又来了,凭他的实力,足以在前面混迹,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老往后跑。 “大人!”,这次丘白鹭没打算招惹他,他却主动打招呼了,明亮的眼神中除了敬畏,明显地还带着一丝热切。 其它矿奴见丘白鹭没什么表情,也放下心来,跟随着恭声问候。 终究,丘白鹭稍一迟疑,还是点了下头,这不起眼的一个表态,给了整个坑道人莫大的鼓励,肉眼可见地,他们眼中多了一些神采。 “大人,我叫宙!以前的事,希望您处罚,是我的不对,我一直在懊悔,其实,我想跟着您,以后愿听您一切差遣”,就在丘白鹭转身向坑道外走去时,鳞族青年突然单膝跪下,斩钉截铁地述说道。 闻言,丘白鹭身形一顿,却并未回头,片刻后,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个动作,似乎点燃了所有人的激情,纷纷像鳞族青年一般向着他报名投效,然而,他已进入下个坑道,并没有过多理会。 走完剩下的坑道,果然所有奴隶都听到了第五条坑道的动静,纷纷效仿,前四条坑道是后悔莫迭,错过了抱大腿的时机! 对于所有的投效,丘白鹭却不置可否,一时的利益趋向,不足以完全收住这帮人的心,况且老弱占多数,针对目前的处境来讲,收拢他们为部属,除了拖累,没有太大的意义。 无根浮萍一般的事,他不愿去做! 第十三章 自我摸索 当日竟顺利完成了任务,奴隶们总共上缴了三百零二块魔石,最后时刻,只在西侧第四条坑道里最出现了一次哄抢的事件,肇事的家伙毫无例外地被丘白鹭处死了,经过这次,奴隶们渐渐对他的心思有了些把握,心中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回到营帐,他完全放松地躺了下来,休息了三个时辰后,终于将精力恢复到了顶峰,神清气爽,心情不自禁也好了起来。 到了时辰,如往常一般集合,上工,到了魔石坑道中,突然,他眉头皱了起来,隐约察觉到了身周环境的一丝不同。 下一刻,只见他又缓缓踱步回去,一直到了坑道口处,那种差异感,却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没有摸清头绪,他又走了进去,一点点静下心来感受,随着一步步深入坑道,终于,又察觉到了不同之处:空气中或者说环境中的整体活性在随着深入坑道逐步增强着,能感受到活性并察觉它的变化,这说明什么? 也许可以主动利用这种活性修炼!他不禁心头大喜,看来,思感,不,精神力,一定是突破了某一个临界,所以才能够察觉到以前根本不能察觉的状况。 心中一动,他径直盘坐在了矿奴们后方,整个人沉浸下来,不一会,周围的噪音就被淡化屏蔽掉,他进入了如如不动的状态。 以往,生死间的一次次磨砺,锤炼的他的心志更加坚毅,蓄养的他的精神更加沉厚,如今,能快速进入微妙状态,就是一次次风雨过后明现的彩虹,付出多少,才能收获多少。 生死危机中,最见人的真性情,求生的欲望,一次次*迫他显露出偏执极端的个性,这何尝不昭示着他心思的专注、执着和坚毅无畏,这样的人一旦决心做一件事情,只会比常人更坚毅、凌厉、果决十倍、百倍、千倍。 果然,沉寂之后,他感受到的活性成分含量,貌似比之上次在营帐中的,还要浓密近乎一两成,试着去观察捕捉这种成分的组成,他集中精神在了心口处,因为那里是莫名成分浸入最多,逸散最少的地方。 这难道是一种介于气态和液体之间的组成?竭力感知中,他只觉这种成分飘渺灵动,根本无法去窥探定位,倒像是过眼烟云一般,难以留住。 又试了十几次,知道可能是自己的精神力不足,达不到去捕捉这种活性成分的最低要求,他便不再勉强,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来,想要掌握住这种莫名的活性成分,主动加快身体吸收,从而增强自身实力,现阶段是做不到了,按目前估计,要想捕捉到莫名成分中的最小分子,他的精神力怎么也要再强两到三倍才行,到时,是不是真的足够,他还不敢担保。 毕竟,现在对那种莫名成分的认知极为模糊,甚至都不能准确判断它的存在形态,活性强弱也难以细致区分。 心中叹口气,他有些意兴阑珊,那些士兵们,每天训练,甚至到野外拉练,参与战斗,实力不断在增强,即使一个最普通的士兵,实力都感觉像一座大山般压在头顶,难以反抗。再这样下去,他真怕自己只能永远沦为最底层的奴隶,想翻身,最终豁出性命都做不到。 即便不说士兵,只说精英奴隶大帐中的三四万强者,如以前哨监彺之流,甚至更强的,估计绝不少于数百。 仅从崩的营帐中,百人中就有两名哨监就可见一斑,这些人的实力真正发挥出来,他哪里能抗衡?除非他们空手,自己拿着兵器,或者对方粗心大意,被自己抓住机会绝命一击才行。 但是,不能每次战斗都冀希望于对方的疏失吧? 要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怕是自己死的会更快,唉,看来,哨监中最菜的一个真就非我丘白鹭莫属了。 除了这些人,再根据崩营帐中的情况分析,实力不在他之下的至少应有大半,这样的话,唉! 心中沉重,他颇感前路艰难,自与哨监彺生死一战,除了心态有所成熟,杀人不再惊悸犹豫外,他本身实力其实几乎没有增长,这在强者横行的矿洞中,是一个硬伤,一旦与他人冲突,抛开哨监的身份,他大有可能吃亏甚至送命。 盯着面前摆放的一小车魔石他不禁想到,看!做一块石头多好啊,什么都不用考虑,没有烦恼,没有恐惧,也不会有忧愁!唉! “嗯?魔石?我能不能吸收它里面的能量呢?”,脑筋一转,他不禁想到了以前的那种感应,现在还清晰的记得,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调出那种近乎强烈的吞噬欲望的感觉来。 想到就做,搬下一块足有三四尺长宽的魔石,他坐在上面,不动声色间将两只手按在了石面上,第一次就是从手握上魔石后产生的感应,那时候仿佛身体里藏了另一个自己,有一种强烈渴望的情绪在蔓延。 一刻钟,两刻钟,……,他面无表情,眼睛也紧紧闭合上了,整个人坐在魔石上一动不动,其它矿奴见了两天他的怪异表现,也不以为意,继续干着自己的活,没有人再特别惧怕他了。 静定中,他发现,这是一种极微弱的感觉,身体血脉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深深禁锢了,精神触觉连接到魔石上,沟通里面的能量时,身体内被禁锢的那种感觉会出现波动,心中会突兀产生一种十分饥饿的感觉,这种感觉带来的直接想法就是——吃掉这块魔石! 顺其自然,让这种微弱的感应诱导出来的想法继续发挥,他通过身体接触部位,延伸自己的精神力进入了魔石中,试图沟通其中的能量,一次次尝试中,功夫终究没有白费。 精神力强度有限,只能稍稍顺着手掌延伸些许,一点作用也没起到,而那种奇怪的感应经过不断地刺激,唤醒,却渐渐强了起来,这时,他也察觉到了,要突破身体的禁锢,释放这种感应,还缺少一种至关重要的东西或者契机,是什么?他不知道。 这是一种本能强化,还是其它?他猜测着。 实际上,原体作为一只噬晶角虫,原本就是吞噬各种矿物为生,从中提取生存所需的微量物质和少许能量,维持身体机能的同时,缓慢成长,虽然它对矿物的利用率极低,然而排泄物却是这些矿物的提纯结晶,可以说,噬晶角虫一族,是大自然无私的加工者。 坑道中,随着精神力迅速消耗殆尽,他始终只能感应到魔石内部蕴含的精纯浩大能量的气息,却一丝也不能引动出来,因为他连石化层阻隔层都不能突破。 精神力耗尽的一刻,他终于无奈地放弃了,叹息一声,抱着下巴开始沉思起来,想着还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隐隐觉得还是自身精神力不足造成的,他终于下定决心,要想尽一切办法弥补短板,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总之,豁出去了,极限锻炼! 沉定恢复了两个时辰,精神力终于恢复了大半,感觉虽然状态差了一点,已经可以一试了,他就不信,不停刺激、努力下,会看不到成果。 第二次,失败;恢复近三个半时辰后,第三次,失败;此时,已接近一天工作的末尾,马上就要交工了,试了三次,均是无果而终,恢复需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他也只得暂时罢手。 一夜匆匆过去,精神恢复完全的他,一早又来到了矿坑,迫不及待地亲自动手挖起魔石。 按照规律,一般前进丈余就会有三到四块魔石不等,挖了小半个时辰,真让他从岩石纹络中掏出来一块两尺见方的魔石,不理矿奴奴们一直惊异的目光,他如母鸡孵蛋般,高高兴兴坐到了上面。 然而,还未入定,他又突然跳了起来,快步跑到了挖矿的原地观察起来,因为,综合两次挖到魔石的经历,他突然想到:似乎魔石下的山岩上都有着奇怪的纹络,这是天生?还是人为?太不同寻常了吧? 第十四章 白驹过隙 “嗯?”,察看着被自己破坏的痕迹,他发现,这些纹络有浅有深,有粗有细,寥寥几段线条杂乱连接在一起,跟魔石的位置,却看不清楚之间的关系。 又观察了其它几个地方,“奇怪,好像是石地本身的纹络嘛,不像后天刻画的”,得出了结论,不想再耽误工夫,他便又盘坐在了自己挖出的魔石上用起功来。 一晃十天过去了,他的左臂已经完全康复,整个人的状态也回到了巅峰。 然而,每天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坐在魔石上,如母鸡孵蛋般,左拧右拧。期间,没有打骂任何人,也没有耀武扬威过,然而,坑道里的矿奴们并没有因此轻视他,反而多了一些亲近。 甚至,有些人生出想为他做些什么的念头,渐渐地,每天他坐的地方周围,被矿奴们开采的魔石堆的满满的,只留出一条狭小的过道。 其实,从三四天前开始,他一沉寂醒来,就发现周围的魔石堆了,一开始还迷惑,只是心情越来越淡漠,便没有多去考虑,将之放在了脑后。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不经意间就领悟了矿奴们的心意,心中一动,却是没有做出其他表示,但是决定以后会力所能及地改善这些人的生存环境。 一天又即将过去,他这次恢复后,感觉精神力饱胀,隐隐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连日里,头昏脑涨地运用恢复,让精神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锤炼和增强,此时,也许又到了一个新的突破口。 心中受到鼓舞,他决定再试一次,这次直接从魔石上下来,只用右手的一根手指接触魔石,试了半天,发现不行,便将整个右手贴了上去。 这次试了片刻,终于建立起了沟通,这样只集中所有的精力到一只手上,感应能力强化到了最大,他全心投入着,眉头紧蹙! “深入点,再深入点”,他在心里默念,竭力推动着精神力突破魔石石质层的阻隔,向着里面的能量漩涡挺进,此时不用撩拨,体内深处就传来明显的饥饿欲望,这是连日来刺激强化的结果,也正因如此,身体里产生了一些莫名的变化,作用在精神力上,才能让它发挥出越来越大的作用。 “哈哈!终于突破了”,精神力即将告罄的瞬间,他大喜,终于突破了石质层阻挠,接触到了里面精纯浩大的魔元能量,身体里这时突然产生一种奇特的变异,直接导致手部血管膨胀,一条肉眼看不见的丝线顺着精神力通道延伸进去。 “嗯?怎么这么像?”,感受到魔元能量的本质,他突然心中一惊,微弱的精神力连接立时崩散了,附着其上的无形丝线,刚拉扯起漩涡中的一丝能量,也宣告溃散,迅速随着精神力回缩到了体内。 魔石里的能量成分,跟他在空气中感受到活性莫名成分很是相似,只不过,前者更加精纯,有着数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浓度,所以感受更加深刻,然而想引动则是更加艰难,但由此,他也对修炼天地间这种“气”的强者产生了更深的理解和敬畏,他们的强大怕是远超自己的理解。 带着遗憾,他回营帐休息了,心中始终缀着块石头,空守宝山,却不能取分文,换成谁,会好受? 郁郁沉睡后,他如往常一样去上工,心不死,又对着一块魔石试验了起来,这一次他有了昨天没完成的惊喜收获,精神力消耗殆尽前,竟然抽取出了极细小的一丝精纯能量入体。 这股能量比起每时每刻浸入身体的微量魔元气成分强上成千上万倍,而且极为凝练,根本没有逸散的迹象,他精神大振,竭尽所能的推动着这股能量向身体深处游走,然而,很快他就大失所望,精神力耗尽的一刻,这股能量仍在掌心盘旋。 此时,他才颓然发现,掌心的窍穴壁障死死阻挡着能量的进入,壁障不破除,根本打不开向体内脉络的通路。 心中忐忑,怕这股能量倒流出体外,却发现它始终在掌心循环游走,并没有离开身体,似乎还有一种约束力作用在其上,不断将它向内拉扯,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钻研起来。 细细感悟这种约束力,他隐约察觉到了体内一阵一阵的悸动,显然,正是那种禁锢的感应,产生了莫名的力道,最终造成的这种结果。 无计可施,他只好过一会就动用微弱的精神力去看看,这点能量是否丢了。 一个时辰后,“嗯?”,他突然发现,那丝魔元力竟然小了近乎一半,心中有些懊恼,料想这部分能量肯定是逸失了,那种有钱不能用,空守宝山的感觉又来了,无比的憋屈啊! 最终,那一丝魔元力还是彻底消失无踪了,他早料到了结局,却也无计可施,此时,抛掉焦躁和懊恼,平心静气下来,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强壮了许多,气力和精神上传来了明显的感觉。 一挥臂,空气发出连串爆鸣,他愕然发现,体内的力道增强了大半,而精神状态,按说,一直在动用着察看掌心,应该颇为疲惫才对,此时,反而只有一点点空荡感,竟没有其它不适,这种情况着实诡异。 琢磨了一会,他突然疑惑道:“难道魔石能量没有逸失?被我吸收了?”,这就有点难以置信了,但是身体状况的突兀改善摆在面前,又怎么去解释? 探查一遍身体,终于确认后,他眼中精光闪烁。 终于找到了一条能快速的强大自身的道路,他整个人的气势,由内而外,隐隐发生了一丝改变。 其实,噬晶角虫本就没有窍穴经脉,吞噬吸收能量和矿物是它的本能,这些能量进入身体会被分解转化分散到各个细胞吸收利用,以维持机能并强化自身。 丘白鹭汲取这股能量后,没法将它纳入体内利用,噬晶角虫的本能便发挥了作用,将这股能量分解转化,强化了他的肉身躯体,这样做,最终会导致,他的肉.体越来越强大,反过来又哺养气血,让他呈现由里及表的联动提升,不过这个过程,将会十分缓慢,而今,只不过是最初的效果比较明显而已。 每日里乐此不疲地跟魔石奋斗,他的身形在随后的数日间渐渐从六尺多长到了近七尺半的高度,肌肉盘结,筋骨强韧,比之先前强大了怕有近倍。 一拳击出,爆发的力道不下八九钧的程度,若再对上曾经斩杀的犼族矿奴强者,不用兵器,估计三五拳之内,他就能将对方放倒,那家伙的力量,而今估计,怕是至多也不会超过七钧。 同为凡魔,普通奴隶的力量大多都在六钧以下,一些种族体资强横,或者有锻炼密法,力量就要远远超出。 以如今的体魄强度而论,丘白鹭已经成长到了凡魔实力的顶峰,再跨过一步就是地魔境的兵级实力,与隆巴尔等下等兵同阶,当然仍会有实力上的很大差距,但这是时间的积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一晃眼,离索伦所说的兵源选拔的日子就只剩下一天了,这期间,他靠着每天汲取一丝精纯的魔元能量,将自身的身体素质强化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体魄强度和气力的增长已经基本到了很微弱的程度,体质已强化到了极限,想要继续成长,怕是要转换方式,另寻他法了。 第十九日,静静在坑道一角盘坐,他双目紧闭,无声无息,似乎睡着了一般。 实际上,他是在调整自身的似空非空的状态,以促进精神力的成长。 身体遇到瓶颈,他的精神力却还有着不小的增长空间。 在一次又一次努力突破魔石石质层的时候,他打破了自身的意识瓶颈,拓展了精神力的成长上限,受肉.体迅速成长的强劲反哺,精神力随后也一路攀升,虽然远较体质强化来的慢,却是越来越强。 所以,原本竭尽全力才能构架精神力通道汲取一丝极微弱的魔元力,他现在却能轻松许多,强大了近两三成的精神力足以一定程度上支撑他体内无形力量的发挥。 突然,远处响起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心中缓缓传来警兆,本就在苏醒边缘的他,瞬间睁开了眼眸,一道精芒闪过,一股无形的气势乍现即隐——精气神满溢,这已是兵级才具有的体魄气象。 第十五章 如期而至 ?谢谢书友的支持!没啥可说的,我一定要努力写好,不辜负期望!其中有些地方可能陌生,毕竟是全新的设定,如果不太好理解,可以看看作品相关,里面都有关于修炼,种族等等的,以后,我会注意在文中解释清楚的!再次拜谢了,您给了我更多动力!」 起身远视,却见矿洞支干道中一个彪悍的身形正在大步接近,看体态不是索伦更是何人? 脸上换上平静谦和的表情,丘白鹭大步迎了过去。 相隔数丈,他就行礼问候道:“大人!今日好早!”。 索伦眼神微微一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后,饶有兴趣地问道:“今天貌似没什么变化啊,嗯?”,丘白鹭的实力快速增长,体形每日都在细微变化,十多日间,已蜕变出了十分强健的体魄,他还哪里察觉不出? 其实,心细如他,每日都能察觉到少年的变化,嘴里不说,心里却在吃惊并提防着,尤其最近这两天,他隐隐从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威胁,看来,眼前这原本羸弱不堪的小子,如今很可能已经能给他造成些许伤害了。 这种成长速度,即便是上位魔族,也有点快了吧?索伦震惊,少年真的有一种可怕的潜质。 “潜力用尽,也只能到现在的程度了!”,丘白鹭察言观色,很谦和地恭声应道。 面对索伦,他的态度比以前少了一份淡漠,多了一份敬意和善意,表现的极为知进退,果然稍稍打消了对方心中刚浮现的一丝防备和敌意。 不置可否,索伦边向前走,边缓缓将接到的最新命令叙说道:“明日就是兵源选拔的日子,根据兵备司下发的指令,精英奴隶营中将会选拔出两个后备小队,合计420人,百里选一的竞争,你有信心吗?”。 “有!”,实力突飞猛进,此时的丘白鹭再非昔日做什么事都要掂量三分的“普通”少年了,在整个精英奴隶营是绝对有实力问鼎最强那批人的,比起一直占据奴隶营顶端的那些强者,欠缺的不过是一次次厮斗争杀的经验和阅历。 “恩!很好!那我就等着看你的表现”,索伦比起往日似乎也少了些冷漠,语气破天荒地变得平淡下来,随意看了一眼坑道里劳动的场景,迈着刚健有力的步子便转身离开了。 矿监彺在一处处坑道中转悠,刚发现索伦到来,顿时两眼放光,急急赶来巴结,没想到,却是晚了一步扑了个空,顿时有些郁闷地小声道:“每次走这么急干什么?唉!我大好的表现机会啊!”。 此时,突然一道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彺,你将宙、熊、厉三个人叫过来”,收回看着索伦背影的眼神,丘白鹭对彺沉声说道,心中则在思量着以后的道路该如何安排。 “大人!”、“大人!”、“大人!”,不一会功夫,包括鳞族青年在内的三个壮汉赶到了近前,中间一人身高逾九尺,腿长身短,双臂如刃,正是那日与丘白鹭起冲突的蜢皋族壮汉,名为熊,实际年龄在30岁上下,在魔族,普通人正常寿命,以百岁左右为限,他仍属于青年阶段。 左侧是身形长高到八尺多的宙,脸上此时也褪去了曾经的青涩,变得沉稳成熟起来,而右侧之人体形比宙还高上尺许,身形十分细长,背后生着一只长长的褐色蝎尾,极为特异,不过,面容狭长,嘴唇青黑,显得有些阴恻病态,他叫厉,是十日前在肼石坑道连续争锋失败受了颇重的伤后,才沦落到这后部坑道的。 伤势好转些后,这蝎族的强者几次想雄起称霸坑道,一次次被矿奴们联合起来驱逐,换了几条坑道都失败后,惊动了本来很少管事的丘白鹭,一拳被将他打成了重伤。好在他之前没有肆无忌惮行凶,否则随后肯定会被丘白鹭处死。 这里,是个截然不同的群体,组成了一个另类规则的世界! 被打倒后,在坑道一角,他趴了大半天才最终爬起来,对矿奴们人人敬畏的丘白鹭,他终于决心臣服了,此前,他早已观察许久,始终摸不清这强健少年的虚实,这次,沉重的教训,让他真正服气了。 “熊!宙!厉!你们三人,从现在开始我将收为手下的辅助矿监,可有异议?”,丘白鹭语气平淡地说着,身上缓缓凝聚出一股气势,实力和高人一等的地位结合,自然产生了对他人的精神压力。 “遵命!大人”、“太好了,大人!”、“是”,三人纷纷给出了肯定的回应,生生从奴隶中拔高一等,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高兴? 熊很是庆幸,幸亏没像那飞羽族的叔侄俩那样,对鳞族青年的话不屑一顾,否则,恐怕到现在也无法摆脱倍受欺压的生活。要知道,当初的他们四人,直到现在,还在帐篷外歇宿,每日都像孙子一样被欺凌。 “彺!带他们去取配置物品吧”,转头交代一句,丘白鹭自己,仍走到了坑道偏僻角落里盘坐,不一会就沉寂了进去,周身的嘈杂被渐渐隔绝,身心又一次在超脱无我中沉淀下来。 这种状态极为奇妙,难以准确言述,类似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境状态,整个人无想无念,亦无人无我,这是对心灵内在和肌体微观的一种纯净升华,直到彻底超脱凡俗的禁锢,那便是破而后立的新生! 日日对心灵意识和精神自我不断锤炼凝聚,他的心性越来越沉寂,不时便进入一种近乎空灵的状态,若非没有针对性修炼的方法,在这种专注唯一的状态下,他的实力将会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没人敢打扰他,宙、熊、厉、彺四人回来时都小心翼翼,各自选了一个矿洞容身,十分低调地进行着自己的监察工作。 矿奴们看到出去的三人,都摇身一变成了矿监,心中的羡慕自不必提,而此时随着挖矿的深入,魔石的分布密度似乎隐隐有所上升,即使少了这三人,也基本不愁完不成总量三百块的任务。 这日交工时刻,宙、熊两人交头接耳了几句,只见跟丘白鹭最熟的宙,走上来有些羞愧地道:“大人,我和熊如今尚无营帐收录,您是否可以收留我们?如果……”,似乎觉得这个要求太过丢人,吞吞吐吐中他又想收回话去。 丘白鹭却轻一挥手打断他道:“回营时,跟着我!”,说着转身看着还未离去的他,又平静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呆住了的宙,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此时闻言,连忙喜滋滋谢过后退了回去,而告知熊后,他也是喜形于色不提。 回营后,丘白鹭刚与崩交涉好,安顿下熊和宙,精英奴隶连营就被一队队士兵封锁,所有人都被粗暴地驱赶到了谷前广场之中。 只见,广场最后方中心处的点将台下,黑压压都是人头,奴隶们交头接耳议论着,看着四周杀气凛凛的戍守卫队,心中都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百丈点将台后方,一个魁梧的身影在急速赶来,突然,他从数十丈外猛然飞跃过来,“砰”一声,双脚如炮弹般轰在了平台石砌地面上,大地为之震动。 议论纷纷的奴隶们,惊惧地闭上了嘴巴,四周的军队将士却整齐划一地躬身行礼,齐刷刷高喝道:“恭迎将军!”。 来人,兵备司裨将,冯恩特.洛兹,巨罴族,这一族的典型特征是身形魁梧,胸毛浓密! “还好不晚!小崽子们,都给我闭上你们的鸟嘴”,这人环视一周,看着周围又渐起的议论声,顿时暴喝出声。 这声狂喝,仿若震雷滚动,好不惊人,正嗡嗡议论的数万人面露惊容,又纷纷闭上了嘴巴。 人群中,双目精光一闪,丘白鹭已粗略估算出先前这人飞跃的速度,那至少达到了汽车的一般时速,在这等冲击力下,他却安然无恙,肉体的力量和强度,当真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 对自己的威势似乎十分满意,那魁梧将领,缓步走到了点将台边,向下扫视一圈道:“本将现在宣布,明日所有人一早都要到这个广场集合,接受重组整编,都听清楚了吗?”。 魁梧将领洪亮的声音传遍全场,立时台下又出现嗡嗡议论声,嘈杂无比。 本要继续开口的彪悍将领,面现不悦,对于这群毫无组织纪律性的奴隶们十分不满,等了片刻,他见噪杂声没有平息,怒哼一声,狠狠向左右轰出了两拳。 两道风卷长龙瞬间从台上轰落,直直在人群中犁出了两道百余丈长的人沟,残肢断臂乱飞中,前端的近万人生生被分成了三块区域,死在这狂暴拳劲中的奴隶数以百计,满地都是惨嚎的伤者。 士兵们刀枪斜举,肃杀的气氛笼罩广场上空,众矿奴尽皆骇然失色,恐惧地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除了压抑的惨嚎声,整个广场一片死寂,那将领这才面无表情地收回拳头道:“渺视本将权威?简直不知死活!各大队听令,凡死伤的,全部剥夺入选资格!”。 冷冷说完,似乎有些意兴阑珊,他直接对着后面一挥手,跃身下了擂台。 接到手令,一个兵备司校级军官走了上来,来到平台前方站定后高声宣布道:“传兵备司令:兹从尔等中选拔四百二十人,组建预备战队两支,其中精英,将以补充兵源损耗,明日晨,所有营帐统一编组,一营限百人,首领一名,此特予通知!凡不配合者,逃避滋事者,杀无赦!此令,冯恩特.洛兹,五月三日!”。 本来冯特恩想亲自宣布的,但被矿奴们的嘈乱搅得没了一点兴致,便让随身副官替他宣读了命令,自己索然无味地回了营。 命令宣读之后,压抑不住兴奋的矿奴们,被全部遣散回营,一个个全忘记了之前的恐惧,摩拳擦掌中,都充满了熊熊斗志,谁不想成为预备士兵? 这是豁了命也要去争取的好机会啊!这种在奴隶中选拔兵源的机会,可是绝少见到,一般,兵源都只在领地内各部落中选拔,哪里轮得到这群苦哈哈的矿奴们!以往结局好一点的,也只不过混个矿监、哨监及军中杂役过活,如何能与士兵的身份相比? 在这个重磅消息的冲击下,那些不幸被打死打伤的同伴,早已无人记起,归去的途中,各营帐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火药味越来越浓! 第十六章 黄雀在后 一百七十六个营帐,有的近三百人,有的不过百余,人数并不尽相同,当然,更不乏一个营帐中几个团体抱团对立的情况,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一早上工时间,在一支支肃杀的士兵小队驱赶下,四万多人以各自营帐为单位,快速向谷前广场集合。 未想到,进入广场入口的每一百人足数,就被成批带走,短短一个半时辰内,所有营帐人员,全部被暴力分拆成了一个个的百人队伍。 此时的整个广场中,出现了分列三个阵营的四百一十七支对立队伍,每个队伍都有了新的标识和番号,分别是红、白、黑,队伍中人也依据小队序列赋予了系统性的编号,白色阵营,丘白鹭的编号是1902。 “咚!”、“咚!”、“咚!”…….,沉闷隆烈的鼓声响起三通,所有百人小队,两队一组被驱赶着进入了一块块数百丈大小的隔离战场之中,庞大的谷前广场被小战场完全占据,并越境延伸出去。 “比赛不设规则!以小队为单位,胜者晋级,败者出局,战斗现在开始!”,随着点将台上的彪悍羟族军官宣令,每一个矿奴的耳中都仿若滚入了如雷般的声音。 随后,只见一个个将校级高等军官陆续出现,沉肃威严地各自落座,那一瞬间展露的峥嵘气,压的全场有着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白色阵营的丘白鹭和崩的一营人,每个人身前都被涂上了单道白线,身后则是从1到100的序号,那道白线是作为相互辨认的依据。 再看对面的敌方队伍,胸前则是一道黑线,想来其他各队也各有着五花八门的标识。 和崩并肩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与虎视眈眈的一百个凶悍敌人对峙,肃杀森冷的气息扑面压来,丘白鹭不由口干舌燥,一向平静的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紧张和扭曲的兴奋,那是一种微微恐惧中还带着极度激动的矛盾情绪,骨子里慢慢酝酿出一种暴虐凶残,杀!绝不能屈服! “伙计们!干掉他们!”,黑线方昂立前端的吽族魁梧大汉嘶吼一声,当先狂冲过来,目标,直指队伍最前方的崩。 旁边,矮小许多的丘白鹭,被他自动忽略了。 看着圆脸大汉爆发力十足的动作,崩眼中精光一闪,大吼一声带着身后的兄弟们也冲了上去。 人群冲,热血沸腾的丘白鹭,也吼叫着迅猛猛冲上前,一路直进,碰上哪个对手便是哪个对手。 “砰”,迎面绕来一个犼族九尺大汉,两人狠狠对擂一拳。 肩头被狠狠捶中,剧痛传来,丘白鹭凶性大发,吼叫一声猛扑上去,再次与凶悍的大汉撕打在一起。 战场之上,两方的人撕打成一片,只听喊杀声和拳脚声不断,拳来脚往中,一个个奴隶都玩命般凶狠。此时,按实力排在队伍后部的熊和宙也先后和对手接阵,两两一对,凶狠地撞在了一起。 到处是鲜血飞溅,惨嚎连天,受伤的人接连出现,没有最凶残,只有更凶残,战斗,一开始就呈现白热化! 再次生生受下大汉砸向肩头的一拳,骨头欲折中,丘白鹭猛地回轴捣在他的胸口,两人出手速度相差不多,论经验他还比不上对手丰富,吃了不少亏,靠技巧取胜已基本没有实现的可能,他只能拼着体魄和气力,寻找着机会,这其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本欺负丘白鹭年少身矮,黑线阵营的三号强者“噜”有些漫不经心,没想到对殴才几招,就被少年以伤换伤击到了心口要害,那一拳的凶狠力道可是半点也不输于他,砸的他是心脏猛然一抽,眼前一黑中差点跌倒。 见对面犼族大汉挨拳后身形摇晃,眼疾手快地丘白鹭猛然撞了过去,一下子将他撞倒在地。 骑在大汉身上,丘白鹭双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提起右拳猛然砸向他面门,一拳,一拳,又一拳,迅猛无比的狠捶着,鲜血飞溅中,犼族大汉生生被打晕了过去。 “砰”,猛然被人砸在后肩,他被大力冲击的翻滚出去,传遍全身的剧痛,刺激的神经发狂。 不顾肩上传来的麻木剧痛,他凶狠地转身,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偷袭自己,生撕了他…… 不想,刚转过头,“砰”,小腹上又迅猛地挨了一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这股凶猛的大力砸的他五内沸腾,向后猛烈翻倒,胆汁都险些吐了出来。 踉跄跌出丈外,甚至撞倒了一个自己人,疼的眼晕的丘白鹭终于看清了偷袭自己的人,一个七尺半左右的黝黑力獾族青年,身形敦实,满脸狰狞,嘴角似还挂着冷冽的嘲笑。 心中大怒,正要爬起身来,那黑面青年竟又飞步来到了跟前,一个膝撞猛然捶向他面部。从动身赶来,到此时出手,他的速度简直快的惊人,暴怒的丘白鹭甚至来不及做出格挡的动作! “砰”,结结实实被撞在面门,一道血箭喷出,丘白鹭鼻梁骨断折,仰面躺在地上,视线逐渐变得模糊,隐约中,他看到一道身影缓缓走到身旁,接着,胸口被对方冷哼声中,重重一脚踩踏在上面。 心中怒极,他猛烈挣动起来,然而头脑昏胀无比,竟无法调动被打散的一丝力气。 “简直不堪一击!死吧!小杂碎!”,力獾族青年浓眉细目的圆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猛然抬腿,就要一脚踏断他的肋骨。 “不要——!”,却在此时,身后猛然荡起一股劲风,一道灰色身影猛扑了过来。 察觉背后有异,力獾族青年急忙躲闪,仍是慢了半拍,被那人拦腰抱住,两人一起滚了出去。 “砰”,愤怒地一拳将扑来的人砸开,力獾族青年弹射起身形,眼中闪过阴冷愤怒的神色,箭步急冲,他一拳捣向偷袭之人。 “大人,快起来啊——!”,突兀杀出的那人,八尺高下,爬起来就冲着丘白鹭急吼了一声,看到黑面青年冲到面前,大惊中,他匆忙挥拳格挡。 原来这人是宙,原本他还想靠到丘白鹭身边被照应照应,不想遇到了此时的危急情势,心惊之下,他拼着受了对手狠狠一捶,却借势飞扑过来,救下了丘白鹭。 伸手一抓,一把攥住了宙的拳头,力獾族青年眼中冷光一闪道:“太弱了!小子!”,右拳迅猛地捣在了宙的小腹,凶猛的拳劲,将他打成了弓身的虾米。 一挥手将抓在手中的宙抛了出去,看着他在地上痛的打滚,力獾族青年失去了动手的兴趣,转身四顾起来,自以为解决了面前的所有敌人,他在寻找着下一个对手。 此时,手下的第二强者“暴”正与对方的首领打的不分上下,看来,根本不需要援手,百无聊赖,他眼睛微眯着道:“真是好弱啊!亏我还示敌以弱!”,说着竟抱臂施施然向战场一角走去,却是准备直接看着手下收官了。 沿途,丘白鹭阵营的人不时对他出手,然而,没有一个是他的敌手,一个个被打的滚地惨嚎。 “我不能输!谁要杀我,我就先要他死!杀他一千次!一万次!起来!起来!杀了他!”,其实,倒地的丘白鹭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一时被打的凝聚不起力气。 力獾族青年要杀他,彻底激起了他心底最原始的凶狠火焰,这是滔天般的怨念。 双眼中恢复阴冷,凝聚着越来越强的力道,他缓缓坐起了身子,一股杀意填塞胸间,头脑越来越清明,他要杀人,杀死那个差点干掉自己的黑脸家伙。 崩一方阵营的人此时已渐渐显出颓势,黑线方空出了不少人手,看到丘白鹭要起身,一个黑线方的大汉,奔过来就是狠狠一脚,想重新将他踹趴下。 看着踹来的凶狠一脚,丘白鹭神情猛然狰狞,不闪不避,右手猛然伸出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脚踝,下一刻,胸腹肌肉滚动,全身的力道凝聚到了手上。 “咔嚓”一声,巨力挤错下,那大汉的脚踝骨直接被他捏碎。 将惨嚎着的大汉抡臂甩到数丈之外,他缓缓站起身形,四周黑线方之人见状,纷纷一惊,更为强烈的敌意爆发,只见,左右各有一个魁梧的汉子放弃对手冲了过来,半路交换眼色,已然达成默契。 “给我死来!”,左边的欤族大汉对着比自己矮半头的丘白鹭当面一拳轰来,另一个隼族的飞起一脚踹向他的腰胯,二人以二对一,要联手打压这个凶猛的少年。 极端情绪中的丘白鹭是十分恐怖的,绝对冷静的状态下,可以让他最大程度的发挥自己的潜力,面对两个大汉的夹击,他的动作快到了完全盖压二人的地步。 只见他迅速矮身踏前一步,一拳捣在了欤族大汉的下巴上,大力冲击,这大汉直接被捶飞了出去。 接着,他右臂又猛然向后甩出,肘尖狠狠地砸在了另一个隼族大汉的胸口,大汉猛退几步,跌躺地上,曲身抽搐着,痛的竟连声都发不出来。 (犼族:双瞳,手背有绒毛,其它同人类;力獾族:耳朵狭长,力气极大,速度敏捷,其它同人;欤族:肩部两侧生有倒刺,其它同人类;隼族:面如鹰隼,鼻尖弯下,其它同人类;) 第十七章 格杀拳技 “哦?这小子竟还能战?嗯?厉害了啊!”,抱臂靠在角落的力獾族青年,终于又注意到了丘白鹭,眼中闪过了讶异的光芒,但瞬间又被森森的阴冷掩盖,心中却是稍有些后悔之前未斩尽杀绝了。 “哼!既然不躺在地上装死,那我就再出手一次送你上路,老子最不喜欢你像我一样凶狠的家伙了”,力獾族青年冷声说着,大步迎向也正迫来的丘白鹭。 “啪!”,一把抓住面前吽族大汉捣向胸口的拳头,丘白鹭右手五指运力将对方的手指捏的咯蹦乱响,瞬间打乱了他的进攻的节凑,接着猛然回臂一捶,“砰”一声,打在了被拉弯身形的大汉胸口。 这痛嚎的汉子还未倒地,他瞳孔一缩,急撤了半步身子,腰侧,力獾族青年飞步一拳砸来! “好小子!”,力獾族青年一拳没击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他会反应如此敏捷。 下一瞬,只见他猛然沉肩侧肘回砸向丘白鹭腰后,这一连窜动作连贯一体,犀利狠辣,绝对不是平时斗殴的手段,必然属于格斗技一类的套路,丘白鹭本能觉得,这个青年很不简单! 差之毫厘地躲过侧面一击,丘白鹭顿觉背后又传来警觉,心中一凛,他猛然向前扑出,一个急滚,避开了数丈。 不敢怠慢,他急急跃起身形,凝神防备。 面前半个人影也无,他正要转身,忽觉后背生风,敌人竟又迫到了身后,好快! 心中一凛,躲已不及,情急之下,他只好向着斜后方狠狠撞去,眼中情绪在一瞬间的森冷狠戾中猛然沉寂下去。 “砰”,力獾族青年仓惶捂着鼻子倒退出去,砸向丘白鹭后颈的拳头也失了准头,而丘白鹭,则踉跄着向前倾倒,后背肩头结结实实受了一记重击,痛彻心扉。但这一次,他行险之下,追回了劣势。 用一贯的迫敌手法,追到那少年的背后,连续迅击还是失利,力獾族青年心中震动,此时吃了不小的亏,鼻血长流,他甩甩头试图驱走脑中强烈的眩晕,知道耽误一刻都会带来极大的危险。 然而,他还未回过神来,猛然发觉一股劲风扑面,原来,对面的少年一刻不停,猛然扑到了身前,拳头生风,狠狠自下而上掼来。 眼中一惊,他急忙后仰躲避,同时,右腿曲起向前横扫,左脚蹬出向后弹射,猛力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竟于一瞬在退避中完成了凌厉反击。 “啪!”,被犀利的一腿扫中,丘白鹭的身形立时向右侧倾倒,眉头一皱即松,眼神却仍如死水般平静,里面却隐藏着冷厉至极的寒芒。 下一刻,极度狠辣冷静中,他猛然将砸向力獾族青年下巴的右拳回轴下抡,右脚不顾足踝断裂的危险,狠狠蹬地,全身的力道涌上拳头,狠狠掼在了青年的小腹上。 “砰”,力獾族青年在重重的一生中,被狠狠一拳掼在地上。 身体摔倒一边,丘白鹭只觉半边腿麻木,近乎难以起身,但敌人还未杀死,他怎肯罢手?眼中凶芒闪烁,他生生用肌肉夹裹着腿骨将身形绷直了起来,僵硬地向力獾族青年*去。 眼神中终于露出一丝慌乱,力獾族青年肚子剧痛,一时无法站立,他只得双手拖地,惊惶向后退避,对面的少年,神情淡漠到可怕,一股冰冷的杀意泄露,他终于心生怯懦了,凶狠凌厉的战意一瞬间远去。 一步,一步,……,丘白鹭拼命压迫精神力催迫气血循环,右腿的麻木肿胀恢复越来越快,身上力道一丝丝绷紧,他与力獾族青年的距离缓缓压缩,带给对方的精神压力却无以伦比。 此时,周围的黑方阵营强者再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一向战无不胜的老大“鲸”,竟被这少年打的避退,他有多强,简直不敢想象,他们只怕上去也是“送菜”,要知,“鲸”可曾被一个尉级军官看重,随意传授过几招军中即战法的猛人,是打遍周边诸营无敌手的存在啊! 两人的距离缓缓拉近着,鲸的身体恢复了不少,恐惧中,有意识地在调整后退的速度,身形缓缓弓起,看着丘白鹭的眼神开始不停逡巡,试图寻找他身上的破绽,一击重创或格杀!此时,以两人相近的战斗力,力獾族青年对胜利已没有一丝信心,对面的少年坚毅冷厉的可怕。 “杀!”,看到两人距离已经缩短到不足半丈,丘白鹭爆喝一声,身形猛然弹射过去,两拳一上一下迅猛向着跳起来的鲸的胸前砸去。 他充满戾气的猛然暴喝,惊的“鲸”一失神,本已瞅准了机会出手,却鬼使神差地慢了一线,在交手的瞬间,这是致命的,他双掌猛然错分扣住丘白鹭右臂时,锁骨擒拿的部位已然偏离了少年臂弯关节数寸。 心中惊骇,却也顾不得太多了,力獾族青年手上发力,“嘎嘣”一声,就将少年的右小臂半错开来,只是终究未竟全功,脸色瞬间苍白,他知道自己完了! 下一刻,丘白鹭的左拳已猛然砸在了他的胸口,“咔嚓”一声,随着惨嚎,他滚落出去。 眼睛一眯,丘白鹭握住右臂一拧,瞬间将小臂归位,一个箭步窜到前方,他一脚狠狠踹向倒地的力獾族青年鲸肋下,不想,力獾族青年还有余力,猛然向着旁边一滚,躲了开去。 怎肯再给机会,他紧紧又追了上去,双脚猛然连贯踢出,力獾族青年猛滚躲避,终于拉开了一点距离。 上气不接下气的鲸,勉强爬了起来,却发现丘白鹭又追到了身侧,眼中闪过厉芒,他猛扑了上去,嘴中喘息着嘶吼,已是要凶狠搏命的样子。 看到鲸的凶狠,丘白鹭眼中冷芒闪烁,猛然撞了上去,双拳紧握,对着对方的拳头就狠狠砸了下去,要一举,狠狠,将他砸趴在地上。 看到丘白鹭果然与自己对攻,鲸眼中闪过一丝讥嘲,猛然一收拳,竟矮身欺入了少年怀中,下一刻,只见他上下分击,一拳捣向少年心口,一拳砸向少年裆部,端的迅猛狠辣又极端卑鄙。 察觉到上当,眼中惊芒一闪,丘白鹭肌肉向后急缩,与此同时,身形猛然侧转,险之又险错开了捣向心口的一拳,然而,裆部却未能完全幸免,被拳上巨力擦中,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传来。 一直处于极端冷静中,他生生抑制住了痛觉,精神力猛卷下来,阻滞了痛感的传输,更借着之前一瞬间疼痛的刺激,双手快捷无比地猛然下抓,一下子扣住了正要撤身避退的鲸。 暴虐的光芒闪过,他双臂肌肉伸缩,直接将鲸的身体抬起,不顾他的嘶吼挣扎,猛然向地面掼下,“砰!”、“砰!”、“砰!”、“砰!”……,狠狠掼了数十下,力獾族青年的惨呼声早已止歇,整个人变得血肉模糊,他仍不停歇。 一个纵横强者,竟被他活生生震杀!赤.裸.裸、恶狠狠地掼死在地上!这一刻全场皆静!团体的对决已经丝毫没有意义,头领被击杀!被凶狠的犹如地狱魔鬼般的少年震死!输了!彻底输了! “吼——!”,鼻梁和下面的疼痛袭来,心中又交杂着击毙敌人的畅快,极度矛盾的刺激下,浑身鲜血淋淋的丘白鹭忍不住嘶吼出声。 凶焰升腾,少年血红的眸子,扫视全场,黑白阵营之人对他生出了极大地恐惧和敬服! “臣服!或者死!”,在扭曲的痛感中,他下意识地吼道,只见,黑方阵营之人面色苍白地相互望望,竟不断有人跪下臣服,最终竟然全部认输! 强者为尊!这一刻演绎地淋漓尽致。 “白方19小队胜!兼并黑方19小队,新任队长1902号。现在立即进入休整,等待进入第二轮战斗”,战场外的监察士兵此时快步走入,冷声宣布道。 他的身后,有两个矿奴推着两小车衣服,全是其它场次失败的白方的,拿来便是让本场黑方阵营的人更换的。 这一轮比赛,所有417支队伍必然会有一支轮空,到比赛完成时,淘汰了两百零八支队伍后,能够进入第二轮的,加上这一支,便只剩两百零九支,随着比赛的进行,后面淘汰战只会越来越残酷。 逆转了战场形势的丘白鹭,莫名其妙竟被任命为了新队伍的头领,他很蛋疼,真的很蛋疼,然而,却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察看,更要命的是,也没有人会为他治疗伤势,只能强忍着,夹着腿别扭地走路,好在还没完全影响到行动,想来,后面的战斗,还能应付一下。 此时,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简单处理下自己的鼻梁伤口,接着就是去察看下宙的伤势,这家伙为了自己遭了池鱼之殃,丘白鹭对他感激之外,信任感也是大增。 当发现,他和附近不远处的熊都是皮外伤,并不影响战斗力后,他的心也就放下了。 收拢了所有人手,刨除死掉的二十一人,以及伤筋动骨的二十六人,还剩下最终战力一百五十三人,这些人却也不都是精锐,仍旧有些参差不齐,不过远好过之前老幼夹杂的局面。 看着壮大的队伍,他还是比较欣慰,毕竟实力增强了,面对以后的战斗还是有利的,只是,接下来的战斗怕是要更残酷,队伍中此时近乎人人带伤,前景不容乐观啊! 第十八章 隼族狠人 想要翻身,必须赢得一场场胜利,夺得预备小队的名额,为了这个最终目标,丘白鹭绞尽脑汁开始想办法,要尽可能让自己的队伍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苦思冥想后,他先将整个队伍分成了两个部分,每一部分各自是原来阵营的人,彼此熟悉,配合能更紧密些,接着又按照战斗力由弱到强排布,打算先用弱者消耗对方实力,再靠强者分出最后胜负,与“田忌赛马”的道理如出一撤。 这样安排完,他还是不放心,又开始舌灿莲花地鼓动起手底下的这些人来,添油加醋描绘成为士兵后的生活有多美好,地位有多受人尊敬,将来的前途又如何如何光明,直到一个个听得两眼放光,恨不得立时跟敌人拼命时,他才停下了说辞,不再挖空心思去蛊惑,总体上,是起到了极好的效果。 到此时,已过去了大半个时辰,队伍在进行最后的磨合熟悉,又过了一刻钟左右,随着巨鼓声响,终于迎来了第二场战斗,对手是一支与他们差不多同时结束战斗的黑方队伍,两方被士兵驱赶着向规模扩大了一半的战场涌入。 对峙中,两方同时有些震惊,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只见,黑方队伍只有寥寥数十人,他们胸前的标识是一个黑色圆圈,此时,面对近乎是自己三倍还多的白方队伍,直接傻眼了! “哈哈!稳*胜券!”,眼中精光一闪,丘白鹭心中大定,挥手暴喝道:“兄弟们,杀啊!”,当先便冲了过去,只是双腿扭捏着甩动屁股,很快被后面的小弟们超越,索性他也不赶了,只见,跑到前面的宙突然回头,露出了暧昧的笑容,他不由有些气急! 黑方的头领,是一个身形匀称的犼族高大青年,面容瘦削俊朗,身上的气势也极为彪悍,此时看着潮水般涌过来的敌人,脸色大变,他可以以一敌二,敌三,手底下近乎人人带伤的兄弟们又怎么可能?输了!这一局是彻底没有胜算了! 一咬牙,他大喝道:“慢!我们投降!”,扭甩着双腿已赶到战场的丘白鹭,急忙刹车,收回差点砸向对面敌人的拳头,瞪眼吼道:“投降?好吧!老子要收编你们,那家伙,你从或不从?”。 犼族青年的话出口后,两方僵持在那里,彼此后退了些许,两方老大都发话了,他们便等着最后交涉的结果,白方阵营的人却是一点也不着急,以三打一,无论如何,都是一场顺风仗! 只见高大青年面色涨红,终究当先走来,单膝跪下道:“拜见老大!”,他一跪下,底下的小弟们互相望望,呼啦啦跪成一片,“拜见老大”的声音此起彼伏。 “嘿嘿!无规则啊!”,丘白鹭眼神一眯,接受胜利的同时,瞬间领悟了一件事情,看来,不是每个队伍的头领都会去主动收编敌人,像他这样的,绝对是少数,这样的话,夺取最后的胜利胜算又增了几分,占得先机,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 “白方19小队胜!兼并黑方105小队,队长1902号。现在立即进入休整,等待进入第三轮战斗”,不出所料,局势底定之后,监察士兵立即来到场中宣布了结果,并且又带来了白方的衣服让战败者更换。 此轮结束后,剩下的队伍数只剩一百零四支,仍有轮空的一支,这样,进入第三轮的为一百零五支队伍。 新收编队伍里最强的就是带头的犼族青年,名“刑”,丘白鹭仍让他带着自己人,成为第三个阵营,手底下的人仍按照由弱到强的顺序排布,短短一刻钟后,重组完成。 竭力装出笑眯眯的样子,他看着整个团体的成员,酝酿着慷慨激昂的情绪,数息后,只见他手足齐动的爆发起来,诱惑性的说辞,如连珠炮般再一次改进成新版,煽动性更强了,不一会,大部分人就被蛊惑地热血沸腾起来,气势飙升。 刚鼓动完,鼓声猛然响起,第三轮开始了!然而,此时,时间怕是至多过去了半个时辰,竟又有足够的队伍胜出了。 只见一队战兵迅速冲入,将他们再次向前驱赶着进入了一个又扩大了不少的战场,另一侧,一支红方队伍也向着战场鱼贯而入,看人数怕也不下百余。 轻吁口气,丘白鹭眼神一凝,心里沉静了下来,迅速分析着形势,“看来淘汰速度加快了,这说明强的队伍越来越强,弱的队伍在迅速被清场,难道?”,突然他意识到了一种可能,看来,不只他一个人是聪明人,别人也有在收编战败队伍的,自然,下一轮,分出胜负的时间便缩短了。 敌人此时已经完全进入场中,看着白色阵营一方还在陆陆续续涌入,顿时不能镇定了,开始纷纷议论起来,本以为自己的队伍已足够强大了,没想到对手的实力还更强悍。 红方队伍站在前面的有三个人,当先的是一个羟族中年,稍后半步,一个是魁梧的欤族大汉,另一个是身材中等的隼族中年,看起来普普通通,但能跻身强者,绝对有着过硬的本领。此时,他们三人也面色凝重的讨论着,显然,对胜利的前景,不那么看好了。 迅速清点了一下敌人的数目,丘白鹭估摸大概有一百出头,最强的应该就是前面的三人,除开他们,整体实力估计应该不会强过最初遇到的那个力獾族青年带领的队伍,但具体,还得打过才知道。 “刑,你对付那个隼族的家伙,安排你的人绕到右面攻击,崩,欤族的大个头就交给你了,暴和噜,带着你们的兄弟最后出动,要绕到左侧攻击他们,都明白了吗?” 迅速冷静地制定了作战方案,他随后将事情安排给了身后这几人,看他们迅速传达下了命令,他大喝一声:“杀啊!”,不等最后面的人全部到齐,就带着崩和原本自己营帐的人正面冲了过去。 红方阵营没想到敌人发难如此之快,顿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整个队伍由上到下,被冲撞的都有些慌乱。 眼看着敌人已经攻到,当先的羟族大汉眼中凶光一闪道:“不管了,逆,钹,跟我上,先把对方的首领给搞掉,胜利,一样还会属于我们”,说完,他眼神闪动,循着丘白鹭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身后的欤族大汉逆和隼族中年人钹对视一眼,也紧紧跟了过去,一路强横扒开阻挡之人,并不恋战。 “杀啊——!”,两方阵营迅速撞击在一起,喊杀声此起彼伏,然而激动的红方阵营众人,未曾注意到的是,白方与自己的人胶着在一起的不过寥寥六七十人,还有两支队伍,在迅速向着两旁绕去。 “死来!”,飞奔过来的羟族大汉,挥拳猛然砸向丘白鹭面门,身后的逆和和钹一左一右冲向他的两侧,避开其余敌人,联手攻来,他们要在最短时间内拿下丘白鹭,争得胜利的一线机会。 此前,丘白鹭发动的实在太快,刑安排完自己的人后并没有跟上,结果被红方的人阻隔在外侧,乱战起来,他一时半会无法突入进去。 而崩按照丘白鹭的吩咐,一个箭步蹿上,猛然架住了欤族大汉的攻击,这导致原本对方三人联手夹攻的情况,变成了羟族大汉和隼族中年“钹”一左一右合力攻击的局面。 “砰”,对撼了一拳,丘白鹭的身形被震的一晃,而羟族大汉只是稍退了寸许,力量上两人竟是不相上下,然而,危险的是,右侧隼族中年猛然出现,一爪掏向他*,出手又快又狠,当真让人防不胜防。 “滚!”,爆喝一声,他猛然探手下抓,阻挡隼族中年的阴招,同时一拳轰向他面门,要打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个满脸开花。 未想,这隼族中年灵巧地一侧身躲了开去,此时,羟族大汉又猛然攻到,一个右钩拳砸向他胸口,为求自保,他不得不向后躲闪。 刚后跳一步,他忽然觉得后腿一凉,却见那隼族中年一个鞭腿扫在了他的腿弯,巨力砸来,他整个人被扫的横飞出去。 抓住时机,冷笑一声,羟族大汉猛扑了上去,另一侧的隼族中年,眼中露出阴笑,急速跳了起来,右脚凌厉地勾出,狠狠踹向他的*。 当真是绝*奇葩的招数!够毒!够阴狠! (羟族:头顶生有小盘角,天魔境蜕下后,能成为极厉害的本源兵器,其它类同人类;) 第十九章 一日五轮 人被放倒,丘白鹭立时知道不妙,想也不想,猛然一个侧滚,躲到了丈外,羟族大汉扑了个空,急跟而至,挥拳就砸向他胸口。 钹只差分毫,“砰”一脚,狠狠踹在了他之前卧身的位置,却是扑了个空,心中懊恼,立时又侧身继续配合老大“莽”夹击,两人一上一下同时攻向丘白鹭上下身,根本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 “鸟人!够狠,我一定要先废了你!”,察觉到隼族中年的阴狠毒辣,他心中勃然大怒,对于这种人,他向来最为忌惮,也最为痛恨,一旦寻到机会,出手绝对会往死里整!打蛇不死反被咬,岂不笑话。 猛然翻身,他直接撞倒了后面的人,根本顾不得是哪方的,一个蹦跃就跳起了身形,急速撤身。 举臂匆忙格挡向莽狠狠捶来的拳头,同时,他还不得不全神防备着隼族中年的偷袭。 看到他举拳格挡,一脸狠色的莽竟露出诡异的笑容,看似憨厚的面容下突然显露出狰狞。 只见他,猛然翻手扣住了丘白鹭的胳膊,死死纠缠了上来,与此同时,钹无声无息间潜入到了丘白鹭身后。 看到大计得成,莽心中大定,胜负,即将揭晓! 他死死纠缠住丘白鹭,就是给后方的钹偷袭创造机会,只见钹,怪笑着飞起一腿向丘白鹭后背鞭落,这一腿凌厉狠辣,力道凶猛,绝不下于普通哨监强者,原来,这才是隼族中年人的真正实力。 感觉到极度危险,爆喝一声,丘白鹭额头紫筋暴起,浑身肌肉膨胀,一股狂暴的力量爆发出来,肌腱似乎都传来崩断的声音。 瞬息间,只见他猛然抱住莽的肩膀,凄厉嘶吼着,一头狠狠向他面部撞去,既然你纠缠不放,一时半会挣不开,那就彻底紧捶在一起! “砰!”,他这一头撞的结结实实,反震之力让头部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后背被隼族中年狠狠鞭中,一股凶猛的大力撞向肺腑。 这一瞬,惨嚎声响起,莽即时松开了把控他的手,丘白鹭得到自由,身形顺着那股力道猛然向前滚去,伸手一带,死死将他扣在了身下。 “砰”,两人重重地撞在地上,连翻了几滚出去,后背的巨力冲击得到宣泄,丘白鹭终于免了受到重创的下场。 强压下五内的翻腾,他跃起身来,毫不迟疑地一脚朝着正痛的打滚的莽狠狠踹了过去,莽被这一脚,直直踢出数丈之外,落地后,抱着肚子不停翻滚,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不敢停留,他猛然向旁边翻身躲去,这是一种急智的行为,更是用屁股想都知道该做的事情,隼族的无耻家伙,肯定虎视眈眈在一旁准备偷袭。 他滚的无比迅猛,却滚错了方向,正迎上隼族中年钹的拳头,肩头,猛然和对方的拳头狠狠撞上,两人顿时都被冲击地倒跌了出去。 整个左肩疼到骨髓,近乎完全酥麻,他是彻底无法动用左半身的力量了,隼族中年更惨,体魄力量尚不及他,又被他用全身的力量撞上,右臂顿时咔嚓一声撞成骨折,脸色瞬间惨白,剧痛中,额头冷汗滴滴落下,低嚎不止。 “趁你病,要你命!”,这是丘白鹭前世不知听过多少次的名言,剧痛中,身体虽近乎麻木,但他硬靠着意志力支撑,跃起身形后向着正试着接骨的隼族中年狂冲了过去。 见那恶神般的少年,猛冲了过来,钹心中大惊,一条手臂报废,如何能再是那凶狠家伙的对手? 心中一生慌乱,他转身便要逃跑。 冷喝一声,丘白鹭急冲中身形猛然跃起,狠狠踹向他后背。 隼族中年刚感觉到后方危险,背心就被一脚狠狠踹中,不可抗拒的大力传来,他整个人都飞旋了出去,接连撞倒了三四个人才滚落地上。 “噗嗤”,一口鲜血长喷,他仆倒地上,连着两次挣扎着想爬起来,都宣告失败。 此时,红方阵营的人已经被丘白鹭近乎疯狂的手下完全打散了,到处是抱头鼠窜的身影,尤其是暴和噜,四处狂冲,根本没有对手,想来,用不了多久,战斗就能结束了。 “投降啊——!”,正在丘白鹭又走到隼族中年人跟前,一脚将他踢起,再次飞步跟上,猛然将他踹上天的时候,一声悲愤地暴喝从后方传了出来。 原来是红色阵营的“逆”,看到大势已去,吃不住崩和刚赶来的刑的联手痛殴,主动高喊投降的。 “嘿嘿!”,冷然一笑,丘白鹭连着呼喝几声,场中的战斗渐渐止歇下来,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逆”大步走到他面前,气喘吁吁地跪倒道:“老大,您高抬贵手吧!我们——输——了!”。 他说完之后,面色复杂地扫视了一眼生死不知的钹,和仍在惨哼的莽,眼神中充满了苦涩。 “你们将被收编,有意见吗?”,丘白鹭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低头看着恭敬地逆,有些若无其事地道。 “啊?太……,谢老大,愿意追随您啊!”,逆有些惊喜地道,没想到本以为失去了机会,立刻竟又有了转机。 这一战,丘白鹭率领的阵营又一次胜利了,虽然他在险死还生中,受的伤更多了,但整个阵营的实力,又提升了不少。 战后统计,除去死伤的五十多人,全部战力已达到了二百五十七人,此时,是真的没有一个弱手了,残酷的淘汰之后,对后面的战斗,更加有利。 调整好情绪,轻咳两声,他又瞬间表现出了慷慨激昂的样子,三寸不烂之舌绽开,对新加入了六十多人的队伍开始进行第三次动员。 口干舌燥地讲完,整个阵营的凝聚力明显得以迅速提升,这些人是越来越吃他那一套,当然,对于整个团体的发展,他也是煞费苦心。 毕竟,有过硬的事实摆在面前,三战以来,一胜再胜,有这样的英明老大带领,所有人都倍感自信,再加上他的蛊惑加鼓舞动员,士气没有理由不一路高涨。 比赛到了第四轮,总体分成红白黑三种阵营的队伍都尽皆淘汰了大半,剩余的队伍还剩五十三支,两两对阵,仍将出现一支轮空的队伍,也即,从开始比赛一直到现在,每一轮战斗其实都出现过一支轮空的队伍。 仍是间隔了大约半个时辰,丘白鹭的阵营被驱赶着奔赴了第四处战场,不过,这场战斗真意外捡了个便宜,遇到了一个近乎半残废的小队,这支小队一路跟对手厮杀,竟从来没收编过敌人,遇到的小队也是同样是这样的情况,一场场惨战下来,还能坚持到如今,当真是极不容易! 此时,赛场之中,看到白方阵营庞大的队伍,这支黑方小队彻底傻眼了,无奈之下,只好直接认输。 收编了这支只有二十多人的“坚韧残师”,又新增一个犀鄂族好手“沔”,丘白鹭的阵营顺利进入了第五轮选拔。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这一战后,估计当日的选拔就要止歇了,最终的胜负怕是还得在明日揭晓。 第五轮战斗,参与队伍二十七支。 丘白鹭率领的阵营,这次遇到的是一支人数有一百五十多人的较强红方队伍,不过,与他的阵营在实力上有着太大的差距,最终还是战胜了。 然而,这支小队太过顽强,战斗打的十分残酷,虽然晋级第六轮,整个阵营减员却十分严重,噜和熊更因为伤重不能再战,只能含恨退出。 战后,虽收编了敌人近八十人,对方的两个最强者更是全部被打残,然而刨除自身损失的战力,如今总人数力也不过两百九十八人,不少人伤势很重,不过能勉强作战而已。 这种实力,丘白鹭不知道能在比赛中坚持到什么时候,在此时剩下的十多支队伍里,究竟又能排到什么位置,如今,形势比人强,后面的战斗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十章 狴犴之恶 第五轮战斗之后,已是酉时末,所有的队伍都疲惫欲死,军方竟然真的通情达理,登记了剩余的十四支队伍后,便宣布解散。 轻、中度伤者自己能回营,重伤和死者被军方安排人一车车拖走,去向,不知。 鼻梁处的伤口没法处置,之前丘白鹭全靠嘴呼吸,一天的战斗后,鼻梁的痛感已变得麻木,反而,*的疼痛随着摩擦火辣辣传来,好在已经回到了营帐,可以察看下伤势了,当真是揪心了一天啊。 他此时已具有了无可置疑的威信,要做什么,没有人敢过问,即使当众脱.裤子,怕也没有人敢置喙,然而,作为一个新社会过来的文明人,面子还是要顾的,在众目睽睽下脱.裤子算什么样子。 跑到了帐篷外的一角,就着架设的火盆光芒,他做贼似的东张西望着拉下了裤子,快速向里面看了一眼。 “呼——!”,只是皮外擦伤,严重了些,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不算问题,回头烧点头发抹抹,包扎包扎,忍忍也就过去了。 一夜无话。 “当”、“当”、“当”……,急促响亮的铜锣声传来,极度疲惫的众人都被吵醒了起来,自然,丘白鹭也不例外,原来,已到了该去战斗的时间了。 谷前广场上,十多支选拔队伍陆续进入,紧张地排立在广场中心,四周,数万名士兵严阵以待,一众矿奴们心中生出重重压抑,喘息声都无比小心。 点将台上,今日的高级将领,较昨日更多,最中间端坐的是一个黑甲白面的中年人,只坐着的高度就仿若常人身高,方面大耳,虬髯茂密,正是兵备司裨将冯特恩.洛兹。 他左右,是一胖、一身材中等的同级将领,那胖的是哈巴族人,军法司司长——布鲁克.威利斯。 而身材中等之人,是个老者,满头华发,面容清癯,胸前战甲上还绣着一朵火焰花纹,栩栩如生!他放在案几的手上戴着一枚紫钻般的物事,气质轩高,有如贵族,在军团中地位绝也不低。 这三人气息浑厚,峥嵘毕现,气势完全盖压了全场,下方立着的近百名校级军官,毕恭毕敬,丝毫不敢造次。 三司裨将!权威煊赫如此! 随着所有队伍都到齐,点将台上巨鼓擂起! “第六轮选拔现在开始!”,有校级军官请示后高声宣布道,广场上,气氛顿时肃穆起来。 两两对阵,丘白鹭阵营遇到的对手是红方阵营的,然而,这是一支极为强劲的队伍,人数在两百六七十人上下,当先有六个人一字排开,中间的狴犴族人立身最前,样貌极为特异,面容中,透着渗人的凶厉。 丘白鹭打量过去,只见他头上生着一支狰狞独角,一道血红疤痕贯穿面部,无比狰狞,与他眼神对视,两道嗜血的光芒直*过来,极为阴森可怖! 他粗壮黝黑的双臂裸露在外,肌肉盘结,无比结实,整个人站在那里,犹如一只人形凶兽,遮蔽四方。 好凶悍!丘白鹭第一时间油然产生了这种感觉。 随后,看到那家伙冲着自己勾勾手指,接着傲然抱臂向下一指,露出无比轻蔑和嘲讽的神情,他眼神一凝,心中大怒,然而,不想被对方看了笑话,他回应了一个斩首的姿势,洒然笑了。 这次,是那凶悍青年被激怒了,两道饱含杀意的眼神投射过来,眸光中说不出的阴冷,换个别人,说不定直接就让这一眼看个心胆皆颤! 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丘白鹭心中无比凝重地对自己道,脸上仍是无所谓的轻蔑表情,刺激着对方的神经。 总体而言,两方的实力十分接近,这一战鹿死谁手,尚且难断。 左思右想后,丘白鹭立时重新调整了方略:崩、刑、暴、逆、沔这几个强手,将各自带着手下的小弟隐在人群中,战斗一旦开始,这几人将带着最强的手下组成一个个箭头,从五个方向穿插包围敌人,丘白鹭不允许他们恋战,务求分割包围敌人后,逐步歼灭。 战场上,独角青年带着手下开始步步*近,丘白鹭不能示弱,亦带着手下一步步迎上,双方的小弟都对自己的老大很有信心,凶狠的气势散发出来,狠狠撞击在一起,所有人的热血在不断升腾。 接近到三丈左右,“杀!”,两声暴喝同时由丘白鹭和独角青年出口,两人身后的队伍,顿时嘶吼着狠狠撞在一起。 “嘿嘿!小子,你将是我登顶路上第三百七十六具尸体”,独角青年疤面狞笑着,向着丘白鹭,猛然一拳击来。 这一拳直来直去,迅猛异常,却偏偏带着一种惨烈无回的气势,震人心魄。 拳头砸来,丘白鹭被那股气势冲的神情一怔,一瞬间又回过味来,这是杀意啊!看来,对面的家伙杀人太多,这种强烈而暴虐的意识,已锤炼到了极限,出手时,不自禁带起了性情中的极端凶残,已带有了震慑人心的威势。 普通人面对这一拳,怕是立时就要四肢发软,只觉下一刻自己就要死去。 丘白鹭当面呸一声,吼道:“我—去—你—妈—的—啊——”,眼中厉芒闪动,狠狠一拳迎了上去。 “砰”,两人拳头相撞,他猛然倒退出去数步,手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再看独角青年,森冷一笑中,只是稍退出去两步,猛然撤脚蹬地,生生止住了身形。 “嘿嘿!有意思!”,他狰狞的疤面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直盯着丘白鹭不放,一个倒冲,猛然又欺到了近前,狠狠一拳捣来。 此时,丘白鹭右拳仍在剧痛,手臂发麻,完全没料到独角青年的拳头竟会硬如铁石,此时,看他人晃身又至,不禁生出一种难以力敌的感觉。这家伙,太凶悍了! 仓促挥拳迎上,堪堪挡住了独角青年的拳头,拳拳相交,又是一股痛彻骨髓的感觉传来,恍惚间他觉得,整个拳头都要被打烂了。 撤身急退,他立时抽回了右手,不敢再跟独角青年硬碰,这是第一次与人交战中生出退避心理,以往,哪怕是打不过,他也从未产生过退缩的念头。 “嘿嘿!怕了?”,独角青年阴森冷笑,猛然蹬地,身形如箭般射到了他面前,双拳如炮,迅猛轰出。 两声近乎无差的闷响,快如闪电地双拳同时击中了丘白鹭胸腹,他整个人如同风筝般被捶飞出去,人在半空,一道血箭就喷了出来,“砰”、“砰”、“砰”、“砰”,接连撞倒了三四个人,才径直滚落地上。 “最后一击!”,独角青年眼中露出淡淡的笑容,反而没有了一丝凶厉,平静地一步一步向着丘白鹭落地的方向走去,双手五指伸张盘转,一股凌厉的力道在凝聚,这是他杀人前的节奏。 此时,已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热血青年宙,更是被人阻在远处,艰难抵抗,甚至,都不曾注意到自己老大已被人打飞了。 “呵呵!比上次还惨啊!”,倒在地上的丘白鹭,突然传出低低的笑声,但淹没在了四周纷乱的打斗声里,“一、二、三……,断了五根肋骨啊,嘿!”,查数的声音之后,他诡异地没了动静。 手指动弹,双臂弯曲,他缓缓撑起了身体,猛然侧头,却见独角青年正优雅地向他慢慢走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心尖上,崩断着他的生命线。 精神力不为察觉地疯狂波动,他脸上极度的狰狞浮现,双眼中一片血红弥漫出来,瞬间收拢,之后,整个人彻底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一股森冷的气息,却涌了出来,那是赤.裸.裸的强烈杀意! 看到少年还能起身,独角青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神情猛然变得狰狞,脚步一蹬,他猛冲了过去。 要将丘白鹭狠狠打死,他才能彻底的畅快。 生命一旦受到极度威胁,出于自保,丘白鹭的意识就本能地会进入极端冷静又带着偏执、疯狂的状态,这是他为了生命抗争,爆发自身最大力量,无奈走上的极端自保道路,也是他唯一可以保命的依仗。 “你——很有幸!能让我动用全力打死!”,独角青年冲到他身侧数尺的地方,阴狠地说道,身形猛然一蹲,一拳快如炮石地砸向他头顶。 这一拳虎虎生风,带着绝强的力道,至少丘白鹭竭尽全力也打不出来,但此时的状态下,却清晰地看到了他出手的整个过程。 拳头眨眼间砸到了头顶,比之曾经力獾族青年的速击更快上三分,威力更是不可相提并论。 眼中无比冷漠,丘白鹭一偏头恰到好处躲过了这一拳,右手抓住胸口最上面的肋骨猛然一扯,“咔嚓”一声,这根肋骨复位。 手往下捋,眼中闪过明亮的光芒,他再次猛烈一扣,又复位了最下面一根肋骨,身体基本能动了,这时,独角青年冷哼一声,猛然一脚抽来,却是不再用拳,直接要将他踹倒。 这一脚,对准了丘白鹭的腰侧,独角青年已然算准了他躲避的任何角度,直接凌厉地从腰后袭来,让他根本避无可避。 双手按地,只见丘白鹭猛然跃起,随即一拳向下击出。 “砰”,一声,他的拳头砸在了独角青年的脚面上,身体轻飘飘落地,借力稳稳站住,这一手十分精到,让独角青年的疤面上猛然抽动,露出极大惊容,这是堪比格杀技的精妙手法啊! “咔嚓嚓”,双手按在胸前伸指猛然扯压,皱眉间,丘白鹭急速又将其余三根肋骨复位,眼神抬起,一片深邃的平静,或者说极度阴寒,投入到了凝视他的独角青年心底。 “战斗不过才开始”,他冷漠的话音落时,身形陡然冲起,一瞬间冲到了独角青年面前,突如其来的一拳,狠狠向他胸口砸去。 速击!用的是和独角青年之前一样的手法!力道凶猛异常! (哈巴族:矮胖为特征,耳朵宽薄,鼻孔*,圆脸窄额,其它同人类;狴犴族:成年后头顶独角数寸高下,双目明亮,行动迅捷,性情极烈,中位种族中,资质却很高;) 第二十一章 不过起步 “哼!自以为是”,冷哼一声,独角疤面青年猛然鞭臂向前,整个胳膊化作钢鞭利刃一般呼哧一声甩到了丘白鹭面前,凌厉非常! 眼中精光一闪,“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中,丘白鹭举掌愣是接住了,手臂却突然一沉,好似托住了一截数百斤钢柱般,无比坚硬沉重。 疤面青年冷冷一笑,臂中巨力狠狠压下,径直将他的身形又压沉了数寸。 神色一变,他全身肌肉滚动,将这股巨大的力道通过双腿堪堪导入了地面,脚底却已踩出了两个浅浅的脚印,胀痛无比。 “好强!”,心中一瞬间浮现出惊异,他暗自衡量中,敌人的这种实力,绝对已经达到了凡境的极限,或者根本就超越了凡境,即便自身所有潜力发挥,此时,也仅仅只能和他分庭抗礼,这场战斗,怕是要无比艰难。 一击失利,下一瞬,疤面青年猛然躬身屈膝直捣丘白鹭小腹,大半身的力道汇集一起,猛然从膝盖爆发出来,这一击更为刚猛犀利。 “嘿——”,沉喝一声,他急急收腹退了出去,一个重拳回甩,狠狠砸向疤面青年前倾的肩头。 “砰”,拳头砸实,犹如击在一块硬木上,伤痕累累的右拳又一次传来剧痛,他倒抽一口气,再次退出一步,这疤面青年竟不只拳头和手臂练得无比坚硬,整个身体怕都锻炼到了极限。 从没见过这么强横的肉体,他感到无比棘手,脑中念头如同电闪,不断分析思考着应付敌人的方法,两人搏杀,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砰”、“砰”……之声不断,彼此拳拳到肉,招招狠辣,以硬碰硬中,不断往来交击。 镇压下血肉崩解的痛楚,丘白鹭始终顽强地与疤面青年对撼,寻找着他肉体的破绽,随着全身生生受了上百拳锤击,虽然竭力控制着肌肉和动作卸去了大部分力道,身形还是整个肿起来一圈,浑身浴血。 眼中闪烁着疯狂,被剧烈无比的疼痛刺激,他突然撞向疤面青年,双手扣合,狠狠捣向他胸口。 “砰”、“砰”,近乎同时的两声响起,两人都猛然踉跄后退。 这一击,他狠狠锤到了疤面青年胸口,自己则被击中双肩,如针在钻,麻痛无比,但,他第一次稍占了上风。 鼓起余勇,他猛然再次冲过去,挥拳直捣疤面青年下巴,眼神中都是冰冷憎恨和毫不掩饰的杀意。 “啊—!”,疤面青年看到他的神色,第一次发出怒吼,猛然挥拳迎来。 “砰”,双拳相撞,“咔嚓”一声,他的右臂脱臼,那种筋断骨折的疼痛传来,他差一点眩晕。 疤面青年则踉跄退出两步,面色猛然一白,右臂剧烈颤抖着,显然也受创不轻。 “右臂完了,还有左臂”,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更没有给自己留什么余地,丘白鹭再次猛冲上去,左臂横抡,一拳砸向疤面青年脖颈,全身的力量贯注在拳头上,带起了呼呼风声。 疤面青年极度愤怒,杀意狂飙,再次嘶吼一声,猛然撞来,拳头抡起,同样砸向他的脖颈。 “砰”,两人又同时击中对方,疤面青年侧头,被砸在面颊,丘白鹭侧身,被砸在了肩头。 各自踉跄倒退两步,疯狂呼喝着,两人又向着对方冲去,拳打脚踢,狠狠扭打在一起。 此时,不用人阻止,全场的战斗也都停止了,所有人都呆呆看着两方首领的决战,这根本就是两头人形凶兽,已厮杀到了惨烈的不能再惨烈的地步,就连点将台上的百余名将校都惊动了,眼神灼灼地看着斗场。 扭打了多时,瞅准机会,疤面青年猛然发力将后力有些不济的丘白鹭按在了身下,左臂死死勒住了他的脖颈,额头紫筋暴起,面色涨红如血,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要生生将他勒死。 一肘,一肘,又一肘……,在剧烈的窒息中,他回肘狠狠捣在疤面青年后心上,强力地挣扎反抗,双眼突起,血筋暴露,样子狰狞异常,离死亡越来越近,唯一的希望是,能否先将疤面青年击垮。 无法呼吸,身体的力量在快速流失,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背后,疤面青年狰狞凶残、阴冷歹毒的目光更紧紧锁定在他的脸上,令他无比痛苦无奈。 “我要死了吗?终究打不过凶残的敌人,死的好难受,我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不能拉着这样凶残的家伙同归于尽!”,暴睁的双眼中透出无限眷恋,哀伤渐渐黯淡下去,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可惜!有生之年我再也不能回到故乡了”,心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视野一片漆黑的丘白鹭,眼角流下了一丝遗憾的泪水,脑海中,美丽的蔚蓝的星球,逐渐远去… 他的手臂还在无意识向后捣着,却早已空落落,没有了一丝力气。 严重缺氧,他的肌体活力开始枯竭,思维意识沉寂,然而,这种近乎空灵纯净的濒死状态,便是长久以来他盘膝沉寂修炼,所能达到的最深层次的似空非空,似存非存的意识境界,身体潜能将能得到最大程度的释放,然而,精神修炼者谁能有事没事死着玩,去寻找这种微妙而又极端的境界? 一瞬间,便处在了平日里修炼许久才能偶尔达到的无物无我的微妙状态中,精神力沸反盈天,猛然席卷全身,思维意识似乎连通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下一瞬,肌肉血脉中蕴藏的魔元能量尽数被激活流转开来,循着一种微妙的机理,向着生命极限屏障已经消失的肌体更深层渗透,这是一种迈向更深层次的改造蜕变。 一种强烈的愉悦从体内深处传来,他暴睁的双眼中神采开始复苏,“呜——”,喉咙中沉猛的声音在滚动,却被勒住脖颈发不出来,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下一刻,眼中的精光爆闪。 “砰”,他左臂猛然如炮弹般向后捶出,臂弯如电,一下子凿在了疤面青年心口。 本已强弩之末的疤面青年,惨嚎声中,猛然向地面撞去,口中,一道血箭喷向天空。 缓缓站起身形,眼中闪过一道冷光,他转身看向疤面青年,身上,似乎有一股无形的火焰在燃烧,生命,不容失去!杀我者,我恒千百次杀之,碾为婓粉,亦不足惜! “咔嚓嚓”,他的右臂颤动,臂骨竟在肌肉夹裹下自主复位,这是什么样的肉体控制力? 疤面青年脸上,终于露出凝重和一丝丝畏惧,面对这浑身诡异,杀也不死的少年,他从心底生出了寒意。 下一刻,缓缓俯身,丘白鹭冰冷凝视着,探手抓了过来。 疤面青年大惊,急退着伸出左臂格挡,然而,手臂一动,立时被丘白鹭翻手抓住,任他如何挣扎,竟无法摆脱丝毫。 “啊——!”,突然疤面青年仰头惨嚎,“咔嚓”声中,他的手臂骨被丘白鹭硬生生挫断。 一步踏在他身上,丘白鹭冷冷俯视,身上的那股杀意越来越烈,捏着青年断臂的手掌,开始缓缓提起。 “嗤啦啦”,衣服撕裂的声音传来,继而是凄厉冗长的惨嚎,丘白鹭将疤面青年的左臂一点点扯断开来,随着他回手抛出,漫天鲜血挥洒。 这等惨烈的场景,让全场人都不禁心中生出寒意,看着那有如魔神的少年,每个人都生出深深的恐惧。 “砰!”,一脚抬起,他再次踏断了惨嚎着的疤面青年左小腿骨;“砰!”,第二脚,他踏断了疤面青年右小腿骨;左大腿骨,右大腿骨,再到左小臂骨,他一脚接着一脚,冰冷的神情始终未变,一次次让疤面青年在扭曲的痛苦中惨嚎出声。 “你畜生啊——!不得好死!” “砰!”,丘白鹭没有丝毫回应,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中,再次一脚踏断了他的左大臂骨。 “爷爷,我求求你啊——!你饶了我吧!”,无尽的痛苦和反复折磨,终于让这个杀人无数的家伙神经彻底崩溃,痛嚎着求饶道。 歪头看了他一眼,丘白鹭对着他右小臂骨,一脚踩落,“咔嚓——!”。 “啊——!”,一声凄厉惨嚎再次响起。 踏断四肢最后的右大臂骨,看着疤面青年身体不停抽搐,眼中只剩下无比的怨毒,丘白鹭冷冷地跟他对视着,没有胜利的高傲和喜悦,此时,是一种冰冷和漠视,一种极端的厌恶。 忽然,他再次一脚抬起,“砰”的一声,狠狠踹在疤面青年胸口,“咔嚓嚓”不知几声响起,疤面青年胸口彻底塌陷。 断骨扎入心肺,疤面青年全身的生命力彻底流失,他眼中的怨毒逝去,莫名的神色不知是悔恨还是恐惧,竟流下了两行血泪,身下,大股血液流淌,汇成了一个血泊。 疤面青年死去,站在血泊上的丘白鹭,眼中恢复了神采,整个人摇摇晃晃,突然跌倒在地,挣扎半天爬起来后,他嘶哑地低吼道:“臣服!还是死!”。 一片片人群惊惧地跪倒! 此战,丘白鹭阵营最终胜! 点将台上,满头乱糟糟黄发的蒂西摩两眼放光,看着丘白鹭无比对胃口,突然觉得有些眼熟,皱眉思索起来,随着记忆角落里的一点痕迹浮现,他喃喃自语道:“嘿嘿,是你小子?够狠,够血腥,够残忍!老子喜欢!”。 此战后,丘白鹭阵营的战力达到了四百五十多人,个个骁勇,随着第七轮的开启,一场恶战后,再次取胜,兼并了敌人,总人数达到五百八十一人,实力突飞猛进的宙,在这场战斗中受伤不轻,勉强留了下来。 目前,晋级的,只剩下四支队伍,包括一支上轮轮空的,四支队伍,每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实力最差的一支都有近五百的战力。 第八轮开启,这是一场极为惨烈的厮杀,到了现在,没有人愿意放弃,哪怕战死。 这一战结束,丘白鹭阵营,这种士气如此高昂并且有信仰的队伍也损失惨重,只剩下两百四十多人,另一支胜利的队伍也没好到哪去,大半战死伤残,只剩下不足两百四十人。 没有再进行淘汰,这最终的四百八十多人,踢除残废后全部选入了预备小队,总计四百三十六人,其中还有个侥天之幸的宙,被丘白鹭关照着竟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成为预备士兵,这只不过是迈向强者之路不算起点的起点,士兵是炮灰,预备士兵则是炮灰中的炮灰。 战乱无尽的魔界,每时每刻都有数不清的生灵在战死,成长,辉煌,……中循环,即便一个帅、君级的存在,在无尽战争的大潮中也不过是一片大一点的水花,掀不起一丝波浪。 (魔族的修炼等级请参见作品相关,因魔界永无宁日,战乱连年,修炼体系的划分最终在亿万年筛选后,变成了以军中尺度为标准,大体分为地魔六境和天魔三境,地魔六境指兵级、士级、尉级、校级、将级、帅级;天魔三境为君级、王级、帝尊,上面是,后面再说,整部书的大潮开启后,宏大的世界,任你想象) 第二十二章 重获新生 经历选拔之后,成为预备小队成员的四百三十六人从此再不需住奴隶营,统一被安置到了山谷中部的大兵营之中。 这里,到处是强横的气息,在丘白鹭的感知里,就像一座座磅礴伟岸的高山横亘,只能仰止,无从分辨强大的程度,那种扑面而来的压抑,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时而,一队队士兵巡逻而过,那种连成一体的肃杀气息,直透心底,冰冷刺骨,数百预备士兵们人人自危,不敢喧哗多事,一个个老实无比。 曾经在奴隶营,他们都是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的强者,在这里,却什么都不是。 纵观整个魔界,庞大到的无以计数的人口基数,造就了无尽的强者,沦为最下层奴隶的他们,本已是弱者中的弱者,不知要付出多少的艰辛,才能拥有一个正常人享有的一切,乃至基本的生存条件都成奢望。 大兵营南部边缘,在一排排营房之外,设立着一个临时大帐,里面,密密麻麻铺着长条形草垫,这里,足以容纳四五百人歇宿,这便是预备士兵们的营地。 丘白鹭和另一方的首领“漠”先后进入,身后的手下们也按照由强到弱缓缓进去,两方人马都已筋疲力尽,冲突难起,在压抑恐惧的环境中,更没有那种胆子。 漠,是个浓眉大眼的羟族年青人,身材十分健壮,不过,看起来十分低调,至始至终甚至没有同丘白鹭过多接触,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入账后,他自己选了个位置安静修养,十分孤僻。 刑、崩、逆、暴,是丘营最后剩下的四个骨干,一个个都伤痕累累,入帐后就仰躺地上,舒服地哼哼起来,若非队伍实力一直处于较强一方,彼此配合紧密,这四人也未必都能走到最后。 当然,还有一个更幸运的家伙,被丘白鹭照应着通过了最后的艰难一战,此时,他躺在入口角落里竟已经呼呼睡着了。 吃过晚饭,伴随着大家的窃窃私语,营帐中渐渐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不久,呼噜声响成一片,绝大部分人已经进入梦乡。 缓缓调整着精神状态,回顾着一天的经历,丘白鹭也略微感觉到一些疲惫,但浑身却说不出的通透,渐渐闭上眼睛也进入了梦乡:梦里,他成了一个纵横天下的强者,翻山倒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循着星空飞朔,那是一片璀璨的…… 他不知道的是,随着与疤面青年险死还生的一战,加上连番恶战的磨练,他的身体已经改造到了入微的层次,潜力的开发程度,远远超过了奴隶中的所有人,甚至,绝大部分士兵都已无法与他相比,以这种体质状态修炼,同样练到精专强横的地步,他所需的时间将远远比别人要少,换句话说,他有着极佳的天赋。 一夜很快过去! “咚——!咚——!咚——!……”,沉闷响亮的鼓声传来,正沉睡中的丘白鹭猛然被惊醒,“蹭”地坐起了身形,这是在奴隶大营中养成的“条件反射”。 随着四周兵甲震动的声音响起,外面,似乎大批士兵在集结,秩序井然的脚步跑动声响起之时,嘹亮的号子声接二连三传来,一队队士兵,随着脚步声震动,似乎在远去! 擂鼓点兵!军营中早练第一要务。 知道不能等着别人来叫,否则不知道会不会莫名其妙遭到惩罚,他便大声呼喝道:“兄弟们,动作快点,速速出营集合”,被催促,手下人自然也加快了动作,慌慌张张收拾好向外跑。 一刻钟后…… 丘白鹭带着自己阵营的人跟着一队队战兵向着谷前广场奔去,后面是最终也选择跟随而来的漠的阵营,没想到,四百多人集合后竟无人过问,傻站了好久,他们只得跟随战兵们向着谷前广场赶去。 “第二十一大队第一中队五小队报数”、“一、二、三、……”;“第二十二大队第二中队三小队报数”、“一、二、三、……”…… 四百多人赶到谷前大校场时,密密麻麻的战队已完成集结,一些大队正以小队为单位点检人数,随着越来越多的战队成建制汇聚,一股肃杀威严的气息盘绕在校场上空。 升腾弥漫的铁血气势中,“预备小队”成员们既兴奋又压抑,那股庞大的气势威严下,胸口发紧,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傻愣愣站在校场边缘,这四百多人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后方一道沉厚威严的声音传来:“很好!本队一路跟随你们,自律自持,表现还算合格”。 说话的是一个面容方正,身高八尺有余的中年军官,神色冷峻,一身飞羽锻翅的鎏金暗甲熠熠生辉,身周隐隐有气流盘聚,彰显着强大的实力,这是目前的丘白鹭完全感受不到上限的强大气息,如一汪深潭,又如天际暴风,深邃而又霸烈昭彰! 他龙行虎步走过后,四个气息也极为强大的侍从军官紧随而过,这四人都是一身黑甲,肩头狰狞的金属兽像凶威凛凛,每个人大步而行之时,都手搭腰间剑柄,凌厉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走过的路上,矿奴们心头发寒,纷纷避退。 “跟上!”,四人到了丈外,有一人冰冷说道,听到命令声,预备士兵们连忙动作,跟着那名中年军官一路穿行,竟到了后勤司地界。 领取了自己的兵服和临时令牌后,所有人又被重新打乱编组,成为了人数相等的两队,之前队伍中强者建立的威严、拥有的地位,尤其是两队首领的,似乎顷刻间化为乌有。 将所有人集合起来训话,中年军官冷冷扫视了一眼道:“按照兵备司整训处的命令,将由本队将委派军官负责对你们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初训,这将是决定你们命运的最关键时间段,也将是一段残酷的日子,从现在开始,忘掉你从前的一切,好好挣命吧!最后,能站在这里的,只有少数的强者!”。 所有人都分明看到,那中年军官说话间,英俊威严的面上浮现着一抹深邃又含着讥嘲的神情,其中的意味,让四百多人心中不由都一沉。 接着,中年军官挥手让手下一名叫做塞德里克的军官上前,自己转身离开了,另外三名侍从官也紧随其后离去,后勤司北面的空地上,除了周边不时过往的巡逻队伍,就只剩下这些菜鸟们和一个不怎么魁梧的指导军官了。 这名叫做塞德里克的年青军官同样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长年的杀戮生涯和残酷的军营生活,铸就了每一个军人的冷漠沉重和铁血坚毅,即便内心中从不缺少热血和激情,也很难轻易表露。 先是严肃宣读了军纪,将军中要注意的事项和新兵应该知道的事情一一告知,他没有任何向预备士兵们解释问题的意思,直接带着他们向着医监局走去。 到了地方,对着医监局的主管校尉简短诉说了几句,掏出军令榜文核实后,他便走到一旁宽敞石屋中静静肃立等待。 之后,这些预备士兵菜鸟们被喊到编号一个个轮流进入了石屋,之后,很多人满面欣喜地近乎跳跃着出来,其余人才恍然大悟,这是在履行体检程序并对身体伤势进行治疗。 丘白鹭的新兵编号是02039,0代表没有部队建制,是预备新兵,2代表第二小队,039即为三十九号士兵。 到了午饭后的下午,终于轮到了丘白鹭体检,综合评定为甲级资质,属于潜力型预备种子,鼻梁和*的伤势,随后就被一种强大的魔器照射下,快速治愈,这是矿奴时完全无法享受到的待遇。 等到所有人体检并医治完,已是天色近黑,两个队伍中竟因为沉重暗疾被接连踢出了六个人,一队只剩下两百一十六人,二队则剩下两百一十四人,其中甲级资质一百零二人,乙级资质三百一十八人,这就是具备成为士兵资格的最终人数。 被踢出的六人中有两个死活不愿重回坑道,有值守士兵上来,不由分说便挥刀格杀,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在酝酿,既有对自身的庆幸,更有强烈的不甘和斗志,向上!努力向上攀登!否则将无法摆脱那种命贱如草的命运。 这一天开始,这四百二十人重获了新生,这一天开始,他们看到了更过阔的世界,从此,将走上一条全新的道路。 成为战兵,是第一步的目标,只要努力,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后来,在军官的讲述中,他们才知道,原来军中等级,还分为地魔六境,据说在六境之上,更有高不可攀的天魔境,那些魔君魔王,都是纵横一方,甚至声闻魔界的绝顶强者,霸土称尊,割地为王,一个个煊赫无比。 第二十三章 战兵炼体 体检之后,还有很多手续要办,一切手续完备之时,已是天色全黑,看着时间不早,教官塞德里克便将这帮“菜鸟们”带到了谷前广场的角落,开始讲述军中的种种常识和整个锻炼修炼的知识体系:原来,地魔六境最初的兵级,门槛要求,都要肉身力量在十钧以上。 每一个正式士兵,更都是通过修炼基础功法打熬气力,强大体魄,进而凝练出元气的兵级佼佼者,元气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能对人的体质和力量进行强化,当元气修炼到一定程度就能激发出精神力,这时就能晋升上等兵衔位。 精神力,这种无形无质的力量不但能够提神醒脑,辅助修行,更有其它种种难以诉说的妙用。 塞德里克解说精神力的精妙时,丘白鹭听的心中不由震动,自己却是早已提前产生了所谓的“精神力”,更是成长到了一定的限度,这么说,岂不是早早走在了别人前面?不知道,比起正式士兵中的上等兵,精神力孰强孰弱呢? 他的这个问题,没人会给出答案,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能由他自己来摸索。 讲解完修炼知识,塞德里克脸色瞬间变得极为严肃,眼神快速掠过每一个人,灼灼的眼神刺的他们不敢直视,方才缓缓吐声道:“你们每一个人,今后都将面临极其严峻的考验,不妨告诉你们,很多人会死,最后能活着站到这里的,才能成为真正的士兵,所以,挣命吧!但我不希望看到训练期间出现孬种,否则,死!”。 他声音并不如何大,但元气震动,定向将每一个字清晰传进了在场众人的耳朵,广场喧嚣的*练声音,根本无法掩盖丝毫,那股森寒的杀意宣泄出来,每个菜鸟的脸色都唰地变得的惨白。 “哼!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我将会传授你们一遍士兵的基础炼体技能,明日里我将会为你们细细拆解,今晚无事,都回去好好琢磨,这将是你们以后生存的根本,现在,都瞪大眼睛看好了!”。 火光隐映下,塞德里克偏瘦的脸庞在突然变得极为严肃,身形如射,猛然踏前一步,一股劲急的气浪轰然在脚下炸开,溅射向前方,当面的数十人不禁掩面倒退。 “这一招是炼体技能大成后才能修成的战法技‘射形’,展示给你们,就是让你们了解炼体技修炼到大成后的威力,接下来我要演示的,就是奠基的‘炼体浑元功’了,集中精力!” 丘白鹭知道机不可失,眼中精光一闪,猛然向前挤去,一路蛮横撞开十数人,终于用最快的速度挤到了最前方,认出他的样貌,被挤之人一个个面色剧变,不敢发出半句埋怨。 塞德里克说完,身形倏然而动,只见他全身肌肉绷紧,双臂交叠错分,缓缓推动,随着肌肉滚动,一股隆隆大力在体内鸣响,似乎在向着身外传递,空气在手足的划动下开始剧烈震荡起来,声势好不骇人。 辗转、腾挪,每一手,每一步,他似乎都在运用全身力道推动,整个人渐渐凝成一股大势,转动处,空气震荡不止。 一晃,到了第十六招上,他的身周已然气流密布,道道气流随着身体的动作流动穿梭,宛若游龙,俄而,招式一变,突然,一股巨大的威压油然生出,他的动作也开始变得更加缓慢,每一式,都如万钧压顶,无比沉重。 到了第十八招上,他的额头紫筋突然暴起,面色崩现红润,一道道紫色光华开始隐约在体表闪烁,这就是元气流动到极致的具现化特征。 这时候的塞德里克,全身的气势已达到了鼎盛,举手抬足间,似乎有着排山倒海的超然巨力,整个人的气势如利剑出鞘,难撄其锋。 到了这时,大多数人心神受到震慑,不敢或者已无法再看到他接下来的演示,丘白鹭却眼睛猛瞪,双目中精神力翻涌覆盖,屏蔽了招式威压带来的强烈精神冲击,将接下来的八招,竭尽心力地一式不漏地全看了下来,心神超速运转,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刻印入了脑海,极力不想错过一丝一毫。 随着塞德里克收势,丘白鹭双目中已弱无比的精光也迅速收敛,随后,头脑一阵眩晕,竟有种身体虚浮的感觉,这是精神力催动过度的表现。 仅仅去观看记忆一套功法,竟然将精力消耗一空,他心中暗自咋舌,也感受到了自身精神力的弱小,然而,当务之急却不是去想其它的,须得再仔细回忆一遍,确保所记忆的招式并无疏漏才行。 看着闭目的丘白鹭还有浓眉大眼的羟族青年漠,塞德里克眼中精光一闪,一直对周围了若指掌,他已经发现了这两个年轻人的不同。 这两人竟产生了精神力,尤其是那闭目的青年,精神力之强怕是已经直*兵士长级别,简直不可思议!然而,这种事,岂是一个区区矿奴能做到的?不想多思索其中的缘由,他保持了自身的独立和沉默,目前,只有训练才是自己的职责。 其实,他所演示的招式从第十七招开始就已经不是兵级奠基的“炼体浑元功”了,而是士级才能修习的“培元功”,这套功法与“炼体浑元”一脉相承,都是由外而内的功法,然而士级以下,根本休想修习,因为它对肉体强度和控制力的要求极高,需要的元气基础也不是小小的兵级士兵能负担的起的。 似乎故意给“菜鸟们”回味的时间,塞德里克不言不动,下巴微扬看着远空,思绪貌似已经飞驰到了别的地方。 一刻钟后,丘白鹭猛然睁开了眼睛,神色中透着一丝极度的疲惫,精神状态却隐有些奋发,“炼体浑元功”的二十六式,他已一招不差地刻印在了脑海中,包括塞德里克演示的每一个细节。 闭目,就如电影回放般,能将每一招模拟出来,虽然为此耗费了巨大的精力,精神无比疲惫,但他心中十分满足。 “好!今天到此为止。明天还是这里,开始正式训练,解散!”,快速观察了众人的反应,塞德里克适时地说道。 看着这群“菜鸟们”兴奋地远去,他突然嘴角弯起,浮现一抹奇异的微笑道:“哼哼!希望你们明天还能有这种心情。”,随即,也向着自己隶属的二十九大队一中队走去。 在营帐中睡下,丘白鹭依旧心绪起伏不能平静,这一天里命运出现了真正的转折,未来生存的希望大增,虽然,前进的道路必然会无比艰难,甚至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有希望,他就不怕! 一次次直面死亡,他彻底明白了一点:在这个世界残酷规则的大势下,不是你想要活着就能活下去,命!要靠争,要靠夺,若是必定会死,无论你如何逃避、屈服,甚至采用任何能想到的手段,结局,依然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里,生存的规则,简单而又混乱,说起来,只不过,弱肉强食。 第二十四章 训练生涯 ?谢谢!周末愉快!今天三更」 天色依然昏暗,两个预备小队的士兵们就被塞德里克和三名军官联手轰了起来,三人正是昨日同塞德里克一起的另外三个侍从官。 静悄悄的谷前校场中:“一小队!报数!”,塞德里克板着脸命令道。 “一、二、三……”……“两百一十六”。 语气依然冰冷,塞德里克又急促命令道:“二小队报数!” “一、二、三……”……“两百一十四”。 “很好!”,洪亮地声音响起后,“都给我趴下”,突然,他下一句却变得声色俱厉。 众预备士兵们茫然不知所措,正纷乱惊慌间,突然塞德里克和其余三人动了。 “砰”、“砰”、“砰”、“砰”……拳脚到肉的声音不绝于耳,四道身形犹如鬼魅般在众人中穿梭,“菜鸟们”还未反应过来,就如下饺子般惨叫着被打飞出去。 数十息后,满地都是躺着痛嚎的“菜鸟”,丘白鹭也不例外,被打飞数丈之外,额头冷汗滚滚,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塞德里克四人收拾这帮“菜鸟”时,未下重手,力道恰到好处,足以让他们痛的满地打滚,又不会伤到筋骨。 “教你们军营第一课!服从!绝对服从!无理由服从!”,在倒地的众人面前巡视,塞德里克冰冷地说道。 “十息时间,立刻集合起来!”,从丘白鹭身边迈过脚步,冷冷的眼神仿若不经意地扫过,他突然又转身厉声道,接着,“啪”、“啪”拍了两下掌。 只见一队气势凌厉的战兵,从黑暗中悄然围了上来,个个露着凶神恶煞般的神情,盯着满地的“菜鸟们”,有随时要听命杀戮的势头。 被杀意笼罩,“菜鸟们”浑身冰冷,心头哆嗦强着又强忍着剧痛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向着队列站位处奔跑,不知相互间磕磕碰碰多少次,十息间竟奇迹般完成了重新集结。 一挥手,那队带着杀意的士兵悄悄离去,“菜鸟们”躲过了第一劫!杀鸡儆猴! 站在队列之中,丘白鹭还在回味着被打飞的一刻,自己的反应能力和抗击打能力绝对在众人中是名列前茅的,然而被一个身形魁梧的军官擦身而过时,自己只稍稍一躲,对方的一拳就加速轰来,径直将他震飞了出去,招架格挡竟全来不及。 那拳头砸在肚子上,力量猛然在体内爆发,直接震的他五内翻腾,险些呕吐出来,这已不是纯粹的打击力道,而是一种更高明的用力技巧,任凭他体表抗打击能力再强,也无法保护脆弱的内脏,这简直太恐怖了。 “所有人听令,向右——转!齐步跑!”,刚想偷偷擦擦额头上的汗,他又听到塞德里克的吼叫,放弃了打算,他只得跟着队伍动了起来。 后方,面目严肃的塞德里克,向着一个力獾族的同阶军官一点头,那身形极为健美的成熟军官便立时冲了出去,片刻间追上队伍吼道:“一个个像娘们似的,昨晚都没吃饭吗?给老子加快速度”。 “嘿嘿!斯潘塞训练这帮小子拉练,我跟隆克多干什么?赛德,小队长让我们来协助你,你可不能把我们晾在一边啊!”,一旁的一名欤族魁梧军官道,他叫巴尔迪莫,与塞德里克、斯潘塞、隆克多同为第四小队小队长费德罗.约瑟手下的佐尉军官。 “上午进行体能训练,下午是基础功法传授,巴尔迪莫,隆克多,若是你们有意,我们将这帮小子分成四队,每人负责一队狠狠*练如何?”,塞德里克突然眼中浮现出一丝亮光道。 “哈哈!好主意!不过,我们四人*练出的新兵蛋子总有好坏之分,不如添个彩头如何?”,巴尔迪莫还未说话,身旁稍矮数寸的隆克多突然眼睛一眯接口道。 他,与塞德里克,是费德罗最为看重的两个佐尉长,都有尉级高阶的实力,塞德里克是狞兽族,他是狴犴族,两人资质天赋相仿,一直以来无论修为还是战功,都是半斤八两。 此次,同被指定参与训练,费德罗却让塞德里克主持预备士兵*练,他心中并不服气,一直在窝火,正好借这个机会出出气,狠狠让塞德里克丢一把脸,也让小队长看看,谁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闻言,塞德里克眉毛一挑,略一思索后笑道:“好主意!我拿出‘旋刀’作为彩头好了,你们呢?” “我嘛,就用六枚‘束神丹’吧!”,隆克多同样哈哈一笑报了价,而且价码比塞德里克的精良兵器“旋刀”高多了。 束神丹,是尉级中、高阶军官才有资格用战功换到的提升精神力的灵药,对突破校级有很大的帮助作用。 “嘿嘿!老子可没有你们俩个家伙那么富庶,这是在战场上缴获的一块红珏,平日里带在身上能让头脑更加清明,你们看作为彩头如何?”,巴尔迪莫摸摸头不好意思地拿出一块红色的方形玉珏道。 隆克多打量了红珏一眼,明显眼神一闪,比起巴尔迪莫这种只追求纯粹力量的人,他更注重整体的提升,巴尔将弥补自己短处的好东西往外送,他暗道可惜。 “巴尔,这玩意你最好留着,对于力量型的你正好互补” 对于塞德里克劝诫的话,巴尔迪莫并不在意,摇摇头道:“我要它有什么用,对付敌人,有我的瓮天锤就够了,一锤子下去,任谁也都成渣”。 不提三人达成约定,菜鸟们:一圈,两圈,三圈……,围着近十里方圆的一块校场已跑了足足八圈,整整近三个时辰过去了,八成的人都已累得虚脱,但被凶神恶煞的斯潘塞凶狠的追在后面抽打,即使是走也没人敢停下来。 那几个试图休息一下的人,都被赛潘塞用特殊的劲力折磨得痛不欲生,高高挂在校场上,谁还敢顶风上,即使是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也没人敢再尝试休息或者放弃。 “停!上午的跑步锻炼到此为止!”,斯潘塞感觉差不多了,终于朗声呼喝道。 “菜鸟们”如蒙大赦,除了一路晕倒的几个人,虚弱到眼神都已经朦胧的这些家伙们,差点流下泪来,苦难的生涯啊,这才是刚刚开始! 有些人正想休息,塞德里克四人看到,走上前挥鞭就是狠狠一顿抽,打的那些人嗷嗷直叫,满地乱滚。 “所有人跟着我的动作做”,他走到队伍前方,严厉地喝道,自己则开始示范,正是昨日晚间演示的炼体浑元功。 疲惫不堪,丘白鹭勉强打起精神,跟着模仿起来,他的状态已是这些人里很好的了,有些人晃晃悠悠,马上要晕倒的样子,还有些已经吐的不行,已经晕过去了。 “啪!”,一道鞭子抽过的声音传来,军官斯潘塞,对着队伍前方的一个吽族年青人纠正道:“蠢货!双臂抬高点,左步中开,集中精力,用力!妈的,用尽全身的力气灌注下去,懂不懂?蠢货!你这样练,练到死,也练不出半点效果”。 严厉的打骂声,让所有人都心头揪紧,强提起精神认真去演练,游走在众人中的隆克多、巴尔迪莫、斯潘塞不停纠正着他们的动作,灌输着一些要领。 被抽过两鞭子后,汇总着得到的信息,丘白鹭也渐渐把握到了整套动作的内涵,精神越来越集中,一招一式演练的越来越有样。 显然这不是个一蹴而就的过程,就动作本身,想达到标准怕是都需要数十上百次的练习。 心中早有预料,结合塞德里克四人的纠正和现场的学习,他与脑中的映像记忆相印证,耐心练习着,进步飞快。 教授了近一个半时辰,待昏迷苏醒的都加入进来,所有人基本都学会了十六个招式后,塞德里克停了下来,丘白鹭这时却生出了疑惑,不知道为何教官们只教前十六招,后面十招却不再传授了。 “仔细回顾一下刚才学到的招式,现在,原地休息”,塞德里克收势,随手震出一道气旋没入了前方的一个木桩,“砰”,斩出了一道不浅的豁口,这就是练功练到一定程度能够激发的气劲。 “菜鸟们”看到之后露出震惊的神色,一个个都兴奋起来,强大啊!这就是他们向往的强大! 原地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塞德里克、隆克多、巴尔迪莫、斯潘塞四人再次走到了这群疲惫不堪的家伙面前,对他们进行了重新划分,最终按编制序列号分成了四队,除掉体能不足和偷奸耍滑淘汰的九个人,塞德里克、隆克多、巴尔迪莫三人只要了一百零五人,多的一人给了斯潘塞。 此时,已到了午饭时间,众人被解散后终于可以有限度地自由活动一个时辰,一上午的训练,不过一个长跑就将所有人体能全部榨干,一路上,他们看到的数十个小队训练的情形,深深被震撼:四肢绑上铁石的破障训练,空手和兵刃格杀技的锤炼,强弓连弩的极限训练,以钝兵为主的抗打击能力训练…… 其中的残酷让他们心惊肉跳,正因为看到了更为严苛的训练,极限长跑才最终几乎都坚持了下来。 狼吞虎咽吃下了配给的伙食,所有人的精力都开始缓缓恢复,然而心中依旧忐忑不安,不知下午等待他们的又是怎样的苦*训练。 第二十五章 元气初诞 [感谢书友支持,这是第二更,第三更尽量在七点前后更新!谢谢了] 红日在天空高挂,温热的光芒照射在谷前广场上,稍带来些明媚的感觉,快速吃过午饭,丘白鹭就来到了这里,准备进行身体锻炼。 这处广场,无比宽广,硕大山谷的前半部分几乎完全被它占据,一眼望去,近乎看不到尽头。 广场地面是碎石和泥沙夯筑的,平整结实,上面竖着各色建筑和训练防御设施,十分严整,四边和中心,一套套大型战争器具和楼哨整齐排列,有种肃穆森严的味道。 脑海中回放着上午练习“炼体浑元功”的场景,丘白鹭心神渐渐沉浸了下去,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剩塞德里克一招一式的细致演练,隆克多等人的纠正和指导。 抬手,转身,推动,再推动,“炼体浑元功”的一招一式越来越清晰,渐渐汇聚成了一套连贯的动作,全神贯注中,脑海里也被他有意识地去拟化一个细腻的形象,试图去分析佐证修炼,但这快速消耗着他的精神力,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经历十数次失败后,终于拟化出来一个如同缩小版的他一般无二的身影,从第一招开始,小人影也在缓缓在推动着招式的递进,随着采集的自身和记忆中的各种信息不断汇聚,小身影的动作在成百上千个细节上进行着调整优化,渐渐,和原本印刻在脑海深处的塞德里克的形象产生了重合共振,每一个动作细节,甚至呼吸方法,四肢颤动频率,所有,所有的内在神韵都在重叠,汇聚成一道道感悟传到了他的心头。 眼睛突然睁开,两道精光猛然爆射了出来,他完全把握住了“炼体浑元功”前三招的真正精髓,这几招,从动作到精气神贯彻一体的的细微要求,全部在他的心神推演中彻底分析透彻,关于如何调动精神意识配合招式,完成内在调整,又如何通过调整呼吸之法,配合动作神意震动贯通气血凝成一股力,他只需要一段时间磨合锻炼,必然能做的无比到位。 之所以只有前三招,是受限于精神力的枯竭,已经无法再推演下去,后面的日子里,只要他坚持下去,必然能将整套功法的精髓在短时间内彻底贯通掌握。 无意间,他开创了一种极为独特的“存神内修”的全新练功方式,得益于远远强大的精神力,思维带动着动作,将帮助他在修炼的道路上,越走越快! 休息了片刻,他正按照领悟调整着“炼体浑元功”的动作,忽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嘿嘿!小子,倒是来的挺早啊”。 只见身后一个魁梧的欤族军官正走过来,两道浓眉如刀倒卧,圆盆般的脸庞上络腮胡子连鬓,不是巴尔迪莫更是何人? 举臂平胸,起身行了一个昨日才新学的军礼,他恭敬地道:“长官!”。 “哈哈!我认得你!小子!上午表现不错,不如你以后跟着老子吧!嘿嘿!我去跟塞德里克说说”,打量了一眼,发觉这个清秀的少年十分沉稳内敛,加上之前打出的动作已经颇得“炼体浑元功”的精髓,这种不俗甚至说极佳的领悟能力和勤奋,让他不由生出了一丝赞赏。 闻言,丘白鹭顿时心中惴惴,不知该答“是”还是拒绝的时候,远处又传来两声呼叫声,抬头看去,却是隆克多和斯潘塞正大步赶来。 走到近前,斯潘塞大笑着与巴尔迪莫对了一拳道:“巴尔迪莫!你倒是来的早啊!”。 “怎么?这小子你叫来的?”隆克多扫了一眼只到自己胸口的丘白鹭,向巴尔迪莫问道。 提到自己,丘白鹭这才找到机会行礼问候:“长官!”。 身材矮上许多的斯潘塞点头应了一下,隆克多只是将眼神在他身上一住算是回应。 “哈哈!这小子很勤奋,闲聊两句”,巴尔迪莫随口道,接着向斯潘塞问道:“你想好了吗?拿什么做赌注?”。 “我打算把‘蜃猬甲’拿出来,既然你们都下了那么大本钱,老子也不好藏私了”,斯潘塞眉头跳动,有些肉痛地道。 “蜃猬甲”是蜃猬兽的皮制成,水火不侵,刀剑难伤,极为坚韧,真真正正是一副精甲了。 “好了,人到齐了,开始训练吧!哦?塞德里克来了”,隆克多眼神掠向远处,那里一个中等身材的狞兽族军官正大步流星赶来,看样貌可不正是塞德里克! 远远跟塞德里克打个招呼,隆克多、巴尔迪莫、斯潘塞各自大声招呼着让归属自己的“菜鸟们”集合过来,丘白鹭也趁机漫天黑线地汇入了自己的队伍,等待着塞德里克的到来。 下午的时间,四支队伍完全采用了各自迥异的训练方式:塞德里克带领着丘白鹭这一百多人进行的是体能训练,在一片石锁林中,塞德里克演示了一套标准动作,之后便让他们从最小的石锁开始进行锻炼,过程中皮鞭和拳脚是少不了的。 巴尔迪莫和隆克多的小队首先训练的是动作协调,斯潘塞带领的小队首先进行的是击打力量训练。 无论哪个小队,最后都被*练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直*身体极限,晚饭后,所有人都被汇集在一起,进行最后的科目——站桩! 传授了其中的要领并示范后,塞德里克四人便在人群中巡视,不间断地呵斥和惩罚着。 一晃五天过去,数百里长跑完成后,丘白鹭小队一如既往地按照塞德里克的要求进行着“炼体浑元功”的锻炼。 一招一式每个人都已掌握的十分熟练,很多人已在塞德里克一次次的纠正指导下,渐渐领悟出了其中的要点,手脚展动间,全身的节奏渐渐协调了起来,全神贯注下,自也有了一种沉厚的气象,这便是初窥门径了。 练功的人群中,丘白鹭反复思索着整套功法的精义,肌肉滚动,全身的力道流转传递,一掌缓缓推了出去,“波~”,空气出现轻微的震荡,吓了周围的人一跳,纷纷转头望来。 眉头露出喜色,能推出这一掌说明,自己终于完全掌握了如何凝聚推动全身的力道,这是一种可喜的进步和跨越。 并不停顿,心思澄净下来,他将力量缓缓下移,一脚沉重地缓缓划出,转动一周,又将力量瞬间推上双臂,双掌渐渐交并穿行的一瞬,背后脊柱中一股凉意猛然升腾起来。 随着掌势继续推动,只觉全身的力道渐渐有了一种凝成一束的迹象,招式不停,他调整着呼吸,将全身由紧到松,再由松到紧,在全神贯注的有意无意间,按照“炼体浑元功”的招意,将气血、力道在聚散之间反复震荡,调整到了一个最鼎盛的程度。 “嗡——!”,双掌缓缓推动下,空气震荡强烈了起来,随着招式从第十招向着第十六招推演,他整个人如同一个大洪炉般在研磨气血,气势缓缓升腾。 缓缓推出第十六招的“双臂遮天”,“轰!”,头脑于一瞬间剧烈轰鸣,小腹中仿佛燃烧起了一个大火炉,全身的热力如百川归海迅猛汇聚,在丹田猛烈碰撞。 “轰隆!”,小腹深处冥冥中似乎产生了一个剧烈大爆炸,他头脑如遭重击,猛然一晕,下一瞬,一道光明在眼前绽放,又重新恢复了知觉。 丹田位置,一个黑洞洞的漩涡产生,冰冷,枯寂,深邃,如同无底深渊一般,调动精神力感受到丹田的变化后,丘白鹭心头大震,不知身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变化。 忽然,他又一惊,想起了现在正是练习炼体功法的时候,傻呆呆僵着,很容易成为教官的目标,连忙收慑心神,重新又练习了起来,这时才发现,周围人都用奇怪敬畏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还带着羡慕。 “已经成功开辟气海,凝聚出了元气吗?”,塞德里克目光灼灼地盯着少年,心中大震,不过五日,开辟气海,凝聚元气,这份天资,在整个兵团中,绝对足以排入前列,恐怕那些校级甚至裨将级的长官们也不见得能做的更好,这到底是个什么小怪物? 另一边,重新练起“炼体浑元功”,渐渐进入状态后,丘白鹭终于发现了不同:不知何时,丹田的黑色漩涡中,一丝温热的气流会涌出随着招式的推动在四肢百骸内流转,每流动一圈,身体都会感觉到说不出的舒服,头脑也愈发清明了,渐渐有种精力充沛的感觉。 半个时辰后,“今天到此为止!解散!”,看着红日升至头顶,塞德里克突然拍拍手道。 “咕噜噜”,不知谁的肚子发出了响亮的叫声,顺着周围人侧目的方向看去,却见丘白鹭的脸腾地红了,然而,众人看看就立即收回了视线,装着什么不知道,努力憋着笑意,谁也不敢去笑。 塞德里克似乎浑然没有察觉,转身便离开了,丘白鹭沉下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最前端,带着队伍向大饭堂走去。 第二十六章 一元之力 自从诞生了一丝元气之后,丘白鹭食量大增,好在士兵里的大胃王太多,而且那些尉级、校级的军官们食量更是惊人,食物一直不限量的,而且每餐还有足够肉食,足以供应身体所需。 就这样,一个月缓缓过去,他每日锻炼的极为刻苦,午间别人休息时,他在练功,同样是体能锻炼,别人举一百次石锁,他举两百多次,同样跑步、站桩,他在腹间绑着刻意捡来的沉重铁块,每一项锻炼都要做到极限,利用强大的精神力指引身体锻炼的每一丝不足,而后再用“炼体浑元功”一遍遍梳理过劳的身体。 渐渐地,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炼体浑元功”更是被练到了近乎身体本能的地步,然而,那一丝元气随着招式流转,至今也不过增长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一小点,可谓是无比缓慢。 但就是增长的这一点点,也让丘白鹭的气力增长了数钧,达到了近十四钧的地步,已经彻底跨越了原本就在门槛的兵级界限。 感受着更加强大的体魄和无比充沛的力量,他心里更为踏实了,粗略估计,而今的实力已至少是月前的近倍,这何尝不是一种跨越式的进步?元气修炼艰难,那就一步一个脚印走过,何须苦恼? 抛却心中的焦躁,他也渐渐理顺了思路,炼体和元气修炼的道路既然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塞德里克更是说过:“炼体浑元功”是战兵的奠基功法,那么可见这种功法十分重要,或者说奠基是极为重要事情,那么,就在这最初阶段,全力打好根基吧! 这一日,长跑之后,继续一丝不苟地一遍遍练习“炼体浑元功”,丘白鹭的心境很快又沉寂了下来,一丝丝感悟在心头汇聚,同时,身体在对功法一点一滴地适应记忆,实力在缓慢而坚定的进步着。 他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强大!强大到终有一日站到这个世界的金字塔顶端!明白自身所发生的一切,重新找回失去的生活,让一切回到正轨,命运再不为任何人,任何存在左右,我就是我!地不能欺,天不能压! 而这个愿望背后,代表的是一条无比艰难的道路,而今,他还不过是个半摆脱最底层奴隶身份的卑微预备士兵,前路可谓无比遥远! “停!上午的训练到此为止。鉴于体能训练已经初步达标,下午我将开始传授你们战技——封转搏杀术,解散!”,拍着手,止住了众人的训练,塞德里克板着脸宣布了新的决定,而后,转身便走,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 众人听说马上就能得到格杀技的传授,心中都是雀跃,这表示着,离正式士兵的距离又更近了一步,每个“菜鸟”都决心好好学习,成为正式士兵后,这可是以后杀场上的保命手段。 午饭后,丘白鹭仍如往常一般到谷前广场锻炼“浑元炼体功”,每当练到快结束的时候,总能遇到提前到来的斯潘塞、巴尔迪莫、隆克多三个教官。 这三人见他每日勤练不辍,而且招式中的精髓掌握的越来越透彻,也不由对这少年起了兴趣,闲暇时刻,面上也没了训练时的那种冷漠严苛。 “嘿嘿!小子,今天开始,我们四个决定开始传授格杀技了,不如本教官现在就传给你,跟老子过两招如何?”。 巴尔迪莫朗声说道,他是最早与丘白鹭混熟的,看着他的快速成长心中很受震动,由格杀技想到战场厮杀,不禁手痒,便想要试试这等勤奋刻苦又有天资的少年,如今究竟能有多少斤两。 “巴尔!胡闹什么?”,隆克多在一旁大声呵斥,堂堂一个尉级军官竟要和一个正式士兵都不是的少年切磋?他完全无法明白大个子是怎么想的? “嘿嘿!让他俩练练也无妨嘛”,斯潘塞的圆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有种看热闹不嫌乱的架势。 “02039,那你就试试吧!”,这时又一道声音传来,竟是塞德里克今天也提前到了,只听他又说道:“不过,你只有一刻钟时间,不能耽误了正式训练”。 “哈哈,够了,这小子这么聪明,区区搏杀技翻来覆去就那两招,他必然一看就会”,看到斯潘塞和一向沉稳的塞德里克竟都支持自己,巴尔迪莫顿时大喜,将丘白鹭像提小鸡一样,一把抓到旁边演示起来。 巴尔迪莫传授的格杀技只有两招,封挡和格杀,这两招是战场上千锤百炼的精华,爆发技巧、出手位置、出手角度无懈可击,招式不存任何花哨,直来直去,凌厉无比,精髓就在于瞬间爆发。 爆发性的封挡,一瞬间迅猛凌厉击杀!要有凶禽猛兽的狠辣凌厉,更要有一往无前的赴死气势! 这两招就是所谓的“封转搏杀术”,每个战兵都被要求千、百、万次练习,务必将格杀的精髓完全渗透入其中,到出手再无隙可循,这便是战兵中的“兵王”,一出手处分生死! 丘白鹭眼中精光闪烁,脑海高速运转,将两个招式的动作一遍遍琢磨,渐渐分解成了几十个小式,随着对每个小式发力技巧和招意精髓的进一步拆析,他愕然发现:每个小式后面竟都透着“炼体浑元功”的影子,一旦这两招练到十分精深的程度,出手间必然能勾动本体元气,伴随着无懈可击的闪电般出手,这就赫然是个元气爆发的大杀招,犀利!绝对犀利! “小子,你已经琢磨了快半刻钟了,我要出手了,放心,我会压制在兵级实力的”,巴尔迪莫看到少年静立之中,眼中精光闪烁,时而皱眉,时而惊异,随后渐渐平和,料想此时必然已有所得,便不再等待。 丘白鹭闻言立时醒过神来,却见巴尔迪莫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右掌斩出,格杀技悍然出手,这一招在他手中千锤百炼,不知杀过多少人,威力之大不可想象。 似慢极快的掌刀瞬息间劈到身前,他才感觉到一股绝大的危机,想也不想,“封挡”瞬间出手。 只见他左掌伸出,猛然穿入巴尔迪莫右臂弯,斜斜推出,右手握拳,直插巴尔迪莫肋下,力道猛然爆发,出手方位、格挡角度竟近乎完全到位。 “嘿嘿!”,怪笑一声,巴尔迪莫的“格杀手”倏然下掠,从“格杀”转换为“封挡”,倏然又变成“格杀”,一变再变之后,猛然一个掌刀斩在了他的肩头。 “砰”一声,他被砸的猛然倒退出去,而此时,他的“格杀”拳还没真正擦到巴尔迪莫的身体。 “哈哈哈哈!”,巴尔迪莫大笑,结局果与他所料一般。 塞德里克、隆克多、斯潘塞却没有一人出声,各人神色不同,都默然看着少年的拳头,只见他拳缝中尚夹带着在巴尔迪莫战甲上扯下的皮线。 这场比试,少年输在反应速度和力道上,经过长久的练习,自然能提高,他毕竟是初学,然而,出手间就能发挥出搏杀技的六七分精髓,这份天资,已堪称可怖。 “咦?”,惊咦一声,巴尔迪莫也发现了异常,低头看去,果然皮甲上一道襟线已经崩断,心中一动,他有些震惊地对丘白鹭赞道:“好小子!果然是个好苗子!真有你的!”,看到比试结束,隆克多、斯潘塞又多看了少年一眼,相继转身去整训队伍,巴尔迪莫则一拍他肩膀,朗声道:“该训练了,真可惜你小子没跟老子混啊”。 看到其余几人都离开,“入列!”,塞德里克轻轻说一句,开始高声呼喝着整队,前方,百余人迅速汇集在一起,很快完成了整齐的队列。 常规的体能训练之后,众人被传授了格杀技——封转搏杀术! 之后的日子里,在体能训练,炼体,格杀技的交叉组合中,转眼已到了第二个月的月末,四支小队即将迎来一次全面对抗,检验训练成果的同时,也是……。 第二十七章 意料之外 夜色笼罩,预备士兵大帐漆黑一片,最深处,一个身影盘膝而坐,一动不动,正是在打坐沉定的丘白鹭。 随着实力的进一步增强,他每日里勤练不辍,原本卡在兵级上限的精神力又开始了增长,缓缓*近冥冥中的一个峰值,似乎即将迎来一次新的变化。 时间缓缓流逝,两个时辰后,丘白鹭眼睛缓缓睁开,从沉定中苏醒过来,此时,只觉脑海中无比清明,精神活泼灵动,轻轻起身,活动了会手脚,他又盘坐下来,开始进行另外一种尝试——用精神力探索丹田处的黑色旋涡。 他想将元气引动或者说控制出来,从而主动推动它修炼,而不是只靠“炼体浑元功”这种单一的锻炼方式,然而,这一次,精疲力尽后仍是失败了,精神力触及丹田处的黑色旋涡就会遇到一层无形的坚固屏障,无论用什么办法,根本无法深入其中,第四十六次尝试,依然失败。 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索性睁开了眼睛,望着漆黑的帐顶思索起来:“还是不行,丹田这处无比小,又似乎无比大的黑色旋涡,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何我从未听说过,修炼之人的丹田是这种情况?更可气的是,还会阻挠精神力的探入,真是见鬼,要是我能知道别人的修炼情况就好了”。 不过,这么多天的尝试,也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黑色旋涡的屏障或者叫无形隔膜,对本体元气是毫无阻碍地开放的,其他任何形质的能量或者类能量波动都会隔绝在外,这层屏障无比坚固,而且会随着修炼的进步或者时间的流逝,变得更加牢固,最近这段时间一次次尝试越来越难撼动,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五十天前,那是丘白鹭第一次尝试用精神力撞击,也是黑色旋涡产生的第一天,在即将彻底耗尽精神力的最后猛烈一撞中,黑色旋涡的屏障出现了一丝震动,给了他一丝希望,然而,从那之后,任他用尽千般力,再不能引起一丝反应,他便几乎日日不辍地尝试。 “看来只能老老实实锻炼‘炼体浑元功’修炼元气了”,他开始接受现实,不再存有幻想,但心里总有些不甘,决定仍天天用精神力撞击黑色旋涡屏障,权当对精神力运用的锻炼也好。 一夜很快过去,“咚——!咚——!咚——!……”,擂鼓点兵的时候又到了! “到今天为止,你们已经训练了两个月了,成果如何,这次我们准备进行一次检验,现在,各小队注意,成——战斗队形——散开!”,塞德里克严肃地宣布完,转身跟身后巴尔迪莫三人同时并立,四人都极度认真地观察着“菜鸟们”的表现。 “第一小队,右转!前方一百米集合!”、“第二小队,左转,前方一百米集合”、“第三小队,右转!前方一百米集合!”、“第四小队,左转,前方一百米集合”,连续发布了四个命令,塞德里克眼神严肃地看着四支小队从头到尾的动作。 而隆克多、斯潘塞、巴尔迪莫三人则像是在记录着什么,眼神灼灼,一瞬不瞬! “从集合状态散开,完成战斗阵型最快的是第二小队,只用了十一息,以预备士兵的水准,斯潘塞训练的小队做的很不错”,隆克多平淡地宣布了成绩,其余几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散开后到重新完成集结,仍旧是第二小队最快,只用了十五息”,隆克多接着目视着四支小队再次宣布道,其它三人仍没有疑义。 “斯潘塞,恭喜!军纪阵列科目你赢了!全得两分”,塞德里克三人向着脸色并无多少变化的斯潘塞恭喜道。 “还有长途行军、体能耐力以及最重要的战阵搏杀三项测试,这有什么可恭喜的,这群小崽子们做的还差得远”,斯潘塞如卧蚕般的细眉轻挑,淡淡说道,显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跟平时换了一个人似的。 隆克多三人暗自鄙夷,对各自训练队伍的表现都不尽满意,只能期待接下来三个科目的表现了,前三个科目,满分为两分,最重要的战阵搏杀,满分是四分,第一名取满分值,以后逐名减半,最后一名不计分。 这一科目比赛最终成绩为,第一小队最慢,得零分,塞德里克带领的第三小队稍快一点,排第三,计零点五分,隆克多带领的第四小队排第二,计一分。 一个时辰后,第二科目长途行军也进行完毕,第一名是第四小队,得两分,累计三分;第二名是第二小队,得一分,积三分;第三名是第三小队,得零点五分,积一分;第四名是巴尔迪莫的第一小队,目前积零分。 感觉面上挂不住,巴尔迪莫臭着脸踱步到了第一小队前,狠狠一顿咆哮,之后,才脸色稍霁地回来,训练的“菜鸟们”如此差劲,在隆克多、斯潘塞几人面前,真是很没面子。 体能耐力和战阵搏杀是两个更为重要的科目,经过两场比试,尤其是长途行军,预备士兵们的体力精神消耗甚巨,再进行后面两个科目测试,正是最佳的“仿战场环境”,是检验小队战斗力的极好时机,四人毫不犹豫地继续推进着比赛。 第三轮结果出来了,体能耐力最好的是第一小队,果然巴尔迪莫长处在此,终于得两分,积两分;排第二的是第三小队,得一分,积两分;第三名是第四小队,得零点五分,积三点五分;排最后的是斯潘塞的第二队,得零分,积三分;看到自己训练的第四小队登上了第一,隆克多心头颇为畅快,期待着第四轮的开始,这一轮,将是四个小队与一队正式士兵的对战,最终,将按照各小队坚持时间的长短来统计战果。 他不认为自己亲手训练的小队,会在战阵搏杀上输给其它三支队伍,胜利已经基本在握了,唯一可虑的是怕塞德里克有么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扫过去一眼,看到对方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心中不由冷笑。 “啪!啪!啪!”,忽然,塞德里克重重地拍了三次手,只听石锁广场后,一道响亮的号子声响起:“所有都有!跑步走!一二一,……”。 随着整齐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队接一队的士兵从广场西侧的山岩后涌了出来。 “参见佐尉长!”、“参见佐尉长!”、“参见佐尉长!”、“参见佐尉长!”,每一队士兵整齐一致地站定,都会由当先叫号的士兵上前,向塞德里克四人中的一人报道。 原来,这正是他们在一中队四小队的直辖尉队,所谓尉队,即由佐尉长带领的,含五个兵士长及以下十五名士兵,合计二十人的基干队伍,其中,由兵士长及所带领的三名士兵组成的,为最基础的战斗小组。 看着这散发着凌厉彪悍气息的四队“雄兵”,一众预备士兵们不禁骇然变色,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虎入羊群,或者考虑到他们也是“兵了”,至多说成是虎入狼群,但这么多只虎,羊群,狼群,又有多少区别呢? 塞德里克四人窃窃私语一番,很快便分派好了自己尉队收拾的对象,各自叮嘱一声:“好好给这帮小崽们松松骨”,便都到一边看好戏了。 “杀!”,四支尉队爆发出凛冽的战意,人数虽只有每只预备小队的五分之一,冲阵的气势却仿若千军万马!一开始便要速战速决!他们只有一刻钟的借调时间! 这群“雄狮”没有携带兵器,但一个个如狼似虎,爆发出来的气势简直惊心动魄,“菜鸟们”完全被震慑住了,一个个心中无比紧张,个别人甚至吓得不停哆嗦,差点便想掉头逃跑,甚至跪地求饶,“妈妈桑啊!这都是凶神恶煞的士兵啊!”。 然而,战斗避无可避,接战,在一瞬间发生了。 四支尉队当真如虎入羊群,化作四柄尖刀,瞬间刺穿了“菜鸟们”的整个战斗队列,四人为一个战斗小组,疯狂向四周绞杀,这一刻,这群“菜鸟们”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铁血沙场! “砰”、“砰”、“砰”、“砰”……,拳脚声一刻不停,同样使用搏杀技,在尉队士兵手中,预备士兵们却如泥捏的一般,一触即溃,迅速被“斩杀清除”。 很多人才开始反抗,四面八方就被战兵小组同时攻到,一瞬间不知挨了多少拳,手忙脚乱中便全身剧痛地倒地。 “第二小队,全军覆没!”,隆克多默数了一下时间,从自己属下的佐尉队发起攻击到结束,一共用了五十九息。 再五息,“第一小队全军覆没!”,塞德里克眼神定了定说道,这一队里,叫做“漠”的羟族青年最后也在一个战斗小组的夹击下倒下了。 再两息,“第四小队,全军覆没!”,巴尔迪莫意兴阑珊地说道,隆克多训练的小队终于也被他的佐尉队“消灭”了。 此时第三小队情形也不容乐观,最后的几个人也在嘶吼中陆续倒下,要全军覆没了!不,还有一个人在四处闪躲着,竟坚持住了! 按照部署,负责“消灭”第三小队的是斯潘塞的尉队,此时大多数人都已停手,只有一个战兵小组在围攻着一个少年,四打一,一个兵士长,三个士兵,四个人追着一个预备士兵在满场乱跑,半天竟没拿下,周围都是战友们的哄笑声。 这不是放水吗?隆克多看后很感觉愤怒,本来要到他手的胜利竟就这样溜走了,气愤之下顿时向着身后咆哮道:“斯潘塞,你的部下怎么回事?都是吃屎长大的吗?”。 (军事结构:一个兵士长与三名士兵组成一个战斗小组,五个战斗小组为一个尉队,十个尉队为一个小队,五个小队为一个中队,三个中队为一个大队,四十个大队为一个标准兵团,碎叶领实力不足,辖境内六个兵团,都是缩编了一成的“精编”兵团,即只三十六个大队的规模) 第二十八章 野战部队 左躲右闪,丘白鹭满头冷汗,体能当真被*到了极限,即便这样,全身上下也不知被击中了多少次。 好在他的反应快,抗击打能力强,护住要害后,一次次被重击中,立即翻滚着出去,卸掉力道爬起来就跑,肌肉的运动被他主动控制到了极限,挨打,逃,再被追上挨打,再逃,竟勉强拖住了对手,身上的剧痛却让他呲牙咧嘴。 反击!他根本找不到机会。 若非搏杀技通过近一个月的苦练,已经得心应手,他与这些士兵们的战技水平,在强大精神力的配合下,无限拉近,否则,他会连对方的攻击动作都跟不上,三两下就被配合收拾掉。 被打的体无完肤,然而,亲身体会着在兵士长带领下的四人战兵小组搏杀技的施展,他的收获也极大,搏杀水平,在由形入神蜕变,从“体会”到“运用”的隔膜正在消失,体能,精神,意志……在不断激励磨合中,不断提升着他的整体素质。 又拖延了十数息,“不好,慢了一步,腹背同时被攻到了”,他闪避的空间这次被牢牢封死,面临绝境! “妈的!拼了!”,双眼中露出无比的凝重,感应到前后四道拳劲瞬息攻至,他猛然屈身下蹲,双臂同时向前格出封挡,全身的力量都在这一击中爆发出来,只要打出空隙,他就还能继续——逃跑! 四臂交击,前方两个士兵攻向他胸腹的拳头被猛然荡开,然而,“砰”、“砰”两声,后背却被兵士长和另一个士兵先后狠狠击中,一股大力传来,他的身形猛然向前扑倒。 这两记重手,将他体内的气力彻底撞散,显然对方懊恼之下出了全力,剧痛刺激下,他神情一瞬间变得凶狠,倾倒中,精神力涌出,调动肌肉猛然将力量凝聚起来贯了上去,右拳趁势穿出,狠狠格杀向左前方士兵的脖颈。 那名士兵矮身一蹲,左臂格挡开他的拳头,右拳提起,猛然击在了他的小腹,出手竟更迅猛三分。 这名欤族士兵出手的同时,旁边的另一个矮胖羟族战士,一拳由下而上亦狠狠砸向丘白鹭的下巴,“砰”一声,击在了抬头躲避的他肩头。 四拳命中,拳拳狠辣,他终于扑倒在地,疼的一时站不起来,周围,四名战斗小组的士兵已经向后散开。 全身剧痛,士兵们虽没下杀手,愤怒中爆发的力道也足以让他休养半天,捂着肚子,他不想就这样躺着认输,挣扎着一点点爬起来,脸上,身上的血筋都崩了起来,面色涨的血红!男人,可以输身,不能丧志! 尉队士兵正要散去,却惊异地发现了少年的挣扎,没想到他竟还能站起来,战斗小组四人相互看看,身形最魁梧的一名士兵,眼中冷光一闪,就要再冲上去,这次会将少年彻底打趴窝,还未动手,却听一声冷厉的哨声传来! “停!”,塞德里克提起胸前哨子吹响,冷漠地喊道,那士兵砸到少年胸口的拳头,只得怏怏收回。 “嘿嘿!好样的!又是这小子啊!”,巴尔迪莫此时才少稍稍提起些兴趣,乐呵呵道。 这一科目,第三小队最终取得胜利,拿四分,积六分;隆克多的小队第二名,拿两分,积五点五分,其余两队,是完败了,而隆克多的小队,却因半分之差,最终输了! 冷哼一声,隆克多扁长的脸上露出阴沉,看着远处的少年是说不出的厌恶,就是因为他,不但没赢到其他三人的彩头,还损失了六枚“束神丹”,想想心都在滴血。 斯潘塞脸色也极不好看,隆克多的质问让他很难堪,彼此关系本就隐隐存在着竞争,此时被当众责问,让他差点暴怒,只是,他实力跟对方相差了不少,最终他还是忍下了。 气氛有些沉默,塞德里克却无知无觉地轻笑道:“看来最终还是我训练的小队侥幸胜了,各位,别忘了彩头啊”。 他的话打破了几人间的微妙气氛,隆克多从怀里掏出一个黑玉瓷瓶,恶狠狠抛过来道:“我要带尉队回去复命,先走一步”。 转过身时,谁都没看到,他的嘴角其实在抽搐,这是足以节省半年苦工的精神力修炼灵药,说没就没了,心疼啊! 巴尔迪莫和斯潘塞也都拿出了自己之前许下的彩头,相继撂下话离开,此时,他们确实也没有再待着的必要,不如直接回去复命,按照整训处的最新指令,接下来的一个月,“菜鸟们”即将进入新的考验阶段。 将所有人召集了起来,塞德里克拍手说道:“今天,我要宣布一道新的命令,关乎你们的前途生死,希望大家都认真听好”,顿了一顿,看到所有人都露出凝重的神色,他接着道:“两个整月,本队受命对你们进行的训练已经完成了,虽然,很多人的训练成果并不尽人意!前日,兵备司下达新的命令,军队训练进入野战考验阶段,你们全部将被打散分入矿区外的驻防部队中,参与直面生死的战斗!其中的残酷不是你们能想象的,有一句话奉劝你们,此时回头未必是坏事,其实,矿区远比外面的世界更安全,再向前,你也许就是死!” 等了大约一刻钟时间,竟没有一个人愿意放弃如今的身份,塞德里克轻摇了摇头,这种结果也在预料,然而,很多人的结局也注定了。 四百二十一人,其中有十六人没有凝练出元气,这些人未必注定会死,但生存的几率无疑是最小的。 “那么解散吧!02039你留下!”,塞德里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解散了众人,却将丘白鹭单独留了下来。 “长官!”,丘白鹭恭敬行礼走了上来。 点点头,塞德里克从他面前缓缓踱步走过,面无表情地开口道:“知道我为什么将你留下来吗?”。 他皱眉思索,半晌后摇了摇头。 “嗯,在战阵搏杀中,你坚持到了最后,为我赢得了与隆克多之间的暗中较量,对我以后会起到很大帮助,至于赢得的彩头反倒是次要的了,作为大功臣,我要赏你”,塞德里克突然停下来看着他认真说道。 “长官!那是我应该做的”,他连忙敬礼推辞。 “哼哼!在这片大地上,没有不劳而获,也没有该与不该,你能得到的,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塞德里克冷冷说着,掏出一块红珏塞在了他手中,“不要废话,带上它,相信会对你的生存有所帮助,如果你成功通过了最后的野战考验,希望你选择加入二十九大队,将来一起并肩作战”,拍拍他肩膀,人已走远。 眼神一动,丘白鹭默默行了个军礼,目送他远去。 一路至今,他发现,自己已经很是幸运,比起无数横死的矿奴,他一步步挣扎到了如今的地步,希望在逐渐增大!也许,如同索伦一样,塞德里克行动背后的心思更为深沉,然而,对自己来讲,却是受了好处,再多想已是无用,踏踏实实强大自身才是最硬的道理,活着,未来,你才能看到真实的一切。 果然,如塞德里克所说,第二日有新的军官前来审核并调度他们了,四百多人,全部打散后分入了十支野战大队之中,此时,轮防矿区周边的十支大队为第一至第十大队,而其它的大队中:第十一至十六大队在四野捕捉奴隶,十七至二十一大队管理矿洞,二十二至三十六大队则在矿区本部驻扎训练。 丘白鹭按照军备司侍从官的指引,向南翻过一道颇高的山岭,向着巡弋的士兵小队小心打探着,走了不少弯路,才在规定的三个时辰的末尾找到第七大队的驻防点,接着又一路问到了监军行营。 “报告!预备士兵02039号前来报到!”,看着营帐门口两个横枪阻拦的雄壮士兵,丘白鹭恭敬行礼喊道。 良久,“令牌!”,帐内传来一道阴沉的声音,带着一股冰冷的威严,让人感觉十分压抑。 闻言,丘白鹭立时举起自己的身份令牌,递向了挡在左边的高大吽族士兵,那名士兵抓起令牌,立即钻进了营帐复命。 片刻后,他出营将令牌并一枚令签扔了过来,瓮声道:“沙迪克大人令你即刻前往左前营第二中队一小队报到!”,说罢,站回了戍守位置。 还回来,令牌中的禁制就被解除了,丘白鹭顿时感觉身上一轻,按照士兵传达的话,他转身便向左前方走去。 想来,左前营不就是左前方的营地吗?不过整个大营这么大,感觉太空荡了,不知道是否能遇到好说话的士兵问路。 第二十九章 第一小队 ?谢谢书友!无以为报,在此,希望能将这本书后续情节铺垫的越来越好,展开宏大画卷的时候,将再次致上最真诚的感谢!登上顶峰,最愿与初时的你们同在!」 “站住!军营重地不得擅闯!”,行出约百余丈,丘白鹭刚穿出两排营帐,就被前方的人冷冷喝住。 他抬眼看去,那里是一排砖石房屋,外围砌着数丈高的土石围墙,两扇厚重的巨大木门虚掩着,两侧,各有一个戍守士兵正虎视眈眈看着他,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样子,似乎并不在乎他是否是军队的人,这里是——后勤仓库,军械物资储备重地! 那右边的士兵,丘白鹭认出来是个弥族人,一头褐发,精壮异常,左边的却颇为陌生,绿眼睛,鼻下还有个黄豆粒大小的青色瘤状突起,身高八尺左右,比弥族士兵稍矮,一样的彪悍凶恶。 这两人的气息十分强大,相隔数丈就隐隐对他产生了一种威慑,绝对超越了他所见过的兵士长级别的士兵,他不敢乱动,行了个军礼,小心翼翼问道:“长官!请问左前营是往这里走吗?”。 绿眼士兵其实是樨族,他与同伴对视了一眼,狐疑道:“去左前营?嗯?那你到这里干什么?完全反了,快快离开”。 眼睛扫到丘白鹭兵服左肩上的“予”字符号,他恍然大悟,多问了一句道:“来试炼的预备士兵?难怪!你调头,向左直走,两百丈后南拐就到了”。 按照樨族士兵的指引,丘白鹭又问了两次,终于在西南方的营帐中找到了目的地——第二中队的驻地。 小心谨慎地打听,碰了几个冷钉子,又找到了第一小队的所在,此时,这个队伍正在被训话,他不敢打扰,安安静静立在一旁等候。 “一群废物!两百多人围杀几十个逆民,竟还让他们跑了近半,今晚的饭都不要吃了,围着大帐跑三十圈,不跑完,任何人不得休息” 一个国字脸的成熟军官,站在队伍前方正恶狠狠地训斥着,他双目狭长,内里精光四溢,看起来十分凌厉,眉心处一粒玉色肉珠,米粒大小,晶莹剔透,让人感觉十分神秘,体形并不彪悍,有种匀称的感觉,但举手抬足间,自有一股强悍的气势流露出来,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凯威.沙曼,狪族,第七大队第二中队第一小队队长,校级初阶。 丘白鹭站在一旁,不过多打量了两眼,那青年军官立时察觉,偏头看了过来。 两道扫视的目光犹如冰冷的箭矢劈面扎来,让他心里不由一寒,正因为有红珏全面提升的知觉,他这一刻的感受的尤为深刻,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传来,他转头不想再看。 这时,那青年军官突然转身,大步走来,知道是冲着自己,压下心底的寒意,他快步迎了上去,相距丈余,他就行了个礼,将令牌并沙迪克签发的令签,递了过去。 面无表情地接过,随意看了看,青年军官浓眉一簇道:“预备士兵?实力如何?”,说话间招呼不打,一掌横切,猛然斩向了他的胸口。 这一手较之曾经巴尔迪莫出手,高明了不知多少,出手间丝毫不着痕迹,倏忽间就拍到了心口,只需贴上去一吐力,他的心脏立时会被震碎。 察觉到死亡阴影,一瞬间毫毛倒竖,他猛然向后缩胸急退,冷汗唰唰地从背上流了下来。 害怕被继续攻击,他右手握拳提在胸口左上方六寸三分的地方,左手虚张护住腹部,随时准备着反击,果然,他的直觉判断正确,身侧,那青年军官突然出现,一拳捣向他肋下。 再次感受到极度的危险,“啊——!”,爆喝一声,他用尽全身力气格挡过去,拳劲在格杀技巧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力,瞬息撞在了青年军官的小臂上,然而,对方的手臂纹丝不动,猛然贯入,捣在了他肋下。 “砰”,一声闷响,他被打的猛然翻滚出去,跌落数丈之外,一时竟爬不起来,气力被对方的拳劲彻底冲散。 心中极为愤怒,他挣扎着试图爬起来,没有去看青年军官,眼中的怒意,若对方发现了,必然引来杀身之祸,然而他一时又无法克制下去。 看了眼右臂,青年军官眼中闪过一丝微微的惊异,这个预备士兵的实力绝对已经达到了接近兵级中阶的程度,否则自己这一拳足以将他打伤甚至废掉,现在竟还能挣扎着试图爬起来! 在这种乱民袭扰的关键时刻,他的队伍中不留废物,与其被敌人杀死影响了整体部署,不如自己解决掉,所以刚才的一刻,他稍动了杀心,那一拳出的颇重。 径直走向自己的营帐,他随手将预备士兵令牌抛了出去,划过一道弧线,令牌“啪”一声,落在了丘白鹭面前尺许的地方。 眼神中一抹恨意凝结,丘白鹭的自尊受到了深深的刺激,狠狠抓住令牌,在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中,他缓缓站了起来,这一刻!被深深记在了脑海里,将是一生的鞭策! 站在被打倒的地方,他从此静默不动,而青年军官入账后也再没有出来,一晃眼,两个时辰已过去,天色全黑。 其他各营的士兵,在陆续回营,而一小队的士兵还在围着整个大队的本部喊着号子跑步。 没有人嘲笑他们,今天是一小队受罚,明天也许就是二小队,三小队,五小队,……,哪个队伍没有受过严惩,相较而言,罚跑是再寻常不过的了,大队联合行动时,整个队伍数千人一起受罚的情形都不鲜见。 时间缓缓流逝,将近子夜时,第一小队的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一个个萎靡地赶了回来,路过丘白鹭面前时,也没有人有兴趣关注他了。 这时,青年军官从营帐中踱步出来,冷着脸对整齐列队的士兵们说道:“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明日全队继续向西南方向搜索,这伙乱民必须一网打尽。好!全队都有!解散吧!”。 他转身后,又想起了什么,侧脸喊道:“柏修斯,新来的家伙补充进你尉队,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 “是!小队长!”,一个身形瘦长的蜢皋族中年人恭恭敬敬应道,柏修斯,青年军官凯威手下十佐尉长之一,尉级中阶,方脸黄眉,下巴胡须十分茂密。 柏修斯四处打量了一眼,立时确定了丘白鹭的身份,大步走过来喝道:“小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老子手下的兵了,明天好好表现,否则,要是因为你出了岔子,老子遭殃,也决不轻饶你”,当头就是个下马威。 他这样说,只是因为白天的围杀行动中,因为手下的疏忽大意,被乱民冲阵逆斩了一人,包围圈被冲破,导致整个行动的失败。 眼中冷色一闪而过,丘白鹭表面恭谨地道:“坚决服从命令!长官!”。 满意地点点头,柏修斯带他进了一小队的营帐,将白天死去士兵的铺位给了他。 躺下后,丘白鹭脑海中念头纷呈,虽是饥肠辘辘,却浑不在意,心中翻来覆去想着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一股憋闷的情绪堵在心口,挥之不去,十分压抑。 索性,他直接盘坐了起来,用打坐的方法沉静心神,缓缓,杂念开始消散,慢慢地,随着思维沉寂,他感受到了空灵的状态。 一瞬间沉入其中,他感受并追逐着精神力的波动,心灵一遍遍被荡涤,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弥族,中位种族,长耳细薄,边缘翘曲,向后仰贴,其它同人类;樨族,中位种族,漫长脸,扁平额,绿眼睛,鼻下有瘤状突起,其它同人类;狪族,眉心有肉珠,目狭长,其它同人类) 第三十章 荒山猛兽 ?谢谢书友,祝新的一周,心想事成,开开心心!」 第二日天色未亮,第七大队本部军营便喧闹了起来,士兵们纷纷起床开始训练,吃过早饭,又是沿着山道的长跑训练,一路沿着周边防御地带巡视而过。 驻防本部军营的是第二中队,西南部两个隘口以内的近三百里防线都归它管,而第一中队和第三中队分散在另外两个段位的隘口上,并不在本部驻扎,它们也各自负责着两百多里的防线。 在防线上容易突破的地方,根据地形,设有一处处隘口,这些隘口是要么是天然形成的峡谷通道,要么是险要地带的出入口,被矿区兵团改造后利用,一开始是为了防御山脉纵深处猛兽魔兽的突入,最近随着乱民的到来,又多了一重剿杀职责。 到达西南隘口,第二中队的一部分士兵与守在隘口的守夜士兵开始交接,其余人仍以尉队为单位四处巡视,要时刻确保矿区周边没有零散猛兽、魔兽或者逆民的闯入。 丘白鹭所在的第一小队,负责荒山防御线共有六个山头,每一座山头并不是很高,其实,隘口以内的山岭都不高,毕竟属于边缘地带,而且大型草木等,基本都被兵团清理一空,视野还算开阔。 从山顶放眼望去,周边,除了稀疏的草木和小型动物外,基本看不到其他的生灵,隘口之外,连绵起伏的高山密林地带,却隐隐有各种猛兽咆哮,那里才是大型兽类的乐园。 这六座山头,是西面山脉的外延,再向北,就是矿场所在的倒u字型山谷的南边缘,这几座山头起起伏伏,最高的一处也不过三四百丈海拔,倒也不难攀爬。 跟随着尉队到处巡视,丘白鹭十分低调,这二十一人里面,论起实力,五个兵士长都是绝对强过他的,九个上等兵怕也要胜上一筹,一个个的体魄气息明显比自己强横,正面对战,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实力不足以嚣张,面临的处境也不安全,不低调又能怎样?惹事向来不是他的性格。 从一座山头巡视完,又翻上了另一座山头,丘白鹭始终缀在尉队最后面,认真察看着身周的每一个角落,兵士长,乃至尉队长,都找不到他什么毛病。 小心翼翼地搜寻查探,踩着乱石和枯草走在浅褐色的山地上,呼吸着山间无比清新的空气,他终于又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心中渐渐舒畅开阔了许多,精神状态活泼起来,越来越灵动,走着走着,隐隐的,一层精神枷锁似乎松动了,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搜到第三座山头,仍是一无所获,甚至昨日那群乱民活动的痕迹都不见了,柏修斯的淡黄眉皱了起来。 心有不甘,看着在四周散步的卫队成员,他一咬牙道:“以小组为单位,散开搜寻,发现乱民踪迹,立即示警并向我所在方位靠拢”,豁出去了,再冒险一把,真被突袭,那就快速反击回去。 接到命令,整个尉队立时散开向四周搜寻,丘白鹭和两个羟族士兵则跟着自己的兵士长——里奥,一个犀鄂族的魁梧汉子,向着山间的一处洼地搜去。 “新兵蛋子,你去南面的水潭看看,库伯,沙鲁,你们俩去搜北面的乱石坑道,老子沿洼地向西,记住,绕道在前面的谷口集合”,里奥迅速分派了各自的任务,一双大眼警觉地看着前方,向荒草丛中搜了过去。 “咔嚓!”、“咔嚓!”……,丘白鹭刚走出几步,就听到里奥不耐烦地斩除荒草的声音,摇摇头,他继续搜寻着自己的。 前方是一处数丈方圆的小水潭,碧粼粼的水波微微荡漾,倒映出了与荒山不一样的景致,十分美丽,十分宁静。 看着清澈的水面,他心情平和了下来,疲累也似乎散去,不过,荒山野岭之中,不知潜伏着何种危险,他还不敢彻底放松警惕。 “嗷呜——!”,一声低沉的呜咽传来,带着暴虐的气息,沉浸自然之中的丘白鹭悚然一惊,猛然转头向后方看去,只见,山洼里,里奥爆喝一声,如临大敌般从荒草丛中蹿出急退。 “嗷——!”,又是一声高昂的吼声,荒草丛中,一头猛兽站立了起来,它似乎刚刚被吵醒,晃了晃脑袋,盯住急退的里奥,两道嗜血的光芒射了出来。 震惊地看着这头猛兽,丘白鹭也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它四肢粗壮,像头白熊,丈余的体形堪比两三个成人大小,全身上下毛发卷曲,十分浓厚,头颅如狼似熊,一张血盆大口霸张,仰天嘶吼中,锋刃尖利的獠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血红色的宽大舌头粘液遍布,形貌无比凶厉! 里奥急退中,形如熊狼的猛兽已经跃起庞大的身形猛然追去,蹿动间,粗壮的四肢踩踏在山岩上,轰隆作响,犹如巨型石碾在地面滚动一般。 再跑出一段,感受到巨响声已经*近身后丈余,里奥魁梧的身形猛然停住,只见他双臂运力,持刀高举过顶,肌肉快速滚动间,全身的力道在迅速灌注到刀柄。 整个人却蓄势不发,只等猛兽扑来!此时,四面八方,一个个尉队的士兵正极速赶来,双方争的就是时间。 “轰!”,白狼兽猛然踏地跃起,直扑前方的里奥,巨爪狠狠砸下,狰狞的血盆大口张开,同时撕咬下来。 一瞬间不知道里奥从脚到手的肌肉滚动了多少次,他手中的战刀猛然爆发出明亮的光芒,划过一道闪电般的弧线,斩在了白狼兽拍来的巨爪上——“滚雷刀法”的破空击,这是士级以上才能掌握的元气爆发战技。 “噗嗤”,战刀深深斩入兽爪,他却抽身不及,攥着刀柄,被惨嚎的巨兽撞倒,一起向前方滚落出去。 此时,眼中满是震惊的丘白鹭,见四面八方的士兵都在向里奥赶去,不敢呆呆站着,也立时向着战斗的中心靠拢过去。 里奥施展的“滚雷刀法”,元气爆发的巨大威力,让他无比震惊,试想,若是猛兽换成自己,怕是一个照面连反应都来不及,就会被劈成两半,士级的强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嗷呜——!”,白狼兽痛嚎中挣扎起了身子,此时羟族的库伯和沙鲁两人已经奔至,猛扑过去,将昏迷不醒的里奥冒死拖了出来,抬起便向着旁边的山道逃去。 抓住机会,丘白鹭急冲几步接应上他们,三人一起向着山道快速避退,防备着白狼兽再次追来。 “嗷呜——!”,白狼兽猛然一甩受伤的巨爪,里奥的战刀如电般倒射出来,随着一股血箭,“砰”一声撞在山岩上,断成数节。 侧头看向三人逃奔的方向,白狼兽眼中闪过剧烈的仇恨光芒,“嗷呜——!”,它仰天长啸中纵身追去。 看到猛兽的举动,身形最为魁梧的沙鲁停下脚步道:“我拦住它,你们带着兵士长快逃”,说着横起战刀,摆出了格杀技的架势,尽九尺的身高,倒也显得勇武异常。 不过,他刚摆好战斗姿势,“孽畜!死来!”、“白狼兽,死吧!”……,山道下几声暴喝就先后传来,只见三道身影,远远抛开众士兵,飞扑向白狼兽,手中战刀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狠狠斩向白狼兽身侧。 滚雷刀法!竟全部是兵士长级别! 随着三道凌厉的刀光闪过,“噗嗤!”、“噗嗤!”、“噗嗤!”,白狼兽两条粗壮的后腿和腹部生生被斩出了三道硕长的口子,鲜血狂喷! 三人攻击的位置全部在白狼兽身后和受伤的一侧,根本就是让它不能回避的。 “嗷—!”,白狼兽痛吼一声,双眼中嗜血光芒暴射,猛然人立而起,一爪向着身侧最近的一名犼族兵士长狠狠砸下。 冷哼一声,那名雄健的兵士长旋刀而起,身形微躬间,却猛然弹射向了白狼兽身侧,“唰”、“唰”、“唰”……,元气激发下,战刀旋斩,快捷无伦,将白狼兽的右爪和后面的粗臂,飞速斩下了一块块血肉。 剧痛之下,白狼兽下意识抽爪,身侧顿时洞开,另外两名兵士长眼神一凝,一个箭步,猛然持刀撞了进去,元气爆发,战刀犹如神兵锋利。 “噗嗤!”、“咔嚓!”,两道声音相继响起,白狼兽彻底被其中一柄长刀捅穿内脏,惨嚎一声,猛然跌向后方,顺着坡道就翻滚出去。 滚过数圈,它哀鸣一声,试图站立起来,起了半身,轰然砸落,漫天烟尘中,低声嘶吼声越来越弱。 第三十一章 蓉华之女 看着那三名兵士长,丘白鹭满脸震惊,这样的武力,跟矿区本部大营中塞德里克小队中的兵士长完全是两个层次,这怎么可能?同样身份、层次,为何会相差如此之大?难道当日的训练考验,那些兵士长们都被限制了实力,怕瞬间击垮了他们这些新兵蛋子吗? 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丘白鹭发现里奥兵士长早已经苏醒了过来,不过,宽大方正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庖,怕是被猛兽撞倒后磕的。 “嗯?卡伦那家伙又进步了,恐怕将来最先进入尉级还会是他,不行,老子要努力啊!”,里奥瞪眼瞅着,咧嘴凶狠地自语,竟一点也没将身上的伤放在心上。 简单包扎了一下,他又活蹦乱跳起来,迈着二郎腿走到白狼兽尸体前,踢踢这里,踢踢那里,对着仍未离开的犼族兵士长卡伦和另外两个平级战友道:“嘿嘿!这家伙好胆,闯到这里来,正好为咱们添菜,啧啧,再大个点就好了,全队都能打个牙祭”。 “哼!你没被他打牙祭就庆幸吧!”,卡伦瘦削的脸上浮现冷笑,头也不回地走了,至始至终独立独行,有着难以接近的冷漠。 “哈哈!佐尉长来了,我们也得赶紧去搜寻了”,右侧的矮壮兵士长打个哈哈也向着自己的战斗小组走去,不一会就散布向了远处,他眉心同样有个米粒大小的肉珠,赤色,双目狭长,与小队长凯威一般。 “里奥,没事吧?”,最后剩下的犀鄂族兵士长关切地问道,他身形比里奥矮上数寸,八尺出头的样子,国字脸,眉毛浓厚,看起来十分持重。 “放心吧!柯罗拉,皮外伤,不影响”,里奥看着对方点点头道,眼中露出一个“你放心”的神色,这是一起从奴隶时代走到如今的同族兄弟,两人彼此照拂,情谊十分深厚。 “里奥!柯罗拉!这里是怎么回事?”,一个严肃的声音传来,里奥和柯罗拉立即停止了对话,肃穆挺直了身形。 “报告佐尉长,我搜寻至此,遇到白狼兽袭击,柯罗拉、卡伦、德尔利及时赶来,合力将它斩杀了,并无人员伤亡,报告完毕!”,里奥行了个军礼,快速汇报完毕。 只见前方大步走来两人,右边的是个蜢皋族,左边的是个八尺多高的欤族人,正是佐尉长柏修斯和最后的那名兵士长,库卡斯。 听里奥说完,柏修斯点点头问道:“伤势如何?”。 “报告兵士长!皮外伤,不妨事!请求继续执行任务” “准!库卡斯、柯罗拉,你们的小组各出两人,将这头白狼兽送回营地吧”,柏修斯交代一句,转身走了,未找到乱民踪迹前,他心里始终悬着块大石头,哪里有心思关注多余的事情? “嘿嘿!走了!”,里奥跟柯罗拉招呼一声,带着丘白鹭三人继续完成先前的搜寻,天黑之前若能找到乱民的踪迹,必然是大功一件,更解除了部队的隐忧。 重新回到这里,丘白鹭绕着水潭走向后方,看着清可见底的潭底石床,心中滋味异常复杂,前世,无论哪里,都很难见到澄澈如许的水质,而现在却无比怀念那脏乱污臭的河道。 脚步沉重,不一会他就来到了水潭后面,前面山脚,是一块两人多高的巨大山岩,近了才发现,后面竟还有一条山间沟道,颇为顺直地夹在山缝中,约有十数丈长度,里面一片黝黑,却是看不分明了。 有了意外发现,他立时提升了戒备,小心翼翼握住战刀靠了过去,正准备进入,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心中思量到:“不妥,不说有没有敌人潜伏,山野之地,多鼠蟑、蛇虫之类,我还是先抛洒些石子泥沙,驱赶一下妥当,有猛兽,也能提前惊动了,脱身也容易”,想着,便抓起了一把石块夹杂着泥土向里面狠狠抛去。 “砰”、“砰”、“啪”、“啪”、……、“啊——!”,碎石子撞在不同的地方传来不同的声响,还夹杂着半声极低微的痛叫,似乎又突然捂住了嘴巴,声音戛然而止。 “嗯?”,不确定是否听到了人声,他顿时一惊,后撤一步,便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知道你在里面,自己乖乖出来吧,否则我马上叫人来封死这条坑道,活活烧死你们在里面”。 “啊?不要……”,这次他是确定无疑地听到了一个女孩子惊恐的声音,这声音,无比清脆动听,前世只听人形容百灵鸟在歌唱,而今切切实实生出了这种感受,心里说不出的受用,不禁想再次听到。 半晌,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叹气道:“唉!小姐啊——!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罢了!你我主仆二人侥幸逃到这里,日日担惊受怕,今日死在这里,也是命数”。 “啊?别,克里斯伯伯,那人只是让我们出去,没说要杀我们啊,我们出去吧,他也许会放过我们的”,如百灵鸟歌唱的声音再次响起,清脆婉转,悦耳无比,耳边如有铜铃声响彻,叮咚之声回荡心房。 话语中更透着稚嫩和微微的青涩,让人不禁想起少女的娇美恬然,无声无息间铺展开了一张纯真唯美的青春画卷。 原本丘白鹭还想放出示警信号,此时想了想又按捺住了,里面的女孩如此天真浪漫,落在柏修斯等人手里必然是凄惨的下场,彼此无冤无仇,又何必将事做绝。 少女说完,被称为“克里斯伯伯”的老仆,半晌再没有动静,又等了片刻,他不耐中再次恐吓,下一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颤巍巍走出了沟道。 相距丈许,他便弯腰求告道:“兵爷啊,老朽不求你放过我,咳咳,只是小姐还是个孩子,咳,什么都不懂,请您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吧,咳咳,老朽来生一定为奴为仆以报啊”,似乎激动加恐惧,说话间竟咳嗽声不止,衰老枯干的身形更颤抖地厉害。 “克里斯伯伯!”,随着一声柔肠百结的娇呼,一个身形婀娜,有着倾城绝世姿容的少女跑了出来,她一袭紫衫,肤白如玉,美丽的不可方物,从黑暗中现身的一刻,仿佛天地都为之失色。 美!美到精致绝伦!美到如梦似幻!如画卷中走来的神女、仙娥!聚焦了世间所有光线! 圆润绝美的娇颜,光泽如玉;柔美娇俏的身姿摇曳,夺人心神;肌肤胜雪,白璧无瑕,黛眉轻蹙,如诉如泣,这是一个不应存在于世间的绝世尤物! 美!已经成了,只能仰望不可亵渎的清丽绝俗! 这是何等造化完美的精灵啊!美!美到极处! 钟天地灵秀于一身!锁万千芳华于一瞬!刹那间,诠释永恒! 那种圣洁灵动的纯然美,嫣然能打动一切,绝世姿容,世间无可比拟! 两世,丘白鹭也不曾见过如此绝色的女子,她一头柔顺亮泽的青丝垂落中,完全掩映住了精美秀气的玲珑玉质耳朵,眉心处一朵小小的紫色心形印记,透着无比神秘的气息——元族,上位中的上位种族,元古年间曾称霸天地的无上帝之一族,是只可仰望的至上种族! 现出身形,女孩儿奔向老者的一瞬间,黑色纯美眼眸中的焦急惶恐,让人无比怜惜心疼,失神看着她的丘白鹭,心,猛然一抽,竟,跟着在痛! 就在他瞳孔一凝,彻底失神的瞬间,剧烈咳嗽的躬腰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袖间一根黑色铁签无声无息出现,狠狠扎向他心口,出手快的不可思议,哪里还是那垂垂老矣之态? 第三十二章 华光炼神 [谢谢书友!微笑传递!送上温馨!] 奔行中,少女眼中闪过了一丝隐秘的轻蔑,这一点异常,迅速惊醒了丘白鹭。 急喝一声,他猛然跳了开去,在铁签临身的千钧一发间,躲过了那老者的穿刺,兵服却被划破一道长长的口子,胸口开始有血滴渗出,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该死!”,他勃然大怒,瞬间清醒了过来,这一老一少明显是用了攻心计、苦肉计加美人计,差点让他阴沟里翻船,怒火和杀意一瞬间升腾起来,他迅猛冲了过去,要将老者挫骨扬灰。 一次次经历这种濒死的体验,这就像他的逆鳞一般,一触就会引发他心中的暴戾。 “好强的意志!”,华发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以往主仆二人这般配合,不知杀过多少兵级的家伙,甚至一些士级的也无法幸免,眼前的少年实力看似不怎样,而意志力!没想到却坚韧的可怕! 但见少年攻来,老者直起身形,一拳轰向前方,没有任何花哨,强横的力量却完全封死了丘白鹭的所有进攻路径,这一刻,他衰老的身躯中爆发的力道,绝然不在士级顶峰之下,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哼!”,冷哼声中,丘白鹭对着老者胳膊猛然推掌转身,一肘微微架开他的手臂的同时,狠狠倒撞向他腋下。 “封转搏杀术”早已被他练到如指臂使的地步,其中精髓已越来越能灵活运用,更多的变化和精妙一一被体悟出来,尤其是爆发力技巧,此时使出来,更添三分犀利。 最主要的是看到了“滚雷刀法”的爆发方式,如醍醐灌顶般,种种领悟在心田流转,由此豁然开朗,战力于无声息间猛然提升一个层次。 见他蹂身攻来,老者露出冷笑,猛然运掌拍向他头顶,突然脸色却一变,急躲至丈外!那速度,简直快的不可思议! “咳!咳!”,接连急咳两声,他弯腰猛咳出一大口鲜血来,整个人软软摔落,勉力闭目盘膝,竟是一动不能再动。 原来,他早已受了极重的内伤,动用元气之下,又牵动了内腑。 “啊?克里斯伯伯!小贼,本姑娘和你拼了”,少女看到老者咳血倒地,清丽绝俗的面容顿时失色,娇嗔一声,一个蹂身蹿了上来,劈面便打。 眼中一抹犹豫闪过,瞬间变成阴冷,丘白鹭左臂抬起,快速抓向少女小臂,身形微屈,肌肉滚动间,全身力道传递上来,猛然右拳轰出,直击少女胸口。 见那坏蛋少年竟真的来抓自己胳膊,少女眼中闪过得色,琼鼻一蹙间,手臂轻摆绕了过去,“啪”,一掌迅疾无比滴斩在了少年的臂侧,正欣喜得意间,掌缘剧烈痛麻传来,顿时脸色一变。 下一刻,还未等她回过神来,“砰!”,胸口已被一拳轰中,大力撞击,她身形飞了出去,一股剧痛传来,顿觉气闷眼花。 直到飞出去,未怎么经历过厮斗的少女,剪水般的眸子还惊讶大睁着,不明白自己那么聪明厉害的手法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飞步上前,丘白鹭又猛跟了上去,在少女落地前,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生生提到了半空。 少女胸口隐隐作痛,此时脖子又被这凶神恶煞的少年扣住,顿时有种要闭气昏厥的冲动,她平生何曾受过如此大委屈,顿时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然而,心中的倔强迸发,她竭力睁开朦胧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少年,要狠狠将他记住,下辈子做鬼也不放过他。 手中举着少女,指头稍松了松,免得将她捏死,丘白鹭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不对啊!她早该一拳被我砸晕死过去了,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龙精虎猛?”,他直接将少女的“满腔恨意”当成了“龙精虎猛”,心中疑惑,略一思索,立时伸手向少女怀中摸去。 那只略显粗糙的修长大手伸来,少女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涨的鲜红如血,若非脖子被狠狠扣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早已破空尖叫,心中更是恨不得将那小混蛋碎尸万段。 一双冰凉的大手终于摸进了紫衫内衬,少女简直羞愤欲死,清透的眼眸中不禁涌满了泪水,那一刻的凄美,怕是足以令铁石消融,然而,那只手的主人却视而不见,在她左胸上上下攀援揉捏了片刻,又向右摸去。 终于,少女绝望,收起凄恻,瞪视向丘白鹭,那种仇恨的熊熊怒火,以足以将他杀死千百万次。 冷哼一声,丘白鹭并不理她,继续摸索,摸到细腻润滑接近后腰的地方,猛然停了下来,而少女,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心中是无尽的怨恨。 指头捏着一片坚韧的内衬边缘,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他终于弄清了少女紫衫下的防护形制,不是一件贴身的女士软甲,便是一种韧性极强的装束,不过,没有脱下少女紫衫察看,不好确定罢了。 这东西,对于他的体形来说,怕是裹住半边胸脯都欠奉,他便收起了占为己有的心思。 正想抽手,指头却又触碰到了一件东西,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他伸手一扯,猛然从少女怀中拽出来一卷不知什么材料炼制的细腻皮卷,柔软异常,倒像一副锦帕一般。 正要打开,少女已苏醒过来,看到他拿着锦帕在手,竟再次剧烈反抗,不一会,呛过气去,双眼翻白,小腿一蹬又晕了过去,显然这件东西对她的意义非比寻常。 将柔若无骨的少女丢下,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精致到绝巅的容貌,瞳孔一缩,勉力才收回视线。 然而,那种惊心动魄的绝美,怕是一生也无法再忘掉,伸手将皮卷外系着的丝绦解开,向两边铺展,他渐渐看到了锦帕的真容:入目的,是颇显凌乱的五六行娟秀字体,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嗯?”,丘白鹭大为惊异,如果只是一块什么特殊之处都没有的锦帕,少女绝不可能贴身携带,一般这样的物品,都是极为重要的东西才对,怎么可能如此简单? 翻来覆去察看了毛皮的每一块地方,最终没有任何发现,他便只好将锦帕收在了怀中,贴身处一片温润,果然,有好奇特的质地,竟如温脂美玉般舒适。 这时,不远处的老者咳嗽声中睁开了紧闭着的眼睛,显然压制住了伤势,暂时有了些余力,然而却大吃一惊道:“你!你想把小姐怎么样?”,原来,此时丘白鹭为求自保,又将手扣在了少女脖子上。 面对不知深浅的老者,控制好少女这个最好的人质,已是他唯一的自保办法,里奥几人与他各自搜索一方,怕是早已远去。整个尉队二十一人,却要搜寻六七十里的纵深,彼此相距多远可想而知,想要求助,怕是远水根本解不了近渴。 盯着老者,“你说呢?”,他反问道。对方如此狠辣地要杀他,彼此间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一老一少,他一点都不想轻易放过。 不过,少女的娇柔绝美不停在心里闪现,始终影响着他的狠辣判断和决心,这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形,令他十分烦乱。 “哼!少年人,你不要*人太甚,若是老夫未受伤前,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你”,愤怒地看着他,老者厉声道。 “呵呵!你现在也可以碾死我试试”,丘白鹭冷笑。 “你!你!好!……,你究竟想怎样?无论什么条件,你只要说出来,老夫能做到一定会答应”,被气地一阵猛喘,老者最终竟无奈地妥协了,最主要是因为,他从少年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冰冷的杀气。 “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逆民?为什么会到这里?”,丘白鹭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什么乱民!”,唾了一口,老者气道:“我和小姐来自汗诺王城,不要拿贱民来侮辱我们。到这里,也是*不得已,你放了小姐,我可以给你一生享不尽的财富”,说到最后他又换上了诱惑的语气。 眼神平静下来,丘白鹭心中过滤着这两人的种种,从装束和举止,已能看出他们必然出自非同一般的家庭,能将他们从那个什么王城*到这里,会是什么事情?追杀?那么,对头的势力…,心中一惊,他试探着问道:“有人追杀?”。 老者闻言神色一震,正准备继续蛊惑的说辞猛然停顿了,完全沉默下来。 “看来,我惹上了麻烦啊!”,未免被连累,他眼中杀意一闪而逝,看着少女清丽绝俗的容貌叹息道:“可惜了,来世你还是做个普通的女子吧!”,手臂提起猛然拍向少女的头顶。 老者大惊,近乎急吼道:“且慢,你要杀我主仆二人只会给你招来更大的麻烦,我们逃亡数万里,战死了七个将级护卫,仍跑不掉,就是因为对方有君级高手锁定了我们,你杀了我们,他肯定会追踪到你,君级强者的手段,你根本无法想象!”。 丘白鹭一惊,手顿时停在了少女的额头,眼神闪烁,在思量着其中的可信度。 “小兵爷,你只要放过小姐,老夫愿意将毕生积蓄全部献出来,甚至包括家主赖以成名的‘华光炼神法’的前三层也可以传授给你”,看着他神色仍阴晴不定,老者一咬牙说道,世人无非贪图“名”、“利”,他狠心开下如此大的价码,便是一个君级强者怕也足以打动了,何况这一个小兵。 本定下心要迅速离开的丘白鹭猛一愣神,止住了想走的冲动,目光灼灼地问道:“‘华光炼神法’?那…,嗯,为什么只有前三层?”,听起来这功法很厉害,他怕被老者糊弄,没有暴露自己连这功法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事情。 老者不知道这少年根本没听闻过这个赫赫有名的功法,愤怒地呵斥道:“你以为是下三流的功法,随处可得吗?老夫一生立下赫赫功勋,也不过蒙家主传于了前三层,现在一朝传你,你还有何不满足的?”。 “华光炼神法”,烈焰王亚兰德.格林的主修功法之一,是在王境强者中也被奉为一流天功的强*诀。 第三十三章 惊魂一瞬 “废话少说!将你说的东西拿来!”,丘白鹭怕夜长梦多,脸色一冷,直接向老者催*起来。 冷哼一声,老者从背后解下包裹抛了过来,借着动作掩饰,脸色涨红间,手中又凭空多了一个半片龟壳状的东西。 看他面色潮红,貌似极为吃力,丘白鹭还以为是抛起包裹的动作太过吃力所致,完全不知道他的真正财富都在怀中的储物袋中。 “这块褐色甲片里蕴藏的就是‘华光炼神法’的前三层,你拿去吧”,老者看着甲片,眼中莫名的神色在闪动,似惋惜,似追忆,又似参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轻叹口气,将褐色残甲抛了出来。 接过掌心大的光滑甲片在手,丘白鹭仔细检查了一遍,上面除了弯曲的纹路,和残破的缺口,没有半点符文痕迹,哪里有老者说的功法文字,顿时疑惑起来:“哪里有什么功法的影子?你确定没记错吗?……,算了,你还是直接将功法全篇抄录或者背诵给我吧,别绕弯子了,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无知!”,老者冷笑一声,但看到丘白鹭抱起少女,作势要掐脖子的时候,终于慌乱了,急忙解释道:“你放开她,功法无需我为你抄录背诵,只要将魔识,不,精神力探入甲片,里面的功法内容自然会显现”。 丘白鹭将信将疑,手仍然没松,皱眉道:“可我不认字”。 老者差点又一口老血喷出来,喉头滚了滚,强忍下心中的怄火,继续解释道:“这跟你认不认字没关系,里面的神文金篆自会传意于你,这种玄奥,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你照我说的做,自然会懂了”。 “哦?”,眼神一动,他大感惊奇,对这老头的话也信了三分,但两世至今,何等阅历,岂能轻易就被言语唬住,一摇头道:“你太奸诈了,从开始就设局要杀我,我不能完全相信你,你还是想其它办法说服我吧,我只给你…,嗯!十五息时间,她是死是活,就看你的了”。 他手上动作更紧的同时,心中在快速思量,不由浮现出想要进一步压榨老者的想法。 “你来我往‘交易加交涉’了半天”,少年竟会突然冒出这么一番话,老者眼睛一片赤红,险些伤势发作再背过气去,将呛到嘴边的一口逆血咽下,他颤抖地指着丘白鹭,“你!你!你!”,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剧烈喘气,身形不停颤抖,随着时间一息息过去,他脸上不停变幻,正下定决心似乎要做什么重大事情的时候,突然眼中神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迅速向怀中掩饰性地摸去。 下一刻,只见他面色又是微一潮红,手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如单片竹简般大小的白色玉片来,缓缓贴在了额头,随之,一枚复杂的黑色篆文在他额头中心浮现,猛烈闪耀起璀璨的光华来,大量的符文线条显现,疯狂涌入玉片中。 这一刻,老者身上透出的磅礴威势,让丘白鹭胆颤心惊,四面八方的空间似乎都被禁锢,身上似乎有一座大山覆压过来,猛然有一种想跪伏释放恐惧和无匹压力的冲动,好在这股威势瞬息而没,靠着强悍的意志力,他生生挺了过来。 “噗嗤”,一口鲜血喷出,魔纹隐没,老者额头瞬间恢复了苍白干枯的样子,身形突然委顿在地,用尽力气将玉片抛过来后,他艰难说道:“我…已将…掌握的所有知识,都……录入了这块玉简,你可以学…习文字了,你…该放心了吧?求你放……”话没说完,竟晕了过去。 眸光闪动,丘白鹭盯着老者,心中“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刚才那一瞬太骇人了!面对魔纹浮现的老者,他犹如蚂蚁面对巨龙一般,实在是恐怖!太恐怖了! 那种惊惧,简直深入到骨髓,让他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呼——”,长长吐出一口气,过了数十息,他终于回过神来,隐隐确定,老头这次应该,也许,差不多没有使诈,当真是昏过去了,然而,对老头多了丝敬畏,他也不自禁收敛了贪婪的念头。 将老者抛来的包裹迅速打开,翻出了许多衣食,还有一些精巧的东西,大多他不知用途,而那些精巧的东西更像女孩儿的饰物,拿了也没用,便又放了回去。 翻到包裹下面,静静压着一个布袋,打开之后,里面竟有一些黑色的大小晶石,个个都有着强烈的能量波动,比他见过的魔石还要强上十倍、百倍,心中震动,他拿出了其中波动最强的近一半,不敢再停留片刻,飞一般地离开了。 这一老一少,就让他们听天由命吧! 走在山间崎岖的乱石路上,他翻来覆去想着刚刚的经历,不断思考着自己是否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会给自己招来祸端,脸色一直阴晴不定。 最终,还是忐忑不安,突发横财,最主要是老者那一瞬的绝强气息展露,给他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阴影,让他一向平静的心境出现了破绽,开始犹疑焦虑。 “不行!这些晶石的能量波动太强,我带在身上难保不会被人发现,到时惹来杀身之祸也说不定,须得找个地方小心藏好,以后再来取也不迟”,强压下心中焦虑,他突然停下想到。 左右看了看,选定了一块蘑菇状的山岩,他开始挖掘起山岩背后潮湿的泥土来,直到没进去大半个手臂,才全部都丢了进去。 来回走了两圈,感觉到泥土完全隔绝了晶石的能量气息,他才彻底放下了心来,将土面踩实,又快步前赶去。 水潭边,一刻钟后,少女终于幽幽醒来,明亮的眸子中倒映着碧青的天际暗云,她呆呆道:“我这是在哪里?被那个凶狠的小子杀了吗?人家说,死了就不痛了,我捏捏试试!” “啊呀!好疼”,惊叫一声,她突然猛跳了起来,玲珑有致的身形,一举一动间都充满着无法言喻的青春活力。 嘟起小嘴,她揉着裙摆下滑腻修长的玉腿,嗔怪道:“丝茜儿,你太笨了,干嘛掐自己那么用力,好疼哦!啊,不对!都应该怪那该死的小子,都是他害的!臭小子,你等着,将来我一定要让哥哥和父王收拾你,把你大卸八块,哼哼!”,蹙着秀眉,少女咬着贝齿在发狠。 “呜呜!可恨!我的‘云岚锦帕’,啊呀!克里斯伯伯,你怎么了?千万不要有事啊!”,正欲哀泣的少女又是一声惊叫,发现了昏迷不醒的老者克里斯。 老者生命气息十分微弱,少女看着,眼中一片哀伤,无助地瘫坐在地,神情凄楚道:“丝茜儿,都怪你平时不好好修炼,一路连累了辛巴达叔叔他们为你送命,现在,连克里斯伯伯都要…,呜呜——,你好没用!你真好没用!”,越想越难受,她放声大哭了出来。 丝茜儿,上月才不过刚满十六岁,数月来连逢大变,一次次看到保护自己的将领和侍卫们送命,早已惊恐难当,此时最亲近的王府管家,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克里斯,也要离她远去,顿时再无法再强装出坚强。 “不行,我不能让克里斯伯伯死去,不能的,我要救他”,少女神情坚毅地喃喃道,接着嫩葱般白腻的手指点在眉心的心形印记上,闭目轻颂中,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波动。 随后,一道道乳白色光晕从她体内透出,笼罩向地上的老者,老者的气息在缓慢而坚定在变强,竟生生从死亡边缘被拉了回来。 良久,老者终于醒来,虚弱地磕出一口污血,他喘息着止住少女道:“小姐,千万不要再动用你的能力了,你修为太弱,这样会消耗大量本源的”。 脸上泛着潮红,少女眼神变得十分黯淡,仍是露出甜甜笑容道:“克斯里伯伯,你醒了啊,我没事的,都怪那可恶的小子,将来,我们一定要…再找他算账,让,让……”,说着眼睑竟沉沉的闭上,一头栽了过去。 “小姐!”,老者大惊失色,连忙挣扎着将她扶住,脸上露出无比的心痛。 格林家的明珠,亚兰德魔王最疼爱的小公主,三个月来一路逃亡,吃尽了无数苦头,所承受的惨痛打击,就是一个成年人都未必挺得住,她不过一个孩子,却一直默默挺了过来,这是一种难言的沉重。 这个女孩儿,有着极特殊的体质,是千、万年难得一见的元灵圣体,父亲烈焰王虽然血脉尚佳,但自祖上,就跟元灵圣体血脉没有半丝半缕的联系,而女孩的母亲,身世则是个谜,只有烈焰王亚兰德自己知道,“妻子”来自——中央无极魔域。 女孩儿出生那年和母亲一起离奇失踪,五岁时,才被一身是伤的烈焰王从断天山脉带回来,从此和大六岁的亲生哥哥柯蒂斯相依为命。 兄妹俩没有了母亲,父亲终日征战,直到长大,也没有真正享受过父爱母爱,不过,作为哥哥,柯蒂斯对唯一的妹妹疼爱至极,兄妹俩的感情无比深厚。 “放心吧,小姐!敢对您不敬的小子,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这一刻,老者沧桑的眼神中,带着彻骨的冷意,无比肯定地说道,似是回应女孩儿的话。 第三十四章 老狐狸啊 掩埋好晶石,丘白鹭刚向西行出数里,就迎面碰上了战斗小组的兵士长里奥,还有库伯和沙鲁,三人正向自己走来。 看到他后,匆匆急赶的里奥猛然停了下来,脸色一沉训斥道:“新兵蛋子,你怎么回事,搜索水潭附近屁大点的地方要那么久吗?”。 “对不起队长,我闹肚子耽搁了一些时间”,他心中不悦,脸上却未表露,行了个军礼恭敬地道歉。 冷哼一声,里奥转身就走,语气颇为不善地呵斥:“不要再有下次,否则休怪本兵士长无情”。 库伯和沙鲁两人眼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紧跟着里奥向山隘道口方向行去,似乎觉得这个新兵很不会做人,如同拖累一般。 天色渐暗,六处山头已经全部地毯式搜寻完成,柏修斯最终无奈发现,辖区内,确实再没有乱民的踪迹,想来,回到大营还会挨小队长凯威一顿猛批。 一张脸拉的像“驴子”般,柏修斯带着自己的尉队无奈地向着本部大营返回。 他们斜后方的百余丈外,一株参天大树耸立着,树上,却传来了隐隐对话声,原来,是两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小心在树冠中交谈着,有茂密枝干和树叶的遮挡,离地数十丈高的他们并不怕被走远的柏修斯他们发现。 这两人一身麻布粗衣,上面除了补丁就是洞洞,腰间用麻绳扎捆,左侧是稍矮小的一个扁脸犄角男,腰里还别着一把只剩大半截的生锈铁剑。 对面则是一个窄面高额的犼族男子,背后是一柄简陋的木弓带着几只特制箭矢,除此外,没有携带任何兵器,此时,他正手搭凉棚向着柏修斯尉队离去的方向望去。 犄角男挠挠乌黑的脖子,眼中闪着兴奋道:“卢克大哥,你倒是发响箭啊,召集兄弟们干掉这批落单的士兵,天要黑了,正好神不知鬼不觉地”。 “不行,不能打草惊蛇,我们数千里迁徙,一路死伤近半才到这里,做任何关系安危的事情都要慎重,况且,大当头正在策划一次大的行动,这关系到我们以后的前途,你我轻举妄动,出了岔子,怎么担得起?”,犼族男子板着脸对羚族犄角男说教道,眼睛瞪得如牛蛋般。 “好!好!我都听你的,谁让兄弟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呢”,犄角男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苦笑道。 天色全黑,尉队跋涉了很久,终于回到了军营本部,出乎柏修斯预料,凯威知道整个小队搜寻无果后,异常平静,点点头就解散了众人,甚至除了例行的口令,没有多说一个字。 这已不是他柏修斯,甚至是整个小队的佐尉长们第一次猜错队长凯威的心思了,这个年青的军官有着完全不同于年龄的沉稳和城府,与背后绝强的武力交织,森冷的威严一直弥漫笼罩在每一个的人心头。 亥时末,营帐中:劳累了一天,整个小队的人都已睡熟,丘白鹭心中有事,却一直清醒着,察觉到此时应该没人会注意到自己,便起身盘坐了起来。 调整了一会身心,感觉到整个思维无比澄明,他便从怀中取出了一片甲片和一枚玉简,琢磨着,先看哪一块。 过了数息,他将甲片收了起来,决定先吸收玉简中老者一生的知识,料想里面必然有着庞大的信息量,正视自己最急需的,但他已想好,只选择修炼、人文和社会方面的知识吸收,其它的以后慢慢再看。 “哎呀!坏了,我只顾着尽快离开,没有问过这玉简该如何使用啊?”、“呸,笨,指定是贴在额头上,老家伙就是这么干的”,念头连转,他心里即忐忑,又兴奋,想到即将接收一大笔财富,完全改变人生道路,那种喜悦和激动难以抑制。 再次平静了一会,将玉简贴在额头上,他集中精神投注在上面,果然感受到了里面的波动,可是等了半天,始终未能引导出任何变化来,他不由又疑惑地拿了下来,琢磨着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难道是老头故意坑我?”,接着,他又否定了这种念头,“难道是我精神力不足吗?”,其实,自从训练第五天开辟气海,凝聚元气的那一刻,他的精神力就被带动晋入了士级,在其后的一个多月中,他用“存神修炼法”日夜辅助修炼并锤炼精神力,渐渐已将精神力层次快速推到了士级顶峰,这种神速他不知道而已。 “不是精神力不足的问题,明明够啊!”,仔细回忆着此前所有的细节,他渐渐生出了一丝明悟,很可能精神力的运用出了纰漏,并不是解读玉简的正确方法。 一边琢磨,一边试着调整自己精神力触探的频率和波动方式,在一次次艰难的失败中,他不得不将精力更为集中。 在不断与玉简的沟联中,他明显感觉到自身对于精神力的运用在一点点提高,在这种专向引导下,变得越发得心应手,随着精细手段的不断调整,里面的一些杂质仿似在震荡中被清除掉了,让整体精神力变得更加清透灵动,与玉简内的波动呼应也越来越紧密。 到了后来,精神力有种如指臂使的感觉,他突然明了,只需要再进一步,就能与玉简完成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同步,从而接引里面的知识出来,那也是精神力完成蜕变的时刻。 精神力如何修炼和运用,从来没有人教导过他,一切全靠他自己摸索,若非有老者给予的这枚玉简,让他真正窥探到了精神力修炼运用的最初门径,对自身精神力进行了一次荡涤,想要突破到下一层次,不知道要经历多么漫长的过程,必须得等到精神力自身慢慢完成沉定才行。 “嗡——”,意识中震鸣,只见玉简发出微弱的光芒,一股股绵绵不绝的符文信息涌入他额头,顺着精神力共振构建的通道,进入了他的意识海中。 一刻钟后,玉简光芒黯淡,无声无息碎裂,数十片碎块掉落在他腿上,崩散向四周,好在动静细微,并没有吵到他人。 脑海中,一股股庞大的信息流,在老者一丝魔识的加持下,源源不断冲击着他的识海,不错,里面是大量的知识,除却文字知识外,甚至还有着他最渴望的修炼功法、经验心得,人文、社会、历史知识等等。 然而,这背后却蕴藏着绝大凶险,魔识控制下的信息流,冲击之势狂暴而猛烈,根本不存在丝毫平缓停歇,识海有被爆开的危险,老者最后这一手竟为他设下了如此大个陷阱,真可谓,老而不死是为贼,其心可诛,其计可怖。 闷哼一声,丘白鹭感觉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完全失灵,一瞬间意识思维不知被冲击到了何处,似存非存,似在非在,一种近乎要爆炸和崩裂的巨大痛楚淹没了整个感知,死亡,无时无刻不在试图吞噬他的身心。 冥冥失落中,生死一线间,他始终紧守心神中的一点清明,任生死崩灭的感觉一遍遍传来,越来越强烈,始终保持着本我意识的坚定,于崩散溃灭中不断凝聚着心神,一种绝大的毅力在绽放! 外界的身体,口中、目中、鼻中,一道道鲜血不断流下,内脏有全面失控的趋势,整个人瘫软于地抽搐不止,意识海中更是混乱一团,到处是精神力崩散的风暴。 而且,由于身体机能彻底紊乱,求存的本能下,内在潜力无意识中被全面激发释放,源源不断用来加强中枢神经活动,本能地试图以此来抑制并控制身体机能的紊乱。 大脑的神经中枢,在充足潜能刺激下,催剧精神力快速膨胀,然而,这种身体自主引导的结果,更加剧了形势恶化,使内外的混乱愈演愈烈。 然而,意识海深层,在身体面临死亡的极端刺激下,丘白鹭的心神越来越清明,在一次次到达极限的思维溃散与强制凝聚中,他不断在整合着自身的神与意,精神力被极端意志,如挣命般一点点凝聚起来,越来越精纯,越来越灵动,隐隐有了一种活泼跳脱的感觉,而他身体上,七窍,紫红色鲜血不断涌出。 “嗡——!”,老者用来控制信息流的微弱魔识狠狠撞击意识海后终于崩散,带来这最后的沉重一击,它挟裹的知识、经历、经验包括崩解的它本身,化作混乱的光流,四处乱卷。 大量的知识在损失,丘白鹭却始终坚守本意不动,整合精神力的同时,一点点融合吸收着混乱的光流,精神本源在不断艰难收复失地中成长越来越快。 到了此时,他和识海和身体争夺的就是,内外机能坏死在先还是他平定内外混乱在先,这是生与死的竞速,存与亡的边缘。 第三十五章 巡查寻仇 [感谢书友的支持,祝新的一天万事如意,好事多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个细微的瞬间,对于丘白鹭来讲都是决定未来生死的重要时刻,全部的精神意识前所未有的统和起来,在不断与死亡的拉锯中,锤炼的越来越强大,越来越纯透,有种洗练的内外通明的感觉。 在这种生死拉锯中,极限意志一直疯狂压迫凝聚着散乱在识海中的精神力乱流,总量已远远超过以前数倍,更有丝丝缕缕极度纯净的魔识汇入其中,它极度的精纯度,产生了更强的向心力,巨大的量能压迫下,“轰隆!”,精神力云团向中心猛然坍缩! 在爆炸坍缩的一瞬间,心神意识猛然被拽回,一个新的源泉在意识海底部瞬间诞生,大量纯净的精神力汩汩涌出,辐射意识海八方,继而,席卷全身上下,迅速渗透接管了身体每一部分。 大量神经元命令传遍全身,以比此前机能崩坏更快十倍、百倍的速度,将即将彻底瘫痪的器官和肢体的机能迅速唤醒并催动了起来。 识海底部,一枚若隐若现的椭圆形云雾团静静沉浮其中,枣核般大小,大量精神力在其中流动翻涌,这是新的精神力源泉——精神力元核! 冥冥感知中,体内深处一道道无形丝线沟联其中,与它产生了复杂难明的交换,它在汲取壮大的同时,对身体整体,尤其是脑部,产生着强大的影响,整个躯体,由内而外,有种越来越紧密一体,无限通畅的感觉。 元核凝聚,是晋入尉级的典型精神力特征,若是肉身力量跻身六十钧以上,元气量超越士级顶峰的要求,便是实实在在的尉级强者了,在军中的待遇也将更上一层楼。 这个阶段是精神力“化形”,蜕变为魔识的最关键阶段,两者的最典型的区别就在于,精神力要靠肉体供养成长,受限于肉体,最多也只能通过体表延伸有限的一点距离,而魔识则是将思维、意识彻底与精神力熔炼在一起,成为即掌控肉体,又是独立整体的精神力跃迁存在形式,它不再受肉体的限制,理论上有无限成长空间。 因祸得福,丘白鹭竟意外跨入了精神力初境入微的层次,将一步步走上彻底掌控身体本源,跳脱蜕变魔识的道路。 只见状况稳定之后,他全身筋骨颤栗,大量储存于体脉深处的营养、能量被释放出来,迅速弥补了身体的伤损和亏空,原本必然要重伤一场的后果,悄然消弭于无形,这就是内在掌控提升的最直接效果。 然而,这段时间以来,积累到足以让他突破到士级中阶,甚至高阶的雄厚储备,却是毁于一旦,本体元气而今微弱到了,只剩即将湮灭的一丝的程度,他全身都空乏无力,无比虚弱。 脑海中彻底平复,他静静躺着,双眼圆睁,然而,眸子深处一股凶厉和恨意弥漫,喷薄欲出。 “该死的老家伙,竟要置我于死地,什么狗屁一生的知识和经验,竟完全是麻痹我的,充其量不过百余年的知识和经历,一个普普通通的校级强者,修的的功法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货色,我恨啊!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我一定会将这个老东西狠狠捶死,让你后悔生到世上啊!” “阿嚏!”,远在数百里之外的老者狠狠打了一个喷嚏,他正抱着丝茜小公主向着南面的丘陵地带行进。 揉揉鼻子,他喃喃自语道:“‘他’一定是因为没抓到我和小公主,反而损兵折将,正在王城咒骂老夫吧!哼!忘恩负义的东西,联合外人背叛对你恩同再造的格林家,等王和柯蒂斯殿下从蒙特古列战场回来,你会后悔的!老夫虽没多少日子了,也一定能坚持到看到你的下场”。 驻足下来,他又转头向着北面望去,一抹讥笑在脸上浮现,小公主和他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的! 当年,他从呦象族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六百年间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才成为乌兰魔国威震一方的君级强者,这期间,不知见过多少尔虞我诈,经历过多少险死还生,一个区区少年就想从他这老江湖身上谋夺好处,纯粹是找死。 “玉简冲击下会不死吗?哼哼!后面,等待你的,只会是更凄惨的结局!”,心里念头转过,他又低头心疼地看了一眼怀中昏迷的小公主,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仍是一片苍白。 叹息了一声,他身形都变得佝偻了许多,漆黑的夜幕中,缓缓消失在了山岭之外。 军营之中,将老者传递来的剩余知识储存在识海一角,丘白鹭也闭目开始休息,这些带着老者强烈精神印记的东西,仍是很难吸收炼化,此时,身心无比疲惫,他只能先养精蓄锐再说。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里奥一脚踹醒的,身体十分虚弱疲惫,无比艰难地才坚持了到了晚上,好在这一天里风平浪静,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回到营帐,他一头扎到铺位上他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三日,遇到了一次灌貂兽突袭,他勉强才从猛兽爪下逃生,肩膀被划出血淋淋一道爪印,并肩战斗的里奥三人观察到他的战力,十分失望,隐隐把他当成累赘。 第四日无事。 第五日晨,“起床了!小崽子们!”,营帐中又此起彼伏地响起各个尉队头目叫嚷的声音,他也立时睁开了假寐的眼睛,一骨碌爬了起来。 经过一夜休息,他身体终于基本恢复,整个人的精神面貌提升了上来,让人一看有种踏实厚重的感觉,这就是精神元核状态下,“尉级强者”无时无刻不在彰显内在神气,是一种“质”上的提升。 此时丘白鹭,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境界,更没有办法隐藏,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他的精神层次,然而,整体实力却失衡到了极点,力量刚过士级基准18钧不说,元气量更是惨不忍睹,元气初凝什么样,他就什么样。 话说回来,他的精神力虽然精纯,根基却要虚浮很多,缺了不断精细锤炼和打磨的过程,这是一种时光下不断沉淀的更深层东西,不是将层次强提上去就能拥有的。 “身体无碍了,好在这几天没遇到太多危险,度过了最虚弱艰难的时候,今天巡查的时候,我要想办法追踪老家伙的痕迹,无论如何,要报这仇”,一边向着营帐外走,他一边寻思着。 伸手握住战刀,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心中一震,下一刻,精神力自然而然由手心蔓延到了刀柄,竟与整把刀之间竟产生了某种牵连,仿若这把普通的长刀成了手臂的一部分,极为得心应手。 “这种状态下,怕是发挥的战斗力要远超同级士兵了,想必,同士级初、中阶水准的兵士长争锋,自己也未必不行”。 时间流逝很快,例行训练之后,整个小队再一次外出巡查,期间,除了格杀一切闯入隔离带山岭的猛兽、魔兽,还要搜索乱民,进行一次次明里暗里的战斗。 再次来到水潭边,他小心翼翼开始搜索,知道不可能在这里再看到那一老一少,然而,找到些线索也是好的,最终,没有看到任何残留的迹象,那么,他也无法判断出老者离去的方向。 心头阴沉,看着茫茫大地,他不由想到:“想再次找到他们,怕是将极为困难了,然而这个仇不报,我是始终无法释怀,说我心胸狭窄也好,说我睚眦必报也罢,想杀我之人,我必不能让他存活,寻遍天涯海角,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将他杀死!”。 直到巡查到小队负责的荒山边界,一直平静无事,期间其它战斗小组,偶有斩杀三两只野兽、猛兽之类,倒是没有伤亡。 一旦有恶兽级的魔兽出现,各小队都不会阻拦,自会通报高层强者处理,一方面避免了无谓的伤亡,另一方面对那些强者来讲,恶兽级的魔兽,对他们有很大用处,他们有一整套的处理方法。 柏修斯尉队,巡查的边界之地是一处连绵断崖,下方谷地,距离崖顶最近的也有两三百丈高下,谷中是绵延至极远处的密林,隐约可见一道长河奔涌流淌。 远远的那一头,一座巍峨磅礴的大山横亘前方,直插天云,苍凉雄壮的气势扑面而来。 等待所有人汇合,尉队士兵们驻步在断崖之上,默默看着远处的密林雄山,清风吹拂,自柏修斯以下,一时均默默无语! 站在崖边望着下方林海,丘白鹭眼中精光突然一闪,“我想起来了,汗诺王城么?终有一日,我会去的,老家伙,你跑不了的!”,鬓角一缕发丝吹起,他青春英俊的脸上,原来早已没有了一丝稚嫩。 第三十六章 逆袭夺塞 [谢谢书友!晚上愉快!] 山谷中的密林,荫蔽茂盛,从山崖上放眼望去,暗红色的藤蔓和绿色草木交杂,参天古树林立,幽远深厚,“哞—!”、“吼—!”…,沉闷的咆哮声间或传出,一瞬间展露的强横暴戾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一股不明源头的嗥叫*近,柏修斯脸色变了变,挥手间,让所有人都撤下了去,开始向大营回返。 两个时辰倏忽而过,山崖最北部的位置,一条湍急瀑布横断山体,流向西方,长草青藤掩映中,一个极难被发现的隐秘地洞口被人从里面打开,随着洞口巨石滚动到一边,一个接一个衣衫褴褛之人从里面迅速钻了出来。 一直过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再没有人再出来,山崖之下,瀑布之南,已密密麻麻站立了两千余人,原来这条地洞竟直通山下宽大的山腹,深处形成的巨大溶洞,足可藏匿数千人。 这两千多人虽然个个蓬头垢面,衣不蔽体,但一个个神色凛然,体魄强健,俱为青壮之人,更可怖的是,普遍实力竟都不在兵级之下。 众人最前方散布着三十余人,虽然同样是麻布粗衣,但整洁干净的多,一个个散发的气息更为强大,不是尉级便是士级。 尤其是最中心那个约莫九尺高下的雄健中年,一身的气息更为强盛,站在众人之前,犹如皓月之于繁星。 他布满红色绒毛的大手一挥,身后三十余名强者轻声吆喝着,行军命令传达了下去,整个队伍开始向着南方的隘口赶去。 巡防军队的活动规律,他们早已打探清楚,至于将要突破的地形,即隘口之后的过渡地带和兵团驻扎地——山谷的情况,这个中年人和手下的高手连续出动,也了解了大概,知道,谷地矿场那是绝对不能碰触的禁区,必须绕道山谷南侧外围而行,但在通过其它部队驻地时,行动时机要万分把握好。 这个犼族头领,一头橘黄头发,嘴巴上下胡须浓密,整个人十分沉稳老练,一路上不停分派人手向着周围探查,整支队伍按前中后分布,极为安静地向着六十余里外的隘口靠拢过去,小心翼翼避过了一个个密林边缘猛兽、魔兽的地盘,一路有惊无险。 前方,第二中队防守着两个隘口,一在山崖南缘,一在更南方百里外的山谷窄道入口,分别被称为北塞隘口和南塞隘口。 在北塞隘口值守的是第三小队,小队长是校级初阶的列维.达隆,狞兽族人,五十多岁的中年,身形八尺有余,四方脸,宽鼻大耳,身形孔武有力。 此时,他正与手下几个尉官在隘口营房中喝酒打屁,气氛无比热烈,一个个都已经喝到了迷糊懵圈的地步,丝毫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子时中,蓝月高悬中天,密林中绝大部分猛兽、魔兽已经休憩,寂静无比,犼族头领带着手下两千多人终于赶到了北塞隘口外,按照命令,整个队伍开始做攻城准备,结绳,造梯,制造悬索,……。 荒草丛中,潜伏到近前的犼族头领,看着前方隘口的巨石城堡,露出极度痛恨的目光,百余丈方圆的石城,彻彻底底将东去的唯一道路堵死。 而乱民的希望就在于突破这座山脉之后,转道西北,通过沙漠边缘的谷地,去往沙陀帝国,那里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一月前,他带着起义军,从红棉高原的坦桑魔国向东逃亡下来,一路向着东部溪谷平原的方向辗转前进,不知遭遇了帝国各领军队的多少了截杀和追击,原本两万多人的队伍,出高原时只剩下四千多人,在荒野之外收拢了一部分同样逃离的乱民后,勉强才恢复到五千人。 然后,又遭遇了与碎叶第五兵团部队的两场恶战,到这片山脉时,就只剩三千多人,这些天来,四处探索,搜集生存物资,又被凶狠的魔兽和这里驻守的军队绞杀一部分,陆续又是一千多人倒下,这些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啊!犼族中年统领是无比心痛。 这逃亡的一路,近乎全为血骨铺就!满满的全是血泪!磊磊尸骨铺展在十数万里之地! 然而,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冲过去,只要穿过血翼帝国东北边境的谷地,就能到达那人人向往的自由国度,很早,高原东北各领就流传,沙陀帝国的人们逐草而居,擅役各种野兽、魔兽,没有赋役,是一片平静祥和的土地。 “大当头!”,一个七尺余的力獾族汉子从隘口下赶来低声招呼着,他是奉命去侦查敌情的哨探,只听他继续汇报道:“敌人哨跺上巡视的有五人,城墙上值守的有三队士兵,每队二十人,每刻钟巡查一遍,城门在背对我们的方向,对面全部是巨石墙,有防御魔阵守护,强度未知,城墙上另有六架魔弩机炮,十座飞天镰,大当头,敌情便是如此”。 听年青汉子说完,犼族统领立时眉头一皱,没想到,城堡的防御魔阵还开启了,思索片刻后,他立时将手下最强的十三个尉级初阶到高阶不等的亲信强者招了来。 巡视一眼,他沉声说道:“我古塔斯自被罗德科那狗贼害的家破人亡后,十九年来,与义军一起辗转流离红棉高原东北三大魔国,起起落落,经历阵仗无数,无数的兄弟被万恶的军队杀死,永远长眠地下,现在我们终于找到了一条可以真正摆脱残酷压榨和迫害的道路,然而,敌人的城堡横亘在前,阻断了这唯一的希望,诸位兄弟,到了该抛洒热血的时候了,愿意与我一同赴死,打开这条通道的,请站出来!”。 毫无意外,十三人没有一个退缩的,情绪十分激昂,其中一个情绪暴躁但武力颇为强横的犀鄂族年青人,举着手中转战各地时夺来的一柄黑铁巨锤喝道:“大当头放心,别说赴死,就是刀山火海,也随你去得,哪个孬种了,老子一锤子砸扁他”。 “哈哈!好!”,古塔斯神情很是欣慰,不禁想到,攻袭武装到牙齿的巨石堡,不成功便成仁,又有什么可惧?胸中一股豪情油然生出,他大手一挥道:“诸位好兄弟,走,我们十四人先悄悄上去打开弟兄们登城的突破口,记住,上去之后,第一目标就是不计一切代价毁掉威胁最大的魔弩机炮和飞天镰”。 众人齐应一声,矮身于荒草丛中快速向着城堡*去。 古塔斯腰间备好了两盘绳索,专门准备给十三人向上攀援之用,身后两千多人也极度小心地向着城堡围拢*近,静等着城上战斗的打响,而后一拥而上。 时到如今,都是凶悍勇武之辈,没有人怕死,怕死的人都死在了路上。 十多息后,古塔斯已经第一个悄无声息避过哨跺的监察,来到了城堡下。 手掌探出,按向巨石墙上,顿时,一股极有韧性的光膜弹起,他手中足可分金断石的力道竟被隔绝在外,完全无法伤害到城墙。 眼中冷光闪动,双掌吸附在光膜之上,古塔斯整个人压在了城墙上,手心中元力突然喷涌,形成吸摄漩涡,他的体重完全附着在了上面。 元力收放间,他手臂快速攀援,整个人如蜘蛛般,急速向着六七十丈高的城顶蹿去,好不快捷。 第三十七章 隘口失守 数息间,古塔斯已经爬升了六十余丈,距离城堡顶部已不足十丈之地。 此时,他眼中精光一闪,元力涌上双脚,在光膜上猛然一蹬,身形如炮弹般冲天而起,飞射向城堡顶部。 “嗡——!”,踩踏的巨力在光膜上撞出一道银白波纹,带起了连锁反应,城墙上巡逻的士兵立时发现他的踪迹,大叫着便围堵过来。 身形尚未落到城堡女儿墙上,古塔斯就解开了两盘绳索猛然甩下,抽飞了下方的三个士兵的瞬间,已牢牢套在内墙山垛上,顺势又向着外墙下垂落下去,只听下方接连数声嘶吼,一个接一个黑影先后攀援上绳索,飞速攀爬上来。 为了掩护城墙下的兄弟,古塔斯守在两道绳索旁,寸步不离,“砰”、“砰”、“砰”、“砰”……,拳脚齐出,他成横扫之势将一个个士兵、兵士长乃至一名佐尉长击飞了出去,短短十数息间,已生生杀伤了十余人。 两侧大量士兵仍旧源源不断涌来,城墙各处,锣鼓震响,整个城堡都知道了敌袭的消息,开始快速动员。 小队长列维,闻声后匆忙穿戴好半身甲,带着一同喝酒的六七名尉官,晃晃悠悠就赶向了内城墙,人尚在远处,他就隐约看到了城顶上横击八方的身影。 好强!他双眼精光绽放,酒意一下子醒了大半,奔行间,又看到了那人身后的同伙一个个蹿了上来,一个,两个,……,源源不断,竟没有一个弱手,心头大惊,立时飞速向城梯掠去,将一个个手下丢在了后面。 “立即点燃信炮,通知本部大营支援”,猛然停下脚步,难得头脑一清的他,向离得最近的一个佐尉长丢下一句命令,便纵身跃上石阶,飞扑向城楼顶部。 “蠢货们!散开啊!妈的,飞天镰是吃屎的吗?”,飞奔到城墙近半高度,他怒吼道,声音在元力增幅下,滚滚如雷,咆哮着传了上去。 “不好,纳多,索雷,莫里西,你们也快去帮他们摧毁飞天镰去,这里有我就够了”,古塔斯闻言大惊,立时催促身边刚上来的第八、九、十个人道。 说话间,他一拳震荡,元力爆发,猛然轰开了身前通道,身后三人向着外围迅速突围而去。 此时,士兵们也反应过来,向着各个机炮位奔去,然而有四台已先后被上来的乱民强者毁掉,另有两台也被破坏之中,可用的飞天镰已只剩四台。 后面上来的三人也正急速赶去摧毁,士兵们只得不顾性命阻拦,*作手没命般地在为飞天镰机炮上簧,准备发射劲矢。 “轰!”,一台刚调试好的飞天镰发射的瞬间被一个满胸毛发的巨罴族年青壮汉一捶砸歪,成片的黑色长箭抛射向了野外,“嗖!嗖!嗖!嗖!…”,落地后,插满了数丈方圆的草地,扎透了几个倒霉无比的乱民,吓得潜伏在其余方位的乱民们,惊恐声中,纷纷躲避。 暴吼一声,那青年抡动黑铁巨锤,将飞天镰炮位前的三个士兵,“砰”、“砰”、“砰”狠狠扫下城墙,三人惨嚎着飞落地上,脑浆迸裂,死的是不能再死。 “嘿嘿”一笑,他对着远处的同伴挥了挥强壮的手臂,转身又向着下一处士兵密集处冲去,顿时惨叫声接连响起。 那同伴是个欤族中年,长身宽脸,右腮上一道浅浅疤痕,神情冰冷,他看到巨罴族青年的动作后,放声大笑道:“铁托!看老子的!”,劈手夺来一柄长枪猛然砸下,巨力爆发,同样干脆利落摧毁了跟前飞天镰车的弹簧机关,说话间,又向着数丈外的魔机弩炮急速冲去。 城墙上激烈交战之时,“轰隆!”,大地震动,城堡中心处,一架巨大的黑铁巨炮轰鸣,一束巨大的光弹飞掠向高空,“崩”的一声,猛然炸开。 光弹爆炸,璀璨夜空,整个城堡周边数里被光线彻底填铺满,那声巨响更传到了数十里之外,震得下方大地似乎都在晃动,交战的双方,一瞬间都有些恍惚,不知多少人未防住对手前一瞬的攻击,重伤!惨死! 本部大营中,戍夜士兵看到西方光耀天际的明亮,一个个大惊失色,响声传来时,正各自奔向警戒哨位,擂鼓鸣锣,向全队发着示警。 右侧中心大帐中,一个面貌威严的中年军官被天空响声惊动,急步走了出来,看向天空还未消失殆尽的火星,面色猛然大变,急促向身后尉官命令道:“传令,一、二、四小队立即向北塞隘口增援,立刻,马上,不得延误!否则军法伺候”。 身后两个雄壮的尉官,同时应命一声,急奔出去。 “科伦斯,出了什么事情?是否需要本将通知其它中队支援?”,这时,一个身材匀称,一头蓝色长发的蝎族年青人到来,他向着中年军官肃声问道。 来人沙迪克.罗伦,是监军司裨将,目前驻留第七大队,校级顶峰的实力。 中年军官看到对面的阴鸷青年顿时一惊,恭敬行礼后禀报道:“大人!不是魔兽就是乱民在袭扰隘口,我已经通知全队前往增援,战场局限在峡谷之中,兵力再多,也无法展开,无需其它中队增援”。 而这个叫科伦斯的方脸中年人,是第二中队的中队长,校级中阶的实力,面色微黑,呦象族,七尺余身高,是此时第七大队本部大营中,仅次于监军裨将沙迪克的第二强者。 第七大队的大队长曼隆.科德一般不会在队本部驻留,常年在矿场修炼镇守,同其他三十五个大队长及几个裨将级巨头相互切磋、修炼。 两人说话间,一、二、四小队已经集结完毕,向着北塞隘口急行军冲去,长长的军列队伍中,丘白鹭已彻底清醒,眼中迷惑着,不知这深夜究竟是什么险情,竟需要让他们急急去增援北塞隘口。 而在集结的过程中,后知后觉的他,更吃惊地发现,第二、四小队中貌似都有二三个不等的预备士兵,而第一小队却只有自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实际上,分配来的一共有两个预备士兵,在丘白鹭前面还有一个,那个来到之时,直接就被正准备训话,心情十分不佳的凯威一拳打死了,尸体都被处理了,丘白鹭才到来。 两个半时辰后,第二中队数百名士兵已经站在了一片破败的北塞城堡前,城头上,列维和一众尉级军官的头颅高高挂着,城上城下到处是士兵和乱民的尸体,一场惨烈的大战已然结束,而敌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凯威、丝塔伦、费南三个小队长带领着手下的士兵们默然进入了城堡,看着满地的尸首和破坏的极为严重的要塞,一股冲天的杀意从他们身上迸发出来。 一条条命令发布下去,士兵们奔走向四面八方,城堡的防御开始重新整塑,与此同时,大量的尸体被收拾掩埋,随后,一道加急军报,被火速发往大队本部。 这是整个兵团前所未有的惨烈损失,在这个碎叶领的东北疆之地,罕少敌人,尉队级以上的冲突甚至都不可见,对于碎叶领来讲,这里是安稳的大后方,所以才派了六个兵团中,最弱的一个来驻守。 一到五兵团,分别驻扎在领地治府云木城和四边要冲,连年出战,或是内征不臣,或是外御讨伐,为领主菲德古.尼伦异常倚重。 而斯托克带领的这个小型兵团其实只不过是其它五个兵团的兵源训练营,从这个兵团走出的士兵,常年跟随五大兵团征战于领内外。 军报到达,第七大队本部大营中:“砰”,一拳砸碎了面前的桌案,科伦斯咆哮道:“立即命令丝塔伦、凯威和费南,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找到这伙乱民,就地格杀,不许放过一个!一个!”。 (蝎族,中位魔族,生有蝎尾,蝎尾有两种攻击方式:抽击,放毒,将级之前,单体对战,这一族都堪称恐怖,其它同人类;) 第三十八章 山岭激战 三个小队各留下近四十名士兵防守石堡,其余人向着东面昼夜不停的地毯式搜索过去,一路上循着两千多乱民留下的线索,快速向着矿场方向推进。 乱民竟在向矿场前进,三个小队长心中都是无比沉重,若是真被这帮该死的家伙闯入了矿区本部,那么,怕是大队长以下,谁也逃不了干系,轻者重罚,重点,像他们这种低层军官,甚至有可能被剥夺战力,贬为矿奴。 惶恐中,三人带着队伍追过了大队驻地,继续向东而去,经过不断缜密细致的推断跟踪,终于在矿场偏东南部的山岭中缀上了乱民的尾巴,到此时,整个队伍五百一十三人,已追出了近两百里,进入了第一大队的驻地后方。 “杀!”,红了眼的丝塔伦和费南咆哮着带着手下士兵猛冲了上去,前方数百名貌似正在赶路的乱民,被他们吓得四散逃窜,慌不择路。 第一小队的士兵们看到邻队士兵疯狂向前冲杀,顿时跃跃欲试。 “慢!”,凯威却突然挥手拦住了手下士兵们的冲动,盯着前方山道,他眼光在四处逡巡,狭长的眼缝中精光四射。 良久,他目光先在一处半山腰上停留了片刻,接着又转向了对面山坡,那里,是一片茂密的荒草丛,几块山岩杂乱横陈,看起来,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眼中亮光猛然一闪,凯威盯着先前半山腰喝道:“全队都有!左前方山腰,给我冲!”,说话间挥刀向前,直指半山腰荒草丛。 “噌!”,他人如利箭般飞纵出去,如一只雄鹰般,纵跃之间,带着凛冽的威势直射山腹。 “哼!被发现了吗?”,山腰,一个橘黄色头发的中年人站了起来,眼中闪过惊动和错愕,原来正是古塔斯,只见他拔出腰间长刀,指向山下冲来的第一小队吼道:“兄弟们,冲下去!杀光这帮乱兵贼子,到为死去的同袍们报仇的时候了”。 “吼!”、“吼!”、“吼!”……,怒吼声中,一个接一个衣衫褴褛的精壮汉子,手持各种兵器站了起来,疯狂向山下冲去,眼中闪烁着的都是嗜血疯狂和刻骨的恨意。 “杀!”,凯威迎上几个飞扑下来的乱民,一刀猛然斩过,长长的刀芒旋斩中,几人全部被分成两段,断透的身子鲜血狂喷,甚至惨嚎声都来不及发出便滚落山下,更有一个欤族乱民强者,半边身子掉落后,拖着未死透的上半身挣扎爬动了许久,方才暴睁双眼惨叫毙命。 冲势不停,凯威一路向着山腰急速前进,手中战刀犹如死神之镰,刀光纵横间,快速收割着乱民的性命。 惨嚎声接连不断响起,正关注山间战场的古塔斯,立时注意到了近处的情况,看到手下竟被敌方一名军官不断屠杀,他顿时怒从中起,身形暴射起来道:“混账!安敢如此?给我死来!”。 声音落时,身形已从数丈高空向着山下猛扑而去,人在半空,遒劲的右臂破空一掼,手中战刀灼目的刀光闪烁,一道丈许匹练飞射而下,瞬息间斩到了凯威身前。 犀利刀光说到面前就到面前,凯威心头顿时大惊,身形猛然倒翻出去数丈,堪堪避开了那道犀利无匹的刀光斩杀,下一瞬,脚下元力爆发,他身形又急速蹿回,竟而跃上半空,一刀斩向了尚未落身的古塔斯身侧,战斗嗅觉敏锐到了极点。 察觉到急速到来的危险,古塔斯双眉紧蹙,身形猛然侧翻,元力灌入双臂,向着身侧狠狠一刀迎去。 两人出手如电光火石,让人根本觉察不出丝毫端倪,换成校级以下,根本来多少死多少,丝毫反应时间都不会有,校级的凌厉强大,缘于强横的战技,更缘于自身凝练出的至精至纯的伟力——本体元力。 “当”,两人战刀相撞,各自弹射出去,古塔斯面上冷肃无比,看着刀间缺口,目中分外凝重,对面的青年军官竟与他实力相仿,比之那隘口中年守将还要更强一筹,此时,两人手中可承载元力爆发的低等魔器战刀,亦属同一档次,这种势均力敌的决战,怕是一不小心就要重伤甚至身死。 就在古塔斯驻足谨慎打量之时,对面的凯威却早已抛却了杂念,狭路相逢勇者胜!杀敌,唯有孤注一掷!一往无前! 只见他眼中精光爆闪,身形猛然倒冲回来,战刀回旋,一股凶猛的元力灌注刀身,狠狠向着古塔斯头顶一连斩出了六刀,六道细如发轫的刀光交织成一个盘网杀阵,绞杀向古塔斯立身之地及周身四方。 这一手战技极为精妙,对战技的运用和领悟简直妙到极处,六道刀光纵横交织,锁死了古塔斯身周四方根本躲无可躲。 眼中露出无比凝重,古塔斯猛然躬身,右手掌心一松一握间,战刀飞射脱手,盘旋到背后被他一把握住,回旋起来,一道道元力光刃喷涌,化作一个圆轮光幕阻挡在身后。 “当”、“当”……,一瞬间犀利刀光先后撞击了六次,“六刃盘斩”竟是无功而返,冷哼一声,凯威猛然掼刀在手,向着前方狠狠劈出,一道匹练般的璀璨刀光急速破空斩到…… “不好!”,察觉到刀光中蕴藏的强大威能,不及回气的古塔斯哪敢硬接,猛然闪身避退。 急速退身间,元力仓促激发,勉强又在他胸前形成了一面稀薄的防御光幕,“轰!”,刀光撞击上面,四处飞溅,草木乱石在剧烈的爆鸣声中被纷纷击穿。 “咔嚓”,他未护周全的肩头被残余的刀光崩碎,战甲砰然碎裂,一股鲜血飞射而出,然而,若非有这套精良半身甲防护,他必然已受了不轻的创伤,好恐怖的敌人! 顾不得可惜刚缴获的战甲报废,极大危机感再次临身,想也不想,他猛然向着一侧滚去,堪堪避过一道刀光,不敢迟疑,他猛然向着前方冲去,手中战刀挥动,东击西斩,一瞬间不知斩出了多少刀,猛烈密集的刀光向前急速轰去。 那里,凯威一刀落空,随即擎刀过头,正准备超强的下一击,古塔斯悍猛出手,彻底打乱了他刚掌控的节奏,刀光急速*来,他只得抽身急退。 长刀倒卷,他左手扶住刀柄,元力迅猛灌注,一道光幕猛然闪现在身前,“啪”、“啪”、“啪”……,古塔斯凌厉的刀光撞击在上面,四处溅射。 高手相争,只争一线,一线胜负,一线生死,两人都身经百战,自然不敢再给对方喘息之机,同时又迎面冲去,展开了更犀利狠辣的攻击。 山腰下方,仅仅具有初阶元气实力的丘白鹭,知道自己情况,这种菜鸟实力,不敢冲的太猛,本来是在队伍中部,见兵士长里奥不管他,便偷偷放缓脚步便落到了最后。 别人一个战斗小组一个战斗小组的接敌,高效杀敌的同时,同伴也护住了自身,他却自作聪明,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贼子看棍”,一个狞兽族魁梧乱民冲了过来,对着他当头一棒抡下,碗口粗的棒子上,劲风扑面,压的他心口一沉,不想可知,对方的力量竟还在他之上。 猛然一侧身,避了过去,他不敢迟疑,猛然将手中长刀横劈出去。 刀刃斩来,那大汉吓了一跳,哪里想到这半大少年如此生猛,狼狈向前一扑,勉强躲了过去,一个翻滚爬了起来,他回棍就向少年双腿砸去。 丘白鹭见攻击又到,急急一步跳开,忽然汗毛倒竖,他连忙又向前扑出,身后,却见一个欤族年青乱民正狠狠一锹拍到他原来站立的位置。 “好险!”,心跳加速,他眼中杀意上涌,突然,腹前劲风呼啸,他急忙挥刀格挡,“砰”,身形被大力反震的急退出去,身前,长刀已深深砍在了横扫来的粗棍上。 “嘿——!”,面前大汉一声暴喝,猛然抡棍直掀。 一股猛力冲来,双手把持不住,丘白鹭长刀飞速脱手,“嗖”一声,狠狠被大汉抡棍甩了出去,“噗嗤”,竟好死不死扎在了不远处大汉一个乱民同伴的后腰上,“噗通”一声,那人直接倒地而亡! 顾不得欣喜,丘白鹭又惊骇地再次急退,只见,回头过来的大汉咆哮一声,双眼瞬间血红,玩命般地一棍狠狠向他胸口砸去,棍上虎虎生风,猛恶至极,彻底爆发了全力! 狼狈躲避过去,他脸色又是一片惨白,背后竟又有人偷袭!急切间,他猛然向后倒撞,右臂狠狠伸出,一拉一带间,将背后猝不及防之人死命拽到了身前。 正在此时,大汉粗棍“砰”一声刚好砸在了这人头顶,顿时砸的脑浆迸裂,再看此人面貌,原来正是那之前偷袭他的青年,竟想要故技重施。 不过是想看看是谁偷袭,他根本没想过会有这种结局,顿时错愕,危急时刻,敌人替自己解围,何其幸哉? “左力!啊——!不是我啊”,大汉双目中赤红一片,惨喝一声,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滔天恨意,向天咆哮着,狂奔了过来,手中粗棍没命地狠砸,已恨不得将丘白鹭砸成一滩肉泥。 连连躲避,看准方位,丘白鹭猛然向着长刀滚去,抽刀在手,他狠狠拧身后刺。 “噗嗤”一声,长刀直掼失去理智的大汉胸口,让他登时圆眼大睁中蹬腿了账。 他抽刀正欲起身,左右一刀一斧同时斩来,力道之猛恶丝毫不下于之前的大汉,凌厉非常。 已是躲避不及,他猛然一个后滚闪让,“噗嗤”,肩头还是被长刀削掉一大块肉,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学着索伦的手法,狠狠点中肩头气穴,封闭血流,剧痛之下,他嘶吼一声,平刀猛然斩向前方,身体再次一仰,避开了巨斧的凿劈。 “当”一声,横劈的战刀被一支突兀伸来的长枪挡住,身形一踉跄被反震倒滚出去。 他纵跃起身看去,只见对面三人,正前后站立,冷冷看着自己,眼中的杀意几乎喷涌出来。 心中暴怒,“去死!”,他当先暴喝一声,提刀狂冲过去。 “当”,狠狠劈下的长刀与持枪之人枪尖相撞,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他突然侧身就跑,另外两人从侧面和背后的攻击顿时落空。 第三十九章 生死磨盘 ?早!谢谢书友昨天的支持,新的一天,祝工作学习更上一层楼!一起加油!」 “噗嗤”、“噗嗤”,急奔中,他狠狠挥刀,斩杀了两个正与战斗小组激烈交手的乱民大汉,心中一畅,却猛然脸色大变,惊喝一声,急急挥刀向前格挡。 “当”,长刀被一个黑铁大棒狠狠砸中,咔嚓一声断成两截,虎口巨痛,他被震的踉跄倒退出去数步,双脚猛力蹬地,好不容易才止住身形,脚掌却一阵麻痹,敌人好凶猛的力道! 他抬头看去,只见,对面一个身高丈余的魁梧黑汉,正手持大锏挡在前方,眼中冷笑连连,毫不掩饰着狂暴的杀意。 “杀!”,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喝,竟是持枪的年青人已然杀到,“呼——!”,长枪带着劲急的风声,直扎他心口。 与此同时,前方黑汉暴喝一声抡锏便当头砸下,出手不快,力道却猛恶地惊人,虎虎生风中,只要被擦着一下,怕也要皮开肉绽,筋断骨折。 生死时刻,丘白鹭双眼圆睁,索性不再逃避,猛然侧身,将刺来的长枪瞬间夹在了腋下,半截断刀反转,拼命向后撞去。 “噗嗤”,倒转的短刀狠狠扎进了持枪青年的心口,他被丘白鹭急速退来的身形猛然撞飞出去。 “噗通”一声落地,他仍满脸惊愕,双眼大睁,不敢相信就这样被人杀死。 “欧力!啊——!我要活劈了你”,持斧的汉子到来后,咆哮着就向他当胸劈去,神情无比狰狞,左右,持锏的黑肤汉子和持刀的中年也同时夹攻上来。 形势更为危急,丘白鹭的神色反而无比平静下来,眼中精光闪烁,三人的攻击全都清晰可见,精神元核激发,触觉无比敏锐! 下一刻,他猛然向着魁梧黑汉侧滚过去,“砰”,拼着左臂被黒锏扫中,筋断骨折,他狠狠一刀横劈,“噗嗤”,黑汉皮开肚烂,兜着滑落的肠子,惨嚎着跌倒出去。 不及接续断臂,他又持刀猛然跃起,急速躲开了旁边一个乱民的长矛穿刺,“死——!”,爆喝一声,他丢下最近处的长矛客,反而疯狂向着前方持刀汉子撞去,断刀在对方猝不及防中,狠狠当头斩下。 “砰”,两人战刀猛烈交击,各自退出去一步,他猛然神色一变,又急速向右侧躲避,“呼——!”,斧子带着呼呼风声,狠狠掼下,躲得慢上半分,便要被彻底劈成两半。 眼中凶厉爆闪,他猛然挥刀向后横扫,“嗤啦”一声,刀刃划破了敌人的衣服,无功而返。 “死——!”,刀手狠狠一刀劈来,他来不及继续追击后方敌人,侧身便躲,心中却在此时突然又生出极度警兆,他神色剧变,急喝一声,猛然向前滚去。 “呼哧——”,果然,一柄长矛带着劲风从他翻滚的肋侧狠狠扎过,心口差点就被扎出一个透明窟窿。 大惊失色,一瞬间,他就近乎疯狂,“杀——!”,暴喝一声,猛然就地滚了出去,中途猛然侧翻,一下子欺到了长矛客跟前,手中断刀狠狠斩击出去。 “噗嗤”、“咔嚓”两声,猝不及防的长矛客,一条右腿完全被连肉带骨斩成两段,抱腿倒地痛嚎,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身后,两声怒吼响起,刀手和斧手同时冲了过来,愤怒地杀向他的后背,斧手腹前鲜血渗透,竟被先前他的回手一刀斩伤。 “不好,左前方和右侧又有三人冲过来,五人合力,我必然敌不过!”,长矛客被击倒,他本有了一丝喘息之机,然而,更为险恶的情况却瞬间来临,不敢有半丝犹豫,他立时转身向着稍空荡的地方逃去。 “死来!”,正向前跑着,斜拉里一个扁担狠狠拍来,心中大惊,他猛然向前一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后脑开花,跃起身形,冷汗是簌簌落了下来。 战场上处处都是凶险,真的一个不慎,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双拳难敌四手,是最最真实的写照,一个不好,陨落怕也真的只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侧身躲过,他还未出手,右方的士兵战斗小组一支长枪透出,已将那人扎了个对穿,片刻间,包围圈打开了一个缺口,接二连三的乱民被斩杀,乱民又围上数人才重新堵住,而追赶他的五人,也因此被拖进去两人。 他面临的战斗,一瞬间又重新回到了三对一的地步! 看准机会,他猛然停住逃跑的脚步,反身又冲了回去,左躲右闪,与追击的三人,兜着圈子战在了一起。 此时,小队一方已经被数倍的乱民伏兵攻破了十余个战斗小组,死伤数十名精锐,而乱民一方则更付出了数倍的代价。 游走了十数圈,丘白鹭喘着粗气,险之又险躲开了背后劈来的一刀,却看准机会,一下子撞入了侧面手持铁榔头的年青乱民怀中,“噗嗤”一刀,狠狠结果了他的性命。 大气连喘,他已是疲惫至极,生死之间,需要消耗大气力,大精神,人疲惫极快,更何况他还肩头失血,左臂断折,如此凄惨,尚能打到这种地步,换个人,谁又能来? “砰”,跟当胸砸来的拳头对了一拳,他踉跄着退出去数步,身形都有些站不直了,只觉双腿如灌铅般沉重。 “哼!”,冷哼一声,对面,身高八尺有余的犼族壮汉收回了拳头,右手长刀狠狠劈斩过来,直奔丘白鹭面门。 气力亏输,断刀无力招架,丘白鹭只得狼狈闪避,却不想,左右又新涌来的两个乱民,彻底封住了逃跑的路径。 犼族壮汉长刀再次猛劈而来,他连忙举刀格挡,察觉到身侧羚族乱民一棍从背后砸来,身形勉力一侧,他鼓起全身力气一脚向右后方狠狠踹出。 这一脚终是力道不足,出的稍慢半分,竟被那挥棍的年青乱民躲了开去,但自身的危机也借此稍解。 看到右侧闪出的缺口,在长刀斩落头顶的一瞬,他猛然矮身滚去,“当”一声,断刀被犼族壮汉狠狠斩中,手臂一麻,握刀的手被砸成反转,刀背狠狠倒掼在了后腰,双腿一麻,他险些扑倒在地。 犼族壮汉狞笑着又是一刀劈来,强忍着腰间的酸麻,他狼狈滚来滚去躲闪,片刻间,旁边两人围上,他再次陷入了死境! 此时的战场,两方已战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每一刻乱民都在用三四倍的人命去换取战斗小组的奔溃,而后狠狠围杀被打散的士兵。 又过了不知多久,筋疲力尽到极限,丘白鹭身上又增加了十数处伤口,左躲右闪,勉强才保住了性命,然而,再这样下去,怕是早晚也会步小队死去士兵的后尘,心中无比沉重,他竭力寻找着脱身的机会。 一刻钟后,山腰另一侧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近千人的乱民生力军竟猛然杀出,一左一右,分袭两处战场,凶猛之势,当真如猛虎下山! 正与古塔斯激战到最惨烈时刻的凯威,猛然脸色一变,根本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敌人竟还埋伏着一支精锐力量。 脸色数变,他一瞬间就做下了决定,“接我一拳!”,咆哮出声,他狠狠向着古塔斯一拳轰出。 “砰!”,两人拳头相撞,气劲暴散,他身形借力向后猛翻,落地时,脚步狠狠蹬在地面,一个纵跃又猛然向着山下飞射,身在半空,便急声大吼道:“全队撤退!增援第二、四小队撤离!”。 长刀疾斩,狠狠劈死了几个拦路的乱民,他向着山脚直冲过去。 听到他的命令,残存的小队百余名士兵如蒙大赦,疯狂攻击一阵,猛然脱离对手,没命般向着山下冲去,乱民呼喝着疯狂追赶,一时间不知多少人慌乱中跌落山腰。 “都回来吧!不必再追!尽快收拾撤离”,古塔斯大喝出声,乱民们纷纷停下了追杀的脚步,开始整顿收拾,行动迅速,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当真是尸山血海中,爬出的精锐。 山下,第二和第四小队被数倍于己的乱民生力军近乎完全冲散,一个个落单士兵被绞杀,惨嚎声不断,整个队伍彻底崩溃了。 “杀啊——!”,凯威带领第一小队疯狂接应上去,一点点救出了被蚕食的两个队伍,士兵汇集起来,急速向后逃离而去。 乱民没有追赶,在古塔斯的命令下,迅速整顿收拾,而后,带着伤员向东方快速离去。 矿区兵团本部:中部大营最西南脚,有一座石砌大院,院内,数十个身上散发着强横气息的将校级存在,正恭恭敬敬站立在院中石廊下,静静等待着什么。 这些人分别是:兵备司裨将冯恩特.洛兹、魔阵司裨将“焰花战将”连赫勃、军法司裨将布鲁克.威利斯、监军司裨将沙迪克.罗伦、后勤司裨将……、以及各大队大队长。 一刻钟后,一个年龄似乎与“焰花战将”连赫勃年龄差不多的白发老者从正堂中央石门中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平平常常,脸膛消瘦,身形不过七尺,一袭白袍与一众将领的锃亮黑甲泾渭分明,足下踏着一双青灰布鞋,缓缓走来。 一步,一步,……,犹如闲庭漫步般,老者仿若踏中了这一片空间的脉搏,掌控着了一种奇特的韵律,一举一动间都勾动出无比慑人的威势。 巨大的压力,狠狠拨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这数十人尽皆脸色剧变,脖颈上紫筋暴起,竭力抗衡着。 “铿——!”,老者轻声咳嗽了一声,犹如云淡风轻般,所有压力立时尽去。 只见他坐到石桌前的凳子上,缓缓开口道:“让诸位受惊了,闭关数月,恍惚间忘了收敛气势,是老夫之过,不过,今日召集大家,着实是因为一件重要的事情”,说着,他伸手一拂,面前的空气如水镜般波动,清晰地现出一个画面:正是第七大队第二中队的士兵们,漫山遍野溃败的情形,远处,第一大队某部正急速赶来增援! 看清部队的建制旗号,第七大队的大队长曼隆.科德,立时脸色大变,冷汗簌簌下落。 (羚族,中位魔族,头顶犄角数寸高下,细长而弯曲,上端较尖,其它同人类;) 第四十章 千里追杀 “这是近卫队的空禽凫鹰传回的画面,老夫刚刚出关就遇到了这等事情,颇为震惊,所以才不得不召集诸位,矿区既然出现了魔石矿脉,那任何人就不得再走漏半分消息,这些人无论知情不知,闯入了矿区,就必须全部诛杀,曼隆啊,你觉得老夫说的,是对还是不对?” 白发白眉的犼族老者,话语温和平静,然而每一句中都仿若带着金戈铁马的强硬果决,针对第七大队大队长曼隆问出时,空气中陡然生出一股绝大威势。 猛然单膝跪地,呦象族出身的曼隆,此刻就如一只温顺的毛兔般低伏着身子请罪道:“将军!是属下无能,统御了一群废物,我现在就亲自出手将逆贼全部击杀,回来再向军法司领罪”。 “冯恩特,你的意思呢?”,老者在曼隆自请出征后,淡然看了众将一眼,最后,视线停留在了兵备司裨将冯恩特身上。 “末将以为,这帮乱贼必然要除尽,不如让让就近的近卫营配合曼隆出手吧,第七大队溃败的中队也跟随将功赎罪便是,事了,再议奖惩不迟”,冯恩特躬身一礼,朗声说道。 “恩,照此办理吧,冯恩特,曼隆,传老夫的命令,近卫营出山执行绞杀任务,为确保万无一失,同时通知各地部族守备配合,去吧!不要让我再听到还有人逃脱了”,老者一挥手,淡淡说道。 冯恩特、曼隆立时领命,快速退了出去。 看了一眼剩余的众人,老者面上浮现了和蔼的神色,指点着其中几人轻笑道:“看来你们这几个家伙最近过的颇顺心,胖了不少啊”,那几人讪笑接话,顺带着扯出了一通马屁。 与底下将校们聊了一会,老者似乎有些倦怠了,便屏退了他们,只留下了“焰花战将”连赫勃陪坐。 连赫勃,華族,一百三十余岁,已快*近校级的寿命上限,身材中等,面容清癯,一身黑色板铠战甲,胸前绣着一朵火焰花纹,气质轩高,有如贵族。 他出身的种族,据说是魔界元古年间就传承下来的顶尖魔族,只是不知出了什么原因,一说是被封印了,才逐渐沦为上位魔族中垫底的存在。 这一族,自古生育极难,传承到如今,族人数量罕少,近乎断绝,尤其特殊的是,族中每一个新生命出生时,右手心都会带着一枚五星印记,据说華族的所有秘密都隐藏在其中。 此时院中只剩下老者和连赫勃两人,只见老者一颔首,有些沉重地着对连赫勃道:“老朋友,我这次冲关失败了,精.元外泄,寿命怕是已不久矣,关于魔石矿的勘探和处理,只能全拜托你了” “什么?腓力,你?怎么会这样?”,连赫勃大惊,红润的脸上立时变得有些苍白。 “唉!也许真是老了,这将级中阶的壁障对我来讲太坚固了,算了,这也是命数吧,老朋友,你也无需担心,一年半载,老夫还撑得下去,魔石矿最近可有进展?是否能确定它到底是什么?” “进展不大,这里的矿脉,据目前外围开采的情况看,人为布置痕迹不明显,然而,散乱不堪又不同于自然天生矿脉的聚集度,恐怕要想确定属性,还得再继续开采下去,毕竟规模实在太过巨大”,连赫勃皱眉说着,面色十分凝重。 一般来讲,大型魔石聚堆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自然天生的魔石矿,一种是“人为布置的绝顶大阵”,如今,后一种的手段已经绝迹,那是上古强者,具有通天大能的古魔神级存在才具有的手段。 “嗯,无论如何,这里都是一处无比重要的所在,花费再大的代价我们也要开发下去,腓力,魔石矿的事情就拜托你多*心了,一定要布置好防御和储备魔阵,这关系着你我的前途,更是领地将来能否培养出更多强者,更加强大的关键”,老者无比郑重地说道。 “自然!”,焰花战将连赫勃点头道,看到老者眼中的疲倦黯淡,他随即告退离开了。 随着中央石门被驻守的校级戍卫再次关闭,碎叶领东北疆坐镇者,勍石兵团的掌控人,斯托克.福瑞德老将又继续闭关了,要调理自身冲关失败的严重伤势。 勍石矿场中部正南四十里外:一队官兵正垂头丧气地散落在山脚下的树林之中,不时有轻声痛哼传来,这就是二中队的溃兵们,全部近乎瘫软在了此地休息,这场仗打得太惨烈了! 好死不死,丘白鹭也坚持到了最后,跟着连滚带爬地一路撤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到这里的,很快,大半个时辰过去,部队士气恢复了很多,远处,一道身影飞速奔来! “中队长!”,凯威、丝塔伦和费南看到急冲冲赶来的科伦斯,顿时满面羞忏,此时损兵折将,脸是丢到姥姥家了。 科伦斯看到部署的凄惨情况,顿时一张脸黑的比锅底还甚三分,之前与沙迪克交谈后,他左思右想,均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要知,有近一年了,两个隘口要塞没发过一次求援信号,此时夜间突然求援,岂非太过蹊跷? 一般来讲,除非遇到了恶兽(实力相当于士级到校级间),隘口都有绝对把握牢牢守住,若是敌人不是超出预料的强大,驻守的列维小队怎么可能发信号求援? 想到这段时间乱民的出现,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次,很可能大意了! “其它的稍后再说,那帮乱民有多少人?向哪个方向去了?”,科伦斯不顾急急赶来的疲惫,满脸阴沉地问道,根本不给三人请罪的机会,也没时间给。 “报告!乱贼大约两千多人,向着东北方向去了,我们没能完成您……”,费南满脸羞愧地汇报道,正想顺着话将请罪的话说出来,科伦斯咬牙丢下一个“追”字,径直纵身而去。 丝塔伦、凯威、费南三人相互看了看,露出无奈的神色,也轰起队伍紧紧跟了上去,此时,剩下的三百多人,除了重伤的,全部跟着狂奔而去。 就在科伦斯带着属下刚追出五十里外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隐隐的隆隆声,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过来,一众士兵不禁变色。 “近卫营!”,最前方的科伦斯突然停住脚步,脸色无比苍白,近卫营会此时出现在身后,他第一个念头便是,肯定是来拿自己等人问罪的。 此时,在他们后方十里处,一队约莫千人的骑兵正迅速奔驰着接近,坐骑是一头头如成年黑熊般大小的四足猛兽——血狮兽,这种猛兽正如狮子一般,身上长着血红的卷曲毛发,绒厚毛长,口中獠牙十分锋利硕大,极为凶狠。 猛兽上的骑兵都是全覆盖式黑色战甲,森冷漆黑的面罩中透着两只冰冷的眸子,刃宽壁厚的长刀紧紧背负在身后,一股恶鬼凶兽的气息透发出来。 千骑纵横而过,残留的肃杀的氛围经久不散,让人心头无比压抑。 这支骑军向着第二中队隆隆碾压而过,丝毫不在意士兵们的性命,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赶路! 二中队士兵们四处躲闪,怨愤惊恐,却敢怒不敢言! “科伦斯你个混账东西!跟老子一起去追”,骑军当先的两员战将中,右边那名身材雄壮的呦象族中年怒骂道。 科伦斯老远就认出了那是大队长曼隆,瞬间便认命了,然而,没想到对方冲到近前竟隆隆而过,他只好退在一边,不敢多言,此时,听到大队长的喝骂,他反而心花怒放,这说明,还有立功赎罪的机会! 近卫营,第六兵团兵团长斯托克.福瑞德的直属卫队,寻常绝迹不可见,是全军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士兵都有着士级以上的强大实力,统领更是裨将中的佼佼者,整支军队常年在深山中绞杀魔兽*练,一刻不停十分血腥暴力。 科伦斯大喜,驱动军队快步赶上,整个中队的士气也猛然跃升,大队长出现了,还给了他们将功赎罪的机会,还有什么话说?拼命吧! “咯呕——!”,空中传来尖利的嘶鸣声,一只翼展数丈的蝙蝠状恐怖巨鸟在骑军上方盘旋,凫鹰,兵团中唯一的一只恶兽级空禽,近卫营统领的契约魔兽,已经侦察到了乱民的位置。 跟随着凫鹰的指引,追出一百余里后,曼隆先打发走了追来的第一大队的士兵,接着,近卫营彻底截住了乱民。 一句宣战的话没有,甚至统领到尉队长级别的军官都没有发出一个命令,千人骑军便同时成建制地开始冲刺,整齐划一地抽刀,迅猛犀利地劈斩,收刀,再劈,其间没有一个回防动作,整支骑军,犹如精密机械一般,同一时间抽刀,同一时间犀利斩劈!再收刀!再斩劈!杀戮效率奇高无比! 鲜血飞溅,残肢乱抛,乱民中,无论普通人还是士级、尉级的强者,没有一合之敌,触刀即死,乱刃分尸,乱民们崩溃了,开始四散逃亡。 古塔斯和手下的十几个最强之人,纷纷靠拢起来,然而,面对整齐划一,配合严丝合缝的百战精锐再也发不出武勇,抵挡数十息,十几个强者已陨落大半。 无奈之下,他只得拼力迫开三组战骑的分进合击,急速向前方密林逃去,身后的兄弟,却是顾不得了。 敌人如此恐怖,根本不可力敌,他在,还可以收拢队伍,以图后来,他死了,义军就彻底完了,更何况,在感觉中,最后方,还有两个恐怖无比的战将在虎视眈眈,这场战斗,再没有一丝希望。 “哼!哪里逃?”,面色森然的曼隆,看到乱民的头领向着密林逃窜,冷哼一声就要追去,以他校级高阶的实力,对付这种小角色,不过手到擒来而已。 “呼!”,一只铁臂倏然伸出,生生挡住了他,原来竟是近卫营统领。 “不必!”,只见他右臂一展,猛然从身后抽出一柄墨色长弓,一支乌金箭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瞬间搭在了弓弦上,森冷面罩下两道精光射出,恐怖的元力波动中,一支乌金箭如闪电般轰鸣射出。 “嗖——!”,急促的尖啸声中,乌金箭破开一道恐怖的气浪,瞬间扎到了亡命逃窜的古塔斯身后。 察觉到强烈的危险,他猛然撑起元力防护,急速纵身躲闪,然而,下一刻,蹿出十数丈外的他,一声凄厉惨嚎猛然炸成了无数碎块,元力防护瞬间被穿透,一丝作用不起。 啸浪箭——中等魔器,无视将级以下强者的元力防御,锁定之下——逃无可逃! (魔兽类等级:1.普通兽类,对魔族无威胁,无论是植食、性情温顺或其它;2.狂兽,猛兽及士级以下实力的魔兽,攻击性强,无智慧,依靠本能行事;3.恶兽,实力相当于士级以上,校级以下,低等智慧;4.凶兽,实力相当于校级到君级间,中等智慧;5.绝地兽,实力从君级到王级三阶;6.动地级,兽王,实力相当于王级中后期;7.撼天级,兽尊,实力相当于帝尊级;) 第四十一章 兵团报备 ?谢谢书友,祝周末愉快!今天和明天三更,第二更在一点左右吧,晚上七点前后更第三更」 彪悍如曼隆,看着乱民首领的下场,也不禁脸色一变,他手中只有一件低等魔器,与啸浪箭的威力差距不啻十倍,近卫营当真非同凡响,不愧是军中王牌! 见识过身旁近卫统领的恐怖,他的姿态在无形中放低了许多。 此时,乱民的惨嚎声在山间各处响起,追杀声在不断远去,半个时辰后,所有骑兵小组停止追杀,快速集合到了一起,近卫统领在点兵后,对曼隆行了个平礼道:“第七大队长阁下,尚有少部分乱民逃脱,近卫营不便再继续追踪,他们就交给您了,告辞!”。 这名身形挺拔的近卫统领,自始至终没有露出样貌,漆黑的面罩下也无法分辨年龄,但同为校级顶峰强者,曼隆知道,人家只会比自己更厉害,不敢怠慢,爽朗一笑道:“将军请!后面的事情交给本队便可!”。 “呼——!终于赶到了!”,科伦斯长吐出口气,带着队伍筋疲力尽地赶到了近卫营后方,正满怀希望参与进最后的战斗,不想近卫营竟突然转向,如一阵狂风扫过,将身后的队伍吓得四散奔逃,不少兵卒筋疲力尽的翻滚躲避,哭爹喊娘声响成一片。 科伦斯大觉丢人,满脸灰败,正沉思着的曼隆从密林边上静静踱来,满脸纠结愁锁,竟是一点声息也无。 突然抬头的科伦斯吓了一跳,差点一步跳开! 嫌他大惊小怪,曼隆瞪眼道:“没用的东西!带你的兵赶快给老子滚!还有,逃走了不少乱民,全都给我提头来见,少一个,老子把你的头拧下来凑数”。 科伦斯前一句还被吓得冷汗涔涔,后一句又如蒙大赦,带着手下脚步飞快地开始追击,在各地守备队伍配合下,不眠不休地追杀漏网之鱼,这一去就是千余里,直到杀死了逃得最远的一个乱民青年强者,才带着二百一十多颗头颅回来复命。 自此,乱民沙陀帝国的自由梦——彻底断绝! 乱民事件后,随着秩序恢复正常,第二中队受到了军法司严厉的处罚,包括中队长科伦斯在内,全部被吊在了矿区谷前广场的刑柱上暴晒。 为了执行刑罚,军法司出动了包含校级中阶军官一名,兵级到尉级行刑人员二十名的执法队伍,封住含科伦斯在内的第二中队全队官兵的气脉后,当着整个兵团将士的面,每日早晚一次,狠狠鞭挞了他们三天。 他们不知道的是,大队长曼隆的日子也一点不好过,被罚没了一年魔石俸禄不说,而后被揪入了军法司内务处劈面训责了近两个时辰。 整个过程中,人高马大的曼隆,做足了孙子,俯首帖耳,不断点头哈腰、鞠躬道歉,还得外加俯首认罪,最后签字画押,又写了保证书,才被放了出来。 从军法司出来的那一刻时,他的脸色,已经用黑不足以形容了,眼中的怒火足以燃烧苍穹。 毫无疑问,军法司刑罚之后,第二中队上下又迎来了来自大队长曼隆的第二次“加强训练”。 奈何丘白鹭的野战考验期,到此时才过去二十天,两次严厉处罚,他是一次也没逃过去,包括他在内,两次“修理”之后,整个中队的人无论修为强弱,个个都已不成人形,数日后才渐渐恢复元气。 一晃四天过去,小队又开始了常规巡查,一个个战斗小组散布在荒山之中,不时和意外出现的三三两两的猛兽战斗,此时距野战考验期结束,还有最后五天。 巡防的缓冲山岭地带之外,时有强大魔兽咆哮声传出,士兵们依然适可而止,只猎杀出现在荒山之内的猛兽和低等魔兽,恶兽则会放行,等尉级或校级军官亲自出手清除。 猛兽,很有些天生体质十分强横的,实力甚至会远超低等魔兽,然而,由于兽体无法和魔气亲和,心窍内不能凝结出晶核,也就无法动用强横的兽元力,成长的前景差了很多。 而低等魔兽,晶核很小很小,一般只有芝麻粒到瓜子仁之间的大小,然而,即便是芝麻粒大小的晶核,所能提供的精纯元力,也基本相当于一块标准下品魔石的效果,而且更容易被魔族强者用元力炼化,是最多被各种势力捕杀的。 至于凶兽,深山中不知是否存在,若真的有,冒出来这么一只,已足以摧毁整个矿区,反抗不反抗都没有任何意义。 魔兽晶核是魔兽一身精华所在,而炼化晶核,是元力强者才能做到的事情,即最低也要是校级的修为才行,到了校级,元气才能凝炼成元力,精神力更从根本上蜕变为魔识,在魔识的掌控提取下,元力才能将魔兽晶核中的能量一点点炼化。 至于校级以下强者的本体元气,由于能量层次太低,根本无法炼化兽元力,同样道理,也拿魔石没有办法,至于丘白鹭,他靠的是本能变异强化,采用特殊方式转化汲取的下品魔石中的能量,属于变相吸收,并非炼化为己用。 校级及以上强者,常常偏好用魔兽晶核来修炼,一些天赋异禀,传承非凡的魔兽,核心中更会凝聚一丝精纯血脉,并逐渐培蕴成长。 这是极了不得的东西,若能汲取吸收,对校级以上强者们有极大好处,若能融合这种极致血脉,到了将级开发战体时又难以诉说的玄奥,即便无法融合,吸收了核心中蕴藏的大量生机,也能够极大强化体质,延年益寿,当然,还有着其它许多的好处。 俗语说,魔兽有一宝,全在心核好! 一个月的野战考验时间终于到了,第一小队大帐西侧的一处小营帐中:凯威正埋案填写一张牛皮纸般的东西,笔直浓密的双眉微微蹙动,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被传唤来的丘白鹭,则静静立在帐门口一丈处,眼神低垂着四处打量。 整个营帐中,陈设极为简单,除了凯威伏身的白木桌案外,仅在最东面仅有一张红杉木搭起的硬板床,上面铺着草垫和被褥,靠近帐门处还有一个简易的木制挂架,凯威的兵器和盔甲都悬于其上。 看着凯威蹙眉,他也蹙眉,心中思量着这个家伙:“这家伙绝对机心很深,头脑也够精明,现在才不过是一个小队长,手段、威势都让人忌惮生畏,将来成长起来,怕是更狠辣、可怕,不过,我也不惧他,生生死死多少次,还有什么能阻住我的决心?我刚来时受的折辱,时刻在我心里如针扎般难受,若不找这厮还报,早晚憋出病来,不过,我会忍的,忍到…”。 “啪!”,凯威终于落下了最后一笔,径直将手中的笔杆子拍在了桌案上,似乎察觉到了丘白鹭的目光,眉头皱着道:“小子,这一个月,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虽然不算出色,却也勉强合格,考校表我已经为你批注好了,速速滚回兵备司报道吧!希望你以后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废……差劲!”。 接过凯威甩过来的牛皮信封,丘白鹭简直火冒三丈,强压住心中的火气,恭敬行礼道:“是!今后我一定会向长官学习,努力提高自己,不给第一小队丢脸,也不给长官丢脸”。 他表决心,凯威木然起身出了营帐,看都没看他一眼,这样一个卑微的小人物,根本不曾放在心里。 僵在原地的丘白鹭嘴角抽搐,心中无比窝火地离开了第七大队本部营帐,沿着当时翻山越岭过来的道路返回兵团本部。 一路急赶慢赶,终于在午时左右回到了矿场之中,亮出令牌,一路快步来到了兵备司大院,他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看到不时有预备士兵出出进进,他也大步向里面走去,竟先后遇到了十余个当初和他同为第二小队成员的矿奴,如今都如脱胎换骨般,目光犀利,彪悍沉稳,显然经历了一场场生死的考验后,无论实力还是心理都发生了蜕变。 而反观丘白鹭,由于精神元核初步凝聚,精气神完全内敛起来,处在一种温养蓄积的状态,远远不如他们那般锋锐张扬,一眼看去,甚至有一个月来根本没怎么变化的样子。 无形中,给同为预备士兵的那些人的感觉就十分微妙了,彼此擦身而过时,原本对他十分敬畏的这些“手下们”,要么装作没看见,要么就和他冷冷对视而过,再也没有太把他当回事的了,更有甚者,甚至露出轻蔑挑衅的目光。 眉头皱起,他感觉很无谓,除宙外,当初他既没有刻意照顾过谁,也没有刻意为难过谁,彼此之间的关系,说是路人也无不可,而今这些人露出傲慢冷漠的姿态,真是很没意思,谁又欠谁来着? 不过,有两个向他扬拳头、吐痰,“穷嘚瑟的”,让他很是反感,默默记在了心里,事后,必然会再碰上,他不介意到时出手纾解一番在凯威那里积压的火气。 交上令牌和考校表,登记报备后,他便被赶了出来,原来,要等所有人到齐后,汇总了全部成绩,兵备司才会根据各部队伤损情况统一分配。 就在他忍着口渴和饥饿,刚离开一个时辰后,一个身形魁梧的犼族军官风风火火赶到了兵备司,他满头黄发,宽脸大额,看起来十分野蛮彪悍。 找到兵备司负责兵源分配的校级中阶军官,拿出一块令牌,他一拍对方肩膀大咧咧道:“库萨德,老子有急事,快先帮我办了,这是大队长的令牌,我来办理我们大队的兵源事宜,来,快先给我的中队补充个兵源”。 “嗯?”,那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吽族长脸军官,露出奇怪的神情,疑惑道:“据我所知,蒂西摩,你第三中队没有人员伤亡吧?” 原来来人是蒂西摩,只见他大眼一瞪,又重重拍了那军官肩头一掌道:“谁说没有,你小子上月没有接到魔石矿坑道坍塌的报告吗?我一个兵蛋子折里头了!哎呀,真麻烦,不管了,那个编号02039的预备士兵呢?我就领他走好了,实力差点,我将就一下吧”。 听他大大咧咧说着,兵务处主管库萨德一头黑线,稀疏的黄眉皱了起来,一把打掉他的手,没好气道:“你当兵备司是你家啊,回去等着!缺的兵源肯定会给你补上,这次补不上,第二次选拔也马上要开始了,着急什么?”。 第四十二章 十九,第三 蒂西摩知道他说的是怎么回事,第七大队的第二中队防线失守,折损小半,乱民更是闯入了警戒区内,这种巨大损失,必然是要进行补充的。 当日谷前广场上的一幕,他至今还记忆犹新,现在想想后背都有些发凉,从中队长到普通士兵一个不落被绑起来狠抽,那场面……。 不过,有趣的是,当日那个奇怪的小子也赫然在列,他实在没想到,这样不知多久才能遇上一桩的好事,这小子都能撞上,当真“好运气、好人才”啊! 此时库萨德的话一出口,蒂西摩顿时腹诽:“叉!让你这么搞,老子不白来了,从大队长那好不容易才搞来这差事,这次不领走那小子,还下次?到时蓝花菜都凉了”。 蒂西摩纠缠不休,半闹半求肯,彼此平级,库萨德又不是军法司的官员,这些军官们对他也并没有那份敬畏之心,被*无奈之下,他只好答应先给十九大队办理兵源分派事宜。 翻起一大堆卷宗,他开始一卷卷查找,蒂西摩看到后不耐烦道:“哎!别麻烦了,一个一个卷宗查,得啥时候啊?就把02039那个新兵蛋子派给我得了”。 瞪了他一眼,库萨德稍一沉吟,挥手让手下找出了丘白鹭的所有资料,包括来历,经历,培训表现,野战考校等等。 见最重要的野战考校表上,隶属部队军官只给出了勉强合格的评价,他放下了心来,做了个顺水人情,将这个预备士兵划到了十九大队第三中队五小队的缺额上。 派出一名士兵去召唤丘白鹭后,库萨德边处理手里的事情,边有一搭没一搭跟蒂西摩闲聊,小半个时辰很快过去,满头雾水的丘白鹭火急火燎地到了。 进入兵备司二层最左侧的大厅后,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魁梧的蒂西摩,顿时觉得很有些熟悉,见对方目光灼灼看着自己,他条件反射般地行礼道:“预备士兵02039号,参见长官!参见长官!”,后一句,是对着门口右侧的长脸库萨德说的。 蒂西摩坐在排椅上,嘿嘿地怪异一笑,并没有说话,眼神却突然凝结起来,而坐于办公桌后的库萨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后突然起身惊道:“不对!小子,你的奴纹印记呢?”。 丘白鹭被这话问得一愣,这才猛然想起自己额头奴纹的事情,一直以来,无论是矿场士兵们的监察哨,还是军备司的令牌控制,其实都是靠的那枚奴纹印记起作用。不过,早在二十多天前,他精神力凝炼元核之后,就发现奴纹印记日浅,什么时候消失的,他却是不知道。 “哼!”,眉头一皱,库萨德一声冷哼中,分出一股魔识向他体内探去,上下一扫,便立即收回,旁边,蒂西摩似也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同时准备试探,不过,见到库萨德已动手,便止住了。 猛然有一种冰凉酥麻的感觉传来,全身的感知突然消失,丘白鹭毫毛直竖,下一刻,这种感觉瞬间远去,惊骇之下,他心中猛然收紧,后背上已是冷汗涔涔。 喉头动了动,他只觉嘴唇十分干涩,刚才那一瞬的感受,让他无比心惊,那中年军官,竟仅仅动念之间,就掌握了他身体的一切,这种巨大的差距,可怕!实在太可怕了。 “果然!”,喃喃自语一声,库萨德眼中精光一闪而收,他对着蒂西摩意味深长道:“你这家伙打的好算盘啊,哼哼!这小子,算我走眼了,他仍是你十九大队的便是”。 魔识一扫,丘白鹭内外的情况,顿时让他洞察透彻,正如所料,这小子本体实力虽差,精神力强度却已跨越了尉级的临界,勉强达到了能挣脱魔纹印记的束缚的一丝底限,若有其它因素或机缘巧合,魔纹印记被解开了也不算意外。 看蒂西摩眼中精光四射,他知道,那浑人对这小子更感兴趣了,犯不着再因为稍显特殊的一个小兵,与之交恶。 走到后方的深褐色柜子前,库萨德拿起令牌按在一个圆形印记上,严丝合缝后,元力瞬间吐出,一道光波闪过,“咔嚓”一声,半丈高的柜子中间打开了一道三十公分见方的洞口,探手取出一个四四方方铁券般的东西,他面上变得凝重起来。 这个方形黑色物事,有一本十六开线装书大小,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鸟虫鱼似的图案,中心处是一个血红色漩涡,隐隐像眼睛的形状,这便是兵符,掌控整个兵团士兵的东西,这样的兵符一共有三个,分别掌握在监军司、兵备司和军法司最高长官手中,是兵团长至高权力的象征——“将册”的附属品。 若非到了兵源分配的时候,作为一个小小军务处长,库萨德也休想被授予权力接触兵符。 这黑色的东西一被拿出来,丘白鹭就好奇地打量过去,视线碰触到它的瞬间,上面的血色眼睛竟突然放大无数倍,像一个深空漩涡般,差点将他的心神攫入,心中大惊,他连忙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一旁的蒂西摩眼中也有惊奇的神色,饶有兴致地先看了看兵符,又看向丘白鹭,眼中露出颇为玩味的笑容。 库萨德小心翼翼取出一方墨玉小印,四面刻着“兵备司正”四个大字,随后按在了铁券中心的漩涡上,元力吐出,顺着墨印汇入了漩涡之中。 随着元力持续灌入,“咔嚓”一声,铁券四角开缝,中心处一道白光绽放,穿透墨印,在数尺高处凝成一道光幕。 “02039,睁开眼睛,将你的精神力投注到光幕上”,库萨德冷冰冰说道,若非蒂西摩的死缠烂打,他岂会为了一个小小士兵,大耗元力单独开启一次兵符。 闻言,丘白鹭小心翼翼睁开了眼睛,清透的黑色眼眸中,一道炫目的光屏正流转在前方丈许的位置,青紫蓝白交织的光晕,透着无尽的美丽与神秘。 感觉着内心的强烈召唤和共鸣,他全身的力量和血液不由沸腾起来,不自禁将目光投注在了光屏之上。 心中惊呼一声,他的意识直接被拉扯进了光屏之中,身体软软倒下,视线中已没了焦距。 光屏之中,竟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一道道流光划过,犹如流星划破夜空,极尽绚烂,极尽美丽! 他的精神力包裹着意识,在黑暗空间中同样化作了一道流光,向着幽暗不知边际的黑暗时空深处掠去。 不断穿梭,跨越了不知多远的距离,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星海,银白色的光晕流转,一道道光华在星海中流淌,无比宏阔。 “嗡——”,无形壁障被他撞击,一声震荡发出,他所化的流光一头扎入了星海之中,条条光华弥漫,将他彻底淹没。 瞬间,扫过的光华中,庞大到难以计数的信息向着意识海冲刷而来,他却根本记不住一丝一毫。 渐渐精神世界沉寂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纤细的光华撞入他意识海中绽放,精神力被急速抽取消耗,即将殆尽之时,大量的信息从崩散的光华中流转出来,这次却是无比清晰,他一字不漏地记了下来——离合凝气功,神合六动! 突然间被赋予了一套功法,一套战技,丘白鹭是欣喜若狂,之前他虽从老者那里得到了大量的知识和一套名叫“华光炼神法”的功法,但是基础的文字知识直到前天才刚刚达到基本能颂读的程度,至于学习功法,或者更艰深的东西,他还没来得及着手。 本来想着,在这里稳定后,等知识基础更为扎实,再着手研究老者后面记忆中的东西,最主要是找一套功法来学习,现在这套功法来得却是及时,而且看似并不怎么复杂,正好解决了他当前的问题。 “在前方的光带上刻下你的名字!02039”,一道飘渺的声音在意识外震荡,冥冥中,他知道了那是外面中年军官的声音,顺着他的指引,果然看到前方有一条紫色的光带,上面密密麻麻浮现着无数字符。 飘到光带前,他凝神看去,每个字符上似乎都有光晕遮挡,流转间根本看不清内容,试了几次,他便放弃了,向着空中问道:“我怎么刻下名字?”。 似乎有些不耐烦,但中年军官仍解释道:“每个人诞生之初,生命法则都会在时空长河中烙印下的独属于他的真名,此与血脉相连,你成为正式士兵,兵符自会根据真名为你衍生一个名字,这就是你以后终身要用的称号,你只需敞开内心,兵符自会发掘你的血脉,呼应真名为你刻下新恩恩名字” “发掘内心?好吧!”,他静下心来,很快就心神沉寂,果然,在这个奇异黑暗空间中,或者说在星海光带前,源自大千世界的种种奇妙联系在与自身极深处不停呼应着,顺着这种隐隐约约的感受,他很快沿着其中一种联系,感应到了冥冥中如洪钟大吕般的震天动地的声音,“逆乱!诛灭!”。 心中大骇,那种仿若代表天地宣判,席卷世界的极度冰冷声音,震慑的他肝胆俱裂,精神意识体直接崩溃,彻底化作流光飞射出了铁券之外。 “噗——!”,一口鲜血喷出,他惊骇欲绝地睁开了眼睛,身体猛然摇晃,差点一头撞到地面。 狠狠压住不停在震动的兵符,直到它停住,收回手,库萨德皱眉道:“这点事都办不好?精神力反噬吗?真是废物!”,看向丘白鹭时,眼中的不耐完全变成了厌恶,蒂西摩站在一旁同样皱眉看着,并没有说话。 “告诉我你感受到的名字!”,他冷冷问道。 “丘—白—鹭”,丘白鹭双眼无神,极端萎靡地说出了自己的本名,心神重创,一时半会无法恢复过来。 魔识透入兵符之中,即发即收,库萨德很快完成了烙印,手中随后突然出现了一块正式士兵的令牌,上面符号不断变化中凝成了序列号19’3’5’174。 冷冷将令牌抛给委顿的丘白鹭后,他对着蒂西摩道:“事情办完了,带着你的人赶快走吧!”,情绪很是暴躁。 其实,他是有苦说不出,兵符挣脱那一下,竟直接带来了一股强烈的精神冲击,一种极端憎恨厌恶的念头席卷出来,自己的思维近乎不受控制,他一直在强制压抑。 感受到库萨德的情绪,蒂西摩二话不说嘿嘿笑着带着丘白鹭离开了兵备司。 路上,蒂西摩一手提着半昏迷状态的他,一手捻着下巴幸灾乐祸道:“小子啊,你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到哪里都能整出不一样的事来!嘿嘿!有趣!老子喜欢”。 第四十三章 皮韧筋崩 一个时辰后:“唔——!”,轻呓一声,丘白鹭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颗满面虬髯的黄须大头,两颗炮子般的大眼珠正瞪视着自己。 “啊?”,惊呼一声,他迅速爬了起来后退,动作麻利无比,身心的创伤仿若不翼而飞。 皱眉看着他,身形近九尺的蒂西摩怒道:“小崽子,你吃了狼心血狮胆了,敢在老子面前大吼小叫,躲?躲什么躲?你给老子过来”。 怒气勃发的喝声中,一股极度肃杀冰冷的气息笼罩在了丘白鹭身上,这一刻,他仿若躺在了尸山血海之中,无比阴森恐怖,心头惊悚地不受控制! 好在,看到他的窘况,蒂西摩立即收敛了气势,对他生气地一招手。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恭恭敬敬上前行礼道:“长官!我有眼不识泰…,额,太不识相,请您责罚!”。 “责罚个屁,老子是你直属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总之,你以后是老子的兵了,必须跟我混,丑话先说下,以后你要是敢给老子丢脸,嘿嘿,……”,说着,蒂西摩举起醋钵大的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呵呵!”,看着他恐吓的样子,丘白鹭突然轻笑了出来,自己却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心灵失态”一般,笑完,他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尴尬地站在了那里。 “嗯?妈的,竟然不怕老子?你……,好胆!”,说着,蒂西摩突然又转头对帐外吼道:“传令兵!叫卡铂个混账东西过来”。 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大帐深处的桌案后,他直愣愣坐了下去,突然指着旁边一个小凳子道:“小子,你敢不敢坐老子旁边?”,此时,两道狭长眼缝中露出的精光,让人根本琢磨不透其中的含义。 “不敢!长官在,安有我一个小兵的座?”,不敢得意忘形,丘白鹭直接恭敬地回报道。 闻言,蒂西摩的眼睛猛然睁了开来,神色中是一片肃然,一瞬不瞬地盯了他片刻,那种压抑的气息都仿若化成了实质。 过了数息,蒂西摩才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是个明白人!好!很好!等会卡铂个混账来了,你就跟他走,老子倒要看看,你在我手底下又能玩出什么花样,哈哈哈哈!”。 蒂西摩说的诡异,丘白鹭脸色不禁一变,暗想到:“这个胡子拉碴的家伙,貌似和自己并没什么交集,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发现了自己的什么秘密不成?” 心中惊动之下,他立时察看起自身,此时,不起眼的甲片放在预备士兵营帐的破包裹里,身上除了不起眼的“锦帕”和拴在胸前的一块红珏,并没有其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难道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心中越发不安,他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一刻钟后:“报——!卡铂小队长到”,传令兵在帐外提声禀报道。 “让这个混账东西滚进来!”蒂西摩粗野的声音吼出了大帐,隐隐有种怒气勃发的味道在里面。 “队…队长!”,进来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八九岁上下,身形不高,但极为壮实的年青人,他此时的态度恭敬无比,整个人长相很是朴实,眉毛稀松,面皮白净,圆圆的脸上额头比较宽大,一副憨厚的样貌。 “混账东西!每次见了老子都抖成这样,你怕什么?真丢了你们呦象族的脸”,蒂西摩看到他有些腿脚颤抖的样子,顿时更怒,直指着他骂着。 骂了几句,蒂西摩眼皮一耷,似乎有些泄气了,索性,他压臂在桌案上,俯身向前似训非训道:“上月,你管理的矿区一个小小的坍塌事故,竟能砸死老子一个兵蛋子,这可是全矿场头一次啊,你搭建的狗屁魔阵,手底下都他妈是孬种吗?老子呸!” 缓了缓情绪,带着怒其不争的语气,他又道:“卡铂啊,你…,唉!算了,反正老子的脸早就被你丢光了,也不多这一次了,这小子是补充来的新兵,填补你队的缺额吧,带上人,快滚!快滚!” “是!是队长!”,看到蒂西摩懊恼地赶人,那被称作卡铂的年青人,极其麻溜地行完礼,拽起丘白鹭就“飞”出了营帐。 到了中队长营帐的十丈之外,他才停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道:“呼——!太…太可怕…怕了”,说话却是有些口吃。 被一股巨力扣住,身不由己“飞”到了帐外,丘白鹭感觉自己在这个年青人手中,真如一根稻草般轻飘,心中不由发苦,这种没有“存在感”的无力,是他最不愿面对的,深层次来讲,自尊和安全受到了严重威胁。 然而,知道现在自己太弱小,根本无法摆脱任人摆布的命运,他只能将这种恐慌和压抑吞到肚里。 随意打量了他一眼,卡铂眼中隐隐一道精光闪过,“走,走吧!”,结结巴巴说完,他当先走在了前面。 之后,近一刻钟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径直向着第五小队前进,转眼绕过了数十处营房,一路上,自有卡铂与相熟的人敬礼打招呼,丘白鹭一派低调。 到了近乎山谷边缘的位置,卡铂指着面前的一排石房道:“这里就…就是我们小队驻…驻…驻地,你跟他走…让他安…安排你”.这时,帐外戍守的一个羚族战士被他挥手招了过来,身躯十分敦实,肌肉结实紧绷。 “小队长!”,这战士举臂行礼道,面上平平静静,浓密长眉下两道目光直视着前方,很是严谨。 “嗯,帕克,他…他以后,就是你们尉队的了,富勒…从…从矿场回来,你让他来…来找我,安排这小子进矿场,现…现在,你先安顿他”,卡铂将意思生硬地表达清楚,不等这个汉子行礼回应,便走向了自己北面的房间,挠着头,似乎还有什么烦心事。 “帕克,欢迎你!”,羚族士兵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语气简短地说道。 “丘白鹭,你好!”,丘白鹭同样笑笑,做出善意的回应。 “跟我来”,帕克神情恢复初时的平静,转身向营房内走去,随后,先交代了丘白鹭的铺位,又将门口兵器架上的一柄长刀并上面绑着哨子递了过来。 “这是你的号衣!”,丘白鹭正皱眉察看着哨子和长刀上似乎新干的血迹,帕克又从另一侧的挂架上取下一套有些残破的粗锦战服抛了过来。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和夹带着的不满情绪,帕克淡淡开口道:“你接替了列托,这是他的号衣和兵器,我们每半年才会更换列装一次,除非有队长,否则没有任何人能提前换新装的”。 “谢谢!”,明白了缘由,丘白鹭顿时开口谢道,想到自己的行礼还在预备士兵营帐,害怕被人拿走了,连忙问道:“帕克兄,我想回预备士兵营帐拿回我的行礼,不知是否违反规定?”。 小半个时辰后,他已到达预备士兵营帐中,此时,里面竟已有了近百人,要知,他最初进去歇息时才不过十数人,短短时间,这些人来的倒快。 一道道锋锐的目光向营帐门口看来,汇聚在一起,竟隐隐生出了一种威势,冰冷而富有攻击性,察觉到压抑,他精神一震顿时屏蔽了这种感觉,快步急进,向着自己原本的铺位赶去。 突然,他神情一变。 那里,竟被人占据了,自己的包裹也早已被翻开,几件收集的衣物散落一地,然而万幸的是,那残破的褐色甲片正安安静静躺在地上,并未被人拿走。 眼神与斜躺在自己铺位上的人对视,丘白鹭一股怒气升了上来。 对面,是个一头金黄色头发的吽族年青人,古铜色肌肤上,筋肉块垒分明,紧绷而又富有弹性,卧躺着的身形十分魁梧,两道异常犀利明亮的眼神看着自己,透着冰冷和轻蔑,隐隐带着一丝嫉妒和怨毒。 冷哼一声,他迎着周围各种试探,怀疑,挑衅的目光,大步走向了那金黄色头发的青年。 这个吽族的年青人,他早已认出身份,曾经在整个预备士兵大帐中,这家伙的实力不过中等,没想到,经过野战阶段的残酷考验后,竟蜕变到了如今的地步,一身的气息明显已达到了兵级初阶的顶峰,炼体功自然是快要突破到小成的阶段,身体即将到达皮韧筋崩的地步。 若再进一步,待元气自如贯通双臂,战力绝对能问鼎下等兵中的佼佼者,天赋着实惊人! 看着还是以前老样子的丘白鹭走来,那金黄头发的年青人连起身都没有,对着身旁几个满脸都是骄横的手下道:“嘿嘿,看来他还是认不清现实啊,兄弟们,谁去给他长点记性?”。 丘白鹭眼神看过去,这几人里竟有在军备司大院中遇到的最嚣张的二人,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敌意,原来他们是背后有了依仗。 几人一阵喧嚣,个个跃跃欲试,捏拳揉臂,均想第一个出风头,试试骑在曾经“老大”头上的滋味。 他们还在争抢着的时候,丘白鹭冷冷喝道:“一群废物罢了,你们一起上吧!”。 他轻飘飘扫过的眼神中,那种强烈的蔑视和厌恶,刺激地包括金黄头发的年青人在内的众人都暴跳如雷。 (兵级炼体,小成是皮韧筋崩,大成是一体同力,总体是由外而内的强化;) 第四十四章 神合六动 暴怒之下,离的最近的一个力獾族青年当先冲了上来,挥拳便砸向丘白鹭胸口,格杀技用的相当纯熟,只听他狰狞地吼道:“你找死!就让大爷来教训教训你,这里再……”,话未说完,突然一声惨嚎,他狠狠跪了下去。 只见,脚步动也未动的丘白鹭,右手轻飘飘伸出,如电般抓住了这个凶狠青年的手腕,捏住他的脉门,五指发力,猛然将他摁跪在地上。 双手迅速一拖,在凄厉地一声惨叫中,他又卸下了这个青年的胳膊,冷冷看向前方道:“你们还不上来吗?”,眼神一凝间,他要出手了。 这一刻,他才真正的锋芒毕露,双眼中那股杀意仿若凝成一股线,直刺人心底,无法正视。 被他气势所慑,“怕个屁啊!我们一起上,四个打一个,就是上等兵也休想讨得了好去”,金黄头发的青年情绪激动起来,心中隐隐恐惧,已有些后悔自己的逞能。 “上啊!”、“我打”……,旁边几人被金发青年鼓动,嚎叫着一并冲了上来,个个显得凶狠无比,一股杀气激荡了出来。 眼中冷光连闪,丘白鹭再次静立不动,双臂轻旋,五指虚握起来,巨大的攻击力道凝聚出来,此时,营帐门口两个大汉刚好跨入,一个欤族,一个犼族,看到即将爆发的斗殴,同时好奇地看了过去。 “我艹,吃了熊心厉兽胆了,竟敢对老大不敬?”,左边那个欤族壮汉甫一看到,立时嚎叫着便冲了上来,看他的动作和爆发力,极为强劲,实力绝对稳稳处在兵级初阶的中上游水准。 五人围攻上来,正面的羟族青年的一个鞭手狠狠斩向丘白鹭胸口,动作极为迅猛,另外四人分成四个方向配合攻来。 避开左右的攻击,丘白鹭一侧身躲过了正面的鞭手,右手立刀,猛然横扫向左后方,“滚雷刀法”的招意一瞬间模拟出来,元气震荡之下,眨眼间劈到了正矮身要偷袭他后腰的猿族中年人脖颈上。 “砰”一声,那中年人直接被他扫飞出去,登时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一招解决一个! 剩余四人大惊,不敢稍有停歇,又同时攻来,那金发年青人眼中厉色一闪,一拳砸向他面门,出手极快,臂上力道更是强猛,果然,实力比之其他人强了一大截。 冷哼一声,丘白鹭猛一侧身,避开了金黄色头发的年青人和右侧另一个欤族同伴的合击。 “老大,我来助你!”,这时,身后一个欤族大汉吼叫着冲到了近前,抡拳便砸向丘白鹭左后侧的吽族年青人。 “砰”、“砰”……,两人一拳拳干到了一起。 再次接了一手,余光一扫,看到赶来相助的红发青年正是昔日收服的“逆”,丘白鹭笑道:“好!好兄弟替我收拾这家伙,其余人我来对付!”。 说话间,他猛然一矮身,让过右侧欤族大汉擂胸一拳的同时,右臂后摆,封挡住了斜后方之人的偷袭。 下一瞬,他猛然沉肘侧身,左臂闪电般甩出一个鞭手,“啪!”,狠狠抽在了金发青年的脸上,打穿了他自以为周密的封挡。 “嗷——!”一声痛嚎,金发青年双眼一黑,踉跄倒退了出去,面上青肿的血痕迅速浮现。 冷冷一笑,他沉下封挡的右臂,肘尖又猛然提起,一个急摆,狠狠砸在了偷袭他后腰之人的小臂弯上,犹如身侧生眼一般。 “咔嚓”,那人右臂弯被他的大力砸脱臼,还未来得及痛哼出声,丘白鹭的一个展臂回抽又抡在他的脸上。 短促的一声闷哼,这羟族大汉直接向后摔飞,砸倒几个无辜者,鼻血长流地晕了过去,倒是比攻击还干脆利落。 此时,除了正与逆猛烈交手的吽族魁梧青年,只剩下金发年青人和右侧的欤族大汉,那欤族大汉看到同伴下场,昔日对丘白鹭的畏惧再次浮上心头,脸色一片惨白,侧身就跑。 原地,只剩下金黄头发的年青人不停甩着脑袋,试图尽快清醒过来,再次反击。 一步步*近,丘白鹭目中恢复平静,很快跨越了丈许距离,将金发年青人*到了大帐一角。 金发青年脸上,一丝丝恐惧焦急浮现,强自想看清前方,视线却仍旧晃动浑浊,丘白鹭的猛力一击,爆发了极大的力道,短短瞬间,他根本不足以恢复。 突然,看到丘白鹭猛然蹲身,如炮弹般撞了上来,他顿时大急,恐惧之下,大喝一声,双拳拼力砸向前方,无意间竟单独提炼出了炼体功的第十六式“双臂遮天”的招意,这一击下,调动了颇有根底的元气之力爆发,双拳势如破竹,力道猛不可当! 突然的爆发,下一子将潜能激发了出来,达到了士级才能做到的元气自如运用,他此战若胜,修炼必将比别人更快,突破士级的唯一屏障已被打破,将来他只会走的比常人更快,战斗天资,堪称出色。 带着元气爆发之力的双拳砸来,威力直线上升数倍,速度更是快了数成,丘白鹭眼中浮现拳路的极速轨迹,未闪未避,其实,他也躲避不及,这种战斗技,目前的他,都不能随意做到! 神情愣怔,被这股危机引动,他脑海中却走了神,突然想起,之前在兵符中获得传授的“神合六动”战技——第一动,星流云动! 玄奥的领悟瞬间流过心头,他右臂缓缓伸出,拳头在空中砸出一窜虚影,精神力迅速席卷身体上下,沟联全身肌肉一瞬间律动成一体,一股极强悍至极的凶猛力道从脊柱升起。 同时,丹田黑色漩涡中急震,这一段时间所积攒的元气狂泻而出,汹涌冲向了右拳。 “嗡——!”,一道白芒在他手臂上闪过,巨力、元气连成一体的一拳,仿若流星轰破天际,暴散了漫天云团。 “砰!”、“咔嚓”、“崩——!”,接连三声响起,只见,他的拳头震开金发青年的双拳后,又砸断了他的双臂,如电般轰在了青年的胸口,随即猛烈爆发,一团如白雾状的冰寒气雾绽放。 前一瞬眼中尚有喜色的吽族金发青年,惨嚎声都没有,直接崩飞了出去,撞塌半边大帐又被兜了回来,“砰”一声砸落地上,已是生死不知! 收回拳头,一阵强烈虚弱感传来,他身形一晃又定住了,需要震慑住对他仍心有歹念之人,此时,还不能露出虚弱。 冷冷扫视周围一眼,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忌惮、惊惧,与逆交手的吽族青年也不知何时跑掉了,另一个熟人,犼族的刑也无声息间来到了身后,正点头向他致意,形势——一片大定! 至少,暂时再没人敢挑衅他的强悍,上百人全都被他刚才的凶猛震慑住了。 “逆!好兄弟!谢了!”,露出明朗的笑容,他对身旁的“逆”一点头,正准备蹲身拾起自己的衣物时,帐外传来了急促的哨子声,一声冰冷的喝声随后传来:“大胆!竟敢破坏军中营帐!哪个吃了熊心血狮胆的混账在大帐中?立即给老子滚出来!” 正咧嘴笑着要答话的逆,立即色变,惊慌地看向丘白鹭道:“坏了老大!士兵们来了,这下我们可怎么办?”。 另一侧,身形雄壮,气度更显沉稳的刑,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脸上出现了犹疑的神色,下一刻,不自禁侧转了身子,稍稍远离了丘白鹭一点,似乎怕被沾染上什么。 “没事!我来应付,你安心该做什么做什么!”,丘白鹭轻笑着拍了拍逆的肩膀,一瞬间脑中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突然冒出一个办法,想要试试是否可行。 数十息后,大帐外:整齐排列的预备士兵们前方,是弥族的一个佐尉长,他立在尉队前,圆饼般的脸上,面色一片阴冷,视线从左扫到右方,看到丘白鹭和逆身旁空出大片,顿时怒喝道:“混账!你们俩个淘飸羔子怎么回事,不入列是不是想被军法处置?”。 丘白鹭隐秘做个手势,让逆趁机靠到了队列中,想来,那些人绝不敢因为畏惧他再躲老远了。 他自己则上前两步,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汇报道:“19’3’5’174号,下等兵,丘白鹭!参见长官!”,说着,他将腰间的士兵令牌递了上去。 那弥族的佐尉长椭圆形的脸庞上露出惊奇,胖大手掌接过令牌反复察看后,讶异道:“诶?不对啊,预备士兵未到齐,你怎么就提前入伍了?额!明白了,抱歉!是我多嘴了”。 作为佐尉长,数年间,他见过不少天资出众的年青人被特选,一时间以为丘白鹭也是将来要被重点培养的种子,顿时客气了很多。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大帐坍塌被归结于金发青年等人冲撞正式士兵,这就是一桩大罪了,这几人也因此被弥族佐尉长尽数带去了军法司,如何判罚,只有军法司裁断。 收好包裹,丘白鹭跟逆告了个别,眼神与稍有些尴尬地刑碰触了下,便径直向着十九大队三中队军营的方向走去,那里将是他全新生活的开始。 (淘飸:魔界类似王八的兽类;) 第四十五章 我回来了 到了第五小队营房,休息了几个时辰,跟随帕克吃过晚饭后,丘白鹭才渐渐感觉身体恢复了过来。 夜色笼罩中,他跟帕克一起站在小队营房入口戍守,精神力内视察看身体状况,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时辰,到了晚间休息时刻。 此时,他心中七上八下,滋味难明,之前爆发“星流云动”时,威力着实太强了,与之相比,士级战技简直是个渣。 不过,仅仅甫一驱动招式,全身精气神就被迅速抽取,辛辛苦苦积攒许久的元气也被瞬间掏空,一次性挥霍了出去,连经脉都差点被炸裂,这种程度的消耗和霸烈实在太过骇人了,根本是他难以掌控和承受的。 当时,若非见机立断,竭力遏止住了招式后续威力的展开,他非被抽成人干不可,到最后,血肉崩裂,反噬而死也说不定,这种大招,太危险了! 实际上,“神合六动”是尉级战技,“离合凝气功”才是真正发挥它威力的基石,这种战技,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炼体大成,肉.身最起码也要达到一体同力的地步,全身气、力、神、意,收束由心,除此之外,对元气量,精神力强度和质地,也都有着很强的要求,绝非尉级以下的人所能掌握的。 只能说,他是真真幸运,当然,这与他自身的睿智、坚毅勤奋分不开,从炼体开始,他就先知先觉地体悟的是一体同力的精微奥妙,与其他人由表及里,先修炼到皮韧筋崩的境界,再向一体同力大成境界攀登不同,他两步是无知无觉中同时开始的。 在被老者克里斯算计前,他就通过自己加倍的勤奋和无时无刻地锻炼体悟近乎达到了一体同力的地步,精神力更在玉简劫难中突破到了元核境,能够堪堪满足“神动六合”第一动的基础要求,这才勉强发挥了出来,换个人,门都没有。 当然,微弱至极的元气则成了他的救命稻草,招式只催动了个皮毛,否则非被抽干不可,想停下都不可能。 晚间戍时,第五小队营房中:一个身形横向十分宽大的年青尉级军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士兵,貌似都是他的属下,扫视了营房里一眼,他直奔丘白鹭而去,人在丈外,便高声问道:“小子!你就是新来的家伙?”。 这名尉级军官,脸如圆盘,双腮上两块坚硬的肌肉鼓起着,似乎是复腮一般,脸色黝黑,看起来十分粗犷,他便是卡铂曾提过的佐尉长富勒,勥族人。 “报告长官!19’3’5’174号,下等兵丘白鹭,向您报到!”,丘白鹭赶忙起身,恭敬回应道。 打量他一眼,富勒先是皱眉,而后瞪眼道:“老子还以为是个强壮汉子,才这么屁点大,能顶个鸟用?”。 他的声音犹如闷在罐中,瓮声瓮气,却颇为响亮,整个营帐中都近乎传遍,顿时引发了一片哄笑。 闻言,丘白鹭很有些尴尬,讷讷没有说话,也不想去争辩什么,那黑脸年青军官却一砸吧嘴,很扫兴地摸摸额头道:“杰森,明天你负责给小不点交接工作!老子困了,去睡觉!”,嘟囔着径直转身向营房里侧走去。 他走后,身后众人也陆续向各自铺位散去,中后部,一个狞兽族出身的兵士长样人稍停了一步,扫视他一眼后,撂下一句话道:“明天跟我入矿洞听候安排”,便也离开,想来此人便是黑脸军官富勒口中的杰森。 看着那狞兽族兵士长走到丈外的铺位坐下,丘白鹭才收回视线,此时,却意外发现,面前还留下了两个魁梧的年青士兵,定眼一看,竟还都是熟人! 只见左侧那身高近丈,手长指粗,同样是狞兽族人的魁梧汉子大笑道:“嘿嘿!小子,我们又见面了啊!”,说着,蒲扇大的巴掌重重拍在了丘白鹭的肩头,差点把他砸个趔趄。 心中一动,他立时想起了此人是谁,可不正是当年在矿洞中差点要了他命的“隆巴尔”?仰头笑着正要回话,右侧稍矮些的年青士兵却开口了。 “丘白鹭?如今你的列兵名字是什么?” 再看这人,指身修长,关节*,但身形十分壮硕匀称,吽族出身,面容扁平,可不正是矿洞中一直管着他,并予以诸多照顾的上等兵——索伦! 露出敬意,丘白鹭笑着道:“还是叫丘白鹭,以前,真的多谢索伦兄的照顾了,当然,还有隆巴尔你,呵呵”。 此时,虽然彼此身份地位拉近,说话可以随意些,但他仍然保持了适度的敬意,并不想初来乍到就给人狂悖的印象,将曾经的人缘消磨掉。 索伦朗笑一声,一拍他肩膀道:“祝贺!你终于成为了正式士兵!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啊,会这么快,而且我们还能一起共事,你,我,隆巴尔,都是在杰森兵士长的管辖下,嘿嘿!想不到吧?” 闻言,丘白鹭确实小有吃惊,不想这么巧,竟然跟索伦、隆巴尔混到了一起,不过,这对他熟悉环境,融入士兵群体,却有极大好处,便跟着笑道:“那太好了,这样,我跟索伦兄、隆巴尔兄,岂不是能天天在一起”。 三人聊过两句,便各自分散,一夜晃眼即过。 寅末时分,“当”、“当”、“当”、“当”…,军队的早*时间又到了! 训练中,时间流逝很快,用过早餐,杰森已安排索伦去带着丘白鹭接管归属他的一百条坑道,其中坍塌的那条早已被修复,据说是因魔元气紊乱造成的爆炸,下等兵列托当日好巧不巧正在其中巡视,死的着实憋屈。 索伦、隆巴尔随后将一众哨监寻来,将事情交接了下去,他们此前各自替丘白鹭监管着五十条坑道,此间事了,他们便先后回了中央大厅,坑道管理者,只是士兵们稍带的工作,训练和兵务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事情。 下辖的十个哨监一看到丘白鹭一身的装束,对照索伦、隆巴尔的友好态度,立时就彻底臣服了,一个个无比听话恭谨。 这十个哨监里,羟族一个,犼族两个,巨罴族一个,犀鄂族两个,最多的是狞兽族,有三个。 此外,竟还有一个漫长脸,扁平额头,绿眼,鼻下有青色的瘤状突起的家伙,这是一个少见的种族,樨族之人,此前,丘白鹭也只在第七大队本部见到过一个,很是强大。 泛泛说了两句,他挥手打发走了这十人,随意在就近的几条坑道里开始察看,见他到来,里面的矿奴,一个个噤声谨姿,大气都不敢喘,这就是矿场的现实,比起奴隶社会的残酷,也许没什么不同。 如何管理这近百条坑道,丘白鹭并不关心,他真正在意的是如何尽快将修为提升上去,当时,借用魔石修炼,让自身实力强化极快,比旁人不知少花费了多少功夫,而今,被无良老者坑害,一夜回到了解放前,对提升实力,他十分迫切。 随着深入坑道,感受着魔元气浓度的上升,他体内深处又隐隐产生一丝悸动,眼中亮光愈浓,暗自思量到:“自身的本能还在,那么利用魔石修炼就肯定不成问题,看来,实力肯定能很快恢复”。 看了看周围衣衫褴褛,卖命工作的矿奴们,他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以前监管的十条坑道,想到相邻不远,他立时转身向那里走去。 拐出岔道,令牌突然发热发亮,原来巡逻的一队士兵正迎头而来,相互敬礼,错身而过,他转入了旁边一条支道,沿着记忆中的方位走去,他很快就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再前进百余丈,向右前方一条支道岔口迈入,走入十数丈远,果然,十条坑道分支出现,只听深处“汀”、“汀”、“镗”、“镗”作响,外面却是看不到一个人影,想来,矿道已挖掘到了很深的地方。 一个八尺半高下的犀鄂族矿监样人从最左侧坑道中走出,看到前方伫立的丘白鹭顿时一惊,连忙俯身弯腰急赶过来道:“这位大人!您有什么事?”,态度恭敬无比。 “把里面的人都叫出来,我要看看!”,丘白鹭面无表情地道,这个矿监他并不认识,想来,选拔赛后,大量矿奴阵亡,加之,预备士兵的选取抽调,许多职位空了出来,自然有新人替代。 闻言,这个矿监哪敢反抗,很快去通知了顶头的哨监,随着喧闹呼喝声,一百余名矿奴在慌乱中被矿监们驱赶了出来,惶恐地在坑道前列队站立,察觉到前面有一名英武的年青士兵伫立,一个个低头俯胸,不敢再抬头观望,怕触犯了士兵的威严。 “都抬起头来!”,那名士兵清亮的声音响起,威严中似乎还透着些青涩,矿奴们心中惊异,却不敢多加揣测。 看着他们没有反应,弥族的哨监却是个机灵人,带领一众矿监连忙怒声呵斥,一众矿奴们这才都抬起了头,却一个个惊愕发现,前方英武雄健的士兵竟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其中一些人更是突然失态,惊呼道:“大人,是您?这……”,竟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视线扫过,接连看到了二三十张熟悉的面孔,丘白鹭既有些开心,也有些失落,微微点头道:“是我!我回来了!”,想来那些人的绝大多数,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 (勥族,复腮,身形和脸庞都很宽大,“粗壮的”不成人形,其它同人类无异;) 第四十六章 山雨欲来 ?谢谢书友,晚饭了吧?今天一天状态不好,很多设定在修正,最让我能坚持住疲劳的,是你的无私支持,谢谢了!」 众矿奴中,位于中后部有一个鳞族独臂青年,看到少年士兵的样貌后,眼神迅速一亮,旋即又黯淡了下来,头深深低垂着,身形佝偻了下去,似乎生怕被认出来,然而,他还是低估了丘白鹭的洞察力。 “宙!你过来!”,看到如今一副颓丧样子的鳞族青年,丘白鹭神色一冷沉喝道,他不想这个曾经追随自己,满腔热血的年青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黑色的浓眉紧蹙,那鳞族青年低头中,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握紧的左拳在颤抖着,显示着内心中的绝不平静。 “怂了吗?以前我们在一起时,你的热血和勇气都到哪里去了?哪怕你现在手足皆残,我还当你是并肩作战的兄弟,绝不会看不起你半分,但,你自己先怂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太令我失望了!再问你一句,你还当自己是个男人吗?是,就滚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担当和决心!” 丘白鹭大声喝问的话,字字如针,扎进了鳞族青年的心口,他的脸色一会潮红,一会苍白,身形开始剧烈颤抖。 终于,牙关咬的咯咯作响中,他猛然推开众人闯到了队伍前方,看着丘白鹭,目中复杂的光芒在闪烁,终于,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了地上。 此时,丘白鹭冰冷的目光扫向人群,矿奴中,被鳞族青年冲撞,本想喝骂的一些强横人物,顿时都吓得一个寒噤,纷纷低下了头,哪敢再生事端。 “老大!”,艰难地呼出一声,鳞族青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胸口不断起伏,显然,情绪无比复杂。 平静看向面前瘫跪着的青年,丘白鹭伸手想要拉他起来,却没有做完,手静伸着,等待着他的回应。 鳞族青年迟疑了一下,终于将手放了上去,丘白鹭哈哈一笑,用力将他拉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中,他用力紧握了两次青年布满老茧的粗糙手指笑着道:“这就对了!只要你自己不放弃,就永远是个好汉子!生命可以被剥夺,意志永远属于自己!宙!好兄弟,我们再一起努力!”。 感受到丘白鹭话语中的真诚和关心,鳞族青年心中感动无已,热血和斗志又重燃了起来,成为士兵的道路是没有了,然而自己并没有被抛弃,还有真正将自己放心上的好兄弟不是吗?这,不也正是这段日子以来,自己心中还存在最后一丝希冀吗?不然又为何日日坚持在这片坑道劳作。 在野战考验中,被荒山野人部落的攻袭夺去了右臂,他虽侥幸保住性命,却失去了成为正式士兵的资格,从那时起,他就开始害怕人生从此彻底黯淡,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缘分颇深的丘白鹭身上,而今,终于等来了这一刻,他的眼泪默默流了下来,只为新生! “明天开始,到临近的174区坑道找我,我们兄弟,再重新来过!”,拍了拍宙的肩膀,丘白鹭又看向了矿奴群中,一指指点出,他面色严肃地说道:“你们这些人,出列!”,所点之人,皆是曾经他所辖坑道的熟人。 将这些人带远一些,又隐秘告诉了自己所辖坑道的位置,他便将宙同这近三十人又打发了回去,转身就向支道走去,他要回中央大厅,正式士兵上任的第一天,需要他熟悉的事情还有很多。 进入坑洞的中央主干道后,又向前行进了约有数百丈,左侧,一个硕大的巨型洞口出现,里面灯火通明,向深处看去,有种空旷阔大的感觉,两排巨大无比的石柱撑住石洞顶部,巨大的金属圆柱纵横交错布成悬梁网络! 大厅,石柱柱身约有三人合抱粗细,由上至下百余丈高度,不知名猛兽的图纹雕刻其上,一股苍凉凶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油然生畏。 巨洞门口内外有两排战士戍守,一个个目不斜视,丘白鹭来到近前,驻足停步下来,看到并没有人上前例行检查之类,便径直向洞内走去。 “嗯?”,突然洞口一道光膜闪现,半步迈起的他,被一道莫名能量波纹定住,竭力挣扎之下身体却纹丝不动,顿时一种惊意从心头浮现,冷汗唰唰地流了下来。 好在这种被定住的状态持续了仅仅两三息,随着腰间令牌光晕流转,他又重获了自由,模糊的感知中,一窜数字似乎在光膜上闪烁了一番隐去,貌似记录下了什么。 “这是?好高明的手段!阵法吗?”,心中带着惊异,更带着一丝慎重,他向里面的大殿缓步走去,警惕之下,里面的一切都感觉不太安全了。 沿着厅中白勍石路前行,两侧,开始出现一条条通道,似乎通往一个个显得有些幽暗的喧闹处所,那里似房间,又似坑洞! 走近了,他看到,每个通道前都有竖立的黑铁大匾,上面写着一窜窜数字,看到“一九’三’五”的字样,他突然醒悟,这是部队的番号! 打量了一下四周,此时他已在大厅中部位置,前方百余丈外是一处很大的高台,高台后的山壁上,一道道石门紧紧封闭着,约有百余个左右,石门里面,间或有一道强大的气息波动。 不再迟疑,他大步迈入面前的通道,心中带着一丝凝重和好奇,他穿透了微薄光线的笼罩,来到了最深的黑暗中,面前,隐约有一道石门挡住。 不用刻意去听,里面的口令声、兵器音,*练嘶喊声,便凌乱传了出来,更有各种强烈的碰撞声,似乎在交战一般,好不喧闹! 按捺住心中的紧张,他抬手去触探石门,寻找机关。 “轰隆!”,手刚碰到石门,它竟自己打开了,隆隆声响中,石门收入了一侧洞壁,他正惊异,刺目的光线照射出来,眼睛被刺激地猛然闭上,缓了缓,等稍微适应了光线,他才睁开眼睛步入其内。 刚入里面,他就隐约感受到了数十道或轻或重的强大气息,这些人展露的实力,怕是最低的也有士级中高阶的实力。 扫视一周,他一眼看到了黑脸宽面的尉队长,此时这个“宽大的”家伙,正带着尉队士兵们*练着石锁。 快步跑过去,他敬礼请示道:“19’3’5’174号,下等兵,丘白鹭!请求入列!”。 “准入!即刻*练!”,“宽大的”家伙一抬眼,瓮声说道,手中举着重达百钧的石锁不停,继续锻炼着上肢前后的肌肉,一种爆发性的力道在滚动,这种强大的肉体力量已经达到近乎变态的地步。 迅速找到一头淡青头发的兵士长杰森,对方神情漠然,似乎还不曾留意到他,仍自顾自抛着石锁锻炼。 他知道自己应该入列的位置,冲着索伦和隆巴尔隐秘打了个招呼,他直接切入了自己的训练点。 之后,一项项锻炼下去,他又重新找回了当年特训的感觉,与野战期间天天精神绷紧不同,*练时,是全身心放松投入进去的,在缓慢的过程中,对身体锤炼的深入也最具有细致的效果。 渐渐两个多时辰过去,在这期间,他发现小队长卡铂竟一直没有出现过,心中揣测道:“作为军队中的中层干部,不定人家有另外的修炼场所,这里的常规手段,怕是已经对他们的锻炼,没有多大用处”。 竭尽所能地锤炼着自己的身体,在一上午的恢复性锻炼后,下午开始,他又尝试触碰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运用着“炼体浑元功”的锤炼诀窍,由形入神,一步步进行着深度梳理。 他知道,目前而论,只有在极限状态下,才能将身体打磨锤炼到最深处,若能真正做到无缺无漏,便能直入无意听某个尉级军官曾说的“炼体圆满”之境,在“一体同力”的大成基础上,达到“脱胎换骨”的圆满境地,到时,就是一次了不得的蜕变。 然而现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精气神如今已恢复到鼎盛的状态下,将因“玉简危机”,身体亏空导致的肉.体境界跌落问题解决。 等肉体重新强化到炼体大成的地步,才能随时随地调用出“一体同力”的状态,增强爆发力,下一步,便是将炼体进一步推至“大圆满”境地,完成“脱胎换骨”的蜕变,这两个过程需要一步步来,想急也急不得。 而,就在丘白鹭拼命锻炼,准备付出更大的努力,恢复并进一步增强实力的时候,浓密的阴云已经笼罩向碎叶领上空,源头,正是碎叶领东北疆的——勍石矿场! 第四十七章 阴云笼罩 ?早!新的一周开始了!加油!谢谢您的支持,我会一直努力下去!」 青花领,碎叶领之东,两领并立都兰魔国最北部,各自辖境数百万平方公里,两领向南,为面积约为二者之和的虹山领,魔族闻之色变的“毒沼”,就在青花领和虹山领以东,南部边缘甚至与虹山领南部边境平齐。 迦楼罗山和赤练湖则位于碎叶和青花两领北部边境的交汇地带,西南,即为勍石山脉,由于两领有着漫长的边境线,一直以来,各种纠纷不断,然而,南部虹山领的强大威胁,让两领保持着适度的克制。 青花领中部,治府——兰於城,领主府:“报——!”,一个精锐的蓝甲士兵在府前广场飞身下马,疾奔向宏伟宽敞的议事大殿,一路唱令,高举青色令牌,无人敢阻! “站住!”,议事大殿石阶前,两个身形近丈的披甲卫兵却横剑拦住了他,幽蓝的面罩下透出的冰冷目光,带着丝毫不近人情的意味。 感受到这两人不下于尉级中阶军官的强横气息,这名自身实力不过士级的蓝甲士兵,慌忙停下脚步躬身行礼道:“飞廉堡急讯,军情紧急!请通报领主大人!”。 “放他进来!”,大殿中一道洪亮的声音突然传来,只见一个身披亮银盔甲,头戴束发金冠的中年儒将样人,在侍卫守护下大步登上了大殿白玉石座,托起双花锦边细绢底袍,气度森严地坐了下来。 “是!”,两名侍卫齐声高喝,于一瞬间收回了长剑,身后八名同阶侍卫也随之肃然而立,让蓝甲士兵躬身飞奔了进去。 进入大殿门口,蓝甲士兵“噗通”一声抱拳跪下,头颅低垂,恭敬汇报道:“飞讯营波顿,禀报领主大人,南疆第一链防,飞廉堡有急讯:虹山领特使再次到我境内,如何处置,请领主大人示下!”。 虹山领,正正挡住碎叶和青花领南下的道路,是都兰魔国北地三领中,实力最为雄厚的一个,以往,它坐拥中北部平原的丰腴之地,只偶尔欺负搜刮一下相对贫弱的碎叶、青花二领,并未有多大野心。 况且,二领面对虹山领时,总是态度一致,若真吞并它们,虹山领势必要伤筋动骨,这样,二领对虹山领就有些鸡肋的味道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所以,三领间,大战不起,小战频仍。 这次,形势却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青花领竟主动联系虹山领,要合力发动对碎叶的吞灭战争! 原来,青花领西疆防御使得到碎叶领一个叫莫迪司的校级军官密报,勍石山脉发现了魔石矿脉,而且,有可能是一个大型矿脉。 消息惊天,层层上报,青花领主海德拉.尤森很快就得知了,登时眼红,派出了最精锐的力量秘密潜入了碎叶领,来回月余,在莫迪司的帮助下,六月底,终于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 这下,事情就了不得了,海德拉立时封锁了消息,接连召开了十数次最高层会议,最终决定,联合虹山领,共同发动对碎叶领的全面战争,以伺机夺取该领北部勍石矿场的战略决策! 对于碎叶领中南部的利益,海德拉决定对虹山领做出巨大利益让步,然而最为关键的是,魔石矿脉的消息,绝不能让虹山领知道一丝一毫,否则,青花领也将有覆亡之祸! 魔石,对于各领来讲,是一种稀缺战略资源,往往直接关系着领地的兴衰存亡,整个都兰魔国,近百万里方圆,除了王庭在中南部资源最为丰饶之地占据着两条中小型矿脉,作为王国的储备外以及完成对血翼帝国的上缴外,各领地都只能按俸或配给领取,实力的发展,始终要受到王庭的制衡。 可想而知,一个大型魔石矿脉的出现,会让海德拉.尤森有多么震惊! 甫入七月,青花领夺矿战略便开始发动,整体部署隐秘快速推进中,海德拉更没闲着,亲自与碎叶领主菲德古.尼伦联络,声言要缔结百年和平约定,达成意向后,很快,他的二儿子里德.尤森便携海书信并大批财物赴碎叶领商讨具体事务。 然而,震惊地是,他在赴云木城的途中,竟被不明身份的精锐武装截杀,里德.尤森生死不明!青花领主立时震怒!要求碎叶领彻查此事!并作出事有不谐,便出兵讨伐的姿态! 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虹山领都在和青花领扯皮,旬日前,忍无可忍的海德拉做出进一步退让,才和趾高气昂的虹山领主奥力非.登特达成初步协议,对战后利益分配明确了具体框架。 双方约定,二十天后,也就是十月初,将同时从碎叶领南、东两面发动进攻,并进一步扩大战事,任何一方都不得单方面退兵。 虹山特使这个关头赶来,怕是一方面要通报己方军事部署的细节,另一方面便是要催促海德拉在正式盟约的利益条款上签字的,这些东西,不是谁信谁不信的问题,而是将来若有事发,应对王国介入的手段! 在联合作战这件事上,虹山领一方迁延良久,丝毫不见重视,海德拉对于奥力非的多谋无断,好利忘义,是彻底看透了,由此,心中也萌发了更大的野心,谋划着,适当的时机,将北疆三地彻底握在手中! 此时的大殿中:听完蓝甲士兵汇报,海德拉棕黄色的眼中亮光一闪,挥手说道:“本殿知道了,你退下吧!”。 在魔国的行政体系中,领主又被称为殿帅,因为他们初步具有了列土封疆的实力,可以划殿为治,因此,一些领主又喜欢自称本殿。 “鲁坦斯,传令!一、三、五兵团立即向西部边陲移动,各自到预设地带待命!”,目光如炬,海德拉远远看着殿外突然说道,接着又一拍手,殿后回廊中,一个黑袍内侍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躬身行礼! “到飞讯营传本殿令,南疆二、四兵团沿与虹山和西南碎叶领的交界地带严密布防,自今日起,不得放一兵一卒过境,另外,告诉前线飞廉堡的德威老将军,虹山特使,可以放行了!” 随着海德拉一个又一个命令的传达,从军事部门,到整个行政后勤体系,青花领彻底开始进行最后的动员,之前的暗流涌动,开始浮上水面,一场大战,悄然无声中酝酿出来! 溪江,横贯都兰魔国中北部东西,上游北岸,耸立着一座近四十里方圆的中型城池,比之云木城和兰於城还要大上近半,这里就是虹山领治府——格汶城! 城中心的领主府,棕褐色雕漆,紫色琉璃瓦镶嵌,气势恢宏雄壮,令人望而生畏! 领主府前,是巨石铺就的三百丈方圆的祭灵广场,广场中心,一座二十余丈高的巨大石碑插天而起,紫血浸透的颜色,和惨烈粗犷的人、物雕刻,透着无尽的沧桑和威严! 石碑下的祭坛上,一个瘦削的挺拔身形站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人人静默,无形间,一股肃杀悲凉的气息,冲霄而起。 躬身三拜,将一撮燃魂香插入巨大的紫金香炉中,那瘦削之人转过了身形,他竟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十余岁的年青男子,面容如刀似削,神情坚毅冷酷,只面色白皙的渗人,不似健康人模样。 一身紫色云鹤冕服,头戴青金束发冠,金色眼眸熠熠生辉,冷光直射,透着震人心魄的威严,扫视四方,全场皆寂,默然无语,他缓缓抬头看向了远方。 “登特家族的英灵啊,你们的光辉即将照耀都兰北地,自以为是的海德拉,碎叶领破之时,便是青花覆亡之始!” 这一刻,年青男子的目光似乎刺破了虚空,投射在了无垠远处,天际!是暗云滚动,隐隐雷鸣! 第四十八章 明心为固 转眼已到了成为正式士兵第二天,果然,近三十个老熟人全部来投奔了,丘白鹭根据能力分别委任了他们哨监、矿监之职。 这些人也是大浪淘沙剩下的青壮、强者之流,实力不成问题,此时一步登天,对丘白鹭却有了些死心塌地的味道,希望,是一种无穷的力量! 安顿好杂事,丘白鹭拿出了拼命的劲头开始修炼,一天,两天,他压榨了自身所有的时间,一次次催*自身到极限。 如此玩命,皆因为他怕死,怕那种生死不由己的苍白无力感,所以白日里玩命修炼,晚上巡视时,又呆在矿洞中极力吸收魔石,调养强化体质,夜间别人休息时,他要么吸收老者的记忆,要么便专心锤炼精神力。 尤其是随着提炼老者记忆的深入,让他知道了很多到了尉级、校级,才能明白的调养道理和方法,先知先觉地,在极限锻炼和恢复休养间,尝试着建立起了修、养循环。 不过,最有价值的不是内在实力的稳步回升,而是知识结构的进一步完善,若说原来勉强能认字读句,现在就在向中学毕业水平迈进,别人要数年学习的知识,他靠着自身的毅力,生生压缩到数月,乃至数日。 这日晚间,小队营房中,黑蒙蒙一片,呼噜声此起彼伏,连绵成一片极有韵律的声调,十分响亮,而床铺位置中部偏后的丘白鹭却对外界一无所觉,盘坐中,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意识海里。 他在参悟早就在无良老者的记忆中提炼出的第一种功法——关锁连窍功!这套功法,是老者尉级前唯一修炼的功法,足足练了二十余年,但功效却是非凡,从连兵级都不是,到突破士级、尉级,全靠的它。 实际上,老者传给丘白鹭的只是平平无奇的前一百二十多年的经历和知识,那是一段极为艰辛坎坷的道路,里面经历了无数曲折磨难,真正发生命运转折的经历全都在以后的百余年,他是一点也没给丘白鹭传下。 这些记忆里面,若说最有价值的便是有关褐色残甲的,这个甲片来历极为神秘,老者得到也是万分侥幸,其中蕴藏的残法后来甚至令亚兰德魔王动容过。 关锁连窍功!与其说是一种功法,不如说是技法更为妥当,同“炼体浑元功”相似,都是通过一连窜动作,激发身体潜力,锤炼培蕴元气的,所不同的是,“关锁连窍”对身体开发的似乎更彻底,竟能在功法大成后将除丹田外的身体其它窍穴也开辟出来一部分。 锻炼“关锁连窍”,就会附带上一种效果,或者说附加能力——“皮厚肉粗”,这套技法,本来就是呦象族给族内少年启蒙的功法,当然,散落在外的族人或者小聚落,就未必有传承了。 参悟了近两个时辰,基本摸清了其中的关窍,他突然睁开了眼睛,里面都是兴奋的光芒。 “好东西!炼体浑元功早已成为我深入本能的动作,经过这几天吸收魔石能量,肉.体也已经遇到瓶颈,元气快恢复到未跌落前的水平了,看增长速度,比以前要快的多,明日我不妨将这套功法练练,看看它的效果如何。” 心思已定,此时,夜又过去大半,他索性不再去提炼老者的经历和知识,按照以前窥探玉简的波动方式,不断锤炼延展着精神力,直到筋疲力尽! 晃眼,蓝月东坠,天色将明,早*时间要到了! “呼——!”,长出一口气,丘白鹭睁开了眼睛,陨星般的光芒流转而过,如同有生物钟一般,只要到了这个时候,他就会准时从内修状态中退了出来。 晃晃头,他站起了身子,精神虽有些疲惫,不过并不妨事,等到早*锻炼起来,全身气血升腾,所有的不适都会消磨掉,毕竟每日里吃那么多肉食和粮食,储备的营养和能量,足够供应身体所需了! 中央大厅,十九大队三中队五小队的训练场中:全队例行体能锻炼后,开始分散练习“炼体浑元功”,兵士长们单独走了出去,他们练得是稍有不同的拳路——“培元功”,此时,散于队列中的丘白鹭也明白了两者的区别,原来,当初塞德里克竟将士级的功法也传授了出来,当时只打了一遍,却被他记住了,也实属不易。 无需思虑,他本能推动着招式,体内力量隆隆滚动,如同巨石在身侧研磨,空气中被打出一窜窜爆鸣,拳劲流转在四肢躯干,显示着他在炼体浑元功上的深厚造诣。 神色一片肃然,他似乎在全心全意锻炼着功法,实际上,心思早已不在训练场中,脑海中正将不知多少次推演过的炼体功的全部二十六式,再一次在心中思量分析着。 “以前我试过,只能勉强打到第十六式,到第十七式,胸口就会剧痛,元气倒卷回黑色旋涡,无法继续施展,那时不知是何缘故,不过,现在我却隐隐有了些明悟,这两套功法是循序渐进的,随着我将炼体浑元功练得越来越精深入微,体内由表及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且筋肉骨膜的一些细微强化,还在随锻炼深入,本以为早已练到家的‘炼体浑元功’看来还远远没有到位” “恐怕,‘培元功’必然是要炼体浑元功为身体打造根基到一定程度或将元气积攒到一定水准才能修炼,以前,我总以为自己很轻易就能突破士级甚至超越,经历连番危机才真正明白,兵级阶段,对身体细致入微的锤炼和逐步凝炼元气,是极重要的过程,越是锻炼的扎实,怕是步入士级后的潜力越足,这样一层一层追求精细圆满的修炼下去,夯实的根基将越来越雄厚,到后期,与他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将会越来越大,甚至可能达到无法跨越的程度,但,这之前,必须一步一个脚印走过,半分取巧不得,否则,如无根的大厦,再进一步就要坍塌!” 这次修炼道路上的明悟,如醍醐灌顶般,让他彻底纠正了以前急功近利的心态,隐隐对未来的大方向有了一丝把握和清晰认知,整个人在不知不觉中,蜕去了一层浮躁。 这种不骄不躁的心态在修炼中称为“明心为固”! 心如止水,他将“炼体浑元功”施展的越来越出神入化,打到第三遍的时候,每一招,每一式,神而明之地在心中衍生出更多的细微变化,举手抬足间,动作有了微不可察的调整和震动,整个人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之中。 一个半时辰后,训练场中心,身形如辘轳般的富勒停止了行功,“呼——”,嘴中一道白色气箭射出,将空气直接射爆,汇聚在他周围的魔(元)气薄雾也散了开去。 立姿站定,他抽了抽鼻子恼怒道:“妈的!冲击高阶又失败了,狗日的‘离合凝气功’老子要练你到啥时候?嗯?小崽子们,集合!跟老子进行格杀技训练!”,说着他举起蒲扇般的手掌,猛烈拍了起来。 士兵们闻言立时停止了练功,纷纷向着中央空地集合,随着队伍聚集,仍无知无觉将“炼体浑元功”透入神髓的丘白鹭变得极为刺眼。 “嗯?混账!竟敢不听老子号令!那是谁的兵?”,气很不顺的富勒,看到还有一个士兵自顾自地打拳,脸上立刻布满寒霜,向着队伍喝问道。 刚站好位的杰森,扫过那士兵一眼,顿时脸色一变,苍须颤抖,一股怒火涌了上来,他出列汇报后,立时向着丘白鹭冲去,要让这个混账东西知道什么叫做军队纪律。 “慢!”,富勒转身再看时,却察觉了一些门道,顿时出声喝止,凝神看去,从那少年士兵的细微动作中,他看到了蕴藏的神髓。 下一刻,双眼中精芒绽放,精神元核加持下,富勒分明看到了少年周身气血蒸笼的轮廓,兵王潜质! “嘶——!”,倒吸一口冷气,他连忙大步上前赶回了杰森,自己则站在那里看着少年士兵一动不动,眼中神色变幻,不知在考虑什么! 兵王!具有这种潜质的士兵,只要成长起来,将来必定都是纵横沙场,执掌一方的将帅级存在,此时他才发现,眼前的这个英俊少年,可不正是之前颇看不上眼的小家伙吗?却是走眼了! 让他成长?不管不顾?还是……,富勒眼中茫然、疑虑、嫉妒交替着,身上时而平静,时而杀意浸透! 第四十九章 乌兰云动 “不管了!毕竟这小子离成长起来还有十万八千里呢,富勒大爷因为这点屁事,犯得着吗?”,狠狠一拍瓦亮的大脑瓜,揉乱了满头的稀疏褐发,富勒大咧咧嘟囔着转身向后走去。 接下来,从“封转搏杀术”开始,全队所有人呈分散队形,开始一遍遍演练战技,士级兵士长们则单独组阵,他们要锤炼“滚雷刀法”,这套战技对力、神、气、法的要求远比“封转搏杀术”更高! 特地被富勒晾在另一个方向的丘白鹭,终于苏醒了过来,在忘我境界中,他已沉寂了近两个时辰。 只见他马步弓立,右拳缓缓自身侧旋回,似缓实疾,“砰”一声,落在小腹前托起的左掌心中,“啪”、“啪”、“啪”……,一窜沉闷爆响声旋即在他体内响起,一连响了二十二声方才止歇。 拳意入骨,透彻神髓!这是兵级炼体境大成后,迈向圆满的道路,到了此时,全身力意收束一体,也即在“一体同力”境界的基础上,在向更深入层次迈进,达到周体自如,凝聚不散的“神力”爆发层次! 这时,回过神来的丘白鹭想起了老者“关锁连窍功”对身体区域的划分,这门技法将身体划分为“四极中柱”,四极为四肢,中柱为躯干。 刚才他体内骨骼爆响,四极从底而上,响了十二声,每一声,都似乎打开了一道枷锁,而中柱之基——脊椎,自椎尾至颈后,一连响了十声,近乎到了脊柱一半的位置。 每一声响,体内深处,冥冥中的潜力似乎都在迅速积聚,到了后来,不断膨胀的感觉中,隐隐有种骤然要爆发释放的势头,然而,终究在第二十二声响后戛然而止,想来,须得将整个脊椎炼通,达到炼体功大圆满的地步,才能发生真正的蜕变。 收功之后,他甫一迈步,就感觉到力道急速汇聚而来,随时能灌注到想要的任何位置,全身力量——随势就止!这种状态下,让他每一击都能发挥出最强的实力,等同于出手便是“封转搏杀技”,这样的战力,兵级层次,怕已能横扫无敌! 而此时,他的境界不过堪堪兵级高阶(实力的衡量标准为元气水平)。 “小子,像傻子一样杵在那干什么?想吃老子一顿拳头不成?”,富勒看到少年收势,顿时圆眼一瞪,大声喝骂道,拳头抡动,砸的空气呼啸爆鸣,好不凶横。 被呵斥声惊醒,丘白鹭抬眼一看所有人都已在集中训练,顿时尴尬地一摸头快步向队列跑去,入列之后,除了索伦对他隐秘地一笑,其余人,他感觉,背后盯着他的眼睛,似乎都有些奇怪。 随着习练起格杀战技,他很快发现了不同,对于战技,他似乎生出了一些全新的感悟,同样的出手,细微之处却似乎豁然明白了许多关窍,出手便变得极为犀利精准,威力剧增,这已有些无师自通、见微知著的味道! 施展着搏杀技,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元气可以随招式爆发出来,形成强悍致命的一击,以前,除非是专门锤炼“炼体浑元功”,其他时候,无论怎样努力,也休想让元气动弹一丝一毫,此时,这种改变,简直犹如胎胎换骨一般!太,太令他惊异! 兵王!这两个字,蕴含着极重大的含义,分量无比之重!元气爆发,本是跨入士级才能做到的事情,他以兵级高阶的实力提前实现,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情况,但凡这种资质之人,实力已不能以常理揣度,近为同境王者!无可匹敌!战力无双! 据传,兵王的实力甚至可强横到堪比普通尉级初阶军官的程度!是万里,十万里挑一的精英王者之兵! 转眼,到了中午休息时间,吃过午饭,他未曾回军营,径直来到了训练场,此时,百余丈方圆的巨大溶洞中,却是一片安静,如他这般,“精力极为旺盛”,已经翻身成为正式士兵,修炼起来却仍一丝一毫时间也不放过的人,少之又少! 训练场的溶洞似乎是天然形成的,被兵团加以改造,成为了一个个训练场,四壁上,隔十数丈便有一部照明装置镶嵌,似乎用魔石驱动,光线发散,洞内亮如白昼。 场地中心,一个数丈大小的增幅魔阵被牢牢固定在打磨的十分平整的巨石平台上,将洞内的魔气汇聚地较为浓郁,士兵们在洞内锻炼,比起外面,事半功倍! 盘坐在平台边缘,丘白鹭闭目沉思起“关锁连窍”功的法诀和招式精要,待完全梳理一遍后,发现没有疏漏和不解之处,便径直起身,揉掌开步,展开了第一个动作! 这套技法共分四招十三式,第一招是象驮(魔界的一种强悍魔兽)望天,四式;第二招是我象独尊,三式;第三招是撑天拄地,三式;第四式是无象无我,三式,总共三十九个动作。 其中,第一招的四式最为繁复,但却是四招中最为简单的,所谓简单却也是相对而言,一般来讲,呦象部落的孩童,从幼生期度过(六七岁时)便开始习练“关锁连窍”功,三到五年,也不过才能将第一招练成,但自此皮厚肉粗,有大力随身,相较其它中位魔族,初期颇显强横! “关锁连窍功”,既是炼体功,又是近战技,双脚开立的丘白鹭,双掌倒翻,一伸一探,成探水擒龙之势,按照法诀指引,开始冥想象驮傲世独立之姿,好在有老者记忆中,呦象部族象驮神像的神韵记忆,他勉强有了参照。 运用“存神内修”法,缓缓变换姿势,小半个时辰过去,他不过才堪堪将第一招的十二个动作完成,其中的神韵,却完全无法把握住,只能一遍遍在心头揣摩演练,不断在意识海中将动作精熟,再按照老者的记忆,严格贯彻到位,慢慢从中体会提炼。 “呼——”,一道气箭吐出,他缓缓收势而立,不言不动,双目中光芒隐藏了下去,“象驮望天”的四式,如同幻灯片放映一般,快速在脑海中流淌,已领悟的部分精义和应该注意的种种诀窍,一一烙印在了心头,招式入“形”,已基本做到,但,想要精熟,怕是还要身体力行,经过成百上千次习练。 此时的东南方五万里之外,毗邻的乌兰魔国中部:一座黑罡石铸就的雄城,横卧无边黑土之上,城上,黑黄旗帜交杂,密密麻麻的将士在交战,刀光纵横,鲜血飞溅,城下,一条浩荡长河流淌,浓厚的血液覆盖了河面,不知流向何方! 河流对岸,密密麻麻地军队肃立,上百万人,寂静无声,大军前方,一辆白金大撵上,雄壮的烈焰王旗招展,“乌—兰—王—威—”,四个鎏金大字,透着浓重无比的威权气息! “殿下,黑罴军反正,沃蓝主帅递上悔罪书!”,一个黑甲年青小将踏水从河对岸飞身而来,“砰”一声,跪在王撵百丈外急报道,手中一方信笺高举过顶。 “不受!一刻钟后,攻城!持械者诛!叛乱者,诛!官绅——,贵族——,诛!”,冰冷的话音从王撵上落下,犹如金石鼎鸣,掷地有声,一股凌冽的杀意无声无息间蔓延到了整个军中。 这是一个金冠束发的俊美年青人,一身暗银锁子甲,高坐紫檀宝座,神色间杀伐果决!整个人威势凛冽! 他二十二三岁年纪,黑发白面,脸如圆月,眸如寒星,长眉纤直,英气勃发,正身危坐间,笔挺的身姿,透着无尽峥嵘,天资纵横——柯蒂斯!烈焰王亚兰德.格林之子! (大辇:一种可坐多人的大车,缘于古代,本书中用来作为军队统帅出战时搭乘的战车,《晋书?桓玄传》:“﹝玄﹞以其妻刘氏为皇后……更造大辇,容三十人坐,以二百人舁之.”) 第五十章 摩天之轮 汗诺王城,这个传承了数万年的乌兰第一雄城,通体黑罡石筑就,墨黑色巨石打磨的光滑如镜,一层层堆砌到数百丈高度,层与层之间严丝合缝,无比坚固,厚实的城墙,绵延近千里,整个城池占地近一百五十里方圆,无比雄阔壮丽,数百万里之内,只有另外两座王城能与之媲美,其中一座便为都兰王城! 城内,王府烈焰大殿之中,军将齐集,这些人,一个个黑甲锃亮,气势雄浑,铁血彪悍的气息直冲霄汉,然而,大多数人却脸色惶恐,举止中不自禁透出焦灼,这些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强横凶暴的人物,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铮铮铁骨和悍不畏死。 “军主驾到!将帅迎接!”,一个白袍戎装青年从大殿金屏之后闪出,双目寒光四射,手按剑柄,高声宣喝道! 一众将帅慌忙躬身参拜,屏风后的回廊中,两名气度威严的男子快步走了出来,六名黑甲将级侍卫紧随其后,一个个气势雄浑,如狼似虎,气息凌厉锋锐,实力绝非一般将级强者可比。 两人中,那身着银白色战甲的浓眉中年人,龙行虎步跨上殿阶,凛然坐于了紫荆木王座之上,环视一周,冰冷的气息弥漫,大殿中顿时肃然一片。 另一人,是个须发皆白的灰色锦袍老者,圆脸的眉心上,三枚紫色星点环绕,极为炫目神秘,他施施然在王座旁边新增的宽大檀木软椅上坐了下去,双手拢入袖中,闭目不言。 “参见军主!”,殿中将帅齐声参拜,一个个单膝跪地,头颅低垂,他们知道,喜怒无常的大君最喜欢排场和手下人的极度恭敬! 军主,非君级强者不能担任,在一个魔国之中,是仅次于王级的无上存在,统辖着一个集群数百万大军,所谓集群,是由三个军团组成,一个军团,配置十个标准兵团,军团长皆为帅级绝顶强者担任。 而军团的基本建制单位,标准兵团,是由四十个大队组成,像勍石矿场驻扎的防御兵团,只有三十六个大队的规模,属于缩编型兵团,这与碎叶领本身的实力有关,它并没有足够的能力供养标准兵团。 乌兰魔国,大体上东西方向六万多里,南北方向七万多里,共有四个集群军,十一个军团,按照血翼帝国的标准,王级辖境,每四万平方里可设立一个军团,王城核心可额外配置一到两个军团,魔国内这十一个军团,却是正好在标准之内。 这四个集群分别为北疆烈原城的玉觳军,西陵谷边疆连塞的龙獒军、南玉河平原边缘的蜃凰军以及守卫汗诺王城的凶罴军,前三个集群军属于正常编制,而凶罴军则只有两个军团,黑罴军和白罴军,不过这两个军团属于加强编制,各有十二个标准兵团组成,任务仅是守卫王城而已。 如今,血翼帝国和尤然帝国正在争夺蒙特古列草原的控制权,那里不但矿藏丰富,两百年前,更是被散居部落发现了魔石矿脉,早在数十年前,就确定了一条极品晶脉特大级的储量,这对于一个帝国也具有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故此,对于此地的争夺,两大帝国都是不遗余力,战事在不断升级。 在这种背景下,五年前,作为东北疆镇守国度的乌兰魔国也被抽调了魔王及以下的七成力量,去支援战场,魔国内只留下了必要的防守力量,四个集群八成兵力都被抽走,镇守王城的白罴军也随魔王出征。 而烈焰王亚兰德.格林走后,任命统帅全国兵马的正是前玉觳军军主,如今的王府管家克里斯.霍曼和现任的蜃凰军军主雷奥列.昆西,论起根基,卸任多年的克里斯,在军中的影响力早已消弭,同如日中天的雷奥列,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大权实际上近乎完全抓在蜃凰军主手中。 诸将参拜已毕,王座上的浓眉中年人却是不言不动,双眼冷冷看向阶下众人,那眼睛,竟是黑仁白瞳!更为惊悚的是,眼睑重叠,无比诡异! 他不发话,众将帅便一直跪着,一股无形的压抑渐渐开始笼罩在整个大殿,十数息后,眼光从众人身上收回,这中年人才一摆手道:“诸位,都起身吧!”,这一刻,那种冰冷阴沉的气息才随之松动。 从忐忑中回过神来,众人连忙谢过,王座上,中年人瘦长脸上却是神色一沉,似在自语道:“如今,烈焰王遣柯蒂斯小子前来攻打,吾等何能与之相抗?诸位,若是怕了,便出城投降吧!我雷奥列.昆西绝不阻拦”。 他的话语十分轻柔,不温不火,甚至带着一丝哀伤气,那种诡异的柔嗫味道,却如同春阳融雪般,无声无息间浸透到了每一个军将的心底,让他们不禁涌上哀伤和悲凉,继而生出一种压抑中的愤怒,一个个情绪激动起来,杀意暴涨。 唯一的军团级统帅,蜃凰军第二军团的军团长柯隆.迪曼,头颅低垂,魁梧的身躯颤抖着,强自压抑着不由自己的情绪,眼中露出无奈而又愤恨的神情,却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眼前的军主,已再不是他当初效忠的大君,肆意控制手下将领,玩弄权术,彻底变了。 雷奥列,“蜃凰杀君”,四百五十年前成名,靠的是一套“冰蜃凰诀”,性情阴冷,但自追随烈焰王以来,立下赫赫功劳,据说,亚兰德魔王当年能从断天山脉回来,他出过大力,因此,倍受魔王信任,更在十余年前,交予了集群军主重任。 蜃凰杀君,一语间,易人心思!甚至帅级强者也无法反抗,他的修为已经强横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在柯隆的认知里,半年前,雷奥列也远还未达到这种程度,性情也未如现在这般阴柔残忍,一切的变化都要从接纳从东方来的这个神秘老者开始,其中必然有绝大的隐秘。 “誓死守卫军主!”、“柯蒂斯个小兔崽子,修炼不过二十多年,军主勿忧!末将来斩他!”……,大殿中,诸将在毫无察觉中被影响了心神,赤红着双眼纷纷表态,他们,已然成为半傀儡般的存在,除非,雷奥列放过他们,否则心神永远不能自主! “冰蜃凰诀”,就是如此可怕! 竭力想保持清醒,柯隆浑浑噩噩间随着叫嚣的诸将被分派了出去,心中不断有个声音在深入,告诉他要去死守城防,剿灭沃蓝的叛乱,防御柯蒂斯的进攻! 走出大殿的瞬间,他隐约听到,雷奥列冰冷的喝问道:“泰瑞.博德!老子已被*上了绝路了!你—好—啊!到底所说的秘藏在……”,到了此时,已经听不清了。 汗诺王城之外,剑眉抖动,柯蒂斯俊秀的面容上露出冷意,手臂一甩,掌心中,一枚红铜色圆轮飞天而起,匮压在万丈空中。 恐怖的波纹震荡,天空开始光华闪烁,霹雳涌现,穿空而行!气象恐怖无比!两千里方圆内皆被一道强横的意念笼罩!天空、大地、河流……,烈焰仿佛开始燃烧!焚灭万物! 摩天之轮!烈焰王的魔纹法宝,以自身规则烙印的成道宝器!是将来窥探那无上帝级的根本依凭!不想,竟赐予了柯蒂斯带到了这里! (坔嶰nxie)族,中位魔族,双睑,眼睛与常人颠倒,是黑仁白瞳,善用魅惑类精神技能,天赋资质极高,其它同人类;) 第五十一章 封天锁地 ?感冒两天了,天凉了,书友们也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总之,祝大家健健康康,好运连连!」 烈焰大殿中,此时只剩下了蜃凰军主和神秘老者,一众将帅都雄纠纠气昂昂地地被打发了出去备战。 随着蜃凰杀君压低的咆哮声出口,那白发白须的老者猛然睁开了眼睛,一道紫电旋转着从左眼爆射出来没入右眼,大殿中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仿若暴雷天降,摧毁万物。 无视被目中紫电破坏地一片狼藉的大殿,他蓝色的眼睛中一抹冷意透出道:“雷奥列,你敢这么对老夫说话?哼哼!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东西”,话音落时,一道灰色虚影从他身上猛然扑入了蜃凰杀君体内,出手毫无迹象可循。 “啊——!”,一声闷哼,雷奥列抱头痛嚎着跪倒在地上,双眼上那双半隐藏的黑色眼睑猛然打开,形貌极为狰狞! “哼!这时候还想发动‘冰蜃凰诀’吗?晚了”,老者嘲笑一声,轻蔑地看向他,缓缓站起了身子,右手随之一按,只见,一道如山崩海啸般的剧烈元力潮汐猛然爆发出来。 “轰隆!”,半边大殿崩塌,雷奥列被拍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之中! “啊——”,怒喝声中,一道银色身影从坑中爆射而起,磅礴浩大的波动席卷出来,整个王城震怖!人们纷纷望向王府方向,大批军队向着集结过来。 眼中凶光闪动,“你找死——!”,蜃凰杀君雷奥列.昆西出离愤怒了,右掌猛然伸出,后殿中,一道流光从瓦砾中冲出,飞射到了掌心。 兵器入手,他本已蓄积到顶点的磅礴威势,猛然再次拔高了数成,汇聚来军队被死死压制在千丈之外,连接再近一步也不能,而原本千丈之内幸存的守卫,低于校级的,瞬间被镇压地七窍流血而亡。 斜下方的老者,负手于后,一身灰锦长袍被气流吹的四处飘动,却望着蜃凰杀君,露出无谓的笑意,气定神闲,仿若始终掌控着一切一般! 蜃凰杀君暴怒,“本君受够了!死来!”,说罢右臂一震,强大的元力波动猛然爆发出来,这一击下,将完全不计王城的死伤! 正在这时,天际雷动,风云变色,整个王城及周边,被一股滔天的威压笼罩,虚空中一道道烈焰绽放,温度在迅速攀升。 烈焰地狱!乌兰王亚兰德.格林的极致领域! 与此同时,城外,柯蒂斯从大撵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下金玉台阶,冷峻的双眼中透着浓浓的战意,穿过战乱的城墙,似乎看到了王府中对峙的二人! 他的身后,大军“水澜战阵”布成,战阵启动,百万大军在炽烈光华中连成一体,滔天的威势和杀意迸发出来!搅乱云空!强悍无匹! 万丈高空之上,摩天之轮突然停止转动,风雷倏然止歇,乌云四散,王城内的温度瞬间停止了上升,稳定在了普通人能勉强承受的程度。 汗诺城,是魔国的根基之地,柯蒂斯怎能让它化为一片焦土?封锁虚空才是真正的意图,烈焰焚空,不过附带的效果而已,已被他减弱到最低。 感受到四周的变化,傲立烈焰大殿上空的蜃凰杀君,一瞬间脸色大变,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烈焰王只派柯蒂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过来,原来竟是将本命魔宝赐与了他。 眼角抽搐,感受到天空中强横魔念的无差别锁定,他终于降下身形,收回了手中短钺,对老者服软道:“是我鲁莽了,不过,周围已被烈焰地狱封锁,希望你能和本军主同心合力抗敌,否则,咱们谁也跑不了”。 看到老者不以为意的神色,他有些焦急,正色告诫道:“泰瑞.博德,你虽来自中央魔域,也别目中无人,烈焰王的恐怖不是你所能想象的,这次,我希望你我能联手,否则,休想再离开王城半步!”。 说这话的同时,他心中却在滴血,多年来辛苦培植的势力,怕是此战之后就要彻底灰飞烟灭了,悔当初不该贪恋老者所说的惊天秘藏和炼神功法,结果反而算进了自己。 “哈哈!”,灰袍老者却笑了出来,眼睛微眯着,盯着空中道:“‘烈焰地狱?’,嘿嘿!小小边荒王级的存在,就想要封镇老夫?笑话!”,嘲笑出声后,他猛然出手,磅礴的魔识滚动,瞬间辐射向天地八方,如同大海狂潮,淹没了数百里内的所有角落。 “轰!”、“轰!”、“轰!”、“轰!”……,摩天之轮的封锁魔念受到老者魔识的剧烈冲击,顿时掀起暴烈的威势,四周能量震荡,摧毁了大片建筑,天空中,一片片虚电被撞出,猛烈溅射向四方。 “嗡——!”,一道透彻天地的嗡鸣声中,悬于汗诺王城西方高空的摩天之轮震动,一道赤色光华猛然劈落下来。 迈步已至城下的柯蒂斯脸色一变,右臂一探,一柄血色长枪闪现在手中,剧烈嗡鸣声中,人枪合一,化作一道流光,飞射向城墙,瞬息掠过了成千上万人,向着城内落去。 城墙之上,沃蓝主帅率领的黑罴军精锐已经牢牢固守住数百里的一段城防,城内蜃凰军似乎出现了变故,增援力量不济,给了他们喘息之机。 柯蒂斯所化流光扎入城下,“杀——!”,一个羟族魁梧军官看到后,猛然一刀劈了过去,炽烈的刀光斩出一道虚空裂缝,崩碎了他前进的所有路径,他只得生生停了下来! “殿下!”,看清流光中丰神俊逸的青年,面容方正的羟族男子心中震惊,然而,脑海中一个魔念不停催促,“杀了他!杀了入侵者”,他的右手竟不由自主地抬起了轩月刀,脸上露出极度震惊和痛苦的表情,却于事无补。 似乎轻叹了一声,年青人右臂猛然推出,长枪化作一道炽烈旋风,瞬间吞没了羟族高级军官和周围的十数名护卫,“咔嚓嚓”,风旋过处,崩碎了一地战刀碎片,羟族军官却是已经尸骨无存! 蜃凰军第二军团军团长长柯隆.迪曼,却是和随身数十年的高等魔器——轩月刀一起,彻底成为了过去! 王府,烈焰大殿:天空那道碗口粗的赤电瞬间劈到面前,灰袍老者面容一惊,忙不迭地从怀中抛出一个椭圆形盾状事物,仓促激发迎向头顶,自己则抽身急退。 “暴—!”,炫目的赤电猛然劈碎了刚变大的盾状魔器,强烈的爆炸混合着电光宣泄了出来,将灰袍老者并刚逃至百余丈外的雷奥列一起囊括了进去。 “轰隆隆——!”,剧烈的爆炸之后,气流宣泄,原地百里之内被生生削下去数十丈,一片废墟残垣。 前后几轮交锋中,数百里内,只残存的少部分校级及以上强者也自此全部灰飞烟灭! “咳咳!”,蜃凰军主从百里深大坑中跳跃出来,身上银甲出现破碎,他指着灰袍老者,气的差点又爆发。 刚才的赤电是王级强者调动规则之力的无豁免攻击,他和灰袍老者虽然跨越了地魔境,晋入了君级,有机会触摸到规则壁障,然而,那是达到君级巅峰的超强天才才能做到的事情,此时不过在高阶的他们,是想也别想。 好在,摩天之轮的攻击只是有限度的反击,否则受了这一下子,两人不死也要重伤! 损失了一件高等防御魔器,虽然不是自己的魔纹法器,灰袍老者也颇感肉痛,要知,自己的身家早已不是当初从宗门内刚出来时候那般富庶了,当然,比起那些丧命的师兄弟们,他却是侥天之幸了。 “哼!一时大意了!不过,老夫心中已经有底,看来,这个烈焰王已经度过了炼真劫,怕是至少已经到了王境二转”,灰袍老者剜了雷奥列的“驴脸”一眼,自拾面子道。 他傲然自信地说着,那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倒也不显得那般狼狈了!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压下遭受池鱼之殃的火气,蜃凰杀君阴沉着脸问,黑金色短钺重新持在了手中,体内魔元滚滚如潮,戒备已提到了最高,免得再被老者拖累。 “怎么办?”,灰袍老者刚冷笑着重复完,就听一声清亮的喝声在天空炸响:“雷奥列!速速出来受死!”。 第五十二章 幻蜃领域 [谢谢书友,我一直不知道是“你”,还是“你们”,甚至没留下一点痕迹给云寻找,今天头晕耳鸣,看来是感冒加重了,这么晚才更是修文、写文忘了时间了,不过,没忘了更不是?会继续坚持下去的,成功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不是吗?同样希望书友们都成功!收获幸福,收获喜悦!] 瞳孔一缩,“蜃凰杀君”凝视向远空。 只见,一道流光破空射来,“砰!”一声,砸在了两人十数丈外!尘土飞扬! 来的正是柯蒂斯! “哼!原来是个帅级中阶的小子,天资还不错,不过,太愚蠢了,这点实力也敢来送死!”,灰袍老者看清对面年青人的修为,眼睛一眯,心中想到。 “哈哈哈哈!殿下啊,别来无恙!”,蜃凰杀君雷奥列的眼神猛然一眯,皮笑肉不笑地“看似热情”道。 冷哼一声,柯蒂斯挺枪直指蜃凰杀君胸口,口中无比凝重道:“废话少说,雷奥列,交出丝—茜—儿!我给你个痛快!”。 开门见山,他直接说出了目的,雷奥列蓄意叛乱,但事态未明前,绝不敢杀死半个王室后裔,何况,当代的格林家族,已只剩下他兄妹二人,雷奥列除非想死,否则怎敢去触烈焰王的逆鳞! 收起硬挤出的笑容,蜃凰杀君直视他白玉般的冷峻面庞道:“丝茜儿被克里斯这老家伙带走了,并不在我这,这一点,我雷奥列绝不信口雌谎,小公主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无论如何,我也不忍心伤她!”。 “嗯?那他们去了哪里?”,柯蒂斯眼神一变,犀利的目光直射入蜃凰杀君的眸中,那里如一汪深潭般,不可见底,幽深无比! “找死!”,冷哼一声,蜃凰杀君双眼中白色豪光亮起,“冰蜃凰诀”第四层——瀚海冰原发动,一个幽深的漩涡猛然将柯蒂斯的魔识连带精神意识拖入了其中,这时候,只需一个小兵,一刀就能结果了他的性命。 天旋地转,只来得及在心中叫一声“不好”,柯蒂斯便陷入蜃凰杀君的精神幻境,如此轻易“送货上门”,他这是关心则乱! “嘿嘿!可惜了,这个年纪就有这种成就,即使在我化灵宗内,也属于天才之流,不过比起那些娇子们,这边荒王子就逊色多喽” 灰袍老者看到一派飞扬冷峻姿态的年青人瞬间中招,顿时嗟叹,谁都知道,魔界英杰无数,那些没成长起来的天才,不知有多少湮没在时光长河之中。 …… 幻境中:这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上空,天顶穹庐昏暗无比,整个空间都是一片灰白的色泽,柯蒂斯孤零零站立在一个凸起的雪堆上,脚下是一块尺许见方的冰岩。 此时,本体在外,精神意识却陷入了蜃凰杀君的“幻蜃领域”中,可以说已经是完败了,想到此处,他心中一片冰凉。 虽然,蜃凰杀君必然要集中精力对付他,对外界未必有暇分身,然而,随便手下一小兵,也足以轻轻巧巧斩杀毫无抵抗能力的他了。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站立在冰岩之上,一动未动! “柯蒂斯啊!五年来,你从一个区区校级,经历无数血战,才一步步攀登到如今的地步,其间,经历过多少凶险和生死?今日却如此轻易就将自己置身于死地,你究竟犯的何种糊涂?如此颓丧,你的战心何在?战意又何存啊?” 一瞬间反思了自己心境的缺陷,重又唤醒了不屈战心,他双目中绽放出璀璨的精芒,手中一震,“万血洗神”枪化形而出,与整个精神意念连通一体,在这里,精神意识体同样可以做到外界能做的一切! “哈哈哈!殿下啊,柯蒂斯小王子啊,你还是太嫩了,五年前,我记得你走时还是个校级的小家伙吧?这几年,看来你经历了不少啊,成长的速度,让我都嫉妒啊,可惜,你还是没学乖!结~束~了!殿~下~!” 蜃凰杀君的声音从天穹四面八方传来,一股股惊天动地的海啸般的鸣音狂潮,接二连三向着柯蒂斯席卷而来。 以他为中心的数千里冰原,在轰隆隆,连绵不绝的巨响声中,从外围开始一片片被“幻音海啸”化为婓粉,快速向着中心*近,那是一种近乎山崩地裂的威势! 看着周围骇人的景象,柯蒂斯瞳孔急缩,“镜像领域”展开,一股绝大的危机在心头掠来,他知道,抵不过,意识泯灭崩散,不死也必然重创后落入蜃凰杀君手中,俘虏!这对他,是一种比死更甚的羞辱! “不行!我必须尽快出去!只有和血神枪合一,才能迸发我最强的战力!机会!我需要哪怕亿万分之一秒的机会,雷奥列轻视我,必然会有疏漏!不对,无论哪里,我都应该一样能激发最强战力!死不可怕,不死战,我生亦如死!” 就在柯蒂斯心念电转,坚毅决战之心时,蜃凰杀君也在心中迅速衡量。 “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帅级,不能死在我手里了,必须收回几分力”,想及断天山脉之时,烈焰王真正恐怖的一面,他心中惊悚,立时撤回了近四成的魔识和元力加持。 “幻蜃领域”中,“音潮海啸”的威力,在崩碎柯蒂斯外围元力防护,掠进领域核心时,威力瞬间减半。 “就在此时!”,柯蒂斯眼中精光爆闪,猛然飞身而起,身形剧烈旋转之中,身外的“镜像领域”猛然收回己身,元力狂潮之中,一声惊天咆哮响彻天地! “赤魇龙麒!”,看着虚空中探掌扒出音潮海啸风暴的鎏金鳞甲巨兽,蜃凰杀君震惊地失声叫了出来! 只见,虚空中的鎏金红鳞巨兽,通体血色光晕流转,百余丈长的身躯上,峥嵘的龙头高耸,散发着无尽的威仪,矫健的四蹄踏空,仿若踩踏日月天星,每一寸肌体,都勾勒出造化的无尽神奇,充满着无法言喻的魅力。 “你!你竟然成就了高级战体!”,他仿若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猛然从冰原中化形出来,颤抖着道,但凡在“幻蜃领域”中显化的东西,现实中必然是存在了基础的,也就是说……。 柯蒂斯区区帅级中阶,竟成就了高级战体,这打破了常规,简直不可置信! 要知,战体,最初凝聚虚形,也需要将级的修为,是身体中传承的最强血脉因子被激发而返祖凝形的产物,形态千差万别,可能是猿罡兽、类龙兽、也可能是地魔兽、蜥狼兽,甚至可能是飞云兽、麒麟兽等冥古神兽,但是,并非人人都能凝聚战体,血脉越是高等,种族越是强横,战体凝形的几率越大! 下位魔族,凝结战体的事情,自古以来,近乎传说! 迈入帅级,虚形战体进阶为中级战体,自此心窍打开,可以纳器入体,魔器入体温养,渐具灵性,魔纹大成之后,反复锻刻,便有机会培蕴出天魔之宝——魔纹法器! 然而,真正完成质变,成就高级战体,由虚形化为实体,合与己身,必须炼化同源神兽的血脉,以补全自身,这是一道巨大的槛,与此前的虚形战体,之间的距离犹如鸿沟一般。 而要想炼化神兽血脉补足自身之缺,必须跨入天魔境。 天魔境以下,妄图炼化神兽血脉者,仅反噬就足以让其神形俱灭! 在地魔境帅级就成就君级才能成就的高级战体,柯蒂斯的资质和个人的天赋秉性,已不是用一时英杰所能形容的了,太过骇人! “戮—灭—八—方!”,鸣音海啸崩散的虚空中,一道仿若亘古时空中传来的浑厚声音在无边冰原回荡。 只见天空中,赤魇龙麒猛然拍出了巨掌,无比精纯磅礴的元力洪流灌入身前凝形的万丈“血神枪”之中,震动天地的鸣响声中,一轮炫目的红色赤阳暴烈开来!化作湮没天地的赤色洪流! “轰隆隆——!”,崩灭一切的能量狂潮中,冰原寸寸湮灭! “不好!”,回过神来的蜃凰杀君大叫一声,使出全力镇压。 但为时已晚,领域轰然崩散,精神意识海中,一股狂暴的冲击爆发,惨叫一声,他七窍流血,猛然醒转了过来,身形晃动,竟险些摔倒在地! “杀——!”,眼中一道精芒闪过,柯蒂斯身形猛然暴起,化作一道流光,“噗嗤”一枪将形貌骇人的蜃凰杀君捅了个对穿。 心口鲜血汩汩而流,蜃凰杀君眼中露出无比复杂的神色,最终化作喟然一叹,收回了将要拍到他头顶的一掌。 “我自知有负王的恩遇,替我向王道歉,怪我私欲蒙心,为人所挟,大错已成啊—!小公主,逃,逃到了都兰,最,最后,一次出现,在勍石山,山脉,替我找回她,告诉她,雷利叔叔对不住啊——”,惨然喊出最后一声,他双目圆睁地死去! 第五十三章 你也去死 “妈的!果然是个靠不住的东西!竟被一个帅级的小虫子弄死了”,灰袍老者本还气定神闲,等待着结局的分晓,没想到,没想到最终却是完全相反的结果。 脸色一沉,他顿时一掌隔空向前抓去,掌心元力吞吐,一个近丈的恐怖漩涡瞬间出现,庞大的吸摄力猛然卷向柯蒂斯。 此时,蜃凰杀君才刚刚喊出最后一句话,明睁的双目中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直视着他,令他不禁心中一震。 迎着蜃凰杀君的眼神,灰袍老者脑海中不由浮现了之前的经历:从中央魔域西北边陲的化灵宗出来,在一位王级六转的师叔带领下,十多位师兄弟,按照得到的线索,一路寻找,不想最终竟都葬身在了断天山脉的那处假秘藏中,修为相对较弱的自己,却因为在外围警戒,侥幸熬过了杀阵余波,却在昏迷中,不知如何被传送了出来。 苏醒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座地下古城废墟中,在一处崩塌的密室里,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了真正的秘藏地图,又探索废墟数日,一无所获,他才向外走去。 到了外面,四处乱撞他才知道,自己竟然被大阵发动后的余波传送到了一处大漠之下,这座大漠无边无际,用了一个月时间,他也没找到出去的路径。 感受到稀薄的天地魔气,对照地形和红日的方位,他这才隐约震惊想到,这极可能是典籍中记载的,始于北极域,终于断天山脉北麓,横亘南北,生生将狄蛮荒原(中央魔域北方)和古魔荒域(中央魔域西北)分开的无垠大漠。 努力回忆典籍中的地理志,一路向西,连飞带走,十余日后,他才终于走到大漠边缘,进入了乌兰境内,那时,心中的欣喜已无以名状,再找不到路径,他怕是都要油尽灯枯,困死在大漠之中。 在这些时日里,秘藏地图,他反复研究察看,其中的种种详情,他早已深深印入脑海,只是许多地方极为模糊,已不可辨查,想要确定某一处位置,怕都要费极大周折,这幅不知何种材质的图卷,已不知保存了多少万年,盛放它的塑形阵盒都化为碎片了,它还能存在已实属侥幸。 在乌兰魔国,他一路游历中,心中却生出了疑惑,这里的许多地方的山川地貌竟隐隐与古地图中有些相似,反复印证之下,他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这里,应当就是古图中标记的庞大地域中的一处!只是想要详细对应上位置和方向,却非那么容易。 花费了月余时间,走遍了乌兰魔国沙漠边陲的两个小领,他却只能确定一处小山,而地图上,这里是一片山脉,沧海桑田,古图上的地貌,现在早就变化的不成样子,如今想要按图索骥,简直难比登天! 然而,这是一处惊天秘藏,牵涉到元古时期一个大尊的传承,他止步于君级高阶,数百年不得寸进,寿命即将到限,在那位师叔答应给他的续命丹药无果的情况下,这已是他唯一的机会,若能得到秘藏之宝,突破王级,甚而窥探无上帝境,也并非不可能…,让他放弃,又怎会甘心? 他更知道,出来中央魔域容易,想要再回去,除非他有超越帝级的实力,否则,休想跨越断天山脉,半路就会被各种恐怖存在撕成碎片! 苦思冥想中,很快,他又想到了办法,那就是查阅本地的古籍地理志,并组织大量人手勘探,这样一来,希望和搜寻的速度都会大增! 在得知此地的王者已经随魔帝去荒域外征战后,他便找上了负责整个魔国军政事务的留守军主——蜃凰杀君! 勘破对方不过君级高阶初步的修为后,他便将秘藏之事悉数告知,并以宗内的玄妙功法相诱,果然,让蜃凰杀君动了心。 在蜃凰杀君修炼他所给功法的时候,无声无息间,意识海中被种下了“魔影针”,等蜃凰杀君察觉要翻脸的时候,却已受制于他!其后,虽然屡次冲突,但最终,还是被他软硬兼施,稳住了这个阴狠的军主。 再之后,越权调动军队、征调各地戍卫探察地形、收缴各领古籍,这个过程中,蜃凰杀君的贪婪和权欲一步步释放。 他则在王宫行走,并不断撺掇蜃凰杀君采取下一步行动,同时,亲自参与查阅典籍,分派人手,忙得不可开交。 一日,查阅典籍之后,他无意间用秘法察看到了,路过的小公主元灵圣体的体质,心中顿时掀起滔天骇浪,双眼赤红,歹念横生,然而,公主身边护卫层层,更有个时刻不离左近的君级顶峰的强者老克里斯守护,始终未能找到机会下手,日日心急如焚! 纵观魔界,自古以来出了无数惊才绝艳之辈,各种强悍体质更是层出不穷,然而,称得上震古烁今的,至今公认的只有三类体质:罡体、灵体、真体,共九十九种体质,元灵圣体便是真体之一! 想及宗内典籍记载,若以元灵圣体为鼎炉修炼,生跨一大阶不成问题,他便双目中欲喷出贪婪火焰,即使没有得到秘藏,若有了小公主这个鼎炉,破境延寿也是板上钉钉的事,这等天降鸿福,不取必受天谴! 更重要的是,典籍中特别指出,以元灵圣体为鼎炉修炼,自身魔基会发生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根基从此雄厚无比! 急的团团乱转,绞尽脑汁的一番思谋后,他终于又有了对策。 先是推波助澜,怂恿蜃凰杀君征用王室藏书库,进而他又将王室藏宝揭出来,蜃凰杀君贪墨王室宝物、夺走眼热的地级和天级的高阶功法,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此时,蜃凰杀君越来越激劲的行为,终于酝酿出了与克里斯.霍曼一系王党的剧烈冲突,随后演变成了一场内乱。 大乱中,蜃凰杀君调入嫡系军队,亲手收服了黑罴军沃蓝主帅后,开始犀利肃反,只是,他还未反应过来时,灰袍老者泰瑞.博德已亲自出手,跟随军队将王党一系高手近乎诛绝,并寻机重创了克里斯。 但,最后还是被克里斯和七个将级亲卫拼命护着小公主逃脱了,泰瑞.博德苦追无果,不由懊恼万分。 此时,蜃凰杀君也清醒过来,却生出绝大后悔,然而已是骑虎难下! 这正是泰瑞.博德要的结果,能将他更进一步掌控在手中,只是,谋划许久,亲自出手也没能抓住元灵圣体的小公主,他那种遗憾和怒意都能填满沧海! 得不到手的东西,他泰瑞.博德从来不会放弃!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歹毒心思,他却是转的却是比谁都快。 继而,他又怂恿蜃凰杀君斩草除根,去追杀克里斯等人,借口是以免他们去找烈焰王报信,并且只要能夺回小公主为人质,将来也有自保的凭借! 果然,有些乱了分寸的蜃凰杀君又心动了,派出了手下最精锐的亲卫去追杀。 回想起来,一步步设计赚他,被他深恨,老者泰瑞.博德是一点也不意外,只是,由他想到了师兄弟和宗门的事情,不免伤感,无奈! 察觉到身后的元力波动,柯蒂斯身形一动间,躲到了数丈之外,冰冷的眼神看向来路。 没有跟进一击,泰瑞.博德好整以暇地收势道:“好小子,修为不怎么样,反应倒是一点不慢啊”,隐藏在背后的手指捻动,悄然准备着一个繁琐的法诀——“灭魂夺识”。 这套法诀专门针对人的神魂意识,发动起来却稍显麻烦,在化灵宗内,有无数更强更犀利的功法在前,一众门徒,鲜少有人修炼这个三等功法。 唯独泰瑞.博德,虽然骄横,平生亦阴险歹毒,但信奉艺多不压身的道理,不管偏门邪门的道道,他都去涉猎,本就是个“老坏种”,越练越阴毒,往往出手间明里一招,暗里一招,毒招、阴招埋伏不穷,修为高的都不会轻易惹他,相仿、弱于他的,宗内宗外,载到他手中的更不知凡几,渐渐有了个昭昭恶名——“百毒魔君”! 料定对面的年青人必然攻来,他捏好法诀,做出一副绝世高手的样子等着“鱼儿上钩”,凭着一生争杀的经验,对付一个毛头小子,他自认一招已足够了! “看来你就是挟制雷奥列的人了,很好!你也去死——吧!”,柯蒂斯审视灰袍老者一眼,冷叱一声,猛然攻至! 第五十四章 霉星高照 身形如离玄之箭攻至灰袍老者身前,柯蒂斯瞳孔猛然一缩,无比敏锐的战斗嗅觉立时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来临。 他身形折跃,立时便向着一旁飞身躲避。 “嘿嘿!晚了!小子”,百毒魔君阴笑一声,猛然探掌抓出,手指虚张,五道极淡红线快如流星般射向柯蒂斯后背,急速向着他的头部汇拢而去。 后背汗毛直竖,柯蒂斯爆喝一声,血神枪猛然倒转,元力爆发,狠狠劈在了在五条淡红丝线之前,暴烈的元力乱流却丝毫没有起到半分阻拦作用,红线散而后聚,更迅猛向他头部撞来! “镜像领域!”,千钧一发间,他猛然发动了刚领悟不久的领域,生生挪移至百丈之外,险之又险拉开了与淡红丝线的距离! “嗯?超前战力?”,百毒魔君眼神一凝,震惊道,刚才波动的是领域之力,他绝对没有感应错,可是,对面的不过是个帅级中阶的小子,竟然拥有了君级的手段,这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没等他吃惊完,柯蒂斯已然挪移到近前,以比先前更快的速度猛然一枪扎向他头颅,身后掠来的红线,已远远甩在了数十丈之外。 “好小子!”,不敢再掉以轻心,百毒魔君右掌伸出,战体之力流转,猛然轰向柯蒂斯心口,他跨入君级成就高级战体,融合的是近古的一种强横兽王“犇氓”的血脉,这种巨兽力大无穷,传说中返祖最强状态能翻山倒海! “来得好!”,柯蒂斯暴喝一声,挺枪迎上,“轰隆”,两股庞然大力撞击,两人立身之处数百丈之内皆化为斐粉,柯蒂斯被爆炸的强横力道直接炸飞出去。 “吼——!”,烟尘弥漫中,百余丈外响起一声沉吼,一头四足奇兽蹲踞半空,虎视眈眈! 烟尘漫天,却丝毫影响不到百毒魔君的视线,看到巨兽后,他瞳孔急缩道:“赤魇龙麒!”,然而,眼中出现的不是担心,反而浮现了极度的兴奋。 “好小子!竟将元古神兽血脉炼入了战体,我定要将你斩杀,抽取出这等无上宝血,绝顶战体啊!本魔君要了!”,贪婪的想法浮现,他手中瞬间抛出一枚银轮,豪光绽放,闪电般击向柯蒂斯所化巨兽颈部,“千足泥沼领域”同时发动,瞬间笼罩了数十里方圆。 他的领域与柯蒂斯仅只百丈大小的镜像领域完全不同,极限时可笼罩近八百里范围,若是再进一步,将领域范围拓展到千里,触摸到规则壁限,就有机会参悟并引动规则之力,规则洗刷之下,肉身彻底融入战体,立时能成就天魔战体,便一步跨入了王级,但他偏偏就卡在了这里,数百年不得寸进,究其根本,在于根基的严重不足,此时,柯蒂斯送上门,却是补足缺陷的一个好机会。 被一股无形力量瞬间笼罩,柯蒂斯只觉深陷泥沼之中,周身有千手千足拖拽,镜像领域释放起来无比艰难,范围更生生被压缩到了不足四五丈的程度,在这极为有限的空间内,他的“赤龙”战体不过能活动一只手(脚)罢了。 “吼——!”,猛烈咆哮一声,他将血神枪挣扎着抬起了三寸,勉强挡住了百度魔卷膨胀百倍的银轮飞击。 旋转着倒飞出去的银轮,打了个旋,再次电闪般袭来,轮边吞吐的旋转元刃,死死锁定了他的后颈,此时他活动无比艰难,眼看是无法闪避了! “吼——!”,暴喝一声,他猛然解除了战体状态,整个人迅速缩小,回到了正常人高度,血神枪上举,“血——染——天——穹”,长啸声中,一道绚烂的赤色光柱爆发,猛然撞上了飞砸下来的恐怖银轮。 天空中巨大的元力风暴炸开,“破——戮——万——顷”,血神枪倒转,他再次发动战技,于一瞬间,向着百毒魔君横扫了成百上千次,一波波元力光刃叠加,虚空破碎,飞速绞杀向敌人。 “好强的战斗触觉!”,百毒魔君心中震骇,绝对强势下,一瞬间竟有种把持不住战斗节奏的感觉,掌控的“千足泥淖领域”被柯蒂斯强横的元力爆发冲击,局部一时失去了控制,就是这一瞬间,柯蒂斯竟又连续发出了第二波更为强横的攻击,彻底摆脱了控制,并犀利反击出来,对战斗时机的把握简直妙到毫巅! “好强的小子!”,感受到犀利的叠加战技,百毒魔君在“千足泥淖领域”加持下,身形如电般穿梭到了高空,望着下方如片片镜面般破碎的空间,眼神猛然一凝。 柯蒂斯的攻击力,已足以创伤到他!若是战斗负伤较重,天空可还有一个恐怖的魔纹法宝虎视眈眈,到时候,怕是想逃都难! 此时,柯蒂斯的新一轮攻击再次到来,血神枪倒转,一道炽烈光波爆发,如流星破空般向着百毒魔君扫来,再常规不过的招式,然而,光刃在半空中却突然急速穿梭,瞬息间射到了面前,让人躲不胜躲,好不犀利! 知道不能再任由那小子出手,否则自己只怕会越打越陷入颓势,百毒魔君调动战体之力,驱动手中“万仞银轮”狠狠迎击了上去。 虚空不断轰鸣,一片片镜面般的空间塌陷,转眼间两人已经打斗了数百回合,王府之地尽成一片废墟,两人战斗的余波还在向着四周蔓延,大量军民遭殃,惨死战斗余波之下。 斗到白热化,百毒魔君猛然一掌覆下盖压向柯蒂斯头顶,手中银轮飞出,于空中突然悬停,下一瞬,四面张开无数孔洞,无以计数的的黑色细如毛发的尖针向着下方倾泻而来。 望着突然挪移到百丈之外的百毒魔君,被“千足泥淖领域”死死镇压住的柯蒂斯,眼看要被万针穿身,眼中露出森寒,他魔识剧烈滚动,一道心念瞬间传向天空,他要求助,这一次的攻击,他挡不住! “嗡——”,响彻天际的低鸣声中,摩天之轮震动,瞬间隐没无形,下一瞬,竟无声无息间出现在了柯蒂斯头顶,炽烈光华闪烁,浓郁的光焰倒卷而下,漫天的黑毛细针,刚突入柯蒂斯的领域核心便被彻底烧成了飞灰。 本命魔器“无影飞针”被毁,百毒魔君立时遭受重创,意识海轰鸣,魔识翻涌冲击,一口鲜血立时喷了出来,一身战力立时降了数成。 知道情形不妙,他咬牙嘶吼一声,整个人暴成一道红光,剧烈燃烧这元力,向着西方天际飞逃。 “崩——!”,一枪刺空,柯蒂斯脸色一沉,立时飞身向城外追去,势必要亲手绞杀这个罪魁祸首才行! 摩天之轮虽然封锁了千余里空间,能够锁定住任何想要逃离之人,但他修为有限,能够锁定攻击的范围却只有魔识掌控的百丈之内,再远便力不能及! 此时,城内城外大势已定,王城中,到处是被剿杀的贵族和官绅内侍,沃蓝主帅业已谢罪自杀!蜃凰杀君则被悬首辕门!汗诺王城重归秩序,背后却是血流成河的代价,数百万人被杀,更多的人踏上逃亡之路! 柯蒂斯靠着摩天之轮辅助,拼命追出数万里,百毒魔君所化红光洒下了一路鲜血,却是越逃越远,终于脱出了摩天之轮的探察范围,隐遁不见。 看不到人影,柯蒂斯无法长久坚持飞行,只得先行回返,稳定住王城形势再去追查此人下落不迟,更重要的是要尽快寻找到妹妹丝茜儿。 此时的百毒魔君是彻底身化血虹,急速掠行中,战体隐隐都要崩溃,血肉更是大片崩裂,元力猛烈燃烧,心胆俱裂。 摩天之轮的冰冷锁定,让他如芒在背,死亡的恐惧笼罩在头顶,王级强者的恐怖,他是真正体会到了,心中满是自大的苦涩。 不知何时已将柯蒂斯甩的不见踪影,感受到后方久久没人追来,他松下了一口气,拖着重伤的身体,立时下落休养,落地处是一片沼泽林地,想来应该是个安全的地方。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又陷入了一个危机四伏的絶险之地——都兰魔国东北疆的“大毒沼”! “想我百毒魔君纵横化灵宗数十万里地界,何曾落魄到如此地步,烈焰王,柯蒂斯,还有那个元灵体,你们等着,等本魔君找到了秘藏传承,突破王境,定要你们生不如死!”,眼中极度暴戾的光芒闪烁,百毒魔君坐在一处灌木丛中,瘦长苍白的脸上满满都是怨毒。 他逃遁的方向并不是慌不择路,这个方位正是他分析出来最有可能通往秘藏的方向,古图中有关于秘藏种种阵法和机关的详解,只要找到准确位置,可以说,天大的机缘已在向他招手。 想到这里,百毒魔君露出了阴阴的怪笑,不想却牵动了伤势,猛然一口鲜血咳了出来,心中恼恨,他也只得先行疗伤。 转眼天色黑了下来,时间一点点流逝,蓝月悄然爬上了中天:“啊——!”,凄厉的长嘶声中,一道灰色身形猛然从灌木丛中弹射了起来,向着远处急遁,那种惊慌失措的样子,仿若面临了恐怖的追杀一般。 他的强烈反应,引发了无数毒禽、毒兽、毒虫的注意,成片成片向着他从各个方向围去,其中有些毒物的强横气息,丝毫不下于君级强者。 面色大变,他几乎用哭腔嚎道:“叉啊!这是要了老子的命啊!”,再不敢保留实力,燃烧元力,他瞬间化成一道灰影掠上空中,被几只强横毒物的攻击擦到,险之又险地逃出了合围。 飞出了数千里,料想已出了毒物的活动范围,他精神和身体都无比疲惫,便落下了身形寻到一处土丘休息,没想到,刚过了小半个时辰,一条褐纹毒蛛竟无声无息咬中了他的后臀,毒素迅速蔓延,霸道无比,竟连神经都一起麻痹。 心中大骇,他急速飞起向天空逃去,施展了浑身解数,不知道这毒沼有多大,他是一刻也不敢停,在天空掠出一道长虹,消失在西北方的天际。 不知道飞了多久,渐渐百毒魔君意识有些模糊,毒素却是比他想象的更快攻入了内腑,刚降落下来准备祛毒,脑部已被毒素完成渗透,所有的想法突然远去,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执着的求生念头,跑!离得越远越好! 他的元力再次剧烈燃烧起来,夜色中,一道红光向着西方天空急速掠去。 一片片血肉糜烂,不断飞坠,到最后,骨架脱离,百毒魔君神魂癫乱,彻底陷入迷茫,只剩实形战体包裹着魔识、意识向前方继续飞掠。 红日渐渐升起,又飞驰了数个时辰的战体终于崩解,丝丝精华燃烧,化作了最后的推力,百毒魔君的意识体本能感受到死亡的危机,极力寻找着最后的生存机会! 一座座山脉掠过,战体燃烧殆尽,魔识也消耗一空,飞到一处山谷上空,百毒魔君已是只剩下损耗严重的精纯意识体和血脉最根源的魔纹烙印,惯性地继续向前漂浮,离消散已是不远。 下方,一个少年从山洞中走出,嘴里念叨着:“这套关锁连窍功,果然不同凡响,竟助我突破了瓶颈”。 “那是?”,百毒魔君近乎弥留状态的意识体中闪过疑惑,他从少年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召唤,那里竟有能维持他生存的宝物。 想也不想,他整个意识体化作一道流光猛然扑了下去,直入少年胸口。 (1、魔界的历史阶段:浑蒙时期?——冥古纪——太古——元古——近古——当世;2、大毒沼:青花领和虹山领的东面,东西和南北方向均有两万多里长度,极其巨大,各种毒物横生,里面不乏极度恐怖的存在;) 第五十五章 两功并传 恍惚间眼前一红,胸口似乎一热,丘白鹭皱眉停下了脚步,伸手摸向怀中,红珏温润如旧,并没有发烫,以为生出了错觉,他继续向前走去。 目的地是兵备司,他要重新测定修为,正式晋升士级。 魔界各族体质不尽相同,各族功法自然也存在着较大差异,修炼方向甚至可能完全相反,呦象族作为中位魔族中的顶尖存在,身体结构乃至肉身潜力都是最接近上位魔族的,他锻炼“关锁连窍功”,却也基本吻合了这具身体的状况,少了许多障碍。 即便如此,由于军中规矩森严,夜间时间他又不能在军营以外的地方逗留,白日里更有军队*练以及执勤任务,留给他修炼这套功法的时间也不多,除此之外,他还要防备被人发现,整日里修炼起来偷偷摸摸。 毕竟,在军中除了正规锻炼功法,是不允许修炼其它法门的,若被捉住,等待他的将是极为凄惨的结局。 就这样,用了五天时间,他才将“关锁连窍”的四招十三式练到入门的程度,其中的认识误区修正了不知多少,多亏有“存神内修”的法门,不然两个月他也未必能修炼到如今的程度。 入门后,他每练一遍,全身热流涌动汇聚竟更胜“浑元炼体功”近倍,强大的效果让他不禁咋舌,或许,这也与之前打下的坚实根基有关。 就在今天午休时间,他仅仅练到第三遍,刚刚完成第四招“无象无我”最后一式“巍立中极”的收势动作,头脑便猛然轰鸣一声,眼前豪光绽放,全身热流奔涌,如百川归海般猛然轰入脊柱,直上天顶! 这一刻,他只觉周身穴窍震动,胸中,颌下,先后有两处不知名大穴打开,体内似乎产生绝强压力,丹田黑色旋涡中,元气如离玄之箭,猛然顺着畅通的路径逆冲而上,冲入他舌抵上颚所搭“通神”之桥,狠狠轰入眉心! “轰隆!”,头脑似乎响起一个炸雷,木然站立的他突然身形一颤,头猛地抬了起来,眼中,两道炽烈白光宣泄,犹如两道烈阳之剑,整个人透出无尽的峥嵘威势。 元气这犀利一撞,彻底贯通了“祖窍”的意识海和丹田黑色旋涡,立时间,一股庞大的苍凉古老意志冲刷下来,一种凉到心底的惊悸感觉传来之后,身周汇聚的滚滚魔气被一下子轰入体内,挟裹上即将归入丹田的元气,狠狠撞了进去。 魔气灌体的猛烈冲击,差点让他的身体崩溃,冲入丹田后,丝丝元气涌出,在“黑色旋涡——祖窍”一线流转间,心底产生了一种极限愉悦感,精神力无比透彻,滋生迅速,“精神元核”的半液状核心更为凝实。 随着元气不停在气海和祖窍间流转,到最后,总量已接近了之前兵级顶峰的两倍还多,他一步跨入了——士级初阶顶峰! 肉身力量,几乎在极快的速度内,便从此前士级下限的二十钧上下激增近倍,具体到了什么程度,他无法清晰判断出来,随手便抓起了身旁一枚石锁挥动起来,这枚石锁比他先前锻炼用的十二钧石锁,体积要大了一倍。 前前后后滚动翻转了几次,丝毫压力也没有,他便又换了一个更大的家伙,这是三十六钧石锁,士级顶峰的兵士长们才舞得动,来回滚动了几次,却是与此前兵级时训练十二钧石锁的状态差不多。 由此,他初步估计,力量应在四十二三钧上下,这样的话,仅论力量,他已站在了士级顶峰(士级肉身力量常态范围为18钧到45钧)! 果然,厚积薄发,炼“精”炼“神”才是修炼的不二法门,他心中欣喜,立时决定去完成士级认证,便走出了山洞,才有了之前一幕。 兵备司一间宽敞的房间中,“番号!姓名!兵役等级!”,听到他要等级核定,一个吽族中年尉级军官面无表情地问道。 一一回答后,被索取了兵牌,核实没有问题,这名尉级军官便将兵牌抛回,挥手让一名兵备司小兵带他到了后院的一个大厅。 这个大厅同样是砖石结构,屋顶由巨大的金属粗制件承托,这种方方圆圆的实心构件,冶炼简单但强度很高,即便遇到大的自然灾害,也不虞房顶塌陷。 这是魔界稍有实力的势力团体,普遍会采用的建筑风格,对于重要建筑,或内或外,还会布置各种防御加固魔阵,按照地球的划分标准,怕是七八级的地震也休想动摇分毫。 这个数十丈长度的大厅,大概分前中后三殿,在前厅的中间位置,有六个高出地面四、五阶的方形平台,平台四周,魔阵的蔚蓝光华在闪耀,美轮美奂。 每阶台阶及上部平台上都雕刻着繁复的兽类图案,在蓝光照耀下活灵活现,似乎都要冲了出来,展翅咆哮的狰狞姿态,令人心神剧震。 在平台正上方四五尺的位置,一个圆形碟状物悬浮着,下方,一道白色光柱从魔阵中心透出,将它完全笼罩在其中,充满了神秘的感觉。 此时,六个平台有四个已被人占据,这四人个个都将右手按在黑色圆碟上,似乎在全力对抗着什么,但几人的表现各有不同,有吃力的,有面色沉静的,又满头大汗的,显然,各自实力不同。 丘白鹭观瞧的片刻里,其中一人“呀”的一声,被弹出了光柱,他所站平台的第一步石阶中心,“砰”一声,弹出了一枚黑色方形铁牌,看模样正是兵牌的样子。 “21’2’5’103号上等兵士级失败!请回归本部小队报到!”,他身后,兵备司跟随的士兵冷冷说道! 在身旁士兵催促下,丘白鹭怀着好奇的心情,也走向前方空着的测试阵台,按照那士兵的交代,他一步步做着,嵌兵符,放手掌,集中精神力在黑碟上,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倒也从容不迫。 果不其然,他顺利通过了力量和元气实力的测试,并在黑碟模拟的意识对抗中获胜。 第一步台阶中心,一道蓝光包裹住兵牌,慢慢悬浮了起来,一声震鸣后漂浮到了他面前。 手按上兵牌,顿时,一股玄奥的意念传递向脑海,“培元功”、“滚雷刀法”一前一后显现了出来,同时在意识海中演化,无比生动清晰。 其实,若无人告知,处在士级门槛的士兵们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演化,两种功法全部的精髓都会展现,这时收获越多,修炼时得到的益处将越多。 然而,普通人有限的精神力和相对薄弱的意志,导致对两种功法的领悟根本无法太深入。 而丘白鹭,虽然之前已经对这两种功法颇为熟悉,也不止一次推演甚至练习过,但其中的精髓却并不能透析到如此程度,这次,绝对是难得的机会。 他竭尽心力,想要心分二用,同时观摩领悟两套功法。 心志的坚韧和元核境界的足够实力,让他在那股决绝和狠劲下,近乎将意识撕裂,生生分出了一份“观察力”,这不是三心两意,而是真真正正如同两个独立意识在各自运作一般,但无时无刻,这种硬生生分裂意识的行为,都在心神中反馈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不,是比撕心裂肺还要疼痛十倍,深入骨髓乃至意识深处的剧痛,他生生忍住了,意识模糊中,仍竭尽心力去观摩着。 然而,不过刚刚开始,一种极限的疲劳就在剧痛中传来,意识之中猛然一片灰暗,瞬间他就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了,内心深处,一股极大的怒气爆发出来,这种突然的失败,让他无比不甘。 外界,他身体猛然跌落,双眼却是暴睁,尽管清透的眼神里面没有焦距,凝视瞳孔中却可以看到一丝似乎火焰般的东西——心火!这是他的傲骨和执念所点燃的生命火焰!更是他生死不屈的斗志! 负责带领他的弥族士兵眉头一皱蹿了上去,看到他那副怪异的样子,很是吃了一惊。 和另外几个兵备司同僚轮番探查一遍,没有在他身上找出任何毛病,这个士兵只好将他带出去,嘴里嘀咕道:“靠!明明成功了,怎么还昏迷了呢?哼!真是个没福气的东西!”。 昏迷中,丘白鹭仍死死坚持着,并没有完全丧失意识,始终执拗地不让两股心神合一,哪怕那种剧痛折磨地他意识逐渐衰微。 渐渐地,心神疲惫到了极限,生生将他推到了生死边缘,此时,他仍不放弃,紧紧抱守着本我念头——“我要掌控一切,定要同时参悟”,抗拒着心念合一! “轰隆”,意识坍陷,他深度昏迷了过去! 然而,在精神层面的极深层次,心神之间一道裂痕猛然崩裂,一小半渐渐脱离,两片受损严重的心神各自缓缓修复中,有自成一体的趋势! 红珏中,百毒魔君的精纯意识体似乎察觉了什么,开始波动起来,然而它受损也极严重,在沉眠修复中,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复苏! 第五十六章 波折意外 心神中彻底沉寂,丘白鹭整个人气息变得极为平稳,然而意识却深藏起来,很难再苏醒,成为了活死人一般的存在。 这种状态下,可能他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也可能,下一秒就突然意识回归,很难说清。 拎着他的士兵尚不知道,手中这个看似昏迷的少年士兵已经算是个“死人”了,向着前面正院赶去的路上,这士兵还在烦恼着如何向“铁锅脸”斯塔德交待。 对丘白鹭他是越看越不顺眼,恨不得狠狠摔在地上,再踩上几脚。 即将穿过拱形门洞进入前院之时,士兵突然脸色一变,连忙收脚退了回去,恭敬向前方施礼道:“兵备司上等兵帕夏,参见将军!” “嗯!辛苦了!”,拱门外到来的是一个一头华发的老将,银白战甲,面容清癯,颇为温和,他身量不高,约莫七尺半高下,气质却清贵儒雅,正是——魔阵司司长,“焰花战将”连赫勃!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简单应过一句,他径直从躬身施礼的士兵面前走了过去,转眼已到数丈之外,主道的右侧正是魔阵司的驻地,跟兵备司错开前后,占据着靠近山谷北侧的数百丈方圆,再往东是军法司,而三司对应的山谷南面,西侧是奴隶大营,东侧则是大兵营! 察觉到老将走远,士兵松一口气便要迈步前行,却听身后一声严厉的呼喝道:“慢!”,这一声呼喊颇为急促,一股庞大的魔识随之覆压而来。 迅速在他身上扫过后,魔识又定在了少年身上,压力尽去,这兵备司士兵却差点吓尿,那种冰冷的气息和无比强横的精神威压,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兵级士兵能受得了的。 原来是焰花战将大喝出声,只见他一步迈出,径直来到了脸色苍白的士兵面前,似乎迟疑了一下,他才将昏迷中的少年接过了手中。 右手在少年胸口稍一摸索,他立时将用细兽筋拴着的红珏拽了出来,“锁魂玉!”,眼中精光一闪,他颇有些吃惊。 “刚…刚才,是它发出的波动吗?”,他揣测着,之前极短的时间,一道强横的波动在他身后产生了,校级以下,怕是还不曾察觉就过去了,他却被极大震惊,要知道,那是极恐怖的强者才能发出的气息啊。 其实,那正是百毒魔君意识再次沉寂前的最后一次波动! 此时再也感应不到半点异常,焰花战将眼神一动,魔识再次探向手中少年,顿时将他看了个通透:不到士级中阶,天资不错,却绝不可能有那种恐怖的气息! 视线重回红珏上,他有些犹疑,尽管刚才感应到的气息只有一丝,然而,里面透着的磅礴威压,却让他无比心悸,仅仅从那丝气息推断,背后的存在必然无比恐怖,怕是比斯托克将军还要强大无数倍,不,是比碎叶领主菲德古.尼伦还要强大十倍,百倍,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虽然,领主大人已是帅级中阶的超级强者! 终于,他将红珏又塞回了少年胸口,心中有了决断,便向着一脸苍白的士兵沉声命令道:“告诉我关于他的一切”。 “我…我,将军,他…他是…”,这名兵备司的士兵极为惶恐,磕磕巴巴才将丘白鹭的身份来历汇报了一遍,随即便只见焰花战将站在对面沉默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理清。 “看来,只能从这少年身上着手了,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陷入深度昏迷,有点麻烦啊,待我将他唤醒再说,说不得,要让斯托克再次破关了”,心中思虑着,他对着面前的士兵摆手道:“你回去吧!他暂时留在我这,有事,让你们兵备司的人来找老夫!”。 打发走了兵备司的士兵,焰花战将手拎着少年放到了路旁,从怀里掏出一件件东西,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前院通往拱门的小路上,一个兵备司士兵和一个袖口上绣着银边花纹的魔阵司士兵眼神隐秘地交换了一下,同时向着后院行去。 “嗯?托里,看门口那人可是情报中碎叶领第六兵团的连赫勃?”,身形匀称的高个青年士兵对落后半身的同伴问道,他竟不知自己军中各司大佬是谁。 那同伴约莫七尺半高下,比之问话的年青人矮了近半尺,他隐秘扫视一眼后,恭敬地低声道:“少主,那人正是第六兵团的柱石级人物,中级阵师连赫勃!” “哼哼!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托里,不要漏了马脚,小心接近,今日我主仆二人就将这‘焰花战将’首级斩了,后日大军攻来,这可是份大礼”,隐秘说完,这高个年青人带着身后的敦实同伴不动声色地快步接近着拱门。 此时,焰花战将双掌托起,一道道元力喷涌出来,交织成了一个复杂的心形图案,随着他将一个个紫黑色铁梭状小物件拍入其中,空气中波纹震荡,似乎引动了冥冥中的某种奇妙变化,耀眼的光亮从图案中迸发出来。 随着心形阵纹最后一道元力线纹勾勒完成,焰花战将的庞大魔识轰入其中,霎时,阵纹剧烈摇晃,一道半球形光幕投射向少年头顶。 “搜魂阵?嘿嘿!老家伙找死啊,竟然天赐本少如此良机,岂能不好好把握!”,身着兵备司甲衣的高个青年眼中精光一闪,猛然一步迈出,竟生生跨越了数丈距离,来到了全力推动魔阵的焰花战将身侧不远处。 “死吧!老东西!”,他隔空一掌轰向了焰花战将胸口。 此时,“焰花战将”正全力搜寻着少年大脑中的意识波动,并不断刺激着试图唤醒他深度沉睡的心神,突然察觉到斜前方强劲的元力轰击,他立时掐断了魔元输出。 “搜魂阵”轰然崩溃,魔识倒卷,受阵法反噬,“噗——”,焰花战将和地上的丘白鹭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千钧一发间,老将一个猛滚,带着地上的丘白鹭躲了开去。 “轰隆——!”,原地被轰出一个方圆丈余的大坑,拱门随之坍陷,烟尘未散,一个面色白皙阴沉的年青人从中猛然穿透出来,手中一柄三棱长刀,狠狠斩向焰花战将头顶,出手快如电闪,强横地不可思议。 感觉到犀利的魔识锁定,焰花战将面色巨变,敌人竟是实力不下于他的超强高手,阵法反噬已让他身受重伤,此时再捍强敌,却是力有不逮了。 正要抽身急退,背后又有一柄长刀隔空劈来,刀刃上强劲的元力波动散发,一道道气劲被搅动着撞到了背心,仅只这等威势,来袭之人的实力也决不会逊色那前方的青年多少,竟是两大校级顶峰高手同时攻向他! 院门处传来巨响,前后院各处的两司官兵迅速赶去,却见那里烟尘弥漫,阵阵令人心悸的元力波动传出,好不骇人!到来的官兵一个个面色剧变,再不敢贸然深入其中,只能等着校级以上军官的到来! 烟尘中,焰花战将被前后两道魔识锁定,三棱长刀和战刀的攻击封锁了他所有躲避的路径,面临着严重的威胁,外面,己方人多势众,却没有一个能帮得上他。 “喝——”,怒吼一声,他体内元力猛然爆发,前后踏步中,两枚黑色圆盾倏然出现,旋转交错中,瞬间闪耀起强烈的乌光,三棱长刀和战刀爆发的千百道元力光刃全部被挡了下来,防御魔阵——双盾旋! “咔嚓嚓”,挡住这波攻击,黑盾的材质承受不住强大的攻击力猛然碎裂开来,而此时,空中的年青人于一瞬间猛然变招,穿空一刀连震数次,狠狠当头划下——分光刃,尤森家族地级中等战技。 “滋啦啦”,元力细刃伴随着刀光穿梭,三棱长刀爆发的璀璨刀芒斩破空气,瞬间劈到了焰花战将身前,透射的致密元力飞刃凌厉无比,仅只一道,就足以轻松灭杀校级以下的“气境”强者。 焰花战将慌忙祭出自己的本源魔器——“烈元剑”进行格挡,百密一疏,部分元力飞刃损耗大半后,竟是穿透了护体罡力层,残劲击打在地面上,溅射到了他和左手提着的丘白鹭身上。 “噗嗤”、“噗嗤”……,这一丝丝残劲中的残劲的击打,焰花战将没事,丘白鹭身上却瞬间出现数十道伤口,紫红的鲜血缓缓渗透了衣甲,胸前的红珏被流下的血液浸染,开始发出微弱的红芒。 第五十七章 破局一击 ?每天的支持,十分谢谢书友你了,今天三更,中午两点前,晚上八点前」 另一侧,那身着魔阵司兵服的刺客正欲和高个青年联手夹攻,兵备司和魔阵司的数个校级初中阶的强者已然赶到,魔识透入烟尘中察觉到焰花战将的险境,纷纷暴喝着杀入了进来。 放弃了夹攻的打算,这个刺客猛然轰出魔识,将当面的一初阶,一中阶的两名校级军官震得头脑一薨,一脚横扫,将两人狠狠踹了出去。 继而他长刀斜劈,一道元刃迸发,瞬间斩到了刚进来的一名魔阵司校级中阶军官身上,“噗嗤”,这名军官的护体罡力层被猛然劈散,还未反应过来,元刃已劈到了战甲之上。 一道白光爆发,战甲的防护阵开启,却又瞬间爆碎,巨大的爆炸力量冲击,他被震的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空中洒下一溜血线。 身形一动,阻挡在最后的两个校级军官面前,这名身材敦实的刺客,阴阴一笑,手中长刀纵横斩击,*得这两人连连后退,自身难保,想要援救焰花战将,已成为“奢望”。 烟尘即将消散,再次被焰花战将躲过一次必杀技,年青人青秀的脸上现出不耐和冷意,左掌旋动,元力喷涌,一掌轰向了焰花战将胸口,这一掌出手极为凌厉,掌发既至,仿若穿透遥远空间,将两人间的距离瞬间拉至为“零”——正是尤森家族地级高等战技,破空掌! 与此同时,他右手三棱长刀突然震鸣,化作一道匹练似的白光瞬间劈到了焰花战将背心,“流光刀法”同时出手。 “好强!好高明的功法”,焰花战将瞳孔急缩,见识到对手真正的手段,顿时心头猛然一沉,这等年纪,这种战力,已绝非普通部落或家族能培养出来的,必是大势力、大家族中的年轻俊杰之辈,自己竟被这种势力盯上,怕是后患无穷! “三元阵剑式”,再也不敢保留,他掌心一翻,猛然将手中“烈元剑”推了出去,腰间震动,锁扣打开,两柄软剑突然崩现,三剑一上两下,镶嵌在剑柄上的魔阵枢纽呼应,顿时爆发出炽烈的元力光波,将他笼罩了进去。 “当”、“当”、“轰”、“轰”…,刀剑交击,元力震鸣,年青刺客的前后攻击都被他挡得严严实实。 “果然不愧是成名百年的魔阵强者!不过,今日本少必然要取你项上人头,死吧!”,赞叹一声,那年青人猛然凌空倒翻,背后两股元力洪流汹涌爆发,交织成一片璀璨光幕。 与此同时,他双手持刀狠狠劈下,战刀响彻百里的长吟声中,背后光幕猛然坍陷,绝强的爆发力被牵引出来,一道凝聚到极点的光星元刃暴击向焰花战将——“双源聚星”,霸烈战技。 “轰隆隆——!”,剧烈的爆炸声中,焰花战将惨叫一声,“三元阵剑式”瞬间崩溃,赖以成名的三柄低等魔器瞬间化成了漫天碎片,飞射四方。 “死吧!”,青秀年青人眼中冷光一闪,猛然一掌轰向鲜血狂喷的“焰花战将”头顶,此时,老将连赫勃已完全丧失了抵抗之力,只能闭目等死。 “死的是你!”,突然,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从焰花战将身下站了起来,双臂持刀,狠狠劈向天空,这一刀快如流星,威力虽充其量不过尉级初阶水准,然而一股精纯的精神力却锁定在了年青刺客身上,刀式的后招变化始终不离他的应对,却是刁钻狠辣至极。 “什么人?”,惊喝一声,年青刺客猛然错身躲过,他全部的力量都爆发在了“双源聚星”之上,最后这一掌已经是勉力为之,护体罡力都不得已撤掉了,只求毙敌于一击! 不想,大势将定的一刻,竟生出如此变数,这一刀,犀利狠猛,即便他是校级顶峰,强弩之末下也不能硬抗,眼睁睁放弃了这击杀焰花战将的绝顶良机! “混账!什么人敢来我第六兵团放肆”,“不知死活的东西,留下命来!”,随着两声震动数里的怒喝声传来,两道黑影如离玄之箭般飙射而来,只看这两人的气势,实力绝对都在校级高阶之上。 眉头紧蹙,恨恨看了一眼突然冒出来的血色身影,年青刺客轻啸一声“走”,毫不迟疑地向着兵备司东面飞身跃去。 他那敦实地刺客同伴,放弃与对面三名校级军官的纠缠,猛进一招也随即逃离,“哪里走?”,赶来的两名高级军官中,东南方离得近的那名强者,猛然折身追去,几名尚有战力的校级初、中阶军官也相继跟随过去,然而几人最终却被越甩越远,只得无奈返回。 西面赶来的校级顶峰强者则飞身落下,一把扶住了险些跌倒的焰花战将,关切问道:“连师,没事吧?都怪冯恩特来迟了”。 他身形极为魁梧,两道刀眉,国字脸上充满刚毅,虬髯连耳,鼻梁高挺,正是兵备司裨将冯特恩.洛兹。 看着刺客离去的方向,他眼中冷光一闪道:“看来,我们兵团驻守勍石矿场许久不出,外面的各种势力都以为我们是软脚蟹,想来咬上一口了”。 摆摆手,焰花战将摇头道:“珂曼,没那么简单,两个刺客的实力,没有一个在你我之下,那年青人更是了不得,看样子绝不超过二十岁,实力却已经半只脚跨入了将级,实在是天纵奇才啊!好在老夫有些保命的手段,不然早被击杀了,哦,对了,这次能捡回一条老命,还真多亏了这个小家伙,你可莫要亏待了他”。 顺着老将所指的方向,冯特恩棕色大眼睛扫了斜后方的丘白鹭一眼,见他施礼,点点头,并未多言。 这时,东面传来破空声,另一个校级顶峰强者已经赶了回来,“砰”一声,他从屋顶上直接飞身砸落在地上。 这是个身形七尺稍过的矮胖中年人,双腮肥涨,微微下垂,只听他恨恨骂道:“让这两个畜生跑了,妈的,竟敢到老子地盘行刺,待我查出来是哪个势力所为,定要将这一族抽筋扒皮,点了天灯”。 布鲁克.威利斯,哈巴族,裨将级,军法司司长! 肥胖的脸上挤出关切的神情,他凑到焰花战将身前,扶着老将另一边的手臂问道:“连师,您没事吧?嘿,都怪我察觉太晚了,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严查驻防的各队,看看究竟谁吃了熊心血狮胆,让刺客混了进来”,此时,此时小眼睛中都是凶光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冷哼一声,冯恩特当先带着本司的人走了,手底下几个校级军官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势,也需要他尽快安置。 看着冯恩特的背影,布鲁克.威利斯眼中瞬间闪过阴沉的神色,下一刻又挤出笑脸向焰花战将告了个罪,也返回了本部,现场便只剩下魔阵司的人在收拾残局。 “咳咳”,禁不住咳嗽两声,焰花战将压制着伤势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少年,眼神中并没有上位者的高傲,也没有掌控一切的睿智,十分平静淡然。 重生这个世界,丘白鹭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体会不出焰花战将的想法,但大体清楚前前后后的经历,被危在旦夕的老将始终护在手中,避过了数次身陨之噩,再加上自己恐怕也是被人家唤醒的,这样,前后不知被救了多少次,这等恩义却要牢牢记住,最后时刻,他之所以站出来,便是出于这种心理。 “跟我来!”,压住咳嗽,老将嘶哑地说了一声,径直向着魔阵司本部走去。 眸光闪动,他没有办法拒绝,只得缓步跟了上去,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是什么。 (流光刀法,刀化流光,瞬间劈至敌人任何一个方位,让其避无可避,尤森家族地级中等战技;) 第五十八章 去而复返 魔阵司后殿密室中,中间的一间正房内,焰花战将坐于榻上,手一引,对着仍恭恭敬敬站立的丘白鹭道:“小子,坐吧!这里只有你我,有些事,老夫还要向你请教!” “不敢!将军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丘白鹭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并未到背后去坐,虽然那里的墙边就是一张方形石桌和一把青木椅子。 看着一个小小的十五六岁少年,竟然如饱经风霜的老江湖般,处变不惊,不卑不亢,焰花战将甚感好奇,什么样的经历才能培养出这样一个“怪才”来,在第六兵团中,着实浪费了,若在大家族、各大势力或者稍大的部落中,此时怕已被重点培养,至少也达到了如今十倍甚至数十倍的成就了,可惜!可惜! 正视了这个少年,他便认真打量起来,心中隐隐生出了惜才的心思,不过在这之前,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少年身上的秘密,这是关系到整个兵团,甚至是整个领地安危的重大事件。 视线扫过少年微微低垂的面颊,一双清澈透亮的黑眸,直入人心,犀利执着的光芒虽然竭力隐藏,还是隐隐透了出来,这是一个性格坚韧的内秀少年,他心中给出了定论。 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从少年身上收回了视线,却对少年的出身有些疑惑,黑发黑眸,紫瞳,嗯?紫瞳? 这一刻,焰花战将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瞳孔急缩中,他指着丘白鹭有些颤抖地道:“冥…,不!不!也许我错了!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强压下心中震惊,他下意识自我安慰着,但一双眼睛仍死死盯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丘白鹭,过了十数息,才平复下来。 勉力移开视线,他突然变得十分疲惫道:“老了,真的老了!唉!受不得刺激,让你受惊了吧!”。 心中惴惴,知道这背后必然有绝大内幕,然而不敢开口发问,丘白鹭只能再次施礼道:“不敢!将军,您没事吧?”,他这是真心的问候。 微微摆摆手,老将长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有些凝滞,沉寂中,似乎陷入了回忆和思索之中。 他不言,丘白鹭也不敢说话,房间里一时陷入了静默。 然而,看似平静的焰花战将,此时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丘白鹭!呵呵,除了華族,魔界百万族群中,再也没有一个有这种奇怪的命名方法的,要说有,也只有古老典籍中记载的极神秘的一族,这一族,一度成为禁忌!不可言!不能说!而魔界所有人不知道的是,華族,跟这一族却有些渊源!老夫遇到这个少年,是否也是命运使然!唉!” 在魔界,传承稍久远,或者实力稍微强横些的种族,族内高层都知道一个不是传说的传说:若说,整个魔界大陆是一个纷乱的超级大战场,那么,那个数千年乃至数万年才会有一个族人出世的神秘种族,就是战场的杀人魔王!唯有“圣魔百体”才能相抗!谈到这一族,那是禁忌,更是传奇!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丘白鹭静立不动,等待着焰花战将发话,但老人始终没有动静,百无聊赖中,他将心神沉浸到意识海中,察看起自身来,身上凭毅力克服的疼痛也渐渐忘却了。 “精神状态除了有些疲惫,整体完好!看来侥幸又度过了一劫!这次差点死于自己手中,不过,我并不后悔,说顽固也好,执着也罢,自身的一切,必然要自己来掌控才行,况且,想要做的事情,不努力到极限又怎能放弃,两套功法,我就不相信不能同时体悟。 可惜自身的能力太有限了,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机会。看来,只能先一步一个脚印的自己琢磨体悟了!好在这套功法不像‘关锁连窍功’,分为招式和功诀,否则,我只会招式,不通功诀,怕是练到死也练不出效果来,差点忘了,我得看看是否搞砸了,什么都没记下来”。 念头一动,他脑海中自然而然就浮现出了两套功法的记忆,这是“封兵台”通过兵牌自动烙印上的,永不会消失,然而,下一瞬他就猛然震惊住了,不是因为这两套功法,而是——呈现这两套功法的意识海,竟完全演化成了两片完全不同的天地,一前一后,彼此独立! 不,没有前后,这两片意识海不停在祖窍中旋转,并无分主次,定下心神,他立时就发现了自己可以有两种思维,却可以统属于一个意识,也就是说,他的心神彻底分立! 这算不算精神分裂,神经病的那种?他立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与此同时,另一片意识海中,仍清醒地可以随时参悟其中的功法,互不干扰,无比神奇! 呸!呸!摒弃乱七八糟的念头,他开始尝试同时体悟这两套功法,源源不断的思考和体会涌现,分别在两片意识海中被记录、分析、处理,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两个人,然而从本质上却是一体相连的。 突然,头一痛,他猛然回过神来,身子一晃,竟差点因为眩晕倒地。 下意识晃了晃脑袋,彻底清醒了过来,咽下一口唾沫,他不再去想其它,端端正正重新站好! 又过了一刻钟功夫,闭目中的焰花战将忽然睁开了眼睛,重新恢复了平和淡然的样子,心中却是已有了定计,看向丘白鹭,他问道:“有件事十分重要,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老夫绝不会害你,这点你是否相信?”。 看着老者的眼睛,丘白鹭心中一动,肯定地表了态,他也想知道,究竟让这样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都如此郑重的是什么事情。 下一刻,便听焰花战将问道:“老夫很好奇,你身上有一块红珏,它是从哪里来的?”。 “红珏?”,一愣神间,丘白鹭就想到了胸口一直带着的红色玉璧,实际上,在精神元核凝结之前,它一直对自己的精神触觉起着很大的辅助作用,甚至能让他很快进入沉定状态,修炼起精神力来事半功倍,然而,自从精神力步入尉级层次,它的作用就那么明显了,渐渐便没有以前那么重视。 此时,被焰花战将问起,他才想起关于它的种种,心中疑惑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却如实将玉璧的来历道了出来。 魔识不着痕迹地散布在整个房间中,感受着少年说话时的精神波动,焰花战将能确定他并没有说谎,听完红珏的来龙去脉,老将心中没由来却松了一口气,看来,少年的身份和红珏中的至强者没有联系,这样,倒能分开处理了。 关于少年的身份,他不想再提起,即使搅乱天下也是以后的事,如今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能否成长起来还未可知,他又何须*那么远的心思。 “好了!不再烦扰你了,你一身是伤,这是通络固源散,今晚你就留在这修养吧!老夫这间密室有聚元阵,对修炼和恢复伤势都很有好处”,老将挥手说道,径直将丘白鹭留了下来。 吃过专人送来的晚饭,丘白鹭看着焰花战将已闭目休息,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也只得随机应变。 找了个角落盘膝坐了下来,将药粉涂抹了满身的数十道伤口,感受到清凉的气息入体,伤势加快好转,他开始沉浸入修炼之中。 勍石山脉南方七百里外:一个由数十个坞堡组成的大镇,横亘在向南的通衢大道上,堡中进进出出的大多都是蜢皋族人,当然也有一些往来的自由民、商队和行脚旅人等。 靠近北镇门有一个两层的圆顶石堡,二层的落地窗下,四五个气息强横的人正围坐一起商议着什么,这几人,一个个气势凛然,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杀气,论修为,竟没有一个低于校级的弱者。 突然,楼梯门打开,两人先后走了进来,前面的是个身形匀称的青秀年青人,这几人见到他后,立时起身行礼道:“参见少主!”。 但见此人,铜冠束发,一身月白锦服,面容俊美邪异,两瓣薄薄嘴唇犹如柳梢,蓝色眼眸中一抹似温和似幽深的神色琢磨不定,头顶一个小小青色独角,掩映在铜冠之中,倍显峥嵘,看其形容,竟与刺杀焰花战将之人有六七分相似,再看其身后,那人身形相貌,正是那敦实刺客,原来,两人改头换面竟到了此处。 “诸位!座!”,抬手示意这几人坐下,年青人大马金刀坐在了桌子上首,手按桌上,无意识地敲动着指头,他沉吟道:“今夜子时,我将再去第六兵团,敌人绝不会想到,我还会再去行刺,至于矿场的防御魔阵,我与托里已经花了十余天时间埋伏好了机关,父帅大军到来,想来破除不成问题”。 接着,他神情突然一肃,修长的眉毛皱起道:“不过,既然诸位都到齐了,那我里德.尤森以特别行动总指挥的名义命令,第六兵团所有镇级防御力量首脑,你等六人务必于明日子时前诛杀殆尽!” 几人闻言立时面色肃然,齐刷刷起身应道:“遵命!少主!”。 “嗯!诸位共勉!”,点点头,里德.尤森径直起身向楼下走去,布置完了军务,他便要向勍石矿场赶去,路途遥远,不得不提早出发。 里德.尤森,狴犴族,青花领领主海德拉.尤森的二儿子,年不过十九,一身修为却极为强横,天资出众。 他走后,一个接一个校级手下,向着四方奔去,第六兵团的辖地各镇,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第五十九章 我又是谁 戌时末,一名小校通过魔阵司本部的层层守卫,前来汇报道:“禀报将军,各位大人已陆续到来,兵团准备召开紧急会议,请将军前往与会!” 约莫过了数十息时间,斜卧榻上的焰花战将缓缓睁开了眼睛,暂时中断了行功疗伤,双眼中,两道精光一闪而没,下一刻,他便沉声道:“老夫已知晓,回去复命吧!”。 半刻钟后,在层层护卫下,焰花战将去往兵备司参加军事会议了,密室中便只剩下了丘白鹭自己。 下午的刺客事件,让第六兵团高层彻底震怒了,作为碎叶领东北疆千里方圆的统治势力,怎能容忍这种挑衅,已然磨刀霍霍,准备对辖境内一直不安分的各大势力、部落乃至隐秘力量进行一次大梳理了,不过,这跟他一个小小的士级小兵就没有多大关系了。 盘坐在密室中,感受着空气中浓厚的魔气,他身心都极为舒畅,下意识便想锻炼身体,立姿站定,一招一式研磨起“炼体浑元功”来,渐渐,招式的神髓一点点被梳理出来,到了后来,随着招式的推动,整套功法凝聚出了一股“意”在他四肢和身体来回冲刷流转,不断精纯。 血脉越来越畅通,“通络固源散”的药效迅速发挥,皮外的伤势在加快好转,神清气爽下,他精神越来越专注,一晃眼功夫,十六式浑元功施展完毕,他径直练起十式“培元功”来,大脑中两个思维无比清晰,其中一个思维中,一股股关于“培元功”的感悟和拆析涌出,十式招式被他信手拈来,首次施展,就如同经过了千锤百炼般。 而另一个思维则如同旁观者,同样完全透彻“培元功”的一切,却在不同的角度审视着他的施展,丝丝缕缕的对比数据和感悟涌现出来,不断反馈给他功法修炼中的不足和错漏之处,哪怕很细小的地方,都能被洞彻出来。 不过练到第三遍,“培元功”的“神”已经被他提炼出来,一股更强更深入的“意”在体内形成,元气的运转速度逐渐加快。 “呼”、“呼”….,只见他一招一式间,周身劲风呼啸,“炼体浑元功”和“培元功”连成一体施展,招意贯通,自“浑元功”凝聚出的“意”,糅入“培元功”中,仿若突然在油锅中扔进一团火,整个“意”如同燃烧的烈火般汹涌,四肢百骸被这股招意来回冲刷,突突乱跳,一股股热流涌出,百川归海般沉入丹田黑色旋涡中。 元气随招式流转越来越快,黑色旋涡中吐纳的元气量不断增加,身体内一股滔滔大力开始滚动,到了后来,随着二十六式炼体功推动到了最后几式,他的全身白气蒸笼,一股隆隆雷鸣之声在血肉脊骨间震动。 将第二十六式推动完成,全身说不出的畅快,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心神一动,他招式不停,再一遍重头修炼起来,随着招式推动,气血沸腾,血脉畅通,雷鸣之声再次在体内滚动,越来越响。 “啪!”、“啪”,终于两声清脆的响声在两脚足底响起,自此,一声声鸣响开始向上传递,每响彻一声,一处穴窍便应声瞬间,一道道精气被吐露出来,汇入流转而至的元气,使之越来越壮大,与此同时,体内深处仿若解开了一道接一道的枷锁,头脑变得更加神清气爽,全身精气升腾!气血蒸笼! 身体自下而上,一声接一声的震响中,体内深处精气神意层层拔高,到后颈处,被猛然阻挡,极度膨胀沸腾的精气狠狠冲上,“崩!”,第三十五声响彻——! 这一声有若崩山的声音之后,一道淡淡血虹在他胸前迸现,瞬间涌入了红珏,脑海瞬间被无量清凉气息冲击,“轰隆”发出了一声开天辟地的声响! 这一刻,他感觉全身塌缩成一个点,一个无限小,又没有极限的点,精神意识瞬间延伸到了冥冥高远,不可测,妙难言的地方,有一种乘风破浪、飘然云端的感觉,无比形容的畅快美好!身体更有一种跳脱禁锢,接驳天地的冲动。 “咔嚓嚓~!”,暗云滚动的天空中,一道贯穿数里的紫电凭空炸响在勍石矿场上空,无数人大惊失色! 炼体大圆满!精神元核境中期巅峰!元气实力,初入士级高阶! 回过神来的丘白鹭,有点震惊,这次的晋升,并不在预料之内,之前想要突破士级不知道被卡住多少次,直到修炼了“关锁连窍功”才得以一举晋升士级初阶顶峰的程度,这次竟一股作气冲过了士级中阶,当真有点出乎预料了! 此时,修炼到炼体大圆满的程度,他隐隐感觉尉级的屏障已经消失了,只要元气量足够,必然能一举突破,这当真是一个重大的进步,对未来有很大好处,他不由开心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收敛心神,开始稳固起自身境界来,这点小小的成就,相比遥远的未来道路,充其量只能算是踮起来一点脚尖,正确的心态,应该时刻正视己身。 亥时中,兵备司墙外隐秘处,里德.尤森小心翼翼地潜伏了过来,眉头一皱,他发现了此处布防的严密,各处交叉岗位的布置,几乎没有死角,一队队巡逻而过的士兵,口令各不相同,想要混入其中,相当困难。 然而,连赫勃是中级阵师,对青花领大军有巨大的威胁,不得不除,正因为心中有清晰的判断,是以他安排完军务后,再次冒险来刺杀,在他的字典里,冒险和激进都不是问题,成功和收获,才是他最在意的,无论用什么手段。 悄悄离开,他潜入到了军法司中,拿下一个尉级军官,很容易便套出了军事会议的大略情报,心中却更为欣喜,料想,待众将散去后,紧张了大半夜的第六兵团必然会更加松懈,那时,绝对是行刺的最佳时机。 魔阵司后殿,焰花战将的密室中:“喔——!痛死老子了!”,一声惨叫在周围回荡,正闭目凝神的丘白鹭,悚然大惊,急声喝问道:“谁?” “哦嘶—,混账!不知死活的东西,敢跟本魔君如此说话?”,疼地倒吸冷气的声音中,那人又呵斥出声,无比傲慢阴冷。 环顾房间四周,分明没有一个人影,他的心猛提了起来,跳起身形戒备道:“您究竟是谁?是我冒犯了,还请现身一见!” “对啊!我是谁?嗯?我怎么想不起来了,该死的小子,我究竟是谁?”,那人疑惑自语中,声音突然歇斯底里起来,强横的气息爆发,一股冰冷庞大至极的魔识猛然轰入了丘白鹭的意识海中。 连反应都来不及,丘白鹭的意识就瞬间淹没其中,就在即将溃灭之时,红珏猛然爆发出炽烈的光芒,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出,席卷入丘白鹭意识海的魔识如潮水般倒卷回去。 差点万劫不复,在生死之间,丘白鹭是彻底听分明了,那声音竟是直接从心底传来的,瞬间,他就有所明悟,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心念传音”? “本魔君恨啊——!该死的小子,你竟然敢将我困在锁魂玉中,你等着,本魔君出来定要你生不如死”,阴冷恶毒的咒骂着,那声音瞬间沉寂了下去。 没有任何回应,极度惊恐的丘白鹭,正在心底极力探寻着声音的源头,奈何以他现在的境界竟没有发现丝毫端倪。 “锁魂玉!被困在锁魂玉中?难道…?”,心中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立即从胸口处掏出了一直佩戴的红珏,里面荧光闪烁,隐隐有一团气雾状的东西在流动,是他以前从未发现的,难道… “原来在这里,我知道你很强,不过这块玉怎么困住你的,我一点都不清楚,玉还是别人送我的,你别惹我,否则,…”,想想根本不知道如何钳制对方,他无奈道:“算了,只要你不惹我,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咱们和平相处,各不相干,如何?” “嗯?”,心底传来疑惑声后,一道魔识瞬间流转他全身上下,接着自言自语的声音响起道:“是啊!区区士级,怎么可能困的住本君,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有强敌将我害到这种地步的?为什么要害我?我是谁?啊——,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话语越来越凌乱,突然,他声音一冷道:“不对!锁魂玉明明认主了,只有寄魂其中才能达成认主条件,这小子是锁魂玉的主人,本魔君却被困在里面,决然还是有问题!哼哼!你竟敢骗本君”,这时,一股极度凝实冰冷的杀气透了出来,然而,他却始终没有对丘白鹭下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红珏彻底禁锢着他。 “别!你听我讲这里面的原因”,冰冷杀气压迫下,心脏都几乎停滞了跳动,脸色苍白的丘白鹭连忙出声制止,紧接着,快速将红珏的来历说了一遍。 感觉到他没有说谎,那人冷哼一声后,一股魔识却无声无息又侵入了他的脑海。 瞬间感觉意识被剥离分割,丘白鹭大惊失色,猛烈挣扎起来,精神力汹涌翻滚,心神绷紧到了极点。 似乎感受到了他内心的反抗,红珏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一声闷哼中,那人的魔识猛然被拽了回去。 “叉!你是什么东西?心神分立?”,魔识被拽回,那人大为惊讶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六十章 火魁罡体 [谢谢书友,今天依然三更,二更在下午四点之前,三更八点前] 被那人魔识窥探,丘白鹭心中暴怒,思绪起伏不定,不知道自己多少秘密暴露了,数息后,才厉声道:“你太过分了,得寸进尺!你若再窥探我的意识海,我必然要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似乎不屑地嗤了一声,那人却也收敛了些许气焰,传过念头问道:“小子,你到底是谁?什么出身?”,魔识搜寻,他只看到了丘白鹭极少的一部分浅层记忆,还没来得及深入,就被红珏拽了回来,此时,受制于人,他也只能暂时收敛一下,等脱身之后,再将这小子抽筋扒皮,练成人傀也不迟。 “我就是我,出身?不清楚,反正一直孤身一人,苏醒就在北方的一个大湖边了”,想到焰花战将之前的怪异变现,他下意识将自己噬晶角虫的出身隐了去,觉得,可能有很大问题。 “奇怪!那本魔君究竟怎么栽你手里的?你仔细想想,千万别漏了什么”。 听丘白鹭前前后后讲了得到红珏后的经历,那人又陷入沉思,嘴里不时冒出乱七八糟的话语道:“这小子什么种族啊,到底是?真是奇了怪了,本魔君到底怎么会陷入这种境地的呢?嗯?化灵宗?秘藏?……” 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大惊道:“我想起来了,我是化灵宗执事长老啊,应蒙泰克师叔的要求,跟同门师兄弟一起帮他寻找秘藏的,后来呢?不对,以前呢?都不对啊,我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是谁啊,我到底是谁啊?” 记忆一截一截的,完全连贯不起来,甚至许多早年的经历都缺失了,他在歇斯底里的惨嚎中,思维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 此时,已是接近子时,紧急军事会议已经开完,由于兵团长斯托克.福瑞德闭关未出,主持会议的是军备司和军法司,只是在最高长官有些不对付的情况下,会议一直开的有些磕磕绊绊,争议良久,最终决定四路出击,彻查各地,同时,兵备司决定,将在下月初,进行新一轮兵源选拔,面向整个辖地。 在一众校级初、中阶强者的护卫下,焰花战将缓缓向着魔阵司行去,整个会议上,他都在反复考虑着如何处理那少年士兵的问题,背后牵涉的事情太大,一直不敢轻易决定,此时,心力实有些疲惫了,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哼哼!保卫的倒是挺严密啊!可惜,你还是得死!”,远处,隐藏着的里德.尤森眼中闪过一道冷光道。 他腕子上,一件镯子般的黑色魔器在元力灌注下发出了朦胧的乌光,整个人被罩住,竟瞬间隐没在了月色中,一点痕迹没留下。 终于到了魔阵司后殿,护卫焰花战将的一个小校,将一块方形玉牌嵌在了大门旁的柱子上,“吱—呀—”一声,厚重的黑色大门自动打开,一众校卫各自入岗,焰花战将步入了大厅,直奔中央密室而去。 “嗯?他们向这里来了!”,焰花战将一众人向魔阵司走来之时,红珏中的百毒魔君就察觉了,他的魔识以意识体为基,正缓缓恢复着,以其精纯的质量,即便不散发出去,方圆数里内的一切波动,也分毫毕现的映照在心中。 “谁来了?”,正百无聊赖地听着百毒魔君在心中疯言疯语,渐渐对他多了一些了解的丘白鹭反问道。 他终于知道了寄居红珏中的这个家伙的来历,竟是个君级强者,出身更是神秘,是什么中央魔域化灵宗的,不过,其它的都是乱七八糟的零碎往事,简直一片混乱,他听着脑仁都疼。 此时的红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似乎被激活了,在他心神中留下了一丝紧密的联系,百毒魔君的一举一动都会反馈出来。 “校级顶峰的一个家伙,一群初、中阶的小子,嗯?到大殿了,进门向这里来了,那个小子有意思”,百毒魔君有些惊讶地自语道,自主回神后,他终于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观察起来周围的环境来。 果然,百毒魔君说着的时候,丘白鹭听到了大门打开的动静,接着是整齐沉稳的脚步声缓缓接近,心中正在疑惑会不会是那“老将军”回来了的时候,密室门打开了! 只见一个面容方正的华发老者,大步迈入,不是焰花战将更是何人? “嘿嘿!有好戏看了!”,突兀地,百毒魔君又冒出了一句。 自始至终,焰花战将等人竟没有半点察觉,他们的一举一动完全在别人的观察中。 “什么好戏?”,丘白鹭心中奇怪,却没有多问,也怕一动心思,那深不可测的“老将军”察觉了,到时候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 看着少年,焰花战将突然想通了,“何需考虑太多?想来,这里一个小小的一个边荒小领,还放不在那等强者眼里,如我们这等小人物,有些事做多了,反而引发不可测的后果也说不定,顺其自然,或许更好” 向正躬身敬礼的丘白鹭轻笑着一点头,他便径直向床榻走去,要继续行功疗伤。 “躲开!”,心中突然传来百毒魔君的示警,他还未有所反应,双腿神经已被一股庞大的魔识*控,整改身体猛然跃起。 冲势太猛,竟“砰”一声撞在了墙上,眼中金星直冒,丘白鹭晕头涨脑中顿时大怒,正要喝问百毒魔君为何这么做的时候,却见焰花战将猛然察觉了什么,怒喝一声拍向前方,一股强横的元力喷涌出来,将密室门狠狠炸飞了出去。 外面,一众护卫大惊,飞速冲来。 “咦?”,一声惊咦后,一个挺拔的身影在暴散的气流中显现出来,正是持刀作势欲劈的里德.尤森,原来,“乌光镯”的效果被焰花战将一记“劈风掌”给破除了,让他准备偷袭的举动也彻底暴露。 看到撞到墙下的丘白鹭,他眼中熊熊怒火燃烧起来,杀气四溢地厉声道:“你!又是你坏小爷好事!你着,杀了老东西,我定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咬牙切齿说完,他猛然挥刀斩向密室内,元力爆发,一道光刃飞旋着,闪电般斩到了焰花战将面前! 一击之后牵动伤势,焰花战将无力抵御刀光,只能狼狈一滚,险险躲了过去,“咔嚓嚓”,床榻连同密室内的一些摆设全部被刀光崩碎,四射的光刃撞击,墙上闪烁起炽烈的白光,防御魔阵被激发了出来。 “敢拦我?都给我去死!”,爆发出刀光的一瞬,里德.尤森被身后赶来的两个校级军官一左一右攻向要害。 怒喝声中,他猛然向后推出一掌,强劲的元力气旋轰然炸开,径直将那两人撞的倒退出去。 双方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叉!火魁罡体!这小子哪来的?了不得啊,小子,你惨了,得罪了这么一个可怕的家伙,你以后别想过安稳日子了,嗯,不对,凭你的实力,怕是都活不过今晚了,嘎嘎!嗯?也不对,叉,你死了,锁魂玉崩碎,岂不是要牵连到老子?妈的!气死我了!本魔君竟还要给你擦屁股。” “什么火魁罡体?”,看着又有两个校级军官不顾生死地闯了过来缠住那强横的青年,丘白鹭压下心中的沉重问道。 “‘圣魔百体’知道吧?这就是其中属于罡体的一种,厉害啊!没想到这边荒之地还有这种冠绝天下的体质。啧啧!” “什么‘圣魔百体’?” 这下百毒魔君沉默了,郁郁想到:“叉!这小子就是个大傻帽,老子懒得再白费口舌”。 百毒魔君不说话,他也识趣不再问,专心看起战局,双方出手太快,即便调动了精神元核加持,他也只能勉强看清部分动作,往往,盯住上一招,下一招就错过大半,实力上有着鸿沟般的差距,让他根本无法跟上两人的动作。 想起那银发年青人毫不掩饰地凛冽杀意,丘白鹭心中十分憋闷,但一股凶狠涌了上来,拳头紧紧握住,同样爆发了强烈的杀机,“目前,我不如你,但你一定杀不了我,以后,我必然要超越你十倍,百倍,千倍,到时候,我一定会狠狠将你杀死!”,他心中,一股绝大的狠心毅力迸发了出来。 “变强!我一定要尽快变得更强!不是急功近利,而是利用并争取一切资源,为自己的实力提升服务!”,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睿智近乎疯狂的光芒。 “轰!”,向后一掌轰出,里德.尤森震出一道元力“双绞杀”,*退了围攻之人,猛一回手,一刀将一个慌乱躲避的校级初阶军官劈成了两半,鲜血飞溅中,“死吧!”,他纵身飞扑向焰花战将,脸色狰狞无比。 纵身飞跃中,只见他手臂猛然一挥,三棱刀凌空飞起,化作一道流光狠狠扎向焰花战将心口,“流光刀法”,“破空斩”,双叠加战技,凌厉无比,务求一击必杀! 第六十一章 本源战力 “嘿嘿!结束了,你那啥将军完了!”,红珏中,百毒魔君在里德.尤森跃起身形的瞬间就预判完了形势。 听到百毒魔君的“预言”,结合自己的所见,一瞬间丘白鹭就察觉到了焰花战将的极度危险,“小心!”,他想也不想就猛然撞了过去,焰花战将被撞开,刀光却擦着他后背而过,一大块皮肉被划开,鲜血汩汩涌出。 心头一紧,他猛然收缩肌肉夹住伤口,气脉理顺,鲜血立时被止住,通络固源散的残余药效凝聚过去,伤处开始由内而外缓缓修复。 这就是炼体大圆满,肌体控制如意的好处,一般伤势,根本不会影响到战斗力,再加上极品疗伤药物的作用,即便体外伤势较重,也能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本来,以他的心性,在知道自身实力卑微的情况下,绝不该做出这种冲动的举动,然而,看到老将躲避不及,他头脑一瞬间就懵了,热血上冲,不管不顾撞了过去,下意识只存一个念头,“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于跟前”,这是发乎他本性的行为,生受别人大恩,必须竭力偿报。 躲过致命袭击,焰花战将急速翻转身形,扯住丘白鹭猛然翻滚到一旁,避开了里德.尤森的狠狠扑击,“逃!”,他转头大吼道,元力催运过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将军快离开!我来挡住这刺客!”,于生死之间,丘白鹭猛然跨步挡在了焰花战将身前,要凭着微末实力硬捍近乎将级水准的里德.尤森,此时,里德.尤森再次被两个校级中阶军官缠住,一时无法脱身。 “傻子!”,焰花战将瞬间涌过这个念头,却不禁动容,多少年,他养尊处优远离战场厮杀,多少年,已忘却了昔日的刀光剑影,而如今,一个不过士级的小家伙,分分秒就可能陨落在敌人刀光下,却毅然决然挡在自己身前,将生死置之度外。 在这个偏远之地,贫瘠荒凉,战事难起,第六兵团的强大足以震慑周边的一切势力,长久以来,再未经历过像样的战事,平和的环境已磨灭了大部分军人,也包括他的锐气。 轻叹一声,焰花战将双眼中精光暴射,是该重新振作的时候了,军人从不应畏惧死战! “哈哈哈哈!”,狂笑出声,他双臂一震,胸前战袍崩裂,遒劲的肌肉露出,一股强横的气息爆发出来,刚猛无畏,什么伤势不伤势,你要来,我便战,轰轰烈烈战过一场,即便死又何妨? 看到里德.尤森暂时*退敌手,穿空一刀再次斩来,焰花战将猛然跨前一步,右拳上元力流转,闪电般向前轰出,崩碎斩到丘白鹭面前的刀光的同时,左臂急速后摆,一把将尚未反应过来的丘白鹭拨到了身后。 “噗嗤!”、“噗嗤!”,崩散的刀光,却有两道意外射穿了他的左臂,鲜血飙射了出来,溅了后面丘白鹭一身。 刀光崩散,主体的三棱长刀猛然一震却仍有余力,破碎焰花战将的元力防护,斩向他胸口。 “就是这时!”,双目中精光绽放,被溅了满身满脸鲜血的丘白鹭,却在瞪目而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斩下的三棱长刀上。 精神元核运转到极限,精气神意高度统一,在他屈腿俯身间,元气一次次超速震荡压缩,凝炼到了极其恐怖的程度,猛然顺着长刀爆发了出去,闪电般劈在了三棱刀刀刃上。 “轰”,剧烈的爆炸在两刀间产生,丘白鹭全身的元气狂暴倾泻而出,战刀寸寸碎烈,那股元气风暴狠狠将三棱刀轰偏了出去,正是“关锁连窍功”——“象驮望天”第三式“嗷啸崩云”的诀窍,元气能以数倍甚至十数倍的强度瞬间爆发。 “砰——”,三棱刀爆碎地面白色勍石深深扎入了进去。 看到绝杀技再次失利,里德.尤森眼神猛然一凝,正要招回自己的战刀,却被扑上来的另外两个校级军官再次缠住,焰花战将都发飙了,这些军官们彻底疯狂了,一个个悍不畏死,疯狂扑击过来。 “嘿嘿!干得好!小子”,眼神一片明亮的焰花战将拍了拍丘白鹭的肩膀,爽朗笑了起来,一口气松了下来,“噗——”,猛然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 这一气泄去,他是真的再也没有战斗的力量了。 大惊失色,丘白鹭连忙扶着他向门外退去,另外几名校级军官立时赶上来护在前后,这种保卫下,一时已经不再如先前那般危险了。 看着老将被护着离开,“杀——!”,里德.尤森打出了真火气,火冒三丈中,出手更加犀利狠辣,接连六掌轰出,将夹攻他的两个校级军官打的手忙脚乱,兵器尽被击飞。 “滚!”,看到右侧军官徒手攻来,他猛然飞起一脚,将他直楞楞踢飞出去,理也不理剩下的一个,飞身便向门外冲去,看到门口正有一个军官挥刀劈来,他身形一转,猛然挥拳砸去。 “休想过去!”,身后另一名校级中阶军官猛扑过来,一拳砸向他脖颈,与门口处阻挡之人前后夹击。 “哼!”,冷哼一声收回拳头,他倏然间从腹下穿出一掌,化作残影般横扫在左右两人腹上,元力猛然爆发出来,如雷电轰鸣般炸开,生生将两人崩飞出去,战甲破碎,腹前血肉模糊,已是受了重伤! 解决了门口大敌,他再次飞扑向焰花战将,看到情势危急,护在老将前方的两个校级中阶军官,同时横刀上前阻拦。 挪闪之间,避开两人的攻击,里德.尤森的视线撞上了扶着焰花战将的丘白鹭,犀利的杀意,毫不掩饰地投射了过去。 丘白鹭一瞬间就读懂了他的意思,眼中精芒爆射,同样表露着强烈的杀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自此,谁也没有半点退路。 感受到丘白鹭的强横杀念,里德.尤森顿时暴怒,“爬虫一般的角色,屡屡坏我大事,还敢如此猖狂,我必要将你碎尸万段!”,他心中恨意滔天,猛然向着左前方一招手,“嗡鸣”一声,三棱长刀凌空飞射过来。 持刀在手,他如暴怒的狮子一般,纵横斩击,将身前两名军官彻底压制了下去。 将两人*得一退再退,眼见要将其中一人战于刀下的时候,他只听大殿外传来沸腾喧嚣之声。 “有刺客!”、“救将军”、“冲啊—!”……,大批军队在向魔阵司赶来,眼睛一眯,他立时回刀急退,身形凝立在了丈外。 剩余的三个有战力的校级军官围拢在焰花战将身前,一脸紧张的防备着,没有一个再敢向里德.尤森出手,他的凶悍在所有人心中都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里德.尤森握刀静立,气势急速升腾,焰花战将看他停手,凝重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蠢货!快逃,他在准备至强杀招!”,脑海中突然传来百毒魔君急吼吼的叫声,丘白鹭顿时大惊失色,一拉焰花战将衣袖,大喝道:“将军,危险,快走!”。 焰花战将神色一变,看到里德尤森身外升腾起的红色光焰顿时醒悟过来,急声喝道:“快躲开!”。 然而已经迟了,只见里德.尤森手持三棱长刀电光火石间劈出了十数刀,一道道红色烈焰喷涌,交织成一片火海,猛然横扫而来。 “叉!本源战力,妈的,你们死定了啊!”,百毒魔君在丘白鹭脑海里惊叫。 前方,烈焰横扫,将他二人保护在身后的三个校级军官,无论中阶还是初阶,躲闪都不及,惨叫声中被斩断成满地碎尸,化为焦炭,火网席卷,径直烧向焰花战将和丘白鹭。 “请你救救我们!”,心中狂骇,丘白鹭拉着焰花战将急退之时,向红珏中的百毒魔君求告道。 “妈的!老子倒了血霉了啊!”,咒骂声中,一道波纹震荡,方圆数里内海量魔气被抽空,瞬间排列组合形成一个乌色光罩,堪堪包裹了丘白鹭和焰花战将,一道道烈焰呼啸而过,光罩剧烈波动中,最终坚持了下来。 最强的攻击都没有击穿两人的防护,强弩之末的里德.尤森瞳孔急缩,知道自己再上去也无用,“好!好得很!我们走着瞧!”,撂下狠话径直杀入了赶来的官兵中,一路横扫,瞬间消失在了远处。 “噗嗤——!”,光罩湮灭,百毒魔君抽气一声,辛苦积攒的魔识近乎全部耗空,好不心疼。 劫后余生,丘白鹭和焰花战将对视一眼,心中犹有惊悸!太可怕的家伙了,区区二十来岁年纪,实力却强横到一塌糊涂。 “唉!”,叹了口气,焰花战将看着满地的焦尸和重伤的手下,心中极为沉重,最近兵团内,一件接一件大事发生,这个刺客,加上眼前的少年,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更可以肯定,锁魂玉中的强者看来必然和少年有联系,否则,最后时刻何必出手。 “半夜了,你在老夫这先安顿下来,明早再回你的部队吧!”,思索片刻,老将拍拍丘白鹭的肩膀道,看着少年,心中其实有了一丝丝温暖。 次日一早,丘白鹭就回了小队,本以为会受到严厉惩罚,却没想到什么事也没发生,既然没人找事,他便如常修炼,巡查,过着与以往相同的生活。 然而,这一天是九月三十日,一股牵动无数人命运的大势已在悄然酝酿。 第六十二章 你真惹祸 维持矿洞秩序,是十七大队到二十一大队这五个大队不可推卸的义务,所以这五个大队的士兵们,不同于其它大队,一般都会被要求在矿洞中驻守,他们的训练地点在矿洞中开辟的中央大厅里,有布置的低级聚能魔阵,条件倒也不差,甚至可以说比其他部队还更好些。 时间转眼到了傍晚,丘白鹭决定去坑道巡视,便沿着中央主干道一直向着魔石矿前进,空气中魔气的浓度在不断上升,进阶后,他的身体已经能够清晰觉察出来,想来,这是深层魔石矿所逸散出来的,不过,也只限于接近魔石矿的这一小段路上,再往外就很难再感受到魔气浓度的变化了。 “嗯?奇怪?”,在丘白鹭跨过某一个位置的瞬间,红珏中的百毒魔君,产生了很不寻常的感觉,他觉得好像突然进入了一个另外的空间,这种感觉很突兀,一瞬间便消失了。 “停!小子,你再回去试试!”,百毒魔君生硬地命令道。 丘白鹭本来想听他的,但那种语气让他很不舒服,便继续向前走,渐渐接近了坑道最深处,那里十几个矿奴正在劳作,看到他到来,更是不敢怠慢。 百毒魔君撞了个钉子,顾及自己的面子,索性不再出声,也没有咆哮发怒,因为,锁魂玉经过这段时间吞纳宿主的精神力,已经在一个时辰前完成了最后的激活,自己的生死从此彻底在对方一念间,那一瞬间,两人都已经心知肚明,自然,一层束缚和隔膜也就自然产生了。 寄宿的小子靠不住,百毒魔君生性谨慎多疑,只好自己探查起来,庞大的魔识席卷而出,很快将方圆数里的情况摸清。 此时,在他的魔识感知中,出现了极为震撼的画面:西面的山脉深处,一个超大漩涡在缓缓旋转,周围天地间大范围的魔气丝丝缕缕在向着那里汇聚,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再向前里许,一个个能量节点在活跃着,向内远远延伸进去,然而一层能量汇集带横亘在面前,百毒魔君不敢再轻易突入进去察看。 感受到这些节点不断有魔气汇聚、压缩、沉积,分明是极高明的聚能阵,百度魔君惊异起来:“这里分明接近一个超级大阵啊,难道外围的这些魔石,根本就是失效了的阵法根基吗?那岂不是说继续前进就进入了大阵范围?” “这究竟是什么阵?只是外围就有如此高端的手法,凝聚阵基,这分明是想让大阵千万年不坏,时刻运转不息,什么人有这种超恐怖的大手笔?太骇人了!”,百毒魔君越琢磨越恐惧,这种情形,已经让他彻底震惊住了,忍不住便想询问丘白鹭,想想这小子的“熊样”,又忍住了。 “算了,我小心察看一番再说,想来只要不深入大阵,我意识本体又在这里,不会有太大问题,说不定一个大机缘就在面前呢”,止不住大阵背后惊天利益的诱惑,他将魔识触探了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外围的迷踪和掩形幻阵,在长久的岁月里因为地壳变动和种种外因,已经失效大半,第六兵团的挖掘又彻底摧毁了外围数十里大阵的最后阵基,将大阵内层核心暴露了出来,他将触探的位置已极为危险,稍有刺激便会引发恐怖的杀机变化。 “叉!什么东西?”,他突然惊叫一声,头脑如遭重击,猛然眩晕了瞬间,四散的魔识更全部被一股庞然大力压迫到一起狠狠捶了回来,那股威势无比恐怖。 魔识凶猛倒卷,带起的元气震荡十分猛烈,当事人丘白鹭被气流汹涌冲击,狠狠拍在了地上,猝不及防地啃了一嘴泥土! 他艰难爬起身来,头晕目眩,感觉内脏都移位了,“呸——!”、“呸——!”,晃着脑袋,迷迷糊糊刚吐了两口,“嗡——!”,深山之中响起一道山崩海啸般的声音。 矿场之外,在开采最前方数里的位置,山底开始隆隆作响,声势愈来愈烈,继而山脉深处,一个个山头竟轰然崩塌,道道血色光华升起,交织成网,瞬间笼罩了不知多远的距离。 血色光网成型的一刻,“轰隆隆”,大地开始更剧烈震动,一座座山体位移,位于后方的矿洞受到波及,开始大幅度摇晃起来,如同发生了六、七级大地震一般,好在魔阵加固的够结实,一时半会没有坍塌的迹象。 “快跑啊!”、“山崩了,再不跑就没命了!”、“地震啊!救命!”……,矿洞中无论矿奴还是军队都开始慌乱了,向着坑道外面狂冲,惨叫声此起彼伏响起,为了逃命,不知多少人受到攻击和践踏,死伤不计其数! 天摇地动,丘白鹭震惊地呆立当地,刚想跟他其他人一样转身向坑道外逃命,就被一股浩大的威压锁定,这一刻,动作完全僵住,惊地想喊一声“妈呀!”,话音竟脱不出口去。 忽然,虚空中一道黑漆漆裂口张开,猛然将目瞪口呆的他连同身边还没反应过来的数人一起吞没,坑道中,除了逐渐减弱的摇晃,彻底恢复平静! 被莫名力量死死锁住,丘白鹭的身体不由自主在黑漆漆的空间中穿行,这里是一个黑暗通道般的地方,不知来处,也看不到尽头。 穿行中,丘白鹭猛然回过神来,向红珏中传音道:“我靠!你可真能惹祸啊,你究竟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若是有身体,百毒魔君此时也是目瞪口等,天可怜见,他除了用魔识小心翼翼去触探大阵边缘,别的事情真的是一点也没做,若说有,也只是在碰到一层似有似无的阻碍时,稍稍撞击了一下,哪里知道,会引发这么强烈的反应! “我,混账!本魔君做什么要你管?”,反应过来,百毒魔君顿时训斥道,心里还在琢磨着,“这到底怎么回事?阵里到底有什么?这么可怕…”,实际上,他从大阵的那道阻碍后,感受到了极为浩大的能量波动,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怖神形压迫,仅只大阵稍稍汇聚的自动反击,就已让他的魔识重创,再无法窥探半点。 索性不再惹炸毛的百毒魔君,丘白鹭察看起周围的环境来,“这里怎么没有方位感和时间流逝的感觉呢?”,发现这点后,他心中惊异地道。 没有理他,但听到他的疑问,百毒魔君心中猛然想起一些事情,“按照记录,这是,这是幻阵传送啊!妈的,我们马上要陷入杀阵核心了啊!完了,完了,这个大阵,外层掩形阵、幻阵嵌套,内层防御阵、杀阵并联,一旦触发,威力恐怖不可测,这真他妈太坑爹了,本魔君纵横一生,难不成这次要栽了!”。 听着百毒魔君的胡言乱语,丘白鹭也是面色剧变,这样一个无上无下,左右四方不定,更没有时间流逝感觉的地方,竟是通向一处杀阵的传送通道?那不是马上就要面临危险?看看周围,那几个矿奴,一个个实力还远不如自己,岂不是比自己挂的还得快? 正在他心惊地胡思乱想中,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道流光,碰到周围被束缚的人,瞬间炸开,将人吞没进去,很快,他也被一道流光撞上,绚烂的光亮之后,整个人消失不见! 青花领,西北边境,穆兰山口:一队队蓝甲士兵逶迤而来,放眼望去,山下已成了一片蓝色的海洋,这里集结的是——青花领王牌,第一兵团! “主上!过了山口,就是碎叶领的乌木堡,是否现在发动攻击,请您示下!”,大军后方,一个身高近九尺的犼族白面战将向身前一身亮银盔甲的中年人躬身请示道。 “近卫军也出动,立即荡平乌木堡,进入碎叶领东北腹地!”,中年人棕黄色的眼中精光一闪,斩钉截铁地挥手道,那副儒雅冷肃的样貌,不是青花领主海德拉.尤森又是何人? “遵命!”、“是!”……,身前身后,两名将领同时躬身领命,接着,只见近卫军一匹匹乌剑驹奔驰向前,第一兵团紧随突进,骑军在前,步军在后,像一柄蓝色长剑劈向了乌木堡城。 “轰隆隆”巨响声不停,四轮齐射后,数十门魔机炮径直轰塌了乌木堡城墙,“杀—!”,青花领大军如同蚂蚁般密密麻麻的杀入了堡内,惨烈的厮杀开始! 半个时辰后,乌木堡横尸遍地,碎叶领第二兵团驻守的第四大队全军覆没,青花领大军为求保密,不留活口。 “下一个目标——洪山部落!”,魁梧的中年战将长钺直指天空,声音滚滚如雷般响彻在整个乌木堡上空,大军隆隆而动! 一个时辰后,乌木堡西北方三百里外的莲湖堡陷落,吽族聚居的洪山中部血流成河,族人尸体横枕数十里地界,鲜血染遍了东挞丘陵的每一个角落。 灭亡洪山部落,青花领大军一路不停,急速杀向碎叶领东北最大的堡城要塞——石堡城!它的斜后方两百里外就是勍石山脉。 看着西南面的天空,在精骑拱卫之下,海德拉眼中精芒绽放,无比阴冷地道:“菲德古!这次,我必然要你伤筋动骨!从此一蹶不振!”。 第六十三章 情势危急 ?谢谢书友,新的一周,加油!也祝每天心情愉快!」 勍石山脉矿场,诸将云集矿洞之前,气氛无比凝重;“福瑞德将军到——!” “什么?兵团长大人出关了?”,一众将校听到后方一名校尉的呼喝声,顿时震惊了。 “列队!迎接将军!”,兵备司司长冯特恩.洛兹肃容说道,当先转身向前走去,周围诸将校整肃容装紧随其后。 只见,前方奴隶大营的中间大道上,两队黑色全身甲士兵威严肃杀地排布向两侧,后面,一个鹤发圆脸的老者正踱步而来,身形八尺半高下,一身乌金黑锦铠,气度凛然生威,百余丈距离,片刻已迈过,来到众人近前。 “参见将军!”,兵备司裨将冯特恩.洛兹以下,诸司及各队将校纷纷躬身行礼,紧随其后,成片成片的军队衣甲铮鸣,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更远处,惊慌失措的奴隶们,哗啦啦跪成一片,如波浪般向着远处蔓延。 “儿郎们!都起来吧!”,鹤发老者白皙枯干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平静地抬手道。 “谢将军!”,一众官兵纷纷起身。 “谁来告诉本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军法司裨将威利斯.布鲁克还未至,魔阵司裨将连赫勃在密室养伤,在场诸将中,属冯特恩地位最高,便见他上前一步,恭敬道:“禀报将军!前方数十里外山脉震荡,出现大规模能量反应,深处的矿洞被殃及,局部坍塌,其它无碍,人员损失方面,初步估计,军队应在千人上下,矿奴则死伤大约四五万人”。 “震荡竟如此严重?罢了!军中伤者善加抚恤,死者,尉级以上慰藉家属,为本军效力,自然不能让将士们寒心,这一点,你和沃德将军(后勤司裨将尼拉.沃德)协同办好。” “是,将军!”,冯恩特和尼拉同时躬身回应,接着,只听冯恩特继续汇报道:“将军!这次的震荡十分强烈,怕是山脉深处有大变,末将等估计,波动中心至少有数百里方圆,感知中,数息间整个大地都在剧烈摇晃,我方矿场在山脉最外围,损失还不算太重,后面,是否采取应急措施以及山脉如何查探,还请您定夺”。 “嗯,情势严重,现在立即进入应急状态,所有生产训练活动停止,各大队整肃本部人马,开始带领矿奴清理矿区,你们现在随本将入山察看吧!”,鹤发老者面色严肃地说完,迈步向着数十丈外的山坡走去,十数步间已登上了山岩,如履平地般向上走去,近卫军紧紧跟上,各展身法向陡峭山壁上攀援。 冯恩特.洛兹、刚赶到的布鲁克.威利斯、尼伦.沃德、沙迪克.罗伦等各司首脑及一众大队长们,不敢怠慢,简单交代完属下也展开身形追去。 正在这时,“报——!”,一声凄厉冗长的惨呼声从后方传来,只见一匹角马四蹄翻飞,直冲过来,上面的报讯士兵衣甲残破,浑身鲜血淋漓,无比凄惨! “大胆!”,有军官拔刀阻止! 角马上,那报讯士兵滚鞍摔落,挣扎着扑到近前惨呼道:“报——!石堡城遭青花领大军围攻,危在旦夕!请兵团速速支援啊—!”,说话间嘴里鲜血汩汩涌出,好不渗人。 “噗——”,他一口鲜血猛然喷出,径直磕倒地上,挣扎两下再也不动,背后,十数根箭矢深深插入身体,腑脏早被刺破,能坚持到现在已是奇迹! 报讯士兵的话一出口,全军大哗,石堡城位于勍石矿场南部两百里外,地处大沼泽北出口,是通向此处的重要防御要塞,也是第六兵团物资囤积及有功军官家属安置的地方,对于第六兵团,是不容有失之地,此时竟被青花领大军围攻,危在旦夕,顿时不少将士急红了眼! 听到报讯,本已登临山壁数十丈高处的兵团长斯托克.福瑞德,面色一变,突然返回,身影化成一道黑影,瞬息而下,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到了山坡下的军中,他面色一沉喝道:“全军整备!魔阵司通知就近大队增援石堡城,第十九、二十大队留守矿场,其余部队随本将前往救援!第六兵团即刻进入战备状态,凡有作乱不安,寻衅滋事,以及不听号令者!格杀勿论!”。 此时,石堡城靠着第六兵团的全力经营,和后方犼族大部落“戕牙”的支撑,在人员和物资上都不十分缺乏,虽然在战斗力上无法和青花领精锐第一兵团相提并论,但靠着防御魔阵和大型弩机炮车的辅助,以及完全占据优势的地形,暂时抵住了敌人的正面攻击。 大沼泽和西侧的山岭将石堡城以南完全封闭,青花领的军队又无法从其它方向绕过,只能选择沼泽与山脉间的道路强攻,这种情况下,石堡城的防御负担减轻了大半,然而,面对第一兵团的猛烈进攻,形势依然严峻。 石堡城城墙之上,看着下方一片蓝色海洋般的青花领大军,第五大队大队长尼米兹.洛塔心中无比沉重,即便第五大队只需坚守堡城南面,但以现在敌人的攻击强度而言,防御魔阵顶多再能支持一个多时辰怕就要崩溃,现在都已经开始不规则出现阵纹缝隙,让敌方涌入的士兵越来越多。 情势越来越危急,看着冲上城墙的敌方军官,脸上满布狰狞地杀戮着戕牙部族兵和第五大队的士兵,尼米兹叹息一声,抽出了腰间长刀,也加入了战斗,兵团的增援若不能快点,怕是以后就只能看到一片废墟的堡城,第五大队更是彻底会成为历史。 青花领第一兵团极为强大,气势高昂,凶悍无比,凶猛攻击下,打的第五大队和部族兵有节节败退,第五大队和戕牙部族兵几乎靠着人命硬生生遏止着它的突破。 “轰!”、“轰!”…,青花领第一兵团的大型战争器具猛烈轰击着,一旦防御魔阵彻底崩坏,城墙被轰塌,这场战斗,就彻底告终了。 矿场中:就在全军紧急动员,各大队整备兵马,磨刀霍霍即将杀向战场的时候,丘白鹭作为十九大队的失踪人员,已被认定为死亡,近千人的伤损中,多他一个刚入伍的小兵并不出奇。 大阵中:“喂!醒醒!醒醒!臭小子!”,红珏中的百毒魔君不耐烦的呼喊着。 脑海中传来一阵阵呼喝,丘白鹭勉强睁开了疲惫的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了一片青草地上,身周,黄色、白色、粉色的美丽小花儿开遍了整个草坪,那种五彩缤纷的景致,端的好美! 之前,他清楚地记得,流光吞没自己后眼前呈现的是一片深邃的蓝色天空,朵朵白云飘荡,火红烈日当空,无比熟悉的感觉传来,那一瞬间,他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家!地球!我永恒记忆的地方啊,我终于回来了吗? 可惜好景不长,还未从感动中回味过来,一颗半身高度的炮弹就呼啸着在眼前爆炸,强大的冲击力,直接让他遭受重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在昏迷前的一瞬间,他耳中隐隐听到了战机呼啸而过的声音,身受重创,心中却有一个欣喜的念头划过:“我真的已经回到了地球啊!”。 第六十四章 青飒落絮 “快!快!加快速度!”,沼泽东北方,在矿场南部荒原捕捉奴隶的第十三大队接到命令后正疯狂赶往石堡城增援,大队长坷噜噜.谢特纵马来回驰骋不断催促。 “吁——!”,突然,他停下了角马,只见前方树林弯道处,哭嚎嘶喊声乱成一片,一群士兵正向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看旗号编制竟是第十六大队,貌似出现了什么大乱子。 “卢卡,你带人去问问怎么回事?”,坷噜噜眉头皱了起来,本能察觉到了一丝不妥。 “遵命!”,高声应和后,数骑精锐从坷噜噜身后奔驰而出,直奔树林处的乱兵,只听一阵叫嚷呼喝之声后,那叫尤卡的隼族骑士猛然催马折返。 “报大队长!前方的确是第十六大队,他们的大队长被假扮的石堡城求援士兵暗算了,身受重伤,怕是不行了?”,瘦小灵敏的尤卡纵身下马汇报道。 “什么?”,坷噜噜大惊失色,在这紧要关口,第十六大队的大队长维拉斯.鲍杰竟然被人暗算了,作为校级高阶的强者,谁能暗算得了他?难道,敌人已经派出了大量高手渗透到了这战场后方不成?太可怕了! “走!过去看看”,沉喝一声,他收起惊容当先纵马过去,手中鞭子挥动间头也不回喝道:“各中队听令,结成战斗队形在前方第十六大队处集合!务必提防敌人偷袭!”。 此时,第十六大队围拢的垓心,一众校级军官都守在躺在临时木床上的犼族中年人身边,一个个神色惶恐茫然! “躲开!”,纵马疾驰到近前,身形精壮的坷噜噜立时翻身跃下,蛮横撞开一众校级军官后,挤到了木床前。 床上的中年人,胸腹间有一道近乎贯通的可怕伤口,此时已是气若游丝,隐约可见胸口还在起伏。 瞳孔一缩,坷噜噜上前紧握住了这中年人布满绒毛的大手,连声呼唤道:“维拉斯!我是坷噜噜!快醒醒!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醒醒!维拉斯!”。 不断呼唤着,终于这中年人的手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眸中的神采在一点点汇聚。 眼眸转动,看清握住自己手的人是谁后,他似乎突然生出了力量,反手握住坷噜噜的手臂,声嘶竭力地说道:“噜噜啊!你可终于来了!老子大意了!大意了啊!你一定要替我报仇,杀了那青花领…青花领的年青小子——”。 说到这里,他声音戛然而止,头猛然垂落,双目圆睁中溘然而逝! “大队长!”,悲呼声中,一众将校纷纷跪伏于地,成片成片的士兵惊惶跪倒,沉肃悲凉的气氛笼罩了整个第十六大队上空,在外围严阵以待的第十三大队受到感染,士兵们也纷纷收起神色中的轻松淡然,变得一片肃穆! “哭个鸟毛——!”,一声暴喝如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响,只见坷噜噜猛然起身,脸上一片森寒地道:“都他妈给老子听着,从现在起,你们就跟着老子去揪出杀害你们大队长的凶手,不把他千刀万剐誓不罢休!” “对!跟着长官!找出凶手!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 第十六大队此时爆发出惊天的杀意,怒吼声传出十数里! 南面二十余里外,四个一身黑色甲衣,胸前刻着第六兵团六叶分叉标识的士兵,正纵马疾驰向石堡城! 最前方的,是一个面容阴鸷的俊秀青年,眼神无比锐利,驰骋中,他似乎察觉了什么,回头看向了树林的方向。 “第六兵团吗?不过如此!现在才是本少真正收利息的开始,我里德.尤森就要踩着你碎叶领的强者尸骨,名震都兰北疆!”,他冷笑着道,眼中两道精光爆射了出去。 “少主!领主大人已经亲自率军进攻石堡城了,摩萨德他们既然已经潜入到城内的魔阵核心中,为什么不让他们破坏了防御阵,减少些我军攻城的损失呢?”。 “列古塔,你跟随本少爷几年了?怎么一直没什么长进呢?遇事要多动脑子,绝不可一味蛮干,你想想,若是让父帅轻易拿下了石堡城,直驱勍石山脉,我这个儿子的作用他又怎会重视?要知道,大哥可还在南方虎视眈眈要压下我的风头,每一步,我都必须深思熟虑才行。” “嘿嘿!”,咧嘴一笑,列古塔摸摸宽大的后脑勺不再言语,貌似领悟了二少爷里德.尤森的用意,实际上,他并没懂,万事莫穷问,这个道理,他却知道。 就在里德.尤森纵横驰骋第六兵团后方,接连带着手下刺杀了六名各地堡城的最高镇守长官,又偷袭干掉了一名高阶军官——第十六大队大队长维拉斯.鲍杰的时候,陷入大阵中的丘白鹭却迎来了生死危机! “叉!小子!你真是个废物!妈的,这是幻阵,幻阵啊,一切皆源于你的认知啊,从始至终老子都没见你动过,你整个屁的昏迷啊!” “呜——!” 突然,遥远的空中传来清啸风声,如野兽嘶鸣,海潮翻涌,天空,片片白色绒絮悠然飘落,面对如此纯美娴雅的景致,百毒魔君却悚然一惊,“我叉!这是?‘青飒落絮’!妈的,这是要整死我们啊!快,快逃,再晚就来不及了啊,小子!” “多美啊!多待会怕什么!”,看着蓝色天空丝雨般飘落的洁白绒絮,丘白鹭沉醉道,躺在绿茵草坪上,丝毫不愿起身。 “混账!你气死我了!给本魔君起来,快滚起来!”,怒了,百毒魔君听到这话急怒,咆哮起来,那种急切的情绪有失控的趋势。 然而下一刻,咆哮声却戛然而止,他凄厉地嘶吼道:“快!快逃!你是大爷,老子求你!快离开这!这是早已失传的顶级幻杀阵!再不走,我们俩真的要玩完了啊!” “我,怎么会这样?”,百毒魔君凄厉的嘶吼终于惊醒了心中倦怠的丘白鹭,他精神猛然一震,彻底恢复了正常,意识清醒的一刻,周身唯美景象瞬间破碎,现出了真实的场景:高空中,一道道青色的罡风如电般穿梭,剧烈碰撞中,破开一道道空间裂缝,暴起成片火花,大面积的空间碎片被“飒风”割裂、燃烧,如丝雨般下落,飘在百毒魔君撑起的多重元力罩上,瞬间燃烧起剧烈的火焰,无声无息间将一连数层的元力罩蒸发大片。 好在百毒魔君实力强悍,一层层元力罩急速恢复,但空中黑絮无穷无尽,越来越密,他们又能支撑多久? “下面我们该怎么办?”,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丘白鹭连忙在心中问道。 “叉!老子知道,奇怪啊,老子怎么会知道的?妈的不管了,快,向前一步,三尺六分,停两息,立即跨出第二步,四寸九分,五息后立即跨第三步,五尺一分,两息,左转踏第四步…,记住,该踏步,千万不能有丝毫停顿,每一步更不能错半分,你踏出一步,本魔君都会及时提醒你,千万要慎重,你脚下就是我们俩的命!差丝毫,你我都会被拖入更厉害的杀阵!立时被绞成斐粉!” 听着百毒魔君语无伦次中透出的极度严肃,丘白鹭不敢怠慢,精神元核震荡,一股股精神力涌出,严苛约束着动作,一步步按照魔君的指示前踏左移! 第六十五章 风仪少君 ?谢谢书友,晚上一般我会把时间固定在七点半前更新,白天不好说,但一般会在九点到十一点半之间更新」 碎叶领东疆中部的边境南段是一条名为乌凌河的千里长河,连星堡就位于河道南口上,此时的堡城中:“少……,将军!这称呼真是别扭啊”,一个十分彪悍魁梧的大饼脸汉子,对着身前正凝视着远方的年青人郁闷地抱怨道。 他一头杂乱红发,面貌生的高鼻大额,圆眼疏眉,有些狰狞味道,大大小小的坑点疙瘩在面上点缀铺展,怕是飞虫上去也难落脚,胸口大敞,浓密的卷曲的毛发展露,野性十足,背后,一根黑色狼牙棒高耸,粗壮异常。 然而,无论相貌如何,他逾丈身躯立在城墙上,一股冲天气势油然而起,强横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心胆皆惧,谁敢直视。 他昂立的对面,一个英武冷峻的银发年青人正淡然凝视着远方,身形如山临岳峙,傲然于外,脚下,整个堡城似乎都被踩踏镇压,那种巍然超拔的气质,在大汉的狂暴气息的映衬中,犹如黑夜明灯! “奥罗,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叫惯了少主自也无可厚非,但现在我已执掌第五兵团,为一军之主,你当按军中规矩称呼我将军了” 目中微光荡漾,银发男子声音沉肃地说道,他的面貌竟与里德.尤森有四五分相似,一身蓝色的缎纹战甲,内衬黑色花边锦袍,面貌刚毅,眉目英挺,威仪加身,望之如皇亲贵胄之后。 他便是青花领主海德拉.尤森长子,少年时就有“风仪少君”美誉,聪敏闻达领内的——嘉德.尤森。 “好吧,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踏平连星堡都快四个时辰了,俺还想好好打上两场呢,突破将级半年多了,俺就从来没有痛痛快快打过一场架,少…,呃,将军,快点打仗吧,俺要当前锋,打他奶奶的碎叶领个屁滚尿流!”,魁伟异常的汉子急吼吼说着,一副憋得要生疮了的样子。 眉梢一动,似笑非笑的淡然中,嘉德.尤森身上自然流露出一种男子独有的俊美阳刚之气,负手而立,没有急着回答这个玩伴加贴身保镖的话,视线却延伸到了南方的天际。 实际上,他在下一盘棋,这盘棋大到能将都兰北疆三领全部卷入进去,不过,他手中的力量,除了初入将级的这个心腹奥罗.维克和第五兵团外,再无其它,搅乱风云,逆势而起,力量远远不足,他需要借势! 其实,大势!自从青花领决定图谋碎叶开始,就已在酝酿。他所等待的,不过是最终的乱局,霸权之争即将见分晓的时候,才是他一举崛起之时! 父亲海德拉不会明白,在他惦记碎叶领的巨大利益的时候,腹背都已危险重重!最大的危险并不是面前碎叶,恰恰相反,虹山领主——奥力非.登特,才是真正的强敌。 这个身形瘦削的年轻男子,绝非所有人所看到的那样,好大喜功,优柔无断,相反,他是个极度危险隐忍的英明之主,当日,在父亲身后第一眼看到这个集儒雅与狂悖于一身的英武男子的笑容的时候,他就断定,这是个和自己一样有着万丈雄心的枭雄之辈! 三领的形势,他早已尽收眼底,料定,虹山领答应合作的真正目的,绝非共同瓜分碎叶领的利益那么简单,相反,一举称雄北地,完成实质上的控制,怕才是奥力非战略中的重中之重。 这,就是他要借的势! 连星堡,正是他整个布局的第一环,在这里,他将消耗掉碎叶第二兵团的大部分力量,之后,便向碎叶中南部腹地一路侵袭,声东击西,直到攻至“滑云城”下,这是第二个环节。 滑云城,位于中部治府“云木城”南方千里处,受到攻袭,必然会震动碎叶领主府,料想,驻守南疆边境的碎叶第三兵团必然会被抽调力量回援腹心之地,无形中,便能为虹山领大军北上减少许多阻碍! 第二个环节的重要地点便在红壑峡谷,这座峡谷,位于滑云城东南方六百里外,地形复杂,山势陡峭,然而,特殊的地形导致湿气极重,常年云雾弥漫,不可见物,是隐形藏迹的好地方。 而他计划的真正重点就在于“藏兵”,不为各方势力察觉地情况下藏下一支奇兵。 办法就是,暗中将部队化整为零偷偷藏入红壑峡谷中,不过要以攻略碎叶中南部各地为掩护,造成兵力逐渐损失的假象。 之后,用仅剩余的少数兵力攻打“滑云城”,自然坐实了兵力损耗巨大的事实。 “祸水东引!”——是这一环的最重要目的,他隐藏主力,就是要将碎叶领主菲德古.尼伦的视线转移到强大虹山领身上。 北方有父亲亲自坐镇的第一兵团征伐,中部则有精锐的第三兵团攻略,此时,防守东部边境南、北的碎叶第二和第六兵团,被自己和父亲或消灭或牵制的情况下,第三兵团哪还有对手,仅凭它自身的实力,就已足以将中部形势搅乱。 而碎叶领南部,才是他计划中的重中之重,在这里,他掌握的力量,将最终成为捅在碎叶和虹山软肋上的一把尖刀,第五兵团将踏着碎叶领和虹山领的尸体一步步崛起。 在这之前,他要将青花领和碎叶领的南疆彻底敞开,给虹山领制造最便利的机会,所以,攻打滑云城后,他将带着剩余的少数兵马立即赶去与第三兵团汇合。 可以料想,菲德古.尼伦必然敌不过虹山领和青花领第三兵团的联手,父亲若控制北疆矿脉后再率军南下,碎叶领的结局便可以注定! 只不过,这时便到了对青花领最危险的时候。 图穷匕见,奥力非.登特的大军定然会趁青花内部空虚悍然入侵,一举成就北疆霸业,这种千百年不遇的好机会,他奥力非.登特不好好把握住,就不配称为一领之主了! 然而,这就是嘉德.尤森想要的,彻底敞开南疆,就是要给虹山领大军入侵青花制造机会!他要拿青花领的生死存亡为赌注,成就自己的不世功业! 九月三十日傍晚,石堡城北门下:四名骁骑飞驰而来,当先一骑离城百丈左右,猛然勒马停住,上面,是一个面貌青秀,神驰飞扬的年青人。 只见他猛然举起一块令牌,向着城上士兵高喝道:“我乃第十六大队的传令兵,奉大队长之命前来报讯,我部将于半个时辰后来到,请洛塔大人提前安排!”。 收缴令牌查验无误,守门军官便下令将厚重的黑铁大门打开,放这四名传令兵入了城内。 四人入城之际,有戍守士兵上前依令将战马扣下,上来一队精锐,驱赶着战车载他们向部队驻地赶去。 士兵们谁也没有察觉,车厢后面的四人眼中,一抹狠戾的杀意一闪而过! 奔驰到城池中部,四人中最前方的年青人猛然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炮点燃,“嗖——!”,一道紫色的烟花拖着长长的尾巴在空中炸响。 霎时,魔阵控制大厅中,两个普通守卫和一个控阵士兵的身形猛然变化,爆发出了惊人的强横气息。 擎出兵器,三人开始对控阵士兵大肆杀戮,随着阵阵惨呼声传出,很快,他们冲出了大厅,身后,剧烈的爆炸产生,魔阵控制中枢灰飞烟灭! 堡城外部的防御魔阵,瞬间崩溃! 城内:“杀——!”,发出信号的年青人暴喝一声,猛然向南杀去,一身的强横无比的气息展露出来,竟是校级高阶的人物,身后,那三名彪悍的同伴,也同时展露出獠牙,竟个个都是校级中高阶强者,杀入士兵群中,简直是虎入羊群,残肢断臂乱飞中,第五大队阻拦的士兵们血流成河! 很快,强横的四人已*近了南城门,城门洞前,成片成片的第五大队的士兵涌上前来,却被他们一面倒地屠杀,人命堆积中,丝毫不能阻止四人接近。 “都死吧!”,一道犀利刀光向前劈出,四名骑兵中最矮小的一个樨族人,猛然飞身跃向黑铁大门旁边,前方,阻拦的士兵被他的元刃绞杀一空。 只见他身在半空,却探臂猛力一拽,门后机关拉手,瞬间被拉了下来!轰隆隆巨响声中,黑铁大门缓缓打开… “杀啊——!”,城外,青花领大军,如潮水般呼啸涌入! 第六十六章 雷霆之怒 勍石山脉南方两千里外,有一片方圆数百里的大沼泽,大沼泽东南是一座名为黄峰岭的山脉,连绵数十里,山脉的南麓,包裹着一个偏僻的谷地,出入不便,而这里却生活着一个羚族部落。 这个小型部落,只有一两万人,部族直接以“黄峰”为名,移居山谷中已经十数代,最初的部族渊源早已无人知晓。 黄峰部落的南面,即山谷出口的地方,存在着一块湿地,是沼泽地形的类属延伸,这块湿地名叫阙泽湿地,由于它和黄峰岭的包裹,羚族部落享得了许多的安宁。 部落中的房屋,与中型和大型部落烧砖筑石的风格不同,多是以植物秸秆混合泥土坯筑而成,冬暖夏凉,简单实用。 然而,部落地处如此偏僻,生活所需的物资自然缺乏,好在,在它的西南方五百里外有一个羟族大部落的堡城——骆林堡,部落日常必需的生活物资,还可以让勇士们带着山里和湿地中的特产,从堡城交易回来。 世代以来,整个部落的生活封闭而困苦,不过,层层枷锁仍要套在头上,掌控骆林堡的大部落“飞缪”的税贡,第六兵团的徭役,迁徙部落的侵袭,……,甚至种种难以想象的天灾地难,让这个小小部落始终只能苟延残喘。 在魔界的土地上,越是弱小的群体,生存越是艰难,而越是强大的势力,生活的则更为凶险! 山谷中的地势,并没有常见的高低起伏,反而像一片河滩般平缓,部落的土坯房群,便密集地拥簇在这片“平滩”上,整体分成了东南西北四个部分,一幢房屋挨着一幢房屋,一个院子挨着一个院子,从南边湿地伴生的青桑林旁,一直延伸到了北面山脚下。 房群的东北区域,是一个个单独的院子,院子的规模并不相同,房子自然也有很大的出入,这里是部族中的各层头目、勇士以及匠人们的住所。 忽然,清晰的女孩儿嬉笑声,从这片区域的最南面几排房子中传了出来,那是靠近东缘的一个小院子。 “咯咯咯咯!丝茜儿姐姐,你来抓我呀——!”,只见,一个梳着冲天牛角辫的三四岁女孩儿咯咯噔噔在前面跑着,边回头,边做鬼脸,冲出了院子的篱笆矮门。 身后,“等我啊,小丫头!看你往哪里跑?”,一个一身黑色亚麻粗布衣服的娇嫩少女翩然追了出来,脸上甜美的笑容无比明媚,正是丝茜儿,烈焰王的掌上明珠! “呵呵,你们别摔着啊,婕,你太淘气了,丝茜儿姐姐是借宿的客人,你怎么能天天缠着她呢?”,这时,一个身形消瘦的妇人从堂屋中走了出来,半是宠溺半是责怪地高声喊道。 妇人说话的功夫,丝茜儿柔若无骨的身姿摆动,已飘然跃到了叫“婕”的小女孩身后,只见她圆润的颈背一沉,玉臂轻舒间,一把将小女孩搂在了温香软玉的怀中。 春水般的眸子中闪过疼爱的神色,睫毛跳动,丝茜儿对小女孩儿一眨明亮的大眼睛道:“看,姐姐又抓到你了吧?嘻嘻!”。 那轻柔俏皮的话语,说不出的婉转动听,清丽脱俗的瓜子脸上,娇颜如玉,楚楚动人的纯美姿态,如梦似幻! 如白瓷般的脸上现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小女孩儿带着欢喜乖巧地应道:“嗯!”,亮晶晶的小眼睛一眨吧,又想起了什么,饱含着不依道:“姐姐你耍赖的,你是飞过来的啊!”。 丝茜儿笑靥花开,还未及答话,一个爽朗的笑声就传来,“哈哈哈哈!婕,你又在打扰客人了!快,到阿翁这里来!”。 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黝黑汉子从街角处拐了出来,脸膛方正,不胖不瘦,神情中充满了慈爱,正向小女孩儿招手,他就是女孩儿“婕”的父亲,部落的一个普通铸陶工匠——“吙”。 看见来人,小女孩咯咯笑着,嘴里叫着“阿翁”,便摇摇晃晃扑了上去,中年人迎上两步,一把将她接在怀中,开心地笑了起来。 丝茜儿此时站起身形,甜甜地道:“大叔您回来了!婕那么可爱,我很喜欢她!”,此时,老管家克里斯去周边打探消息了,丝茜儿独自寄居在吙家中也无事可做,陪孩子玩耍,也不失为一件快乐的事情。 南方,骆林堡西面六十里外的一座山丘上:一个身形挺拔的年青男子正静静矗立着,身上白色的毛捻在风中飞舞卷动,整个人透着一种俾倪超拔的气质。 然而,他刚毅俊朗的面庞上,一抹焦虑始终挥之不去,柯蒂斯.格林,原来,如今已然身在碎叶领境内。 此时,从天空俯瞰,一道道黑影以他所站立的山丘为中心,正向着四面八方在分散,速度之快,简直如离玄之箭。 每个黑影身上,磅礴的元力波动散发着,身后,各色战体虚形展开,魔识在战体加持下犀利无比的透射向四方,所过之处,万物无所遁形,他们被柯蒂斯派出去进行地毯式搜索。 天色全黑,一道道黑影开始回归,汇报着自己探察的收获,然而,柯蒂斯失望了,方圆六百里内,仍没有丝茜儿的踪迹。 他不知道的是,东北方那块十数里湿地及其后的隐秘山谷,被他的手下大意忽略了,也许那人根本没想到,湿地后的山脚下还会有一个羚族部落。 话说当日,柯蒂斯处理完汗诺王城的诸般事宜,理顺了魔国内务,便从王都向西出发,直接从都兰魔国的中部入境,穿越小半个王国的腹地,一路向西北而行,两日后,才先到达了虹山领。 从虹山领一路搜寻,昨日才缓缓推进到的碎叶,此时,所有人都无比疲惫,然而,一路搜寻,却始终未见丝茜儿主仆的身影,众人都有些焦急。 此时,都兰北地都在厉马秣兵,形势有大乱的趋势,柯蒂斯心中不由蒙上了一层阴影。 “明日就入十月份了,若我所料不差,都兰的北地就要乱了,我们得尽快找到丝茜儿才行,否则,她将危险了,从今天开始,每日再多搜寻一个时辰,大家能做到吗?”,他神色严肃地说道,眉头紧蹙着。 “愿为殿下效死!”,一众各军抽调的精锐将级军官,纷纷单膝跪地禀报道。 “很好!嗯?”,刚应出声,柯蒂斯突然惊咦了一声。 下一瞬,虚空震荡,他怀中的摩天之轮竟缓缓悬浮了出来,一道道炽烈火焰喷涌,聚拢成了红日般的明亮球体,恐怖能量波动极度压缩,爆发出骇人的威能,径直烧穿了层层虚空,连结在了时空某处。 顷刻间,能够焚山煮海的恐怖波动,全部收敛在了火球之中,周围恢复如初,柯蒂斯及一众手下都不由松了一口气,胸口的压抑尽去。 毁灭之力,掌控由心,摩天之轮展示的正是王级强者才有的盖世手段。 光球中,一个火焰人脸开始形成,还未凝聚完成,一众将级军官就已骇然变色,纷纷单膝拜倒,恭声参拜道:“烈焰至上,参见吾王!”。 原来,竟是烈焰王的魔念降临了! “都起来吧!柯蒂斯吾儿,你妹妹还好吗?”,火焰人脸开口,空气震荡,传出了一个低沉威严的空洞声音,犹如劲风呼啸天际一般。 低下了头,柯蒂斯眉头紧蹙着说道:“父王,儿臣无能,妹妹失踪了,至今还未能找到!”。 他一说完,火焰人脸的波动猛然剧烈了起来,而后半晌再没有动静,直到一众将军军官吓得面无人色,以为烈焰王终于要发怒时,“火球”又缓缓开口了,然而,除了柯蒂斯,谁也不知道它此时说的是什么。 柯蒂斯与火球间的隔断空间中,烈焰王沉声道:“找!动员一切力量寻找!柯蒂斯,时间有限,吾最后再告知你一个重大消息:都兰王桑托斯在蒙特古列战场陨落了,你要早做准备!务必找回你—妹—妹—!” 最后几个字出口,光球轰然暴散在空中,恐怖的烈焰倒卷天际,瞬间消弭于无形,嗡鸣声中,摩天之轮带着又落入柯蒂斯怀中。 “巽风王陨落了?”,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自语着,柯蒂斯震惊住了,王级超级强者陨落,而且还是都兰王——桑托斯.穆勒! 这都兰魔国,乃至整个血翼帝国西北的天,怕是都要变了啊! 桑托斯.穆勒,巽风王,犼族,“炼真劫”后强者,王级二转顶峰,掌控都兰近五百年,一直以来,与烈焰王齐名,并称血翼帝国“西北双璧”。 五年前,奉古兰德.奥丁魔帝的命令,奔赴蒙特古列战场,参与对尤然帝国的帝战,不想,此时竟陨落了! 而蒙特古列战场,是指一片广袤的草原地带,位于古魔荒域东南方八千里外,距离青臧森林的东北边缘最近处只有万里,东侧数百里外就是中央魔域的锁天山脉西麓,再向南五千里,又是尤然帝国的北疆。 众所皆知,广阔的草原地下埋藏着丰富的矿藏资源,然而这还不足以让一个帝国动心,然而六年前,当地一个土著部落竟意外发现了极品晶脉,消息走漏后,引起轩然大波,附近各势力纷纷介入,待晶脉被证实后,战事从此再无平息。 其后不久,血翼帝国和尤然帝国就先后插手,各大小势力从此被迫选择阵营,不服从的,陆续被清理殆尽,没过数月,帝国间的战争就全面展开了,五年多来,战事逐年升级。 两个庞大无比的帝国,在数万里方圆的草原上,反复绞杀,前前后后投入的兵力已过数千万甚至上亿,这里的土地,寸寸被鲜血浸透,已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血肉炼狱”。 (关于炼真劫:王境到帝境是一条绝大鸿沟,王境九转五劫,内外洗练圆满,方能踏入无涯帝境,王境第一转顶峰要度过的便是炼真劫,指将本身规则凝炼到极致,比如火焰,就要修炼到火炎凝液的地步,这同阳极生阴的道理一般无二,这九转五劫,后面将会一一出现,这里便不再赘述;) 第六十七章 一主一仆 ?对不起书友们,现在才跟大家说明,在对整本书进行结构调整,所以没及时更新,六十六章和这章都修改了,晚会,我会把今天应该更新的第二章补上,大约十点左右吧!真的很抱歉,书友们!」 九月三十日傍晚酉时初,勍石山脉通往石堡城的大道上:第六兵团兵团长斯托克.福瑞德带领着紧急整备的十八个大队的力量,汇集南面驻防的第一、四大队,正急速南下增援石堡城。 石堡城,最后关头,第十三和第十六大队增援而来,与第五大队残部汇拢,与涌入的青花领大军展开了疯狂巷战,然而,寡不敌众,一个时辰后,全部被肃清,为求速战,青花领大军不留俘虏。 稍作休整,整个第一兵团又向着西北方的勍石山脉扑去,攻下的任何地方都不留守,目的只有一个,尽最快的速度拿下矿场。 一刻钟后,沿着同一条道路急速行军的双方,意外地撞在了一起,一场惨烈的大战在野外突然间展开。 “杀啊——!”,青花领第一兵团刚拿下石堡城不久,士气如虹,同样,料想石堡城无幸,第六兵团官兵报仇心切,毫不示弱,两方的士兵狠狠撞击在一起,瞬间,血肉横飞! 惨烈的气氛迅速传递向整个战场,前赴后继的士兵们全部杀红了眼,近十万士兵的青花领第一兵团,和六万余人的碎叶第六兵团,漫山遍野扑杀着。 虽然,青花领第一兵团是精锐中的精锐,战斗力远超作为预备军种的碎叶第六兵团,但是,攻下石堡城后一路急行军还未曾得到有效的休息,整体战斗力下滑迅速,在一开始的迅猛之后,就渐渐出现了后力不济的颓势。 相反,第六兵团却是以逸待劳,情况好上很多,节节败退之后渐渐抵挡住了对方,双方开始出现拉锯的形势! “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战场之上,每个士兵都成为了狰狞的猛兽,每一刻都有数十上百人倒下,很多,从此再也站不起来!汩汩而流的鲜血,顺着纵横相连的沟壑流淌到很远很远,直到汇入东北方的河中,染红了整个水面。 碎叶领大军后方,斯托克和一众裨将级军官肃容观察着战场形势,军法司裨将布鲁克.威利斯,小眼睛中光芒闪动,抢在冯特恩之前进言道:“将军!看来石堡城是完了,敌人势大,僵持下去怕是对我军不利!不如我们先……”。 “住口!敌人入侵,若是我军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还有何颜面立足碎叶,威利斯将军,你是军人,请记住你的身份,战死!是吾辈荣光!退缩,将永为军人耻辱!”,猛然打断他说话,斯托克面色严厉地说道。 冷冷注视前方,他略显苍老的背影后,此刻透出的却是不弯的脊梁! 就在战场的东北方数里外,有一条河流叫做姚儿河,这是一条“西北——正南”走向的河道,源头就在勍石山脉西北,河道下游往正南方向的转角处,有一片亭亭如盖的红杉树林,此时,一辆玄色大辇正停靠在南面林边的草地上。 这辆十数丈大小的车驾,驭兽是四头一字排开的成年陆鸣兽,个个身长两丈有余,头角峥嵘,神骏异常,蓝宝石般的眼睛精光四射,十分雄壮。 车驾边缘,围栏连通,盾牌林立,一个个彪悍精锐的卫士向外伫立,肃穆庄严,车上中心位置,一张紫荆木床椅横卧在隆起数阶的丈二平台上,上面雕凫刻狮,细绸打底,宣章无比! 平台上,一个面容英俊的年青人移过脚步,附到床椅上侧身而坐的中年人耳旁说道:“父帅!敌军后方的那个白发老家伙,就是碎叶领第六兵团的兵团长,福瑞德.斯托克!”,这两人正是海德拉.尤森父子。 一身银白盔甲的海德拉,闻言神色微微一动,抬眼瞧了过去,只略一扫视,便索然无味道:“路快到尽头了!”,原来,这随意的一眼间,他已彻底看穿了斯托克的虚实,包括老将体脉深处精气神的衰竭气象也没能瞒过他半分。 就在里德.尤森揣摩着父帅话里的意思的时候,斯托克支开军法、监军、后勤三司裨将,挥手布下一个元力隔断,对冯恩特说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冯恩特闻言,大惊失色,脱口便问道:“什么?将军您…?” 话未说完,斯托克就打断他,平静地继续道:“多余的你不要问,先听老夫说,冯特恩,若是此战本将战死,第六兵团的担子,希望你能担起来,兵团传承到我手中,已历经六代,薪火不能就此断绝!你先不要说话” 挥手制止了冯恩特说话的冲动,他神色一沉说道:“长话短说,在魔石矿脉的问题上,老夫处理失当了,这矿藏虽真假难明,也应及时上报领主才是,如今大敌前来,若这矿脉为真,一旦落入敌手,后果…,唉!冯恩特啊,老夫犯下的错,只能由你替老夫弥补了,若有可能,请务必保全矿场不失,即使将来领地有变,还可为领主大人将来重新崛起资本,切记!切记!”。 临战前,老将推心置腹的话,让冯特恩满心震惊,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话应对,看着老将灼灼的殷切目光,只得沉重应了声:“是!”,态度无比恭敬严肃。 然而,他心中却下定决心,即使自己一干军备司的人死绝,也不能让将军有失半点。 战势愈发惨烈,斯托克眼中越来越沉重,突然一抹狠色闪过,恢复了以往的威严,他沉声一字一句道:“为了更长远计,兵团绝不能尽葬于此,冯恩特,你带着大部分人马撤回,回到矿场,立即去找连赫勃配合你,兵团的所有机密也都在他那,从现在起,本将正式任命你为下一任兵团长!勿忘记我的嘱托!好自为之!”。 这种语气让冯恩特彻底明白了,这是老将已经下定决心,在做最后的托孤啊! “将军,您!您不能…”,冯恩特大急,仓惶劝阻,却被斯托克冷斥一声打断,只听老将目光平淡下来说道:“冯恩特,二十六年前,你父亲生命垂危之时,将你转到了我手下,从那时起,你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到了如今的位置,你做的很好,没有辜负你父亲的期望,现在,兵团已处在危急存亡的时刻,老夫希望,就像当年对你父亲那样,你能接受一个老人最后的心愿!” 这番语重心长的话字字如有千钧,“铁血凶咆”冯恩特彻底被击中了要害,头猛然低了下去,他用近乎低吼的语气道:“是!”,牙齿紧咬,嘴里出现了血丝。 解除元力屏蔽,“很好!罗伦,威利斯,你们都过来!”,斯托克震掌间轻喝出声道,将布鲁克.威利斯、沙迪克.罗伦、尼拉.沃德全部招了回来。 指着冯恩特,他对三人道:“此战之后,兵备司裨将冯恩特.洛兹将署理兵团一切军政事务,你们三人作为各司主管,要悉心辅助,万不可怠慢!明白了吗?”。 “什么?可是…”,军法司司长布鲁克.威利斯面色大变,第一个提出异议,肥胖的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没什么可是,敢违抗本将命令者,立即军法处置!” 这还能有什么话说,摆明了老将要选冯恩特做继承人,监军司司长沙迪克.罗伦和后勤司司长尼拉.沃德立即向冯恩特行礼,“参见冯恩特将军!”、“参见将军”。 看两人服软,威利斯认清了形势,咬牙躬身道:“参见冯、恩、特、将、军”,行礼中,白皙红晕的脸上血色褪尽,眼神中一抹浓烈的怨恨和不甘深藏了起来。 (陆鸣兽,恶兽级顶端魔兽,实力不次于一般校级,棕色毛发,牛头象身,力大无比,长吟极为响亮,暴怒时,可演变成音波攻击;) 第六十六章 一主一仆 勍石山脉南方两千里外,有一片方圆数百里的大沼泽,大沼泽东南是一座名为黄峰岭的山脉,连绵数十里,山脉的南麓,包裹着一个偏僻的谷地,出入不便,而这里却生活着一个羚族部落。 这个小型部落,只有一两万人,部族直接以“黄峰”为名,移居山谷中已经十数代,最初的部族渊源早已无人知晓。 黄峰部落的南面,即山谷出口的地方,存在着一块湿地,是沼泽地形的类属延伸,这块湿地名叫阙泽湿地,由于它和黄峰岭的包裹,羚族部落享得了许多的安宁。 部落中的房屋,与中型和大型部落烧砖筑石的风格不同,多是以植物秸秆混合泥土坯筑而成,冬暖夏凉,简单实用。 然而,部落地处如此偏僻,生活所需的物资自然缺乏,好在,在它的西南方五百里外有一个羟族大部落的堡城——骆林堡,部落日常必需的生活物资,还可以让勇士们带着山里和湿地中的特产,从堡城交易回来。 世代以来,整个部落的生活封闭而困苦,不过,层层枷锁仍要套在头上,掌控骆林堡的大部落“飞缪”的税贡,第六兵团的徭役,迁徙部落的侵袭,……,甚至种种难以想象的天灾地难,让这个小小部落始终只能苟延残喘。 在魔界的土地上,越是弱小的群体,生存越是艰难,而越是强大的势力,生活的则更为凶险! 山谷中的地势,并没有常见的高低起伏,反而像一片河滩般平缓,部落的土坯房群,便密集地拥簇在这片“平滩”上,整体分成了东南西北四个部分,一幢房屋挨着一幢房屋,一个院子挨着一个院子,从南边湿地伴生的青桑林旁,一直延伸到了北面山脚下。 房群的东北区域,是一个个单独的院子,院子的规模并不相同,房子自然也有很大的出入,这里是部族中的各层头目、勇士以及匠人们的住所。 忽然,清晰的女孩儿嬉笑声,从这片区域的最南面几排房子中传了出来,那是靠近东缘的一个小院子。 “咯咯咯咯!丝茜儿姐姐,你来抓我呀——!”,只见,一个梳着冲天牛角辫的三四岁女孩儿咯咯噔噔在前面跑着,边回头,边做鬼脸,冲出了院子的篱笆矮门。 身后,“等我啊,小丫头!看你往哪里跑?”,一个一身黑色亚麻粗布衣服的娇嫩少女翩然追了出来,脸上甜美的笑容无比明媚,正是丝茜儿,烈焰王的掌上明珠! “呵呵,你们别摔着啊,婕,你太淘气了,丝茜儿姐姐是借宿的客人,你怎么能天天缠着她呢?”,这时,一个身形消瘦的妇人从堂屋中走了出来,半是宠溺半是责怪地高声喊道。 妇人说话的功夫,丝茜儿柔若无骨的身姿摆动,已飘然跃到了叫“婕”的小女孩身后,只见她圆润的颈背一沉,玉臂轻舒间,一把将小女孩搂在了温香软玉的怀中。 春水般的眸子中闪过疼爱的神色,睫毛跳动,丝茜儿对小女孩儿一眨明亮的大眼睛道:“看,姐姐又抓到你了吧?嘻嘻!”。 那轻柔俏皮的话语,说不出的婉转动听,清丽脱俗的瓜子脸上,娇颜如玉,楚楚动人的纯美姿态,如梦似幻! 如白瓷般的脸上现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小女孩儿带着欢喜乖巧地应道:“嗯!”,亮晶晶的小眼睛一眨吧,又想起了什么,饱含着不依道:“姐姐你耍赖的,你是飞过来的啊!”。 丝茜儿笑靥花开,还未及答话,一个爽朗的笑声就传来,“哈哈哈哈!婕,你又在打扰客人了!快,到阿翁这里来!”。 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黝黑汉子从街角处拐了出来,脸膛方正,不胖不瘦,神情中充满了慈爱,正向小女孩儿招手,他就是女孩儿“婕”的父亲,部落的一个普通铸陶工匠——“吙”。 看见来人,小女孩咯咯笑着,嘴里叫着“阿翁”,便摇摇晃晃扑了上去,中年人迎上两步,一把将她接在怀中,开心地笑了起来。 丝茜儿此时站起身形,甜甜地道:“大叔您回来了!婕那么可爱,我很喜欢她!”,此时,老管家克里斯去周边打探消息了,丝茜儿独自寄居在吙家中也无事可做,陪孩子玩耍,也不失为一件快乐的事情。 南方,骆林堡西面六十里外的一座山丘上:一个身形挺拔的年青男子正静静矗立着,身上白色的毛捻在风中飞舞卷动,整个人透着一种俾倪超拔的气质。 然而,他刚毅俊朗的面庞上,一抹焦虑始终挥之不去,柯蒂斯.格林,原来,如今已然身在碎叶领境内。 此时,从天空俯瞰,一道道黑影以他所站立的山丘为中心,正向着四面八方在分散,速度之快,简直如离玄之箭。 每个黑影身上,磅礴的元力波动散发着,身后,各色战体虚形展开,魔识在战体加持下犀利无比的透射向四方,所过之处,万物无所遁形,他们被柯蒂斯派出去进行地毯式搜索。 天色全黑,一道道黑影开始回归,汇报着自己探察的收获,然而,柯蒂斯失望了,方圆六百里内,仍没有丝茜儿的踪迹。 他不知道的是,东北方那块十数里湿地及其后的隐秘山谷,被他的手下大意忽略了,也许那人根本没想到,湿地后的山脚下还会有一个羚族部落。 话说当日,柯蒂斯处理完汗诺王城的诸般事宜,理顺了魔国内务,便从王都向西出发,直接从都兰魔国的中部入境,穿越小半个王国的腹地,一路向西北而行,两日后,才先到达了虹山领。 从虹山领一路搜寻,昨日才缓缓推进到的碎叶,此时,所有人都无比疲惫,然而,一路搜寻,却始终未见丝茜儿主仆的身影,众人都有些焦急。 此时,都兰北地都在厉马秣兵,形势有大乱的趋势,柯蒂斯心中不由蒙上了一层阴影。 “明日就入十月份了,若我所料不差,都兰的北地就要乱了,我们得尽快找到丝茜儿才行,否则,她将危险了,从今天开始,每日再多搜寻一个时辰,大家能做到吗?”,他神色严肃地说道,眉头紧蹙着。 “愿为殿下效死!”,一众各军抽调的精锐将级军官,纷纷单膝跪地禀报道。 “很好!嗯?”,刚应出声,柯蒂斯突然惊咦了一声。 下一瞬,虚空震荡,他怀中的摩天之轮竟缓缓悬浮了出来,一道道炽烈火焰喷涌,聚拢成了红日般的明亮球体,恐怖能量波动极度压缩,爆发出骇人的威能,径直烧穿了层层虚空,连结在了时空某处。 顷刻间,能够焚山煮海的恐怖波动,全部收敛在了火球之中,周围恢复如初,柯蒂斯及一众手下都不由松了一口气,胸口的压抑尽去。 毁灭之力,掌控由心,摩天之轮展示的正是王级强者才有的盖世手段。 光球中,一个火焰人脸开始形成,还未凝聚完成,一众将级军官就已骇然变色,纷纷单膝拜倒,恭声参拜道:“烈焰至上,参见吾王!”。 原来,竟是烈焰王的魔念降临了! “都起来吧!柯蒂斯吾儿,你妹妹还好吗?”,火焰人脸开口,空气震荡,传出了一个低沉威严的空洞声音,犹如劲风呼啸天际一般。 低下了头,柯蒂斯眉头紧蹙着说道:“父王,儿臣无能,妹妹失踪了,至今还未能找到!”。 他一说完,火焰人脸的波动猛然剧烈了起来,而后半晌再没有动静,直到一众将军军官吓得面无人色,以为烈焰王终于要发怒时,“火球”又缓缓开口了,然而,除了柯蒂斯,谁也不知道它此时说的是什么。 柯蒂斯与火球间的隔断空间中,烈焰王沉声道:“找!动员一切力量寻找!柯蒂斯,时间有限,吾最后再告知你一个重大消息:都兰王桑托斯在蒙特古列战场陨落了,你要早做准备!务必找回你—妹—妹—!” 最后几个字出口,光球轰然暴散在空中,恐怖的烈焰倒卷天际,瞬间消弭于无形,嗡鸣声中,摩天之轮带着又落入柯蒂斯怀中。 “巽风王陨落了?”,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自语着,柯蒂斯震惊住了,王级超级强者陨落,而且还是都兰王——桑托斯.穆勒! 这都兰魔国,乃至整个血翼帝国西北的天,怕是都要变了啊! 桑托斯.穆勒,巽风王,犼族,“炼真劫”后强者,王级二转顶峰,掌控都兰近五百年,一直以来,与烈焰王齐名,并称血翼帝国“西北双璧”。 五年前,奉古兰德.奥丁魔帝的命令,奔赴蒙特古列战场,参与对尤然帝国的帝战,不想,此时竟陨落了! 而蒙特古列战场,是指一片广袤的草原地带,位于古魔荒域东南方八千里外,距离青臧森林的东北边缘最近处只有万里,东侧数百里外就是中央魔域的锁天山脉西麓,再向南五千里,又是尤然帝国的北疆。 众所皆知,广阔的草原地下埋藏着丰富的矿藏资源,然而这还不足以让一个帝国动心,然而六年前,当地一个土著部落竟意外发现了极品晶脉,消息走漏后,引起轩然大波,附近各势力纷纷介入,待晶脉被证实后,战事从此再无平息。 其后不久,血翼帝国和尤然帝国就先后插手,各大小势力从此被迫选择阵营,不服从的,陆续被清理殆尽,没过数月,帝国间的战争就全面展开了,五年多来,战事逐年升级。 两个庞大无比的帝国,在数万里方圆的草原上,反复绞杀,前前后后投入的兵力已过数千万甚至上亿,这里的土地,寸寸被鲜血浸透,已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血肉炼狱”。 (关于炼真劫:王境到帝境是一条绝大鸿沟,王境九转五劫,内外洗练圆满,方能踏入无涯帝境,王境第一转顶峰要度过的便是炼真劫,指将本身规则凝炼到极致,比如火焰,就要修炼到火炎凝液的地步,这同阳极生阴的道理一般无二,这九转五劫,后面将会一一出现,这里便不再赘述;) 第六十七章 半途血战 ?对不起书友们,现在才跟大家说明,在对整本书进行结构调整,所以没及时更新,六十六章和这章都修改了,晚会,我会把今天应该更新的第二章补上,大约十点左右吧!真的很抱歉,书友们!」 九月三十日傍晚酉时初,勍石山脉通往石堡城的大道上:第六兵团兵团长斯托克.福瑞德带领着紧急整备的十八个大队的力量,汇集南面驻防的第一、四大队,正急速南下增援石堡城。 石堡城,最后关头,第十三和第十六大队增援而来,与第五大队残部汇拢,与涌入的青花领大军展开了疯狂巷战,然而,寡不敌众,一个时辰后,全部被肃清,为求速战,青花领大军不留俘虏。 稍作休整,整个第一兵团又向着西北方的勍石山脉扑去,攻下的任何地方都不留守,目的只有一个,尽最快的速度拿下矿场。 一刻钟后,沿着同一条道路急速行军的双方,意外地撞在了一起,一场惨烈的大战在野外突然间展开。 “杀啊——!”,青花领第一兵团刚拿下石堡城不久,士气如虹,同样,料想石堡城无幸,第六兵团官兵报仇心切,毫不示弱,两方的士兵狠狠撞击在一起,瞬间,血肉横飞! 惨烈的气氛迅速传递向整个战场,前赴后继的士兵们全部杀红了眼,近十万士兵的青花领第一兵团,和六万余人的碎叶第六兵团,漫山遍野扑杀着。 虽然,青花领第一兵团是精锐中的精锐,战斗力远超作为预备军种的碎叶第六兵团,但是,攻下石堡城后一路急行军还未曾得到有效的休息,整体战斗力下滑迅速,在一开始的迅猛之后,就渐渐出现了后力不济的颓势。 相反,第六兵团却是以逸待劳,情况好上很多,节节败退之后渐渐抵挡住了对方,双方开始出现拉锯的形势! “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战场之上,每个士兵都成为了狰狞的猛兽,每一刻都有数十上百人倒下,很多,从此再也站不起来!汩汩而流的鲜血,顺着纵横相连的沟壑流淌到很远很远,直到汇入东北方的河中,染红了整个水面。 碎叶领大军后方,斯托克和一众裨将级军官肃容观察着战场形势,军法司裨将布鲁克.威利斯,小眼睛中光芒闪动,抢在冯特恩之前进言道:“将军!看来石堡城是完了,敌人势大,僵持下去怕是对我军不利!不如我们先……”。 “住口!敌人入侵,若是我军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还有何颜面立足碎叶,威利斯将军,你是军人,请记住你的身份,战死!是吾辈荣光!退缩,将永为军人耻辱!”,猛然打断他说话,斯托克面色严厉地说道。 冷冷注视前方,他略显苍老的背影后,此刻透出的却是不弯的脊梁! 就在战场的东北方数里外,有一条河流叫做姚儿河,这是一条“西北——正南”走向的河道,源头就在勍石山脉西北,河道下游往正南方向的转角处,有一片亭亭如盖的红杉树林,此时,一辆玄色大辇正停靠在南面林边的草地上。 这辆十数丈大小的车驾,驭兽是四头一字排开的成年陆鸣兽,个个身长两丈有余,头角峥嵘,神骏异常,蓝宝石般的眼睛精光四射,十分雄壮。 车驾边缘,围栏连通,盾牌林立,一个个彪悍精锐的卫士向外伫立,肃穆庄严,车上中心位置,一张紫荆木床椅横卧在隆起数阶的丈二平台上,上面雕凫刻狮,细绸打底,宣章无比! 平台上,一个面容英俊的年青人移过脚步,附到床椅上侧身而坐的中年人耳旁说道:“父帅!敌军后方的那个白发老家伙,就是碎叶领第六兵团的兵团长,福瑞德.斯托克!”,这两人正是海德拉.尤森父子。 一身银白盔甲的海德拉,闻言神色微微一动,抬眼瞧了过去,只略一扫视,便索然无味道:“路快到尽头了!”,原来,这随意的一眼间,他已彻底看穿了斯托克的虚实,包括老将体脉深处精气神的衰竭气象也没能瞒过他半分。 就在里德.尤森揣摩着父帅话里的意思的时候,斯托克支开军法、监军、后勤三司裨将,挥手布下一个元力隔断,对冯恩特说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冯恩特闻言,大惊失色,脱口便问道:“什么?将军您…?” 话未说完,斯托克就打断他,平静地继续道:“多余的你不要问,先听老夫说,冯特恩,若是此战本将战死,第六兵团的担子,希望你能担起来,兵团传承到我手中,已历经六代,薪火不能就此断绝!你先不要说话” 挥手制止了冯恩特说话的冲动,他神色一沉说道:“长话短说,在魔石矿脉的问题上,老夫处理失当了,这矿藏虽真假难明,也应及时上报领主才是,如今大敌前来,若这矿脉为真,一旦落入敌手,后果…,唉!冯恩特啊,老夫犯下的错,只能由你替老夫弥补了,若有可能,请务必保全矿场不失,即使将来领地有变,还可为领主大人将来重新崛起资本,切记!切记!”。 临战前,老将推心置腹的话,让冯特恩满心震惊,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话应对,看着老将灼灼的殷切目光,只得沉重应了声:“是!”,态度无比恭敬严肃。 然而,他心中却下定决心,即使自己一干军备司的人死绝,也不能让将军有失半点。 战势愈发惨烈,斯托克眼中越来越沉重,突然一抹狠色闪过,恢复了以往的威严,他沉声一字一句道:“为了更长远计,兵团绝不能尽葬于此,冯恩特,你带着大部分人马撤回,回到矿场,立即去找连赫勃配合你,兵团的所有机密也都在他那,从现在起,本将正式任命你为下一任兵团长!勿忘记我的嘱托!好自为之!”。 这种语气让冯恩特彻底明白了,这是老将已经下定决心,在做最后的托孤啊! “将军,您!您不能…”,冯恩特大急,仓惶劝阻,却被斯托克冷斥一声打断,只听老将目光平淡下来说道:“冯恩特,二十六年前,你父亲生命垂危之时,将你转到了我手下,从那时起,你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到了如今的位置,你做的很好,没有辜负你父亲的期望,现在,兵团已处在危急存亡的时刻,老夫希望,就像当年对你父亲那样,你能接受一个老人最后的心愿!” 这番语重心长的话字字如有千钧,“铁血凶咆”冯恩特彻底被击中了要害,头猛然低了下去,他用近乎低吼的语气道:“是!”,牙齿紧咬,嘴里出现了血丝。 解除元力屏蔽,“很好!罗伦,威利斯,你们都过来!”,斯托克震掌间轻喝出声道,将布鲁克.威利斯、沙迪克.罗伦、尼拉.沃德全部招了回来。 指着冯恩特,他对三人道:“此战之后,兵备司裨将冯恩特.洛兹将署理兵团一切军政事务,你们三人作为各司主管,要悉心辅助,万不可怠慢!明白了吗?”。 “什么?可是…”,军法司司长布鲁克.威利斯面色大变,第一个提出异议,肥胖的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没什么可是,敢违抗本将命令者,立即军法处置!” 这还能有什么话说,摆明了老将要选冯恩特做继承人,监军司司长沙迪克.罗伦和后勤司司长尼拉.沃德立即向冯恩特行礼,“参见冯恩特将军!”、“参见将军”。 看两人服软,威利斯认清了形势,咬牙躬身道:“参见冯、恩、特、将、军”,行礼中,白皙红晕的脸上血色褪尽,眼神中一抹浓烈的怨恨和不甘深藏了起来。 (陆鸣兽,恶兽级顶端魔兽,实力不次于一般校级,棕色毛发,牛头象身,力大无比,长吟极为响亮,暴怒时,可演变成音波攻击;) 第六十八章 铁血落幕 老将见大事托付完毕,脸色转肃道:“诸将听令!威利斯将军,你整合三十一至三十六大队,配合本将突击敌人正面,罗伦将军,你整合二十六至三十大队,为中军策应前后,沃德将军,你配合冯恩特整合其余部队做为后军,立即向矿场回撤,立即行动!”。 “得令!”、“得令!”、“得令!”、“得令!”,四道声音毫不迟疑地响起,四人飞奔入战场,一刻也不敢怠慢。 却见老将斯托克抽出随身的紫鲮剑,大步向前走去,身后,近卫军负责保卫他安全的一支小队缓缓而动,紧随着他奔赴战场! 军阵中,令旗接连变动,诸将的命令传达了下去,只见,一个大队一个大队的开始有意识脱离敌人,进行战中集结调整。 青花大军后方:“父亲大人!这老匹夫出动了,就让儿臣将他的头颅为您取来吧!”,看到战场形势变化,里德.尤森凑到青花领主耳边急切说道。 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光芒,海德拉手指弹动,轻敲着床椅扶手道:“克里啊,你的实力为父知道,不过,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你的锐意还是好好养蓄吧,为父想告诫你一句,总是锋芒毕露不见得是好事,这里有博格将军,你我可放心观战!”。 对于里德.尤森的提议,他最终还是否决了! 眼神一黯,里德.尤森退到后面不再言语,眼角一抹阴沉浮现。 “杀——!跟本将狠狠杀敌!”,元力喷涌,斯托克一剑劈出,一道元力长虹贯出,威势无匹,顷刻间就不知斩杀了多少青花士兵,他毫无保留地展露出了将级初阶顶峰的实力! 数月前,他冲击将级中阶失败,伤了本源,由于年龄衰老,却是无法再恢复了,剩余寿命最多一年,这一场大战突然来临,却是为他做出了最后的选择,他要用生命谱写出军人最后的赞歌! “杀啊——!”,斯托克身先士卒,展露出无匹锋芒,身后的汇集的前军士兵们士气飙升,狂吼着,跟随近卫军小队向前冲杀,一时打的青花领第一兵团不停后退。 战场后方,碎叶领中军的六个大队开始缓缓脱离战场,与后军汇拢着,向反方向撤离! 视线越过第六兵团疯狂的前军,看到他们后方的情况,青花领第一兵团兵团长维嘉德.博格挥舞着手中青色长钺咆哮道:“儿郎们!碎叶领败退了!还不给我冲啊——!”,嘶吼着他也加入了战场,直直迎向老将斯托克。 兵对兵!将碰将! 维嘉德.博格,将级中阶,与老将斯托克一样是犼族人,一百岁出头,人尚在中年,却是比斯托克小了八十余岁,白面无须,外表极为干净利索,身高九尺上下,颇为魁梧。 看着青花领士兵疯狂反冲,“该你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本将不再讲什么规则”,老将斯托克心中自语一声,额头辉光开始闪耀,只见,一道道弯曲交织的黑色线条在他额中出现,渐渐构成了一个类似“Ж”字的诡异纹络。 这道纹络成型的一瞬,他的气息暴涨起来,身后一道虚影突然脱出,仿若凶兽厉鬼般的无声嘶吼发出,一个恐怖的气场震荡出来,笼罩的前方数十丈内范围内,青花领大军,无论兵级、士级、尉级,还是强大的校级,没有一个能站立,一个接一个个捂着头颅倒地,挣扎中七窍流血而亡。 这就是将级的魔纹战体之力,而老将斯托克的是——刺魂! 维嘉德见状面色大变,纵身向着老将斯托克扑来。 看到对面攻来强大战将,斯托克瞳孔一缩,脑海中迅速浮现了他的来历,“想必他就是号称“青花破杀第一”的猛将维嘉德.博格了,将级中阶的实力,我是远远不如!可是,本将已无路可退,那就燃烧吧!战体!” 在他心念动时,一道黑色光芒开始在虚形战体的脚下燃烧,迅速向上蔓延,斯托克白色的头发竟迅速返绿,战体虚形燃烧到一半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气息已经飙升了近半,实力已是越来越接近将级中阶! 这一刻,青花领大军后方,原本正闭目休憩的海德拉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战场方向,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道:“呵呵!有意思!”。 一旁的里德.尤森不明白“别人燃烧战力和生命的一击,到底有意思在哪?”,只紧盯着斯托克飙升的气势,露出了兴奋和激动的神色,那是一种渴望一战的强烈战意! 战场上,斯托克燃烧血脉战体,激发战力层层飙升,正飞奔来的维嘉德露出惊容,猛然跃身而起,如电般攻到他身前。 “晚——了——!”,斯托克轻哂一声,身形倏然飘至数丈之外,手中的中等魔器“紫鲮剑”,瞬间飞射到半空,剑芒流转中,吸纳了他全部元力和战体燃烧的毁灭性力量的长剑,化作一枚银轮急速流转震动,“流——剑——八——方!”,强横剑战技爆发! 剑光震颤,剧烈嗡鸣声中,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轰隆!”,在不堪重负的暴烈声中,八道光剑,化作漫天流光,爆射向维嘉德的方向。 “啊!”、“啊”、“啊!”、“啊!”……,一瞬间不知道响起多少惨呼声,无数青花领士兵像筛子一般被剑光射穿。 维嘉德面色剧变,手中长钺拍起,双臂中一道道强横元力轰入其中,霎时,一道浑厚光幕瞬间将他遮挡在后方,密集如雨般的碎裂剑光攒射在上面,爆发出耀眼的光斑,在夜色中,无比美丽绚烂。 恒海星沙般的剑光不停撞击元力光幕,“噗”、“噗”…,终于有十数道相连的剑光贯穿进来,攒射在急速躲避的他身上,激起一道道血花。 虽然避开了大部分身体要害,维嘉德却已被迫退出了百余丈外,周围数百丈范围内,剑坑密布,分布在这一区域内的近千第一兵团士兵,全部死绝! 爆发出绝强一击的斯托克,眼前一黯,仰头向后倒去。 后方,“将军!小心”,一直隐于一旁的布鲁克.威利斯飞纵了上去,将他牢牢抱在怀中。 此时,老将身形竟在急缩枯萎,身上的毛发簌簌而落,双目中,两道青黑色的血泪止不住的流下,嘴唇中血如泉涌。 军法司裨将威利斯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又迅速隐藏起来,抱起老将便向后飞奔,此时兵团长昏迷,谁还能制约他?这场战争注定没有胜算,为何还要留在这里找死? 速度展开到了极致,他将殿后的前军很快抛在了后面,前军看到最高长官逃离,立时出现了大面积溃败的趋势,威利斯可不管,只要自己安全,牺牲些士兵的性命救下换取自己这个最高长官逃离的机会,是完全值得的。 “妈的!给老子追!”,维嘉德挥钺前指,暴吼一声,身后的兵团,立即分出一部分军队追了上去,大部分人仍继续绞杀第六兵团败兵。 有前军阻挡,很快拉开了与敌人的距离,急速奔跑没多久,威利斯就看到了正在山口布防的第六兵团中军,而后军,此时已后撤到更远处。 “沙迪克!快,快挡住敌人,将军重伤!我要带他尽快回去治疗”,将斯托克.福瑞德背在身后,威利斯老远就大声呼喝道,脚步迈的飞快,径直穿过了中军最前方第二十七大队的防线。 看清他背上的身影,“保护好将军!后面交给我就是!”,沙迪克.罗伦阴鸷的脸上露出极为狠戾的神色。 他待人一向严厉刻薄,然而,这种时候,还分得清轻重,前军殿后的使命已经基本完成,该到中军拼力赴死的时候了!这也许将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战,那就让战刀饱饮敌人的鲜血吧! ps:抱歉书友们,更的晚了点,明天会恢复正常,哪怕再累,我今天会加班加点搞出来明天要更新的! 第六十九章 傲骨铮铮 “我沙迪克.罗伦监军十数年,不知斩杀过多少临阵脱逃的士兵,现在直面生死的考验到了,我如何能像那些“怂货们”?来吧!就让本将杀个痛快!哈哈哈哈!”,沙迪克.罗伦将生死置之度外,豪迈大笑,战刀抡起,大步走向了军阵前方。 看着不断有败逃过来的前军士兵冲击山口的防线,他冷哼一声,咆哮道:“前两个大队跟我出击!杀——!”,凌厉的暴喝声将前方乱闯的前军败兵吓的心胆俱裂,无头苍蝇般疯狂四散躲避。 他带领着第二十七和二十八大队,狠狠撞上追杀来的青花领第一兵团的前锋,战斗与一瞬间就猛然展开。 “杀啊——!”、“死来!”、“老子跟你拼了”、“去死吧!”……,惨烈的嘶吼声接连不断,每一刻,血肉飞溅中,两方的士兵不知有多少倒下,惨烈的气氛,弥漫山口,青花领军队还在源源不断赶来。 败逃的前军士兵受到感染,不少人撤回脚步,加入了战斗,山口,剩下的三个大队也被沙迪克.罗伦召唤了过去,参与到愈加惨烈的厮杀中。 然而青花领军队越聚越多,渐渐已数倍于山口的碎叶领士兵,沙迪克.罗伦带领万余人陷入苦苦挣扎之中,但他却丝毫不退,自己在队伍最前方厮杀,整个部队全部堵在山口,一排排战死,又一排排顶上,与敌人厮杀到疯狂。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中军被青花领第一兵团的大军绞杀到不足千人时,轰然崩溃,剩余的士兵四散而逃。 山口下,沙迪克.罗伦带领最后的几个近卫陷入重重包围中,看着一个个近卫战死,他惨笑一声,知道大势已去。 “杀啊!碎叶领一个将军被围住了,大功就在眼前啊!”、“逮到一条大鱼!”、“兄弟们,他快不行了,大功就要到手了”…,青花领军队呼喊着疯狂围攻,沙迪克.罗伦战刀飞旋,杀死一个又一个红了眼的青花领士兵,面前尸体层层堆积起来。 终于,他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身上,一道道伤口被斩了出来,然而,眼中凶光暴射,他依然狠狠扑杀,以伤换命,突然,“杀——!”,一道凌厉的刀光闪过,他被突如其来的一名裨将级强者狠狠劈成了两半。 一声惨呼都没有,碎叶领第六兵团五巨头之一的监军司裨将,沙迪克.罗伦,就这样结束了铁血生涯,血染山口,傲骨铮铮! 看到青花领士兵久久没有追来,逃到很远的威利斯,心头大喜,“中军竟真的阻住了青花领大军,这罗伦还真有两下子啊,啧啧!”,看到后军在望,突然一个不可遏制的念头浮现了出来,“我若先赶回矿场!有老家伙在手,军权岂不任我予求予取!哼哼!看来我威利斯辉煌的时候要来了!”。 心中火热,他再顾不得保留元气,速度再猛然提升几分,急速追赶上了后军,“我要先回去救治福瑞德将军”,他迅速超越了过去,后方,焦急追来的冯恩特被他越落越远,只能先退了回去照应大军。 奔跑到十数里之外,料想冯恩特绝不可能再追上来,威利斯向后冷哼了一声,手却向半昏迷的老将怀中掏摸过去,不停探寻着他衣襟里的口袋。 身体传来触感,老将眼皮颤动,意识缓缓清醒了过来。 半天没摸到,威利斯眉头紧皱了起来,向老将内衬里翻找,刚一动,手却猛然被抓住,心中大惊,他转头看去,老将斯托克眼中,愤怒的神色几乎要喷薄出来,在惨白枯干的变形面容映衬下,无比骇人。 一股强烈的惊惧涌上,他差点就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突然意识到老将的状况,脸上一抹狠色闪过,他狰狞道:“老东西,你找死!”,说着手掌一翻,猛然挣脱了开来,元力狂吐,一掌轰在了老将心口。 “砰!”,即将枯竭的心脏被彻底震碎,“你——!”,老将眼中闪过惊愕,怒目圆睁中遽然逝去! 抬起手,威利斯有些颤抖,哆哆嗦嗦摸索片刻,才终于从老将内衬中摸出一块方形黄金令牌,上面一个鎏金大字“将”赫赫生威。 眼中闪过喜色,他语无伦次地举着将令道:“哈!呜呜!找到了,找到了啊!我威利斯从此翻身了,第六兵团长,第六兵团长啊,有了你,我号令全军,谁敢不从?”。 战场后方,红枫林外:看到兵团仅剩的士兵也追杀着碎叶领败兵远去,里德.尤森静默了许久再也沉不住气,向着仍老神在在的父亲询问道:“父帅!维嘉德将军追击敌人去了,我们怎么办?”。 此刻,海德拉头颅微扬,正看着远空天际的暗云出神,神情无比平静,看不在想些什么,其实,至始至终,他的注意力也没放在战场上。 有麾下第一兵团的精锐,他根本就不担心会拿不下一个区区北疆矿场,实际上,在碎叶领第六兵团出兵来援的一刻,就已注定了它的失败!第一兵团夺取北疆,控制魔石矿脉已成定局!海德拉看透了这一点,心思早就远扬,而他之所以前来,是为了防止变数,目前看来,却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终于收回了视线,海德拉交代道:“克里,为父要南下第三兵团了,你去转告维嘉德将军,碎叶领一干人等,凡是顽固抵抗者,一个不留!拿下矿场,就地驻防,不要再轻举妄动!”。 说着话,他看向了南面地平线尽头,视线仿佛穿透了无限距离,定格在了某处,“菲德古.尼伦!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不知到时候你是否仍能像五十年前般桀骜跋扈!” “什么?父帅,大局未定,您是不是再多等两天”,里德.尤森吃惊之下不由说道,下一瞬,忽然又明了了,这里确实用不着海德拉再继续坐镇了,碎叶第六兵团已经完了! 矿场唯一可以依仗的防御魔阵,被自己和托里在几处隐秘的要枢上布下了暗手,根本不能承受强力破坏,那里,现在就像一个完全不设防的地方,就等着第一兵团的大军长驱直入了! “走就走吧!该给本少表现的机会了吧?”,带着期盼,他偷偷看了一眼海德拉的表情,却发现父帅根本没有再交待事情的意思,心里一凉,继而,一股无法抑制的怨愤涌了出来! 父帅竟对自己的功劳只字不提,更是没有为自己留下半点权力的意思,这摆明了是不想让自己掌握军权啊,同是亲生骨肉,却为何却要如此薄此厚彼? 心中的怨恨愈发炽烈,他脸上却竭力压制着,将头深深埋下,表现出一副敬从恭听的样子,然而,紧握的拳头中,手指甲已深深扎入肉里,一滴滴鲜血流了下来。 “嘉德.尤森,本少即使死,你也休想安稳坐好青花领主的宝座!”,带着极度的怨愤,里德.尤森在心里咆哮道。 第七十章 血战炼炉 “全军都有——!向后转——!”,随着近卫军统领一声高喝,海德拉的玄色大辇在近卫骑士的拱卫下,向着南方缓缓而去。 后面,脸色铁青的里德.尤森终于抬起了头,看着父亲威严的背影渐渐消失,他痛苦而又狰狞地低吼道:“父帅啊!好父帅!您不给我,那儿子就靠自己的力量去争!我里德.尤森,从来不会认输!”。 俊朗的面目渐渐平静下来,他回头凝视向几名手下,极为严肃地问道:“托里!摩萨德!你们六个愿意终生追随我吗?”,话出口间,心中一股强烈的杀机在酝酿。 托里和班德利是母亲家族从小派来保护他的家将,必然毫无疑问,列古塔,则是自己亲手救下的平民强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关键就在另外三人,他们都是从军中选拔出来的好手,恐怕更倾向于执掌一军的大哥一些。 这次,是他给这三人唯一一次选择的机会,选错了,死! 如他所料,托里三人先后果断表达了效忠的决心,另外三人相互对视片刻,只有摩萨德单膝跪地道:“少主英明神武,属下以后愿竭心尽力辅佐!”。 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里德.尤森笑眯眯道:“起来吧!你们呢?”,他转而向另外两人问道。 这两人一高一矮,高个是羟族出身,校级高阶,矮个的是弥族,校级中阶顶峰,实力都颇为可观,然而两人眼神一对,快速交换了意见,高个中年人躬身说道:“二少爷!我们奉领主大人之命,协助您在碎叶的一切行动,在此期间,您的命令,自然无敢不从!”。 “呵呵!好啊!”,里德.尤森竟开心地笑了起来,下一刻,却脸色一沉道:“可惜,本少爷不需要你们这样的手下,走吧!我身边不再需要你们了!”。 “这?”,那高个羟族闻言眉头一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身旁的矮个同伴眼神一闪,猛一拉他衣袖,点了点头。 意识到什么,他也不再慌乱,同矮个弥族校尉同时躬身一拜,转身便向南方离去。 眼神中闪过一抹冷意,“杀了他们!”,里德.尤森断然说道,话说完,便擦身从托里四人身边走过,对后面的情形,却是再不过问。 摩萨德脸色剧变,神情不断变幻中,一咬牙却是最先出手了,他身后,托里三人各自握住兵器在手,紧紧跟了上去! 余光从摩萨德身上收回,里德.尤森冷冷一笑,按在三棱长刀上的手松了开来,若是他有半点迟疑,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就将他先斩杀! 炼炉堡东面的山谷中:青花领第三兵团攻城的士兵已全面展开,迎着城墙上猛烈的炮火和漫天的箭矢,一队队士兵正亡命地冲向堡城城墙,“轰!”、“轰!”……,惨叫声中,在爆裂的烟尘中,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尸体被炸的四分五裂,冲天而起。 “嗖——!”、“嗖——!”……,“噗——!”、“噗——!”,漫天密集的黑色长箭带着刺耳的呼啸声,扎入了一排排青花领士兵的身体,强劲的冲击力,穿起一个又一个的尸体,狠狠掼入地面,鲜血顺着丈许长的箭身如泉涌般流淌下来。 “杀啊——!”,付出惨重的代价,第一队青花领士兵终于靠近了城下,狠狠将手中的“爆裂燃烧弹”砸向前方中心位置,他们连忙飞退躲避。 “崩!”、“崩!”、“崩!”、“崩!”……,数十上百个燃烧弹集中爆炸,产生了强劲的叠加冲击力,被防御魔阵反弹,最前方的青花领士兵被炸的四分五裂,然而,后面士兵在爆炸过后,再次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狠狠进行下一轮投掷,直到炸开防御魔阵的缺口,蜂拥而上。 他们,必须在缺口打开的数息内冲进城墙下方,继续向上攻击,否则,就是战场上的任人宰割的活靶子,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就被炸的尸骨无存! 炮火轰鸣声中,浓烟滚滚,漂浮的血雾笼罩了整个山谷,“杀啊——!”,惨烈的喊杀声中,城上城下,进入到了惨烈的绞杀阶段,如同野兽般的疯狂嘶吼声中,两方士兵的鲜红血液流满了城上城下的每一寸角落。 青花领第三兵团后方,三十门魔机炮终于进入组装完成阶段,“轰”、“轰”、“轰”……一台接一台魔机炮开始咆哮,“吼—”、“吼—”“吼—”……,暴烈的呼啸声中,一枚接一枚魔光弹拖着长长的白烟,轰击在堡城的防御魔阵上。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魔光弹和防御魔阵剧烈撞击掀起的漫天光华四溅,在傍晚的天空中闪烁,犹如璀璨的烟花绽放,美丽的炫目! 炮火和惨烈的厮杀声中,青花领第三兵团一辆辆全覆式战车快速组装完成,魔阵激活后,立即投入到了激烈的战事中。 顶着炮火,第三兵团的一队队士兵驾驭着战车,迅速冲到了城下。 循着前方战友们用生命开拓的防御魔阵缺口,一辆辆战车汹涌冲到了炼炉堡城下,“嗖——!”、“嗖——!”、“嗖——!”……,一道道吸附式盘索被发射到了城墙顶部,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士兵抓住盘锁向着城墙上方攀爬。 “杀啊!敌人要攻上来了!”,碎叶领士兵疯狂了,攻击提升到了极为密集的程度,盘锁上,第三兵团士兵如下饺子般掉落,摔成一团团肉泥。 侥幸攀上城顶的士兵,衣甲全为鲜血浸透,满身箭矢和伤口地冲向碎叶领守备部队,如同疯魔了一般悍勇厮杀,牙咬口撕,身上一刀刀被劈砍,却狰狞地要寻人同归于尽,战斗越来越白热化! 城顶南侧,“老哈,费文迪将军说过多久援兵才会到来吗?”,一个身着黑色半身甲的弥族将领满面愁容地对肌肉虬结的另一名军官问道。 他们周边,二十余名亲卫拱卫着,无比紧张地看着四周,不远处,便是冲上城墙的青花领士兵,一个个悍不畏死地向第三大队冲杀。 “听天由命吧!敌人攻势太猛烈,我们两个大队伤亡惨重,能再支撑多久都难说,怕是与城俱亡已不遥远了,啧啧!一个精锐兵团攻击我一个小小的堡塞啊,唉!”。 说话的是一个犀鄂族的汉子,这二人就是驻防炼炉堡的第二兵团第二、第三大队的最高长官,哈默.布隆和沃克.腓力,均为校级高阶强者! 炼炉堡作为中部要塞,地理位置要比乌木堡和连星堡重要的多,比起其它两个要塞,这里的防卫力量增强了一倍,达到了两个大队,背后还有附近几个中、小部落为奥援,防守要严密的多,然而,面对青花领第三兵团的全力进攻,此时也到了无比危急的时刻。 第七十一章 生死危机 ?若每天两更,早上在10点到11点间,晚上在7点到8点间,周末不定时加更!然后,谢谢书友们,你们给了我最大的动力!」 战场东面,蓝月悄然爬上了草原尽头的树林上空,带着朦胧光晕的清冷月辉,开始铺洒向大地。 青花领第三兵团后方,一个身形瘦削的欤族棕发老将,抬头望了望天边,看着初升的蓝月,他眼神微眯着道:“太慢了!斯特拉!一个时辰内,本将要看到炼炉堡被攻下,你着督军营的人去办吧!”。 “是!将军!卑职将亲自督促!”,老将后方,一个八尺多高的精壮狪族将领躬身领命,快步跑向大军方向。 老将名叫司坦迪.蒙嘉,将级高阶,正是青花领第三兵团兵团长。 狪族将领走后,他看向炼炉堡的方向,眼神一片淡漠,略过了惨烈的战事,开始思量后续的战局:这座堡塞的西方一千两百里外,便是祁云山脉,祁云山脉之后,则是一马平川的桑汤平原,而云木城就耸立在这个肥沃平原的偏西部位置,可以说,只要过了祁云山脉,第三兵团便彻底盘活了局面,进可攻退可守,云木城则如箭在咽喉,将“寝室难安”。 狪族中年汉子步入军阵之后,严厉呼喝起来,只见,一个个精悍至极的校级强者飞奔出来,极其快速地汇集成了一个小小方阵。 这不过百余人的小方阵,成员个个气息都彪悍到了极点,汇聚在一起,一股冲天的气势爆发出来,与十数万大军的肃杀气势遥相呼应,不见半分弱势,这,便是百战精锐,铁血雄师! “杀——!”,一声如山崩海啸般的暴喝声中,百余人如同一头头猛兽狂龙,急冲向战场,漫天的箭矢和犀利的密集炮火,完全阻挡不了他们如利箭般穿行的身影。 短短一刻钟,所有人就已冲到了城下防御魔阵前,前方士兵早已用自杀式攻击打开了缺口,他们一个个无比灵巧地突入到了城墙边缘,空手攀附,飞纵般地爬了上去! 这支精锐小队的凶悍,彻底震慑了城墙上的碎叶守军,慌乱之下,箭矢倒转,爆射向城下,沸油滚石不停落下,然而,一轮轮攻击却根本没真正伤到其中几人,这些人一个个有强大无比的元力,出手间便能推卸开身周的滚石檑木,全身精甲覆盖,手脚灵巧无比,更不惧箭矢和成束沸油的攻击。 “好强!”,瞳孔急缩中,哈默低头向城下看去,顿时发现这是一个个不低于校级的精锐,其中最强的那狪族人,身手绝对还在他俩之上,最差怕也是校级顶峰,面色难看地抬起头,对面,魁梧的沃克.腓力也正一脸死灰地看来。 数息间,“杀——!”,行动快如利箭的狪族汉子,猛然一个翻身已跃上了城墙,手中匹练似的刀光斩出,城墙上顿时被清空一大片,身后,一个接一个校级突击队员涌了上来,奔向四面八方,一场大屠杀开始! 激战了近两刻钟,大批第三兵团士兵涌了上来,炼炉堡全面失守,沃克.腓力不久便被第三兵团的五个校级中阶强者围杀在城梯口处! 数十息后,“唰!”,一道刀光闪过,青花领狪族将领一刀将哈默.布隆的头颅斩了下来。 “砰!”,哈默.布隆精壮的身体倒下,炼炉堡彻底完了! 此时的大阵之中:或快步前进,或停顿等待,一步步,丘白鹭小心翼翼按照百毒魔君的指点前进,全身肌肉绷紧,就如同面临生死之战般,不敢有半点怠慢。 每一次迈步,都犹如背负千钧重压,衣服全部被冷汗湿透,紧张到了极点,他全身的细微动作都在控制之中,步子迈出的间隔时间,出腿的频率,落脚的位置,一丝差错也不敢出。 “停!”,百毒魔君一直观察指导着他的举动,当到了右转第七步后他猛然叫道。 这时,丘白鹭刚好一步踏下,几乎在百毒魔君话音出口的瞬间,周围天翻地覆,天空中不时如闪电般劈落的青色飒风不见了,飘落的空间黑絮也缓缓消融,一切又恢复了清净。 只是,天空昏暗迷蒙,阴云低垂,让人感觉无比压抑沉重。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丘白鹭在心中小心翼翼问道,此时,心中的紧张感缓解过来,头脑清明了许多。 “等!应该是等吧,好像等会大阵会起第二重阵——‘云海生澜’,应该是这个阵吧,‘青飒落絮阵’后是‘云海生澜’阵吧?似乎,阵图卷中是这么记录的吧?” 百毒魔君一连几个反问的“吧?”字出口,丘白鹭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这种要命的时刻,这位“祖宗”竟然还记不清楚了,之前那么性急火燥,岂非在开玩笑? “呃!小子,我看要不你再前进一步,哦,不,三步,向左,诶,向…,叉!为什么在这关键时刻本魔君记不清了啊——!”,越想脑中越是混沌,心中万分焦急,外界大阵又开始变幻,风云隆隆滚动,徐徐下压,声势极为骇人,百毒魔君愈发焦躁起来。 “您老别急!越是这时候越得冷静”,感受到他的暴躁情绪,丘白鹭反而安慰道,抛开杂念,他观察起身周的变化,刚一察看,猛然就被震惊住了。 只见,天空缓缓滚动的浓密暗云,已不知什么时候完全压了下来,周围,铅灰色的厚重暗云,将他们层层包裹在中心,响彻天地的隆隆声滚动向八方,震动匮压一切! 视野之中,天地间,除了立身之地,到处是浓云滚滚,白电穿梭,一片昏暗,而他和百毒魔君就置身于浓密雷云中心,那种苍穹碾压的沉重感迎面而来,心胆皆惊! 尚未反应过来的百毒魔君,听到丘白鹭的安慰,反而气急地道:“屁话!这种要命的时候,偏偏忘记了接下来的步骤,你让本魔君怎…”,然而,他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心脏,不,思维都停止了波动。 凝视着周围天地间的宏伟气象,一股寒意直上心头,丘白鹭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这是什么情况?我这是到了天顶吗?如此恐怖浩荡的雷云,是要将我碾成斐粉吗?”,面对这种整个天空都似乎倾压了下来的恐怖景象,他整颗心都麻木酥软了,那种震骇传递到了骨子里。 恍惚中,百毒魔君惊骇自语的声音传来:“完了!完了!阵势即将转换了,本魔君完了!小子你和本魔君都要完了啊!”,声音在他心里回荡,显得遥远而又空旷,但“完了”的话语却听着无比刺耳。 第七十二章 步步生死 听到百毒魔君不停惊叫着“完了”,一瞬间,丘白鹭的心神无比刺痛,不能容忍死亡的那种歇斯底里的情绪,暴戾地喷发了出来。 “嗯?完了?怎么会!”,眼中两道厉芒闪过,他瞳孔猛然一凝,精神立刻复苏,心神两立,换位思考,很快,他便将极怒、恐惧、压抑、烦躁种种负面情绪全部压制在目前的心神中,思维脱离出去,投入了另一个潜隐的心神,并不连通两道心神之间的感应,他需要如一个冷静地第三者般,审视自身和周围的一切。 脱离一切主客观情绪的影响,在极度清醒和理智中,他竭力寻找着哪怕只有一丝的生存机会,死!哪怕拼尽一切他也要阻止它的降临。 心神分立,我我一体,又我我独立!这种好处,此时,便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至于将来会不会变成神经病,或精神错乱,这种遥远的事情,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将自身优势最大化,是他一直以来迫于生存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并且早已彻底贯彻到了所有行为当中。 心神脱离出来,他审视周围的环境时,立时有了惊人的发现,此时的两道心神,虽然同处幻境,视角却完全不同,之前一直主控的心神,受幻阵先入为主,步步深入的影响,看到的都是铅云翻涌,恐怖骇人的景象! 而独立出来的心神,从另一个视角看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现实景象,这是一片无垠的荒野之地,天空,碧空万里,风和日丽,脚下,枯草黄叶,漫溯向远方,这里不过是一片山岭下的荒原。 而自己,就站在一个散发淡淡光芒的魔阵节点上,周围毁灭性的能量波动虽不时冲来,脚下节点却适时喷出一道道无形元力波动,护住了自身,不过,这股波动与整个大阵的脉动连成一体,根本无法用精神意识以及潜在识感能力感知、分辨,只能用“眼睛”去看,但,也得要看得到才行。 再看周围,淡金色光芒不断闪耀,有亮有暗,那是一个个不同的魔阵节点,一直向左右延伸到了视线难以企及的地方,他面前的更前方,被一片迷雾笼罩着,里面不时有各种奇怪的光电现象出现。 他正要凝神细看,突然,身前身后的节点如棋子般开始挪移变幻,毁灭性能量波动瞬间发生了剧烈变化。 此时,被大阵蒙蔽的心神只见铅云剧烈翻滚,滚滚雷鸣之声传来,那声音甫一出现,就如天地要崩塌一般,直震得他头脑轰鸣,五脏翻腾,七窍中缓缓有血液流出,感知突然变得模糊。 “不好!‘云海生澜’第三重变化展开了,完了,完了!我们都要死了啊!”,百毒魔君又惊叫了起来,他比谁都知道,大阵的第三重变化“殛灭雷音”有多恐怖,那是直通天威的恐怖震动本源之力,发展到最后,足以将一切有形存在湮灭,除非达到王境的“本源如一”境界,否则,根本无法抵御。 “死了!这次是死定了啊!”,百毒魔君哀嚎,心中却完全顾不得思考为何这大阵直接发动了第三重,第一二重又去了哪里。 此时的丘白鹭,眉头仅仅蹙在了一起,心中急速思量着,“不行!其它节点开始变幻了,脚下的怕也难保不会发生突然变化,我该怎么办,再不走,在这种震音的冲击下,怕是迟早会丧失一切感知,那时候,还不是会被这大阵滚动之力碾压成斐粉,到底该怎么办?”。 形势已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周围,一个个节点来回交错,越来越快,丘白鹭分明洞悉大阵的一切外在变化,却对自身处境没有半点办法改变,念头急速转动,不停想着办法,两道心神共用,本能搜集着一切信息。 隆隆震音中,他双眼中两道血泪流了下来,视线在逐渐模糊,体内更如同撕裂般剧痛,再迟疑片刻,怕是真的要立刻要死无全尸了。 在这生死一线间,他的两道心神中无数的信息开始汇聚、流转、筛选,更有一个个念头不断闪过,思维越来越快,他在极力寻找着脱身的办法。 精神极度紧张,思维却又极度冷静,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极端严酷的心理状态中,对阵法他是一窍不懂,然而却本能知道如何寻找生存的机会。 他的意识海中,外界环境中映射出成千上百的画面不停在流转,大量数据快速被提取、过滤、分析,生死关头,他将自己转化成了一个“超级处理器”,于不可能中寻找“可能”。 “这是?”,触感被提升到极度敏锐后,他视线捕捉的成百上千个节点的流转过程,映射成了一片光点网络,不断变化波动。 两个心神在同时催动下,急速分析对比后很快发现,在左后方的六个位置,无论节点无论如何交错移动,似乎始终存在于一条直线上,并且每一次节点都是由他身前的位置向外消失,如流星划过一般,循环往复。 “难道?”,念头划过的一瞬,他猛然一步向着推演出来的最近位置跃出,身后,一道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卷过,差一丝,就能将他湮灭成灰。 再看他即将落脚的位置,却根本不存在任何节点,这一步他若真的踏错了,能量震荡怕立时会将他震成碎肉,失去的将是生命,然而,他此前的身体已处在崩溃的边缘,横竖是死,这是*不得已的选择。 却见他脚步落下的瞬间,一个节点突然闪耀着出现,快速无比,在他踏实的一刻,犹如一步千里般,雷音震动之音瞬间减弱数成,这一次,他赌对了,避过了即将身陨的危机! 来不及松口气,他紧皱着眉头看向了六七步之外的第二个位置,必须尽快到达那里,脚下的这个节点不久就会消失,若那时还停留在这,一样死的会连渣不剩。 这段距离,纵跃之下本一步可达,然而,前方不断交错而过的毁灭能量乱流,根本不会留给他这么长的飞渡时间,在他纵跃的过程中,已足以将他湮灭成渣数次。 “啊?”,百毒魔君突然惊叫一声,仿若见鬼了一般,丘白鹭一步迈出,竟摆脱了恐怖的危境,让他的大脑彻底空白,“你竟然!你竟然!”,支吾着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被眼前的小子彻底震骇了。 百毒魔君歇斯底里的尖叫,吓了正急速思索的丘白鹭一跳,瞬间屏蔽了魔君的活动,他玩命般分析推演着下面的路径。 每一瞬,脑海中都会多出无数信息,此时,六个位置他已经完全确定是呈射线型流动,只要沿着射线消失的方向前进,必然能摆脱目前的危境,后面又会迎来什么?他已完全没有心力去想了。 第七十三章 云空之殿 ?周末好书友们,,祝你们这两天心情愉快,生活如意,好心情是好的一天的开,同时天也凉了,无论是出门玩还是坚守岗位工作,注意保暖,莫感冒了,今天将有三更,第二更中午两点前,第三更晚七点半左右;」 “不行!落脚的位置在哪?快点分析出来,快点啊”,心神被催迫到极限,海量的数据在推演分析,他已*上了绝境,身体近乎崩溃,七窍中的鲜血汩汩流出,然而,他必须坚持,只要不找出通往第二个位置的借步节点,很快,他依然将面临死亡。 “快!快!快啊!”,鼻中两道黑血喷出,他终于眼神一亮,分析出了应该借步的五个节点,不敢迟疑,他身形如箭般蹿上了左手边的第一个节点,瞬间,这个节点向前移动了数寸,停止了下来。 眼中精芒爆射,他再次迅猛地向前一踏,踩到了第二个到了眼前的节点上,趁着节点未动,他又急速向着第三处踏去,刚踏上,身形立刻被带走数尺,如是再三,无比慎重地急速停动间,他踏上了第五个借步节点,不敢多停顿半分,看准位置,他凌空一脚踏在了第二处位置上。 稍松一口气,他心仍提在嗓子眼上,再次抬眼向前望去,只见,通向第三处位置的距离只有不足三步,然而,这短短的三步距离,却至少还要再借一到两次路,再一次,他必须面临生死竞速的考验! 不想死!绝不想死!他的意识海中,在超越极限的分析着,竭力争取着那稍纵即逝的一线机会。 身后,曾经站立最久的节点位置,早已消失不见,而计算出的第一处位置上,一个个节点流过,却没有半丝半毫停顿的迹象,显然,只有之前那短短的数息,才是立足的最佳时机,他之前推演对了,躲过了两次灰飞烟灭的下场。 脚下淡金色光芒震动,第二个位置的节点又即将要移动,眼中光芒急剧闪烁,两息后,他焦急的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原本他早就推演完了接下来的借步节点,心中一动下,检验了一下第一步,却发现之前的推演竟是错误的,立时惊出了冷汗,开始重新推算。 强*心神到极限,终于又堪堪将借步的节点全部更正,他不敢再稍有迟疑了,猛然向着新分析出的借步位置蹿去,差之毫厘避开了节点位置崩溃后卷来的能量乱流。 踏足第一个借步节点上面,他等了三息又踏出第二步,后面,一步接着一步,他极度专注中,将身体和精神都绷紧到了极限,迈步和停顿的时机掌握的毫厘不差,终于一气呵成踏了上了第三个位置。 一阵阵眩晕传来,精神已然疲惫到了极点,然而,生死危机临身,哪容得他松懈半分,强制压下种种不适,看着第四处位置,他呼出一口气,将心神沉浸了下来,继续推演分析。 推算出结果的瞬间,他猛然蹿出,一步踏在了右前方节点上,而后,疾走,停,疾走,疾走,……,毫无规律的移动中,六步后,他顺利踏上了第四处位置;再次驾轻就熟地分析推演,借步两处节点,他艰难踏上了第五处位置;到了此时,成功只差一步之遥! 身形摇摇欲坠中,带着半朦胧的精神意识,他推演出了通向第六处位置的借步路线,已然管不得对错,他猛然向前踏出,一步,一步,又一步……,靠着极强的毅力,在踏上最后一处位置时,他的意识已然近乎迷乱,所幸,他最终走对了。 有种强烈想沉睡的冲动,意识越来越朦胧,身外的一切,似乎在远去,视野中,幻阵和真实天地已分不清界限,两者错乱重合在一起,逐渐模糊,他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起来,眼看要跌倒。 最后的极力坚持中,他忽然发现,视野中,天地剧烈摇晃,如同要崩塌一般,下一瞬,一切又突然黑暗下来,心中无比惊骇,他却已无力应对,不一会,所有感知都消失了。 其实,不是天地在晃,也不是周围都黑暗了,而是他的意识在沉寂,然而,奇迹的是,他的身形竟摇摇晃晃挺立住了,始终不倒,仿佛仍有着支撑。 此时的幻阵之中,铅云剧烈翻滚,隆隆之声响彻天地,一片片空间震动破碎,呼啸的魔气风暴卷来,夹杂起片片空间碎片四处轰击碰撞,狂暴的冲击力,毁灭了视线所及的一切,一道道紫电开始穿空出现,骤然化作漫天霹雳倾泻:“云海生澜阵”第四重变化——“浑元归一”出现了。 浩大的能量湮灭潮汐中,大阵中成为一片混沌,这种熔炼天地的大恐怖下,王境强者也要含恨而终,这是已完全超越了规则之力的天威大灾变! 而第六处位置始终寂寂不动,在霹雳倾泻,毁天灭地的最后时刻,一道光柱猛然笼罩下来,丘白鹭浑浑噩噩中被包裹其中,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天空,似乎冲破了层层空间,最终消失在了云天尽头。 破空穿梭中,他的意识微微振作,朦胧的视线中,看到了密布交织的山川、大地、河流,以及一处又一处的城镇,无数的人儿,化作了芝麻大小的黑点。 突然,广袤的大地上,一道道强横气息冲天而起,不断有庞大无比的魔识向他身外的流光探来,察觉到什么却又急速退去,流光传递给他的模糊感知中,这些不知是何出身的强横存在,竟隐隐透出了畏惧的情绪! “轰隆隆!”,溯空而走的流光,穿入了一片雷云层,雷云层中,密布的闪电如水流般依附其上,不断炸裂,恐怖的威力能够崩山裂地,却对它丝毫没有影响,终于,这道流光撞入了一座巍峨的云间宫殿,坠落向一片闪烁着碧玉光泽的池塘。 “砰——!”,漫天水花溅起,丘白鹭的身体被猛然甩了出去,落在池塘外的光滑地面上径直划出丈许。 惨哼一声,他挣扎着爬了起来,这一瞬间头脑清醒了许多,不曾察觉的是,身上碧绿的液滴已渗透入皮肤,快速治愈着体内严重的伤势。 抬眼望去,面前是数十丈高的白玉石阶向上延展,一直铺展到一座玄色大殿之前,大殿高耸云端,巍立绝世,沉厚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 收回震惊的视线,“呼——!安全了吧?”,丘白鹭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突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涌上,神情一僵,他猛然晕了过去。 身体的伤势,天材地宝可以治愈,精神的极限疲惫,却没那么容易恢复。 此时,碎叶领,骆林堡西:烈焰王离去之后,柯蒂斯静立着思索起来:“桑托斯魔王既然陨落了,都兰即将大变,怕是最迟不过三天,手握重权的各方必然得到消息,不行,我必须得尽快回国调动兵马,彻底控制住都兰北方,否则,丝茜儿…!”。 定下决心,他再不迟疑,对着前方沉声道:“诸位将军,本殿准备回国调动兵马,彻底掌控这三领之地,诸位请继续向北搜寻,务必要仔细快速!” “殿下不可啊!大军入境,必然引起都兰守备集群的误会,若是真的引起两国间的纷争,大帝必然会震怒的啊!”,一名樨族中年军官连忙劝阻道,他站立于最前方,是众将中身份最有分量的。 “我意已决,科迪拉,不必多说,所有后果本殿会一力承担!”,比起仅有一个的妹妹,这点风险算什么,他清楚知道,此时,古兰德魔帝的视线完全投在蒙特古列战场上,西北偏远之地这两个魔国的纷争,怕是一时半会儿根本传不到他耳里。 众人不敢再劝,按照他的吩咐,继续向着北方搜去,他则急速向乌兰魔国赶去,要调动边境集群,从毒沼南缘进入虹山领境内,进而再西进、北上,尽快控制三领之地。 到现在也没找到丝茜儿,柯蒂斯料想,她即便长了翅膀也不可能向南走出太远,控制住北方这一片地域,已足够保障她的安全,到时,有大军寻找,效率将提高千百倍。 第七十四章 真假小人 ?第二更,第三更,大约仍是在七点到八点间」 戌时中,云木城领主府:“报——!第二兵团魔音阵传讯,乌木堡、连星堡先后遭到青花领大军入侵!” …… “报——!第六兵团魔音阵传讯,土石堡遭到青花领大军入侵!” …… “报——!第二兵团魔音阵传讯,乌木堡丢失!敌人已不知去向,中部炼炉堡外的谷口又出现青花领大军踪迹!” 两个时辰内先后接到三次报急,云木城领主府已是乱成一片,菲德古.尼伦焦头烂额,来回在议事大殿中踱步,一道道命令发了出去,侍卫们接二连三奔走向城中各处,所有校级高阶以上的将领尽被传唤赶来。 “报——!连星堡失守,费文迪.纽许将军已亲自率军前往收复,将军向领主大人起誓:第二兵团但有一人,绝不放敌军一兵一卒入境!” 报讯声后,领主府议事大殿中,“砰——!”,传来一声狠狠的摔击声。 “海德拉!你欺人太甚了!你要全面开战吗?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愤怒的咆哮声冲破宫墙阻隔,远远传了出去。 勍石山脉矿场:“快!通知打开大阵,是威利斯将军回来了!”,听到远远飞奔而来的布鲁克.威利斯叫喊的声音,勍石矿场内的戍守士兵顿时惊动地层层向内通传。 “什么?威利斯回来了?”,谷前广场临时指挥部中,坐镇的十三名校级高阶乃至顶峰的强悍军官先后震惊地站了起来。 他们分别是:驻守矿场的:第十九大队大队长,巨罴族的巴鲁斯.曼因;第二十大队大队长,欤族的洛威尔.别科;驻防在矿场外周边地域,后期陆续到来的:第二大队的大队长,犼族的兰斯.雷伊;第三大队大队长,羟族的皮尔森.洛格;第六大队大队长,樨族的斯洛.赫尔;第七大队大队长,呦象族的曼隆.科德;第八大队大队长,狴犴的菲克.路森;第九大队大队长,犼族的鲁坦斯.基恩;第十大队大队长,弥族的万斯.比萨;以及在四边捕奴,最后才到的几个大队的大队长:第十一大队大队长,吽族的皮蒙斯.弗朗;第十二大队大队长,阴虱族的安德列.雷斯;第十四大队大队长,狞兽族的沙邦.戴尔玛;第十五大队大队长,欤族的布热.郝克森;其中,除了曼隆.科德和洛威尔.别科是校级顶峰外,其余十一人均为校级高阶。 大阵终于消失,布鲁克.威利斯长出一口气,看着怀中的老将尸体,眼中露出一丝阴狠,瞬间收敛后,他大步向着迎来的矿场十三个最高长官走去。 这十几名大队长看到他怀中的兵团长尸体后,顿时大惊失色,一个个急奔上前。 知道是该丢出重磅炸弹的时候了,威利斯现出一脸沉痛道:“唉——!将军为了掩护本将,在与敌人战斗时阵亡了,我冒死才将将军从敌阵中抢了出来,请诸位节哀!” 看到他眼中的无比沉痛和严肃,一众校级军官在震惊中一时未反应过来,数息后,平时就颇为精明的第十大队大队长万斯.比萨才率先开口问道:“将军既然出事了!兵团该怎么办?谁来领导我们度过难关?”,眼中看着威利斯,隐隐有所希冀,平时他和六七个大队长就和威利斯走的比较近,若是威利斯上位了,对他们自然大有好处。 “将军临终前,命我暂时接任兵团长一职,待日后再择贤能!诸位,后面的日子里,请与本将同心协力带领好兵团,勿使将军失望!” 闻言,除了万斯.比萨、菲克.路森、斯洛.赫尔、沙邦.戴尔玛四人,其余九人都将信将疑,相互小声议论起来。 有几人却知道,将军最看重的其实是兵备司裨将冯恩特,怎么会在最后却将权力交予了他布鲁克.威利斯呢?尤其是第七大队大队长曼隆.科德,他和冯恩特关系颇深,脸上直接对威利斯露出了质疑的神色。 察言观色,知道需要趁热打铁,威利斯将怀中的“将令”郑重掏了出来,高举着按照想好的说道:“诸位!此战惨烈非常,更有将领背叛,其中曲折,一时难以说清,本将临危受命,当行霹雳手段,将军更授予了本将军法处置不臣的权力,请诸位务必用心辅佐,否则军法无情!”。 “将令”一出,一众军官尽皆变色,威利斯义正言辞的冰冷话语,更令这长久处于威权之下的十三名名大队长再不敢提出疑义,一起躬身领命道:“遵将军令!参见兵团长大人!”。 软硬兼施,终于表面上慑服了众军官,威利斯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然而,当下最重要的却是要防备好敌人,遂脸色转而严厉道:“诸位!为了兵团和矿场安危,本将命令,第六兵团开始进入战时状态,请开启所有防御设施,整军备战!”。 “是!”,众军官匆忙领命而去,随着命令四处发布,一队队士兵奔上了山谷四处的防御阵台,一台台魔机炮和飞天镰车被推了出来,迅速测试启动,不久后,防御魔阵在一阵阵闪耀中也开始彻底恢复。 “冯恩特.洛兹!你拿什么跟本将斗?下一步,我要让你就成为众矢之的,身败名裂!”,看着一切在遵照自己的命令进行,威利斯脸上露出阴森森的冷笑,大权在握,那种感觉真是美妙极了。 低头看了看怀中老将的尸体,他哂笑道:“没想到吧,老东西,笑的最后的,还是我布鲁克.威利斯!”,神情中充满了狰狞的快意。 半刻钟后,“将军!一切已布置妥当!”,十九大队大队长洛威尔.别科前来汇报道,之前,斯托克出发时,就已经命令矿场进入战备状态,此时向战时状态转换极为迅速。 威利斯正想应声,却听,“报!谷外有冯恩特将军派来的传令兵,请求将大阵打开,大部队将在一刻钟后到达!”,一名传令兵飞速从谷口方向跑来禀报道。 脸色大变,他立时厉声喝道:“不可!冯恩特已跟敌人勾结,任何人不得放他这个叛徒入内,否则格杀勿论!”。 “什么?”,洛威尔.别科络腮胡子的大脸上满是震惊,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别科将军,还不去执行命令,想违抗军令吗?”,威利斯眼中冷光一闪,举起将令狠狠训斥起来,看到洛威尔眼中神色急剧变化,显然在犹豫当中,他又换成温和语气道:“本将身为一军之长,必须为兵团和矿场安危着想,冯恩特叛徒将军,让他痛心疾首,遭了敌人暗算,本将这才临危受命,你信不过本将,也要相信斯托克将军,他将兵团交予本将,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双眉一凝,洛威尔.别科一个念头瞬间闪过,“难道冯恩特.洛兹真的背叛了?将军才不得不将兵团交给他布鲁克.威利斯,看来必然如此了,罔将军如此器重,冯恩特你真真是可耻小人啊!”,心中满是厌恶愤怒。 被连番引导,他只顺着威利斯的话联想,却根本没怀疑这个背负兵团长尸体回来的家伙,殊不知道,此人才是真正可耻的小人。 “威利斯将军!卑职立即去传令!绝不放这个叛徒进矿场半步!”,洛威尔斩钉截铁地道。 不久,兵备司裨将冯恩特.洛兹背叛兵团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军,人人义愤填膺。 第七十五章 破杀第一 ?抱歉书友们,晚了一点时间,对不起了!」 矿场南方,“快!快!还有三十里就到矿场了,大家加快速度!”,冯恩特和尼拉.沃德骑着近卫军小队的血狮在队伍中前后驰骋,不断打气道。 后面,青花领第一兵团在将中军近乎全部剿灭后,部队再次休整了片刻,实在太过疲劳了,当继续追赶时,足足已落下了近半个时辰的距离。 缓缓,又是一刻钟时间过去,矿场防御魔阵下:“快打开大阵!本将冯恩特.洛兹,你们将大军隔绝在外,想造反吗?”,大阵屡叫不开,冯恩特下了血狮,在魔阵前大声呼喝道,心中充满了愤怒。 一万五千余人的后军玩命才赶到矿场谷口,却被防御魔阵死死堵住,顿时都惊慌失措起来。 “叛徒!你投降了青花领,蒙蔽得了别人却瞒不过福瑞德将军,本将受命拿你,还不束手就擒!”,蹬上谷口阵台,威利斯大义凛然地怒斥道。 “放屁!你无耻!威利斯你个狗东西,有种下来!”,防御魔阵下,冯恩特气地破口大骂! 他一开骂,在后军中的一、四、二十一、二十三大队的四个大队长,顿时跟随连声斥责,要求将防御魔阵打开,随后另外五个大队长也跟着要求进入矿场,这九人纷纷开口,影响力非同一般,顿时矿场内军心稍有动摇。 “哼!”,冷哼一声,威利斯直接亮出了“将令”,厉声喝道:“冯恩特.洛兹,你勾结敌人出卖我军,害得兵团中伏,将军更因此战死,罪不容赦!沃德将军,各位大队长,你们定是受他蒙蔽!将军遗命,务必要将冯恩特正法!你们还不将他拿下!还要执迷不悟到几时?”。 “将令”一现,后军官兵的脸色立时变了,看向冯恩特的眼神开始犹疑,尤其是和威利斯走得近的第十七大队大队长卡萨.李诺、第二十二大队大队长派尔.柯蒂和第二十五大队大队长弗舍.马迪儿,都准备要勒令手下动手了。 “慢!”,冯恩特暴喝,“请赫连将军出来,他清楚一切!若是赫连将军认定我背叛,我冯恩特再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冯恩特话一出口,威利斯脸色顿时一变,暗道:“坏了!漏算了这个老邦子!” 不过,下一瞬就有人给他解了危,只见身旁的洛威尔.别科向着谷口下方喝道:“赫连将军早就前往后山察看魔阵变化了,如何能为你作证!你还是拿出别的证据吧!”。 此时,原本保持中立的洛威尔,受先入为主的影响,竟开始站到了威利斯一边,作为大队长中最具影响力的强者,他的举动对很多人有着很重要的影响,一些大队长们开始考虑站队的立场,形势悄然发生着变化。 听到洛威尔的话时,冯恩特心里立时凉到了底,面色惨然,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坑爹的,老头死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过那么细致,哪里交给过他什么。 “冯恩特将军,我也不相信你会背叛,但,事关矿场安危,请拿出切实的东西证明自己的清白!”,第七大队大队长曼隆.科德开口了,他在暗示,斯托克将军既然知道此战危险,怎会不提前交予你遗命或信物之类,此时,威利斯彻底掌控优势,又有至关重要的“将令“在握,形势对你极为不利,须得拿出有分量的东西。 听到曼隆所暗示的话,冯恩特只能苦笑,他哪里拿得出什么东西证明自己,当时授命也只不过他们四个裨将在场,想到这,他突然眼睛一亮,只要尼拉.沃德肯坚定支持他,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说清,威利斯就不能借老将军名义给自己坐实叛徒的大帽子,等赫连将军回来,事情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突然,“杀啊——!”,青花领的大军竟已追到十数里外,最前方,精锐的兵团先锋,遥遥在望,正如脱缰角马般飞速冲来! 看到敌人杀到,尼拉.沃德脸色一变,竟指着冯恩特大喝道:“还不拿下叛徒冯恩特?”。 他这一翻脸,早就有所准备的卡萨.李诺三人,立即命令士兵冲了上去,自己则在旁掠阵观望,冯恩特强横的实力,任何一个大队长级人物都不敢小视。 “呵呵!”,冯恩特惨然一笑,深深看向尼拉.沃德,没有做任何抵抗,被几个士兵狠狠挥刀从血狮上砸了下来。 尼拉.沃德不与他对视,跳下血狮,小心翼翼凑上前来,手紧紧握着刀柄,直到确认他并没有反抗的意图,立时禁制了他的气海,这时,心中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湿透。 眼看青花领前锋不久既至,他焦急向着谷口上方喊道:“冯恩特已被拿下,为何还不打开防御大阵?”。 看到心腹大患被制住,谷口阵台上的威利斯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阴森笑容,向着身后喝令道:“快!打开谷口大阵!放大军入内!”,心中已在想着,如何炮制这个多年的死对头。 数里外,维嘉德当先驾驭剑驹在队伍前方驰骋,看到矿场谷口的情形,顿时咆哮道:“快!不能放敌人进入!杀啊!”,一骑纵横,竟然脱离前锋大军,独身杀来! 看到敌方将领快如流星的身影,威利斯面色大变,急声向下催促道:“快!快啊!敌人要来了!”。 被催*得急了,后军一万多人像脱缰野马般疯狂向谷内冲入,彻底没了队形藩属,不少人被冲撞倒地,惨嚎声中被踩成肉泥,然而,蔓延近两三里的队伍,又岂是说进入就能全部进入的。 “不管了!快!启动防御魔阵!”,看到下方还有数千人没进入,而敌方将领已经飞驰到千米之外,威利斯面色大变,咆哮道。 “可是,将军,…” “没有什么可是”,蛮横打断身边亲卫的话,他厉声道:“开启防御魔阵!”。 “是!”,那名亲卫脸色涨红地传令下去! “哼哼!往哪里走?蠢豚们,给本将死来吧!”,维嘉德狂吼一声,飞跃半空,一钺接着一钺向前方狠狠劈出,霎时间,璀璨的元刃接连爆发出来。 那一道道灼目的元刃飞斩途中,不断变大,劈到谷口之时,已经有数丈大小,“轰隆隆”,乱石尘土飞溅,惨嚎声迭起,漫天飞血雨抛洒中,元刃接连斩击的数十丈范围内,成百上千人被灭杀,残肢断臂狼藉,残破尸体密布横陈! “娘啊!恶魔来了!”、“不好了!后面死光了,快跑啊!”、“老子要进去,都他妈让开,杀!”…,谷口彻底大乱,士兵们嘶吼着,相互疯狂攻击,都想尽快挤进去,一时间,死伤惨重,远超维嘉德所杀。 “哼!本将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纵横无敌,破杀第一!’”,冷哼声中,维嘉德双足蹬地,身形如炮子般飞射谷口,身周极速带起的劲风,呼啸嘶鸣,声势好不骇人! “不好!攻击!给本将攻击空中的敌人!”,看到那强悍的不似人形的将领破空冲来,威利斯心中剧烈震动,再一次咆哮着发号司令。 “轰隆隆!”,一台台魔机炮轰鸣,一枚枚魔光弹拖曳着长长的光焰咆哮而出,轰击向维嘉德冲来的前方。 看到魔光弹交织成幕,急速轰来,“给我破!”,维嘉德暴喝一声,猛然挥钺成轮狠狠斩出,空气爆鸣声中,一道璀璨的光轮爆发,急速撞向前方,魔光弹幕还未近身,便被他犀利的攻击彻底碾碎成渣,恐怖的爆炸声中,那道光轮穿射而出,呼啸着撞入谷口防御魔阵之上。 “轰——!”,剧烈的大爆炸响起,谷口下方最后未冲入的数百人彻底被轰成碎片,“咔嚓嚓”,仿若大面积冰层碎裂的声音响起,刚升起的强大防御魔阵竟在这一击下轰然崩塌! “兵团长”布鲁克.威利斯傻眼了!刚蹬上防御石堡顶部,准备向威利斯投靠的尼拉.沃德傻眼了!二十余个大队的官兵也傻眼了! 第七十六章 绕我猧命 ?好快啊,这周又过去了,可惜我码字太慢,否则,每天能更新万字就好了,有些累,不过想到有你们的支持,心里就很温暖」 飞跃数十丈,维嘉德庞大的身躯轰然落在谷口,双脚狠狠踏在地面,气浪迸射中,爆射而起,直冲正在阵台上惊慌失措的“矮胖子”指挥。 擒贼先擒王,闯阵先杀将!自古便是战场的不二惯例! 看到维嘉德的狰狞面目,听到他身体发出的破空呼啸声,威利斯吓得屎都快出来了,一击就将防御魔阵摧毁,这得强大到什么程度啊?要知,就是十个斯托克.福瑞德一起轰击,也休想一下子就将魔阵崩毁啊! “啊!”,威利斯失声惊叫,转身就逃,身后一众本要上前保护他的士兵们,顿时勇气泄尽,“哇呀”一声,跟着逃散,尼拉.沃德更是二话不说,转身便向堡墙城台下狂奔。 “哼!哪里走?飞—旋—破—杀—!”,维嘉德岂会让他轻易逃脱,身在半空,猛然摆臂旋钺,狠狠一击斩出,一道飞旋流光破空划下。 “我滴娘嘞!”,察觉到身后足以灭杀自己数次的强横能量波动,色厉内荏的威利斯脸都绿了,一个滚,向着山谷狼狈跌去,堪堪躲过了流光旋杀的边际。 “轰!”、“轰!”……,凌厉的流光飞射,成片惨叫声响起,不知道多少堡墙防御线上的士兵被轰杀。 看到威利斯逃了下去,维嘉德对着空气反震一掌,“噌”,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借力改向,激射到了滚落到山脚的威利斯身前。 察觉到背后大批士兵涌来,“哪里逃?”,他看也不看,一掌向后甩出,右手长钺同时劈出,直斩威利斯头顶。 “砰!”,空气炸裂,强横的元力碾压,径直将后方数十名官兵轰飞出去,“我不想死—!”,狰狞喊出一声,威利斯竟向前直扑,聚起全身力量轰向维嘉德的胸口,以攻代守。 眼中冷芒闪过,维嘉德左掌回旋,猛然穿到胸前,正正轰在威利斯的双掌上,元力爆发,“砰”一声巨响,威利斯的身形便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上十数丈高空。 “将军!”、“威利斯将军!”……,周围,大批急赶来救援的官兵顿时大惊失色! 层层护住落地重伤的威利斯,“杀啊——!”,无穷无尽的第六兵团士兵杀向维嘉德,在军官带领下,如一波波潮水般涌上。 长钺飞斩如轮,成片士兵被劈成两半,“哈哈哈哈!痛快!”,维嘉德长笑出声,白面无须的脸上血红颜色浮现,额头,一个“卐”字魔纹突然浮现,一道近十丈高的黑色庞大虚影猛然撕裂空气出现,狰狞的血色淡眸,密布的黑色甲片,如同地狱深渊中踏出的血腥凶兽。 惊悚的气息散发,第六兵团冲得最前的官兵顿时胸口一窒,脖子如被掐住了一般,不得不停住脚步,“嗡——!”,突然,浓重如墨的黑光从黑影中席卷而出。 “啊!”、“啊!”、“啊!”、“啊!”……,无数声惨叫声响起,黑光横扫过处,无论兵级、士级、尉级还是校级,来不及反应便被横斩两段,肠胃横流,死状凄惨无比。 “退啊——!”,强烈的恐惧中,一瞬间就伤亡千余的第六兵团士兵们急速向着四周退却,望着中心那犹如魔神般的中年男子,生出难以抑制的巨大恐惧。 “我投降啊!大人饶了我猧命吧——”,重伤的威利斯被吓破了胆,满脸惊惧地求告道(猧,魔界类似狗的普通兽类,生物链最低端的物种;)。 眼中冷光一闪,维嘉德收钺而立,谷口,“杀啊——!”,青花领大军如潮水般涌入!更后方,里德.尤森带着四名手下,一脸阴沉地跟了过来。 阙泽湿地北部:在蓝月的朦胧光芒下,一个个黑衣人出现在弯曲的林间小道尽头,当先的是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的樨族中年人。 他脸型漫长,额头扁平,眼睛是罕见的绿色,鼻下似还有一个青色瘤状突起,相貌十分“不好看”,然而,樨族人便是这样的特征,看众人的姿态,更是以他为首。 中年人科迪拉.马赫,本为白罴军第一兵团兵团长,将级顶峰实力,驰骋沙场立功无数! 看着前方的黄峰部落,他脸色一沉道:“没想到这里竟还有一个山谷部落!费兰德里,你失误了!若不是我们误打误撞前进到了这里,恐怕永远不知道,大沼泽南部的山下,还会有这么一个小部落,若是公主真的在这里躲避,哼!” 一个身形挺拔的狪族成熟青年立即上前致歉道:“将军!是卑职的失误!回去,我定会到军法处领责!”,他的面色铁青,难堪无比,然而神色中却透着毅然决然,并没有半点推卸责任的意思。 “嗯!先不要惊动这个部落的人,将随身的行礼取下来,我们先埋锅造饭,然后再寻地方歇息,明天一早彻查整个部落”,科迪拉眼中精光一闪道,众人自然听令行事,转眼间,半个多时辰过去。 十余人吃过晚饭,正谈论中,“嗯?收声!”,突然,科迪拉挥手提醒所有人注意。 只见林子东北的半山腰上,一个枯槁干瘦的老人,从山坡下纵身跃了上来,轻吁出一口气,便要向山下行去。 “霍曼军主!”,就着月光看清老人容貌,科迪拉骇然失声,激动地向后道:“快,随我去迎接霍曼大人,我们找到公主了啊!”。 一众人中有四五个都曾见过老者,知道他的身份,神色中的震惊一点也不比科迪拉少,闻言,立时身形发动,向着东北方箭射而去。 刚登上山腰,看着树林中一道道身影拔起,向着自己飞扑而来,老克里斯.霍曼心头猛然一惊,立时想躲避。 然而,身上伤势过重,实力至今不过勉强维持校级水准,如何能走得掉?他一眼就看出,扑来的这伙人个个都有着不输将级的强横修为,哪里是一个小小边远领地能拥有的?必然是敌人杀来了! 想到这,他脸色一片惨白,首先想到的就是不能连累小公主! “大人!”、“参见大人!”……,没想到,这些黑衣人远远就停下身形,大礼参拜起来,用的正是乌兰魔国的标准军礼。 形势未若所料,老克里斯仍不敢放松,谨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手中,悄然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个“凌霰球”,现在,只能用这个爆裂魔器防备了,必要时,即使自爆也不惜,彻底毁灭方圆数十丈空间,这些人一个也别想躲过。 第七十七章 急怒惊变 ?晚上八点前,书友们,请等待!」 听到老克里斯的问话,为首的方脸中年人恭敬解释道:“大人,我们是殿下派来寻找您和公主的,我是科迪拉.马赫,您还有印象吗?”。 心中一动,老克里斯就着月色辨认片刻,立时相信了,虽然以前他没闲到去结交这等小人物,但一个王城守备军的兵团级首领,偶尔还是会有所交集的,凭着他君级的强大思维记忆能力,所经历的事情,无论多久都会历历在目,此时去调取记忆,立时便确认了此人。 白罴军跟随烈焰王赴域外征战,由他亲自指挥,是绝无可能被蜃凰杀君控制的,黑罴军之所以臣服,也不过是沃蓝主帅的权宜之计,作为近卫亲军,无论何时都不能真正背叛王室的,一路上追杀他们的都是蜃凰军的将领,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既然白罴军的将领寻来了,看来,乌兰的叛乱必然已经平定了。 大幸!这是天之大幸啊!老克里斯心中有些激动,小公主终于可以不再跟着他受罪了,困难的日子要过去了。 待这些将领拜见完小公主丝茜儿,告知她柯蒂斯亲自率他们来的,小姑娘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科迪拉见到丝茜儿后终于踏实了,立时吩咐一名身形矮粗的黑衣将领道:“弗里森,殿下留下的定向锁魔器在你那吧,锁定殿下位置,立即配合基础传音阵通知他公主找到了,若是晚了,殿下走得太远,事情可就麻烦了”。 柯蒂斯可以短时间做到和血神枪人器合一,能够像君级强者那般凌空飞渡,速度极快,若是通知晚了,很可能就赶到五千里之外了,那就超出了基础传音阵的覆盖范围,等他出了都兰调动大军过来,事情就不可挽回了。 亥时初,碎叶领治府——云木城,领主府:“砰!”,急火攻心的菲德古.尼伦,一掌将身前的紫荆木条几拍成了碎片,站起身形,他在满殿的将领面前,来回踱步。 炼炉堡竟然丢失了!第二兵团增援的部队退守向祁云山脉。这个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彻底让他震怒了! 脚步猛然停住,他声色俱厉道:“传令!第四、五兵团立即由就近部队开始回防云木城,本殿要在一天内看到这两支部队的身影,另,第一兵团立刻分兵增援祁云山脉,彼得罗,你亲自负责,务必不得再让青花领一兵一卒过境”。 急速发布着命令,他狭长的眼缝中,一股凶厉的气息在酝酿,血红的光芒闪动间,几乎到了爆发的边缘。 碎叶领第四兵团,驻防在西疆南部的河谷之地,而第五兵团,驻防在西疆北部的山陵地带,它们的职责是防止西部高原势力的渗透。 这两个兵团控制着西部大片疆域,兵力最为分散,在第三兵团要防御虹山领趁火打劫,还要遏止青花领攻入腹地的情况下,由它们回防云木城最为现实,这也是菲德古迫不得已的策略。 菲德古口中的“彼得罗”,全名彼得罗.森克,将级高阶,犼族,是碎叶领第一兵团兵团长,更是菲德古.尼伦的同族结义兄弟,智勇双全,实力可怖,多年来,为菲德古稳固碎叶领统治,立下了汗马功劳。 每当碎叶领形势危急之时,总能见到他驰骋沙场的身影,被人称为“碎叶雄狮”,此时,青花领全面入侵,又到了他该站出来的时候了! 然而,在这种关系治府存亡的危急时刻,勍石山脉第六兵团的危急存亡和军事安排,菲德古尼伦却没有提及,在他心中,一致认为这个兵团太过弱小,下意识觉得,将它用在这个关键时刻,会搅局也说不定,退一步讲,北疆也有敌人侵犯,让第六兵团守稳那里,是更为稳妥的策略! 此时,勍石山脉矿场,谷前广场临时指挥部中:身形魁梧的维嘉德.博格正金刀大马坐在腾空的房间中央,他的前方,一众碎叶领第六兵团的将校站满了大半个屋子! 立在最前方的正是矮胖子布鲁克.威利斯,看着维嘉德充满阴沉的脸色,他心中一紧,满脸谄媚道:“将军!我们愿意从此追随您!尤其是卑职,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以后只要您说话,卑职愿意为您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放屁!”,维嘉德听他说的露骨,耿直铁血的性情发作,布满绒毛的大手狠狠拍在了木椅扶手上喝道:“本将不想听你说那些没用的,那个叫什么“恩特”的,还有那几个大队长,是不是一心寻死?你去告诉他们,天亮之前若是不臣服,本将立时处决他们!”。 相比于眼前的谄媚小人,维嘉德对冯恩特和六七名抵死不降的大队长反而更看重,这个铁血的时代,战乱频仍,无论军队还是平民,甚至最底层的奴隶,都没有所谓的归属感,今日是理查德领主统治,明日里也许就换了科罗拉领主。 对于军人,有血性的,最好的结局便是战死,否则就是在敌人的残酷刑罚中被折磨致死,没血性的,投降之后再投降,也可能意外战死或被不纳降的敌人折磨死,但无论怎样,没有人会鄙夷他们,乱世之中,一切生存的手段都是合理存在。 听到维嘉德的话,威利斯眼中一道厉芒闪过,大脸上堆满笑容,点头哈腰道:“将军!您再等也没用,他们这些人都是硬骨头,肯定是不会弃暗投明的,我看,咱们不如…”,说着手里做了个斩首的手势,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身后,包括同样选择投降的尼拉.沃德在内,一众校级中、高阶军官都是心头恶寒,这时候,威利斯还要借刀杀人,当真好狠毒! “嗯?本将做什么,还要你来告诉?”,圆目一瞪,维嘉德白净的脸上布满寒霜,那股威严气势爆发出来,顿时压迫的威利斯面色一白,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都听好了!从明天开始,矿场必须要恢复开采,之前的魔石产量多少,现在还得是多少,不,要增加一成,否则本将拿你们是问,好了!胖子,从你开始,在本将的将册上烙下精神印记吧!”,维嘉德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晶莹如玉的长条形事物,散发着强烈的波动。 矿场谷口,堡墙的阵台上,一个身形挺拔修长的白衣青年正向远处眺望,他的面容十分俊逸清秀,只神情有些沉郁,似乎心事重重。 堡墙下,一个身着黑色半身甲的高瘦羚族中年人急匆匆走了上来,到了阵台上,他躬身行礼后愤愤说道:“少主!维嘉德一手独断,根本没将您放在眼里,实在太过分了,我去警告他!”。 冷哼一声,白衣青年眉头一皱道:“多此一举!如何处断,本少自有主意,摩萨德,我要你们办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属下正是来禀报此事的,据魔阵司的军官讲,那小子根本不是他们司的,据说是连赫勃从外面带回来的,我们一路追查,到现在也未查到那小子的确切身份,托里和班德利他们已分头去查了!” “不必那么麻烦了,待会我将那小子的相貌画出来,明日集合所有士兵指认便是,好了,回去吧!告诉托里他们三人,连日劳顿,早点休息吧!”,白衣青年眼中精芒闪过,平静地说道,心中却不由浮现了当日那小子看向自己的凶暴眼神,一股强烈的杀意透体而出,惊得后方的摩萨德心头一寒。 他正是青花领主海德拉次子,里德.尤森,拿下矿场后,他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找连番坏他好事的丘白鹭,想将这小子残虐一番,再狠狠杀掉,以解心中连日来的愤懑。 第七十八章 悍然夺权 ?实在是对不起,写得太投入了,忽略了时间,脑子都晕乎了,明天周一了,今天大家别太熬夜了,祝好梦!」 打发走摩萨德,里德.尤森径直向碎叶第六兵团的临时指挥部走去,那里,现在已成了维嘉德.博格的地盘,此时,他刚打发走一众降将,正准备到隔壁歇宿。 正准备迈步出门的维嘉德,看到里德.尤森,立时收住了脚步,有些疑惑地问道:“二公子!您来有事?”。 “十分没礼貌”地硬生生顶着维嘉德走去,*得他不得不退入房内,里德.尤森径直走到了房间中央才停下来。 维嘉德面色不虞,却见里德.尤森突然转过身来,盯着他极为严肃地道:“领主大人命我将文书密令转交,事关重大,察看后必须立即销毁,博格将军,请——接令!”,凝重说完手便向怀中摸去。 听闻海德拉有重要命令下达,维嘉德哪敢怠慢,躬身上前便单膝跪地道:“末将维嘉德.博格接令!”。 “嗯!”,里德.尤森应了一声,手从怀中郑而重之地抽了出来,却猛然一掌盖下,如鹰击长空,凶狠无比,手中哪里有什么密令? “不好!”,维嘉德低头接令,根本不曾有半分防备,但他是何等人物,里德.尤森动手间他立时察觉,猛然侧身躲避,然而,一道炽烈火焰喷涌而来,直接将他的上半身连同头颅笼罩其中。 “啊!”,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躲避不及的维嘉德,直接被里德.尤森的本源火焰烧死,头颅和半个身躯化为了焦炭! 纵横沙场数十年,闯下“破杀第一”的赫赫威名,驰名青花、碎叶乃至虹山的一代猛将,就这样魂归西天! 缓缓出了一口气,里德.尤森这才稍稍放松下来,心头却一阵猛跳,后背早已为冷汗湿透,整个过程,他至始至终没有露出半点凝重以外的任何情绪,更不敢泄露出丝毫杀气,在狠厉的决心下,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将心性控制到了这种波澜不惊的地步,跨越一个大阶,不动声色间将第一兵团的大将杀死。 然而,后面还有更为严峻的考验,他现在还松懈不得,必须将霹雳手段贯彻到底! 听到房内动静,冲进门来的侍卫们彻底惊呆了,在里德.尤森冰冷有若实质的杀气下,不可遏制的恐惧涌上了心头,一个个手足发软,“铛啷啷!”…,兵器拿捏不住,掉成一片。 看着那焦糊的尸体,那分明是兵团长维嘉德.博格将军的啊,他竟被被领主二公子杀了,我们这些侍卫们怎么办?杀谁?还是被杀?天要塌了啊! 里德.尤森径直走到后墙摆放的大椅上坐下,冷冽地说道:“从此,第一兵团将由我里德.尤森掌控,维嘉德.博格已被本少击杀,还有谁不服,尽可上来领教!” 逆势夺权,本就是一条血腥之路,由不得退缩半点,他只能强势进行到底,成功,镇压兵团之心,失败,从此黯淡一生,他,已准备好用自己的一切去赌! 时间一息息过去,“愿意效忠公子!”,终于有一个侍卫反映了过来,跪下颤巍巍说道,随后,一众尉级侍卫全部臣服。 正在此时,“发生了什么事?”,第十六大队的大队长法雷.昆西快步到来了,身后还有八九个大队长正在赶来,这几人的大队,负责守卫谷口及兵团长的安全,其余二十一个大队都到中部大营驻守,看押第六兵团降军去了。 视线透过跪着的侍卫头顶,看到了房间中横卧的尸体后,法雷.昆西顿时惊叫出声。 那铠甲制式,那魁梧的身姿,怎会如此像兵团长大人?再看看后墙下坐着面貌冷峻的里德.尤森,他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骇然变色,法雷.昆西头脑猛然轰鸣,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法雷”、……,身后,九名大队长相继到来,惶急地问着法雷.昆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十个大队长全部赶到了,里德.尤森目光一凝,继而平静地看向了门卫,身上那股咄咄*人的威势却越发凌厉,这是一种无形中的*迫,同时又带着一种潜在的安抚,就看这些大队长们能读懂多少,他们的态度,将决定着他今晚这行险一搏的最终结果! 对他,无比重要!至关重要!否则,就是一场惨烈的内乱、厮杀! 十名大队长看向房内,注意到里德.尤森后纷纷避开了目光,继而便发现了房间中央的魁梧尸首,相互看看,全部震惊当场。 兵团长维嘉德.博格死了?这样一个纵横无敌的超级猛将被干掉了!这种剧烈的冲击让这些大队长们一时无法适应过来,心中仿佛有千万匹“草沓马”奔腾而过,一瞬间,完全陷入迷茫和惊骇之中! “二公子!您……”,法雷.昆西终于反应过来,有些麻木地问道,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哼!”,里德.尤森噌地站起了身形,抽出背后三棱长刀,凛然说道:“维嘉德.博格抗命妄为,本少奉父帅之命将其革职,但此人拒不服从,本少不得不将他诛杀,从现在开始,第一兵团暂时由本少接管,谁有不服?” 一众大队长闻言皆面面相觑,心气难平,维嘉德.博格坐镇第一兵团已近二十年,不少大队长都是他一手提拔,就这样被里德.尤森污蔑诛杀了,他们如何能服气? 只见里德.尤森说完,一股不平常的情绪在酝酿,这些大队长们,脸上复杂之色尽显,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脸上震惊、疑惑、苦涩、恐惧、愤怒…,不断浮现着,然而,面对里德.尤森的冰冷气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论威望,这个少年狗屁不是,但论武力,他虽不过双十年华,却已盖压众人,强大战力恐怕无一人能敌! “诸位!我并无意改变兵团什么,一应事务,该如何处理,各位仍可与我一同商议,如果这样诸位还不肯向我效忠,真的是打算背叛我青花,背叛尤森家族吗?”,语气松动下来,他先循循善诱说着,一顶大帽子便猛然扣了下来。 这下,这些大队长们神情变了,就在绝大多数人还在犹豫之时,奥利.尼拉,这个第二十三大队的大队长,猛然上前数步跪倒道:“卑职愿意听从二公子,不,兵团长大人的命令!令之所在,吾之所向!”。 “卑职愿意跟随兵团长大人!”,法雷.昆西也继而表态,其余大队长们相互看看,陆陆续续又有五人出来,表态效忠。 被里德.尤森冰冷凌厉的目光*视,剩下的这三人面色复杂,终究长叹一声没有屈服,先后看了一眼维嘉德.博格的尸体后,选择远走异域。 看着三人的背影,里德.尤森思量一番,最终没有动他们,众人新降,正是人心不稳的时候,他本能觉得不宜再采取激烈动作,当以安抚为上! 让侍卫们再召集了其余的二十一名大队长,他恩威并施,又收服了其中十四人,剩余七人,一人自刎追随维嘉德而去,另六人脱离远走,到此时,整个兵团,已尽为他掌控! 兵团长维嘉德.博格既然已死,这些受尤森家族供养驱使的大队长们,臣服二公子里德.尤森已成了不得已,也是唯一的选择,至始至终在尤森家族扶植下成长起来的他们,早已深深打上了尤森家族的烙印,他们根本没有背叛的实力,也缺少那种壮士断腕的胆魄。 他们更清晰地知道,生死早就在尤森家族的掌控之中,背叛,不过是个笑话,也许,自戕一死,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定鼎大势! 看着恭敬臣服的二十一个校级高阶乃至顶峰的强者,仰望山谷外的天际,里德.尤森身上,更为强横的自信生出,如同蜕出锋芒的宝剑,一股锋锐不可挡的气势升腾而起! 握兵团大权,掌万千生死,这是一种滚滚而来的强横大势,在心灵震动的强烈冲刷下,他的修为被触发,魔识、元力膨胀凝聚,越来越精粹,隐隐一种内在的升华蜕变产生,强横惊人的力量仿若在血脉中苏醒,将级的大门,已敞开一角! (草沓马,马属,草食,头颅类似河马,四蹄宽大,是草原上的普通陆行兽类,群居动物,奔腾而过的声势极为惊人;) 第七十九章 魔欲熏心 ?周一了,书友们,祝大家新的一周生活充满动力,开心好运!」 雷云环绕,天空宫殿之中:已昏睡了近两个时辰的丘白鹭,手指头动了动,终于有了苏醒的趋势,过了片刻,他艰难地翻了个身,仰面朝上睁开了眼睛。 天空一片黑暗,脑中又眩晕无比,他闭眼稍一适应,才爬起身来,然而,耳边仿佛有一阵阵嗡鸣,头脑异常昏沉。 天空中,“轰隆隆!”的炸雷声不断传入耳中,他这才发现,四面八方其实都是黑暗雷云,心中不由疑惑,在这种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下,自己究竟是如何熟睡过去的。 捏捏眉心,他一边调整着精神状态,一边开始梳理起脑海中前后的一幕幕记忆,想弄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良久,他方才长呼一口气道:“好险啊!九死一生竟都被我熬过来了!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倒要看看,福在哪里?”,转过身形,顿时瞳孔一凝。 只见,百余阶巨大的白玉石阶笔直向上延展,每一阶都有半身宽度,一直铺展到一座宏伟的玄色大殿之前,这座大殿,巍立天地,古朴苍凉,透着无法言喻的厚重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眼中光芒一闪,他直接拾阶而上,要看看这座大殿的真容,然而,石阶太高,每一步都需要弹跳上溯,足足一刻多钟后,他才终于到了殿门之前,满怀希望地看去,却见一道水幕般的结界阻隔在了殿门之前。 水幕结界之后,是一排排并立的暗金色巨柱,撑起了穹形殿顶,穹顶中心,一枚巨大的菱形晶体在悬浮流转,明亮的白光泼洒下来,被一面面白色晶片状的琉璃瓦方镜反射,将整个大殿照的一片通明。 大殿后方,两层九阶的黑晶石阶之后,一座无比威严精致的暗金宝座矗立高台之上,上方,一枚方形大印静静悬浮,白金色的光晕流转往复,透着极度神秘、浩瀚的气息,仿佛在亘古时空之中穿梭。 带着惊异和震撼,丘白鹭竭力才收回视线,心神差点被暗金圆背宝座和上面的白金方印彻底攫取走,永远无法苏醒过来。 不敢再向后看,他将视线放在了近处的金色巨柱上,数人合抱粗细的华美巨柱,色泽通亮,纹络细腻,更重要的是,其上的浮雕,竟是…… “怎么可能?”,这一刻他心中的震骇,如惊涛骇浪般不断席卷,脸上充满了惊疑之色,强压下震动,他扫视向大殿每一寸,再也没有发现半点奇特之处,不由神情沉了下来,“这里究竟埋藏了什么秘密?我必须要进去,这样雾里看花,根本弄不清楚真相”。 看着面前令人厌恶的水幕结界,他皱眉自语道:“拜了九十九拜,只差佛前一炷香了,怎么就被挡在了这里?难道,要虔诚磕头不成吗?”。 突然,他想到了红珏中的百毒魔君,或许见多识广的“神经老头”会有办法,解除了屏蔽,他立时呼唤起来。 半晌,红珏中竟一点回应也无,他以为“神经老头”出了事情,连忙呼唤道:“喂!您在不在?没事吧?”。 仍是没有回应! “喂!魔君大人!有没有事?没事回个话啊,别让我担心啊。” “叉!你关了老子半天禁闭了,还会担心?你当我是傻豚呢?”(豚,魔界类似猪的一种动物;) “好吧!这次算我不对,我道歉,不过,您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个水幕样的玩意能不能破掉啊?说不定里面有宝物啊,快想想办法,我知道您这老江湖肯定能行”,他一顿马屁拍了过去。 百毒魔君冷哼一声没有答话,丘白鹭也不着急,等着他的回应。 过了一会,没有预想中的不停求肯道歉,百毒魔君在心中骂了一声“不知好歹的小子”,怏怏不乐地探出了魔识。 “哎!小心点啊!别像上次似的又惹出来大麻烦来”,察觉到他动用魔识,丘白鹭连忙在心中叮嘱道,真的是被他吓怕了。 听到他的告诫,百毒魔君气的差点吐血,立时想打得他万朵桃花开,竟敢用如此语气对他家魔君说话,简直活腻歪了,“想本魔君横行几百年,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的,至今没有一个还能活着,小子,你给本魔君等着,早晚让你知道你家魔君的手段”。 心中气急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他突然生出了大大的疑惑:“为什么我喜欢自称魔君呢?化灵宗,邪煞堂执事,是的,记忆中有关化灵宗的很多,尤其功法典籍上的,可关于我自身的记忆为什么总连不起来?到底丢失了多少?我本名叫什么?又是什么出身?”,想着,他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喂!前辈,怎么样了?”,不想再直接跟他说话,丘白鹭干脆用起“前辈”的称呼,不管魔君理不理解,总比直呼“喂、哎”来的要好吧。 “闭嘴!吵什么?本魔君做事,你少指手画脚的!”,思索到紧要关头,百毒魔君心烦意乱,顿时冷冷训斥道。 “嘿!”,讪讪一摸鼻子,丘白鹭也没放在心上,在魔君身上碰到钉子,简直再正常不过,一直感觉,这老头很不“正常”。 魔君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用魔识查探感应起来,凡是有能量痕迹的地方,他都没敢碰触,怕引起连锁反应,然而,甫一观察还是生出了巨大的震动,“这里的格局怎么会…?”,他瞠目结舌自语道。 大殿、广场、台阶,乃至附属诸般设施的布局,全是至尊魔殿的格局,四方定位,中野分际,重宝匮压,接天连地,这根本就是一处帝宫啊! 更让他震惊的是,数千丈广场竟全为赤晶石铺筑,这种极品矿石,是锻造高等魔器的珍贵材料,万金难求!这里却不过是踏脚石! 碧波池,百余丈体积,竟然通体为润灵玉铸成,池内,一株株两三尺高下的六叶草儿漂浮,通体宝光绽放,纤尘不染,亮泽如玉。 “观察”到这种魔界早已绝迹的圣药宝草,“淬精芝啊!我的娘嘞!”,百度魔君直接失态惊呼,他若有眼睛,必然已过度充血,“砰”的一声爆开! 丘白鹭吓了一跳,忙问:“前辈,怎么了?什么‘淬精芝’啊”? 百毒魔君根本充耳未闻,好久方才强制平复下来,看着碧波池,已恨不得整个吞入口中,喃喃自语道:“要死了!要死了啊!为什么要让本魔君看到这些东西,偏偏又摸不得,碰不得!我恨啊!不行!绝对不行!本魔君一定要想办法全部弄走!” 视线在池子中扫视,他突然又惊道:“叉!这该死的池子,难怪玉液荡漾的,分明是精纯的元力凝聚成液了啊,有淬精草的繁复淬炼,怕是都能‘起死人,肉白骨’了,叉!老子要撬了它,撬了它啊!一滴都不能留,一滴不能留啊!” 百毒魔君疯魔般哀嚎着,魔识汹涌膨胀,犹如要爆炸了一般,丘白鹭吓的胆战心惊,连声劝诫道:“前辈!你冷静,你冷静啊!千万别冲动,这些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我们慢慢想办法,千万别冲动!冷静!冷静!”。 面对如此多的宝物,谁又能不动心?然而,这些东西背后的惊世价值,他根本没有清晰认识,也并不迫切需要,所以,才能生生压制住了贪欲。 百毒魔君哪里还听得到他说什么,残缺的意识体彻底陷入魔障了,以往肉身全在时的心境,早就破碎了,这次入魔不过是恰逢其会,驱使着他,在疯狂中一步步走向毁灭的边缘。 第八十章 朕御四方 ?谢谢书友的默默支持!握手!笑容!」 百毒魔君彻底疯狂了,极度兴奋中,魔识不断席卷着整个大殿,什么禁制、魔阵,全部抛在了脑后。 “不行!赤晶石我要,我全都要,碧波池也得端了,本魔君的,都是本魔君的,哦,不,还有,肯定还有其它宝物,不能漏下一件,本魔君看看,殿门左侧的是?天!是御神龛,帝级无上存在才能炼制的通天祭宝啊,我若得到了它,简直一步登天,一步登天啊!那边的是什么?四方之台,难道是?煌煌之尊,镇压四方,莫敢不从,是‘镇煌台’?是镇煌台啊!我的啊,我的,哈哈哈哈!” 弄清楚大殿左右的两尊器物的来历,疯魔的百毒魔几乎要兴奋地爆炸了,不顾一切地卷出了魔识,要先将白色石龛和明黄色玉台掳到手中。 “晕!前辈!停!”,这突然的变故,彻底让丘白鹭发毛了,心底一阵拔凉,万万没想到,放百毒魔君出来,不是找了个帮手,而是开启了个不定时炸弹。 “不行,我必须得封禁了他!”,心中一瞬间转过念头,他刚要有所行动,百毒魔君已经触动了镇煌台禁制,只见前方,一道璀璨的光柱通彻天地,猛然爆发出来! 四四方方的明黄色玉台,缓缓悬浮到了空中,匮压天地的恐怖波动弥散开来。 被通天光柱贯穿,云空之殿四方,滚滚雷云瞬间散去,天空恢复一片光明,突然,亿万里内一道威严如天地判罚般的声音在冥冥中响起:天地煌煌,朕御四方! 这道浩荡天音,无处可寻,却又无处不在,云空之殿的镇煌台上,一道道神纹激荡,化作勾连天地的波动散开,摧毁了百毒魔君魔识的同时,也定住了近处丘白鹭的一切活动,连思维意识在这一刻也仿佛被冻结。 下方浩瀚大地上,无数生灵抬头望天,惊骇恐惧中,匍匐一地!俾倪一方的强者,无论帅级、君级,还是王境,尽皆颤栗跪拜! 突然,天空中一道紫红色闪电,肉眼可见地开始快速凝聚,庞大的能量波动,让苍穹都在“颤栗”! “完了!肯定是劈我的!”,思维终于能转动的丘白鹭,眼神紧紧盯着空中,陷入彻底的绝望中,冥冥中,他有一种被锁定的感觉,即使上天入地也无法逃脱。 “呃,本魔君这是怎么了?”,红珏内,百毒魔君虚弱的魔识波动传递了出来,专修炼魔之法,心神严重受损之下,他很难控制住欲念的反噬,这次惹出这么大的祸端,没被镇煌台禁制灭掉已是万幸! “没事,您老人家好了?”,知道是必死的结局,丘白鹭反而镇定了下来,现在再埋怨谁都没用,事情出了就出了吧,至少死时还有个伴不是? “小子!本魔君连累你了!”,忆起了刚才的一切,百毒魔君自苏醒以来,第一次好声好气跟丘白鹭说话。 不等丘白鹭有所反映,他接着说道:“这次的重创倒也让我又记起了许多事情,小子,以你的身份,本魔君倒栽的真是不冤,冥…”。 “哎呀,魔君,我们马上都要挂了,您老就别再感慨了,有什么事情咱到阴曹地府再讨论吧,你看看,天上那道闪电都有快十米粗了吧?劈死我一个小小的士级要那么夸张吗?这是要轰的咱们连渣都不剩啊!”,丘白鹭直接打断他道。 他心神重创,魔识全部收缩在红珏之中,对外界感知完全丧失,还没有察觉到天空中的强烈危机,而之前的强烈心神震荡,让他又忆起了许多事情,包括丘白鹭形貌表征的恐怖出身,震骇之下,一时未能把控住情绪,才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此时,听到丘白鹭的哀叹,他极度小心地将魔识探了出来,“嗯?”,这一探查,立时感受到了天地压制的恐怖气息,心神巨震中却察觉到了一丝的诡异:空中那道无比庞大的紫红闪电,恐怕根本不是针对他们的,在他庞大魔识的感应中,引发紫电的也好像不是现在已无比平静的“镇煌台”,冥冥中肯定还有另外的恐怖存在! “小子!好像有点不对,这很像传说中的一种无上大神通——锁天摄地,能沟联直通天威的恐怖劫罚,只要身处这片天地中,都会感觉到被这道天威的无差别锁定,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我们这样的小蝼蚁,根本惹不到这种罚天魔劫,看来是出了了不得的逆天存在,只是究竟是哪位盖世强者?” 向丘白鹭解释着,他心中却无比疑惑,修炼的近八百年里,他从未见过这等天威雷罚,实际上,王境的九转五劫是公认的最恐怖劫罚,然而,以他所见所闻,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恐怖的,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帝劫,可是从未听过也未见过帝境还有劫啊,难不成这方面的记忆,他又遗失了? “逆乱者,诛——!!” 一道冰冷到极点,仿佛亘古长存的恐怖声音在天穹深处响起,天崩地裂的大动荡下,天际悬挂的数十米粗细的紫色雷霆湮灭片片虚空,穿透大地… “嗡——!”,云空之殿西南方,大地不知多少万里处,一道恐怖的能量爆炸掀起,迅速湮灭了数十万里方圆,万道规则崩解,那里彻底化为虚无。 “廷衍不服!苍天,孤恨你不公啊——!”,一道响彻天地的凄厉嘶吼响起,那种强烈的怨愤似乎将天顶都要掀翻,爆发的骇人气势让百毒魔君惊惧地叫道:“天!无—上—帝—级—啊!” 然而,无论那个存在何等强横逆天,在那道湮灭一切的强横雷霆崩解下,数十万里内的生灵乃至一切有形存在都彻底化为了飞灰,唯余那道“孤恨你不公啊——!”还在天际回荡。 “这是怎么回事?”,大地上那道与天争衡的声音在心中不断回荡,丘白鹭脸色一阵苍白,这种毁天灭地的大恐怖,大动荡,彻底震慑了他的心神。 “廷衍魔帝?不可能!为什么本魔君从来没有在无上存在中听到过这样一个名号,这里到底是哪里?”,比起丘白鹭,百毒魔君的震骇更甚,整个中央魔域,能够登临无上帝级的存在,每一位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即使远在瀚海的诸势力的魔帝,亦有些许传闻在大陆传播,为何却从未听说过有廷衍这位帝尊? “这里不是中央魔域,也不像记载中的任何一个地域,究竟是哪里?”,极度苦恼中,突然,他脑海中一道亮光闪过,魔君下意识喃喃道:“幻阵,空间转换,云中神殿,帝级至宝,尊神界,啊?” 就在他满脸惊骇,震惊地叫出声之时,暗红大殿中,光晕流转的白金方印,突然激射出一道炽烈白光来,瞬间将反应不及的丘白鹭穿透。 空间微微波动,一道沧桑淡漠的声音仿若叹息声在遥远未知处响起:“传承者!终于等到你的到来!”,声音很快消散,丘白鹭所在的位置也缓缓恢复了平静,那里再没有他存在的半点痕迹。 第八十一章 一指塑形 眼前猛然一亮,“嗯?”,丘白鹭立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处百余丈高的山岭之上,身上的禁锢不知何时就消失了,来不及吃惊,一道醇厚淡然的生硬声音从背后传来:“小子,且入吾茅舍,老夫有事与你计较” “叉!后面有人”,百毒魔君这才震惊地叫道,以他君级的洞察力,竟然对后面的情况毫无觉察。 眉毛一挑,丘白鹭谨慎转过了身,一幢简陋的茅屋映入眼帘,门口静立着一个苍发白眉的灰衣老者,面色红润,样貌朴实,看着如邻家太翁般亲切。 他一点头,转身向屋内走去,从背后看去,他身量并不如何高大,约莫七尺半高下,整个人平平无奇。 丘白鹭提起小心,细细打量,这才发现老者灰袍的材质却端的不凡,如锦似缎,暗纹华美,绝非一般人所能穿戴,两三步间他已经在屋内桌前落座,向着外面点头致意。 “魔君,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丘白鹭向百毒魔君传递心念询问。 “呃!老头不普通!千万小心!” “……” 丘白鹭无语,轻吁一口气,抬步向着茅屋走去,到了屋内,躬身施礼道:“前辈!小子无意间到了这里,若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这一句套白,说的是无比客套上道,料想老人家都会喜欢有礼貌的年青人,果然,那老者红润的脸上露出淡淡释然,意味深长地沉吟道:“‘前辈’这称呼闻所未闻,倒也有趣,无需客套,小家伙,坐!”。 他说话间,丘白鹭身前竟突兀出现了一把木椅,扶手靠背齐全,竟和真的一模一样,不,确实是真的。 伸手摸上去,结结实实,丘白鹭这才顺势坐了上去,心中却仍不踏实,脸上却未表现出来,面前发生的事情如此诡异,他在急速思考着寻求解释:可能是幻术,原本这椅子就在,只是老者故意遮蔽了;也可能这椅子根本就是老者从储物工具中取出来的。 观察到他的表现,老者眼角似有似无地浮现了一丝了然,伸手一指,红珏突然绽放出强烈的光芒,百毒魔君的身形突然显现出来,渐渐由虚化实,彻底成为了一个活灵活现的“人”。 “这!我竟然恢复了?”,被揪了出来,百毒魔君正心中大惊,下一刻竟化形出来,立时就被惊喜淹没,转动着身形,他情不自禁地放声笑道:“本魔君竟还有恢复的一天,妙!太妙了!好极啊!哈哈哈哈!”。 “这是老夫为你临时重塑的身体,方便你活动,离开这里,你还是会成为原本的样子,不必太过惊喜”,老者线条分明的圆润脸庞上,神情古井无波,淡然提醒道。 “怎么会?我明明…”,听到他的话,百毒魔君根本不信,庞大的魔识辐射而出,席卷向茅屋外的天地,那种自由徜徉的强大感觉,让他无比陶醉。 忽然,倒抽一口冷气,他惊骇地瞬间收敛了魔识,犹如看到了最为恐怖的事情,全身竟都在不停颤抖,双膝一软,眼看就要向前方的老者跪倒。 原来,在魔识尽情发散的一刻,他看到:老者身后,一片血色星空倒悬,无边无沿,极尽黑暗,下方黑褐色大地上,无数尸骨铺展天际,血流如瀑,成片成片恐怖到极点的强大冤魂,仰天嘶啸,那股惨烈的怨念威势,一瞬间就将他的心神冲击破碎。 他这才倒抽一口气醒来,吓得肝胆俱裂,差点跪下。 “呵呵!起来吧!不必多礼!” 在老者醇和淡然的“笑声”中,百毒魔君正急速下跪的身形生生止住,缓缓又站了起来。 起身的动作看似无比自然,而百毒魔君本骇的青灰的脸色,却一瞬间变成了惨白,心中的震骇犹如惊涛骇浪,站起身形的动作,哪里是他自己的意愿?整个过程,分明是时光逆转般回流到他跪下的最初一刻,而他的意识却丝毫没受影响,这是什么恐怖神通? “坐!”,凭空再次出现一模一样的一把椅子,苍发老者对着满脸惨白的百毒魔君一点头。 这是“溯源凝形”?凭空造物的手段?百毒魔君脸瞬间又绿了,吓得嘴角不停哆嗦,战战兢兢坐了下来,头颅微垂,噤若寒蝉,竟如装孙子一般,不,比那更甚。 “魔君,你没事吧?”,看着百毒魔君身形有些颤抖,丘白鹭关心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却不想,吓得他猛然一哆嗦,差点跌下椅子。 丘白鹭也吓了一跳,却见魔君脸色比哭还难看地道:“没事!我没事!”,竟不再自称本魔君了。 看他那副上下嘴唇哆嗦,牙齿咯咯打颤的样子,哪里像没事了,丘白鹭心头疑惑,立时醒悟到了一丝不对的地方,但瞬间释然,无论身处什么环境,自己这点本领,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何不坦荡自然些。 而旁边的百毒魔君心中惴惴,只感觉,老者身上那铺天盖地的杀戮气息,无时无刻不覆压在自己身上,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冷汗哗哗流下,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一点动作也不敢做了。 丘白鹭转过视线,恭敬地点头一笑,对着老者问道:“前辈!您此前说有事要计较?不知是何事,小子若是能帮上忙,必当尽力!”。 “呵呵!小家伙,很好!很好!”,老者放下了正在手中涮洗的白晶茶杯,深邃的眼眸看到了丘白鹭的眼里,这是第一次,他明白无误露出了笑意。 丘白鹭稍稍错开眼神与他对视,以示恭敬,心中却有所触动,老者眼中的深邃黯然,透出一种平静枯寂的意味,让他不由想到了自己年迈的父母,心头暮然沉重,“老人,一生阅遍无数世情,经历岁月沧桑,艰苦挣扎奋斗一辈子,无论成败,都是为了后辈子孙,晚年,他们再也无力扛起家庭的重担的时候,眼神中的那种平静黯然,原来是一种至深的孤独和无奈,我以前从未读懂,真的对不起你们,…” 心中的酸楚流过,他却不知道,已完全被对面的老者洞悉,至于他身体的一切,更是在老者眼中无所遁形,此前,老者曾说了两个“很好”,第一个便是指他心态平和沉稳,有赤子情怀,无论修炼真法还是魔功,若有大毅力,大机缘,悟性过得去的情况下,都能走的更高更远;第二个则指的他的逆天机缘,从一个小小的下位虫族资质,生生改造成逆天的“混乱魔体”,这是亿万人中难得一遇的,几乎妥妥奠定了天魔之基,不出意外,他绝对能顺利成长到君级乃至更高的境界,然而,“混乱魔体”与外人眼中的“冥族”,完全不是一回事。 “小家伙,将你怀中的云纂之卷拿来!”,终于淡然一笑,老者语气轻和地说道,就在此时,旁边的百毒魔君突然感觉不到了那种如血海炼狱般的恐怖气息。 心头一松,他知道,老者不再为难自己了。 第八十二章 血杀魔尊 实际上,灰袍老者只是切断了他的感知,一切仍然如常存在,自始至终,他也没有为难过百毒魔君,那是魔君引动的天然神意的被动压制,不作不死,便是这个道理,一旁安安稳稳的丘白鹭便是例子。 在灰袍老者眼里,魔君哪怕再强大一千倍,一万倍,仍只是蝼蚁,此时切断他的感知,不过是看在丘白鹭的面子上,不想让他承受不住血狱气息的冲刷心神崩溃而已。 偷偷舒了一口气,魔君神色开始缓缓恢复,却不知道,自己又托丘白鹭的福捡回了一条性命,不敢再造次,做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他在旁边侧耳倾听,态度恭谨无比。 听到老者要“云纂之卷”,丘白鹭眼睛一睁吃了一惊,“什么云纂之卷?卷?”,他立时想到了贴身携带的那方皮质“锦帕”,霎时,绝美少女的容貌在心中一闪而过。 平静心思,他将锦帕直接掏了出来,递过去问道:“前辈,是这个吗?”。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挥手将锦帕摄了过来,眼神变得深沉无比,端详了片刻,他伸手在上面轻轻一抚,一瞬间,锦帕上万道金光射出,迅速要浮上空中,却被老者伸手一按止住。 万道金光足以刺破苍穹,却被老者束缚在方寸之地流转,被道道强光刺激,丘白鹭和魔君立时无法再睁开眼睛,一切精神感知更被牢牢压在体内无法动弹。 两人同时心中大惊,然而,丘白鹭却突然冒出另一个不相干的念头,“老人家本可以随手将锦帕取走,却让我主动拿出,这分明是给了我三分面子啊!”,想到这,不由心中多了份感念。 眼中黑色旋涡流转,两道血光投射入万道金光之中,片刻后,老者无奈地摇摇头将锦帕合了起来,霎时,万道金光彻底崩碎湮灭,那恐怖的波动仅传出来一丝,就让百毒魔君面色大变。 挥手间将云纂之卷送回了丘白鹭怀中,老者双眼中恢复了沉静,似是自语又似是对二人叙述道:“战法天尊!七世绝尊吗?呵呵,原来还差最后三步了,好!好!好!”。 视线移来,他再一次仔细打量了丘白鹭一眼,摇摇头道:“可惜了,小家伙!你闯过重重危机,本来是本尊选定的传承人,不过,既然你既然另有机缘在先,老夫也不能再毁人渊薮,你回去吧!”。 其实,作为久远年代这一界中的顶尖大能,成名还在元古初年的灰袍老者又怎会在意丘白鹭的出身种种,他想做什么,念动即为规则,除了屈指可数的那些强横大尊,谁又能放在他眼里,然而,这次,牵涉自身极深,他却不得不退让。 “前辈!您说什么?千万不要啊,小子一开始也不是为您的传承而来,实是误入了大阵,但机缘所致,您又何必将我向外推,我愿意传承您的衣钵!真的愿意啊!”,丘白鹭大急着告白,这等逆天机缘好不容易才拿命换来,这说话间就要被赶回老家,好多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呢,这怎么行?他死活不干! “哈哈哈哈!小家伙,无需多说,时机到了你自然知晓,回去吧!”,苍发老者大笑,拂袖一挥间,顿时沧海桑田,丘白鹭和百毒魔君的身形化为两道流光出现在了黑暗的星空之中,瞬间,百毒魔君惊骇地发现,身体开始快速消散,最终化成了一缕轻烟钻入了红珏之中,一切再次恢复本初! “小家伙!你命痕阻断,运数不定,本尊也只观到你数日内有一杀劫,这套七杀阵牌便作为相见一场的小小礼物,好自珍重吧!” 随着耳旁话音落下,丘白鹭突然觉到怀中一沉,伸手摸去,立时触到一个丝锦口袋,拨开袋口,探手进去,一套冰冷刺骨的方寸牌状物顿时入手,一股冰冷气息沿着手指涌上,他心中一寒,迅速将手缩了回去。 “好凉!什么东西?” “啊!呼!太恐怖了,小子!我们终于可以离开了,跟着你,不,是本魔君流年不利啊,幸亏有你!这一次次的,本魔君脆弱的小心肝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丘白鹭哪里顾得上听百毒魔君的牢骚,正懊悔着错过了一次天大机缘,不知穿行了多久,突然,面前有炽目光亮迸现。 瞬息间撞入进去,下一瞬,他便站在了一处无比坚硬的土地之上,举目望去,焦草枯藤遍布,山岭交杂横陈,不是勍石山脉又是何处? 仰头看着星罗棋布的夜空,他不禁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一切,多像一个梦!一个无比遗憾的梦! 收回目光,他突然大惊,只见斜前方山坡下,七八个第六兵团的军官正向着上坡的大阵走去,焦急地商量着什么,浑然不知即将陷入绝大的危险之中! 随着几人接近,商议声已清晰传来,“连赫勃将军让我们不可乱闯,可是他已经消失近两个时辰了,矿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必须得尽快找到他才行,待会进去,大家注意保持联络,千万别走失了!”,走在最前方的一个统领样人说道。 原来他们是焰花战将的护卫,但见识不足却将大阵当成了等闲,以为跟平时所见防御、聚元之阵一般,并不具多大危险性,完全不知道其中蕴藏着绝大凶险。一个多时辰前,他们亲眼看到,老将连赫勃带着“测元仪”就是从这个山坡上一脚踩入幻阵消失的,时间越来越久,他们终于都等不住了。 “什么?老将军竟陷入大阵快两个时辰了?”,丘白鹭闻言大为震惊,然而,看到这帮护卫也将闯入到阵中,他眼神一凝,终究叫道:“停下!危险!”。 “唰!”、“唰”……,一把把明晃晃的战刀被拔了出来,这些军官立时转身看向斜前方喝道:“什么人?”。 无奈之下,丘白鹭只得小跑下这处山坡,绕了过去,汇报道:“报告长官!下士19’3’5’174号,丘白鹭,向您报到!”。 “嗯?下士,你怎么会在这里?”,领头的那个羟族中年军官,皱眉问道,他是焰花战将护卫队的队长,有校级中阶顶峰的实力。 “报告长官!我是…”,突然,丘白鹭愣住了,此前他并没有考虑到喊出警讯的后果,此时却突然发现,无论怎么说,对方必然都会起疑。 “长官!这是我的兵牌!里面有我的精神力印记,您可以查看,我无法向您多说什么,将军陷入了幻阵,肯定极度危险,我们要尽快救出他才行!”,索性,他直接拿出了兵牌,让那貌似领头人物的军官查看。 精神力印记对照之下,绝无假冒的可能,足以证明他自己。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别人的心思,“唰!”,那军官出手长刀一挥,如电般砸在了他的后颈。 来不及反应,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百毒魔君早就料到会是这种后果,丘白鹭晕倒后,他不怀好意地笑道:“嘿嘿!小子,本魔君就知道你要倒霉,让你先接受个教训,以后你家魔君再好好教你做人!” “绑起来先拖到山下,在没弄清楚他是否是敌人的奸细之前,先不要动他!”,羟族中年军官脸上一片肃然地说道。 第八十三章 血性如钢 上来一名尉级军官将丘白鹭拖走后,羟族中年军官和另外两名校级中阶的副队长又凑在一起商量了起来,丘白鹭一打岔,他们也不敢再轻易进入了。 左侧是一个面色黝黑,身形颇为短粗的吽族中年军官,只听他道:“不管那小子说的是真是假,尽快找到将军确实是当务之急,里路,你是我们的头领,你说我们怎么办?都听你的”,右侧的力獾族军官跟随附和着。 羟族军官“里路”沉吟片刻,并没有言语,向着焰花战将之前消失的位置小心翼翼走去,他想先察看一番再说,将军消失的太蹊跷,在什么都没弄清的情况下,他也不好瞎做决断。 一步,两步,…,当走到第五步时,他突觉周围有异,心头一紧,转身便想回去。 “啊?”,惊叫一声,他发现眼前完全变了景致,哪还有周围几个战友同僚的身影?放眼望去,一片昏暗枯寂的褐色荒原横亘面前,沟壑纵横,白骨散落,残兵废甲遍地皆是,这里分明是一场惨烈大战后的古战场,哪还是先前的山岭? “不行!太诡异了!我得尽快出去才行!”,心中惊慌,他快步向着前方走去,本能的以为,一直向前走必然能脱出大阵,毕竟,先前他进来时走的是背后的方向。 已不知走了多久,突然景色一变,前方,一面残破的杏黄大旗出现,斜插在一辆倾倒的战车上,车辕已锈蚀殆尽,而杏黄战旗的旗面上,污迹斑驳,图案都已模糊不清,中心处两个复杂的古纂文,各缺失了少半,莫说文字不完整,便是清晰完好的,他也根本看不懂,况且,更让他惊惧的是——“杀——!”,在颌骨摩擦发出的诡异刺耳声音中,一队浑身腐肉的黑甲战兵,手持锈蚀斑驳的长枪、刀、剑杀了过来,面上各色脓液流淌,无比恶心,全身更没有一块好肉,白骨森森,好不狰狞。 “啊?”,惊叫一声,这名羟族军官心中大骇,征战沙场十数年,他何时见过如此诡异恐怖的敌人?这哪里是魔族士兵,根本就是冥界上来的魔鬼啊,他没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心境,一身胆气一见到敌人就已吓没了大半,转身亡命奔逃。 就在此时,“嗖——!”,一支白骨箭矢破空而来,带着猛烈的威势,狠狠扎进了慌不择路的他的额头,“砰”,轰然爆了开来,红白脑浆撒落一地,羟族军官变成无头尸体,跌落地上。 百余丈处,一个浑身青黑的巨型腐尸战将正张弓而立,此时,弓弦犹在颤动! 一刻钟前,大阵之外的山坡上:突然不见了队长里路的身影,黑面的吽族军官和力獾族青年同时神色剧变,大步蹿上去察看,不想,两道波纹闪过,竟先后也陷了进去。 后方,剩余的五名佐尉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面上尽是迷茫,其中一人大为愁苦地说道:“队长和副队长都消失了,我们该怎么办?” “要不,我们也过去看看吧,也许还能找到他们” “不行!太危险了,将军到现在还没出来呢,我们进去岂不是更没戏,说不定就陷在里面了”,一个颇有头脑的佐尉反对道。 “那还是去兵团求援吧?万一将军和队长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逃不了干系!” 最后这人说完,几人一阵迟疑后终于决定还是去搬救兵,留下了三人守在原地,其余两人飞也似地向矿场赶去,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矿场内外,早已被青花领大军彻底占领,他们过去,等于自投罗网! “小子!醒醒!醒醒!”,百毒魔君又充当起“唤醒”的角色,兴奋怪异地语气显示着,他很“乐此不疲”! 眼皮一动,丘白鹭醒了过来,心中传来百毒魔君幸灾乐祸的声音道:“嘿嘿!小子,好人不好当吧?” 缓缓睁开眼睛,他皱眉看向前方,只见,三个佐尉军官正坐立不安地走动着,一会看看后山方向,一会又看看矿场本部的方向,神情十分焦灼,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快醒过来。 没有理会百毒魔君不怀好意的问话,他略一回神,突然大惊失色,“不好!入阵了这么久,老将军怕是…!”,他不敢再想,猛然蹿了起来,向山顶掠去,所幸的是只有双手被绑住,否则他休想跑掉。 几个纵跃,他已窜到了山顶,身前波纹闪动,他一咬牙冲了进去,后方追来的三个尉级军官目瞪口呆,不敢再继续追下去。 一瞬间做出冲阵的决定,他脑海中早已转过了无数念头,刚从大阵出来,他本不想再进去,此前还考虑着,不如同其他几个军官商议一番,也许还有救出老将军的办法,然而,没想到的是,自己反而还被打晕了! 冲入阵中,很可能连老将军的尸骨都找不到,他自己却又要遇到九死一生的情况,然而,他还是不得不这样做,别人对他好,他始终记在心里,绝不想有负半分本心,哪怕付出再大代价,面临再大的危险,他也必须为之拼死一搏!男儿傲立天地,但求我心无愧! “叉!小子你疯了?”,魔君这次彻底不镇定了,看笑话的心情一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心里满满都是对之前见过的那老者的极度恐惧。 “前辈!帮忙把绳子弄开”,丘白鹭心中传音道,绳子是特殊材料制作,足以牢牢绑缚住尉级以下的任何人,以他区区的实力,根本挣不开。 魔君心中惶恐,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就凝出了一个元刃割断了绳子,干完了才反应过来骂道:“叉!小子你混蛋了?我们刚逃出升天,你又进来找死?”。 没有理会他,被环境影响的瞬间,丘白鹭立时切换了心神,心神两立,立时再次看透了大阵的变化,举目望去,所在之地仍是在山岭之上,却是与他第一次进入的地方完全不同。 斜前方,有两个强大的校级军官不知看到了什么,各自在深入着大阵,吽族的那个不停向前走着,力獾族的则在原地挥刀乱砍了一会,向里便跑,如此砍砍跑跑,头盔也掉落了,披头散发,显得无比恐惧疯狂。 视线转到更远处,数百丈外的山下,一个黑色半身甲的军官头颅爆开,仰躺地上,死的无比凄惨,却是难以辨认身份了,不过,隐约看身形,倒有些像打晕他的那个军官! 视线扫回来,却见身旁数丈之外,一个白发老者正躬身而立,满脸涨红地似乎在对抗着什么,面色发紫,气息极度不稳,怕是已到了极限,看那清癯样貌,不是焰花战将更是何人? 焰花战将竟然还活着?完全出乎他所料,心头大喜,他立时想找路过去救他,扫视四方,并没有看到任何陷阱,毫不迟疑,他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伸手便抓向老将胳膊。 “滚开!妖魔!”,没想到,老将面色狰狞地咆哮一声,一掌向他扇来,掌风呼啸,元力轰然爆发,强横的威力,足以将他彻底打爆十次。 第八十四章 生命凋谢 “叉!混账!”,关键时刻,魔君发威了,魔识辐射而出,一个碾压,彻底反弹了老将的手掌,猛然覆压回去,又将他的身体定住。 “将军!是我啊!”,大喝一声,丘白鹭一把扛起他,飞速向阵外逃去。 而那两名越来越深入的校级军官,他是没办法救了,大阵被他们接连触动,已经开始产生强烈的变化,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下一重变化出现,即便他能看清所有玄机,也未必有上次那般的心力去推算,这种拿命赌的事,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 这次的冲动,是不能更易的原则血性使然,换了别的情形,他绝无可能去这样冒生命危险! 再看老将之前站立的位置,一个特殊的固阵节点一直在闪耀,两道阵纹变幻交错于此处,强大的能量波动不停扩散,幻境、杀境来回转换,幸亏老将窥得了其中的变化,一直在节点处不敢轻动,否则,定会陷入真正的幻杀连阵不能自拔,最终落得个陨落惨死的下场。 脱离了幻境,焰花战将终于苏醒了过来,脸色惨白地道:“老夫这是怎么了?好可怕的大阵啊,幻阵,杀阵嵌套,防不胜防,枉我浸*阵道多年,竟也差点丧身其中,愧煞老夫!”。 “噗——!”,一口浓重的鲜血喷出,他神色在黯淡中竟恢复了一丝神采,看到正带他一步迈出阵外的丘白鹭,他眼睛一亮道:“小…小兄弟,是你?”,说着又猛烈咳嗽起来,一股股鲜血吐出,竟是止也止不住,伤势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将军!您怎么样了?”,步出大阵,丘白鹭立时将他放了下来,此时老将身上却软绵绵没有半丝力气,神色却好。 在丘白鹭紧紧搀抱中,老将苦涩笑道:“呵呵!看来老夫的日子到了!可惜,这处大阵我始终是未能弄明白变幻的关节,这等大手笔,堪称绝世,了不得!了不得啊!”,到了最后,他仍在叹息着自己未能摸清大阵的端倪。 “将军!您先别说了,我送您回兵团疗伤!”,心中颇为伤怀,丘白鹭立时起身要将他抱回去。 “不!小兄弟,你停下来,听老夫说!”,老将却摇摇头拒绝了,突然他一转头,神色严厉地喝道:“你们都不要过来!退下!”,却是对着正跑上来的三个尉级军官说的。 看着那三名手下走远,他看着丘白鹭温和地道:“小兄弟,老夫几次承你所救,这也算一种缘分吧?呵呵,我就不再说那个‘谢’字了,相反,可能还有件事要麻烦你,能再帮老夫最后一把吗?回报可就没有了”,说到最后,分明带着无奈和苦涩。 摇摇头,丘白鹭严肃地说道:“将军!我不要什么回报,虽与您非亲非故,但蒙您多次救助,丘白鹭一直记在心里,您有什么事情,只管交代下来,只要我能办到,必当竭心尽力,即使最终没办到,我也会给您一个交代!” 感受到他的真诚和严肃,老将微笑着点了点头,神情缓缓严肃起来道:“小兄弟,你附耳过来!”。 丘白鹭俯下身子,便听老将慎重说道:“在我密室西墙下的暗道里,有很重要的东西,等回到矿场,请你务必要告诉斯托克将军那东西的位置,告诉冯恩特也行,不过,除了这两人,千万不要再向任何人透露”。 随后,老将将暗道位置说了出来,让丘白鹭牢记在心里。 “将军,您放心,这件事,无论如何我也会替您办好!绝不会让它出一丝疏漏!”,丘白鹭无比认真地说道。 “好!好!”,老将十分欣慰地笑了,最后的时刻却是对他无比信任,然而,他似乎有些困乏了,眼皮不断下垂,气息在快速衰弱下去。 似乎在缅怀什么,十数息后,他才强提起精神又道:“小兄弟,看你年龄也就和老夫的外孙儿相仿,此时…此时,我才觉得,其实,无论…无论你是不是禁之一族,都没有关系,你是个好孩子!还有…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说着,他的手颤颤巍巍伸向怀中,吃力地摸索起来。 片刻后,他抖抖索索捏出了一个紫色戒指,无比不舍地交到了丘白鹭手中,用尽最后的力气,他喘息着道:“这是老夫的信物,小兄弟,你…你,拿它到西南方一千两百百里外的瀚塘谷,找一个叫铁毅的孩子,交给他…告诉他,外公去流岚魔国办事,几年后才能回来,让他一定要好好学…学本领” 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老将眼中最后的温馨和希冀凝固在了眼中,带着不舍,远离了这个世界。 “唉——!”,沉重地叹息一声,丘白鹭为他合上了眼睛。 抱起老将身体,他向着紧张奔来的三名尉级军官走去,四人迎面,他哀伤地道:“将军——薨了!”。 “将军啊——!”,三人脸色大变,沉痛地跪了下来,泣不成声! 几人的头顶上,一片浓厚的乌云,不知何时已遮住了蓝月,天地间一片黑暗! “三位长官!我想,我们还是先回矿场先安顿老将军遗体吧!”,丘白鹭收起哀伤情绪,对着跪在地上的三名尉级军官道。 三人缓缓站起身来,此时,头领们失踪,老将军又逝去,巨大的冲击下,他们哪还有方寸?去矿场求援的同伴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这时候,除了回矿场,他们也只有在此等待,然而,连将军陷入大阵都重伤不治,三位队长,还有多少希望? “可是下士,队长他们还没出来,就这样回去,我们如何跟兵团交待?”,三名尉级军官中,居于左侧的一个犼族中年面色愁苦地说道,对丘白鹭,他们并不敢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反而在商量着。 “他们都死了!” 丘白鹭直接宣判了他们的死刑,这几乎是必然的事情,陷入大阵,连焰花战将这样的裨将级强者都被蒙蔽了心神,陷入无休止的自损中,几名区区校级中阶的强者,又如何能生存下来?除非他们有丘白鹭一样的本领。 “唉!看来只能这样了!里尼兄、加布里兄,我们护送将军遗体先回去吧”,中间的魁梧犀鄂族青年叹口气道,三人身上愁苦的情绪萦绕不去。 此时,蓝月已经滑下中天,深夜悄然无声中到来,矿场中,里德.尤森的夺权行动也已尘埃落定!整个都兰北地三领的局势,越发混乱,悄然滑向不可知处! 阙泽湿地南方百里外:一道流光猛然从天际坠落,“砰”一声砸在了地上,烟尘漫卷中,一道挺拔英武的身形冲了出来。 看着远方隐隐约约的山峰,他脸色一喜道:“终于快到了!可恨我不能长久飞行,否则这区区数千里之地,何需耗费如此多时间?”。 蓝月的朦胧光芒下,但见此人轩神高举,英气*人,他的身侧,一柄血色长枪悬浮,淡红的光晕流转,森寒霸道! 他,正是从东南方数千里外赶回来的柯蒂斯.格林。 (关于“焰花战将”做一解释:连赫勃,成名之初,常穿一件胸前绣着火焰花纹的战袍,后来名声渐响,便被人以“焰花战将”称呼;) 第八十五章 亲情无价 见妹心切,一路连飞带跑,柯蒂斯生生用了一个多时辰就从碎叶、青花和虹山交界的地方赶了回来,速度当真快到了极点。 “嗯?那是什么人?”,正赶路间,他突然感应到三四十里外有人马快速行进的动静,心中一动,魔识瞬间蔓延了过去。 这队人马,是约莫上千的蓝甲骑士,个个气质彪悍,论精锐程度,已能与他麾下二等兵团的士兵相媲美,放在这等边远领地,怕已是领主近卫级别,那么…… 瞬间摸清了蓝甲骑兵的虚实,柯蒂斯便收回了魔识,同时将身上的气息也收敛了起来,避免因为琐事耽误行程。 就在他之前查探的瞬间,“嗯?”,剑驹骑士拱卫的大辇上,海德拉突然心惊肉跳地睁开了闭着的眼睛,他感受到了一种恐怖的压抑,就像,身旁有一个比自己强大十倍百倍的强者在紧紧盯着你看。 小心翼翼将魔识探出,过滤了方圆二十余里,没发现丝毫异常,他这才放心了许多,仍是有些疑惑,那种感觉从何而来? 摇摇头,以为是连日劳顿所致,他便将此事放了下来,明日前赶到南面的第三兵团,才最紧要之事,剿灭碎叶领的进程,他需要亲自掌控。 “帅级中阶顶峰,这实力,呵呵,看来必然是此地领主了,不过,大半夜他这是要干嘛去?”,海德拉探察的瞬间,柯蒂斯便将他的底细看个一清二楚,不过很疑惑他大半夜赶路要干什么去。 摇摇头,觉得自己有些多事了,柯蒂斯便继续向前赶路,气息收敛之下,双方擦身而过,海德拉都没有半点察觉。 此时,云空之殿中:“战法,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老夫布下的这盘棋,看来需要落下一步子了,希望这条路是对的,漫长岁月的等待已经太久了,夺天、荒启,不知你们是否比老夫更为难受?十万年一轮转,只得醒区区八十一天,七世绝尊了啊,说不得老夫该去看一看这周天墟墓是否安然了” 苍发白眉的老者看着天外说完,双眼中两道精光猛然射出,整个人化作光絮湮灭无形,魔界勍石山脉主峰“凌云峰”南面三百里处,勍石矿场西偏南五百多里,“十方云灭聚灵阵”的核心之地,他的身形又骤然显现出来。 大阵核心已深处地下数千米,这里竟同样还有一座宏伟非常的玄色神殿,周围空气中,飘荡着极度精纯的“魔元”,是外界的数十上百倍不止。 老者身体出现的瞬间,便化成一个血色的灼目光体,身上磅礴的波动散发,瞬间囊吞了整个大阵,一切强烈的波动全部停息,大阵由最中心的位置到内阵外围,所有杀阵都进入潜隐状态,恢复到了被百毒魔君触动核心位置前的状态。 下一刻,他的血色光体便向着大殿台阶走去。 这座神殿,四面中空,中心有一座高高的圆形祭坛,大殿顶部是圆形穹顶结构,一颗颗璀璨如星般的硕大紫色晶石镶嵌其上,精纯至极的元力波动,堪比一个个帅级乃至君级的存在,穹顶之下,巨大的黑晶材质的石柱围成内外两圈将殿顶承托起来,雄伟非常! “又是一个十万年了,也该灵身合一了!”,化成血色光体的老者喃喃说着,整个人化成一道血光扑入了祭坛。 祭坛的中心,是凹下丈许的一个庞大池子,池子通体为黄金般的材料浇筑,光洁明亮,没有一丝瑕疵,里面隐隐有晶莹的流质在流淌,神异精美非常,池底,浓郁的魔元凝成了液体,不断汇聚流动。 池底北壁下,是一座通体白金色的玉质宝座,宝座上,一个一身素白丝衣的老者悬空卧于其上,一道道无形的波动从身下宝座传出,连通四面八方,似乎掌控着天地脉搏。 血光扑入白衣老者身上,顿时一道强横的波纹席卷整个神殿之外,瞬息间震动了冥冥中的数万里方圆,天空陡然万雷轰鸣,风云变色,大地剧烈震荡,天摇地动! 碎叶领、青花领、虹山领、都兰魔国中北部腹地、红棉高原坦桑行省、沙东加行省、迦楼罗山以北的行云山脉深处,一道道强大气息倏然冲天而起,以“十方云灭聚灵阵”为中心的三万里方圆之内,但凡天魔境强者尽皆震动,一道道身影倏然飞上天空,感应着天地变动的源头。 这次的声势,要远比大阵第一次瞬息爆发所产生的效应更加惊人,那时只不过震动了方圆数千里,波动至多传到万里之外,而短短数息之内,真正能察觉勍石山脉变化的强者几乎没有,这次却全然不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场轩然大波被掀了起来! 波动之后,白金宝座上方,肃然沉睡的老者猛然睁开了眼睛,两道浓郁的血色光柱飙射向天空,“轰隆”,天顶被射穿两个无比巨大的窟窿。 高空巽风层中的强劲风流被搅乱,震耳欲聋的嗡鸣声,一道道风刃撕裂天幕,爆射向大地! “轰隆”、“轰隆”、“轰隆”…,千里之内一座座山峰被恐怖的风刃摧暴,一片片大地被掀翻搅烂,无数大阵以外的魔兽惊恐地仰头嘶吼,下一瞬就被撕成了碎片,一个个惊慌失措的部落,还未反应过来时,就被彻底抹去。 勍石矿场内外,一片片山岭被轰平,整个谷地彻底成了人间地狱,乱石飞溅,山崩地裂,成片成片的士兵和奴隶被绞杀成碎肉,一时死伤惨重! “不好!要被诸神法则察觉”,老者睁开眼睛之后猛然惊道,瞬间自身和大阵所有能量波动彻底隐没。 天空中的巽风乱流倾泻越来越厉害,他眉头一皱,一掌轰向天空,霎时间,一道血色流光冲出,抽空数万里内的天地魔气,形成两团浓黑如墨的云团,突然间就覆盖在了天顶两道窟窿之上。 “崩——!”,极度凝聚的墨色魔云爆开,强大的能量洪流向着天顶巽风层逆向涌入,与倾泻的巽风碰撞,缓缓将其堵了回去,天平层气流涌动,能量平衡,漏洞渐渐被消弭,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黄峰岭南方两百里外:此前,就在老者身灵合一,天地反馈出巨大波动时,柯蒂斯震惊地停下了飞掠的身形,跃上了数千米高空。 感应着四面八方的天空中,一股股隐隐约约的强大波动,他双眼中精光暴射,然而看向北方位置后,一抹浓浓的惊骇却不由自主浮现了出来。 在蒙特古列战场,他见过顶级魔王出手,那次,血翼帝国和尤然帝国对一个支线晶脉争夺战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掌控战争的两个王境八转的盖世魔王出手了,两人战到了天空,数千里内彻底崩乱,万物俱毁,若非各自军团有战阵保护,而两人的攻击又刻意避开了下方,王境以下,将不会有一个活人存在。 然而,那次的气息波动,与此前想比,简直就是繁星之于皓月,根本不可同日而语,究竟是什么样的强大存在出世了?恐怕,就是古兰德魔帝、凯威斯魔帝这样的无上存在也不过如此吧? 一刻钟后,看到北方天际的风暴彻底平息,他才降下身形皱眉道:“到底是绝世强者?还是绝世宝物?” 犹豫了片刻,他终是叹息道:“算了!尽快见到丝茜儿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那里,改日再去察看吧!”,便又继续向着黄峰岭赶去。 「谢谢书友一直的默默支持!」 第八十六章 浑水摸鱼 一刻钟前,柯蒂斯身后的百余里外:一驾由剑驹骑兵拱卫的红色大辇停在了路上,大辇的中心平台上,一身银白战甲的海德拉.尤森肃然而立,望着北方神色不断变幻,“勍石山脉方向出事了?本殿回去,还是?”,他陷入了犹疑之中。 此时,经过三个多时辰赶路,一行人已到了半途,若回去,便前功尽弃,后面的战略决策全部无法施行,只能让麾下将领各自为战,若不回去,北方的变故又让他难以心安,回与不回,成了一个难以决断的事情。 思考了良久,他突然意识到:“波动如此强烈,恐怕要传递到万里之外,周围的各方强大势力肯定会蠢蠢欲动,本殿去了怕也于事无补,弄不好就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我还是应该先赶去第三兵团,一举攻灭碎叶,将来一切还可以重新掌控,否则,左右延误,怕是大事都要成蹉跎”。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立时下令继续向南方赶去,要求加快速度,务必在天亮前赶到炼炉堡附近,与第三兵团汇合。 勍石矿场,巽风狂降,山崩地裂之时:“好机会!逃,曼隆!”,被困在中间大兵营一处营房的冯恩特和曼隆、巴鲁斯、蒂西摩等中高层军官,在外面一片大乱的时候,相互之间急速救援,解开了绑缚的绳索便向房外冲去。 三十余人刚冲出数十丈,迎面就遇到了一队青花领四处躲避的士兵,看到这些将领要逃脱,这队士兵本能地冲了上来。 此时,众人虽然体内元气被制,但强悍的身体素质和战斗技能还在,迎上去,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这近百人。 周围,不时有一道恐怖的风刃落下,成片房屋并着大地被绞碎,四处逃散的人群更是伤亡惨重,冯恩特扫视一周,立时带着众人向着南方山岭冲去,那里,一道恐怖的山壑被劈了出来,成为了一条通外谷外的捷径! “快!快!冲出去!”,嘴里大吼着,冯恩特没命般向着山壑飞奔过去,周围无数人恐慌乱逃,青花领和碎叶领的乱兵,密布整个大兵营,在犀利的巽风横扫中,惨叫声不停传来! “崩!”,一道数尺大的风刃从前方山头崩散下来,横扫过惊骇的众人头顶,击到了后方地面。 “轰隆!”,剧烈的爆炸声中,周围十余丈内的地面彻底被掀翻起来,队伍尾部躲避不及的数人,惨叫声中立时被崩死,更有一个庞大的身影惊呼声中,张牙舞爪地飞向前方,直直砸在了正猛冲的冯恩特面前,吓了他一跳。 停步扶起那被炸飞到前面的大汉,冯恩特拍拍他肩头以示安慰,认出了是十九大队的蒂西摩。 他忧心忡忡地向后看了一眼,却见,三十余人的队伍,竟被一个小小风刃竟直接崩死了数人,强大的校级初、中阶存在,却扛不住一道天风的崩解。 看着山壑近在眼前,众人已脱险在即,冯恩特终于放下了心来,对着后方大喊道:“到南面五十里外的狼牙峰下汇合,你们快走!”,说完他竟又向斜后方跑去,要去将老将军斯托克的尸体抢回。 众人大惊,正要追随过去,突然,斜拉里一队神秘士兵冲了出来,当先的是一个面门全被罩在铁甲面罩下的挺拔将领,他远远便阻拦住冯恩特道:“冯恩特将军,你们先走,兵团长大人的事,自有末将来负责”。 竟是近卫军统领,一众人均是喜出望外,这说明近卫军就在附近了,有他们掩护,危险将会小很多,逃离的希望大增。 停下脚步,冯恩特与近卫统领明亮而坚定的眼睛对视了片刻,最终,他沉重地点了头道:“那一切拜托了,在原来的狼牙峰处汇合!”,此时,他也想到了,或许这种强烈的天风灾变下,那处山峰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众人刚要向山壑继续冲去,突然,“将军!”,一声惊叫在前方传来,只见三名尉级军官和一个少年士兵正狼狈不堪地从前面的山口冲了出来,眼见要进入矿场。 顾不得辨认,冯恩特大吼道:“不要过来!退出去!”,说罢,带着身后众人飞也似地迎了上去。 蒂西摩看到那少年士兵后倒是一愣,完全没料到这小子竟没死于矿难,害他白白郁闷了大半天,“小子!快走!”,他大声提醒道。 对面赶来的正是丘白鹭和三名尉级军官,他们一路急奔才到此处,便是穿越这段山壑,却冒了九死一生的危险。 此前,他们刚到谷外,天上接连数道硕大的风刃就劈了下来,在山崩地裂的巨响声中,竟生生在他们面前劈出一道巨大无比的山壑,直通谷内。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四人面面相觑,一个大喜过望的念头却近乎同时冒了出来:“天助我也!”,然而,他们还未来得及进入,却见天地陡然变色,高空中,一道道凌厉无比的风刃席卷下来,劈在地面,顿时山崩地裂,好不恐怖! 四人吓坏了,好在丘白鹭心境异常冷静,靠着魔君的提醒和保护,他带着三名尉级军官险死还生地躲过了数次风刃的袭击,一步步冲到了壑口,却正好撞见了逃窜而来的冯恩特等人。 后方,不经意地扫视了丘白鹭四人一眼,近卫队长带着四名手下快速向北而去,要去寻找斯托克将军的尸体。 一溜烟冲到了山壑口,冯恩特看到丘白鹭抱着的老将尸体,猛然停下了脚步,辨认出是焰花战将后,他面色惨变道:“这是怎么回事?连师他怎么也…?”。 巨大的冲击下,冯恩特双目赤红,险些情绪失控,“斯托克将军尸骨未寒,连赫勃将军又身死,究竟这是怎么了?第六兵团真的要迎来末日了吗?” 哪管他想什么,“将军!老将军交给您了,临终前,他曾交代我一件重要事情,此时不办怕是来不及了,容后再向您解释!”,想到老将临终前的嘱托,丘白鹭急急说完,就猛然向着山谷冲去,一路躲闪着风暴和慌乱的人群,很快没了踪影。 抱着老将连赫勃的尸身,冯恩特猛然回过了神来,扫视身后,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希冀,显然,他们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最后的希望所在,此前抵死不降,怕也正是因为对第六兵团的忠诚和对自己的信任,这种信义,如何能辜负? 双目一闭,冯恩特猛然睁开眼睛后道:“我们先离开,终有一日,我冯恩特会带着你们再次将这里夺下,重整我第六兵团声威!走!”,这一刻,纵横沙场的猛将气度重又回到了他身上。 冯恩特一众人向着谷外逃离,丘白鹭却没命地向着山谷中冲去,既然答应了老将临终前的嘱托,那就无论如何也要办到,本来,若是没有这场天灾,他只要将那重要东西的位置告诉斯托克将军或冯恩特即可。 可,在现在这种山崩地裂的情形下,他哪还能再遵章照办?说不定,东西没找到,就已被风暴毁了,这样,他如何向老将连赫勃交待?此时的他,脑中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必须尽快赶过去,将东西找到保住才行! 一路上,到处都是逃散的士兵,已无分碎叶、青花,恐怖的风刃劈来,管你是哪种阵营,立时灰灰,这等天灾面前,一视同仁,所有的两方士兵,都早已丧失了敌对的心思。 无数士兵疯狂向着山谷外冲去,宁愿顶着爆裂的山岩被砸死压死,也不想活埋在谷中,被恐怖的巽风炸的尸骨无存。 烟尘漫卷中,丘白鹭顶着他们才跑出百余丈,突然天地间变得一片宁静,风刃不见,惊慌的呼喊声渐渐平息,残壁断垣的山谷开始恢复安宁,四处逃散的士兵们逐渐清醒过来。 “不好!我如何再浑水摸鱼?”,心中一惊,丘白鹭立时面色大变! 第八十七章 光头锃亮 数息前,十方云聚大阵之中:“不可留下半点痕迹,否则,法则必然追索到老夫,到时,天上地下,也无我生还之路”,脸上露出无比的凝重,白衣老者一步间踏上了万丈高空。 “大——阵——起!”,他猛然探手一抓,数百里之内,山崩地裂,庞大的能量波动震荡地虚空都在震颤。 “轰隆隆!”,大阵所在之地开始整体拔升,这股强大的波动,比之天空巽风狂落还要浩大,因为它更集中!震动传出,四方皆惊,血翼帝国东北,犹如发生了一场大地震般,形势在这一夜,彻底混乱! 看到大阵升到了半空,“走——!”,白衣老者双目一凝,左掌抓向空中,随之,右掌猛然甩起,数百里“十方云灭聚灵阵”急速缩小,猛然撞入天空中一处黑色裂口,消失不见! 看着大阵消失,老者喃喃自语道:“去我的战云界吧!老夫也该去看看墟墓了,先避开法则的追索再说,生养之地,却无容身之处啊!唉——!” 长长的叹息声中,老者身形化为了虚无! 此前,大阵被挪移的瞬间,矿场中刚安静下来的士兵们再次大乱,狂喊着四处躲避,却根本不知道哪里才安全。 大地剧烈摇动,震耳欲聋的轰响声不停在身旁响彻,两次天崩地裂般的大恐怖,让仓惶逃窜的大部分士兵都近乎崩溃,只觉陷入了无比可怕的灭世灾难中,分分秒秒可能就要死掉。 震骇地看着天空中开始升起的大陆,丘白鹭心头却猛然清晰起来,“好机会!天助我也!”,一个箭步又向前冲去,在大地剧烈的摇晃中,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向北面掠去。 边跑,他心中边禁不住想着:“太可怕了,这是什么大神通,生生拔起数百里地界?看方位,必然是大阵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如何能想的明白?只隐约感觉到应该与所见的苍发老者有关。 别人向外跑,他却向里冲,如此特立独行,有心人根本不难发现,好在他运气好,没有招来青花领士兵的阻拦,也没有遇到躲避的尉级以上军官。 冲冲撞撞,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一处处尸横遍野的残壁断垣,很快,他就到了中央大兵营奴隶大营的交界。 即将掠过精英奴隶大营时,他突然心中一动,向魔君传音道:“前辈,拜托您再帮一个忙,替我向左侧百丈外的营帐里搜索一下,看一看,这个年青年人还在不在?”,说着,心中浮现出了宙的样子,而所说的方位,正是他以前所居的营帐,宙仍待着的地方。 “哼哼!小子,本魔君可不是你的奴隶”,十分不满地说着,魔君却随后探出了魔识,仍是帮他寻找了起来。 “嗯?是不是他?”,魔君疑惑一声,在丘白鹭心里传出一个画面。 “对!对!”,看到蓬头垢面的一个光头壮汉,正带着二三十人狼狈躲避,丘白鹭立刻认出了那是宙,却没想到这家伙转眼剃了个锃亮的光头。 飞奔过去,撞开一处处混乱的人群,丘白鹭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几步蹿到惶恐不堪的宙一帮人的面前,他大喝道:“宙,趁着矿场大乱,快跟上我,咱们离开这鬼地方!”,说话间天地的晃动已经在迅速减弱,看来大地震马上要结束。 “老大!”,宙惊叫一声,连忙招呼上一帮人围了上来,丘白鹭见状,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声,转身便向外冲去,本只想带上宙一人,没想到他呼朋唤友拉上了一大堆,想想,这些人与自己也颇有渊源,终究默许了。 “快!快!快!兄弟们,跟上老大,逃出升天的日子到了!”,一直表现得十分沉稳的宙,爆发出汹涌的热情,不停催促着众人。 一行人慌慌张张向着东北方扎去的时候,身侧的大兵营中,却蹿出了一队神秘的士兵,领头的全身覆盖在铠甲之下,竟是近卫军统领。 眼角扫到向东北方冲去的丘白鹭,他顿时停下了脚步,双眼中精芒闪烁露出了好奇猜疑的神色,不过,只稍一停留,他带着手下又向正东方向赶去,从青花领军官嘴里,他已经弄清楚了兵团长尸体放置的地点。 “前辈,只能靠您老人家了,帮我察看下周围情况,看看怎么到这里去,然后,您再看看从哪逃的出去”,猛冲的路上,丘白鹭又求到了百毒魔君身上,同时,将焰花战将密室的位置传送了过去。 “……” 魔君没有回应,准备装作毫无耳闻的样子,若是有身体,必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强者自有强者的尊严,又怎会一次次为他驱使做这些小事,“大一点的”倒还可以考虑考虑。 求助无果,他只好自己想办法寻找出路,转眼间又冲出了好远的距离。 而中央大兵营和奴隶大营交界的东北方,就是原本各司的办公地点,时值深夜,越往那去,人烟却是越稀少。 此时,大地震动虽停止,矿场中的两领士兵却都吓得胆战心惊,哪还敢在谷中多待,都拼命向着可通外谷外的通道挤去,生怕逃离地慢了,后方,越是深入的地方,越是无人敢来! 此时的谷前广场上,被前后两次大动荡*到了一处乱石堆后的里德.尤森,看着天空的惊人异象瞳孔急缩,心中瞬间转过念头,“有绝世人物出世!这里必然有惊天宝藏,不行!在各处强者赶来之前,我必须先往察看,否则,天大的好处,也轮不到本少半点了”。 迅速推测出事发地点的位置,他立时蹿向前方,向着周围的大队长们喝道:“昆西大队长,你们几个跟我去西南方察看,尼拉大队长,矿场的一切事宜就交给你们了,务必不要让碎叶领一众军士逃脱”,急急说完,就带着法雷.昆西等最近的十人冲向了谷口,心急火燎。 两千里外,黄峰岭南面阙泽湿地:柯蒂斯很快就赶到了湿地外,看到下方有人影,他便从空中降了下来,“参见殿下!”,十余个黑衣人在老仆克里斯带领下,向着他恭敬行礼,他们已经在此地等候多时了! “克里斯叔叔!起来!你们都起来吧!”,他连忙去扶老仆克里斯,瞳孔却猛然一凝,下一瞬,浩荡的魔识滚滚而出,瞬息间透析了对面老仆的身体情况。 脸色阴沉下来,他正要说话,突然察觉到了克里斯身旁传来的激动目光,侧目看去,一个娇弱纤细的身影映入眼帘,然而,他的视线却于一瞬间定格了。 站在那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清丽女孩儿,秀眉如黛,娇俏无比,她披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毛裘风衣,正于寒风中瑟瑟发抖,娇嫩白皙的脸蛋上,分明还带着许多青涩稚嫩。 然而,柯蒂斯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女孩儿正是五年不见的妹妹——丝茜儿! 第八十八章 破玩意儿 眼中露出激动的神色,柯蒂斯的手颤抖着摸上了女孩儿肤如凝脂的脸庞,心疼地说道:“丝茜儿,好妹妹啊!哥哥让你受苦了!”。 丝茜儿听到这无比熟悉的声音,正在眼眶打转的泪珠“噗嗤”、“噗嗤”…掉了下来,扑上去抱住日思夜想的哥哥她“嘤嘤”哭了起来,心中的委屈如江水决堤。 拍拍她的后背,柯蒂斯抚摸着她一头柔顺的青丝疼惜道:“哥哥来了,一切都没事了!丝茜儿不哭,哥哥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好半天才安慰好她,少女吹弹可破的俏脸上却留下了两行浅浅的泪痕,那副凄楚可怜的神情,让人无比心痛,显然,这段日子的惊吓已经将她*到了极限,今天,找到了依靠才敢表露。 丝茜儿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放松,柯蒂斯心中一痛,便一路安慰着她,跟随着老仆克里斯到了“黄峰部落”中她们居住的地方。 丝茜儿路上就困了,安顿她睡下后,擦拭掉少女眼角的晶莹泪珠,柯蒂斯便神情凝重地向堂屋走去,甫一坐下,便向身旁的老仆问道:“克里斯叔叔,怎么回事?为何会伤的如此严重?”,他问起了分外关心的老仆的伤势。 听着他有些出离愤怒的语气,老仆克里斯轻摇摇头劝解道:“殿下息怒,容老仆一一道来,…”,说着,便将当日汗诺王城变乱前后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听到又是泰瑞.博德干的好事,而且竟还图谋自己的妹妹,柯蒂斯勃然大怒,一掌抓爆了坐着木椅扶手,强横无匹的杀气猛然爆发出来,让人如坠冰窟,好在知道丝茜儿体质柔弱,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又连忙收敛了气势。 老仆克里斯感受到他浑厚的气息,欣慰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很是震惊,不想,殿下短短五年间竟从初入校级成长到了如今的恐怖地步,这份天资,“圣魔百体”又能强到哪去?“王”当年也没有这份惊才绝艳啊! “泰瑞.博德,该死的老东西!不管你躲到了哪里,天涯海角,我柯蒂斯也要杀你!”,一股强烈的杀意迸发,柯蒂斯心中暗暗道。 柯蒂斯的关心,老仆克里斯自然感动,然而,他最在意的还是王城的形势,那里是格林家的根基,绝不容有失,从柯蒂斯口中知道了一切恢复稳定后,终于放下心来。 “克里斯叔叔,你的伤势不能久拖,且让我先为你贯通心海,确保生机不散”,他要为老仆疗伤。 略一思索,老仆点点头同意了,贯通心海,对自身伤势是最紧要的事情,而且对于帅级强者来说,不会吃力到耗费本源才能治伤,他可以放心让柯蒂斯施为。 心海,位于“心窍”之中,是全身性命之系发,对一个人的生机和健康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而他,由于百毒魔君的歹毒手段,命宫(丹田)“气海”至祖窍(泥丸宫,意识海)一线的主次脉全部被打断,两处堵塞,一股强横的力量更盘踞在胸腹之间,阻隔了心海,导致气脉日渐衰竭,不但实力无法动用,生机也在消弭。 若非丝茜儿动用“元灵体”的能力为他延续生机,疏通了部分气脉,早在月前,就已是他殒命之时! 让老仆克里斯先盘坐静候,柯蒂斯突然一指点中他胸口,立时,老仆便再不能动弹分毫,掏出一枚天级灵药“塑脉丹”硬塞入他口中,灵药入口即化,开始迅速发挥药效。 想反对也来不及了,老仆眼中却露出了痛惜、感激交杂的神色,心中长长叹息了一声。 吞下一滴“融元液”,柯蒂斯开始运功调整身体状态,体内,一股磅礴的元力波动开始显现,并逐渐收敛,显然,精纯庞大的能量在被炼化中。 十数息后,他双眼睁开,全身的元力波动彻底收敛了起来,灵液已被完全炼化。 看到老仆身体已开始颤抖,面色涨红如血,柯蒂斯神色一肃,一掌拍在了他的后心。 随着柯蒂斯一股股精纯至极的元力涌入,混合着“塑脉丹”的药力冲入气脉之后,原本逐渐萎缩枯竭的气脉开始一点点被疏通恢复,元力小心冲刷过去,百毒魔君留下的克制元力被*的步步后退。 时间在就这样在疗伤中缓缓流逝,……。 勍石矿场:向百毒魔君求助无果后,丘白鹭只好带着二十多人,一路向着魔阵司方向狂冲猛跑,好在除了零散的两方乱兵,没有遇到像样的青花领军队,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兵备司驻地。 “咚!咚!咚!咚!……”,东面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地鼓声,心头一惊,他立时醒悟过来,必然是青花领在击鼓聚兵,已成一盘散沙的碎叶领,根本没有一个统一的领导阶层了。 随着鼓声传向谷内谷外,无数士兵向着谷前广场汇聚而去,一些聪明些的碎叶士兵不敢停留,向着更远处疯狂逃遁,而那些头脑不太灵光,懵懵懂懂的士兵则惯性地前往擂鼓方向汇聚,有些人半途反应过来时,却已晚了,一队队成建制的青花领士兵将他们狠狠扣住,顺手押往了谷前广场。 此时的兵备司断壁残垣中,丘白鹭却惊讶地停了下来,正抱着一块方形黑色铁券喃喃自语道:“这是飞来横财吗?”。 原来,一众人在穿越废墟时,有一个弥族的少年看着路边的兵符精致,直接捡来献给了“老大”丘白鹭。 看到同伴献媚博得了老大注意,一众“小的们”都动了心思,没人吩咐就四处开始散布,没几息,竟又有一个眼疾手快的家伙从废墟中扒拉出一个墨色小“砖头”提了回来。 这是个头大脑尖的吽族汉子,他将东西捧给丘白鹭,却露出“疑惑”地邀功表情道:“老大!这个是什么?比你手里那黑家伙厚多了,不过,个头忒小了些啊!”。 还未从拿到兵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丘白鹭又将“小砖头”接在了手中,定眼一看,“晕!兵备司正印!”,他差点晕过去,这等军机重器,何时成了遍大街能捡的东西了。 “你们俩,好!很好!”,回过神来,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夸奖他们了。 不敢再迟疑,将两件东西放入怀中,他带着众人快速向后方转去,那里就是魔阵司驻地。 七拐八绕,跑到一片断壁残垣前,他反复确认后才终于找到焰花战将密室的位置,若非大殿的正门还残留,只来过一次,他还真未必能找到这处地方。 “兄弟们!给我把这片碎墙搬开了”,丘白鹭吆喝着,自己也立时动手,身后一众矿奴们鱼跃而上,纷纷开始卖力干活,却是一个多问的也没有。 好在密室有魔阵加固,而且巽风也未击正,只是将整个房间彻底震塌了,否则,这里早成了一地斐粉,什么都不必找了,现在,在一堆碎砖石中找起焰花战将所说的重要东西来,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怀中揣着兵符和兵备司正印干活实为不方便,搬着墙砖,他突然思维走岔,想到:“对了,我还有个袋子,神秘老人给的,恐怖绝不会那么简单吧?”。 停下手,他立即将怀中的丝锦袋子掏了出来,“这会不会是一个空间袋之类的?”,希冀地想着,便将怀中的锦帕打开袋口塞了进去,袋子却是一点变化也没有,他顿时大喜,果然,这真的是个空间袋啊! 怀着兴奋的心情,他掏出兵符,又向袋口塞去,这次却是怎么也挤不进小小的袋口了,试了半天,无论如何也弄不进去,他顿时急道:“这是什么破玩意儿,难道只能装软的,硬的就死活塞不进去了不成?” 第八十九章 后面有我 ?稍后,大约十一点左右传上第二章,晚上七点左右第三章,书友,一直以来谢谢你们了!祝你们周末愉快!云竹空拜上!」 “叉!老子忍无可忍了!混账小子,你给本魔君停下,空间袋不是那么用的,你简直…,简直蠢到家了” 就在丘白鹭还在翻来覆去硬往袋子里塞兵符,琢磨着无论如何要降服它的时候,百毒魔君忍不住终于发飙了。 接着,他又气又恼地道:“小子,你这空间袋哪来的?算了,不要再费那么大功夫了,你要找的东西就在你前面一丈两尺处,谷口大批士兵已经开始巡查了,最多一刻钟后,就肯定会有一队士兵赶过来,你还是赶快想想该怎么逃命吧!”。 他之所以沉默如此久,到现在才开口,一开始是出于自持,后来就绝非单纯不愿搭理丘白鹭了,实际上,是有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他的心思完全被攫取了,根本想动弹都不得。 那时,是在天地波动平息了数十息之后,百毒魔君突然感觉到,天地陡然一暗,刹那间,一股无比恐怖然而又浩海无垠的冰冷到极致的意志俯视了下来,天地间除了那道意志再也不存在其它。 被笼罩的一瞬间,极度惊悸和无比卑微的情绪,立时充斥了魔君的整个心灵,他在红珏中再无法维持意识形态,突兀地拟化出形体,就五体投地地深深跪了下去,思维瞬间就被极度恐惧和狂热崇敬所淹没,彻底丧失了自知。 好在,那股意志消失极快,魔君不久就恢复了过来,失去了什么,或者被带走了什么,魔君一无所知,只知道,那道意志下,自己连蝼蚁都不如,生死予求予取,自身所有一切都无所遁形,从此就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惊悸中,久久难以恢复。 实际上,这就是法则的追索,在某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后,只要引动它的注意,就会提取附近所有天魔境以上存在的思维、记忆和附近一切有形无形活动的痕迹,进而追溯时空,找出它针对的目标。 听到魔君的指导,丘白鹭立即指挥手下人照做,果然在碎石下发现了一个黑色的金属匣子,不敢再多停留,他大喝道:“兄弟们,快撤!”。 喊出口后,他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了,在心里问道:“前辈,这次真的没办法了,您看看从哪里离开比较安全?现在矿场的混乱已经平息了,我们这么多人再四处乱撞,那就是纯粹找死啊!会连累到您不是?”。 “你小子可真麻烦啊,本魔君平生最讨厌你这种没事找事的家伙”,百毒魔君语气十分烦躁地回应道。 就在丘白鹭心里一凉,以为没戏的时候,却听他话锋一转道:“算了,这次我帮你帮到底吧,你左前方两百丈,有一座山头崩断,正好在谷中铺下来一条乱石斜坡,你从那里逃吧,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多还有半刻钟时间!”。 心中大喜,丘白鹭道谢后立时带着众人向前方狂奔,边跑边在心里问道:“前辈,这个‘空间袋’是不是需要滴血认主?还是得破解禁制?”。 听他说完,百毒魔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暗自琢磨着,“这小子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啊?唉!本魔君还是先给他普及下常识吧!” 想着,他便解释道:“掌控规则的一些顶级强者,能强行凝聚空间之力,开拓出大小不一的空间,在极短的时间内,用特殊材料布阵固定下来这些空间,便能炼制各种空间物品,比如你手里的这个空间袋,控制它的核心其实就是里面的‘定空阵’。 你将精神力探入袋中,若能找到‘定空阵’将它完全包裹,就能留下印记,让它从此为你所控。实际上,一般有主的空间物品,里面的‘定空阵’要么封闭,要么隐匿了起来,很难找到,所以,空间物品的安全性是毋庸置疑的,但,可惜它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哦,原来如此啊!”,丘白鹭这才恍然大悟,立即握住袋子,将精神力延伸了进去,希冀能找到“定空阵”,留下精神烙印,与此同时,他仍跑的飞快,该躲避障碍躲避,该翻跃翻跃,丝毫没受到分心的影响。 心神分立,即使同时做两件事情,也不会相互影响分毫。 一眼明察秋毫,显然苍发老者给他的空间袋是有所考量的,精神力刚一延伸入袋中,他就在袋口处发现了“定空阵”,将精神力拓展到极限,终于完全将这五六寸见方的小阵包裹住了,若它再大哪怕一点点,就真的要超出他的极限了,当真是恰到好处。 突然,掌控炼化空间袋的心神一晕,精神力竟全部被“定空阵”吸入了进去,丘白鹭脚步一顿,脸色难看了起来。 数息后,“定空阵”猛然波动,将吞下的精神力又吐出了大半,他这才松了口气,就在精神力回流的一瞬间,整个空间袋的情况,竟完全映在了心底。 这是一个总体容积不过百余立方的小型空间袋,也就相当于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般大小,储备些生活物品是足够了,若是堆积大量物资,就远远不足了。 搞定了空间袋,他心里立即跃跃欲试,“我先试试!”,精神力瞬间又涌入了袋中,这次,视角已完全不同,整个袋中的空间,纤毫毕现的呈现在眼前,最引人瞩目的是一堆闪烁着暗红色光泽的令签状铁牌,正静静卧于一角,精神力靠了上去,彻骨冰寒的传来,让他有一种恶心眩晕的感觉。 不敢再多“关注”,扫过不远处的“锦帕”,他将感知移向了袋口外的兵符,然而,奇妙的事情发生了,袋子空间竟移了过去,像“吞掉”又并非“吞”,一下子便将兵符纳入了袋中。 “太棒了”,心中赞道,他立时将怀中所有的东西,还有手里那个黑匣子,悄悄收了进去,此时,他已带着一众人狂奔了数十息,已然到了那处崩断的山脚下。 这里,果然有一条坎坷的陡峭斜坡通向了山顶,“生路”近在眼前! “兄弟们,快!爬上去!”,丘白鹭催促道,自己则在队伍最后方照应,防备着有青花领士兵突然冲来。 很快,半刻钟就过去了,就在所有人即将脱离山顶时,远处,一队青花领士兵巡查了过来。 “快!快!快!追兵来了!”,不用他催促,宙和几个头目人物就拖拽着几个落后的家伙,向山顶急攀去。 “不好!那里有人逃跑!追!”,下面巡逻的青花领尉队突然发现了最后的几人,大吼着,便向斜坡追来,宙一众人尽皆大惊! “别怕!你们继续向山下跑!后面有我!”,丘白鹭扫了眼山下,发现这支尉队里只有那个最前方的尉队长有威胁,顿时心中镇定了许多,凭着自己的实力拦他们一会,想来只要不被围上,当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行,老大!绝不能留下你独自面对强敌,要死一起死!”,宙立即极力反对,方正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坚毅。 一众矿奴们也纷纷止住了脚步,他们之所以能有今天,全拜丘白鹭所赐,剧烈的思想斗争中,一个个竟全部走了回来,都要陪丘白鹭赴死。 这一刻,他们身上涌动着其他矿奴身上绝不存在的热血,肩上有了一种闪光的东西,叫做情义担当! 第九十章 生死之间 看到他们的举动,丘白鹭心怀大畅,其实,本不求他们与自己同生共死,自己也没打算为他们豁出性命,毕竟彼此间的情义远没到那种地步。 然而,没想到的是,除了宙,这帮家伙竟然也都如此热血,危急关头,一个个都愿意陪他直面生死的考验,感受着他们坚定的心意,他爽朗大笑道:“哈哈哈哈!好!那就让我们同生共死吧!来,先让下面的狗崽子们尝尝乱石压顶的滋味!”。 危急时刻,有同伴可以腹背相依,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生死,似乎在这一刻也看的淡薄了许多。 双臂运力,抱起一块百余斤大石狠狠向山下掼去,他那种强横的力道,将大石竟甩出了“呜呜”的风声。 “砰”、“砰”、“崩”……,飞速砸下的大石,接连撞飞前后的两人,最后又砸在了斜坡上,砰砰滚到了山下,一阵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传来,却是青花领尉队恼羞成怒了。 二十一人眨眼报销了两个,连战斗还没发生呢,领头的那个欤族尉队长简直郁闷心痛到死,看向山顶丘白鹭的目光直欲喷火,而山上的众矿奴们却士气大振,各自寻找着石头、断木,一切能造成杀伤的,统统向山下抛去。 青花领的士兵虽然精锐,但在陡峭的山坡上,仍有躲避不及的时候,乱石滚木四处砸来,防不胜防,未到山顶,队伍又折损了五六人。 此时,他们也看清了丘白鹭一众人的身份,顿时纷纷喝骂道:“卑鄙无耻的贱奴们,大爷上去,一定要将你们大卸八块!”、“该死的贱奴,你们等着!”、“老子要活撕了你们这帮畜生”…。 众矿奴们心惊,却强忍着惧意继续抛砸,立身正中位置的丘白鹭,扫视整个青花领尉队一眼,猛然向右下方抛出一块大石,飞速砸向那闷头攀爬的青花领尉队长,“咬人的狗不叫!”,怕是再有十数息,闷声不吭的他就要跃上山顶杀戮了,威胁太大,不得不除。 看到迅猛砸来的大石,“该死!”,他喝骂一声,猛然躲了过去,身后一声惨叫传来,却是又有一名手下报销了。 杀气暴涨,这身形强壮的青年佐尉长向上咆哮道:“贼子!你给我等着,老子上去,非要将你抽筋扒皮不可!”,双眼一片血红。 “哼哼!兄弟们,撤!我们不能傻到跟他们拼命,这种无谓的牺牲,不值得!”,眼看要挡不住这个尉队长了,而山下的十余个士兵中四个明显是佼佼者,怕是兵士长级的,可以说这支尉队的实力并没有折损太多,丘白鹭立时决断道。 呼啦啦,一众人向着山下冲去,丘白鹭趁着最后的机会,双手开弓,一块接一块大石头丢了下去,将那欤族的尉队长砸的左纵右跳,狼狈不堪,不觉间竟被*落下去数十丈,顿时怒吼连连。 “走也——!”,丘白鹭向着山下大喊一声,一溜烟没了影儿,那青年尉队长看到这种情形,顿时暴跳如雷,怒吼着向山上冲去,十数息间就攀升二十余丈登上了山顶。 “哪里走?老子要将你们这帮乱贼斩尽杀绝!”,不顾身后士兵跟不上,欤族青年尉队长杀气盈天地就追了下来。 “宙!你带着兄弟们继续向前逃,这个家伙我有把握对付,记着,绕过山谷西侧一直向南方逃,我会追上你们汇合的”,丘白鹭急促向前喊道,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宙很了解他为人,杀伐果断,但却未必像说的那样有把握能对付强敌,自己必须得留下来帮忙才行,折了老大,以后的路还怎么走下去?自始至终,他对丘白鹭都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和依赖心理,认为只有跟着他才能走的更远。 让身旁的一个十分精悍的犀鄂族汉子带领众人,他小心翼翼地跟随潜伏了过去,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了度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面临绝境,毁灭的力量大涨时,处于弱势的一方,人心的力量会传递,尤其是只剩下最后的希望时,他们不得不抓住时,便会迸发出一种绝强的力量——热血和生命的捍卫反击! 后方百余丈外的山脚下:“嘿嘿!小子啊,本魔君很搞不懂你,明明心中对他们并没有多少情义,救出他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为何现在又突然要为他们拼命呢?这可有违你一贯的宗旨啊!”,频繁接触,百毒魔君可知道,丘白鹭虽然爱犯傻,但绝不是那种轻易愿冒生命危险的人,除非触到他的心理底限,才会惹来他的极端爆发,但那也会在潜意识中寻求绝对掌控,在他的分析中,这是一个极度谨慎霸道的家伙。 “前辈,人做事,不一定都会完全按照想法来的,冲动和任性也是生命的重要一部分”,丘白鹭突然传音道,回答的无比干脆利落,向前飞奔间,距离山上跳跃下来的尉级强者已经不足十丈。 “逆贼,找死!”,那欤族军官双脚蹬地,猛然弹射起来,身形翻跃数丈距离,当头刺向了丘白鹭,这一击,凌空而发,好不犀利。 看不出这是何种即战技,但是后面隐隐有一道强横的元气引而不发,丘白鹭立时察觉了出来,不敢硬接,猛然翻身滚向了一旁,堪堪躲了过去。 眼中意外神色一闪而过,欤族军官颇为吃惊,没想到一个区区士级的小子竟能看破自己的招式,本想用元气爆裂将他炸成一块块解恨,没想到,反倒画蛇添足了。 不再犯这种低级错误,爆喝一声,他猛然挥枪横扫,一道气劲迸发出来,狠狠斩向丘白鹭落身之地,再不给他半点反应时间。 察觉到犀利的气刃,丘白鹭猛然跃起,右脚蹬在一颗树干上,借力向欤族军官便急射过去,人在半空中,浑身肌肉滚动,力道汹涌冲向了右臂,一刀狠狠斩向了欤族青年头顶,异常凌厉威猛。 “哼!雕虫小技!”,欤族军官眼神一冷,猛然回枪疾点丘白鹭小腹,变招速度快的不可思议,远超丘白鹭的预料,这就是尉级高阶强者的搏杀实力。 第一次真真正正体会到这凌厉凶狠的杀技,稍有不慎,就是生命的代价,丘白鹭心中大骇,危急间急速回刀自防。 “当”,刀刃劈在枪尖上,一股大力传来,他的身形被震地猛然侧翻开去,虎口剧痛,险些撕裂。 与此同时,欤族军官眼中精光一闪,右臂极速一抖,长枪突刺间猛然跳跃,直直扎向了他心口,犀利的杀招已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致人死命于无形。 丘白鹭脸色大变,惶急地再次劈出一刀,“当”,刀枪交击中,他手臂被震得麻痛无比,而长枪去势不停,猛然一震,继续往心口扎来,那欤族军官用的力道竟比之前更大上数成,拼力之下,他也阻挡不了对方的进攻。 面临生死,他哪敢再有半分迟疑,猛然伸出左掌,一把抓住了枪身,身子急速扭转,旋转中险险贴上了枪身,险而又险地躲过了心口穿刺,胸前衣甲却被彻底撕裂,腰部和心口,更有一阵阵剧烈疼痛传来,动作幅度太大太急,几乎超过了肌肉的承受极限。 忍住剧痛,顺势一刀斩向欤族军官肩头,“去死!”,丘白鹭面色狰狞道,元气猛然爆发,刀身上气劲激荡嗡鸣,犀利非常。 第九十一章 太卑鄙了 眼神一凝,欤族军官猛然侧身躲避,左脚却狠狠踹上长枪,枪身急速倾倒,借势劈砍的丘白鹭顿时失去了重心,一刀砍在了空处。 一招失礼,丘白鹭未免跌落地上,猛然一个翻身落下,脚步未稳,后背立时生出警觉,却是那欤族军官夺枪又再攻来。 想也不想,他猛然矮身侧滚,“呼哧——!”,锋利的枪刃带着劲风从他头皮上扎过,险些将头颅刺个对穿。 心提在嗓子眼上,他半蹲地上还未及喘口气,“呜——”,欤族军官又是一枪狠狠当头抡下,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再次猛滚,堪堪躲避了开去,慢上丝毫,右小腿必然筋断骨折。 “砰”,长枪掼在地上,欤族军官右臂一抖,猛然弹枪回手,握枪在手,他再次凌厉横扫,丘白鹭急急一翻躲过,他立时紧跟着狠狠疾刺,招招连环,杀意绵绵不绝,出手是再不存丝毫间隙。 狼狈躲闪,被打的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丘白鹭后背都为冷汗湿透,原本还以为自己能与尉级军官一较长短,却是管中窥豹,小看了他人,若是尉级初、中阶,怕是能够勉力放对,面对欤族军官这样的尉级高阶强者,他只有躲避逃跑的份,哪里能够硬拼。 “小子!要不要本魔君帮你收拾了他”,百毒魔君似乎“抽了抽鼻子”,漫不经心地道。 “不用,前辈,我能应付得了”,丘白鹭斩钉截铁地传音道,打不过,他大不了逃,若是事关生死的时候总去仰仗别人,终有一天自己也逃不过被灭杀的命运。 生死关头,无论如何应对,他都始终只相信自己、依靠自己,命,要用一切手段自己去挣! 又狼狈躲过欤族军官攻来的致密三招,“砰”一声,他被欤族军官的“回手枪”扫中了后背,直接被打落出丈外。 胸口气血沸腾,他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看到欤族军官把握住间不容发的瞬间,一枪隔空刺来,犀利的气刃飞射向胸前,他连忙扑身一滚,气刃擦着后背而过,险些将他射透。 “妈的,拼了!”,丘白鹭眼中闪过狠色,猛然跳起来暴喝道:“看暗器!”,说着狠狠向欤族军官一抛,他实在支撑不住了,必须挣得一线机会逃离,否则,再打下去非得被揍成重伤,甚至毙命不可。 看到那碎叶领的士兵小子狠狠向自己抛掷,料想是狠辣的暗器,欤族军官不敢托大,放弃攻击,将长枪舞了个密不透风。 “砰”、“砰”、“砰”、“砰”……,几枚石子被绞碎震飞,他立时知道上当,勃然大怒,挺枪便狠狠向前杀去。 然而,长枪刺了个空,原地早已不见了丘白鹭身影,他疑惑地向斜下方望去,只见那小子双腿交织如轮,跑得那叫一个飞快! “吼——!我要杀了你!”,欤族军官暴跳如雷! “叉!小子,你太卑鄙了!无耻啊无耻!”,百毒魔君在他心里啧啧赞叹道,果然孺子可教也,对丘白鹭,他是感觉更顺眼了,考虑着是否传授他点保命技能,作为自己的“宿主”,成天被人打的到处乱跑,也忒没面子。 “坏了!老大太卑鄙了!他走了,可把我害苦了!”,刚刚匍匐到近处的宙,顿时脸色苦了下来,费劲千辛万苦想上来帮忙,不想转眼间形势就大变,自己反而处在了危险中。 “给我追!一定要把那个小子给我捉住,我要将他大卸八块!”,欤族军官红了眼,眼里只有了一个丘白鹭,对着身后赶来的卫队士兵大声吼叫道,无形中为宙解了围。 “呼!果然跟着老大走,还是比较靠谱的,我还是按他说的向山谷西侧逃命吧,再这么跟下去,他没事,我可能就先挂了”,一根筋的热血青年这次也开窍了,喃喃自语着向原路返回,抬头间看看前方没命追向丘白鹭的青花领士兵,他摇头叹了口气。 “宙哥!”、“宙哥!”、…,旁边灌木丛中,一个接一个趴伏的身影站了起来,宙吓了一大跳,猛一辨认才瞪眼大惊道:“靠!你们怎么都没走?”,他实在没想到,这帮兄弟竟一个都没走,还悄悄跟了过来。 “算了!算了!老大肯定不会有事了,按他说的,我们赶紧向西跑路吧!”,摆摆手,宙当即拍板道,随后,一行人便真正踏上了逃跑的道路。 此时,矿场西南六十里外:里德.尤森和一众大队长们已经赶到了“十方大阵”的位置,却一个个呆立当场。 只见,原本山峰林立的庞大勍石山脉已经彻底不见,原地只留下一个深数十丈,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巨型大坑,坑底如镜面般平整,简直是鬼斧神工! “分头寻找!看看周围是否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眼中精芒闪烁,里德.尤森沉声说道,自己当先跳入了坑下。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十一个人四面八方搜索,始终一无所获,这里,除了延伸到极远处的平滑大“坑”再无其它任何东西。 立身在巨坑地面上,里德.尤森的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忽然,他摆手道:“算了,这里的一切,肯定都被那个绝世强者带走了,我们回去,矿场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说罢,他当先转身而走。 矿场西北,丘白鹭向着前方已狂奔出了两百余里,他炼体大圆满的体质可不是盖的,除了那个欤族军官能跟得上他,其余人都被他越落越远。 看着他跑的比鬣獾还快,始终追不上,那欤族军官不敢再追下去,咆哮两声,无奈地停下了脚步,这次损兵折将,最终还一无所获,可以料想,回去必然还会被小队长狠狠收拾,他是懊恼万分。 看到那欤族军官已经消失无踪,“呼——!终于摆脱了!”,丘白鹭庆幸地停下来大口喘气,一气被人追出那么远,他两辈子也是头一次。 缓了缓,他径直向着南方赶去,准备尽快找到宙他们汇合,免得出了意外。 一个时辰前,碎叶领和青花领南段交界的连星堡城:“报——!”,一个蓝甲士兵飞奔向堡内的兵务大厅! 来到大厅前,他猛然单膝跪地长声道:“报告兵团长大人,碎叶领第二兵团已进入我军第四埋伏圈,战斗开始了!”。 “哈哈哈哈!碎叶领的杂碎们终于来了!少,不,兵团长大人,让俺去吧,俺一定将那什么第二兵团的费什么的头颅拧下来,天亮前准给您带回来!” 大厅中,正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捉着“跳虫”(虱子)的一个红发大汉,顿时急不可耐地请命道。 坐于大厅正中的是一个无比威严的黑袍青年,只见他眼神一凝,两道精光射了出来,看着红发大汉,他冷厉地说道:“奥罗,本将可允许你出战,但不得影响一到二十大队的分层次围剿,而且你只能在二十大队中待着,他们出战,你才可以出手!做得到吗?” 被威严肃穆的气势所慑,红发大汉心头一凛,连忙正色道:“兵…兵团长大人,俺做得到,一定会听你的吩咐,那让俺去了?”。 看到黑袍青年点头,红发大汉欢呼一声,一溜烟冲出了大厅,眨眼间不见了踪影,那速度竟比剑驹还快。 (鬣獾:猫头狐身的一种恶兽,生有獠牙,行动快如闪电,极难防备,往往它现出踪迹,攻击已经到了要害;) 第九十二章 别打死了 黑袍青年正是嘉德.尤森,青花领第五兵团的兵团长,此时,碎叶领第二兵团攻来,踏入了他布下的第四道埋伏圈,可以说,战斗已进入他的掌控。 在通往连星堡的路上,他布下了四道埋伏圈,从远及近按第一到第四排序,前三个地势险要的埋伏圈会一直不设伏兵只留机关,直到碎叶领军队进入了最后的刑寨林才会开始正式的战斗,同时,三支埋伏在远处的队伍也会在这时赶去前三个设伏地点。 在连星堡十里外的第四个埋伏圈,集中了近半的重型武器:魔机弩炮、飞天镰、爆裂弹车,几乎可以肯定,会给碎叶第二兵团带来巨大的威慑,他们不会想到,看似普通的林地中,会藏着如此大的杀机,反而一路险要处却平平静静。 碎叶领第二兵团长费文迪.纽许,这个狞兽族的老年战将,嘉德曾仔细研究过,此人生性谨慎,战阵经验丰富,生平战例都是谨守一个“慎”字,无论排布布阵还是战前探查,都会做到事无巨细,而且,极善捕捉战机,捉住敌人破绽,会穷追不舍,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 不过,嘉德.尤森已料定了他遇到刑寨林埋伏后的反应,这个老将这次将是生命中最后一次绽放光辉了,碎叶领必会失去擎天一柱。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将级初阶的奥罗.维克风风火火地提着一个血色头颅飞奔了回来,冲入兵务大厅,他将手中头颅往桌上一抛,咧嘴大笑道:“少,兵团长,俺把费,费啥来着,反正就是这个老家伙的头颅拧来了,没让你失望吧!哈哈哈哈!” 嘉德长眉跳动,锐利地眼神扫向了桌上的头颅,只见,一个须发怒张的老将正恶狠狠看向前方,死不瞑目! 神色无甚变化,他负手看向大厅外道:“看来,我的部署要彻底展开了!虹山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此时,东方现出鱼肚白,天色即亮! 纵观碎叶四方,更大的暗流在涌动,都兰魔国北方集群留守部队,六个精锐兵团,在军团长带领下直入虹山领,一路不停向着碎叶而来。 红棉高原,坦桑行省、沙东加行省,各有一支精锐大军直下溪谷平原,直奔碎叶领东北方而去。 迦楼罗山以北的行云山脉中,一声惊天嘶吼声响起,无数气息强横的魔兽仰天咆哮,隆隆的奔跑声开始响彻,万兽集结! 而碎叶领南疆和虹山领北疆交界处,最大的一处关口——风铃谷外:一支红甲大军正向谷口进发,整个队伍绵延到了十数里外,密密麻麻不可计数,军队后方,一辆辆战车在隆隆滚动,光滑的金属部件,散发着幽冷的光芒这是虹山领第一、第九兵团,主攻碎叶领南疆东部,还有中部和西部另外两个进攻方向,则是由其它兵团负责,这次的攻伐碎叶之战,虹山领共出动了六个兵团,一半的实力,领主奥力非.登特,亦随军作战。 “一刻钟内拿下前方的风铃堡,一路直进,不给碎叶领第三兵团一丝喘息之机!”,大军前方,骑在一只独角蜥尨上的中年战将目光灼灼地盯着山谷前方出口的堡城道。 古岱拉.奥尼,将级高阶,力獾族,虹山领第一兵团兵团长,这里两个兵团大军的总指挥,第九兵团的兵团长,也要服从他的指挥。 “是!奥尼将军!”,旁边,骑在一只神骏剑驹上的犀鄂族魁梧汉子拱手应道,回头向身后吩咐了下去,他,正是第九兵团兵团长,杜拉.科莫,将级初阶。 命令立即由杜拉.科莫身后的将领挥动令旗传了下去,大军开始进行战术调整,前方,风铃堡数十骑疾驰而出,向着四方求援而去,整个堡城陷入一片惶恐! 黄蜂部落中:在一众将级护卫的守卫下,蓝月即将隐没的时候,柯蒂斯终于缓缓收功,身前,闭目盘坐的老仆克里斯也随后睁开了眼睛。 一股热气从头顶蒸出,所有疲惫顿时一扫而光,柯蒂斯“噌”站了起来,伸手将克里斯一把搀了起来问道:“克里斯叔叔,感觉如何?” “唉!殿下糊涂啊!这等天级灵药是王上赐予你保命的,怎可就这样浪费在老仆身上,你,唉!” “药没有了可以再炼,您只有一个,不多说了,身体状况如何?”,柯蒂斯凝重问道。 将感激放在心里,老仆克里斯点点头道:“气脉已经彻底贯通了,经脉也在慢慢恢复,殿下不用担心了”。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想来最多一个月,克里斯叔叔您就能恢复如初了!” 卧室内,丝茜儿正托腮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凌乱的院子发呆,听到哥哥和老仆克里斯的说话声,顿时跳下床沿,跑去了堂屋。 看到老仆克里斯面色红润了许多,她心里一松,连忙向柯蒂斯问道:“哥哥!怎么样了?克里斯伯伯的伤好了吗?”。 拍拍她秀气圆润的娇柔肩膀,柯蒂斯宠溺道:“放心吧!哥哥出手,哪有不好的道理,饿了吧?走,哥哥带你去吃东西”。 丝茜儿没回话,晶莹的大眼珠看向了老朴克里斯,似乎还得确定一下。 “公主,老仆真的好多了,想来不久就能痊愈”,克里斯微笑着恭敬道。 “好诶!”,她彻底开心了,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眼睛笑成了个月牙儿。 在部落最大的一家饭馆吃过早饭,丝茜儿擦拭娇唇时,突然现出愁容,对着柯蒂斯怯生生道:“哥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会不会生丝茜儿的气啊?” “嗯?什么事?小公主说吧,哥哥怎么会生气?不管什么事,哥哥都会为你做主的!”,柯蒂斯轻轻拍拍她的满头青丝,笑道。 “你说的哦,唉!哥哥,你知道吗?我很讨厌一个家伙,他欺负我和克里斯伯伯,差点杀了丝茜儿呢,还把,还把娘亲唯一留下给我的‘云岚锦帕’抢走了,呜呜!” 听着丝茜儿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柯蒂斯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一抹冷冽的杀意一闪而过。 怕被丝茜儿察觉,下一瞬,他露出温和的笑容,轻拍着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没事,云岚锦帕,哥哥为你找回来就是,他敢欺负你,哥哥就替你去教训他!”。 说完,他转头向老仆克里斯问道:“克里斯叔叔,那人的相貌你还记得吗?” “当然!老仆实不知道公主的锦帕竟然被他抢走了,这是老仆无能啊,请殿下和公主责罚!”,他说着便羞愧地跪了下来,虽然想来那少年不见得能活着了,但公主最贵重的东西丢了,这对他来讲是严重的失职。 扶他起来,兄妹俩安慰了两句,柯蒂斯便助老仆用元力拟化出了丘白鹭的相貌,问明详情后,他便转头对着一众手下道:“你们记住了吗?现在立即赶往勍石山脉找到这小子,拿回锦帕后,‘好好’为公主教训教训这小子,怎么做,你们应该明白!”。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一个个将领却面色凝重,仿佛面对了最严峻的任务,直到他说完,一众将级军官立时躬身领命道:“末将遵命!”,半刻也不敢迟疑便纵跃而去,对待这件任务是无比严肃。 一众将领走后,丝茜儿有些担心他们出手太重,便怯生生地在柯蒂斯旁边柔声劝解道:“哥哥!不要把他打死了吧?其实,丝茜儿已经没那么恨他了”。 (独角蜥尨「máng」:顶级恶兽,头顶有尖长独角,狼头蜥身,獠牙伸展在巨口两侧,四肢矫健,爪分四指,指甲锋锐无比;) 第九十三章 帝法禁空 勍石矿场:“什么?冯恩特等人跑了?”,里德.尤森刚回到矿场,便听到了手下大队长们前来请罪的汇报,顿时吃惊道。 “派人去追!格杀勿论!绝不能放他们在外面兴风作浪”,他毫不犹豫地说道,接着便又问道:“除了他们,碎叶领的士兵还跑了多少?” “禀报兵团长,士兵跑了一少半,除去死伤,如今还有两万三千多人在我们控制之中”,羟族的奥利.尼拉,第二十三大队的大队长被推举出来汇报道。 “我方伤亡情况呢?”,里德.尤森又神色凝重地问道。 三十多个大队长在一起合计了片刻,一个年龄稍大些的中老年大队长上前汇报道:“禀报兵团长,刨除战死和之前大灾难的伤亡人数,我军现在剩余战力九万叁仟二百余人,折损近五分之一”。 听到还有九万多的战力,里德.尤森心内盘算了一下,松了一口气,他即将要开始走上征伐之路,若是手里的力量不足,如何能问鼎碎叶北方,向父亲和大哥展示他克里的本事? “诸位等会回去好好整备本队人马,休息一个时辰后,各队挑选一千精锐,向西搜寻碎叶领逃兵踪迹,不得留一个活口,此外,这个士兵,务必活捉,无论哪队擒获,立刻带来见我,本将有重赏!”,说着,他眼神一凝,从身后拿起了一张画着一个少年士兵的画卷。 那少年眉清目秀,十分受看,然而,眼神冷峻,却带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漠,让人有种无法轻视的感觉,不是丘白鹭又是何人? 而今大权在握,万军听令,对于恨到骨髓的那小子,里德.尤森一直可是念念不忘,此时又何妨假公济私,发动大军捉拿。 昨日,他便曾安排几个手下前往俘虏中摸底,意图寻找到丘白鹭的踪迹,可惜最终未果,而今正好一起办了,待将那可恶的小子抓住,他必然要亲自主持,将他抽筋扒皮,刀刀凌迟! 正在赶路的丘白鹭,突然后背一凉,打了一个寒噤,以他如今炼体大圆满的体质,怎么可能怕冷,顿时感觉莫名其妙,心中却有些惴惴起来,总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不过,他要赶到前方找到宙他们汇合,也顾不得多想。 半个多时辰后,他已到了勍石山脉东南方,正在四处探寻,突然一声呼喊传来:“老大!这里,我们在这里!”。 他立时循眼望去,却见一个矮矮粗粗的家伙正一脸大喜地向自己招呼,正是宙那伙人中的一个,貌似被人称为泰。 宙这帮人,共有二十八人,正在这附近地带分散等待,他们相信丘白鹭肯定能追上来,实际上,这是一种自我麻醉的强制心态,潜意识里,他们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丘白鹭身上,根本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常年的矿奴生涯,已让他们头脑和心思近乎一片空白,抓住一点希望,就再不愿也不想放弃。 “其他人都在哪里?”,迎着屁颠颠跑来的泰走去,丘白鹭急声问道,此时,天色已蒙蒙亮,必须尽快远离,否则青花领军队追来,恐怕一个也跑不了了。 “大家都在四周等着您老呢,说好了谁碰见您就点燃篝火,然后在前方山头汇合”,矮矮粗粗的矿奴泰近乎一脸谄媚地道,巴结强者,是他们不会也得会的本领。 “不行,这样岂不是给自己暴露目标”,丘白鹭第一时间想到了弊端,然而,若不这样,四散的众人一点点去找,那得到什么时候?怕是更危险。 眼神一凝,他瞬间就下了决定,“快去点火吧!让大家迅速到前面集合!”,形势紧迫,便铤而走险一次。 看到泰用打石的方法点火,恐怕火点起来也得半个时辰后了,他立即掏出了火镰帮忙,两人迅速将火生了起来,立即就向前方赶去。 散布在四周数里范围内的宙这二十多人,看到烟柱升起,立时向着约定的地方赶去,同时,散布在山岭更大范围内的逃奴和第六兵团的士兵们,也仿若得到了指示,迅速向矿场西南方向汇集。 这一把火,烧出了丘白鹭始料不及的形势! 红日初升,行云山脉南麓的一座雄峰上:“吼——!”、“嗥——!”两声惊天动地地咆哮声先后响起,滚滚音浪震动数百里方圆,万兽惊惧地趴伏于地,呜咽嘶鸣。 天空中一只翼展数丈的庞大凶禽浮空而立,血冠鹰身,金色尾翼极长,嗥叫声便是它发出的,针对的是——下方山顶上一只身长十余丈的黑色虎形巨兽,正昂首而立,额头一只幽蓝竖眼睁开,狰狞恐怖,双目黄芒暴射,凝重地看向了上空。 “於荼王,嵇荒大帝有令,他从北极冰原回来前,行云山脉一禽一兽不得踏出半步,你想触犯禁令吗?”,天空的凶禽冷冷喝道。 “银鹞,你不要总拿大帝的禁令来压我,这是第几次了?本王寿命无多,再找不到续命之法,便是大帝回来也无力回天,这次,我必须得去南方,你若再阻拦,休怪我不客气!”,虎形巨兽语气冰冷地道。 “哼!你大可以试试,众兽听令,大帝有令,行云山脉三年之内不得踏出一步,谁若违抗,格杀勿论!”,被称为“银鹞”的凶禽直接喝令起众兽来。 “你找死!”,虎形巨兽咆哮出声,顿时天云变色,一道强横的声波震荡虚空,山岭上方成片的参天古木的树冠受波及化为婓粉,天空一道狂暴飓风席卷向银鹞。 “於荼王,看来你执迷不悟!本王只好代帝行法,禁——!”,银鹞双翼挥动,一道道银白光波从双翼上散发,它的口中突然吐出一枚方形紫色玉牌,迎风即长。 “你竟…”,於荼王神色大变,话未说完,玉牌中一道令天地变色的强横气息瞬间爆发出来,天空中的飓风和它一起被定住,玉牌旋转,一道白光射出,於荼王被笼罩,旋转着越来越小,收入了紫色玉牌中。 下一瞬,玉牌射向银鹞口中,急速变小,最后化为微尘一般,在它口中消失。 “於荼王不听大帝令谕,本王将他先行收押,尔等速速散去,有敢出行云山脉一步者,大帝令下,杀无赦!” “尊大帝御旨!”,万兽以头抢地,瑟瑟发抖道,等到银鹞振翼化作流光消失,一个个爬了起来仓惶向四处散去。 第九十四章 激荡乱局 虹山领南疆中部偏西,辘栊城外:“报——大帅!虹山领守军拒不放行,要等他们领主回信!”,一个精锐的士级小兵飞奔而来,跪在一名身着银色战甲的魁梧中年人座驾前道。 辘栊城后就是虹山领南疆草原,此时,虹山领主奥力非.登特正率领大军在碎叶领征战,辘栊城是大本营后方的关键要塞,是绝不容有失的,是以他将心腹中的心腹安插在了四疆要塞,以保后院无恙。 都兰魔国北方集群的部队连夜赶到这里后,却不像之前在魔国的腹地那般来去自如,大军过处,百族丧胆。 “哼!小小一个中北领的堡塞安敢阻拦我肱暝集群的去路?传令,布六衮天巽阵,彻底荡平前方!” 玄色四方战车上傲立银甲中年战将冷哼道,但见他长眉深目,鼻翼高隆,身形八尺高下,气质冷肃,双眼一片淡红,只余中心为黑色眸子,羯族,中位魔族顶尖族种之一,天魔境有几率觉醒一种十分恐怖的神通,湮灭,只是不知道此人是否觉醒了天赋神通。 他的命令一下,身后,六个兵团的精锐士兵滚滚而动,各成六个方阵,以一辆辆冲阵战车为基,元符兵牌为节,一道道能量丝线连结,剧烈的波动弥漫开来。 随着阵旗滚动,士兵各自就位,一片片子阵激活,蓝色烟蕴升起,大军淹没其中,笼罩数十里的虚空阵图迸现,强横的能量波动散发,子阵连通之际,一股恐怖的气势冲天而起,风云滚动,类电轰鸣! “嗡——!”,大军中心,一道赤色光柱升起,“攻击!荡平前方堡塞!”,响彻整个军阵的冰冷声音传递出来。 “杀——!”,整齐划一的凶厉咆哮声传出,“六衮天巽阵”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一道数里粗细的魔气洪流,化成一根黑色巨柱,狠狠轰向辘栊城。 “轰隆——!”,两百丈方圆的堡城被强横的元气洪流彻底爆碎,什么坚城要塞,什么防御魔阵,全成摆设,强横的爆炸威力,直接将上半个堡城掀飞天际,无数人惨叫着从天空如下饺子般坠落。 “全军前进!”,大阵中冰冷的声音再次传出,前方已再无阻碍。 “杀——!”,肱暝集群军的六个精锐兵团如海啸般席卷向风铃谷,辘栊城彻底成为一片废墟,湮灭在大军身后。 此时,勍石矿场,里德.尤森派出的清剿士兵已经向着山脉四周的废墟散布,开始追杀逃掉的第六兵团官兵,命令只有一个,格杀勿论!不留活口!不过,除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士兵小子例外! 而碎叶领西疆的南、北,处处烽烟,一个个堡塞被洗劫,大批无辜的各部落人口被屠杀,红棉高原下来的两支恶魔之师,仿若两个血色箭头,一路在烧杀抢掠中,向着目的地前进。 两个时辰后,碎叶领南疆中部,灵斛部落: 灵斛部落,是羟族的一个小型部落,族民约有四十余万,生活在桑汤平原最南端,距离南疆中部的边境要塞五城堡百余里,此时,奥力非.登特率领大军渡过流沥江,攻陷五城堡后已来到部落之前,主管战事和祭祀的灵斛部落大祭司,决定不予抵抗,便率领族长和一众族中头目出了铁瓮堡,前迎十里来投降。 “什么?”,一个面容如刀似削的年青男子突然从玄色大辇上站起身形震惊道,完全将一旁正率领族中一干头脑前来投降的灵斛部落大祭司和族长晾了起来。 此人正是奥力非.登特,听到面前疾奔来的小校的汇报顿时大惊失色,按照虹山领内发来的讯息,都兰魔国北方集群的部队竟然北上,而且已经突破了领地的南疆要塞,正沿中部地带向北挺近。 “怎么会这样?难道王国要插手我们北地三领的争端?”,奥力非金色眼眸一凝道,心中也在急速分析着局势的变化。 数十息后,他眼神收了回来,耷眼看向下方道:“大祭司,你很聪明,为你们部落争得了生机,奥托将军,安排人将这个部落的物资收缴一半,大军继续北上”。 他已想明白,无论王国的北方集群是否要干预三领的事情,还是另有原因,比如东北方的大地震变故,他都没有回头的道理,只有不断取得更多的战果,最终的话语权才会更多,冲!继续北上才是最终的出路! 第二兵团的兵团长布里尼.奥托很快安排了下去,一部士兵被分派了出来,灵斛部落的一众人无奈地给他们带路回部落掠夺,心中无比苦涩,却早已丧失了反抗的勇气。 大祭司,一百余岁了,是部落中实力最强的人,莫说已经衰老,便是青壮,以不过校级高阶的实力,也根本无法跟气息如渊似海般的敌人的一众将领拼斗,敌人大军更是强横雄壮,两个兵团二十余万人,怕是一个冲刺,灵斛部落就没了,拿什么反抗。 后院失火,奥力非已没有退路,更容不得半点懈怠,他疯狂催促着部队北上。 此前,天色大亮时,云木城中:身形瘦长的菲德古在议事大殿中走来走去,已是彻夜未眠,如此焦虑便是因为大半个时辰前又接到的第三、第四兵团接连三封的急报,南疆东部、中部和西部竟然同时遭遇虹山领入侵,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报——!第三兵团急报,风铃堡已经丢失,现已探明,入侵的为虹山领第一和第九兵团,敌军正向南部腹地急进,军情紧急,奥伦将军请求领主大人派军支援!” “什么?”,菲德古大惊失色,虹山领大军竟然已经直入腹地,东疆还有青花领大军未摆平,虹山领更加强横的军队又至,这是要灭亡他碎叶吗? “海德拉,奥力非,你们好——!好得很啊——!”,菲德古宽平的脸上神情变得有些扭曲狰狞,咬牙切齿怒道。 “我要亲自去平定南疆,奥力非,你和海德拉的阴谋一定不会得逞,想灭我碎叶,本殿就与你们拼个鱼死网破!”,他终于下定决心要亲征南方。 “报——!第三兵团急报,南疆中部失守,虹山领第二、第十兵团突入腹地” “传令,近卫军整备,召集第一、第四、第五兵团留守云木城各部大队长级以上军官”,菲德古再也坐不住,立时急急向着身边侍卫大喝道。 各部军官匆匆赶来后,看到满脸阴沉的领主,顿时个个心头一沉,顿时凝神屏气,等待着菲德古宣布命令,倒是便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各位!我领已经面临有史以来最严的危机,本殿已经决定,亲自…” 菲德古满脸严肃的话还未说完,又有传令兵来报:“报——!第二兵团急报,费文迪将军阵亡!东疆南部全面丢失!”。 费文迪.纽许死讯传来,如同丢了一枚重磅炸弹,整个大殿中鸦雀无声,菲德古更是面色剧变,一时僵在了那里,亲征的决定再也说不出口。 第九十五章 撤退撤退 第二兵团长费文迪.纽许的死讯传来,自菲德古以下,所有军官都是面色震惊,多少年了,三领之间虽常有冲突,却从未阵亡过中队长级以上军官,没想到,短短和敌军交战的第二天,沙场宿将费文迪.纽许就阵亡了。 “老将军——!”,菲德古面色惨然,他从未想到会出现这种结局,即便青花领入侵,在分兵数路的情况下,各兵团又怎么会应付不了? 越想越气,“海德拉!我要你血债血偿啊——!”,他面色猛然变得阴森,咬牙切齿怒吼道,心中却突然又改了主意,面对更接近腹地的东南疆,第二兵团怕是彻底崩溃了,先稳定住那里才是当务之急啊。 “诸军听令!本殿要亲自率领你们向青花领讨回血债,半个时辰后,宏威广场点兵!立即去整备!”。 “遵命!”,一众军官齐声大喝,各自飞奔向自己的部队,整个云木城的军事系统又一次开始了紧急运作。 众军官不过刚刚离开,又一道加急军报传来,“报——!第四兵团急报,虹山领第三、第十一兵团突破防线,向东北腹地挺进,兵团留守部队损失惨重,无力抵挡,请求火速支援!” 眼神一凝,菲德古是彻底见怪不怪了,形势糟糕到如今程度,还有什么可希冀的,心中,一瞬间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不行!我不能认输,奥力非和海德拉一定蓄谋已久,为什么?为什么要联合针对我菲德古?不管怎样,不能让他们阴谋得逞,三疆是守不住了,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让我想想,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面上平静的菲德古,心里是彻底乱成一团麻线般了,无数的念头乱冒,却始终抓不住一个有效的想法,额头上,一滴滴冷汗渗了出来。 “我要调回所有力量,你们要战,那本殿就在云木城跟你们决一死战!”,他突然露出狠色道,然而目光中始终游移,难以下定决心。 “传令彼得罗.森克将军,放弃祁云山脉防线,立即回防云木城,传令第六兵团,迅速南下增援云木城!”,这时,他终于想起了猫在山沟里的第六兵团,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第六兵团已经彻底名存实亡! 匆匆走向大殿之外,菲德古又猛然停住了脚步,脸色急速沉了下来,“不行,云木城无险可守,两领大军围困,根本不可能坚守太久,不能死守,我要撤离,跟他们在北地的山岭地带耗下去”,想到云木城的战略弊端,他又冒出了新的想法。 “传令!彼得罗将军先退往西北方流倱城,第六兵团不必再来云木城,直接到流倱城驻扎!”,他立时又将新的命令发布了出去,接着,一个接一个侍卫被派了出去,开始传布收缴军备物资的命令,整个云木城陷入大动荡之中。 一个时辰后,宏威广场,一队队士兵带着大量物资前来集结,队伍番号交杂,有第一兵团的,有第四兵团的,也有第五兵团的,连番调动,这几个兵团的士兵都已临时聚到了一起。 这次,菲德古难得的高效了一次,直接带领大军押送着血淋淋的各种物资向着北方而去,目的地——一二千三百里外的北方第一大城——流倱城! 菲德古传令后不久,碎叶领西疆边境北部的中心堡塞,链山堡已接到讯息:“领主大人要放弃所有边塞了吗?唉!看来这天要变了”,一个满头青灰色头发的樨族老将听到传令兵汇报的传讯命令后叹道,波力.奥维拉,将级中阶,樨族,碎叶领第五兵团兵团长。 “传令!第五兵团所属,放弃西疆所有要塞,到链山堡来集合”,他满面严肃地下达了命令,将捏在手中的另一份军报递给传令兵,吩咐道:“急报领主府,坦桑行省的黑骷髅军突入我辖境,第五兵团阻拦不利,现已失去敌人踪迹,兵团长波力.奥维拉自请领主府惩处”。 与此同时,南疆第四兵团也在进行最后的撤离动员,沙东加行省的红缨军侵入的消息也报了上去,正在赶往流倱城路上的菲德古,接到这两处消息面色大变,心中更为沉重不提。 炼炉堡西面八百里外的祁云山脉:“领主大人!彼得罗.森克撤军了!我们是否追赶?”,身形瘦削的灰发老将看着前方已空无一人的山道连塞说道。 “追!天色已亮,想必虹山领已经开始进攻了,菲德古这是要撤军自保,我们保持一定距离跟进,保存实力为上,让虹山领先好好消耗菲德古的实力吧!”,说话之人,身形纤长,面目威严俊美,一身银白战甲,白色细绢底袍,正是青花领主海德拉.尤森,却是向炼炉堡绕了个圈,刚辗转赶到第三兵团此时的驻地。 他的目标只是摘取最后的果实,虹山领实力强横,眼看大局既定,若在前期战役中折损实力过甚,这是平白将青花领置身危境。 想来,如狼似虎的虹山领绝不介意再将虚弱的青花一口吞下,东北矿场已到手,最重要的目的已达成,他必须好好谋划后续战局,谋求更大利益了,虽然不知道那惊天震动是什么情况,不过通过第三兵团的魔音阵联系第一兵团,接到安然无损的汇报,他的心也放了下来。 勍石矿场西南方三十里外的一处矮山头下:“老大!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急急赶来的宙大吃一惊,往前后左右看看,几乎到处都是人影,有的向着后方里许处烟火升起的地方赶去,有的向周围到处乱跑,其中还有不少原本第六兵团的官兵,这情形,让宙一众人心中乱跳,惶惶不安起来。 “没事,不要惊慌!从现在起,你们都是自由人了,不需要再怕任何人,以后都挺起头来做人,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否则敌人追来,都会没命”,丘白鹭安抚着,当先继续向西南方走去,心中在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时,他一无身份二无实力,即便想将这四处散乱的人手收拢起来,以对抗后面可能面临的危险,也无法做到,矿奴们还有可能,正规官兵,怕是反过来要收编自己都说不定。 “矿奴?”,他心中一动,思量着,收拢他们是否有用,毕竟,这群身份和地位都极为低下的人,实力普遍都太弱,跟一个普通士兵都没的比,属于被横扫的存在。 “快!都聚拢起来,跟上老大,别走散了!”,宙在队伍中不时警示催促着,对这帮人相当讲义气,而他的实力,经历过选拔赛的种种考验,加上野战期间的极限考验,如今在矿奴中也是属于拔尖一流的,足以站稳脚跟,建立起自己的威信。 矿奴们太弱了,又没有组织性,带上一旦遇到危险,除了四散逃命,便只是累赘,丘白鹭可不相信自己有反手间将一群绵阳变成狮子的能力,或者说在逃亡的时间里就能将一堆散沙凝成一块铁板。 既然收拢无益,他便放弃了打算,开始加快速度前进,需要尽快远离矿场之地,并寻找到冯恩特他们。 第九十六章 鲜血铺路 奔跑出十余里,看到除宙和有数的几个人外,一众矿奴都有些疲惫,丘白鹭便想让他们休息一下,毕竟从昨晚到现在,矿奴们一夜都没能休息,现在更是饥肠辘辘,能坚持这么久已经算很不错了,他们可没有自己的那种强悍体魄。 突然,后方传来惶急的喊叫声:“快跑啊!他们又追上来了!” 丘白鹭警觉地转身看去,只见数十丈外,一大群矿奴混杂着士兵正疯狂向这里逃来,更远处,隐隐约约有战斗厮杀的身影出现,是青花领的蓝色制式兵甲。 “不好!敌人追过来了,大家再加把劲!”,他眼神一凝立时大叫道,不得不再催促众人,一众人又没命向前逃窜。 又疯狂逃出十余里,大量体质强横的士兵已经超越了过去,后方,惨叫声越来越近,宙一众人不由心中越来越慌恐。 山道崎岖,众人奔跑又快,队伍后部的一个少年惊慌地向后看时,前方一脚踏空,狠狠摔了个跟头,“咔嚓”一声,小腿磕断在岩石上,立时抱膝惨叫了起来。 周围的同伴们纷纷停下脚步回头,一个个眼中露出不忍之色,然而,危机当前,如何能为了他一个人却让大家冒生命危险?要怪也只能怪他命不好,自己太不小心了,纷纷准备着要继续前进。 “怎么样?我看看”,丘白鹭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摔倒的少年扶正,少年是弥族人,年龄约莫十六七岁,正是昨日献给他兵符的那个矿奴,只见,他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不停涌出,疼地嘴唇直打哆嗦。 “老大不要管我了,我不想连累大家,你们快走!”,少年脸色惨变,双眼中带着惶恐和绝望说道。 没有理会,丘白鹭攥住他的小腿骨上下沉声道:“忍住!”,在精神力辅助下,一错一接,“咔嚓”一声,将他断开的骨头快速接好了,又找来树枝固定好绑上,才松了一口气道:“不用担心,你谁也不会连累!走吧!”,说着,双手一提,轻轻将他放在了背上。 “大家还不快走!还傻站着等着别人来砍你们吗?”,他边向前跑边喝道,身旁一直守在左右没说话的宙此时也跟着催促:“快点!快点!都给老子看好脚下了!”,呼喊着眉梢却透着轻松,“老大就是老大,从来不放弃手底下的兄弟!”。 “老大!这样不行,会连累你的,雷死也不忘您的恩惠,放下我,你们快走吧!”,背上身材强壮的弥族少年眼中蓄着泪水道,这是从化形开始,他第一次被深深感动,心中有一种暖暖的东西涌动着,让他四肢酸软,泪水不断涌出。 “雷?不错的名字,跟宙一样啊,有我在不用担心,我会带着你们逃出去的”,边跑边回应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坚毅的微笑,在惨呼声不断传来的情况下,将雷的惶恐平复了下来,那抹笑容和自信的承诺深深扎进了了少年心底,成为永生永世无法忘怀的温暖。 “杀——!”,冰冷无情的喊杀声传来,丘白鹭没有再回头,心中已估摸出了追兵的距离,想来,至多在后方不足千米处了,生死的考验就要到了。 又跑出数百米,惨叫声和喊杀声更近,他停下脚步,打算将背上的少年交给宙,叮嘱道:“宙,照顾好雷,你们继续逃,我去阻挠一下追兵,我们仍旧在前面汇合”。 没想到宙却摆摆手没有接,“老大!我们一起跟敌人拼了!死就死吧,活着又能好到哪里去?”。 被*上绝路,其余的二十余人也终于忍不住,一个个激愤地叫道:“不错!老大,咱们跟他们拼了!”、“我们不怕死,老大,干吧!”、“老大,让我们跟着你一起杀!”、“老大,没有你在我们哪还有活路,跟他们拼了”…,矿奴们一个接一个露出凶狠坚毅的表情,拿出了赴死的勇气。 “唉!”,摇摇头,丘白鹭轻叹了一口气,此时的情况又怎能跟昨夜相同,白日里一旦被追上,将再无逃生的机会,跟精锐士兵对上,哪怕宙也是一两个回合就会被斩杀的下场,其他人更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可是现在已无路可逃,还能怎样? “死便死吧!我会陪你们战斗到最后一刻,若我也逃不掉,大家便死在一起!”,想着,他昂首立在了队伍最前方,冰冷地看向追兵。 只见来时的路上,一队队青花领士兵从各处穿出,向着四面八方绞杀,山地上,到处是横卧的尸体,褐红色的鲜血,汇成一个个血泊,惨嚎声不断响起,一场大屠杀无时无刻不在进行。 在青花领士兵狰狞的笑声中,一个个奔逃的矿奴和士兵被砍死、戳死,残肢断臂抛飞,如同当年数万乱民从红棉高原奔赴沙陀帝国的征程一般,每一步路上,遍为鲜血染红! “小子,前面可是过来了两个小队的士兵,跟这群卑微的奴隶留在一起,只能白白送命,本魔君还是劝你赶快逃吧!”,脑海中传来百毒魔君的声音,丘白鹭眼神一凝,却没有答话,他决定的事情,无论谁也休想改变。 “老大!你放我下来吧!我就是死,也要咬下敌人一块肉来”,背上的雷说话了,眼里全都是熊熊燃烧的战意,这个少年危急关头竟如此有骨气,让丘白鹭不由高看了一眼。 给他找了一根树枝拄着,丘白鹭转身道:“兄弟们,准备好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咱们死了,下辈子还再做兄弟,哈哈哈哈!”,此时,他意识到了此前的想法有多天真,即便来的只有一个青花领小队,带队的校级强者,哪怕是初阶,实力也在尉级高阶强者的数倍,乃至十数倍之上,凭他堪堪尉级中阶的战力,怎么逃掉? “哈哈哈哈!跟着老大!死也值了!下辈子,肯定还跟着您混!”,众人中立时有热血的汉子回应道,应和声此起彼伏,一时间,竟纷纷抛却了对死亡的恐惧。 “老大!又在一起战斗了!”,宙脸上露出坚毅的笑容,举起仅有的左臂道。 “好兄弟!”,丘白鹭紧紧握住宙粗糙的大手,深深的一点头,接着便大笑起来,这一刻,他心中十分快慰,有宙这样可以托付生死的好兄弟,还有这么多愿意同生共死的兄弟们,死,值得! 宙也大笑,两人身后,包括雷在内的一众矿奴们都放声笑了起来,死亡,这一刻又有什么可怕?即便我死了,还有身边相知相托的兄弟陪伴,冥界路上,一点不寂寞! 察觉到丘白鹭的危险处境,百毒魔君心中也在思量:“帮还是不帮?这小子可真有骨气,到现在竟也没有求本魔君一声,哼哼!年少轻狂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相信本魔君的手段,就先让你吃点大亏,以后好长个记性!嗯?食髓鸟?” 他以为丘白鹭刻意忽视他的存在,作为超级强者,感到尊严受到了侮辱,却实不知,在面临生死的时刻,丘白鹭从来不相信除了自己和自己能掌控的力量以外的任何人事! 青花领士兵已经清晰可见,一个个面色狰狞地在追杀着残存的少数士兵和奴隶们,无比狠辣,杀的是血肉横飞。 看着头颅和残肢断臂抛飞,丘白鹭的眼神深深凝了起来,身旁,宙的面色也一瞬间变得极度冷厉,而雷则咬牙切齿,双眼血红,再后方,其余二十多人却吓得有些面色惨白,但全都咬牙坚持着,双拳紧紧握住,随时准备拼命。 第九十七章 峰回路转 ?谢谢书友这两天这么给力的支持,祝新的一周收获多多,心情愉快!一路有你们,心里不寂寞,再辛苦都值得!谢谢你们!」 “啾——!”,天空中一声尖利的叫声传来,一只体形六七丈大小的蓝色翎羽的怪鸟飞速俯冲向正急速杀来的青花领军队,双翅挥动,带起的狂风吹的士兵们立脚不稳,纷纷退避。 “啊——!”,一声惨叫中,一个青花领士兵被抓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后方一个蓝色身影突然冲天而起,长刀挥动,凌空一刀斩向了长颈鹰身怪鸟的双爪,出手当真快如闪电。 “啾!”,怪鸟急促叫了一声,双翅连拍,快速躲避,一只爪子空了出来狠狠向蓝色身形抓了过去,锋利硕大的爪尖直接笼罩了他的全身。 “当”,长刀斩在怪鸟爪刃,蓝色身形被震的凌空倒翻出去,怪鸟嘶鸣一声,振翅飞高,坚若精钢的一根爪刺竟被斩断,剧痛之下,另一只爪中抓着的士兵猛然松脱,“砰”一声摔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凄厉长鸣一声,怪鸟暴怒,飞扑向那蓝色身形落地的地方,长刀铮鸣,一人一鸟顿时厮斗起来,极远处,另一道强横气息爆发,又一个小队长级强者急速赶来。 “快逃!”,看到这个难得的机会,丘白鹭立时向着身后众人喊道,一把将雷抓起,跑向后方。 骤然得了逃生的机会,一众人哪还能不珍惜,一个个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狂奔,越逃越远,身后,青花领士兵碍于两个首领在与凶鸟战斗,一时僵在当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跑出数里,丘白鹭回头看去,只见两道身影飞跃扑击,将强横的怪鸟斩得凄厉嘶鸣,完全压在了下风,顿时心中一惊意识到不妙,收拾了怪鸟,怕是他们马上又要追来,危机远远没有结束。 跑着跑着,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无比广大的巨坑,“不好!”,他心中一惊,那里视线如此开阔,逃过去,一眼便能望见,绝对自寻死路。 “宙,向东拐,绕过坑边”,他急急叫道,一众人赶紧调头,没命地继续向着山沟沟里冲去。 后方,“啾——!”,一声凄厉的长嘶,怪鸟冲天而起,再也不敢挑衅青花领的两个校级强者,拖着满身的伤痕盘旋两圈,向着西北飞离。 “追上他们!一个不留!”,其中一个校级强者大喝道,身影如箭般向前蹿去,此时,前方在逃的第六兵团士兵和奴隶已不足百数,还要包括丘白鹭一众二十余人在内,其余人早就逃远,或者伏尸后方了。 追出四五里路,青花领士兵又斩杀了几十个体力不支的奴隶和第六兵团士兵,已追到丘白鹭他们后方不足里许处。 宙喘着气道:“老大!逃不掉了!我们停下跟他们拼吧!”。 扫视四周,看到一众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丘白鹭一挥手道:“不逃了,准备战斗!”,他将雷放下,抽出腰间长刀凝神看向了后方,一股强烈的杀意涌了上来。 “跑!让你们跑!老子追上你们,要将你们这帮贱骨头的腿脚全部斩断!”,最前方的青花领校级强者咆哮着,双脚踏地,人如炮子般迅猛冲来。 情势危急,战斗系于一旦! 突然,“杀——!”,惊天的喊杀声从后方响起,正准备拼死一战的丘白鹭心头一惊,转身看去,只见一片黑压压的第六兵团士兵从冲了过来,气势如虹,杀气盈野! “呼——!得救了!”,宙长长呼出一口气自语道,紧握的拳头终于松了下来,紧张坏了,身后一众矿奴们也连连喘气,危机过去,心中那股意气散去,大部分人只觉浑身酸软,身体的力量都仿若被抽空了。 只见,一队队第六兵团的士兵冲了过去,丘白鹭看到了卡铂的身影,富勒的身影,凝神注目,甚至看到了兵士长杰森的身影,但是却没有看到索伦和隆巴尔,心中一沉,他却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大!我们被包围了!”,宙看着丘白鹭出神,立即出声提醒道。 回过神来,丘白鹭发现,后方果然已被一队“己方”士兵包围了,眉头一皱,他上前两步,对着那尉队长模样的军官敬礼道:“长官!19’3’5’174号,下士丘白鹭向您敬礼!”。 这个尉队长是个长面棕眉的犀鄂族人,身形八尺高下,与丘白鹭此时的身形相仿,却看起来壮硕许多,他上下打量丘白鹭一眼,从旁边士兵手中接过一张画像对比后道:“不错!就是你了!将他们全部带回去”。 闻言,宙等人面色大变,下意识便要反抗,丘白鹭立时挥手制止住了他们,从这名军官身上,他并没有感受到半点杀意甚至是恶意的存在。 而这支军队里既然有那么多熟悉的面孔,又在与青花领士兵作战,就绝不可能是敌人一方的,那就不妨先静观其变,看看究竟里面有什么猫腻。 远处,青花领的两个小队被数十倍的第六兵团士兵围歼追剿回去,而丘白鹭一行人则被半押半护向着西南方的巨坑赶去。 行了里许,跨过一处低矮的山丘,宙等人被带向了另一个方向,丘白鹭则被严密押送着继续前进,直到大坑边缘。 这里,千余无比精锐的骑兵正四处游弋,狰狞雄壮的血狮坐骑散步周边,守卫无比森严,原来是近卫军在此驻守。 骑军守卫的垓心,冯恩特、近卫统领以及曼隆.科德、巴鲁斯.曼因、吉克.莫努里(第一大队大队长)等几个大队长尽皆在内。 看到一众高级军官,犀鄂族尉队长赶紧上前向冯恩特行礼道:“报告将军!您要找的士兵已经带到!”。 身形巨魁的冯恩特看到丘白鹭后眼睛一亮,点头道:“很好!本将记你一个大功,列夫台,立即发信号让部队撤回来”,他立时向身旁的侍卫官发布了新的命令,这是他的老部下,完全可以倚重信任。 这大半夜,他和几名大队长不停收拢逃出来的官兵,最终汇聚起来了一万四千多人,后来又收拢拢了近两万奴隶作为后备,数万人的实力看似不弱了,但缺衣少食,武器更是稀罕到数百人里才有一件,面对青花领八九万精锐,实在是不堪一击。 而将整合的部队全部派了出去就是为了寻找丘白鹭,既然人已经被带回来了,就无需再继续冒险了。 看到冯恩特眼神灼灼看向了自己,丘白鹭立即恭敬行礼道:“将军!下士19’3’5’174号,丘白鹭,向您报到!”,眼睛却不经意间扫到了后方的两个坟茔,心中顿时悚然一惊,那竟是斯托克和连赫勃的坟墓,兵团长竟然也死了?第六兵团岂不是已群龙无首?面对青花领凶神恶煞的大军还怎么抗衡? 思维跳转,突然他想到了老将连赫勃的嘱托,立时抬手向怀中摸去,想将空间袋中的黑匣子取出来,交给冯恩特,突然却神色一变,将手又收了回去,额头一滴滴冷汗冒出,竟差点犯下一个致命错误! (食髓鸟:低级凶兽级空禽,成年鸟翼长两到三丈,体形六七丈大小,蓝色翎羽,蛇头长颈鹰身,舌头细长,生有吸管,喜食其它动物或魔族的活体脑髓;) 第九十八章 脸都绿了 黑匣子那么大,只能掏出空间袋后再取出,否则怀中根本装不下,但一旦这样做,就将这种稀缺宝物暴露了出来,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到这里,丘白鹭顿时冒了冷汗,吓得将手赶紧缩了回去。 一众高级军官早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却均没有言语,只冯恩特立时上前扶起他道:“小子,本将一直记得你,连师曾蒙你所救,让本将照顾于你,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这次,你不但又救了连师一次,还赴险去完成他的遗命,忠勇双全,本将定要重重赏你”,心中,对丘白鹭却是颇为赞赏。 “将军!恕卑职插嘴!”,一旁,一个黑甲罩面的英挺身影走了上来,一身泛着幽光的森冷战甲,让人不禁感到心寒,竟是近卫军统领! 只听近卫统领声音冷肃地问道:“下士!你往矿场西北而去,想必是三司方向,所办何事?可取回什么?”,他的声音十分沙哑,话语中不觉透出一股铿锵味道,凌冽肃杀,让人毛发皆悚。 声音传来,丘白鹭心头猛然一紧,仿若面对一头冰冷无情的凶兽,一股凌厉森冷的气息不停冲击而来,然而,心中更惊的是,自己往三司方向赶去这个神秘的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他却是不知道,这个整日徘徊于杀戮和极限锤炼的近卫统领有多么恐怖的洞察力和夜间探察视物能力,对他不过是匆匆两瞥,就已深深记住。 此前,一众高级军官已从魔阵司卫队的三个尉级军官口中得知事情的前前后后,不难猜测出端倪,近卫统领此时才一针见血地问出了这样的话,他所关心的只是兵团信物的传承,近卫军存在唯一的职责便是彻底服从并保护兵团长的安全,这是前几任近卫统领传递并一直恪守的信念,他也不例外。 实际上,第六兵团近卫军的强大远超一般兵团将军卫队的配置,血狮是与剑驹同等级的顶级猛兽,士级以下实力想*纵想都不要想,而它的前身是领主卫队的一部,后来划归第六兵团,是前任领主昆塔斯.尼伦的手笔,而将第六兵团的整体实力削弱到最低,也是老领主的手笔,其中牵扯到一桩隐秘,并不为外人所知。 近卫统领问过后,丘白鹭直接向冯恩特坦言道:“将军!我确实是到谷中取老将军嘱托的东西去了,他曾说过,只能交给兵团长大人或者您”。 早有所料的冯恩特脸色一肃,点点头沉声问道:“小子,东西取到了吗?想必冒了绝大的风险,难为你了,那东西可能是关系兵团根本的要物,希望您能交到本将手中,本将会再为你记下一件大功!”。 “取到了,将军!在跟我一起来的同伴那里,我必须得亲自去取,请您允准”,丘白鹭念头连转,立时慎重地接口道。 “列夫台,带人跟着丘小子去取东西,路上千万保护好他,出了半点差错,小心你项上人头”,冯恩特挥手对身后侍卫长说道,语气十分严厉。 那名叫列夫台的力獾族汉子吓得后背一紧,双脚并拢,干脆利落地行礼应了声“是”,急忙带人半请半推的挟裹着丘白鹭离开。 一行人翻过山丘,拐向了右侧,走了里许,便看到一个巨大的坑洼,里面是黑压压的挤满了人,一个个衣衫褴褛,灰不溜丢,可不正是矿场逃出来的近两万矿奴。 寻找了许久,扎堆坐在角落里的宙众人才看到他,立时激动地迎了上来,隔两三丈远,丘白鹭就使了个眼色,咳嗽一声道:“宙,我让你保管的东西呢?快找来给我”,说完,转头对几乎要贴在自己身上的力獾族中年尉官诉苦道:“长官,您别紧张,我又跑不了,我过去取来,您等我片刻,可否?” 丘白鹭猛然没头没脑突然问出一句,对面的宙一愣神,立时从话里察觉出他遇到了麻烦,脑筋急转,临时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停下脚步对身后的众人道:“去,到后面把老大留下的东西找出来,老大要了”,怕被那群军官发现了脸上的惶恐,他立时也背过身小跑回去,心中却在担忧事情一旦败露,丘白鹭该怎么办。 后方,正躺着养伤的雷挣扎着坐了起来,满脸喜色地看向了丘白鹭的方向,心里松了口气,然而,见大家都脸色惶恐地回来了,顿时心中一沉。 回想之前隐约听到的丘白鹭和宙的对话,他脑筋急速转动起来,竟也揣摩明白了六七分,顿时拼命想着办法,想帮丘白鹭渡过难关。 “不行!我必须寸步不离,一起过去!你们几个,跟上来!”,列夫台圆圆的大脑袋晃动,黄色大眼一瞪拒绝道。 已预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丘白鹭无奈道:“好吧!那就一起过去”,心中却对着百毒魔君传音道:“前辈,能帮我个小小的忙吗?”。 “嗯?”,百毒魔君佯装不悦道。 “等会您将看着我的这几个家伙的视觉蒙蔽一下行吗?我想让他们看到我是从宙他们手里拿过来的黑匣子。” “恩,去吧!”,百毒魔君不痛不痒回道。 心中大喜,丘白鹭大步走到了正不知所措的众人面前,咳嗽一声道:“我留下的东西呢?拿过来!”,接着便走到一个不知所措的汉子面前,装模作样地伸手抓去,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沉沉地收回了手。 不远处的列夫台揉揉眼睛,大为疑惑,“这小子抓的什么东西?明明什么都没有啊,搞什么东东”,然而,见他抓着手里的“东西”翻来覆去察看,边看还边点头道:“对!就是它”,他更加疑惑了。 周围,雷一众人和列夫台身后的几个军官都有些傻眼,不知道丘白鹭手里到底拿的什么,为什么他们看不到? 摇晃着手中的“东西”,丘白鹭兴奋地走了过来道:“长官,走吧!就是它了!”。 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列夫台晃晃头,再次看去,却仍没看到任何东西,疑惑之下,伸手便向丘白鹭手中抓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以他校级初阶的实力,随手一动,也远超普通人全力动作的流畅迅捷,丘白鹭以为百毒魔君已用了障眼法,喜滋滋炫耀着,不妨,列夫台竟一把抓到了面前,“啪”,两人手掌猝不及防交击,同时脸色变了,一个红一个绿。 “妈的!小子,你在耍我?”,列夫台脸色涨红恼怒道,顿时一把揪住了丘白鹭的衣领,宙等人大急就要上前相助,丘白鹭连忙摆手制止了他们。 “前辈!你害苦我了,怎么没蒙蔽他们的眼睛?”,在心里一阵抱怨,丘白鹭脸上现出了无比尴尬羞恼的神色,本希望让百毒魔君蒙蔽了列夫台几人,路上没人处他再偷偷取出匣子,这样,一切就很完美了,没想到竟出了这么大个岔子,顿时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境地。 半天百毒魔君没有回应,丘白鹭立时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脸色一变,绞尽脑汁想起办法来,生怕慢了,会被面前壮汉一拳砸在脸上,虽然,他未必敢这样对待自己。 而此时,红珏中的百毒魔君才浑不在意外界的情况,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记忆,试图回想起更多的东西。 是!他之前的确回应过丘白鹭:“恩!去吧”,但并不是许诺,而是“我知道了”的意思。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记忆严重受损,但阴险狡诈的本性却还不时影响着他做事,拿人好处不给人办事,甚至直接将事主干掉的事,以前他不知干了多少。 第九十九章 密武库藏 “长官!我想起来了,你等我片刻,我马上把东西拿过来,手!手先放下”,丘白鹭尽量歉意地赔笑解释道。 突然,“老大,你要找的东西是这个吗?”,一声清朗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却见不远处一个精赤着上身的弥族瘸腿少年,正手中托着一个衣服包裹的包袱喊道。 “对!对!就是它”,丘白鹭挣脱立时跑了过去,心中松了一口气,借着这个掩护,他将手摸到怀中,精神力延展了过去,黑匣子立时出现在了胸口前的手中,此时,面前有弥族少年雷挡住,他又背对着列夫台等人,恰到好处掩饰了动作。 看到老大手中突然出现一个黑匣子,雷的眼睛一瞪,大感惊奇,暗自疑惑这东西从哪来的,原本,他用自己上衣包裹了这一团乱草,是想先为丘白鹭解围,再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这样就能将丘白鹭解脱出来,自己一条贱命丢掉了不算什么,绝不能让老大遇险,这是他心中无比坚定的念头。 拍拍雷的肩头,使眼色让他将手中的乱草抖落,丘白鹭点点头道:“嘿嘿!谢了,兄弟!”,说罢便转身向着列夫台走去,举起手中黑匣子晃晃,示意东西已经拿到了。 路过宙身边时,他低声道:“先在这等我,我会想办法为大家找到出路的”,此时,这些同伴和兄弟,他绝不能放弃他们,不说彼此间长久来的牵扯和同生共死的情义,在当前的形势下,他们若没有了依靠,基本上就等于判了死刑。 “老大千万小心!”,宙脸色无比郑重地点点头,伸出手想触碰丘白鹭却最终还是缩回了。 丘白鹭大步走向了列夫台等人,几人汇合,便立时赶回去复命了。 巨坑边缘,“将军!这就是老将军要我交给您的东西,请查看!”,丘白鹭恭敬将黑匣子递了上去,冯恩特伸手接过,眉目间一片郑重,身旁,曼隆等几个大队长都围拢了过来。 近卫统领和冯恩特对视一眼,同时拿出了半块黄色钥匙状金属,合在一起后插进了黑匣子的锁眼中,“咯蹦”一声,黑匣子打开了,最上面一封皮质信封显露了出来,下方还有方形的黑色玉质书状物。 冯恩特先将皮质信封拿了出来,却见上面印着斯托克.福瑞德的私印,抽出里面的信笺,神色凝重地看完后,他心里怅然若失。 信笺接着被传阅给一众高级军官,等知道了里面的内容后,他们看向冯恩特的眼神再也没有一丝疑虑,全都恭恭敬敬下拜道:“参见兵团长大人!”。 原来,信封是斯托克.福瑞德的遗嘱,里面交代了万一自己身有不测,将由冯恩特.洛兹继任第六兵团兵团长,这下子,兵团的领导权再无疑义,冯恩特是彻底坐实了一把手的交椅。 “诸位,都起来吧!冯恩特必会肝脑涂地重振我第六兵团,以不愧斯托克.福瑞德将军的殷殷厚望,今后,望大家与某鼎力同心”,他的语气十分沉重,隐隐还带着一丝疲惫,因为,他想到了老将军决战前的谆谆嘱托。 兵团里并没有一个人知道,斯托克.福瑞德其实是他父亲的结义兄弟,百余年前同时结拜的还有另外三人,不过,那几人的情形他就不清楚了。 将下方的黑色将册取出,冯恩特立时烙下了自己的魔识,顿时,在里面感应到了数道清晰的烙印,顺着烙印的气息,他很快分辨出了正是曼隆等几个大队长,只是,剩余的二十余个尽皆昏暗,不知道是因为死亡的原因还是被剥夺了控制,而他自己的烙印则缓缓与将册核心融合,完成了最终认主。 “敌人实力远强过我们!不能力敌,本将打算现在就南撤,不过,要先找南方的部落补充急需物资,然后赶往最近的堡城联系领地的支援,诸位以为如何?”,缓缓说出了心中打算,冯恩特向众人问计道。 近卫统领似乎想说什么,又止住了,众高级军官商议片刻,达成了具体意见,决定先到山脉南方百里外的犀鄂族中型部落——腊锡进行物资补充,然后继续向西南前进,到了七百里外的流连堡再想办法联系领主府或其它兵团。 本来,第六兵团原本最重要的战略要塞,石堡城,也是犼族“戕牙部落”经营支撑的地域中心,是最佳的选择,然而,青花领大军破城后,已经失去了战略价值,戕牙部落也远迁,躲避青花领回头的清算,那里已经成了一片白地,无法获得任何支援,自然也就失去了前往的价值。 “嗖——!”,第六兵团刚集结完成向南进发,北方数十里处,一道烟火炸开,冯恩特等高级军官立时意识到青花领大军已经开始大规模集结,必须尽快离开,大军开始快速南撤,奴隶们被放任般的带在后面,跟上便跟上,跟不上也顾不得许多了。 当前首要的任务是赶到南方的腊锡部落,先补充一些急需的物资,否则整个大军都要先被饿死。 大军开拨的路上,将丘白鹭特意带在身边的冯恩特道:“丘小子,你想要什么功劳?本将只要能做到,都会满足你”。 “将军!我什么都不要,恩,不,我要!我希望您能给予我带过来的那二十八个矿奴正式士兵的身份,解除他们的奴隶印记”,丘白鹭先是推辞,接着又无比认真地请求道。 “哦?”,冯恩特惊异了一声,挥手叫过了侍从官列夫台,了解清楚情况后,他沉声交待了几句,便对着丘白鹭道:“这件事不算什么,他们从今以后就是第六兵团的正式士兵了,归你统带,说说别的要求吧,有功不赏,本将如何能让全军信服?”。 “将军!这就是最好的奖赏了,军中要事那么多,您不要再*心我这点小事了”,丘白鹭笑呵呵摆手道,语气真诚,态度却有些散漫,没有了那种上下级间的恭谨。 放在平时早有人呵斥他了,甚至将他拿下军法处置也说不定,但是现在,包括新晋兵团长冯恩特在内,都没有那种计较心情,他这种坦诚直率的态度,反而让冯恩特很是欣赏,点点头道:“好!既然你执意,本将也不再多费心思,嗯,你的队伍从此就直属本将管辖吧,脱离各队体系之外!”。 思索着撂下话,冯恩特驱着*血狮赶向了前方,留下有些目瞪口呆的丘白鹭喃喃自语道:“归兵团长直辖的部队?那不是近卫军了?我靠!”。 冯恩特驱驰着血狮赶到大军前方,便与近卫军统领和几个大队长商量起具体的行军计划,后方,青花领大军已经在集结,第一兵团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一支强大的力量,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很可能赶不出数十里,就要迎接一场大战,这一次,将是无比残酷的战役,也是完全不对称的战斗。 意识到形势的危急,从来寡言少语的近卫统领进言了,他提供出了第六兵团紧急军备库的位置,近卫军除了自身的守卫和锻炼职责,还被斯托克还赋予了紧急军备库——密武库的任务。 他们本身的补给也是靠着这个密武库支撑,一般情况下,密武库作为紧急备用仓库是不允许兵团其他部队动用的,但现在,显然已不适用,这次,若非近卫军到了每月一次需要进行物资补充和离山休整的时间,早葬送在山脉的大变动中了。 听到军械也能得到补充,一种高级军官士气大振,立时调整了行进的路线,向着密武库的位置赶去,这个密库并不是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相反,它就在勍石山脉东南方的一个隼族小部落地下。 这个小部落在这里生存了几代人,却从不知道,地下还有一个大型密库的存在。 第一百章 自我评估 ?一百章了,心里很有种喜悦和大家分享,这是沉甸甸的分量,心血和汗水,终于凝结出来第一颗果实,随着情节展开,真正的精彩即将到来,我想写好,也必须写好,有时很累很彷徨,但因为有书友你们的支持,我心里一直有种温暖和寄托,为了你们的那份关注和信任,我也必须尽全力写好,谢谢大家!愿和你们一起坚定地走下去,一步步叙写出更加辉煌的篇章!」 最为担忧的军事物资得到落实,冯恩特的心里轻松了许多,向前行进了一段后,身后突然传来角马的嘶鸣声,他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力獾族骑士飞驰了过来。 骑士到了冯恩特身后,立时行礼禀报道:“将军,您安排的事情卑职已经办好了,二十八名矿奴都抹除完印记充入了军中,现正向前方赶来”。 “嗯!”轻应了一声,冯恩特收回了心思,转而像骑士问道:“列夫台,魔阵司逃出来的士兵中可有知道领主府或其它兵团传讯坐标的?”,尽快联系上己方军队,才是当前重中之重,仅靠目前的这点力量,根本无法跟青花领大军抗衡。 “禀报将军,卑职正要向您禀报调查的结果,魔阵司逃出来的官兵经清查,共有二十三人,都是负责守卫和魔阵维护工作的,坐标参数掌握在几个专职军官中,他们并不知晓”,骑士正是列夫台,他继续恭敬禀报道。 “算了,你安排剩下的几个骑士立即赶往流连堡吧,到了就通过魔音阵向领主府求援!”,冯恩特立时安排新的任务,部队中,只有七八匹角马,还是从矿场的青花领军队中机缘巧合偷出来的,现在,军情紧急,也必须用上了。 大军后方,宙一众人是眉飞色舞,连饥饿和疲劳都忘记了,终于摆脱了奴隶的身份,从此成为一个可以挺起胸膛的士兵,这简直是天大的幸运,感受到周围无比羡慕的目光,他们对丘白鹭的感激无以言表。 心中急迫,他们便快速向前方赶去,想早点和丘白鹭汇合,开始全新的生活。 “啾——!”,天空中,一声若有若无的低鸣传来,一只浑身羽翼残破的庞大鸟儿从西北方飞来,盘旋在了第六兵团大军的上空。 巨鸟不停回旋,渐渐降低了高度,但已远离了前方军队的位置,到了密密麻麻的奴隶队伍头顶,这只鸟,正是与青花领那两个校级军官厮斗的那只。 奴隶们看到上空巨鸟开始下落,顿时吓得惊慌四散,而巨鸟早已瞄准了猎物,向着斜下方飞掠过去,那里正好有一队零散的奴隶,既远离前方大军,也不与奴隶们在一起。 “不好!那只该死的大鸟向我们冲来了,快找东西防备”,宙惊声大呼,接着想到了关键的地方,再次吼叫道:“不要走散,快,都靠在一起,千万别落单了”。 众人惶恐地相互靠拢,手里抓着石块,树枝,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准备和巨鸟搏斗,虽然,这可能于事无补,但总不能坐以待毙,老大教会了他们抗争,带给了他们新的生活,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让这该死的大鸟给破坏了。 “好大一只啊!”,少年雷仰头看着天空,眼中充满了好奇,之前,他是看到过大鸟跟青花领强者搏斗的,心中幻想着,自己要是也能长一双翅膀,自由在天空飞翔多好啊! 石头、树枝…,各种杂物向着天空抛去,宙一众人竭力阻挠着这只细头怪鸟的降临,然而,这些攻击跟挠痒痒一般,怪鸟除了最初的谨慎,之后便完全忽视了众人的威胁,毫无顾忌地俯冲下来。 “趴下!”,宙大吼,一众人连忙向地上扑倒,巨鸟从众人头顶飞掠而过,无比惊险! 然而,“我去——!”,后方却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只见,被保护在最后方的雷,躲闪不及,被怪鸟一把抓了起来,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带上了空中。 “不好!雷被它抓走了!”,众人大惊失色,宙更是面色阴沉地要滴下水来,看着天空盘旋着越飞越高的巨鸟,他拳头紧紧握住,愤怒到了极点,然而,他却无能为力,一种深深的耻辱感埋进了心底。 被吓得惊叫不停的雷,看着下方的兄弟们在向着天空愤怒嘶吼,心中一震,突然停止了喊叫。 巨鸟越飞越高,下方的人群在慢慢变小,他的视线看到了更广阔的天空大地,神情变得十分平静,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渴望的在天空翱翔吗? 视线扫到大军前方,虽然看不到丘白鹭的身影,但他知道老大一定在那里,想到一路上的温暖,他眼角变得湿润,心中默念道:“别了,老大!雷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来您的平安,真想继续和您做兄弟啊…”。 巨鸟已经飞到了数百丈高空,开始着向北方飞去,雷忽然对它生出了好奇,便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它长着一个狰狞的蛇头,两排锋利的细齿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看起来十分可怖,但他却并没有了多少害怕的情绪,看着越来越远的大地,他向着下方默默念道:“别了!兄弟们!”。 遥看天空,云卷风舒,视野无限开阔,千万里收于一眼,他心中突然畅快起来,胸中一股热气激荡,便大声嚎叫了起来,吓了巨鸟一跳,低声嘶鸣了一声。 恶狠狠叫出几声,但觉舒爽无比,雷便安静了下来,平静地注视着天空大地,他跟随巨鸟越飞越远。 看着巨鸟化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宙一众人神情无比悲愤,那种痛心深深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老大不曾放弃过他们任何人,现在,他们这么多人,却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兄弟被抓走,那种耻辱在心头始终盘旋不去,将一直沉甸甸压着。 心中压抑的厉害,宙闭眼轻吐出一口气才道:“走吧!见到老大再说”,他当先向着前方走去,这一刻,迈出的每一步都感觉那么沉重。 前方大军中,丘白鹭放慢了脚步等着宙等人赶来,十数里外的后方似乎有些骚乱,他却没心思却关注,思索着以后的道路,他清楚地知道,如今身在败军之中,面对强大的敌人,未来的道路将无比危险,宙等人实力低微,自己也算不得强者,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面临的风险甚至要远比单独的奴隶或者军队还大。 “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天空之殿中的老者曾说过我有一劫,难不成就是现在的败逃之事?他给我的东西,说是能帮到我,到晚上合适的时候我不妨看看,以他的身份,想来给出的东西绝不会差了”,想到这,他顿时多了些信心,而后,就分出一个心神对自己的实力和拥有的各种资源开始全面评估。 “对了,还有雷这小子,腿断了,我得想办法为他搞点药啊,唉!乱世人命比草贱,想要生存,不知要面对多少坎坷,我也必须要尽快成长起来才行,等评估出结果,我必须采取更强力的手段增强实力了!”,感受到局势的纷乱,他本能觉得自己必须尽快强大起来,否则将面临越来越危险的境地。 实际上,一场远超他想象的血腥风暴已经席卷过来! 第一零一章 打破僵持 勍石矿场南方四十里外的山陵中:成千上万大军正紧急集结,大军前方,一个一身蓝甲的欤族青年军官猛然纵驹停驻,不远处,一个浑身鲜血淋淋的中年军官正跪拜于地,情状凄惨! 纵身下驹,他大步抢上前凝重地向跪着的人问道:“西里尔,遭遇了何种伏击?将情况详细向本队汇报一遍”,此时才见,他身形十分雄壮,生的浓眉圆眼,端的威武。 帕特农.鲁塔兹,青花领第一兵团第三大队大队长,年龄不过五十多岁,对于校级最高可达160岁的寿限来讲,还在中青年阶段,正是勇猛无谓的年代。 实际上,青花领第一军团的四大裨将,有三人都在本部驻地留守,管理庞大地域的防务后勤等诸多事务,只督军裨将随军而来,却在石堡城战役中意外战死了,现在的第一兵团中,校级顶峰实力的只剩鲁塔兹和第二十三大队大队长奥利.尼拉,本来还有一个赛安.德鲁西,也战死在了征途中。 所以,第一兵团中,校级顶峰的他二人已稳稳居首,然而,奥利.尼拉必须协助里德.尤森处理兵团内务,追剿任务,自然当仁不让地由他来总揽大局,麾下有九个大队长级强者辅助。 此时,跪在前方之人,一身甲衣已是残破不堪,身材不过中等,但面貌却甚是凶恶,竟是最先杀向丘白鹭一众人的那校级强者。 听到鲁塔兹问话,他立即躬身回报道:“禀报鲁塔兹大队长,卑职率领本小队追杀到前方的山陵后,正准备绞杀最后的…”,一五一十,他将此前的情景说了出来,讲到后来,眼中的仇恨和悲愤越来越浓。 当时,看到漫山遍野的敌人冲来,两个小队当即就放出了求救信号,然而敌方强者众多,他们不久就被数十倍的碎叶领军队完全缠住。 残酷的围杀开始了,不久,两个小队四百多人就伤亡殆尽,而他们两个校级强者,也只他好运,拼着满身的伤逃了出来,另一个小队长生生被十数个同级存在痛殴而死。 “碎叶领逃军竟然聚集了上万人规模?”,帕特农.鲁塔兹听后脸色一沉,“哼!负隅顽抗,诺拉!传令部队立即开拔,务必要将碎叶领逃兵追杀殆尽,告诉大家再坚持一阵,任务完成,本队允许部队彻底休整放松”。 近卫应声而走后,“西里尔,回矿场去养伤吧!本队不准备追究你的责任”,他又猛然一挥手道。 经过这么长时间,大军已集结的差不多了,令下,立时动弹了起来,一队队向前方开拔,这三万余士兵是整个兵团中挑选出来的最精锐的战士,令行禁止,但经过连续一日两夜的折腾,体力也已几乎耗尽,士气此时都出现了明显的衰落,分明是高度疲劳的结果。 鲁塔兹也并非不知道军情,但不尽早将碎叶领这伙残军灭掉,后患无穷,此时哪怕是赶鸭子上架,他也不得不做了。 突然,“报——!大队长,东南方十里外出现‘戕牙’部族军,人数在十万人上下,正向我军赶来,意图不明!” “嗯?立即发信号向本部求援”,鲁塔兹听到报讯后,立时眼神一凝喝道,“迎敌!”,再次冷冷一喝,他纵驹向东南方调头赶去,大军随后调整,紧跟着冲向敌人的方向。 这处山岭地带的东南方,一支密密麻麻的犼族大军正在前进,这支部队没有统一的装束,制式武器也很多样,但每一个部卒都十分彪悍,整个大军透着一股凛冽的威势。 庞大队伍的最前方,一面白色大旗招展,上面不知用什么颜料涂绘着“戕牙”两字,张牙舞爪,颇透着几分野性苍凉的味道。 “率长大人,前方六十里外就是勍石矿场了,我们是否要先派人去前往查探一下消息,看看第六兵团或者青花领的军队的动向?”,队伍当先有两名屃牛骑士,稍偏后一点的中年人对着前方魁梧老者道。 一般来讲,部族武装,每百人为一什,每十什为一屯(千人),每十屯为一曲(万人),每十曲为一率(十万人),每十率为一都(百万人),一个大部落至少要有两率以上的部族战力,才能站稳脚跟,稳固对周边中小部族的震慑和支配,不过,大部分部族受限于修炼资源和环境的束缚,部落中的高层战力却十分稀缺。 就在昨日,青花领大军攻陷石堡城后,急于拿下矿场,并没有去讨伐戕牙部落,这让它逃过了一劫,然而,怕被事后清算,整个部落当即便向西迁徙而去,途中,察觉到矿场方向的惊天之变,族中大祭司和高层震动,立即将整个部族在一处林地草草落下了脚,并派出了他们这一率勇士前来查探。 若有宝藏出世,戕牙部落自然想分上一杯羹,这可是能为迈上“战部”增添巨大助力的事情,错过岂不要后悔一辈子? “卢恩,你说的很对,不过,可能已经不用了!”,最前方,脸型瘦长的灰发老者平视着北面的山陵说道,那里,随着两道信箭射上高空炸响,震动声已越来越强烈,只见,一片蓝色的潮汐出现并快速涌了过来。 “准备迎战!”,眼神一冷,灰发老者睁眼暴喝,身后,传令兵令旗挥动,战斗指令立时传达了下去。 两军对阵,鲁塔兹眼神一凝,止住了部队即将发动的冲击,敌方最前面的灰发老人,一身气息强横昭彰,竟是个将级的强者! 而己方,包括他在内,只有十名大队长级强者,战斗一旦展开,岂不是有败无胜?反观戕牙部落竟没有主动攻击,说明对方也有所忌惮,鲁塔兹心中念头电转,迅速把握到了战场的脉搏,思虑着应对的办法。 眼睛一眯,灰发老者也发现了对方的虚实和将领的顾虑,他便对着身后的宽脸中年人吩咐道:“卢恩,你去跟他们谈,我们不是要来打仗的,只要他们让开道路,我们两方可以和平相处”。 每一个荒野部族,为了生存,整日要跟大地、深山、沼泽、天空、洞穴…的魔兽战斗,加上与其它大中型部族对生存空间的争夺,人员损失极为惨重,在魔石这种修炼资源奇缺的情况下,几乎没有让校级及以上强者成长起来的时间,而在这种高端战力急缺的情况下,始终要受领地强权的剥削和役使,难以真正强大。 只有彻底弥补实力的短板,让部族强者辈出,最终一举培育出惊世的王者,才能真正迈入“战部”,裂土分疆,获得让部族长盛不衰的机会。 然而,在此之前,部落的实力一定要保证,每一个高端强者都要谨慎使用,这是部族立足的根本,也是未来的希望所在,所以,面对强大的正规军团,灰发老者并不想拿率中的十余个校级强者的性命去拼,更希望能用商谈的方式解决。 对方要谈判,鲁塔兹听到后眼中精芒一闪,立时准备拖延,等后方本部支援到来,再一举平灭这个部族军,摘下那将级老者的头颅,然而,他却小看了戕牙部落的率长老者和那叫“卢恩”的中年人的敏锐,拖延没多久,戕牙部落竟直接发动进攻了。 “杀啊——!”,部落勇士如潮水般狂吼着向青花领大军冲来,鲁塔兹眼神一凝,却没有下迎战的命令,相反,让整个大军结成防御阵型,准备固守待援。 战斗在一瞬间打响了,双方拼了个势均力敌,部族军的战士实力并不次于青花领士兵,在配合上却差了太多,整体实力面对结成一体的青花领大军根本发挥不出来,两方甫一战斗就呈胶着状态,鲁塔兹的“守”,将力量凝成了一块,恰到好处发挥了最大的效用。 青花领一方由于校级初阶以上强者的绝对优势,渐渐战场的天平开始向它倾斜,但戕牙部落的灰发老者和中年人始终没出手,帕特农.鲁塔兹和其余九个大队长也严阵以待,不敢轻举妄动。 厮杀越来越惨烈,北方,矿场的青花领大军开始整体动员,西面和东面,两支风格迥异的部族军在缓缓接近! (屃牛:形如犀牛,头后方生有弯曲双角,面部上方和背上有肉盾的猛兽,力量强横,善于冲撞,成年兽三四丈身长,皮层粗厚,无毛;) 第一零二章 地下长廊 更南方的四十里外,一处茂密的森林中,密密麻麻潜伏着大量的人畜。 “报——!大祭司,族长,第六兵团的大军正在西面大路上急速前进,后面还跟了不少奴隶,我们是否要跟他们接触?” 听到负责侦查的骑营统带的汇报,一个中等身材的红眉老者眼神一眯道:“不必了!让他们过去便是,你们继续向北方跟进,确保及时向老夫汇报丰卡率长那里的动向”。 这里潜伏的正是犼族“戕牙部落”的全部族民,一整夜迁徙四百里到了此处,出发地就是石堡城东北方,毗邻青花领边境的地方。 此时,西面大路上,第六兵团的大军急速向南前进着,到了前方十里处便要转道向东。 “将军,东面山丘上有人窥探,看样子像是部族兵”,列夫台在一名侦察兵前来汇报后,找到冯恩特报告道。 “不必管他,继续前进”,冯恩特眉头一皱,果断决定道,这个时候,无论这个部族派人前来探查是何目的,对于第六兵团来讲都不再重要了,赶紧赶到密武库装备起来才是当务之急,否则,每耽误一秒钟,不知后面要付出多少性命。 后方,原本被收拢的万余奴隶,一开始还惯性地追赶着大军,渐渐发现根本没人管他们,便开始向着四处散布,人数越来愈少,随着向南行进渐远,还在追随大军的奴隶已经不足三成,由于体质比士兵差上很多,已渐渐跟不上大军的脚步,被越甩越远。 “宙,快过来!”,担心宙他们跟不上大军急行军的脚步,丘白鹭一路向后赶去,终于在队伍尾部看到了堪堪追上来的宙等人,顿时招呼道。 “呼!老大,可找到了你了,雷,雷…”,此时的宙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气喘吁吁地想将雷被抓走的事情说出来,激动之下都连不成句子了。 “别急,雷怎么了?”,丘白鹭抚着他后背安慰道,作为一众人中的佼佼者,曾经接受过预备士兵训练强化的雷都累成这样了,其余人更不用提,若非有着强烈信念的支撑,他们怕是早已支撑不下去了。 “雷,雷被一只怪鸟抓走了!”,换了两口气,宙终于说了出来,心中一股强烈的怒意生了出来。 眉头一皱,丘白鹭干脆挥手止住了众人的脚步,看着宙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先别急着赶路,缓下来边走边说”。 带着众人大步前行,听到雷竟被那只曾替他们解围的怪鸟叼到了西北方,他顿时神色一愣,心中惊道:“坏了,这下子,恐怕那个少年当真凶多吉少了,怪鸟可不会好心救他脱出苦海,必是捉去当食物了”。 想到跟少年同行时的种种,他心中不由一沉,这样一个热忱的少年,说没就没了,一股悲伤在心头弥漫出来。 “有朝一日,等我们有了实力,一定要到西北方找寻雷的踪迹,不管他是否还活着,但现在,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和身边的兄弟”,看着西北方,他沉声说道,那种坚定的心念传递到了每一个人的心里,众人都不由得更靠拢了些。 看着第六兵团渐渐远去,他自顾自走着,似乎一点焦急的情绪也没有,后方宙众人担心跟不上部队,但看到他沉稳的样子,最终也没有多问,闷头跟着赶路。 “芽茶果!好多啊!”,路过一处土丘时,队伍中有人惊呼道,只见,前方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果林,每一颗果树上,都硕果累累。 饱食了一顿野果,每个人又都揣了少则十几个,多则几十个果子,才继续向南赶去,路上,丘白鹭在心里对百毒魔君道:“前辈,希望你这次认真帮我一次,小子一定会记在心里”。 过了片刻,百毒魔君才很不爽地回应道:“什么事啊?小子,本魔君哪次没好好帮你了?”。 “呵呵,我还以为前辈从此不愿意搭理我了,我想求前辈帮帮忙,看看追兵还有多远,然后指引我们追上大部队”,将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他自己思量着:“若是百毒魔君不帮忙,他便带着大家沿路而行,到哪是哪”,一众人都摆脱了奴隶的身份,相当于平民,当不惧领地各驻防部队的捕捉了。 然而,他把情况想的还是太理想了,即便领地武装不会捕杀他们,各部族的豪强也会毫不犹豫地会将他们抓为奴隶,或压榨或贩卖甚至屠宰烹食,用处极多,绝不会手软半点,没有实力就在魔界大地晃悠,比找死好不到哪里去。 “嘿嘿,不用担心了,追兵无暇顾及你们,已经被几个部族的武装缠上了,至于指引你们追上大部队,没问题,反正本魔君闲来也无事”,一瞬间就将周边百里内的一切映照于心,百毒魔君浑不在意地回应道,对于丘白鹭的求助,竟是干脆利落的又许诺了。 丘白鹭听后眉头却一皱,答应地太爽快了,恐怕自己又被摆了一道,暗暗叹息一声,他对着身后众人道:“大家休息地怎么样了?加快速度,我们要快点了”,后方没有追兵了,倒让他暂时松了一口气。 行到数里外,出现了两个岔口,百毒魔君却适时提醒道:“东面的路口,小子。嗯?有一队骑士过来了,怕是找你的”,这次,他竟真的帮忙了,而且没有丝毫埋怨和逆反。 “什么?”,丘白鹭闻言一惊,怎么还会有骑士来找自己,刚疑惑着带着众人拐入东面路口,前方出现了震动声,行不十数步,一队血狮骑兵出现在了百余丈外,约莫有十余骑。 “谁是丘白鹭?”,当先的骑士驰骋到近前便大声呼喝道,身上强横的气息压的宙一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竟是确确实实的尉级强者。 “长官!我是!”,丘白鹭摸不清对方身份,便上前一步直接说话,敬礼也采用的平级方式,毕竟,咱也是“近卫军统领”了不是?他这么想着。 那骑士没有怀疑,也没有除了淡漠外的其他情绪,在血狮上行礼道:“奉兵团长大人之命来接应你们,得罪了,带上人走!”,对着手下喝完最后一句,他一把抄向丘白鹭,而身后骑士则纵狮前掠,在宙一众人惊呼声中,将他们或夹在了腋下,或按在了鞍后,眨眼间全部拿住。 在那名尉级骑士猛然伸手抄来的一瞬间,丘白鹭身形一转,一把按在了他臂上,借力飞纵,眨眼间落到了他鞍后,正好与他一前一后坐在了血狮背上,动作如行云流水,出手的时机、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 近卫骑士首领一惊,脱口赞道:“好本领!走!”,说着一提缰绳,血狮狂奔出去。 勍石山脉东南方九十里外,隼族小部落“蠡吞”东面五里的丘陵下:“没想到入口竟设在这里,常人当真是绝难发现”,看着近卫统领命人将旁边一块山岩移开,开启了埋在土中的阵法机关,冯恩特顿时惊奇地赞道。 “轰隆隆”,沉闷的响声中,面前丘陵的土坡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个两丈多宽的地下入口,此时,丘白鹭一众人也早被带到了大军中,在一众军官入内后,跟随着大部队也走了进去。 地下通道十分宽敞,近卫军并行三骑血狮都绰绰有余,地面和两侧的墙壁是巨石铺筑,顶部则是支承式的结构,不过全部换成了黑色金属构件。 长廊中,一盏盏荧光石灯镶嵌,用的却是比矿洞中的好了很多,亮度数以倍记,光芒照彻下,甚至能看清脚底的石缝。 前行了千余米,已经到了长廊的尽头,众人正以为没路的时候,近卫统领在旁边寻到一个凹槽,插入了信物,“噗——!”,长廊尽头处一道蓝色光幕顿时崩解了开来。 两名尉级骑士大步上前,猛力向前推动,“吱呀——!”,在强烈的噪音声中,两扇沉重的大铁门被推开了,明亮的光芒透射出来,前面的一众官兵连忙举臂遮住了眼睛。 原来,长廊的尽头不是没路,而是被两扇黑色铁门挡住了,再往里面,就是密武库的库藏所在了。 第一零三章 换装休整 ?谢谢书友,心里很温暖!」 进入密武库,只见数百丈方圆的庞大容积,被划分成了一块块区域,有军械,有粮草,有各种生活物资,凡是兵团常规供应,这里全部都有库存,然而,看存量,却并不多,怕是仅够兵团数月的供应。 毕竟,作为常规情况下不开启的密库,这里不会囤积太多物资,一般每过一段时间,近卫军都会将物资进行一次更新,原本的储备,则会供应给兵团军需库。 在蠡吞部落中,密武库的上方入口有一个小型物资储备库作为掩护,但除了近卫军部队,没有人知道位置。 众人刚进入,一名近卫骑士从长廊中冲了过来,到了冯恩特跟前,单膝跪地禀报道:“将军!我部已探明,敌人在与戕牙、腊锡、火翼三个部落的大军交战,目前,已无暇顾及我军!”。 闻言,冯恩特眼睛一亮,转头与众位高级军官商议了两句,便下令道:“全军听令,立即开始整编换装,天黑前完成休整,不得有误!” 命令下达,万余大军立即在七个大队长的亲自统和下,自最基层的战斗小组开始,重新进行整编合并,一个时辰后,全新的阵容出现了,原本还有些拥挤的密库,此时已变得井然有序。 七个大队长的部卒都严重缩水,从原来的的三千多人,降到了现在的每队一千九百三十人左右,减员少半,然而,部队有了物资支撑,士气却是又涨了起来。 这些逃出来的骨干,比之那些懵懂间仍滞留矿场,甚至跟随威利斯一众投靠青花领的官兵们,显然心更齐,凝聚力更强,思维乃至身体素质也是佼佼者,大浪淘沙,却是真正检验出了一支能够倚之作战的雄师雏形。 此时的宙一众人如在梦中,穿着一身锃亮的黑色半身甲,拿着锋锐的制式战刀,一个个兴奋地手脚都变得不利索,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心中那种激动和惘然。 朝思暮想,多少个日日夜夜在辛苦挣扎中,他们想像现在这样昂首挺胸做人,可,无情的现实,一次次将他们的幻想击得粉碎,心从此一点点冷下去,渐渐明白了自己什么都不是,除了活着,再不敢奢望半点其它的东西。 如今,最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实现了,这种巨大的冲击让他们狂喜到头脑空白,不知再如何表达,然而,这一切谁带来的?每个人都万分清楚,那份深深的感激藏在了心底,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深深扎根,从此,为给他们新生的“丘白鹭”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自今而后,将生死与共,永随左右。 整编换装完毕,部队在食用了一些简易干粮后,便开始休整,冯恩特和八个高级军官则在密库的深处商量着接下来的战略计划。 和宙一众人脱离大部队的区域靠在一起,倚着一堆柑薯袋子休息,丘白鹭索性闭目打坐起来,周围有他们的拱卫,也不虞出现什么意外。 很快,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他精神奕奕地睁开了眼睛,看看周围,宙他们都已沉沉睡了过去,整个密库中也是静悄悄一片,包括一众高级军官在内,都在抓紧时间休息,恢复精神体力。 “目前,我自身的情况是这样的,本体实力——士级高阶,精神力——尉级中阶顶峰,炼体大圆满,战技功法有:封转搏杀术,滚雷刀法,射形战技,神合六动,关锁连窍功,其它的,有神秘锦帕,红色残甲,还有那神秘老人给的一套什么阵牌,对了,还有甲片里的‘华光炼神法’!” “按照那老家伙的说法,这是一种极为强横的功法,不过,我得万分小心才行,弄不好,这也是一个绝大的陷阱,算了,先不忙修炼它,等我境界实力足够了再回头看看,若真的很厉害,又没什么问题,我不妨再修炼,老家伙的记忆,我最近一直没有再察看,必须尽快吸收完,看看有什么经验感悟能指导我的修炼。” “时不我待,现在的形势下,每天都在刀尖上跳舞,更有宙他们需要关照,我必须抓紧时间,提升每一分的实力,关锁连窍功很有奇效,至少第一层练就我肌体防护力就强横了很多,但它太难修炼了,看来,只能在其他方面先想办法,可是如今,除了神合六动,其余战技我再怎么练,威力上限摆在那,根本难以跨越。” “以我炼体大圆满的境界,靠长久来的苦练、参悟,尉级以下的战技,我信手拈来都能直入神髓,威力比之同阶人施展起来要强横数成,继续练已完全是在浪费时间,而神合六动,威力很强,但我的元气实力怕是只能支撑第一式的发挥,元气抽空后很可能要任人宰割,对敌时除非万分危急,打死也不能用这套功法啊。” “可我还有什么办法能提升实力呢?对了,锦帕和阵牌,神秘老人曾将锦帕抚出金光,可能禁制已经破解了,里面肯定有了不得的传承”,想到这,他立时将那方锦帕掏了出来。 入目的便是几行斜斜写在中心的娟秀字体:“娘亲!丝茜儿梦中无数次呼唤您,任泪水打湿了云枕,也无法平息思念半分,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女儿的思念化成无法停息的泪水一直流淌,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娘亲,娘亲,求求你快回来!我想你!好想你!” 读着满怀着思念深情的话语,丘白鹭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绝美的少女,缓缓吐出一口气,才压下心中的绮念,继续研究起锦帕来。 翻来覆去察看半天,仍如第一次所见那般,没有丝毫异常,他用元气激发,用精神力查探,甚至咬破手指,涂上血液,也是丝毫反应都没有,到最后,只得放弃。 “看来,希望只能放在那套阵牌上了,想来,神秘老者那种惊天大能,给我阵牌不会无的放矢吧?可是,我究竟有何灾劫?难道就在这次的败逃路上?”,想了半天,没有思路,最终他压下疑惑,打开了空间袋。 不敢用精神力碰触,他直接用手去掏阵牌,准备一块块拿出来察看研究。 第一零四章 七杀阵牌 丘白鹭掏出第一块冰冷的阵牌时,百毒魔君惊咦地道:“咦?等一下,小子,你拿的什么东西?” 冰冷的暗红色令签状阵牌入手颇为沉重,掂量着,丘白鹭疑惑地在心中问道:“怎么了?”,此时,一阵阵寒意从手心透入,竟连心底都有点发冷了。 “玄魄精英!”,魔君极为凝重地自语着,“这种天材地宝,竟然被塑造成了这种令牌?小子,空间袋和这个东西,都是那…,大尊,赐予你的吗?” “当然,前辈不知道?”,丘白鹭仔细察看着阵牌,在心里回应道。 闻言,百毒魔君也立时明了了,那神秘的老者不想让他知道,他自然什么也别想知道。 面对着如此宝物,他心中一动,魔识迅速探了过去,顿时一股冰冷浩瀚如汪洋的意念反弹了回来,吓得立即收回了魔识,再也不敢探察,冥冥中总觉得有种东西在盯着他,不禁毛骨悚然。 “这令牌背后蕴含着可怕的秘密!”,心内惊悚,他的态度也立时极度凝重起来,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该提醒丘白鹭慎重。 想来想去,终究不敢在牵涉到那神秘老者的事情上造次,魔君忍下惊骇不敢再多过问,宝物再好,自己也得有命染指才好,丘白鹭这小子,不知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竟能让那位强大到极致的存在关注,对啊,人家是禁止一族,唉!算了,别人是祸,也许对他是福! 研究了一番,没有任何收获,他又换了一枚,立时从表面的纹饰上发现了差异,两枚阵牌上都有星点排布,然而阵列形式却全然不同,脑海中前一幅星点图阵浮现,两幅图阵对比之下,他惊奇的发现,嗯,它们根本没有半点相同的地方。 不,也许有一点共通的地方,就是两幅小星图中都有四个星点比较大,位置在整个星图中的核心之处,所有星点都围绕着这四个大点发散。 一个接一个阵牌详细察看,丘白鹭发现除了每个阵牌都有四个“中枢”点之外,其它没有半点相同之处,手掌略微发麻,这是因为那种莫名森冷气息的侵袭,他只得将所有阵牌都又收入了空间袋中,一边缓解,一边仔细思索着,如何破解其中的秘密,为己所用。 “前辈!你有什么建议吗?这七枚阵牌,究竟该如何使用?”,等到自己心中已经对这些阵牌有了清晰认识,首先,他便向百毒魔君请教了,自己闭门造车,有时很可能会浪费大量宝贵的时间,既然身边有一个经验无比丰富的“万事通”在,不充分利用,岂不可惜? “啊?这个,这个,本魔君就不多管闲…,不,就不太清楚了,想来,你肯定有什么诀窍没发现吧?”,百毒魔君被问到,惊疑一声,搪塞道。 “什么诀窍?”,听到百毒魔君含糊其辞,他却不打算收手,打破砂锅问到底道。 “呃!诀窍,这个,本魔君哪里知道什么诀窍?你不要再问我了,不知道!”,被问急了,百毒魔君直接蛮横地堵回来一句。 抿嘴摇摇头,他也不知道百毒魔君抽的哪门子疯,不过,也习惯了,还是自己琢磨起来,“这种东西,想来必是魔器一类的宝物,或许,必须要用元气或者精神力役使,先试试元气吧,不过我得万分小心,这是秘库中,人员十分密集。” 想着,他小心翼翼拿出了一块阵牌来,试着将元气透入其中,试了半天,没有丝毫反应,元气根本透不进去,如同一块万年寒铁,任他如何驱使元气冲刷,对方根本不理会半点。 他一点点加大元气量,却是半点效果也没有,元气剧烈催发下,手中都开始震动了,不敢再多加力,怕惊动了别人,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即使全力以赴,怕是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一块块尝试,始终都是冷冰冰如旧,没有半点反应,停下来,他心中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元气激发的?”,脑筋急速运转,两道心神思考,立时便想到了曾经那无良老者用玉简坑自己的事情。 眼中精光闪烁,他决定用精神力试试,虽然先前曾触探的那种感觉极不舒服,但如此宝物搁置,岂不暴殄天物?在这种时刻要面临生死危机的形势下,每一份增强实力的机会都不能放过,否则,到死时再后悔就太晚了。 有过第一次的感受,他不敢全部拿出来探察,只取出一块,将精神力小心翼翼附着其上,顿时一股冰寒的气息快速传递了过来,思维都感觉有些迟钝了,身体的一切都突然有种僵迟的感觉。 试着将精神力渗透入阵牌,似乎一层隔膜出现了,在透析自己的精神力和一些深层信息后,死死阻挡在了阵牌外面,不让他再前进半分,努力了两次无果,他也只得放弃。 元气运转,祛除了满身的寒意,又足足过了半刻多钟,他才开始尝试第二块阵牌,仍旧如前,一层神秘隔膜似乎过滤了自己某些特质后,死死阻挡在前。 第三块,第四块,都是如此,丘白鹭突然有种明悟,是否是自己缺少了什么条件,满足不了阵牌激活的基本要求,才导致最终的失败。 心中此时已经有点失望,这邪门的阵牌,他感觉自己很可能用不了了,但不尝试到最后,他又怎能情愿? 取出了第六块阵牌,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将精神力附着到了上面,顿时,一道冰冷的气息直入心底,下一瞬,“嗯?”,冥冥中,似乎突然发生了什么变化,他脑海中多了一点东西。 自从心神分立,他就有意识地让两片心神轮流掌控主体,并且区分为第一心神,第二心神,第一心神是原本的主体,稍大些,此时,多出来的信息就出现在第一心神中。 “七杀阵牌第一杀阵——阴裭!祭炼法诀:血炼阴煞功,功法基础:九等体质及以上,意识强度一级及以上”,再后面就是“炼血阴煞功”的功法真解和行功路线图。 心领神会,诵读完毕,丘白鹭就深深牢记住了,开始琢磨起来。 此时,一道冥冥中的联系已经与这块阵牌间建立,即便已经将它放入了空间袋中,他仍能清晰感知到它的存在。 小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将这篇说深奥不深奥,但繁难处也绝对要胜过离合凝气功许多的功法诀要参悟了出来,心神中反复滤过,对照参研后并没有发现问题,便立时开始修炼起来。 调整好姿势,他按照“血炼阴煞功”第一层的路线,小心翼翼推动元气运转,丹田黑色旋涡中元气被调动出来,立时一步步在生僻的路线上生涩地前进着,并疏通着一些碍难之处。 当第一个大循环搭建成功的时候,也就是血炼阴煞功第一层练成之时,“轰!”,他脑中一震,元气猛然反冲,身体剧痛,差点被炸的四分五裂,同时,一股极度森冷冰寒的气息顺着脚下冲入了体内,和元气一起流转三圈,猛然轰入气海,刹那间在里面掀起了滔天骇浪! 「又是一个周末了,感谢书友们支持的同时,也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一零五章 血杀星念 原本坚固无比的黑色气旋猛然被挟裹着元气的冰寒气息冲暴,黑色气雾弥漫整个气海之中,那种强烈的震动和痛彻心扉的爆裂感觉,一瞬间,让丘白鹭的眼睛血红一片,心神绷紧到了极限。 冰寒气息毫不停息地狂暴冲击席卷,元气和黑色气雾受到特殊环境的极度迫压,不断在凝聚坍缩,一遍遍被冰寒气息冲击席卷,渐渐凝炼成了一片片极度坍缩的气团,在混乱的气海中被席卷的四处冲撞。 凝聚、冲击、对撞、暴散,气海里成了炼炉,那一团团极度坍缩的气团在剧烈碰撞中散而复凝,凝而复散,每一秒,都有成百上千次的冲击爆炸在气海中产生,强横的破坏力渐渐超越了丘白鹭能承受的极限,气海上,一道道裂缝迸现,剧痛猛然拔升到了可怕的程度。 以他远超常人的意志力,也陷入了动摇之中,几乎难以把持,眉头紧皱,汗出如浆,身体在不断颤抖,意识海中更是种种邪恶的念头疯狂滋生,嗜血,狂暴,混乱,极端…,一瞬间将他的神智淹没。 气海上,裂缝越来越多,担心从此修为报废,他陷入了大震骇之中,那种超越极限的疼痛和疯狂混乱的邪恶暴虐念头,也根本无法压住这种强烈担忧。 心神极度凝聚,他疯狂压下寒意的反噬,狠狠暴散了狂乱负面的念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心神于这一瞬间亦突然昏暗,再次恢复后猛然合一,驱使精神力下卷,直入气海,冲向了混乱的源头——冰寒暴虐的气息。 强大的精神力涌入气海伊始,第一和第二心神再次分开,一个*作一部分精神力负责强力抚平气海的混乱,一个全力去对付冰寒气息。 然而,汹涌的精神力甫一接触到冰寒气息,立刻被一股无比极端的阴冷暴虐情绪感染,或者说凭空生出了更多堪比之前的混乱嗜血的疯狂念头,有全面失控的趋势。 在强横精神力的冲击抑制下,冰寒气息的暴烈之势还是被抵冲了部分,两道心神不得不再次合一全力压制冰寒气息和暴虐念头的冲击,并在竭力阻止着它对气海的破坏,一点余力也没有了。 在精神力和冰寒气息的冲撞对撼中,一团团凝聚、坍缩、爆射,再凝聚、坍缩、暴散的气团,在剔除了绝大多数的杂质后,终于迎来了最终的剧烈冲撞,“轰隆!”,气海中产生了大爆炸般的连锁反应。 精神力被狠狠崩散,心神巨震崩解,丘白鹭在极端意志坚守下,固守至深至根的本源,竟缓缓将心神再次凝聚了起来,意识在一瞬间的黑暗之后再次回归,这次,两道心神都似乎成长了一些,变得更为清明强大,有种更有质感的突兀感觉,但,整个人却感觉到无比疲惫,立时想沉沉睡去。 换了旁人,若是意志力不够,在心神崩溃的瞬间,便彻底死亡了,哪还能再将它凝聚出来并恢复意识,他自从心神分立被焰花战将唤醒,精神内在似乎在最根源的地方,发生了蜕变,真真成了个怪胎。 一次次超越极限和生死的考验过后,如今,他的精神内在隐隐有了一种生生不灭的特质,这是用什么天材地宝、绝顶功法都难以造就的能力。 心神恢复的一刻,他立即开始收回精神力,散乱在意识海的混乱精神力首先被归正,被他驱使,立时涌向了气海,若是那里被毁,自己真的完了,由不得他不担心。 此时,气海千疮百孔,里面空空如也,一切元气、黑色气雾、精神力乃至冰寒气息全部不见,然而,他却震惊地发现,在气海中心,一枚暗红色阵牌在不断解体重组,散发着极为精纯的能量波动,时而化为千千万万星点排布,时而结成一体流转。 阵牌的每一次散聚,冥冥中似乎都引动了某种难言的变化,这时,他才察觉,自己原本建立联系的那枚阵牌,分明就是这个,它竟凭空离开了空间袋,进入了气海! 随着心思沉定,他发现,身体在发生着深层次的改变,血脉肌体深处,一种冥冥中的变化在产生,体质在被进一步强化转变,而这种强化转变的产生,正是由于阵牌聚散之间产生的波动。 他不知道,原本被白金神液改造,仍残留在肌体深处的生机再次被利用起来,身体强度早已突破炼体大圆满的极限,此时,更在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上快速提升,时间一息息过去,最终他的体质强化了近五倍之多,怕是比之尉级顶峰,甚至校级初阶强者的体魄也不会再逊色分毫。 数十息过去,气海在这短短时间里,竟也已自我修复完成,被暴乱气流冲击拓展的空间彻底稳固下来,竟是比之前足足大了六七倍。 虽然,元气又莫名其妙地消失干净,但至少修炼的根本——气海还在,丘白鹭却是松了口气,而暗红色阵牌是怎么突兀地从空间袋跑到气海中的?他必须尽快弄清,是以,驱动着残余的精神力触探了过去,不想,精神力甫一接触,就瞬间和暗红色令牌结为了一体。 一道玄奥的意念投射入第一心神,他惊奇地发现,阵牌内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空间,而自己仿若化身为无形的存在,掌控着这里的一切,空间中,此时有三十多个光点在闪耀,每一个光点,都仿若一个灵动的生命,而他分明感觉到,这些光点全部都是自己。 将脑海中的意念解读后,他恍然大悟,原来,在他完成“血炼阴煞功”的第一层的时候,引动的阴寒气息就是地底阴煞,这股煞气就是开辟出气海煞宫的关键,只有开辟出了煞宫,才能接引阵牌入体,受全身气机温养,与神、气合一,进而掌控由心,发挥威能。 煞宫在开辟后,阵牌循着那道联系被接引入体,通过煞宫进入气海之后,它立时反客为主,吞纳煞宫入内,阵牌禁制由此被激活,吸收气海中的一切能量用于点亮煞宫中的血杀星,每一刻血杀星都是丘白鹭的根源念头凝聚,以此为核心,他可以控制被种下血杀星念之人的一切。 血杀星念是血杀星的“星神”,被种下血杀星念之人,并非只被控制,得到的好处也极多,不但可以从星主身上借力,也能承接他传授的种种功法知识的领悟和诀要,直入神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结成七杀阵第一阵——阴裭后,可以虢夺阵中敌人的气血元气,用于灌体强化自身。 星主得七成,所有血杀星均分其余三成,阴裭杀阵第一重,最多只能保留下敌人气血元气精华的三成,第二重,则为五成,第三重七成,第四重九成半,第五重,直接生吞活剥,不浪费半点。 阴裭杀阵只此五重,但其中神妙极多,同样一重的强弱也可有天地之差,比如第一重,星主修为差的可能只能点亮几十个血杀星,由这几十人布成的阴裭杀阵不过最基础中的基础阵型,种种神妙难以显现,然而,星主若是王境、帝境乃至魔神境的强者,动念间就能点亮亿万血杀星,布成一重阵,却能崩天裂地。 精神力大损的丘白鹭,沉浸在对阵牌的感悟之中,完全没有发觉,阵牌完成激活已开始发挥效用,煞宫扩展出了体外,一寸寸延伸,陆续将宙这二十八人全部包裹在了其中,又向外扩展着,到了丈外,终是后力不继,停滞了下来。 睡梦中的宙等人,脑海中出现了丘白鹭独霸天地的影像,那是身披黑色神晶战甲,乘坐九龙踏天宝辇的魔神般的存在,双眼中两道血光迸射,刹那间就能搅动乾坤,一身气息如威如狱,带着一种霸烈天地,征服万灵的气势! “老大?”,一个个惊动的念头出现,然而,那道丘白鹭的影像只传给他们一个冰冷的意念——臣服还是死! 感受到冰冷威严背后的熟悉,宙等人根本不想抵抗,瞬息间,被一个个种下了血杀星念。 阵牌中,接连传来熟悉的波动,“嗯?”,丘白鹭心中一惊,心神惊醒过来,迅速投入了其中。 “老大!哈哈!真的是你!”、“老大!竟然在这里见到你了?”、“老大,太神奇了!这是哪啊?”…,一道道活跃的念头传来,他大惊失色! 「早,书友们,我这里是阳光灿烂,明媚的一天,希望你们也有美好的一天,至少要保持好心情,周末愉快!」 第一零六章 意念传法 ?晚上还是会八点前!」 若是宙等人抗拒,他立时就能察觉,终止阵牌对众人的掌控,然而,众人心甘情愿,根本没有什么反馈波澜,等他察觉时,却是为时已晚。 这套阵法,本就是御敌为己所用,根本救不存在什么解除之法,一旦被种上星念,从此生死就不再由己,彻底掌握在星主手中,承受无尽岁月的驱使奴役,永无逃脱之日。 丘白鹭不是血杀魔尊那样的盖世强者,若是自身修为极为强横,或许还有办法解除,此时,是想都不要想,只能眼睁睁看着宙众人就这样沦为自己的“阶下囚”,却无能为力。 长叹一声,他沉重地道:“兄弟们,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们,将来我一定会想办法解除对你们的控制”。 在星念被种下之后,宙众人从心底深处产生了对丘白鹭的不可抗拒的服从念头,察觉到星主正是他们的老大,一众人并没有再多考虑,很快接受了这种现实,实际上,他们把这种控制看成是另一种形式的“领导”,不满和反抗的情绪根本不曾存在过半点。 是以,之后精神意识一被摄入到煞宫之中,他们便纷纷热切地向丘白鹭打起招呼来,自己的一切都是人家带来的,他的为人更是大家都信得过的,就是把一条命卖给他都没有什么不可以,何况奉其为主? 宙一众人兴高采烈地不停传念议论,感觉无比新奇,最后竟纷纷说这样好,大家联系得更紧密了。 情况成了这样,但众人并没有负面情绪,丘白鹭心中也稍稍放下了,念头一动,便将自己完全参悟习练通透的“炼体浑元功”和“封转搏杀术”传给了他们。 种种感悟和经验从血杀星念中涌出,传入心头,仿佛已习练了成千上万遍,宙一众人心头不由震惊,接着便是大喜,终于有了可以修炼的功法和战技,以后将会变得更强大,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好事啊! 更有他们意想不到的好处是,修炼时即便他们一遍遍也练不到位,也能清晰地知道错在哪里,差在哪里,进而可以快速弥补纠正,比起别人瞎子摸象般的苦练,他们就像开了外挂,进步将会飞快。 毕竟,他们被传授的可不是普通层次的功法、战技,而是丘白鹭修炼到炼体大圆满境地和战技直入精髓的经验和领悟。 只要按步就搬,不论时间长短,他们必然也能达到相同的境界,因为修炼中的种种细节,碍难之处,清晰分明,如何最快最好的修炼,每个人心中都已明镜如鉴。 丘白鹭在传授功法战技之后,所剩不多的精神力又消耗了一部分,有些疲累,便将煞宫收了起来,宙众人的意识立时投射回身体,一个个苏醒了过来。 他低声交代了一些修炼的大体方针,开始盘坐恢复起来,元气已经被彻底消耗在开辟煞宫和点亮血杀星上了,精神力也因此几乎耗光了,若是不尽快恢复,等到大军开始行动,遇到战斗,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宙众人满脸兴奋,低声议论着,一个个手脚比划着,练习着新学到功法战技,但不敢弄出太大动静,怕惊扰了别人。 时间,就这样缓缓地流逝着。 午时中,流连堡北方两百里处:“马赫将军!末将打探过了,再向东北前行五百里就到勍石山脉了,过了前方大沼泽,最多一个时辰我们就能赶到碎叶领那个小兵团的驻地”,一个黑衣年青将领向着身前的樨族魁梧中年人恭声汇报道。 “好!诸位将军,加快速度,任务虽小却未必那么容易,我们还须慎重!”,这中年将领正是科迪拉.马赫,一众人急赶慢赶,却是终于快到目的地了。 长途奔行数万里,昨夜又都没有充分休息,以将级的强横修为,他们也有些疲惫了,只想尽快找到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拿回小公主的锦帕,好回去复命。 当然,再顺便再把那小子“料理了”才行,不会让他最凄惨,只会让他“更凄惨”,欺负小公主的代价,不是谁都能承受的起的! 而此时,里德.尤森带着第一兵团早已回到了矿场之中,与三个部族联军的一番血战,在高层均没有出手的情况下,两方最终打成了势均力敌,第一兵团胜在校级高阶强者极多,更有他勉力可战将级的兵团长,而戕牙、腊锡、非桐三个部族只有一个将级强者,不能轻易出手,一旦这最强者失利了,大军必然军心动摇。 战了近一个时辰后,两方各自退兵,青花领折损了数千人,更有数万人受伤,这次,是真有点伤筋动骨的感觉了,只好龟缩回矿场*伤口,而部族联军则小心翼翼向十方云灭聚灵阵的方向绕去,也不想再碰第一兵团的硬钉子了。 时间缓缓过去,部族联军小心翼翼探查着山脉后方的数百里巨坑地界,期待着有宝藏踪迹出现。 申时,云木城南方千里,滑云城:“奶奶滴熊!这群淘飸羔子!俺还没打呢,都跑了个精光!”,一个红发巨汉冲进城中,但见一群群平民惊慌失措地四散逃离,却没有一个正规士兵出现,顿时横眉怒目道。 纵驹进入滑云城中,嘉德.尤森优雅的容貌上眉头也蹙了起来,这种情形,并不在他预料之中,正在这时,身后,一个校尉奔了过来,单膝跪地汇报道:“兵团长大人,按您的命令,方圆百里我们都查探过了,碎叶领第一兵团的军队确实已在半个时辰前向北开拔了”。 眼中精芒一闪,嘉德.尤森顿时思索起来,“碎叶领的军队向北撤离,云木城不守了吗?菲德古应当没有这种决心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念头飞速转动,种种信息在脑中剖析筛选,突然他恍然大悟,“看来虹山领的动作绝对不小,恐怕远远超过与父帅议定的军力,哼哼,奥力非,本将就等你过来呢”。 “大人,我们还追不追了?”,斜后方,一个力獾族的中年裨将躬身请示道,他是第五兵团督军司正(司长),校级顶峰的实力。 “不必,按照既定战略扫平四方,搜集足够军事物资为要,全部行动吧!”,嘉德挥出修长白皙的手掌果断命令道。 “遵命!”,这个身形壮硕的裨将立即快步去宣布命令了,第五兵团大军开始迅速在全城搜罗,一时间,还未撤离的民众和贵族尽皆惨遭洗劫,到处是惨叫和无力的反抗声。 “奥罗,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跟任何人谈及半点有关兵团的事情,知道吗?”,嘉德转头向着扛着狼牙棒怏怏赶回身边的红发巨汉严肃叮嘱道。 “啊?唉!好吧!”,红发巨汉奥罗.维克抬起头委屈地答应着,脸色立时就垮了下来,这以后说话,岂不是处处要小心,真真憋煞俺这顶天立地的汉子了也! 从云木城出去,嘉德.尤森带着第五兵团开始转战各地,为虹山领大军赶来前的下一步战略做着最后的准备,将化成一只藏在暗处的“利刃”,狠狠捅在虹山领的“软肋上”。 第一零七章 全力搜捕 同样是在申时中左右,奉柯蒂斯之命,前来搜捕丘白鹭的科迪拉、费兰德里、弗里森等人已到了勍石山脉。 “控制这里的所有势力,务必尽快找到那臭小子!”,看着矿场谷口,科迪拉脸色极度阴沉冷肃地说道。 身后,十一名将领立时领命向四面八方蹿去,他们要彻底摸清地形,并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所有可能让目标人物逃离的路径。 一刻钟后,“轰!”,科迪拉手中金色长条形兵器转动,强横的元力迸发,彻底将面前联手阻挡他的第二波七名校级高阶的大队长轰飞出去,他一步一步向着矿场内走去,直*脸色无比凝重的里德.尤森。 前后十三名校级高阶的大队长联合出手,却没能拦住那一身黑色流光战甲的樨族男子半分,里德.尤森心中极度震骇,这等强者,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将级的范畴,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臣服!还是死!你们选择一个”,科迪拉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近,魁梧的身躯上一股森冷铁血的杀气弥漫出来,*得护在里德尤森身前的一众大队长们不住后退。 “你是什么人?”,里德.尤森瞳孔凝聚,大声喝问道,手中三棱长刀被激发,不断嗡鸣,已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虽然,很可能自己搭上性命也于事无补。 “哼哼!本将是谁,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最后一次机会,臣服还是死!”,科迪拉冷冷说道,手中的兵器旋转升起,一股强横的威势爆发出来,毁灭性的波动在酝酿着。 “慢!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我青花领第一兵团照做便是!”,感受到中年人强横的杀意,里德.尤森做出了全面让步,知道所有人齐上也不是对手,白白送死,不如先做妥协。 “嗯?”,科迪拉闻言一愣,眼神一眯道:“青花领第一兵团?碎叶领的士兵呢?” “碎叶领第六兵团战败,一部分逃走,一部分投降了我部”,揣测着这恐怖的强者跟碎叶领兵团的关系,里德.尤森如陈述事实般回应了过去,试探着他的进一步反应。 “将收降的士兵全部召集过来,一个不许漏掉”,科迪拉冷冷命令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高傲。 闻言,里德.尤森向着身旁的奥利.尼拉一点头,立即有三个大队长离开去传令了。 “嗖——!”,扬手间,科迪拉向空中发射了一道响箭。 矿场周围的数十里范围内,十一名将级初、中阶的白罴军精锐将领立时拔身向矿场山谷赶回。 十一人赶回来后,科迪拉立时带他们登上了谷前广场的点将台,这十二人就那么旁若无人地站立在点将台上,一股俾倪万军的气势却油然而生,威压四方! 直到这一刻,里德.尤森等一众高级军官乃至威利斯、尼拉.沃德等碎叶领降军才真正意识到这突然出现的十二人有多可怕,比起他们,两个领地各兵团的将领,生生就要被压下一头去,就像是正规士兵和后备勤杂的区别一样,骨子里的那股精气神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所有碎叶领降卒被全部集结到谷前广场中,科迪拉十二人极度认真地扫视着每一张面孔,双目中如炬的目光,如同二十四道彻地神光,将每一个士兵都看到心底发寒,只觉全身再无秘密可言,被目光扫视的一刻,一股沉重的压力席卷而来,一个个只觉浑身冷意彻骨,战战兢兢,几乎不能立足。 “没有!”、“没有!”、“没有!”、……,十二人魔识交集,意念传递,顿时传出了自己探查的结果,这两万多人中,竟根本没有那小子的踪影。 魔识再交流了片刻,科迪拉向着一旁站立的里德.尤森道:“这就是全部的降兵吗?可有遗漏?”。 “已经是全部的降服官兵,我们不会藏下掖下半个,您在找人?也许,本兵团长或许可以帮您”,里德.尤森已经观察出了些许端倪,试探着问道。 眼中精芒闪动,科迪拉严肃地看着里德.尤森道:“你能帮我?呵呵,不错,拿纸笔来!” 让手下最擅于刻画的伦斯克一气呵成画出了丘白鹭的画像,科迪拉拿起来对着里德.尤森道:“见过吗?我要你帮…”。 “嗯?是他!”,他的话没说完,就已被对面里德尤森一声惊呼打断。 本没寄希望对方一个兵团的掌控者会认识碎叶领的一个区区小兵,科迪拉不过是随口一说,真正想要借重的是青花领第一兵团的集体力量,去搜查追踪目标人物,却没想到对方竟一下子将人认了出来。 眼中神色一动,科迪拉严肃地问道:“你认识?说说他的情况!” 待里德.尤森简要述说了丘白鹭的来历,科迪拉众人心中对这小子不禁高看了一眼,还真有些胆识,但里德.尤森竟然一直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这就让他们心中有些沉重了。 “你们听着!有谁认识这小子,或者能提供他的消息的,本将重重有赏,这里的兵团长大人也会为你安排一个优厚的职位,从此再不用受苦受累,兵团长大人,你认为如何?”,科迪拉在虚空中调动魔识拟化出丘白鹭的形象,向下面的碎叶领降军宣布道,随后转头向里德.尤森征求确认。 在里德.尤森附和着说完之后,“大人!我认识他!”、“我也认识!”、…,突然,人群中传出了数声呼喊。 科迪拉和里德.尤森神情均是一震,尤其是里德.尤森,以前派摩萨德几人调查时,根本没有人供认这小子,后来他也没有这样大张旗鼓在俘虏中调查过,直接交予了第一兵团的手下们,想来,那小子终究也插翅难飞,不想,真正的线索一直就在眼皮底下。 这些出首的人中,有和丘白鹭是一个小队的,还有那两个从大阵处赶来报信却被俘虏的尉级军官,他们提供了最关键的消息,让科迪拉和里德众人确认了丘白鹭还活着,并出逃在外的事实。 有了共同的追查目标,里德.尤森和科迪拉一伙天然走近了,他也不再藏着掖着,将自己所知的所有情报都共享了出来,既然大家有共同的目标,又何妨相互借用一下彼此的力量。 他心中在盘算着自己的争霸大业,在北方,有几个绝对大势力相当不好惹,在征伐一统北地的过程中,只凭自己的力量,很有可能会碰个头破血流,但有这些人在就完全不同了,只管一路横推,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是对手了,谁敢反抗,本兵团长就让他落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科迪拉与另外十一人一番商议后,有了更为周密的追查计划,他最后拍板定音道:“看来,我们必须得进行拉网式搜查了,首先,可以确定这小子只可能有两个去处,要么散落在周边,要么跟随大军逃向了南方,我们现在就兵分两路,弗里森、罗德拉你们六人向南方分散搜寻,我和费兰德里他们则从矿场周围开始进行地毯式搜索,排查一切线索。兵团长大人,请你的兵团好好配合本将”。 “没问题!”,里德尤森郑重地一口答应着,心中开始谋划,如何在铲除仇人的同时推进自己的大计。 天色虽已渐黑,科迪拉等人仍雷厉风行地开始行动,兵分两路,一路六人向着南方分散追去,一路从矿场出发横扫周边,布下了天罗地网要将丘白鹭捉拿。 三个刚从大阵处撤回的部族大军,首先便遭了秧,科迪拉要控制一切力量为己用,授意手下出手,唯一的将级强者“戕牙部落”的丰卡率长被击成重伤,在又连杀数名校级高阶的不足曲长后,数十万大军崩溃,最终被第一兵团彻底打乱收编,融入了后备役之中。 由此,青花领第一兵团的实力暴涨到二十六万余人,如蚂蚁搬向着勍石山脉周边席卷,一股侵吞大势的雏形凝聚,里德.尤森心中的野望在迅速膨胀! 第一零八章 强横邦德 酉时中,密武库中:“传令,各队整备,半个时辰后出发!”,从“蠡吞”部落中的仓库下来,冯恩特立时对身边的侍卫长列夫台说道,他上去已然确认了时辰。 命令即刻被传达了下去,部队立即开始动员起来,只有短短半个时辰准备时间,不但要就餐,还得进行物资梳理,面临的工作十分繁重,所有人都必须得争分夺秒了。 周围喧嚣声大起,“呼——!”,一口气箭呼出,丘白鹭收势而立,停止了用功,体内,阴裭阵牌的呼应波动立时变成了正常幅度,此时,周围的魔气已异常浓郁,通过体表对环境的感触,他分明能感受到那异常活泼的气息,眼神凝起,他内视体内,顿时小吃了一惊! 元气竟然已恢复了四五成,要知道,这才不过短短两个多时辰,这种效率简直让人瞠目结舌,已胜过了他平日恢复的十倍效率! 回过神来,他才察觉,精神力流转之间更显灵动,质地上提升了极多,感觉以往三分力做的事情,现在只用两分力就能做到,而且更加得心应手。 将体内情况探察分明,丘白鹭喜上眉梢,果然是不破不立,付出多少才能收获多少,先前被折腾的那么惨,靠着一贯以来的狠劲,自己拼劲潜力,最终才硬生生挺了过来,之后,竟有了如此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在停止练功之前,周围,宙一众人早已翘首而立,等着他的安排了。 感受到周围魔气在快速散去,他索性直接站起了身形,突然划过一个不相干的念头在心中划过:“不知道若是祭炼阵牌的不是我,换了另外一个人会怎么样?”。 想着,他摇头一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机缘,自己是现在这样,普通人则有普通人的生活机遇,那些有大成就的,定然又不知要经历多少生死和磨难,没有极端处境的考验,又怎能锻造出自己当世无匹的锋芒? 换言之,风平浪静的一生,代表着你很普通,面临了艰险的道路,一直走下去,你才能取得更高的成就,而走的越远,面临的危险和挑战也将越多、越凶险,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那些没挺过考验和磨难的英杰,无尽尽,但没有人再会记得他们一丝一毫。 扫视周围,看到部队已经在如火如荼忙碌,丘白鹭对宙一众人道:“大家先快点吃东西,走之前每个人身上要携带五天的干粮,记得,人手必须一个水囊,嗯,那些止血药和各自伤药,我去看看能否取些”,想到药物,稍一沉吟,他大步走向了库里最深的地方,动念思索间便有了染指药物的主意。 从近卫军中穿过,他半提放着,怕有人出手阻拦,这些精锐,实力最次的怕都要与他不相上下,想要拦住他,真是不要太容易。 好在,近卫军守卫们,一个个只是盯着周围,并未有其它行动,他这才松了口气。 “小子!鬼鬼祟祟来找本将何事?”,看到丘白鹭一脸紧张地走过来,冯恩特停下与身边两个大队长的讨论,朗声问道。 “将军!我有事请求,您知道,我手下的队伍实力很差,但也应该为大军分分忧,所以我想,是否可以做做后勤、医疗之类的事情,兵为军之本,每一个战士的生命对兵团来讲都是宝贵的,应该给予最大的支持和照顾,战争中他们伤亡的越少,兵团也越强大,骨干力量越多”,丘白鹭脸上布满恭谨,义正言辞道。 “兵为军之本!骨干力量!”,眼中精光一闪,冯恩特琢磨着这句话,突然笑了起来,这个小子可真真有意思。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不过奴隶出身,更完全没有什么阅历和知识,竟能说出来这样的道理,着实让人刮目相看,冯恩特看着他,突然有种看良才美玉的感觉,少年的想法或许还有些天真,但灵活的思维和纵览大局的观念,引起了冯恩特的进一步注意。 “哈哈哈哈!好!很好!难得你有心,确实,你那支破烂队伍,在本将眼里,除了累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现在看来,倒是想的有些片面了,近卫统领何在?”,说着,他断然喝道。 “卑职在!”,近卫统领龙行虎步上前领命道,动作太过劲急,战甲被激地叮当作响。 “丘小子的队伍以后就由近卫军代为照拂,他们将作为预备队和医疗小队,直属本将管辖,你部不可怠慢!” “是!”,近卫统领肃然接下了命令,等了两息,确认冯恩特再无事,转身便离开,处理开拔的事宜了。 此话一出,冯恩特这是为丘白鹭的这支“三流”小队伍彻底定了性了,实际上,做出这样的安排,一半是看在丘白鹭的天大功劳上,一半是略微有些意动,看看这少年能否将这些废物重新利用,此前,这二十多人,他却是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 就在冯恩特颁布命令后不久,蠡吞部落中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此人行色十分匆忙,跨步间就踏出了数丈,身形闪动,很快就来到了小部落族中祭祀的石屋,无视部落勇士的阻挡,他出手间就拿下了校级初阶实力的祭祀。 附近的蠡吞族人惊恐地看着这个凶神恶煞,一个个吓得胆战心惊,跪伏成了一片,这个强者,一身黑色流光战甲,漫长脸,肤色微黑,面容十分刚毅,一抹浓重的阴沉挂在眉梢,气息十分强横,冰冷的目光扫视,让人汗毛颤栗! 邦德.里克,巨罴族,五十二岁,科迪拉派出向南方追击的六名将领中的一员,将级初阶顶峰的实力,在蒙特古列战场上,曾以一己之力,力抗蓝茵魔国两名同阶强者不败,战力十分惊艳,为白罴军后起之秀第一人。 将祭祀拿住,邦德直接将以武力*问有关第六兵团的消息,不想,竟意外得到了上午西面丘陵中有大军活动的情报,心中大喜,他立时追查了过去。 仔细在附近地带探察了片刻,他最终立足在了密武库入口南面的百余丈处,这里的前方就是一片广阔的草地,凌乱的脚步痕迹也由此渐渐消失。 “看来,他们一定是往南去了!”,眼中精光一闪,他纵起身形向南方飞驰而去,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第六兵团的残兵们经过这里已经有三个多时辰了,想必至少也逃到了两三百里外,他必须尽快追去。 其实,那延伸向南方草地的痕迹,是近卫军断后部队留下的,他们行事的缜密,直接为丘白鹭挡下了一灾。 就在邦德.里克走后约莫一刻钟功夫,地下秘库中的第六兵团已经完成整备,携带着大量物资,大军涌出了长廊通道,向着西南方的黑暗之中行去,百余里后,就进入了绵延五百余里的大沼泽中。 一晃眼,大军已在夜色中急行了五个时辰,已到了凌晨中最寒冷的时刻,凫鹰也落下来不再侦查,根据第十五大队大队长的经验,前方有一处极为隐秘的林地,可供大军在沼泽地中栖身。 沿着一条极隐秘的小道前进,兵团果然安全的在淤泽之间发现了一片茂密的丛林,简直是难以置信,在这一不小心就要吞噬掉生命的恐怖沼泽中,还有这样一处安全的密地。 冯恩特下令休整,大军便深入到林中扎下了营帐,有树木遮挡,又被重重湿陷沼泽包围,这里简直是为大军量身打造的安全驻地,在休整时,完全不会再轻易暴露了目标,引来敌人的袭杀。 此时,大军已赶出了三百余里,距离西南方的流连堡已不足半数的路程,休整过后,大军一夜间便能到达,到时候,便可以喘口气了,有堡城和背后的蜢皋族的支撑,青花领大军追来,也未必不能周旋一二,再通过堡城的魔音阵,联系上领地的其它武装力量增援,将青花领敌军驱逐出境已指日可待。 第一零九章 天魁杀诀 东南方数百里外,“妈的!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六名白罴军将领先后心中疑惑道,接到邦德的通知,他们同时汇集到了正南的方向,然而,一直赶出去六七百里也没有发现第六兵团踪迹,众人隐隐察觉到了不对。 反复在周围百余里内寻找察看,仍是一无所获,眼看天色要亮,他们已意识到追错了方向,邦德的脸色阴沉的吓人! 两个半时辰后,隼族小部落“蠡吞”覆灭,密武库上方,成为了一处血泊! “小子,无论你跑到了哪里,本将也要将你找到,大卸八块!”,邦德气愤之下覆灭了隼族小部落,*问出重要情报后,恨恨地在心中发誓道。 两个半时辰前,沼泽地树丛中:大军歇下来之后急速赶路的疲惫很快涌了上来,除了仍在执勤的近卫军一部,大部分人用餐之后,都就着朦胧的夜色沉沉睡了过去,需要抓紧一切时间恢复精力。 宙一众人实力低微,然而托了近卫军的福,一路搭乘血狮,倒也不如何疲惫,大军歇息之时,他们一个个倒是精神奕奕,无事可做,自然而然就琢磨起丘白鹭传授的战技和功法来。 众人稍远离了些大部队的位置,小心翼翼练习着,看到他们的勤奋,丘白鹭很欣慰,静坐在一颗小树下检视起自身来,精神力内视,却见元气又恢复了不少,已达到了鼎盛时期的六七成,这种恢复效果当真是想都不敢想了。 随着心神沉寂,极度敏锐的触感分明察觉到,细微的魔气在被主动纳入体脉,并随着阴裭阵牌的吞吐汇入了气海元气漩涡中,这才是修为恢复数倍提升的关键原因。 从修炼上来讲,兵级和士级只能通过炼化自身的“气”化为元气壮大实力,练来练去也只在采.补自身,这是一个体质瓶颈,任何人都存在,而炼体的目的,就是为了打破肉体的狭隘限制,融身于大天地,以采取更多的气(源)壮大自身。 士级身体锤炼到炼体大圆满状态后,全身力意收束一体,精神力成长速度加快,当达到周体自如,元气凝聚不散的巅峰状态时,便有足够的能力贯通足底“神泉穴”和头顶“天顶穴”,接驳天地气机,完成精神力的跃迁,结成“元核”,这时便具备了有限度采纳天地间游离的魔气为己用的软硬件条件。 周体自如,打破体脉桎楛,结成精神力元核,这正是跨入尉级的三大基本条件。 有阴裭阵牌相助,丘白鹭虽然没有突破到尉级,但已经开始走在炼化天地魔气的道路上,修炼速度比之尉级强者也不差多少了,本来有“存神内修”的法门,加上“心神分立”的强悍助力,他就将绝大多数同阶人甩到了看不见踪影的地步,此时有了阴裭阵牌相助,更是如虎添翼! 精神力和气海中悬浮的阴裭阵牌合一,阴裭阵缓缓从煞宫中扩散了出来,这次,是他刻意为之,想进一步研究煞宫的形质,此时众人聚在离其它各部较远的地方,不必担心干扰到别人,一众高级军官在更远的地方,也不可能察觉到这里的情况。 阴裭阵血杀星未归位,阵势无形无质,更像一种“场能”,不身处其中,根本难以感受到它的存在。 实际上,由于精神力无法外放探查,校级以下,很难察觉外界细微的变动,而校级在凝聚魔识后,五感虽然提升到了极为敏锐的地步,但此时的魔识还太过微弱,将级之前都达不到外放的程度,只能对影响到自身的一类波动产生敏感反应,到了将级之后,魔识破体而出,就能完全掌握覆盖的地域内的一切动静。 将级初阶,魔识能覆盖丈许方圆,即便范围很小,将级强者却做到绝对掌控,只要实力不强于他,生死都要*控在他的手中。 树丛中,阴裭阵很快就将宙一众人全部笼罩在了其中,扩展的范围达到了近三丈方圆,这是目前丘白鹭能轻松支撑的范围,对精神力和身体都不会造成负累。 阴裭阵笼罩的瞬间,一个个星念归位,宙众人的念头全部进入了煞宫的血杀星中,神奇的是,此刻仍能*纵外界身体的一切,“老大!”、“老大!”、…,短暂的吃惊后,他们纷纷向丘白鹭打起了招呼,在感知中,丘白鹭无处不在,但偏偏又无法看到、找到,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有他。 丘白鹭传出回应的心念波动,精神力铺展,将宙一众人的血杀星全部连接在了一起,突然,体内元气律动,猛然从气海中冲了出来,沿着“血炼阴煞功”第一层的路线流转六圈,猛然破开肩头两处窍穴,从后背一连破开八处窍穴,轰入了气海,不是归位,而是——冲入了阴裭阵牌中! 与此同时,宙一众人的脑海巨震中神而明之地浮现了一篇功法——“天魁杀诀”,这套功法就像深深刻印在心里,瞬间就让他们完全记住了。 来不及欣喜“血炼阴煞功”突破到了第二层,丘白鹭连忙察看宙一众人的情况,担心他们出了意外,只见一个个正沉浸在思索之中,并无异样,这才稍放下了心来。 “天魁杀诀”?对突然出现的这一法诀颇感好奇,他将注意力移到了其中一个血杀星上,功诀的内容很快就被他完全洞悉。 这套功诀分为五层,显然是对应阴裭阵五重的,隐隐与“血炼阴煞功”也有所对应,然而,一看功诀的内容,丘白鹭神情却凝住了,这是一套内外相合的功法,心法自成一体,招式自有功诀相佐,层次上怕是要远远超过他最初修习的炼体功两部。 心法,修炼路线却是与“离合凝气功”大相近庭,丘白鹭仔细解读了一遍,心中一动,驱动部分元气按照第一层路线流转起来,他有浑厚的元气根底,很快就冲破五处气脉阻隔,贯通了第一层胸腹的路径。 “嗡——!”,阴裭阵牌震动,竟猛然将这道刚修炼出来的元气全部吞噬了。 “靠!我的元气!”,心中哀嚎一声,丘白鹭咬牙切齿地驱动精神力在阵牌中四处寻找着自己的元气,这可是自己三分之一的元气量啊,就这么不明不白没了,跟阴裭阵牌拼的心都有了,搜寻半天,最终却一无所获,无奈之下他只好吞下了苦果,却是不敢再修炼了,虽然,这套心法的效果似乎比“离合凝气功”还高明很多! “不知道宙他们是否能领悟,我要不要帮他们一把?”,他自己细细将心法的前两层体悟一遍后,疑惑着是否要将领悟和修炼诀窍传授下去。 实际上,心法前两层十分明了,每一层如何运转,只需照做便行,其中有些细节,多加琢磨也能领会,不过,其中涉及到了许多体脉知识和修炼的基本经验,宙他们不可能有,想了想,他便决定细致为他们参研一番,整理成一套教程般的东西,以免让他们白白浪费了时间,事倍而功半。 将心神再投入了到了功法上,他运用两道心神同时参悟推演,一晃眼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心法还有功诀、招式前三层的修炼诀窍都被整理了出来,后面的繁难太多,不是短时间内能参悟出来的。 再次从头到尾细致梳理了一遍,纠正了几处小小的错漏,他便将自己的领悟和修炼要做到的细节分享给了宙众人,供他们学习参考,积累最初的经验和知识。 时间一点点流逝,长时间支撑阴裭阵,他也有些疲惫了,看看天色将亮,急于恢复实力,便将阵势收了回来,让宙他们自己领悟修炼,他则开始全力巩固起“血炼阴煞功”心法的第二层来。 第一一零章 左旋机枢 ?明天起,要改为单更了,恐怕要让书友们失望了,实在对不住,不过,我会始终保证质量,求理解!」 “血炼阴煞功”的层次尚远在“天魁杀诀”之上,但从第三层开始,修炼的难度却呈几何倍数增长,第一层要贯通下身主脉九处窍穴,第二层增加到二十一处,第三层延伸入支脉,整体要连通的窍穴达到四十九处,元气运转一圈,都极为繁难,更不要提开脉通窍,那种难度非得需要雄厚的积累不可。 这种功法的修炼根本不能以常理而论,难度增长的完全没有缓冲可言,功诀招式的修炼更需要血煞元气的支撑,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处不能突破,整体也休想迈进。 修炼了近半个时辰,将第二层稳固下来,感受到元气的小幅增长,丘白鹭索性停下了“血炼阴煞功”的修炼,因为,身体出现了十分冰冷僵硬的感觉,极为不舒服,怕出了问题,他不敢再冒进修炼,哪怕功法的效果十分突出。 不想白白浪费时间,他思索起其它的功法来,“天魁杀诀”不在考虑之内,一方面这套功法的层次尚不如“血煞功”,另一方面,修炼出来的元气会平白被吞噬的无影无踪,越修炼,实力反而会越倒退,不解决元气被吞噬的问题之前,他是不想再尝试了,辛苦修炼出来的成果,瞬间没了,那种肉痛,不足用言语道也。 退而求其次,“离合凝气功”,这套尉级的功法,他已经得到了好几天了,共分十六式外招,每一招都有元气流转的调节法门,比起兵级和士级的被动功法,艰深了不止一倍,最近奔波流离,他却一直没有机会修炼,说起来,除了元气实力不达标,体质和精神力层次早就超越了修炼的标准,完全可以立即着手了。 虽然是第一次修炼,他却没有丝毫的生疏感,在闲暇的时间里,这套功法早就被他推演过十数次了,该怎么修炼,要注意什么,了然于胸。 在第一心神中拟化出自己的同步参照体,按照感悟,他开始一招一式修炼起来,内外相合,很快就沉浸在了其中,有第二心神推演分析,纠正修炼细节,随着第一遍招式的缓缓推动,整套功法的精义和诀窍一点点被他抽茧剥丝般提取了出来。 阴裭阵牌感受到他元气的流转,自主开始波动,周围魔气以他为中心,开始缓慢汇聚,进而影响更大范围内的魔气分布,不过,这种幅度很微小,在缓慢的变化中,外人很难察觉到,除非过了一定的时间间隔,他们到了丘白鹭的附近,才能察觉出这种较大的变化。 否则,再向外的范围,魔气的阶梯差已越来越弱,里层的魔气向丘白鹭汇聚之后,很快就会被更大范围内的魔气汇聚填充上,在本就不浓郁的整体魔气环境中,不到校级以上的层次,很难体会到这种细微的差别。 半个多时辰后,魔气汇聚的浓郁了不少,以丘白鹭为中心的三丈范围内,能量变得十分活跃,而这正是阴裭阵所能笼罩的常态范围,宙一众人全部被囊括在其中。 宙此时正按照“天魁阴煞功”第一层的心法摆着姿势,在一遍遍体悟修炼着,有丘白鹭的提供的参考,他渐渐感觉到心中若有所悟。 外界,身体开始发热,感知也变得越来越敏锐,整个思维都活跃起来,他不知道这是外界环境带来的越来越大的助益,心思全部放在了心法修炼上,随着体内感觉越来越强烈,一股股热流涌现,元气也开始沿着“天魁杀诀”的心法路线流转,身上,红色的光蕴产生,越来越浓郁,最终透发了出去。 他已经进入了“天魁杀诀”心法第一层的修炼状态中! “阴裭杀阵——左旋机枢归位!”,丘白鹭心中,突然冥冥中一道清晰的领悟生出! 阵牌中立时产生了强烈的波动,刚突破心法第一层的宙,心念猛然被拽入了煞宫血杀星中,外界,身体迅速的开始移位,最终定在了不知何时扩展出体外的阴裭杀阵左上角的核心位置上! 就在此时,“轰——!”,冥冥中一声震荡,丘白鹭体内的元气如洪水崩堤般,瞬间被阵牌抽取的点滴不剩,遭逢巨变,他面色立时大变! 另一边,一股丰沛的元气灌入体内,涌向四肢百骸,宙身上涌来撕裂般的剧痛,脸色都被冲击地扭曲,却死死忍住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涌出。 “嗯?”,丘白鹭立时察知了他的变化,心念一动,种种情由便分明的涌上心头,原来,元气竟全部用来为宙洗筋伐髓了,心里放下了许多,却隐隐生出了些担心。 要知道,哪怕他的元气还没完全恢复,也至少超出宙本身的元气量六七倍以上,若是以兵级初诞的稳定元气量为基础的一个单位,那兵级中阶是二,高阶是三,士级初阶则破入四,中阶破入七,高阶破入九。 丘白鹭的修为是士级顶峰,元气量稳稳*近九个单位圆满圆满值,在极为深入透彻的锤炼打磨下,他的元气更是十分凝炼,远超同阶,同样一个单位,强度怕是至少要超越旁人两三成。 宙此时还处于兵级初阶,猛然被比自身元气量还强大数倍甚是十余倍的大量元气灌入,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弄不好就会重伤甚至身死,正是考虑到这一点,丘白鹭在担心之下,只好停下了手中的一切事情,凝神护持起来。 而宙,先是被一股同源的“天杀”元气灌入身体,强横地将气海和功诀第一层运行的气脉拓展到了极限,接着就出现暴烈的趋势,他心中大骇,只得驱使它不停按照心法第一层的路线流转,气海和经脉被迅速稳固下来,另一边,一股更加强大的元气冲刷向整个身体,如同千万根尖针在体内乱窜,那种剧痛简直无法描述。 内外的剧烈冲击下,大量的黑色血珠涌出了他的体表,很快结成了一片片血痂,腥臭无比。 排除了大量杂质和毒素,宙的体质在迅速提升,元气流转之间,体内大量热流汇聚交织,元气实力在迅速拔升。 在咬的咯咯作响的牙齿碰撞声中,足足又过了一刻钟时间,他的眉头才最终松了下来,一股兵级高阶才有的气势猛然散发了出来。 阴裭阵牌停止了震动,恢复了平静流转,但阴裭阵却仍还笼罩在众人身上,没有被阵牌收敛起来,丘白鹭对此疑惑,心神入主了阵牌之中寻找端倪。 此时的煞宫中,已出现了不小的变化,宙的那颗血杀星分明比周围的其它星体大了整整两圈,已移到了左前方的星枢位置,除此之外,其余二十多人中,有四五人的血杀星明显要比其他人增长的快了许多,最大的已大了近一圈,也有几个丝毫没有变化的。 “难道血杀星的变化表征的是他们的修炼状态?”,心中闪过这个疑惑,丘白鹭还未思考出端倪,突然听到了宙传来的惊疑,“老大!我,我竟然变得这么强了?” “哈哈!宙,恭喜你啊!你现在已经是兵级高阶的实力了,可以跟那些精锐士兵看齐了!”,传念回应着,丘白鹭心中也十分开心。 宙沉默了数息,竟没有传来欣喜的念头,丘白鹭正想问他怎么了,却听他传念道:“老大,心法我还可以修炼这不涉及双臂的前两层,但是招式和功诀就不能练了,怕是,终究还是你的拖累”。 第一一一章 右权,南下 [谢谢书友,看到那么给力的支持,我真的无比羞愧不能多更新,我在搜集资料,完善后续的大纲结构,很多思路没有理清,到现在,也感觉到很多很多的不足,需要时间来学习总结成长,我很认真地对待写出的每一章,每一句,很想解释给您听我对这篇小说投注的感情中对于你们的感动,心里至始至终都满怀着感激,在成绩凄惨的长久时间来,唯一的支撑就是你们的支持和存在感,相信,当一段时间后,我走出自我瓶颈的时候,“黑暗”会迈入新的层次,宁呕血,不粗制!] “哈哈!傻兄弟啊,这不是什么问题,交给我,我保证让你也能修炼这套功诀”,听到他的担忧,丘白鹭笑着安慰道,说话间,已调动第二心神对功诀开始进行重新推演。 与宙不同,他的知识和经验要丰富太多,只是从原功法上梳理改造出用“左臂”修炼的方式,并非重新创出一部功法,难度并不是很大,也许需要些时间,但他确实能做到,而且还能做好。 “真的?太好了!谢谢老大!”,宙闻言大为惊喜,老大说行,必然会有办法,对此,他是深信不疑的。 而后,宙继续修炼稳固境界,丘白鹭却并没有再撤掉阴裭阵,虽然时刻保留着对它会造成一定的负担,但有阴裭阵在,一种特殊的气机会辅助宙他们修炼,自己不妨多坚持坚持,这对心神的*控力也是一种锻炼。 看看其余人都也无恙,他便再次修炼起来,恢复元气的路一波三折,本以为有阴裭阵牌相助,半日功夫足以彻底恢复,不想,反而一次性耗个精光,不过,能将宙的实力提升了上来,倒也值得! 此时,白罴军将领们根据在蠡吞部落中*问出的更具体消息,已快速向着他们南下的方向追来,这数百里路程,以将级强者的速度,至多两个时辰便能追至。 这六将经验何等丰富,算算时间,这前前后后一耽误,已过去了足足一天,以军队正常行进的速度,刨除休整时间,至少也在四五百里之外了。 而这些第六兵团的残兵败将们是为了逃命,更绝不敢懈怠,行出的距离怕是比估计的更远,算上他们六人接下来需要追赶的时间,再过三个时辰后,六人必须得追到七八百里之外,怕是才有可能截住这些残兵,七八百里,这个距离外有什么? 流连堡!这个背靠蜢皋族大镇的要塞,有数十万部族武装支撑,第六兵团到那里想干什么,已昭然若揭! 想通了关节,六人风驰电掣般向西南方追去,两个半时辰后,已到了近五百里外,沿着大沼泽中通向西南方的唯一大道急速前进,他们要尽快通过沼泽追上第六兵团的残兵。 凭经验判断的他们,又犯了一次认识性错误,完全没有料到,在这沼泽地形中,第六兵团竟找到了安全的藏身之处。 申时末,六人急速穿出了大沼泽,天色渐渐昏暗,他们立功心切,立时两人一组,一路扩散着搜寻向流连堡方向,最多再有一个时辰,他们就能到达流连堡下,无论路上搜没搜到第六兵团,这伙残兵们也肯定不会出了流连堡去,任务,已是即将要完成! 六人后方的沼泽地树丛中:丘白鹭脸色无比难看,气海中再次空空如也了,阴裭阵牌在他元气刚恢复到八九成的时候,无耻地又一次强掠一空,这次却是为新晋位的“右权机枢”洗筋伐髓了。 右权机枢是呦象族的一个瘦削年轻人,叫“耶”,不过看起来有些发育不良,体形不像同族那般粗壮,然而,作为中位魔族中佼佼者的一族,他的资质却不是盖得,继宙之后拔了二筹,艰难挺过洗筋伐髓后,竟如脱胎换骨般,不但体形膨胀了两圈,精气神也焕发了出来,似乎先天不足的缺陷被补足了一般。 看着一脸憨厚的“耶”笑的嘴都快咧到了耳边,丘白鹭叹了口气,却是将愁绪抛了出去,料想四机枢才出现了两个,还有两个机枢必然还得吸干他,“忍了吧!不能反抗,就当做修炼的磨练吧,比起一次次生死的考验,这也算是一种不断重温的享受了!”,他痛苦地想到。 元气被抽空,根本不由他掌控,只要有人突破了“天魁杀诀”第一层,阵牌立即会抽取他的元气,若是量不足,就会等着他恢复到足够的程度再抽,他是想躲也躲不过去。 甚至没有给耶稳固修为的时间,大军就被唤起,各部快速集结后,向着沼泽外立时出发了,此前丘白鹭积攒元气的漫长过程,耽误了他的晋位,以致足足等了近两个多时辰。 踏出大沼泽后,第六兵团将直奔目的地——流连堡而去! 子时,刚到十月初三,第六兵团就穿出了大沼泽,又赶出百余里,在丑时末前,终于赶到了目的地不远处,数里之外,一个数十个坞堡组成的大镇,遥遥在望。 而最北端,与大镇分隔开不小距离的堡城,就是兵团地方守备部队驻守的最南方要塞——流连堡,这里名义上归属兵团,实际上完全为背后的蜢皋族“末孑部”所控制。 末孑部,碎叶领所有蜢皋族的主族,把守着该族的祖地,不远处的大镇,是北方最强横的三个大族之一,实力只稍逊色南面的环琅部一筹,与西部狞兽族的纾特部并列称雄。 若从流连堡向西偏南少许的方向继续出发,前行八百里后就是北方第一大城——流倱城,它就是玉蠍族“环琅部”的治地中心,此时,菲德古集结的大军也正数路北上,昼夜不停地赶来,不过,距离最近的菲德古本部军,也尚在南方一千六百多里外,后面还跟着数百万飞垣族众,到达,怕也是六七天之后的事情了。 半个时辰后,流连堡中:“什么?部队都赶往流倱城了?领主下的紧急动员命令?”,冯恩特从留守的蜢皋族中老年尉队长口中听到消息,面色猛然一变。 “是的!对了,还有六名强者在追踪你们,好像来者不善,将军你们千万小心!”,答话的,是一个须发皆枯的尉队长,此时,枯瘦的脸上满满都是惧意,白罴军六将,一身冰冷肃杀的气息,和强横无敌的手段,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难道是青花领的高手先追来了?”,冯恩特立时想到,但随即产生了一个疑惑,只派六人大老远追赶来干什么?似乎难以说通啊! 想不通,他便将这件事放下了,准备在兵团稍稍休整后,昼夜兼程赶往流倱城,既然领主下令,各部都要抽调一半以上力量前往集结,第六兵团又怎能违抗?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天色将亮时,第六兵团的大军再次启程,向着流倱城急速赶去。 勍石山脉:在里德.尤森带领下,青花领第一兵团先横扫了南方两百里内的一切势力,收编了四五个中、小部族的武装,而后,又同时向着山脉西南和西北展开大面积搜寻,当真是滴水不漏。 而第一兵团膨胀到四十多万的军力,足以支撑完成这一行动! 一搜就是一天多过去了,科迪拉看得出来,里德.尤森虽然别有野心,但确实是在尽心尽力寻找着他们要找的小子,并没有拖沓偷懒。 转眼已到了第三天,西北方,已搜到了与行云山脉南麓隔断的浑江处,广阔的江面阻挡了所有陆地生物的通路,那小子也不可能过得去,到此时,这里已经没有必要再搜索下去了。 同样,西南和南方也搜索了每一寸土地,直至大沼泽处,却根本没有发现那小子的踪迹,种种迹象表明,他必然已跟随大军南逃了。 “就看你们的了!”,搜索无果,科迪拉望向南方心中默默自语道,快三天了,弗里森、罗德拉、邦德他们竟没有半点消息传来,他心中十分疑惑,不知道,六人到底进展如何了。 定向锁魔器,弗里森留了下来,还有一个固定魔音阵,但也只能联系柯蒂斯殿下,他将这里的情况每天都及时汇报着,殿下已经向北方赶来,他们六人必须去汇合了。 并未给里德.尤森打招呼,科迪拉和其余五名将领径直离开了,身影不久就消失在了山陵的尽头。 后方,山谷谷口,里德.尤森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精光闪烁,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越发浑厚,竟已半步踏入了将级。 (玉蠍族,中位魔族,额头鼓起坚壳,胸部前后有对称硬甲,玉质肤色,腹部狭长,双手四指,指甲极长,可催运剧毒;) 「再次感谢并感激你们,有你们,所以我坚持着不孤单,少了无数的疲惫!」 第一一二章 城门风波 实际上,十月初二晚上戌时初,罗德拉、弗里森、邦德等六人就到达流连堡了,然而却没发现第六兵团踪迹,在从守备部队的尉官嘴里*问出了重要情报后,他们立时就赶向了流倱城的方向。 之前,他们都以为第六兵团的目的地是流连堡,此时才明白,自始至终,这群残兵败将们竟都是冲着流倱城去的。 这次,他们沿途分散在数百里方圆内,十分精细地向前搜索着,愈发疲劳之下,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一群残兵败将,竟让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猛将追的晕头转向,说出去,简直没脸见人。 带着强烈的愤恨,两个时辰后,他们已向着偏西南的方向搜出了两百余里,然而,仍没有见到第六兵团的踪迹,六人汇集在一起,脸色都是无比难看了。 这群败兵究竟在哪里?难道从这片大地上消失了不成? 他们这次无比凝重地合计了一番,有提议返回搜索的,但被带头的罗德拉否定了,至于再次分散寻找,众人都有了心理阴影,没人这样提议。 此时,一个极大的可能性已经出现了,第六兵团或许根本就还没到达目前的位置,甚至,很可能走的也不是流连堡方向的路线,但他们能去哪里?隐隐的,几人有了各种猜测。 然而,有一点是无疑的了,无论第六兵团走哪个方向,最终必然会赶向流倱城,最终,六将决意先到那里守着,就不信了,一伙灰头土脸的残兵,还能逃出他们的手掌心? 不过,被连番打击,自信心严重受挫之下,他们也没有初时的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了,所有人几乎都在心中自问,“万一,这伙残兵没到流倱城怎么办?假如残军到了,但那个小子没在败军中,又该如何是好?” 心中打鼓,纵横沙场的六将,前所未有地踟蹰起来,迈向前方的步子,似乎也变得虚浮。 一天多后,十月初四,寅时中,经过十多个时辰的极限赶路,第六兵团终于赶到了流倱城东面不远处。 前方十余里,火炬通明,密密麻麻布满了营帐,这些营帐,各自簇拥成一个个大小不同的区域,多则一两万人,少则数百上千人,将城池周边围拢的严严实实。 这等大阵仗,显然是在为一场大战做准备,看到鱼龙混杂的局面,冯恩特等一众高级军官都不由心中一沉,为了少些麻烦,众人露出凌厉的气势,带领整支大军肃杀地向前方行去,如一支下山猛虎,直插流倱城东门。 沿途,凡是挡在前方的部族武装,无一不被大军那种森然的气势震慑,纷纷退避,让出了后方的道路。 流倱城四门之外,罗德拉、弗里森、邦德六人正分散在四座城门附近监视,经过一天的轮换休息后,几人的精力都恢复了大半,随着第六兵团靠近,立时被盯在此处的路西里发现了踪迹。 同伴史特连蹦带蹿地去通知其他人,路西里则双眼放光地继续监视着,多日的苦难啊,终于看到了结束的苗头,简直不要太幸福了,路西里觉得心里在哗哗地流泪! 接到通知急速赶来后,罗德拉、弗林森、邦德、泰瑞克四人看着斜前方山脚下越来越近的第六兵团,双眼精光爆射,恨不得将他们一口吞下去! 邦德杀气爆发,立时就要下山,罗德拉却制止住了他,眼神一凝说道:“不要轻举妄动!”。 这里到处是强大的部族武装,下方城门处就有将级强者两人,城内,还有三名将级高手坐镇,其中一人是同他一样的中阶顶峰的修为,六人若冒然行动,弄不好会鸡飞蛋打,功败垂成,必须得好好谋划一番,找准时机,一举成擒才行。 再说,第六兵团有万余人,在没确认那小子身份前,动手过早,未免打草惊蛇。 第六兵团大军越来越靠近东门的位置,在火光照耀中,士兵们看到了绵延至数里外的雄城,心中不由震撼了一把,不少人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大城,望着百余丈高的城墙,不禁感觉无比渺小! 到了城门近处,一支规模约有两万余人的蜢皋族武装挡在了前方,气势雄雄,却是没有半点要退却的意思,与缓缓*近过来的第六兵团遥遥对峙起来,末孑部,东北方大镇的镇守之族。 第六兵团沿途行进中,百毒魔君的魔识无声无息间铺展,瞬间将流倱城百里内的一切探知的纤毫毕现。 “嗯?那六个家伙是干什么的?嘿嘿,小子,看来你们要有麻烦了”,他突然出声道,东南方山顶上的六个白罴军将领自然没有逃过他的感知,他们对第六兵团暴露出的强烈敌意,更是让百毒魔君窥探出了他们不轨的动机。 “什么?”,听到百毒魔君突然说话,丘白鹭心中疑惑地问道,此时,他正一边前进一边打量着数十丈外的部族武装,对方是蜢皋族人,看那蔓延到数里外的人数,怕是要远在己方之上,真起了冲突,谁胜谁败,怕是不好说了。 “喏,那边的山顶上,有六个家伙在窥探你们,差点都要动手了,不过,那领头的制止了,嘿嘿,六个全是将级的小家伙,等他们找来,你们有的受了”,百毒魔君兴致盎然地说道,百无聊赖中,倒是蛮期待接下来的好戏。 他却是不知道,那六人的真正目标是他的宿主丘白鹭,对第六兵团的敌意也只不过是稍带上的,任谁连番追捕受挫,心中也不会好受了。 “嗯?”,丘白鹭抬眼向百余丈外的山顶望去,上面一片漆黑,根本什么也看不到,却不像下方这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六个将级强者吗?岂不是说个个都有兵团长那样强大,甚至更强?为什么会跟我们兵团敌对?这下麻烦真的大了啊!”,心中思索着,他眉头皱了起来。 前因虽不清楚,后果却是再分明不过,他必须得小心再小心了,也得提醒宙他们,千万及时跑路,不要被诛连了,将级强者随手一招,就能干掉像他们这样的一大片,成百上千的,简直不要太简单。 此时,第六兵团已彻底停了下来,与前方城下的部族大军隔着数十丈对峙着,一股肃杀的气氛升腾而起,丘白鹭也不禁被摄住了心神,肃穆以待。 站在蜢皋族大军前方的,是两个异常魁梧的中年人,当先一人肤色蜡黄,面容扁长,胡须丛生,一对狭长的黄色眼珠晶晶发亮,有些粗犷的感觉。 另一人,看起来年轻些,当不出八十岁,额大脸圆,肤色黝黑,身上一股凶悍的气息波动着,犹如一头蛰伏猛兽,气势慑人。 兵团大军最前方的近卫统领却丝毫不惧,驱策血狮上前,严肃地对前方的两个蜢皋族率长说道:“请退!”,身后近卫军齐齐前进了丈许,一股百战雄师的肃杀气息压迫了过来,无比凌厉! 捍卫兵团长的安危和荣耀,即吾使命!近卫军可战死,不畏惧!不避退!无论何时,不吝鲜血铸就忠诚! 第一一三章 不折就弯 末孑部,严格说起来是在第六兵团治下,但第六兵团的势力范围从来就没延伸到过大沼泽之南,那里是三大部族的天下。 蜢皋族大军之前,近卫统领居高临下的话语,让两名魁梧汉子脸色一变,身位靠后的那人怒瞪圆眼,身上一股如毒蛇凶兽般的极度强悍气息爆发了出来,轰然压向了前方。 “嗯?”,闷哼一声,近卫统领突然脸色巨变,连人带着坐骑蹬、蹬、蹬…,一连退出了数步,身形一颤,险些出丑。 *血狮呜咽两声,在强烈的惊恐中瑟瑟发抖,尾巴卷起,竟有落荒而逃的冲动,近卫统领强行压制,才堪堪安抚住了它,而让一人一骑如此狼狈的,只不过是对方含怒而发的强横气势,这种强悍,已远超出了校级的范畴! 这两人绝对都是将级以上的强横存在,末孑部竟然派来了足以镇压族地的超绝强者! 面对着眼前的形势,抱胸立于前方的乱须强者倒是十分平静,挥手止住黑汉要继续爆发的冲动,他呵呵一笑道:“小家伙!跟吾等这样说话,你还不够资格,退下吧,斯托克.福瑞德呢?何不过来跟老朋友叙叙旧?”,其实,他早已从队伍六叶分叉的大旗上认出了第六兵团的建制,依然不退,这是属于顶级大部的骄傲! “交给我吧!”,冯恩特纵骑上前替下了近卫统领,纵身下狮,他向前方抱拳道:“两位部族尊者,我部多有得罪了,还请见谅!将军如今正在闭关,未曾前来,二位若是有空,日后不妨到我兵团做客,将军定会扫榻相迎。现在,还请贵部先让出道路,我兵团感激不尽!” 上下打量着身形魁梧更胜他二人一筹的冯恩特,那黑汉眼中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只要一看到和自己一样的力量型货色,他就忍不住战意,面前的汉子,一看就知道距离将级也不过一步之遥,稍稍压制下修为,却是个难找的好对手,痛痛快快打上一架,岂不爽利? 走上前去,黑汉怪笑着晃动着醋钵大的拳头道:“嘿嘿!让我们让开也行,先陪塔里沙大爷打一架再说”。 “退下!”,乱须之人却突然训斥道,看着黑汉怏怏退下,他才看向冯恩特轻笑道:“呵呵!原来如此啊,看来老将军是想突破到中阶啊,嘿嘿!儿郎们,都让开吧!”,似乎见冯恩特态度还算恭敬,他终于松了口。 随着末孑部武装让开了道路,冯恩特不卑不亢地拱手致了个礼,带领身后第六兵团,浩浩荡荡向城门行去。 看着第六兵团就这样被放了进去,黑汉眉头一皱向旁边的乱须汉子问道:“夲波罗大哥,第六兵团这么嚣张,就这样放他们过去了啊?”。 “呵呵!嚣张吗?若我为治府武装,亦会如此!”,乱须之人眼中闪过淡漠的神色说道,接着又意味深长地一笑,“幸亏这里是我末孑部占据的位置,若在北门,以斯托克早年与纾特部大率长毗卢的恩怨,第六兵团就真有好戏看了”。 狞兽族的纾特部,位于西北部的草原中,距离这里的路程相对远些,赶来后,它强行以武力驱逐了北门几个强大的中型部落,以草原种族的野性,若非畏惧城内的环琅部的强势,它早已冲入了城中,另一方面,介于和末孑部的重重矛盾,它也担心一旦与环琅部冲突,会被末孑部摘了桃子,是以始终未曾轻举妄动。 经过城门守军严格的检验,第六兵团的大军终于进入了流倱城内,但见,城下,刀枪林立,守备森严,玉蠍族的精锐战士分布在四面八方,将外城和通向内城的各处要道把守的无比森严,简直飞虫难以越境! 实际上,城外的各部族战士,除非日常采购,屯(千人)以上的建制,根本进不得城半步。 作为北方最强横的势力,统治八百里方圆的庞然大物,环琅部无人敢惹,它的实力和势力直*治府统治阶层,南方第一大族——飞垣族! 环琅部武装带领着第六兵团到了外城北的一处军营安置,军营内各种设施齐全,倒也不算冷落他们,只是自由受到了严格限制,外面,层层玉蠍族战士把守的严严实实。 环琅部既不允许部族武装入城,对治府军队它也不会迁就太多,若非顾忌领主府的实力和正统地位,第六兵团它也不会放入城中,若士兵意外骚乱,破坏了部族的正常生计,得不偿失。 在空军营中,第六兵团安顿下来后倒也十分安分,自己携带有大量物资,短时间内并不缺乏,目前,要尽快休整好,才是第一要务,在如此纷乱的形势中,要站稳脚跟,必须靠硬实力——拳头和武力,否则将面临各方势力的步步紧*的压榨和*迫,休想再有半点喘息之机! 天光放亮,城内戒严终于解除,城门处开始有零零散散的部族民进出,罗德拉、弗里森、邦德等六人,摇身一变,扮作各族的普通战士混入了城内,一路探察着,摸索向第六兵团的落脚点。 以他们的修为和经验,寻找第六兵团这么大的目标,丝毫不费力。 弄清巡查部队的口令,六人扮作一队巡逻士兵,迅速*近了城北军营重地,军营外的数条要道,都是部族武装固定某部的驻地,摸索了一会,他们才找机会控制了该部的曲长,一个校级高阶的中年玉蠍族人。 控制着这名瘦削的曲长向军营栅门走去,罗德拉、弗里森、邦德六人就仿若他的贴身侍卫,一点也不显得突兀,他们身上的冷肃气息恰到好处彰显了亲卫的精锐猛悍。 “萨泼崩曲长到!”,守卫在军营要道上的玉蠍族勇士看到自己的曲长风尘仆仆赶来,立即高声报喝道! “到!到!到!到你阿桑(母亲)个腿!快给老子把寨门打开!”,被控制的这名萨泼崩曲长,蜡黄色的脸拉的比面条还长,没好气地冲着那报号的士兵吼道。 阿桑的,老子今天绝*出门不利,两天没蹲坑了,今天刚蹲下竟被人就拿刀子架在了脖子上,生生从厕栅中拎了出来,裤子还没提上,这他阿桑的那个丢人,那个晦气啊! 身后这六位,都是什么人啊,一个个强横到令人发指,却也扮成普通士兵偷偷摸摸进来,还趁人如厕之危偷袭,简直是有辱强者尊严啊,实在是太没牙齿,太没牙齿了啊! “哼!老实点!否则,本将不介意送你去见冥神”,跨入寨门后,看到这个矮粗的曲长情绪十分过激,斜后方的邦德直接一掌抵在了他后腰眼上冷声说道。 “不敢!不敢!各位尊者,已经到了,要不您们打昏我吧!万一事情暴露了,小的可担不起啊!”,锥子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萨泼崩却突然语出惊人道,他倒也明白无比,反抗指定没命,好好配合,说不定就捡回条性命。 面前这一军的头脑,竟如此,如此没有骨气,资敌的话这么直白,白罴军六将顿时有些错愕了,一时没有人接话。 第一一四章 在玩真的 ?谢谢书友,无以为报,加更一章吧!」 “麻烦将军配合一下了!我部大祭司要求对入城的他族武装力量进行备案,在下也是奉命行事!您明白的,只是走个形式!呵呵,麻烦了!”,嘴上两瞥短须抖动,萨泼崩尖瘦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神色对冯恩特连连求肯道。 眉头一皱,眼神不由自主从这个黄发中年人身后的六名侍卫身上扫过,冯恩特终究点头道:“兄台也有兄台的难处,本将便把士兵召集起来,由贵方清点便是,官兵合计一万肆仟伍佰肆十叁人,请核实,列夫台,去传令各队校场集合!”。 一刻钟后,第六兵团士兵排成了整整齐齐八个方阵,最前方是近卫骑军,后面依次是新编第一到第七大队,丘白鹭这一小撮人,不归属于任何一个建制,最后无奈中缀到了第七大队的尾巴上。 点将台上,萨泼崩仍不时挤着难看的笑容跟冯恩特客套着,身后六名“侍卫”站到了点将台前方,双目如电般向万军逡巡过去。 “嗯?”,这一刻,身处稍后位置的冯恩特分明从六人身上感受到了惊悚的气息,不由心中一震,谨慎戒备起来,看看身旁无比不自在的瘦削玉蠍族军官,再看看气势昂然的六人,他瞳孔一缩,不由将手按在了战刀之上。 “在那!”、“在那!”……,六人先后发现了丘白鹭的踪迹,双目中的精光近乎化为实质,不约而同纵身扑向了台下。 “叉!这六个小子竟是来找你的!快跑!丘小子”,百毒魔君在六人显露出敌意的瞬间,就判断出了他们的意图,立时提醒丘白鹭道。 “什么?怎么会?”,还站在后备小队前方的丘白鹭满脸惊疑,并未立即避逃,便是这一迟疑的功夫,那六人身形如电,在万军的惊骇之中已扑到了最后方的位置。 “完了,被围上了!”,百毒魔君怏怏自语道,他倒不是怕什么,而是讨厌麻烦上身,六人中最差的一个都在将级初阶顶峰,领头的那个修为都到了堪堪将级高阶的地步,背后绝非是一般势力,怕是打了这六个小的,立时会引出老的,没完没了。 “老大!不好了,被他们包围了,怎么办?”,一众后备小队成员迅速将丘白鹭围了起来,宙靠到中心处一脸惊慌地问道,他也本能感受到了将他们二十多人分散包围起来的六个“部族兵”的厉害。 变故突起,丘白鹭也是一头雾水,心道:“我又招谁惹谁了?派六个将级强者来拿我这个小喽啰?”,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都已被人家包圆了,麻烦上头,他也只得硬着头皮面对,“你们先散开,我来跟他们交涉!”,他说道,就要冲出去。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我们一起面对!”,宙坚定地说道,身旁的小队成员们也围的更紧纷纷附和道。 外围,扫量了丘白鹭一眼,发现他竟已是士级高阶修为,罗德拉.海默眼中露出一丝惊奇,不过随即变成了漠视,他转头对身后道:“邦德,这小子交给你了,带他过来!”。 “是!”,邦德抬手一礼,一步窜出了丈外,直入拱卫丘白鹭的后备小队中,连抬手的兴趣都欠奉,一路直冲过去,只见,一道道身形被撞飞,落地翻滚痛哼,十余人连他的半片衣角都没有摸到就已经被收拾掉了。 晃眼间,他已至丘白鹭身前,一掌向前抓去。 “你敢!”,宙面色大变,抽刀就向前方斩去,左手搏杀技竟顺手使了出来,丘白鹭眼疾手快,哪能让他如此冒险,肩膀一震将他弹出丈外,自己挺身迎了过去。 眼神一凝,刚爆发到指尖的元力收回了六成,怕一把将对面的小子捏死,邦德向下一按就抓到了丘白鹭的胸口,根本视他的格挡如无物,抬手一提,将他抓在了手中。 “哼哼!不自量力!”,邦德眼中闪过阴冷的神色说道,杀意一闪而逝,他此时并不想立即杀掉丘白鹭,等交给马赫大人,将大事处理完,再好好炮制他一番不迟。 正防备着的百毒魔君见他收回了杀意,也压下了即将爆出的魔识,此时,他并不想鲁莽出手,要动手也等这些人暴露出全部的底细再说,到时一举斩草除根,免除后患。 胸口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抓住,一股强横的元力冲入体内,将气脉封住,丘白鹭一动也不能动了,呼吸都感觉异常困难,脸上顿时大惊失色,元气和精神力疯狂冲击,试图冲破禁锢,然而,如鸡蛋碰石头一般,根本无济于事,彼此间实力的差距,简直天差地别。 “海默将军!这小子带到了”,利箭般飞身而回,邦德一把将丘白鹭甩在了地上,摔的他呲牙咧嘴。 罗德拉上前一步,正要抓起丘白鹭,突听一声暴喝从点将台上传来,“住手!放开本将的士兵!” 原来是冯恩特发难了,虽然感觉到了六人非同一般,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属被抓走,反应过来,立时大喝出声,与此同时,第六兵团猛然开始变阵,将这六人层层包裹了起来。 “阿桑啊!这下子完了!”,点将台上,萨泼崩棕色的小眼珠一翻,一股逆气涌上,差点晕了过去,这下子,事情闹大了,自己这个无辜的“善良人”必然要牵连其中,那几个死对头还不将自己往死里整,这以后可还怎么混? “好不容易才浑上个曲长当当,我容易吗我?隔壁玛泼撒大婶刚给我说了个娇滴滴的小媳妇,这还没迎娶过门,你们这是要断了老子的幸福啊,我跟你们拼了!”,想着,萨泼崩有暴走的趋势,不想,身后猛然一记重击袭来,恰到好处将元力无法动用的他砸晕了过去。 原来是近卫统领奉冯恩特之命雷霆出手! 台下,看着冯恩特,罗德拉眼中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哼哼!”,目标既已得手,他们再不需顾忌什么,该回去交差了,“走!”,他说着,一把将丘白鹭提到了手中。 视万军如无物,六人转身便向栅门走去,*得包围的士兵不停后退。 “放下老大!”,突然身后一声怒喝传来,一个鳞族的红发青年如拼命般带着十余人冲了上来。 “杀—了—他—们!”,罗德拉眼神一凝,不耐烦地说道,将级的尊严其实这些蝼蚁辈能冲撞的?他要杀一儆百。 “不—要—,你们再动一步,我自爆元核”,丘白鹭闻言大急,双眼中爆出精光嘶吼起来,脑海处狂暴的精神力波动传了出来,与此同时,他在心里近乎用嘶嚎的语气向百毒魔君求肯道:“前辈,救救他们!”。 百毒魔君正犹豫要不要出手时,罗德拉感受到丘白鹭的异状,猛然神色一变,急挥手止住了其余人的动作,他精纯强大的魔识涌出,狠狠镇压向了丘白鹭的意识海。 他知道,这个小子在玩真的,万一被他真自爆了头颅,还如何向马赫将军交差? 第一一五章 狠辣手段 “哼!走!”,全力镇压丘白鹭意识海波动,罗德拉不想再多惹是非,立时当先纵身而起,身如鹞鹰,直上十数丈高空,折跃间已到了十余丈外。 身后,五名悍将毫不怠慢亦同时纵身而起,留下一道道黑色残影破空而去,转眼间消失在了慌乱拦截的部族兵后方。 追已不及,宙一众人满脸死灰地停了下来,在他们面前,老大就这样被抓走了,一种悲苦涌上了心头,似乎突然间,所有希望都没有了,腿脚发软,身上的力气都似乎被抽空了,他们脑中都是一片空白。 “老大一定会回来的!”,宙眼中一种极度坚毅的神色浮现,喃喃自语道,身旁,一个个后备小队成员反映了过来,跟随着肯定道,信心重拾了些许。 “唉!”,栅门前,冯恩特轻叹一声,挥手道:“各队解散吧!休整一天,明日起,正常*练!”,实力相差太大,即使压上全军的力量,也休想留下这六个实力绝对在将级以上的存在,他只能强吞下这种苦果。 “丘小子!只能看你自己的命了”,脸色有些阴沉,他让身边亲卫去唤醒萨泼崩,却是再没有过问任何事情,疲惫地回了营房。 黄峰岭北方沼泽中的小路上,一对年轻男女和一老仆正缓缓在干涸的崎岖小道上行走着,突然,面貌英俊的黑袍男子停下了脚步,“西南一千两百里外吗?”,他喃喃自语道。 “哥哥,怎么了?”,他身旁传出一个清脆婉转的娇柔声音,问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青稚女孩儿,肤如凝脂,温婉可人! 这三人正是柯蒂斯、丝茜儿和克里斯主仆,他们正赶往北方与科迪拉、伦斯克等六人汇合。 “是罗德拉他们在向我传递位置”,柯蒂斯宠溺地抚抚女孩儿的头发,从怀中掏出了一块近乎正方体的缶状物,这物事通体青色,五寸大小,是乎是金属材质,上面隐隐有极度凝练的能量波动散发。 丝茜儿好奇地搭眼看去,却是什么也没看出来,不由收回了目光,美眸打量起沼泽四周的荒凉景致。 军主权柄重器——“镇缶”,此时传递着强烈的波动,柯蒂斯透过器纹看到了六个光点在闪耀,透出的气息正是罗德拉、弗里森、泰瑞克等六人的,位置正在西偏南少许的方向,“嗯?怎么跑了那么远?难道…”。 心念一转,他立时明白了情由,没想到那小子竟如此能逃,径直跑出了数千里。 “丝茜儿,估计你的锦帕找到了!我们先去北方汇合科迪拉他们,然后直接找罗德拉他们拿回锦帕”,收起镇缶,柯蒂斯微笑着对妹妹丝茜儿道。 “真的啊!”,丝茜儿亮晶晶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喜悦的波光闪过,拍手欢呼起来,那副娇憨的姿态,无比惹人怜爱。 “呵呵!当然!”,随着笑声传出,三人向着北方继续赶去。 流倱城北百余里外的一处荒山中:罗德拉、弗里森、史特、路西里、泰瑞克、邦德六人将丘白鹭捆在了一刻枯树上,将他近乎扒成了赤条条的样子,完美的肌肉曲线和光泽如玉的肌肤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彻底暴露出来,衣物被远远仍在了一边,空间袋则落入了罗德拉手中。 冷冷看他一眼,罗德拉魔识涌出,轰入空间袋中,要强力剥夺他对空间袋的掌控。 惨哼一声,丘白鹭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心神震荡,一股强烈的剧痛伴随着眩晕感持续不断涌来,痛苦无比。 双目瞪圆,他向着六人嘶吼道:“我死,你们也休想打开我的空间袋!”,那副剧痛中挣扎的样子显得无比狰狞。 “聒噪!”,邦德冷喝一声,隔空一个大耳瓜子甩了过去,元气凝形,化成一个六寸方圆的魔气“铁板”轰在了他的脸上。 右半边脸狠狠被抽中,“噗嗤”一口血沫吐出,丘白鹭的脸颊高高肿了起来。 邦德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意,等待着这小子接下来的桀骜反应,要好好再蹂躏他一番,然而,他失望了! 眼神变得无比平静,丘白鹭闭上了眼睛,六人从他眼中竟没有发现一丝仇恨、愤怒甚至畏惧的神色,仿若对面的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泥雕木塑,平静到诡异。 心神剧痛,紧守着空间袋中那丝牵连到本源意识的联系,丘白鹭拼尽全力与罗德拉冲击的魔识对抗着。 罗德拉只能在空间袋外节点上向内冲击,试图破除他对定空阵的掌控,但不敢用力过猛,生怕崩毁了定空阵,将里面的所有物品遗失在无定虚空中,试探中,两人僵持了起来。 继续试探了一会,见他始终拼命抗争,罗德拉冷声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只要交到马赫将军手中的是活人,他们怎么对待这小子都没问题,既然他如此不识相,就只能拿出凌厉手段狠狠修理他一番了。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打开空间袋,否则,我会把你的骨头寸寸碾碎!”,眼中杀意飙射,罗德拉径直走到丘白鹭面前,捏的他的下巴咯咯作响,冷冷说道。 眼中突然闪过笑意,丘白鹭知道是无法善了了,但他并不畏惧,有百毒魔君在,自己的性命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丢掉的,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些人为什么要如此对他,这种羞辱和*迫,像剧毒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 看到丘白鹭在自己的森然气势下不惊反笑,罗德拉眼神一凝,正以为他要死硬到底的时候,却听,“我知道,你们必然会杀我!甚至让我生不如死,但至少让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何时得罪过你们吧?”。 “呵呵!你没有得罪我们!你得罪的是你永远不该得罪的人,三个月前的事,这么快就忘了吗?”,罗德拉冷笑着道。 “三个月前?”,眉头一凝,丘白鹭立时想到了那一老一少,主仆二人,“原来是他们!”,这下,他是彻底明白了。 罗德拉看到那少年低头沉默了下来,正要继续*迫,却见他突然抬起头平静道:“要我打开空间袋也可以,那个女孩儿和老仆的东西都在里面,但,我要见到他们的时候,才可以!” 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语气,罗德拉正沉默,身后几人却有人开口呵斥了,“混账!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痛痛快快打开空间袋,否则,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挥手止住其余人的反应,罗德拉看着丘白鹭的眼睛轻蔑地笑道:“看来你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认清现实吧!小杂碎!”,说着话音猛然一冷,右掌探出,狠狠捏断了丘白鹭左臂的一截臂骨。 正要继续,“找死!”,他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意念,“轰隆!”,一股庞大的魔识轰击在头顶,他顿时惨叫一声横飞了出去,手中的空间袋也抛飞。 “海默将军!不好!”,另外五人大惊,连忙将罗德拉扶了起来,六人交错站立,立时结成一种古怪的阵势,身上黑芒闪耀,一股强横的气息席卷了出来,面对崩断绳索,正俯身穿衣的丘白鹭,如临大敌! 第一一六章 灭尽,大仇 六将所布的这种阵叫做“陆角相盘合杀阵”,攻防一体,是一种颇为高明的阵法,若非是王城近卫军,他们也根本不会被传授这种中级阵法,此时,联手应对强敌,却是*不得已必须全力以赴了。 “雕虫小技也敢在本魔君面前卖弄!给我破!”,魔君魔识狂涌而出,狠狠轰在西北角实力最弱的邦德所处阵位上。 “嗡——!”,剧烈的震荡爆炸产生,魔君的魔识倒卷了回来,“陆角相盘合杀阵”剧烈震动中乌光爆射,然而,最终却稳稳守住了。 六人嘴角溢出鲜血,不顾内腑震伤,同时冷叱一声,将全部的元力灌入了元符阵牌中,“合杀——破阵!”,猛然调动阵力向魔君反击过去。 空中一道旋转车轮般的元气兵刃现形,散发着恐怖的波动,爆鸣声中轰向了丘白鹭的方向。 “我去!太恐怖了!”,刚接好手臂的丘白鹭,看着那道恐怖的魔气黑柱双目圆睁,在那股凌厉威势的锁定下,心惊胆战。 “哼!好手段!一个初级阵法生生提到了中级阵的威力,不过也仅仅如此了,圆转千壁,崩!”,魔君话音落时,虚空震荡,一个恐怖的大气旋生成,猛然将那道魔气黑柱吞噬。 “轰隆!”,剧烈的爆炸产生,周围数十里内的山陵生生被削下去丈许,除了被防御光罩和阵法包裹的丘白鹭和白罴军六将,周围再空无一物。 “噗嗤——!”,修为最弱的邦德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陆角相盘合杀阵”微一晃动,出现了刹那的不稳。 好机会!“给我破!”,魔君冷叱一声,猛然轰出一记,一道蝎子状魔气云生成,尾部狠狠扎到了“陆角相盘合杀阵”上,剧烈的魔气元流翻涌轰击,将猝不及防地六将连同阵法一起轰出了数十丈,蝎体倒卷,猛然爆炸。 尘雾散去,原地数百丈大小的巨坑中,六将浑身浴血,以手撑地,艰难挣扎着站了起来。 “不自量力!给本魔君死——吧!”,阵法被破,六人再无依仗,魔君冷喝一声,空中魔气凝成万道流光迸射向巨坑。 “最后一击!血祭苍茫”,罗德拉暴喝,体内的元力爆发,魔识震荡破体而出,六人动步移位,将全身的修为一次性轰击了出来,身上灼目的血光绽放,一股强横的气息凭空连接生成,万道流光之前,一座巨大的血色山峦生成,破空轰向丘白鹭的方向,六人孤注一掷,燃烧全部修为,只攻不守! 千里之外,柯蒂斯猛然神色剧变,怀中,“镇缶”突兀旋出,一股凄凉悲壮的气意升起,那股波动传递四方。 惶急盘坐于地,他仓促将摩天轮祭了出来,魔识轰然席卷而出,投入了镇缶之中,天空,摩天轮定住,强烈震荡,一股浩大的意念迅速笼罩了千里方圆。 流倱城北方百余里外的山岭中:“呵呵!燃烧战力的一击吗?没用!”,百毒魔君冷笑一声,轰出了最后一击,双向绞龙! 空中,两道庞大的魔气龙卷生成,相互绞杀,轰然撞向了血色山峦,寸寸抵消,狂暴的元气乱流掀翻了上空的大气层,一道道细小的电蛇攒射向大地,“轰隆隆!”的爆鸣声不断! “嗯?不好!”,这一击刚发出,天空中一道恐怖的意念覆盖了下来,百毒魔君立即神色大变,惊骇地叫道,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仿若烙印在骨子里一般,让他生出了深入骨髓的惊悸。 逃!想也不想他就有了逃跑的冲动,然而,下一瞬受到红珏的禁锢,被生生止住的他就清醒了过来,“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这种深入骨髓的仇恨又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看到六将燃烧全部战力后瘫软在地,他心中一股强烈的仇恨涌了出来,猛然探手一握,空中一道魔气大手凝形,覆压而下,将六人急速攥到了空中! “该死!放开他们!”,云中,一道流光迸现,猛然扎下,恐怖的元气波动爆发,凌厉撞向百毒魔气凝聚的大手,要救下六人。 “休想!”,心底一股滔天怨气生出,魔君怒吼一声,爆发了全部的魔识之力,空中一股魔气海潮轰向那道出现的流光。 “给本帅破——!”,流光震荡出恐怖的波动,一个耀眼的光团爆发出来,成百上千道炽烈光华迸射向八方,将魔气海潮斩泄一空,“千——光——分——野!”,天级低等战技! 流光破除百毒魔君阻拦,急速扑向魔气大手。 “想救他们?做梦!死吧——!”,百毒魔君剧烈震荡魔识,*纵空中魔气大手狠狠一握,轰然暴散开来。 惨叫声中,白罴军六将甚至来不及呼救,就爆成漫天血雾! “本魔君先收点利息!”,一股冲天戾气升起,百毒魔君近乎歇斯底里地嘶吼道。 “走!小子!”,他再次急喝一声,一股魔气洪流冲击到了丘白鹭脚下,身体不由自主飞了起来,两人逃跑的快如利箭。 突然一股恐怖的魔识波动笼罩下来,那种强横的杀意震慑地丘白鹭彻底丧失了一切活动能力,全身如坠冰窟,完全被百毒魔君*纵着身体才能飞逃而去,此时,他心中的惊惧已经无以言表,即便曾在里德.尤森身上感受到的刺骨杀意也不能与这股魔识中蕴含的滔天杀意相比万一。 若非心境无比凝练,他的意志坚毅到了生死难以撼动的地步,换做常人生生就要被这股杀意震慑地肝胆俱裂,暴毙而死!恐怖!无比恐怖! “破——戮——万——顷!”,背后的空中,一股惊悚的气势急速攀升,数十里内的天地魔气被疯狂抽取,于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千万道元光洪流如堤防剧烈崩塌般,狠狠轰向了丘白鹭逃遁的方向,速度由慢而快,攀升到了流光一般的极限。 “不好!”,百毒魔君惊骇大叫,魔识汹涌澎湃,层层向后叠加,身后一道道魔气屏障生出,陡然一股巨力化作狂涛骇浪拍击在丘白鹭脚下,他整个人如炮弹般向前激射出去,速度达到了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筋肉崩裂,全身血如雨下,一瞬间,丘白鹭的眼睛就蹬的溜圆,如狂潮巨浪般的剧痛狂涌而来。 “轰隆隆!”,山崩地裂的爆炸声中,丘白鹭身后数十里内被一道道元光巨刃轰击,猛烈爆炸,百毒魔君布下的魔气屏障一道道被撕碎,狂暴的冲击力狠狠轰来,躲已不及! “小子!我们要玩命了!”,百毒魔君暴喝一声,魔识猛然一坍一涨,恐怖的魔气波动产生,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元力光流将丘白鹭包裹在了其中,“轰隆!”元光炸裂,惨叫一声,他整个人化作一道血光激射向天际,“元戎裂空法!”,天级低等战技! 连绵不断的爆炸声中,“泰瑞.博德!我记住你了!本帅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碎尸万段!”,恐怖的意念在空中咆哮,那股杀意席卷向八方,风云变色! (1.魔蝎冲蜇,天级低等战技,魔气凝聚成蝎形,层层聚力,聚与一点连续爆发,百毒魔君破阵所用倒数第三招;2.星流攒地,地级高等战技,魔气凝聚万道流光攒射下来,百毒魔君破阵所用倒数第二招;3.叠嶂惊涛:天级低等战技,魔识震荡叠加,形成层层魔气屏障联动,汇聚强大冲击力道将人激射出去;) 第一一七章 弥天风暴 赤色流光从天际划过,猛然扑入柯蒂斯体内,他倏然睁开了眼睛,身上,一股凌厉的杀气冲天而起! “哥哥!”,在老仆克里斯护持下,丝茜儿被这股冰寒刺骨的杀意激的连连后退,不由焦急地叫道。 听到妹妹担心的呼喊,柯蒂斯猛然收敛了身上的气势,天空,摩天之轮光芒黯淡了下来,缓缓收入了他的手中,至此,烈焰王留在摩天之轮的力量近乎耗尽,再也不能用于大范围锁定追踪了。 “泰瑞.博德!”,眼中闪过冰冷,柯蒂斯心里念着这个名字,缓缓将暴怒的情绪压制了下去,“丝茜儿,吓到你了吧?没事了!”,他伸手轻抚着丝茜儿的后背安慰,恢复了一贯的温和亲切。 “哥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丝茜儿美丽水嫩的眼眸中透着关切问道,她的小手紧紧抓着柯蒂斯的袖子不放,似乎害怕哥哥仍旧有什么心事放不开,不想他不开心。 “没事!我们先去找科迪拉他们去!”,柯蒂斯拍拍丝茜儿柔若无骨的圆润肩膀,俊美的脸上露出随和的笑容道,私下里,将发生的情况却传念给了老仆克里斯。 “殿下!”,老仆克里斯知道情况后,顿时眼中露出震动,压住惊骇才一点头道:“那我们尽快出发吧!争取早点和马赫他们汇合”。 流倱城北方的破败山岭战场中:一个个将级强者飞奔而来,驻足在残壑乱沟之间,心中忍不住恐惧震动! 他们早就感受到了那种强横的战斗波动,然而,在那种恐怖的杀意下,却一个个龟缩在城池内外,不敢轻易前来探察,生怕被卷入其中,被强者一个杀手干掉了,苦修数十上百年将都全部付诸流水。 白白错过了这等学习观摩的绝佳时机,这些将级强者们是无比惋惜,本来,若能看到这两个至少也是帅级顶峰的高手出手,对于提高自身实力,掌握未来修炼方向,有着巨大的指引作用,如今,只能望天兴叹! 好在战场还在,一些战斗的气息还残留着,或许能从中参悟些什么,七个将级强者,除去“末孑部”两人又离开了,“纾特”和“环琅”部的五人都留在了原地用一切手段感悟着,哪怕徒劳无功,也好过白白错过! 半个时辰前,外城北的军营中:受到了白罴军六将的刺激,冯恩特一入营帐便修炼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彻底忘却了身周的一切。 正将“合气融元功”运转到关键时刻,外界突然传来了剧烈的波动,魔气抽离,磅礴大力开始震荡,那种深刻的感应通过无意识的魔识触觉全部传递到了深度沉浸的冯恩特心底。 魔识震动激荡中,全身的力量沸腾,从血脉深处,某种气息源源不绝的释放了出来,魔识竟而凭空增长了一截,似乎达到了某个临界,生生将体内雄浑元力的流转路线扭转了,轰击向“将级跃升”的屏障,一次,两次,……,不断失败的冲击中,元力被越发强力的压制回来。 魔识翻涌,全身力量不断沸腾凝聚,蓄积更强的力道反扑! 八次,十次,十五次,…,转眼到了第二十一次,元力被魔识驱动,带着绝大威势的猛然一轰中,冯恩特只觉体内发生了亿万次的爆炸,从体表到肌理的至深处,一种,两种,…,不下十种的强横生机迸发了出来,自己的体质在飞速提升,力量瞬间暴增! 魔识已变得前所未有地凝炼,流转之间,深入到了肌体的最深处,血脉中似乎一头头深藏的凶兽最终被唤醒了,开始咆哮冲击,身体的每一处都成了激烈的战场,十余种生机在相互吞噬。 这是自祖脉延续以来,体内至今无法被磨灭的至强血脉因子,如今一一觉醒了!从此他的魔体将走上血脉进化之路,在不断完善自身中,越来越强大! 他面色剧变,元力穿梭震荡,体表升起了一片魔气元雾,混杂着强横体质中排除的气质和血脉杂质,在体外漂浮的范围越来越广。 时间缓缓流逝,他修炼时产生的强烈波动惊动了周围驻守的士兵,很快近卫统领和一众大队长都守到了门口,如临大敌般,防止着任何人的靠近,没想到,兵团长竟然捕捉到了晋升将级的契机,若是成功,第六兵团就真的可以名副其实了,但此时绝不能让任何人打扰! 剧烈的波动一直持续着,转眼近两个时辰过去,冯恩特房内突然变的一片宁静,一众高级军官正担心地要进去察看,一股强横的波动猛然爆发出来。 “哈——!”,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啸声发了出来,声震数百里!流倱城内外的各族强者皆惊,纷纷望向了北城方向。 近卫统领和一众高级军官被这股强横的气势迫退数步,一个个面色大变,却又立即惊喜起来,同时跪地恭贺道:“属下恭贺兵团长大人晋升将级!”。 “嘎吱——!”,木门被打开了,满面喜色的冯恩特走了出来,额头一道浅浅的黑色魔纹“w”散发着令人惊悚的波动,他,已凝聚出至强血脉印记——魔纹烙印了! 满面威严地看了眼众人,“都起来吧!先给本将弄点吃的!”,他说出了第一句话。 一种高级军官出乎所料,顿时面面相觑,实际上,晋升将级将会将体内长期储备的能量和营养物质全部抽空用于提升体质净化血脉,完成后,那种饥饿和空乏感会无比强烈,必须得大量进补。 大步去水房冲洗身体,冯恩特却是将身后一众高级军官丢下不管,当然,已有人去为他准备食物。 西南方的校场中:有二十余人在拼命锻炼着,看体貌,整体上却是比普通士兵差了些。 “都好好练功!必须尽快强大起来,我们不能再做老大的累赘了”,来回在众人中巡视着,宙极为沉重地说道。 在场众人中,除了他之外,只有犀鄂族的“纳”曾经进入过预备小队,却在中途就被刷下去了,其余人体质虽不错,跟他俩相比却要差上不少,修炼经验上更没有人比他丰富,此时,也只能勉力指导督促起众人。 他们并不敢修炼“天魁杀诀”,那是在没人的时候才能偷练的,此时练的是丘白鹭传授的“炼体浑元功”,适合所有体质的功法,众人不过初练,却一个个进步飞快,有实践中宙的纠正和脑海中的完备经验以及修炼体系,他们更像是一个回忆熟悉的过程。 “天魁杀诀”是十分高明,内练心法却并不具有普适性,即便第一层最为基础简单,涉及的都是主要气脉,然而,限于各族体质的不同,仍有五人无法做到,气脉位置有不小偏差。 至于功诀配合的招式倒是能练,不过,要事倍功半了,然而,众人只想快点强大起来,无论面临多大的困难,也不愿退缩半步,从今以后,拼命修炼将是他们生活的全部,不想做累赘!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兄弟被抓走! 数万里之外,都兰魔国腹地及东、西各处核心之地,一个惊天消息传来:“巽风王”桑托斯.穆勒陨落了! “轰——!”,一股弥天风暴爆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波及整个魔国上下,王土从此将陷入无主时期,下一个崛起的王族又将会是谁?各镇部、战部以及地方强横实力的新时代已经到来,杀!在血与火中铸就万年不朽的霸族根基! (1.部落划分,由弱到强为:小部、中部、大部、下等战部、中等战部、上等战部、镇部、王族;2.镇部,部族人口1800万人以上,有君级强者在幕后坐镇,魔国限定不得超过三都的武装;3.下等战部以上的部族,必须抽调顶端力量无条件到王庭效力,中等战部和上等战部要抽调一半以上的帅级强者,镇部要抽调半数帅级和所有君级;) 第一一八章 云起天南 都兰魔国中部腹心,王城之地:实际上,一天前,穆勒家族就接到了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分布在腹地各处的势力紧急回缩,包括四大集群留守部队,两百多万受王族掌控的大军在隐秘而快速地向着都兰城集结着。 天要变了,桑托斯家族必须先自保为要! 除王族直接掌握的腹地和各集群驻守的战略要地之外,都兰魔国内还有两大直辖领,处在一东一西的核心位置,协助王族管理着庞大国度内的部族事务以及各种政务。 西部的直辖领,治府为“风荼城”,此时,在城北的领主府中,一股不同寻常的氛围在地下密室中也在酝酿着:密室的正殿中,灯火通明,一张方形大桌前,北一南三,四个气息极为雄浑的羟族超级强者正正襟危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一个身形普通的黑袍中年人,缓缓走下了密室大殿的台阶,这四人都连忙起身迎接。 那中年人也不客气,施施然坐于了北方的左上首,他的右手边正是原来坐于北面的一个超级强者,他的面貌十分威严,但比刚来的中年人看起来似乎稍年轻些许,一身青衣,长面浓眉。 他先是向中年人客气地一礼,继而沉声说道:“大祭司到了!那么,我就直入正题,诸位,紧急召大家来,是要宣布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这是老祖冒了极大风险才堪堪传回来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顿,似乎调整了下情绪才眼神一凝道:“此时的蒙特古列战场,吾部乃至整个魔国的大军已经被烈焰王、塌山王联手控制起来了!” 包括大祭司在内,众人猛然大惊,下首的那三人更是急切地议论起来。 大祭司方正的脸上也失去了初时的沉稳,细目睁开,目光灼灼看向中年人等着他的解释! 压压手,中年人眼中精光爆射,突然一字一顿道:“因—为—吾—王—陨—落—了!”,每一个似乎都重若千钧,无比沉重。 他的话一出口,“嗡——!”,脑中如同响了一个炸雷,大祭司和下首围坐的三名帅级强者都吃惊地“噌”地站了起来,神情惊骇,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半个字,密室内,一时静如死寂! “风驰”镇部,王族之下的两大镇部之一,协助穆勒家族管理庞大魔国的西面半壁,同时肩负着与西方集群一起防御红棉高原行省势力入侵的任务。 行省,是高原相当于魔国等级的特辖地,是帝宫中重臣的封地,每一个行省背后都牵连着一大片帝都权贵的利益,实力虽未必强过魔国,但也绝非易与。 “我部必须尽快出动大军,夺取西部乃至整个国度的重要战略地域!晚了一步,后患无穷!”,突然,一位面如重枣的黑袍中年人“噌”地起身道。 什科.巴奥里,帅级高阶,第一都都长,三都军中的第一高手,老祖之外的镇部第三高手,至于第一高手,是大祭司还是,站在众人上首的中年人——族长,蒙塔克.希思黎,一直未有定论。 “大祭司,值此危难之际,不知你如何看待这件事情?”,只听那中年人,族长蒙塔克.希思黎客气地问道,两人权柄分化,镇部的军务,五年前,在老祖的强力干预下,移到了作为族长的他的手上,但祭司自古以来对族民的影响都是根深蒂固,族中各种军政事务,他长期以来都会先询问对方的意见,以示尊重。 “一切由族长裁断便是!本座无有异议!”,黑袍大祭司枯白的脸上神色突然变得异常平静,淡然说道。 点头报以善意,蒙塔克不再迟疑,当即做出了重大部署,将族中留守的一都战力和隐藏的十五个率的预备役武装,全部调动了起来,奔赴向西部的三个重城,以风荼城和这三城为核心,开始征伐整个西部魔国。 与此同时,东部直辖领,“幽浮”镇部也开始向东部席卷,都兰魔国的乱局由此揭开! 红棉高原东部,沙东加行省,位于边缘的这个行省,呈狭长的带状分布,几乎占据了整个高原东缘的三分之二,北部接壤只头部向东伸出一点的坦桑行省,南部接壤茶合行省,而都兰魔国主要防备的,就是它和茶合行省。 婆内城,位于沙东加行省东南部,是行省第一大城,也是省治府的所在地,此时城中万和殿中:“祁承世子,你的提议是你我两省联手,共同瓜分都兰魔国?”,一个头部溜光,只在顶上梳着一绺褐色小辫的冷峻年青人,双目中带着玩味地神色问道。 看他单腿跨在玉石宝座扶手上,一副玩世不恭地样子,对面那面容白的有些渗人的绿发青年眼神一眯,笑道:“不错!想必八奈衙内你也必然接到了都兰王陨落的消息了吧?此时正是你我两省乘势而起,攫取天大利益的好时候,错过岂不可惜?”。 小辫青年正待答话,突听,“哈哈哈哈!世子好提议!八奈兄长,不妨我们就结成这个盟约!”。 只见一个身高八尺半上下的秀气年青人走了进来,与八奈面容有几分相似,然而一身打扮却是端方简洁,蓝色的头发披散着,显得英气飒爽,耶罗.弘立,八奈同父同母的兄弟,二人共掌沙东加行省军政大权。 “哦!耶罗你看来是赞成这个提议了?”,小辫青年眼中意外地神色一闪而逝,问过之后,右手放在跨立宝座的腿上轻轻捻动着,揣摩着,一向对茶合行省异常反感的弟弟为何这次要与对方合作。 隆嘉.弘立都督,血翼族,膝下共有五子,大子夭折,四子早年便被人带走,而武力最为强横的二子随他去了蒙特古列战场征战,沙东加行省便交予了三子八奈.弘立和五子耶罗.弘立。 这两个儿子同出一母,自小便感情深厚,老三性情虽狠辣乖戾,却十分在意并重视自己这个弟弟的意见,两人携手,在隆嘉.弘立都督想来,坐镇行省当无太大问题。 祁承.摩恩,茶合行省都督泰合.摩恩的独子,三十二岁,帅级高阶,狴犴族,在其父全力栽培下,谋略、胆识、本领,无一不出类拔萃,成长至今,从未被惯宠,不知经历了多少凶险,自身的锋芒全是在同族的残酷竞争中锻造出来的。 “兄长!世子请坐!”,耶罗走到近处,向着两人拱手一礼,大步走向了宝座右侧的长椅。 施然落座后,他纤长的眉毛一挑说道:“都兰王陨落,吾兄弟二人也刚从父尊那接到消息,料想,乌兰魔国、北峻魔国都不会袖手旁观,可能已经先于我们在行动了,你我两行省要想在都兰站稳脚跟,恐怕是未必有那么容易,世子,你可否透露茶合的具体打算?”。 看着这个年龄尚小自己十余岁的俊秀青年竟如此老辣,一眼就看透了大局背后蕴藏的风险,更是言谈间用看似坦诚的语言,*迫自己袒露己方的虚实,祁承.摩恩不由心中一震,暗自提防起来。 (1.血翼族,上位魔族,蓝眼红瞳,背后会有一对血色蹼翼纹络,其它外形完全同人类;2.总督,王级强者才能担任,镇压高原四方,是血翼帝国功勋贵族后裔;) 第一一九章 仇人厉害 然而,他面上却不露声色,反而赞赏道:“耶罗衙内果然慧眼如炬,不错,若是你我两省单独行动,面对都兰纷乱的局势,确实难以应对”,向着八奈一拱手,才接着道:“所以,本世子希望能与两位合作,分南北两路出兵,向着都兰腹地挺进,合力扫清你我两方以外的势力,待拿下都兰两条最重要的魔晶矿后,再平分都兰利益!在此期间,作为盟友,你我两方将共享彼此一切战略情报!具体,由军部详谈,如何?”。 八奈颇为意动,祁承的提议看起来十分公平,他又从五弟的口中明白,都兰看似是一块美味的大肥肉,实际上却被四方豪强觊觎,绝非那么好吞的,与茶合联合,对双方都有利,然而,他还未开口,耶罗便突然笑道:“世子,你我不宜分南北分兵,而是应稍缓进兵都兰中部,南方的富庶之地,且先不染指!”。 闻言,祁承眼角一挑,眉头拧了起来,片刻后,方才精光一闪,露出恍然的表情,心中却生出了绝大的杀机。这个耶罗.弘立绝不能留,战略触觉的敏锐和眼光的深远竟还在他之上,若是将来一旦成长起来,岂是茶合之福? 呵呵一笑,祁承赞道:“好见识!耶罗衙内,祁承也不得不道一声佩服了!既然如此,不知贵方将由谁来亲自指挥大军?”。 他这个问题包藏祸心,然而,相信这两兄弟绝不会听出来,果然,八奈闻言当扬眉回道:“如此大事,自然要我兄弟二人亲自指挥!”。 眼光波动,耶罗没有说话,祁承笑着夸赞八奈“好胆识!”,三人随后便定下了大体方略,军事行动亦于同时传讯军中展开,至于行动的细节,出征途中,自然会有下面的军部将领快速磋商下来。 高原行省,无论军政,民事向来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 一个时辰后,血翼帝国东南方,一道银色流光破空划过,穿梭万里天云,快的不可思议,看方向,竟是溪谷平原西北。 午时中,北峻魔国,王城——迟颠,银色流光倏然从天际坠落! “轰!”,如陨星坠地般,流光猛然坠入了方圆近千丈的宏大广场中央,四方,一片片褐甲将士跪了下来! “参见殿下!”,如潮水般的声音响起,席卷向四面八方! 一股飓风从尘雾中席卷出来,将所有的尘霭包裹,猛然轰入了天际,“银色流光”终于现出了形貌,这原来是一辆通体耀白光华闪烁的菁银战车。 炽烈的金色光华猛然冲天而起,战车车厢四面铺展,一柄棕色宝座悬空而立,上面,一道挺拔修长的白色身影猛然起身,一步踏下! 白影一闪,于一瞬间,他已站在了大地之上,金色的眸光闪烁,一股威严的气息铺展向四面八方,周遭静如深山! 淡淡扫视一眼前方,他淡然问道:“西蒙军主、弗兰克军主何在?大军准备的如何?”。 闻言,两名褐甲将领连忙起身,躬身汇报道:“炎夜(秉土)集群已准备完毕,听候殿下调遣!” “很好!即刻北上,入主都兰!”,金眸之人不带任何感情地冰冷道,身上一股气吞天地的俾倪气势猛然爆发出来,风云变色! 奥隆.博塔森,北峻魔国王世子,太悛族,闰土王茵曼.博塔森的大儿子,三十九岁,君级中阶,五年间,一直跟随闰土王鏖战蒙特古列战场。 一个半时辰前,都兰最北部,碎叶领西北的一处荒山中:“不—行—了!前辈,快停下—!”,在心中疯狂嘶吼出这一声,丘白鹭彻底没了声息,肉体到了快崩溃的地步,哪还有心思再管其它事情。 没有得到百毒魔君的回应,他身外加持急冲的元力却被立时撤掉了,身体猛然从半空跌落下去,此时,他的身上已是血肉模糊,好不骇人! “元戎裂空法”,这等天级战技,本是君级强者才能施展的手段,丘白鹭一个不过堪堪达到士级顶峰的弱小存在,身体素质乃至精神层次,都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功法的轻微震荡反噬,若非百毒魔君已倾力护持,战技发动的一瞬间,他就已被湮灭成灰。 急速下坠中,魔君汇聚起一股天地魔气托在了他的身下,最后关头有惊无险地落到了地上。 安全着陆,他这才缓缓吐出了一直紧绷着的一口气,全身撕裂般疼痛传来,差点一瞬间昏迷过去。 他刚想看看伤势惨烈到何种地步,心底却突然传来百毒魔君虚弱的呼声:“小子!痛快!本魔君总算出了心头一股恶气,虽然还是想不起来跟他如何结仇的,但看来以前确实是误会你了!” “那是,早就跟你解释,你不信!”,丘白鹭呲牙咧嘴回道,一阵剧痛袭来,又差点让他晕过去,正想问百毒魔君是否有什么有效的疗伤手段,却又听他极度严肃道:“小子,你听好了,这次,本魔君真的伤到元气了,怕是要通过沉睡恢复了,以后你就要靠自己了,千万把命保住了,否则,连累本魔君跟你送命,到了冥界,我也饶不了你!”。 “前辈!嘶——,你什么情况?”,他心惊之下连忙关切地问道,一直以来,两人朝夕相伴,同生共死,虽然始终有着一层隔膜,彼此却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存在,此时,突然听到百毒魔君要陷入沉眠,他顿时生出了极大的担心。 “嘿!小子,本魔君不用你担心,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好恐怖的家伙,不过帅级顶峰的修为,却有着堪比君级的战力,老子真他妈倒霉,怎么会惹到这种妖孽?嘿嘿,小子,你也真有种,敢惹这种存在,不愧…”,惨笑一声,百毒魔君传音越来越微弱,最后竟彻底消失了。 “前辈!前辈!我靠!你别现在就昏啊?晕!”,接连呼唤好几声没有动静,丘白鹭顿时有种涕泪横流的冲动,还没问到疗伤的方法,他感觉自己也是命悬一线,不过靠着极度坚韧的心志支撑着,百毒魔君就这么“嗝屁”了,对自己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这荒山中,随便来个野兽也足以把自己吞了啊!当真完犊子啊! 又呼唤了十几声,始终没有回应,他彻底死心了,身体大面积失血,似乎血液都流干了,剧痛折磨下,一阵阵眩晕涌来,迷迷糊糊中,他调动魔识探查向全身,想知道伤势的具体情况。 探察过后,他惊恐地发现,体表肌肉八成都已经撕裂,虽未伤及内脏,血液却流失严重,虽然伤口此时已在自我愈合之中,抑制住了失血,不过,想要恢复行动的能力,按现在的愈合速度,怕是至少要一天之后。 这么漫长的时间里,身处荒山野岭之中,一旦被出没的魔兽、野兽发现,下场,根本无需多想,呜呼!难不成真要葬于畜生之口? “肿么办?”,他强制让自己清明,心中焦急地思考着,最初想试着驱动元气在体内运行,加快疗伤,却惊骇地发现,元气不动还好,一动,血气震荡,反而更加剧伤势恶化。 (太悛族,上位魔族,金眸黑瞳,天赋资质十分恐怖;) 第一二零章 翕背狼劫 不敢再乱折腾,他只得静静等待着伤势自主恢复,心中的焦虑和惊恐自不用提,无奈之下,他催动第二心神推演起功法,第一心思则开始查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红日升上当顶,缓缓西斜,终于坠入西山,每一秒,他的第一心神都在心里默查着,对他来讲,这是一段无比漫长而又极为短暂的时光,两世,他也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清楚数计着每一秒度过,然而,这种基本不可能的事情,他却做到了。 实际上,这段时间里,他的心情度过了无比复杂的心路历程,从最初的焦躁,渐渐变成了暴怒,暴怒到极点又终于缓缓平息,一股无力感开始充斥心头,后来又诞生出一丝期待,期待中越来越多的恐惧产生,随之失望越来越多。 在那种折磨得人能发疯的死亡等待中,他用查数的办法,靠着极端坚韧的心志生生压住了种种负面情绪的爆发,在艰难的磨砺中,度过了心灵的一道道关卡,心志的坚韧,无形中再次上了一层台阶。 日落西山,他的身体已彻底埋进山体的阴暗之中,料想最多一个时辰,天色便要全黑了,南面和东面,不时有野兽的嚎叫声传出,一旦它们觅食到此处,哪怕只是一只普通的肉食野兽,指定也能将他给干掉了,心中悲苦,他不由想到:“为何自己总是如此之背?” 绝望的情绪在滋长,他却能诡异地保持心灵的平静,似乎情绪也像心神分裂般分成了两个不同的部分。 阴暗越来越浓,每一分每一秒,在他敏锐的感知中,都如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孤独无助!这是自入这个世界以来,他心中始终存在的悲凉,无法诉说,无法逃避,一直都是自己艰难面对。 黑暗完全笼罩了大地,也将心灵缓缓浸透,种种烦乱的思绪涌来,他索性彻底放弃了压制,任思绪游离,脑海中一个个画面浮现,犹在昨日:有前世与父母亲人在一起的幸福,有和最爱的人厮守的满足,有一直奋斗努力的艰辛,有时常相聚的同学朋友间的温暖,……,有颠沛流离的恐惧,有内心孤寂的痛苦,也有生死难料的悲凉和陌生艰难的无助…… “死了也好!这个世界本就不属于我,死了或许能回去,那里才是我真正的家,我的父母亲人,我的至深所爱,我的幸福回忆,我的一切一切的牵挂,任长河决堤,山崩海啸也无法隔断的思念和留恋,两生两世,弥族珍贵的‘家园’!” 看着黯淡的天幕,他的眼中浮现了晶莹,即便面临生死时也不曾流过的泪水滴落下来,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飞旋着烙印在了空中,他伸手想抓,却一个个最终远去,双臂颤动想要抬起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所有的努力化为泡影,每一根手指都重如万钧,他,竟是一动也不能动。 “唉——!”,无奈地叹息一声,一抹温馨的微笑从他的眼中散去,命运将如何审判?他不再关心,静等着最终结局的来临! 心情越来越平静,越来越沉定,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在无声无息中荡涤沉淀,越来越内敛,越来越厚重,铅华洗尽,生机藏孕。 “嗷——!”,南面的山头中,一声高亢的嚎叫响起,很容易便能分辨出,这是一种凶猛的兽类,不是魔兽就是猛兽。 叫声越来越近,危险*近,丘白鹭的头微微一动,扫视向西面的方向,却隐隐只能看见阴暗的山体轮廓,再低些的地方,什么也看不到。 月辉越来越亮,凶恶的猛兽、魔兽,开始大规模出动,嚎叫声变得密集,山脉开始变得无比危险。 听着嘶吼声已到了旁边的山脚,丘白鹭眼中闪过一抹苦涩,不由想到:“呵呵!看来老子今天是要当畜生的粮食了,前世吃了那么多肉食,今世也算是报应了!”。 是人,就不可能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不过,环境和经历的不同,造就了人们各自不同的心志,这也就是每当民族危难时期,英雄和汉奸两种人诞生的根本原因。 “来吧!我倒也尝尝,被活活咬死的滋味!”,已预料到自己的下场,他心中恐惧、悲愤、哀伤、怀念、苦涩……种种滋味迅速流过,每一种都如此强烈而深刻,让他体会的清晰分明,情绪亦随之剧烈波动起来,头脑却出奇的冷静。 这是一种极尽蜕变,一路走来,他的实力虽没提升多少,心灵的力量却一直在拔升,然而,在如今的情形下,这不得不说,真是一种苦涩和讽刺。 然而,若没有一路走来这一次次的领悟蜕变,在极端恶劣的生存环境中,他也根本不可能坚持到今天,不知何时就疯狂崩溃了,死在某个角落,哪里有机会,一步步踏实地提升,获得如今的实力和地位? “呜——!”,野兽的低鸣声传来,十分清晰,它已很近,也许就在数十丈外的山坡下,这时,丘白鹭却在揣测着这里的位置,用其它的想法转移着注意力。 隐隐约约的意识中,百毒魔君带着他一直向西北方逃离的,怕是至少得逃出了几百里了吧?那种速度,现在想想他都有些害怕,身体都近乎在急速飞驰中彻底崩溃了。 看着黑漆漆的天幕,他又将注意力转到了上方,专注凝视起夜空来,魔界,是没有星星可以看的,这里的天空,除了白天的红日和晚上的蓝月,无法看到任何星体,一抬头,看到的就是浓重的黑暗,无尽的黑暗后面,又隐藏着什么?是否是漫天在俯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唏!唏!唏!唏!”,东面的山坡下低低地抽气声音响起,他眼神一凝,突然想到了生存的机会,与此同时,也知道自己恐怕已经被那野兽或魔兽发现了。 低声嘶吼中,那野(魔)兽越来越接近,终于,它从山坡下蹿了上来,猛然停在了丘白鹭下方数丈处,獠牙展露,低声吼叫着试探起来,一股血腥的气息迎面扑来。 这只野兽身长逾丈,身上一根根尖锐的角刺挺立着,仿若一只庞大的刺猬,然而,看那狰狞的狼头上碧绿的眼睛幽光闪烁,绝非是温顺的动物之类,弄不好就是一只狂兽级别甚至是凶兽级别的猛兽(魔兽)。 实际上,身上布满角刺的这只魔兽,被称为翕背狼,是狂兽等级魔兽中十分凶狠的一类,多活动在山林之中,是暗夜中的潜行者和杀手,在狼属中,属于极为少见的一种喜欢单独行动的种目。 看到这只似狼又似猥的家伙试探了半天也没有扑上来,丘白鹭不禁感到它很是难缠,此时,全身的伤口都已经结痂,这具身体的恢复力还真不是盖的,肌理中的伤势想要恢复就要缓慢许多了,怕是至少还得一夜,才能行动无碍。 这时候,身体简直如豆腐般脆弱,一动怕就要伤入肺腑,虽然他可以靠着强横的意志力和精神力驾驭四肢做简单的动作,但后果却是彻底摧毁伤势最后的恢复机会,不得最后的关头,他绝不会这样做。 心念电转,他突然想到,也许还有机会,这只魔兽肯定想生撕了他吞食,肉体接触,这就有了出手的机会,凭借着强横的精神力,未必就不能拼死一搏! (1.魔兽类等级,请大家参见第四十章后面的备注;2.翕(xi)背狼,狂兽级别,狼头刺猬身,成年兽约有一丈六七尺长度,背部有一道道肉槽,当要发起攻击时,全身埋在肉槽中的尖锐背刺会扎起来,近身攻击几乎无法破防;) 第一二一章 昏迷之中 魔兽伸头咬他的时候,他可以通过接触的部位,轰出自己全部的精神力,一举摧毁对方的大脑神经,但自己能否忍住那种剧痛聚集起全部精神力,并将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却是无比艰难。 这只猛兽,也显然不是那种只凭本能行事的猎食者,十分谨慎狡猾,自己一旦失手,怕是可能要面对更危险的局面。 “呜——!”,低吼一声,翕背狼竟猛然蹿到了他的头顶方向,狠狠伸头咬来,双眼中嗜血的凶芒闪烁,想一举将他的脖颈和头颅咬下来,无比凶狠! “好狡猾!好凶残!”,心中一惊,丘白鹭立即强制控制着头部移开了尺许,上半身大片肌肤崩裂,血水再次流了出来,伤入内腑! “噗——!”一声闷响,翕背狼的血盆巨口一下子咬在了他的右肩上,剧烈疼痛传来的一瞬间,他眼中精芒爆闪,尉级中阶顶峰的精神力毫无保留地顺着翕背狼的牙齿轰进了它的脑部。 “呕——!”,一声沉闷的急促惨呼中,翕背狼如遭雷击,身体剧烈颤抖,尾巴紧紧夹了起来,全身的突刺诡异地暴张,不数息,庞大的身体便轰然倒下,仍深深插入丘白鹭肩头的锋锐獠牙将他狠狠撅了起来,大量血液被激了出来。 身体斜挂在了魔兽的巨口上,丘白鹭不禁闷哼出声,身上,更多的伤口崩裂,创伤越发深入,血流已经无法止住,即便炼体大圆满的体质也不行,已经完全无法压制。 血液大量流失的虚弱感急速传来,他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视线逐渐模糊! 此时,西北方的山脚下,一只从草原方向蜿蜒而来的队伍举着火把正向山脉中赶着路,天色虽然已黑,他们却没有半分停歇的意思,队伍仓惶的状态,更像是在逃避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大家都快点!那支恶魔大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上来,千万不能在这时候懈怠了,进了前面的竿头山就安全了,都加把劲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队伍中响起,不停鼓励着众人,隐约可见是一个骑乘不知名兽类的高瘦老者。 这支队伍老少混杂,都是吽族人,甚至还有不少妇孺,队伍中更夹杂着大量牲畜,原来却是一个草原的小部族,只是大晚上急匆匆进山,不知要干什么! “族长,老人和孩子实在坚持不住了啊,让队伍先停下来歇歇吧?”,突然,一个梳着一头紫色长辫的吽族少女从队伍中纵骑奔了出来,满脸焦急地向着督促大家赶路的老者请求道。 “小玛茜,回去!本族长岂会不知道大家的疲劳?再向南前进五里,就到了山麓外围,到那里再停顿驻扎不迟”,这个被称为族长的瘦削老者冰冷说道,但仍解释出了接下来的安排,显然是不想让少女太过难堪。 打发走了满脸踌躇的秀美少女,老者突然转头向前喊道:“柸提,快进山了,你带着前两什的勇士们到前面探察,三、四、五什散开负责保护队伍!”。 前方的一个魁梧的赤脚汉子听到老者的喊话,立即招呼了几声,随即只见在前方开路的四百余人中,分出了两百人向前赶去,其余人反而散向后方,将近两千人的队伍堪堪保护在了内侧。 转眼间,这个吽族的小部族,已经进入了竿头山中,野兽的叫声不时传来,部族中的老弱幼童顿时有些惊恐,强壮的勇士和一些年轻女人便挺身而出,将他们保护在了最里面。 对于任何一个部族来讲,幼童都是要保护的核心,他们是部族的未来,老人则是可以抛弃的存在,按照草原的规则,部族民一旦步入老年,在无法自理前,要么自我放逐,要么自我了结,部族不会给他们第三条路。 这个小部族有着代步的羊驼,逃难之时,除了一部分老人,几乎全部族人都逃了过来,族长带领着他们躲避着北方席卷来的灾祸,不得已要进入危险的竿头山躲难。 “族长!”,之前被呼唤的魁梧汉子柸提,驾驭着羊驼快速奔了回来,人尚在两三丈外就大声道:“前面再有十多里就是竿头山密林了,有大量野兽出没,弟兄们没敢深入,这附近,除了咱们西南方有片稀疏的山岭外,再没有其它的地方可以驻扎了”。 “嗯?那那片山岭还有多远?”,瘦削老者皱眉问道。 “不远了!再有三里多路吧!” “好!大家再坚持一小会,到了三里外,我们就安营扎寨!”,老族长听后松了口气,转身对着身后的队伍再次鼓劲道。 听到终于快可以休息了,部族民们人心大振,赶路的劲头也提上来些许,行进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一刻多钟后,转过一个低矮山岭,终于看到了东南方的这片山岭,只见山并不很高,上面林木成片生长着,中间有着大片疏疏落落的空地,野草生长的十分茂盛,在上面临时栖身倒也算安全,至少有林木掩护,被人或兽类发现的几率会小很多,而相对宽敞的地形也十分利于疏散。 就在这个草原小部族向山上攀登寻找合适的位置安营扎寨时,处在半山腰乱石堆中的丘白鹭,意识已彻底陷入了模糊之中,竟对山下喧闹的动静丝毫未闻。 “完了!”,朦朦胧胧闪过最后一个念头,他昏了过去,此前一直不曾察觉的是,肩头处,淡红的光晕已完全弥漫了出来,阴裭阵牌突然震动,杀阵扩散出来快速包裹了翕背狼全身,大量精血被抽取,顺着他的伤口汇入了体内。 这本就是“阴裭杀阵”的作用,抽取敌人精血元气强化控阵者,敌越弱,己越强! 这些精血入体,立即引动了他体内的变化,血脉中,种种莫名的波动散发出来,片刻间就将这些翕背狼的精血研磨粉碎,彻底吞噬了下去,那些波动更隐隐强大了些许,这是他第一次在阴裭阵牌的帮助下吞噬其它生物的精血,瞬间,就给体内带来了强烈的变化。 精血被吞噬一空后,翕背狼体内绿豆粒大小的魔核被贯穿皮肉剥离了出来,这枚暗红色的晶核十分精致,隐隐有道道光华在其中流转,这本就是魔兽一身精华所聚,对于魔族修炼者,乃至其它魔兽,都有非凡的效用,也是一种天材地宝般的存在! 魔核出现之后,瞬间被阴裭阵牌纳入煞宫,快速分解成了最基础的能量和精血粒子,化成一道道光华冲入了丘白鹭体内。 肉眼可见地,他身上原本已在收敛的伤口更加速好转了起来,气息一点点恢复,从死亡边缘又挣扎着活了回来,血脉中,那繁多的较强气息在吞噬了魔核中最精纯的血源粒子后,波动越发强大。 转眼间,小半个时辰已过去,到了戌时中刻,吽族小部落已在他西面数百丈外扎好了营盘,那里,正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遮挡,十分隐蔽。 树林东面的荒草地上,突然一个闷粗的男声响起,“玛茜!你等等我!” 只见,一个吽族的高壮年青人从林中追入了草地,正向山间漫步的紫辫少女赶去。 少女,皮肤白皙如玉,生着一副圆圆的脸庞,双眼犹如明珠,晶晶发亮,红唇剔透,身上散发着灵动活泼的气息,秀美异常。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她眉头皱了皱,停下了脚步,不片刻,那高壮的年青人已追到了近前。 (羊驼:草原部族放养的普通兽类,羊头驼身,体表长毛浓密,分灰、青、白、黄四色,成年兽七八尺身长,可骑乘亦可作为肉食;) 第一二二章 贪念对峙 ?书友!有你们很温暖,圣诞节了,送上云竹的祝福!」 “啊!”,绕过一片荒草从,玛茜顿时被前方的景象吓坏了,惊叫出声! 只见,乱石之上,一只体形三四米的狰狞魔兽扑倒于地,周围鲜血遍地,好不恐怖,浓重的腥臭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不禁有种想呕吐的冲动。 那魔兽一看体形就知道绝不好惹,以前她虽然也参与过狩猎,但都是合部落勇士数人之力绞杀一些普通的猛兽和魔兽,何时面对过如此狰狞的翕背狼?那都是什长们才能对付的凶猛家伙啊。 “不对!那还有个人!啊,它死了?”,玛茜一惊一乍,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此时已经辨认出了这只魔兽的身份,翕背狼,那是相当于士级顶峰实力的强横魔兽,部落勇士对上根本就是送死。 可是,现在分明死在了这里,它的嘴上挂着的人又是谁?难道是他杀的这个凶猛的家伙吗?不对,是同归于尽了! 小心翼翼围着一人一兽的尸体转了半天,玛茜确他们认都死了,顿时胆子稍大了些,靠了上去,眼神死死盯着翕背狼狰狞的兽头,生怕它突然暴起伤人。 走到跟前,她看到翕背狼碧绿的眼睛中已经没有了神采,确实是死了,便蹲下了身子,去察看那兽口獠牙上挂着的尸体。 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竟能与这样一头凶狠的魔兽同归于尽了,放在部落里也称得上强者了,怕是除了三位什长和老族长,根本没有人再是敌手了。 费了好半天劲才将那具尸体从獠牙上拔了出来,玛茜并不害怕,从小到大,不知见过多少尸体,一个已死之人,是没有半点威胁的。 “唉!血都流尽了”,看着尸体肩头两个深可见骨的伤口中流出两股黑血就渐渐不再有血流出了,她叹口气道,却是没发现,实际上,可怕的伤口在自主收缩,完全控制了失血的势头。 将尸体平放到地上,她扫视到这人的脸上,顿时心中一惊,猛退了两步,这哪里是一张人脸啊?上面疤痕遍布,满面污血,好不狰狞! 大口喘气,她好半天才平息下来心中的惊愕,却是不想再靠过去了,太恶心了,加上周围血污的腥臭,实在难以继续再呆下去,便准备通知部族派人来抬回翕背狼的尸体,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翕背狼可谓浑身是宝! 静悄悄的荒草地上,又只剩下了丘白鹭一人,他的体内由于翕背狼的獠牙被拔了出来,最后的血脉阻碍也消失了,气血流转之间,大量的营养物质开始向全身各处散布,翕背狼精血中的养分充分发挥了作用,在快速填补着他身体的亏空。 阴裭阵牌震动,他全身都被一种异样的波动包裹,肌体上一层朦胧的血色光辉浮现,气血极有韵律的开始震荡,体表那些交错分布的狰狞伤口仿若水波流动般,由内而外快速弥合着。 体表下,大量养分释放渗透,在微观层次上,他的伤口处血肉组织在快速重组、恢复、并生长着。 一刻钟后,在身形消瘦的老族长带领下,大量的部族勇士赶了过来,看到地面上倒伏的翕背狼尸体均是大喜过望,对于部族来讲,想捕捉这样一头凶猛的大家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当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快动手!等会血腥味引来其他的魔兽就麻烦了!”,老族长收起喜色当机立断道。 部落勇士们也不是盖的,立即冲上去数人先将翕背狼尸体抬走了,剩下的人在地上快速撒着灰穗草的粉末,浓重的臭味渐渐将现场的血腥味完全掩盖了下去。 “族长!这具尸体怎么办?”,柸提指着被随意搬到一边的丘白鹭问道,他的生机内敛,气息极弱,竟没人发现他还活着。 “唉!也是个强者!部落收了他这份大礼,就近找个地方将他埋了吧!”,老族长叹息道,这时就着月光扫视了地上的那具尸体一眼,他突然惊异道:“咦,好像是兵团的正规军啊?怎么会流落到此处?”。 大步走过去,他在丘白鹭腰上摸索了片刻,果然在他背后摸出了兵牌,虽然丘白鹭早就升了“后备军头”,以前的令牌却一直还挂在后腰上,没想到扔。 “族长!你看那是什么?”,这时,老族长身后一名眼尖的部族勇士指着丘白鹭的腹前说道,只见随着老族长翻起丘白鹭的身子,从他烂成布条的衣服间露出了一个布袋状的东西。 扒开衣服的烂布条,老族长将那布袋状东西拿了出来,翻看了半天,拉开袋口,将手伸了进去探摸,却是什么也没摸到,提起袋子看了看,瘪瘪的,估计是空的,便随手扔给了那开口的年青勇士道:“涡莫,拿玩去吧!”。 那黄眉小眼的部族勇士眉开眼笑道:“嘿嘿!谢族长赏了!”,举起袋子把玩起来。 “咦!这还有个东西”,老族长将丘白鹭胸前的红珏又翻了出来,看着光洁晶亮的玉璧,他顿时双眼放光道:“这肯定是个好东西!他人既然死了,再带着这个也没必要了,老夫就收了!”,说着便使劲一拉,想将红珏拽下来。 没想到,拴着红珏的兽筋却异常结实,没拉断,反而将丘白鹭的身体拉起来尺许高,他吃惊下一松手,丘白鹭便又摔了回去。 从他颈后将红珏带着兽筋一起取了下来,老族长正欣喜,眼光不经意间扫向下方却惊得身体一颤,只见,地上躺着的尸体竟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明月的映照下,两道如火焰般的蓝光闪烁,无比幽深! “啊!诈尸了!”,旁边的部族勇士们也发现了异样,顿时惊呼起来,纷纷后退,脸上布满了惊惧! “慌什么!”,退了一步,老族长怒目圆睁喝道,眼神死死盯住了地上的丘白鹭,确认他是否要发动攻击! “拿了我的红珏吗?”,被摔醒过来的丘白鹭,盯着那拿着红珏的老族长心中思索道,料想空间袋也必然已被搜走。 “你是什么人?”,柸提和另外一名什长同时站了出来,向着正起身的丘白鹭喝问道,手中的粗铁兵器横起,做出了进攻的姿态。 眉头皱了皱,丘白鹭艰难坐起了身子,头脑中一阵阵眩晕,身上多处仍有剧痛传来,但伤势似乎有了根本性好转,小幅度的行动已经没有问题了。 “怎么恢复的如此快?”,他心中疑惑,脸上却平静异常,看着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两个吽族汉子,平静道:“你们是什么人?”,声音竟异常嘶哑,配合布满疤痕的脸庞和身体,显得十分狰狞! “你是治府兵团的人?”,老族长走上前来,看着丘白鹭目光灼灼地试探道,没有理会旁边柸提二人的施礼招呼。 “不错!看来你是掌事的了,拿了我的东西,还不还回来吗?”,丘白鹭眼神中闪烁着精芒道,这个老者的实力是众人中最强的,但也不过尉级顶峰的实力,紧随其后的那两名壮汉也都是尉级,但给自己的威胁感并不如这个老者强。 眼中神色闪动,那老族长似乎在衡量着什么,最终他一挥手将红珏抛了回来,这又是一个试探! 第一二三章 暂时落脚 此时,丘白鹭的生机内敛,气息极为微弱,搬他身体的部族勇士们又恶心又怕,恨不得将他扔的远远地,根本没人发现他还活着。 走到近处,老族长叹息道:“唉!也是个强者!部落收了他这份大礼,就近找个地方将他埋了吧!”,就着月光扫到那尸体的破烂制服,却突然惊异道:“咦,好像是兵团的正规军啊?怎么回事?”。 俯身在“尸体”腰上摸索了片刻,他突然翻出了一面令牌,上面是一个刻成圆形的“兵”字,虽然丘白鹭早就升了“后备军头”,以前的令牌却一直还挂在后腰上,没想到收起来。 “诶?族长!你看那是什么?”,这时,旁边一名眼尖的部族勇士指着丘白鹭的腹前说道,只见随着老族长的翻找,一个布袋装的东西从那尸身快烂成布条的衣服间露了出来。 将那布袋抽了出来,翻看了半天,老族长这才找到袋口,探手进去,却是什么也没摸到,提起袋子看了看,瘪瘪的,估计是空的,他便随手扔给了那之前说话的年青人道:“涡莫,给你了,拿玩去吧!”。 那年青勇士黄眉小眼,一笑便露出了猥琐相,接过布袋,他开心道:“嘿嘿!谢族长赏了!”,攥着袋子把玩起来。 “咦!这还有个东西”,老族长又翻出来一块红珏,看着那光洁晶亮的材质,他双眼放光道:“这肯定是个好东西!既然人都死了,再带着这个也没必要了,老夫就收下了!”,说着便使劲一拉,想将红珏拽下来。 不曾想,拴着红珏的兽筋竟如此结实,一拉不但没拉断,反而将丘白鹭的身体拉起来尺许高,吃惊之下,他一松手,丘白鹭的身体便又摔回了荒草中。 从丘白鹭颈后将红珏带着兽筋一起取了下来,老族长把玩着十分喜爱,眼光不经意间扫向下方,却突然惊得猛退两步,身体一个激灵,只见,地上躺着的“尸体”竟睁开了眼睛,正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 蓝月的光芒映照下,他的双眼蓝光闪烁,幽深无比,真真恐怖! “啊呀!诈尸了!”,旁边的部族勇士们也发现了异样,顿时惊呼起来,仓惶后退,一个个脸上都布满了惊惧! “慌什么!”,老族长突然怒目圆睁喝道,眼神死死盯住了地上的“那人”,谨慎防备着! 丘白鹭是被老族长那一下摔醒的,盯着被拿走的红珏,他立时明了了事情的经过,心中一沉,料想,空间袋也必然被搜走了。 “你是什么人?”,柸提和另外一名稍矮些许的什长同时站了出来,举着手中兵器向正起身的丘白鹭喝问道。 眉头紧皱,丘白鹭很费力地才坐起了身子,头脑中充满了排解不掉的眩晕,身上多处仍是传来不间断的剧痛,不过,伤势似乎有了根本性好转,小幅度的行动已经可以勉力为之。 “怎么会恢复的如此之快?”,他心中疑惑,脸上仍平静异常,看着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两个吽族汉子,他平静道:“你们又是什么人?”,声音发出,竟是异常嘶哑,配合那狰狞的面孔,竟显得无比阴森! 柸提二人心中一震,正要有所动作,那老族长上前一步问道:“你是治府兵团的人?”,完全没有理会柸提二人对他的敬礼问候。 “不错!看来你是真正掌事的了,拿了我的东西,还不还回来吗?”,丘白鹭眼光灼灼道,气度异常沉稳,此时,他隐约察觉到,这个老者的实力应是众人中最强的,但给他的感觉不像校级强者那般具有压迫性,很可能还处在尉级之中,紧随其后的那两名壮汉修为肯定还不如他,带给自己的威胁感差了很多。 谨慎地打量着丘白鹭,那老族长眼中神色闪动,似乎在衡量着什么,突然,他一挥手将红珏抛了过去,这其实是他的一个试探! 红珏划过漂亮的弧线飞来,“砰”一声砸在了胸口,丘白鹭心中苦涩,却根本没有能力去接,这下子他知道,那老者肯定试探出自己的虚实了。 “呵呵!”,老族长皱巴巴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道:“阁下看来受伤不轻啊!” 已没有再遮掩的必要,丘白鹭索性坦白道:“不错!我确实身受重伤,不过,拽一两个人同归于尽还是有能力的”,话音冰冷,说着淡淡扫视了周围一眼,那种肃杀和冷漠犀利地透了出来。 到此时,他仍在诈这些不明来路的吽族人。 眼神一凝,老族长想到了此前的情形,试探着问道:“翕背狼死于阁下之手?”,丘白鹭点点头应下,却没有再说话,反而看向了那拿着他空间袋的部族勇士,眼神一瞬不瞬,盯得那人有些惊慌,身形微退了退,不甘地喝道:“你,你看什么?”,手却不由摸上了腰间挂着的空间袋。 此时,一旁的老族长却眉头微蹙,在考虑着如何处理眼前的局面,他很清楚,这人身上必然已受重伤,十层战力怕也去了七八成,而从令牌来看,此人不过是个小兵,然而,杀死成年翕背狼这种手段又岂是一个小兵能有的?此人身上怕还有极大隐秘,究竟该如何对待他?为敌还是为友?必须慎重才行! “族长?”,这时,身后的柸提忍不住传来声音提醒,见族长半天没有动静,他们都有些焦躁,面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身受重伤,嘴里唬人罢了,哪还有再伤人的实力,真当大家会怕了他不成? 头颅微抬,老族长看向了丘白鹭,终于定下了心意,他不想轻易用部族勇士的生命冒险,也不想牵扯出太多麻烦,毕竟,此人无论是不是兵团的人,跟强大的治府武装都脱不了干系,领主府,作为地域的霸主势力,他们这个小小的散部,最好不要招惹,否则,很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涡莫,把那个袋子也还给这位…,请问尊名?”,老族长准备息事宁人。 “索伦!”,丘白鹭脱口而出道,他不想报出自己的真名,心中一瞬间闪过昔日朝夕相伴的索伦、隆巴尔等人的身影,便直接用了索伦的名字,一丝感怀瞬间掠过了心头。 “原来是索伦阁下,之前以为你…,所以取走了阁下的东西,还请见谅!”,老族长嘻哈着貌似赔礼道。 “话讲明了,便没事了!不知道你们为何会到这里?”,看到那士兵将空间袋也送了回来,丘白鹭便向那老者问道,他需要信息判断目前的形势。 “唉!草原上遭了灾劫,部族都纷纷逃难,我们这等连小部族也算不上的散部,也只能跟着四散逃亡,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没想到的是,刚到山麓外围就碰到了阁下,这也真是缘分啊!” 摇摇头,老族长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大概讲了出来,顺带还拉近了两方的关系,真真是老于世故! 眉头一皱随即松开,丘白鹭也顺着他的话笑道:“确实是缘分,刚跟那头畜生拼过一场就遇到了贵部,是在下的荣幸啊!不知可否请贵部收留一日,明日伤一恢复,便会离开,当然,日后必有重谢!”。 老族长闻言一愣,本想着化解误会立即离开,以免惹麻烦上身,没想到对方竟主动粘了上来,更让他的吃惊的是,那人一身伤势明显极重,竟说明日便能恢复,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方便吗?那算了!”,丘白鹭见对方沉默不语,以为自己的盘算落空,心中叹息了一声说道。 第一二四章 幽深无底 当自身难保时,身处荒山最怕什么?毒虫、猛兽、魔兽,它们是不会跟你讲任何道理的,扑上来便是狠狠撕咬,不死不休,不对,是死了,也要将你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呵呵!怎么会?欢迎之至!”,老族长皮笑肉不笑地道,却将那丝不情愿的神情巧妙地掩盖在了夜色下。 丘白鹭说话、行事干脆利落,气度沉稳异常,一举一动都有种掌握大局、反客为主的意味,加之身份实在诡秘,让这老族长生出了极大的警觉,但毕竟一暗不如一明,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不妨直接带到营盘中监视,这比让他在暗中觊觎谋算部族要强的多。 玛茜给众人带路,等在了西南方百丈丈外,此时早就焦急异常了,抬头间,见那“死人”竟坐在担架上被抬了下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指着上方手指颤抖道:“他!他!鬼…啊!”。 “啥子?”,旁边的图冴本正偷看着她的一颦一笑,见她突然惊骇地跳了起来,吓了一跳,循着她指的方向便看了过去,却见几个兄弟正抬着一个黑咕隆咚的“人”走了下来,而那人… “我去——!啥子东西?”,他的脸色大变,玛茜不是说那人死了吗?怎么还被抬了下来?那分明是个“大活人”啊! “别怕,我先上去看看!”,拍拍玛茜的肩头,图冴抖了抖脖颈,抛掉心中的惊异,大步迎了上去,他要看看,这帮人究竟在搞什么鬼,怎么把“死人”活着弄下来了? 迎上去五六十丈,最前方引路涡莫笑呵呵老远便招呼道:“呦呵!图冴大哥,你咋也过来了?”。 “哦,哦,我过来看看!”,图冴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举目向后面看去,等看清被抬着的那人的容貌,“嘶——!”,他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狰狞惨厉的面目,是“人”吗?尤其是那两道深沉灼目的视线,简直夺人心魄,他心中发沉,隐隐觉得后背有点凉飕飕的,不由向涡莫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涡莫叽叽喳喳地将事情的大概讲述了一遍,他的心这才定了下来,却再不想多看那人一眼,太有心理阴影了,这种凄惨的伤势,若换做是他,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下来,这人简直,简直就是铁石做的啊!太不是人了! 各自归营,吽族的小散部,自从丘白鹭进驻,也立时变得寂然无声,更有部族勇士约束不能嘈杂,以免引来山中猛兽,整个营盘都静悄悄的。 在吽族的这个小散部中休息了一夜,天色放亮时,丘白鹭才放松了下来,此时却发现,这个部族竟没有迁移的意思,反而安排族人四处去寻找搜集食物,捕捉普通的鸟兽,看来是要长期避难。 经过近五个时辰的休息,他身上大部分的伤口都已经基本愈合了,现在正常行动没有多大问题了,想来,最多到傍晚的时候,必然能恢复到可以初步使用武力的地步,到时凭着自己一身本领,即便遇到危险,再不济,也不会像昨日那般毫无反抗之力了。 继续装作重伤在身的样子,他一直躺在荒草堆上不言不动,这个小散部的族民们,视他如蛇蝎,根本不敢靠近,而那些勇士们都四散向更远的地方去捕猎了,要为部族的生存而战斗,此时,除了老族长和一部分留守的勇士,部族营盘依旧十分清净。 此时,还是没办法修炼,但不妨碍他推演功诀,这一夜,他一直没敢松懈,时刻提防着部族中人,好在,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平平安安过了一夜。 此时,关于“天魁杀诀”左手版的心法和功诀,都已被他推演完善了,当然,只是前三层的功法,后面两层,他还是在剥茧抽丝地慢慢推演领悟中,十分繁难,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剖析分明。 “等伤势好了,就去找他们,到时候,我就能将功法传给宙了!”,欣慰地想着,他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精神上的疲惫凶猛地席卷上来! 虹山领中北部,溪江上游北岸的治府——格汶城中:原本城头的红色大旗被换成了一水的蓝旗,上面张牙舞爪的“肱暝”、“第一军团”等的字样似乎要从旗面上穿透出来,极为刚劲,城头戍卫的威武严整,也远胜原虹山守军。 这里,虹山领的治府,已被都兰北方集群临时征用,大军到来之时,戍城卫队却是比之南疆边塞的驻军听话多了,乖乖敞开了城门。 其实,当知道是魔国的北方集群前来之时,格汶城满城的达官显贵早就被震慑住了,根本提不起作对的胆量,早就疏通了城防军的工作,任由北方集群进驻。 北方集群或者叫肱暝集群,作为都兰境内一等一的精锐之军,自然根本不在意是否会遇到领地武装的抵抗,凡敢触怒大军的,一律扫平,既然格汶城识相,便避过了一劫。 凌晨时分,一声响亮的报号声响起在领主府议事大殿外,“报——!大帅,丰翼城急讯!”,一个黑甲士兵飞奔入了殿中,向正检查一众将领整备工作的第一军团长络泰.伍德高声禀报道。 一身银甲的络泰.伍德就是肱暝集群留守部队的最高长官,大地震后,接到上峰的命令,他立时率领了一半的兵力北上探察,而驻地的魔晶矿的安全也异常重要,是以,他并不敢在此事上耽搁,一路急行军赶路,以图早日调查清楚回军,以免本部的魔晶矿出了意外。 而丰翼城,就是肱暝集群本部驻地,位于都兰魔国北方,靠近虹山领,把守着魔国的北方的那条魔晶矿脉,任务极为重要。 将军报看完,络泰.伍德脸色倏然一变,圆目中神色只出现一瞬间的犹疑,便立时将军报震碎,传令道:“传令,大军集结!立——刻——回——军!”。 “立刻回军”四个字,他咬的异常清晰,一众兵团长们都听得无比真切,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奉命追查北方震动的原因,千辛万苦才赶到这,不想,竟立时又要折返回去,上层究竟是如何考虑的?调动大军在玩不成? 然而谁也没敢问,在看到军团长眼神一眯,有要发怒的趋势后,六名兵团长哪还敢迟疑,同时躬身应一声“是!”,飞奔出了大殿。 “究竟出了什么事?军报竟用上了十万火急的密文令符?”,络泰.伍德长眉蹙起,看着大殿外的空地,惊疑不定地想到。 碎叶领,云木城东五百多里外:蓝色大军快速行进,对面,一骑急速驰来。 “领主大人!已经调查清楚:云木城已经成为一座空城,碎叶领大军撤往了北方!”,风尘仆仆赶来的近卫骑士急速下马,跪地回报道。 “好狡猾的彼得罗.森克,竟故意误导我们,拖延我军追击的速度!”,眼神一凝,青花领第三兵团兵团长,老将司坦迪.蒙嘉冷冷说道,“领主大人,看来菲德古是想拖延战势,在北方与我们一较雌雄啊!”。 “哼哼!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立即散布哨探,追踪碎叶领治府军北撤的踪迹,同时联络南方的虹山领军队,我要沿途设伏,让其他各路援军一个也别想接济到他!”,换上一身黑色战袍的海德拉,眼神变得异常冰冷,大声向身前的近卫军命令着。 “是!”,一旁的近卫统领高声应命后,立即将任何分派了下去,数百名近卫骑士向着四面八方散布开去,与此同时,第三兵团也开始转道向北行军,要沿途寻找合适地形埋伏,一旦探得碎叶领援军消息,立时出其不意将其歼灭! 第一二二章 触目惊心 ?书友!有你们很温暖,圣诞节了,送上云竹的祝福!」 “啊!”,绕过一片荒草从,玛茜顿时被前方的景象吓坏了,惊叫出声! 只见,乱石之上,一只体形三四米的狰狞魔兽扑倒于地,周围鲜血遍地,好不恐怖,浓重的腥臭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不禁有种想呕吐的冲动。 那魔兽一看体形就知道绝不好惹,以前她虽然也参与过狩猎,但都是合部落勇士数人之力绞杀一些普通的猛兽和魔兽,何时面对过如此狰狞的翕背狼?那都是什长们才能对付的凶猛家伙啊。 “不对!那还有个人!啊,它死了?”,玛茜一惊一乍,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此时已经辨认出了这只魔兽的身份,翕背狼,那是相当于士级顶峰实力的强横魔兽,部落勇士对上根本就是送死。 可是,现在分明死在了这里,它的嘴上挂着的人又是谁?难道是他杀的这个凶猛的家伙吗?不对,是同归于尽了! 小心翼翼围着一人一兽的尸体转了半天,玛茜确他们认都死了,顿时胆子稍大了些,靠了上去,眼神死死盯着翕背狼狰狞的兽头,生怕它突然暴起伤人。 走到跟前,她看到翕背狼碧绿的眼睛中已经没有了神采,确实是死了,便蹲下了身子,去察看那兽口獠牙上挂着的尸体。 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竟能与这样一头凶狠的魔兽同归于尽了,放在部落里也称得上强者了,怕是除了三位什长和老族长,根本没有人再是敌手了。 费了好半天劲才将那具尸体从獠牙上拔了出来,玛茜并不害怕,从小到大,不知见过多少尸体,一个已死之人,是没有半点威胁的。 “唉!血都流尽了”,看着尸体肩头两个深可见骨的伤口中流出两股黑血就渐渐不再有血流出了,她叹口气道,却是没发现,实际上,可怕的伤口在自主收缩,完全控制了失血的势头。 将尸体平放到地上,她扫视到这人的脸上,顿时心中一惊,猛退了两步,这哪里是一张人脸啊?上面疤痕遍布,满面污血,好不狰狞! 大口喘气,她好半天才平息下来心中的惊愕,却是不想再靠过去了,太恶心了,加上周围血污的腥臭,实在难以继续再呆下去,便准备通知部族派人来抬回翕背狼的尸体,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翕背狼可谓浑身是宝! 静悄悄的荒草地上,又只剩下了丘白鹭一人,他的体内由于翕背狼的獠牙被拔了出来,最后的血脉阻碍也消失了,气血流转之间,大量的营养物质开始向全身各处散布,翕背狼精血中的养分充分发挥了作用,在快速填补着他身体的亏空。 阴裭阵牌震动,他全身都被一种异样的波动包裹,肌体上一层朦胧的血色光辉浮现,气血极有韵律的开始震荡,体表那些交错分布的狰狞伤口仿若水波流动般,由内而外快速弥合着。 体表下,大量养分释放渗透,在微观层次上,他的伤口处血肉组织在快速重组、恢复、并生长着。 一刻钟后,在身形消瘦的老族长带领下,大量的部族勇士赶了过来,看到地面上倒伏的翕背狼尸体均是大喜过望,对于部族来讲,想捕捉这样一头凶猛的大家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当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快动手!等会血腥味引来其他的魔兽就麻烦了!”,老族长收起喜色当机立断道。 部落勇士们也不是盖的,立即冲上去数人先将翕背狼尸体抬走了,剩下的人在地上快速撒着灰穗草的粉末,浓重的臭味渐渐将现场的血腥味完全掩盖了下去。 “族长!这具尸体怎么办?”,柸提指着被随意搬到一边的丘白鹭问道,他的生机内敛,气息极弱,竟没人发现他还活着。 “唉!也是个强者!部落收了他这份大礼,就近找个地方将他埋了吧!”,老族长叹息道,这时就着月光扫视了地上的那具尸体一眼,他突然惊异道:“咦,好像是兵团的正规军啊?怎么会流落到此处?”。 大步走过去,他在丘白鹭腰上摸索了片刻,果然在他背后摸出了兵牌,虽然丘白鹭早就升了“后备军头”,以前的令牌却一直还挂在后腰上,没想到扔。 “族长!你看那是什么?”,这时,老族长身后一名眼尖的部族勇士指着丘白鹭的腹前说道,只见随着老族长翻起丘白鹭的身子,从他烂成布条的衣服间露出了一个布袋状的东西。 扒开衣服的烂布条,老族长将那布袋状东西拿了出来,翻看了半天,拉开袋口,将手伸了进去探摸,却是什么也没摸到,提起袋子看了看,瘪瘪的,估计是空的,便随手扔给了那开口的年青勇士道:“涡莫,拿玩去吧!”。 那黄眉小眼的部族勇士眉开眼笑道:“嘿嘿!谢族长赏了!”,举起袋子把玩起来。 “咦!这还有个东西”,老族长将丘白鹭胸前的红珏又翻了出来,看着光洁晶亮的玉璧,他顿时双眼放光道:“这肯定是个好东西!他人既然死了,再带着这个也没必要了,老夫就收了!”,说着便使劲一拉,想将红珏拽下来。 没想到,拴着红珏的兽筋却异常结实,没拉断,反而将丘白鹭的身体拉起来尺许高,他吃惊下一松手,丘白鹭便又摔了回去。 从他颈后将红珏带着兽筋一起取了下来,老族长正欣喜,眼光不经意间扫向下方却惊得身体一颤,只见,地上躺着的尸体竟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明月的映照下,两道如火焰般的蓝光闪烁,无比幽深! “啊!诈尸了!”,旁边的部族勇士们也发现了异样,顿时惊呼起来,纷纷后退,脸上布满了惊惧! “慌什么!”,退了一步,老族长怒目圆睁喝道,眼神死死盯住了地上的丘白鹭,确认他是否要发动攻击! “拿了我的红珏吗?”,被摔醒过来的丘白鹭,盯着那拿着红珏的老族长心中思索道,料想空间袋也必然已被搜走。 “你是什么人?”,柸提和另外一名什长同时站了出来,向着正起身的丘白鹭喝问道,手中的粗铁兵器横起,做出了进攻的姿态。 眉头皱了皱,丘白鹭艰难坐起了身子,头脑中一阵阵眩晕,身上多处仍有剧痛传来,但伤势似乎有了根本性好转,小幅度的行动已经没有问题了。 “怎么恢复的如此快?”,他心中疑惑,脸上却平静异常,看着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两个吽族汉子,平静道:“你们是什么人?”,声音竟异常嘶哑,配合布满疤痕的脸庞和身体,显得十分狰狞! “你是治府兵团的人?”,老族长走上前来,看着丘白鹭目光灼灼地试探道,没有理会旁边柸提二人的施礼招呼。 “不错!看来你是掌事的了,拿了我的东西,还不还回来吗?”,丘白鹭眼神中闪烁着精芒道,这个老者的实力是众人中最强的,但也不过尉级顶峰的实力,紧随其后的那两名壮汉也都是尉级,但给自己的威胁感并不如这个老者强。 眼中神色闪动,那老族长似乎在衡量着什么,最终他一挥手将红珏抛了回来,这又是一个试探! 第一二三章 谋算生机 此时,丘白鹭的生机内敛,气息极为微弱,搬他身体的部族勇士们又恶心又怕,恨不得将他扔的远远地,根本没人发现他还活着。 走到近处,老族长叹息道:“唉!也是个强者!部落收了他这份大礼,就近找个地方将他埋了吧!”,就着月光扫到那尸体的破烂制服,却突然惊异道:“咦,好像是兵团的正规军啊?怎么回事?”。 俯身在“尸体”腰上摸索了片刻,他突然翻出了一面令牌,上面是一个刻成圆形的“兵”字,虽然丘白鹭早就升了“后备军头”,以前的令牌却一直还挂在后腰上,没想到收起来。 “诶?族长!你看那是什么?”,这时,旁边一名眼尖的部族勇士指着丘白鹭的腹前说道,只见随着老族长的翻找,一个布袋装的东西从那尸身快烂成布条的衣服间露了出来。 将那布袋抽了出来,翻看了半天,老族长这才找到袋口,探手进去,却是什么也没摸到,提起袋子看了看,瘪瘪的,估计是空的,他便随手扔给了那之前说话的年青人道:“涡莫,给你了,拿玩去吧!”。 那年青勇士黄眉小眼,一笑便露出了猥琐相,接过布袋,他开心道:“嘿嘿!谢族长赏了!”,攥着袋子把玩起来。 “咦!这还有个东西”,老族长又翻出来一块红珏,看着那光洁晶亮的材质,他双眼放光道:“这肯定是个好东西!既然人都死了,再带着这个也没必要了,老夫就收下了!”,说着便使劲一拉,想将红珏拽下来。 不曾想,拴着红珏的兽筋竟如此结实,一拉不但没拉断,反而将丘白鹭的身体拉起来尺许高,吃惊之下,他一松手,丘白鹭的身体便又摔回了荒草中。 从丘白鹭颈后将红珏带着兽筋一起取了下来,老族长把玩着十分喜爱,眼光不经意间扫向下方,却突然惊得猛退两步,身体一个激灵,只见,地上躺着的“尸体”竟睁开了眼睛,正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 蓝月的光芒映照下,他的双眼蓝光闪烁,幽深无比,真真恐怖! “啊呀!诈尸了!”,旁边的部族勇士们也发现了异样,顿时惊呼起来,仓惶后退,一个个脸上都布满了惊惧! “慌什么!”,老族长突然怒目圆睁喝道,眼神死死盯住了地上的“那人”,谨慎防备着! 丘白鹭是被老族长那一下摔醒的,盯着被拿走的红珏,他立时明了了事情的经过,心中一沉,料想,空间袋也必然被搜走了。 “你是什么人?”,柸提和另外一名稍矮些许的什长同时站了出来,举着手中兵器向正起身的丘白鹭喝问道。 眉头紧皱,丘白鹭很费力地才坐起了身子,头脑中充满了排解不掉的眩晕,身上多处仍是传来不间断的剧痛,不过,伤势似乎有了根本性好转,小幅度的行动已经可以勉力为之。 “怎么会恢复的如此之快?”,他心中疑惑,脸上仍平静异常,看着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两个吽族汉子,他平静道:“你们又是什么人?”,声音发出,竟是异常嘶哑,配合那狰狞的面孔,竟显得无比阴森! 柸提二人心中一震,正要有所动作,那老族长上前一步问道:“你是治府兵团的人?”,完全没有理会柸提二人对他的敬礼问候。 “不错!看来你是真正掌事的了,拿了我的东西,还不还回来吗?”,丘白鹭眼光灼灼道,气度异常沉稳,此时,他隐约察觉到,这个老者的实力应是众人中最强的,但给他的感觉不像校级强者那般具有压迫性,很可能还处在尉级之中,紧随其后的那两名壮汉修为肯定还不如他,带给自己的威胁感差了很多。 谨慎地打量着丘白鹭,那老族长眼中神色闪动,似乎在衡量着什么,突然,他一挥手将红珏抛了过去,这其实是他的一个试探! 红珏划过漂亮的弧线飞来,“砰”一声砸在了胸口,丘白鹭心中苦涩,却根本没有能力去接,这下子他知道,那老者肯定试探出自己的虚实了。 “呵呵!”,老族长皱巴巴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道:“阁下看来受伤不轻啊!” 已没有再遮掩的必要,丘白鹭索性坦白道:“不错!我确实身受重伤,不过,拽一两个人同归于尽还是有能力的”,话音冰冷,说着淡淡扫视了周围一眼,那种肃杀和冷漠犀利地透了出来。 到此时,他仍在诈这些不明来路的吽族人。 眼神一凝,老族长想到了此前的情形,试探着问道:“翕背狼死于阁下之手?”,丘白鹭点点头应下,却没有再说话,反而看向了那拿着他空间袋的部族勇士,眼神一瞬不瞬,盯得那人有些惊慌,身形微退了退,不甘地喝道:“你,你看什么?”,手却不由摸上了腰间挂着的空间袋。 此时,一旁的老族长却眉头微蹙,在考虑着如何处理眼前的局面,他很清楚,这人身上必然已受重伤,十层战力怕也去了七八成,而从令牌来看,此人不过是个小兵,然而,杀死成年翕背狼这种手段又岂是一个小兵能有的?此人身上怕还有极大隐秘,究竟该如何对待他?为敌还是为友?必须慎重才行! “族长?”,这时,身后的柸提忍不住传来声音提醒,见族长半天没有动静,他们都有些焦躁,面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身受重伤,嘴里唬人罢了,哪还有再伤人的实力,真当大家会怕了他不成? 头颅微抬,老族长看向了丘白鹭,终于定下了心意,他不想轻易用部族勇士的生命冒险,也不想牵扯出太多麻烦,毕竟,此人无论是不是兵团的人,跟强大的治府武装都脱不了干系,领主府,作为地域的霸主势力,他们这个小小的散部,最好不要招惹,否则,很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涡莫,把那个袋子也还给这位…,请问尊名?”,老族长准备息事宁人。 “索伦!”,丘白鹭脱口而出道,他不想报出自己的真名,心中一瞬间闪过昔日朝夕相伴的索伦、隆巴尔等人的身影,便直接用了索伦的名字,一丝感怀瞬间掠过了心头。 “原来是索伦阁下,之前以为你…,所以取走了阁下的东西,还请见谅!”,老族长嘻哈着貌似赔礼道。 “话讲明了,便没事了!不知道你们为何会到这里?”,看到那士兵将空间袋也送了回来,丘白鹭便向那老者问道,他需要信息判断目前的形势。 “唉!草原上遭了灾劫,部族都纷纷逃难,我们这等连小部族也算不上的散部,也只能跟着四散逃亡,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没想到的是,刚到山麓外围就碰到了阁下,这也真是缘分啊!” 摇摇头,老族长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大概讲了出来,顺带还拉近了两方的关系,真真是老于世故! 眉头一皱随即松开,丘白鹭也顺着他的话笑道:“确实是缘分,刚跟那头畜生拼过一场就遇到了贵部,是在下的荣幸啊!不知可否请贵部收留一日,明日伤一恢复,便会离开,当然,日后必有重谢!”。 老族长闻言一愣,本想着化解误会立即离开,以免惹麻烦上身,没想到对方竟主动粘了上来,更让他的吃惊的是,那人一身伤势明显极重,竟说明日便能恢复,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方便吗?那算了!”,丘白鹭见对方沉默不语,以为自己的盘算落空,心中叹息了一声说道。 第一二四章 南下北上 当自身难保时,身处荒山最怕什么?毒虫、猛兽、魔兽,它们是不会跟你讲任何道理的,扑上来便是狠狠撕咬,不死不休,不对,是死了,也要将你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呵呵!怎么会?欢迎之至!”,老族长皮笑肉不笑地道,却将那丝不情愿的神情巧妙地掩盖在了夜色下。 丘白鹭说话、行事干脆利落,气度沉稳异常,一举一动都有种掌握大局、反客为主的意味,加之身份实在诡秘,让这老族长生出了极大的警觉,但毕竟一暗不如一明,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不妨直接带到营盘中监视,这比让他在暗中觊觎谋算部族要强的多。 玛茜给众人带路,等在了西南方百丈丈外,此时早就焦急异常了,抬头间,见那“死人”竟坐在担架上被抬了下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指着上方手指颤抖道:“他!他!鬼…啊!”。 “啥子?”,旁边的图冴本正偷看着她的一颦一笑,见她突然惊骇地跳了起来,吓了一跳,循着她指的方向便看了过去,却见几个兄弟正抬着一个黑咕隆咚的“人”走了下来,而那人… “我去——!啥子东西?”,他的脸色大变,玛茜不是说那人死了吗?怎么还被抬了下来?那分明是个“大活人”啊! “别怕,我先上去看看!”,拍拍玛茜的肩头,图冴抖了抖脖颈,抛掉心中的惊异,大步迎了上去,他要看看,这帮人究竟在搞什么鬼,怎么把“死人”活着弄下来了? 迎上去五六十丈,最前方引路涡莫笑呵呵老远便招呼道:“呦呵!图冴大哥,你咋也过来了?”。 “哦,哦,我过来看看!”,图冴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举目向后面看去,等看清被抬着的那人的容貌,“嘶——!”,他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狰狞惨厉的面目,是“人”吗?尤其是那两道深沉灼目的视线,简直夺人心魄,他心中发沉,隐隐觉得后背有点凉飕飕的,不由向涡莫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涡莫叽叽喳喳地将事情的大概讲述了一遍,他的心这才定了下来,却再不想多看那人一眼,太有心理阴影了,这种凄惨的伤势,若换做是他,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下来,这人简直,简直就是铁石做的啊!太不是人了! 各自归营,吽族的小散部,自从丘白鹭进驻,也立时变得寂然无声,更有部族勇士约束不能嘈杂,以免引来山中猛兽,整个营盘都静悄悄的。 在吽族的这个小散部中休息了一夜,天色放亮时,丘白鹭才放松了下来,此时却发现,这个部族竟没有迁移的意思,反而安排族人四处去寻找搜集食物,捕捉普通的鸟兽,看来是要长期避难。 经过近五个时辰的休息,他身上大部分的伤口都已经基本愈合了,现在正常行动没有多大问题了,想来,最多到傍晚的时候,必然能恢复到可以初步使用武力的地步,到时凭着自己一身本领,即便遇到危险,再不济,也不会像昨日那般毫无反抗之力了。 继续装作重伤在身的样子,他一直躺在荒草堆上不言不动,这个小散部的族民们,视他如蛇蝎,根本不敢靠近,而那些勇士们都四散向更远的地方去捕猎了,要为部族的生存而战斗,此时,除了老族长和一部分留守的勇士,部族营盘依旧十分清净。 此时,还是没办法修炼,但不妨碍他推演功诀,这一夜,他一直没敢松懈,时刻提防着部族中人,好在,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平平安安过了一夜。 此时,关于“天魁杀诀”左手版的心法和功诀,都已被他推演完善了,当然,只是前三层的功法,后面两层,他还是在剥茧抽丝地慢慢推演领悟中,十分繁难,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剖析分明。 “等伤势好了,就去找他们,到时候,我就能将功法传给宙了!”,欣慰地想着,他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精神上的疲惫凶猛地席卷上来! 虹山领中北部,溪江上游北岸的治府——格汶城中:原本城头的红色大旗被换成了一水的蓝旗,上面张牙舞爪的“肱暝”、“第一军团”等的字样似乎要从旗面上穿透出来,极为刚劲,城头戍卫的威武严整,也远胜原虹山守军。 这里,虹山领的治府,已被都兰北方集群临时征用,大军到来之时,戍城卫队却是比之南疆边塞的驻军听话多了,乖乖敞开了城门。 其实,当知道是魔国的北方集群前来之时,格汶城满城的达官显贵早就被震慑住了,根本提不起作对的胆量,早就疏通了城防军的工作,任由北方集群进驻。 北方集群或者叫肱暝集群,作为都兰境内一等一的精锐之军,自然根本不在意是否会遇到领地武装的抵抗,凡敢触怒大军的,一律扫平,既然格汶城识相,便避过了一劫。 凌晨时分,一声响亮的报号声响起在领主府议事大殿外,“报——!大帅,丰翼城急讯!”,一个黑甲士兵飞奔入了殿中,向正检查一众将领整备工作的第一军团长络泰.伍德高声禀报道。 一身银甲的络泰.伍德就是肱暝集群留守部队的最高长官,大地震后,接到上峰的命令,他立时率领了一半的兵力北上探察,而驻地的魔晶矿的安全也异常重要,是以,他并不敢在此事上耽搁,一路急行军赶路,以图早日调查清楚回军,以免本部的魔晶矿出了意外。 而丰翼城,就是肱暝集群本部驻地,位于都兰魔国北方,靠近虹山领,把守着魔国的北方的那条魔晶矿脉,任务极为重要。 将军报看完,络泰.伍德脸色倏然一变,圆目中神色只出现一瞬间的犹疑,便立时将军报震碎,传令道:“传令,大军集结!立——刻——回——军!”。 “立刻回军”四个字,他咬的异常清晰,一众兵团长们都听得无比真切,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奉命追查北方震动的原因,千辛万苦才赶到这,不想,竟立时又要折返回去,上层究竟是如何考虑的?调动大军在玩不成? 然而谁也没敢问,在看到军团长眼神一眯,有要发怒的趋势后,六名兵团长哪还敢迟疑,同时躬身应一声“是!”,飞奔出了大殿。 “究竟出了什么事?军报竟用上了十万火急的密文令符?”,络泰.伍德长眉蹙起,看着大殿外的空地,惊疑不定地想到。 碎叶领,云木城东五百多里外:蓝色大军快速行进,对面,一骑急速驰来。 “领主大人!已经调查清楚:云木城已经成为一座空城,碎叶领大军撤往了北方!”,风尘仆仆赶来的近卫骑士急速下马,跪地回报道。 “好狡猾的彼得罗.森克,竟故意误导我们,拖延我军追击的速度!”,眼神一凝,青花领第三兵团兵团长,老将司坦迪.蒙嘉冷冷说道,“领主大人,看来菲德古是想拖延战势,在北方与我们一较雌雄啊!”。 “哼哼!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立即散布哨探,追踪碎叶领治府军北撤的踪迹,同时联络南方的虹山领军队,我要沿途设伏,让其他各路援军一个也别想接济到他!”,换上一身黑色战袍的海德拉,眼神变得异常冰冷,大声向身前的近卫军命令着。 “是!”,一旁的近卫统领高声应命后,立即将任何分派了下去,数百名近卫骑士向着四面八方散布开去,与此同时,第三兵团也开始转道向北行军,要沿途寻找合适地形埋伏,一旦探得碎叶领援军消息,立时出其不意将其歼灭! 第一二五章 婴面黑蛛 海德拉的计划展开后,滞后在西面和南面的碎叶领第四、第五兵团以及中南部来援的地方守备武装,到达北方后,将面临极度危险的局面,因为他们很可能要受到青花领和已至滑云城的虹山领大军的前后夹击! 在这场事关存亡的三领之争中,碎叶中部和南部的部族,在得知敌我力量对比后,最终坚持派遣武装力量北上的只有很少几个,对于部族来讲,生存的根本原则是保护族群的根基,它们服从一切强者,若碎叶领治府军占据优势,它们自然会出大力跟随。 此时,菲德古连治府都抛弃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碎叶领治府军大势已去,再去响应“勤领令”,那是将部族往火坑里推,所以,大多数部族都陷入了观望中,很多部族,更匆忙召回了原本不明情势下派出的“勤领军”。 一领之主的菲德古,除了本族和北方迫于压力不得不来的那些部族,几乎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更可以想见,环廊、末孑、纾特以及各自附庸的那些中小部族们,追随决战的心意又会有多坚决? 怕是风声一旦不对,第一个倒转枪口的就是它们!菲德古也很明白这一点,但他必须造起声势,一方面能将人心凝聚起来,另一方面也可以拖延住敌人的脚步,制造假象迷惑对方,同时,自己的核心力量也争取到了汇聚的时间。 等各兵团齐聚,他就能驾驭住各部族武装参与决战,一点点消耗掉敌方的力量,只要有声势,部族武装便不会轻易倒戈,不倒戈,他才有胜利的机会! 碎叶领西南:“驾!驾!驾!”,一队骑兵在飞速向南方急赶着,一个个仓惶无比,似乎面临着什么异常危险地处境! 一刻钟后,这队骑兵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只见前方的大路上,密密麻麻的大军正迎面而来,看制式装备却是碎叶领治府军队的规制。 大军前方,一面红色大旗展布,紫色的“碎叶”两字异常鲜明,大字下,细长的四个叶片舒展,活灵活现,这正是碎叶领第四兵团的标识! 迎上大军,骑士中最前方的统领之人,急匆匆翻身下马,向大军一侧气势极为沉雄的中年将领禀报道:“禀报将军,前方的部族也已覆灭!粮草物资,人员牲畜,全被红缨军洗劫杀戮一空!”。 眼中一道冷厉地光芒闪过,这名黑甲将军看向前方沉声道:“那就继续向前搜寻,直到找到补给点为止!”,说话间,一股威严的气息弥漫了出来。 面容方长的他,一头红发,唇厚额高,生就一副犀鄂族的容貌,正是碎叶领第四兵团的兵团长,康德.拜伦,将级初阶顶峰修为的他,在六个兵团长中,排名第四。 大军快速前行,不久后,道路两侧开始出现凌乱的尸体,一开始全是强壮的男人,个个没了头颅,渐渐出现了青壮年妇女的尸体,死状颇为凄惨,近乎全部都被剥guang残虐过,再往后,道路两旁的树上,到处挂着部族民的尸体,开膛破肚、缺臂少腿者比比皆是! 看着凌乱倒在前方的孩童和老人尸体,第四兵团一片沉默,没有暴怒,也没有惊惧,一路行来,这已是他们见到的第十七次场景,红缨军过处,寸草不留,人畜灭绝,他们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这笔帐!我康德.拜伦一定会找你们算!红缨军的畜生们,你们等着!”,康德.拜伦面色铁青,心中异常冰冷地发誓道。 各大小部族即便与治府离心离德,但也是治下之民,税贡不曾少,徭役不曾避,本应受到治府军队的庇护,但第四兵团没能做到,面对残暴凶狠的敌人,竟连追都追不上! 碎叶领西北草原,南方边缘的竿头山外围:大量粗布衣服的吽族男女四处散布在山林边缘的荒草地上,手中拿着各色工具,甚至兵器、斧头、棍棒等,在清理着荒草的同时,寻找着野兽、草谷等。 时间缓缓流逝,但凡能食用的草果都被采摘、收割后运了回去,不少小型普通兽类,也被部族勇士们狩猎成功。 最南面的山脚下,一个身高七尺左右的矮状青年扒开一堆荒草突然叫道:“喂!卓布,你看这里怎么还有个洞啊?里面会不会是个毛兔窝什么的?”。 听到同伴兴奋地叫声,一旁身材高了近半头的汉子凑过来看了一眼,嬉笑着:“嘿!说不定还真是!投些石头探一探,然后烟熏,若能捉一窝毛兔烤了吃,那可才是真个过瘾啊!”,说着,抱起一块尖头小石狠狠扔进了洞穴中。 “咚、砰、砰、咚、…”,只听石头碰撞下落的声音不绝于耳,竟半天没传来触到实地的声响,两人面面相觑,暗想:“这他妈的毛兔洞也太深了吧?”。 看看洞口,似乎这个地洞比毛兔洞有点大啊!难道? 他俩正面面相觑地想着,“哇呱——!哇呱——!”,突然,极度刺耳,如婴儿啼哭般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越来越密,越来越响,周围正散布着的部族勇士们脸色均是猛然大变! “太他妈难听了?什么鬼东西?”,最先发现地洞的汉子捂着耳朵骂道,头脑都被这刺耳的声音钻的嗡嗡作响。 那极度刺耳的声音越来越近,叫卓布的汉子察觉到不对,拉着这汉子就向后退,手中铁棍举起,面色凝重地盯着地洞。 “末塔,卓布,怎么回事?发现了什么东西?”,周围的部族勇士和族民们察觉到声音的所在,纷纷汇聚了过来。 “不知……”,一句话没说完,叫卓布的汉子就惨叫一声被地洞中飞出的一道黑影扑倒。 “啊——!不好!快逃!”,围在前面的人看清那黑影的样子,顿时肝胆俱裂,疯狂向后逃窜。 只见扑上来的那东西竟是一只通体乌黑的大蜘蛛,锋锐的口器深深插进了卓布的眼里,直接将他一击毙命,大片的血液混合着脑浆爆了出来,死状无比凄惨! 大蜘蛛,身长两尺左右,腹部修长,后腿极为粗壮,头颅硕大,形状竟如人一般,灰色的头皮上还生着稀疏的毛发,最渗人的是,它布满灰色绒毛的面部——竟如婴儿一般,两只血红色的眼珠紧凑着,无比狰狞! “婴面蛛!快逃啊!”,更多人看到了蜘蛛的样子,顿时没命逃窜,魂都要吓掉了! “嗞!嗞!……”,一声声有别于先前的尖锐叫声响起,只见地洞中,一道接一道的黑影弹射了出来,疯狂扑向四面八方! 第一二六章 倔强少女 西南方,吽族小散部的营盘中:一群孩子兴奋地围上了提着一袋野果回来的玛茜,“玛茜姐姐!”、“玛茜姐姐我也要!”……,孩子们兴奋地叫着,捧过她分发的野果。 哄着孩子们往回走,玛茜的眼睛不经意扫过了昨日那“死人”歇息的地方,见他仍四平八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疑惑道:“不会他又死了吧?”。 叫过一个孩子,问了“那人”的情况,当得知他竟真的一上午一动没有动的时候,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不知为什么,自从将那人带回来后,部族中,自族长以下,没有一个人去过问“那人”的死活,似乎他所呆的角落成了禁地。 想了想,她打发孩子们自己去玩耍,小心翼翼走了过去,想看看“那人”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简直像个奇迹一样,而且,此人还是自己发现的,族长还因为那只翕背狼给自己记了一个大功呢! 越靠近,她的心里越紧张,当看到那人的衣角时,她觉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昨日那人可怖的形貌又浮现了出来,脚步一踉跄,她顿时想掉头回去,可想想自己也是一个堂堂的部族勇士,怎能这么没出息?便又止住了退却的念头。 一鼓作气,她三两步走到了那人的跟前,壮着胆子向前看去,纤长的眉毛颤抖,白皙如玉的脖颈微微后扬着,显示着内心的恐惧。 皱眉咬唇强*着自己看了一会,一股呕意上涌,吓得她连忙闭上了眼睛,良久才轻呼一口气,压了下来。 花了半天时间慢慢适应,一点点移动眼神,她圆润的鼻翼颤动中,神情一点点放松了下来,“其实,好像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呀,难道是我看习惯了吗?”。 她甚至觉得,这人身上那一道道渗人的伤口都变浅了许多,再没昨天那般恐怖,脸上此时也十分洁净,只是那一道道疤痕如此狰狞,让人不敢直视! 自己的胆量一点点上来,恐惧感渐渐被克服,她双眼肆意打量起这人来,突然,有了种战胜自己的喜悦,暗道:“我胆量大了耶!”,来来回回打量了几遍,“不也是两条胳膊三条腿吗?”,想法一出,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死人”也没什么好怕的,白嫩的小拳头一扬,她发出了一声胜利的呼声,“耶——!”。 早就察觉到她到来的丘白鹭,只不过在闭目装睡,她扬起拳头的突兀动作,令他产生了误会,以为这人要对自己不利,猛然睁开了眼睛,蓄势便欲躲避反击,眼中两道森然的光芒爆射出来! “啊——!”,感受到那股凶厉的气息扑面而来,少女吓的一个激灵,仓惶向后跳开,慌乱中,布袋也被掉落在地上,“砰!砰!砰!砰!……”,野果滚落满地。 看到身前的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白嫩少女,手上也没有拿任何兵器,掉落地上的,也不过是一口袋野果,丘白鹭眼神缓和了下来,不着痕迹地将身体蓄积的攻势隐藏了起来,淡淡问道:“你要干什么?”,此时才发现,嗓子的声音更沙哑了,喉咙中简直如同火烧。 “我,我,我…”,我了半天,少女惊吓加激动地也没说出来什么,倒是眼中隐隐浮现晶莹,有些彷徨失措的感觉,就在半年前,她还有父亲庇护,不用什么都自己面对,之后,她的天就塌了,自己必须强迫着自己坚强起来。 然而,她的经历如同白纸,每当一遇到这样的危急情况就会彻底麻爪了,自己的胆小,部族中近乎人人皆知,但是大家都用包容、善意的态度对待着,给了她莫大的温暖。 看到少女的委屈神态,眉头一皱,丘白鹭索性缓缓坐起了身子,定定地看着少女,他问道:“你来这里是要给我这些野果的吗?”,说着指了指洒落在地上的那些野果。 “对…对!啊!我…”,少女正惊惧,听到问话,先是无脑地附和了一声,突然又反应过来,想辩解,但丘白鹭冰冷的眼神看来,吓得她心“噗通”、“噗通”猛跳,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又气又恼,最主要是害怕,她很想远远跑开,大哭一场,但双腿发软,提不起一丝力气。 “你怕我?”,看着少女的样子,丘白鹭凝神问道,他哪里知道,自己醒前醒后就如猛虎惊起一般,从平和一下子变得狰狞,少女胆子很小,最多也只在部族勇士们后面跟着狩猎小动物,遇到凶猛点的都会惊吓的乱跑,哪里受得住他凶厉的气势。 “我…我,不,不怕…”,少女双眼湿润,红润的嘴唇颤抖着艰难将话蹦了出来,怯生生梗起脖子,想要表露出一副“我干嘛要怕你”的样子。 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眼角一眯,丘白鹭轻笑了笑,摆手道:“你走吧!我不会伤害你的!野果我收下了!”。 闻言,少女秀眉一簇,惊讶地杏口张开,眼中露出了焦急,这可是她辛苦苦苦采来的好几天的食物啊,这个可恶的家伙一句话就想占有吗?太可恶了!太可恨了!可是她却忘记了,拱手将野果送出去的是谁。 捡起脚下的一个野果,丘白鹭摩挲了两下,一口咬在了嘴里,汁液从口中流淌下去,顿时从嗓子一路舒服到了脚底,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看着他享受的样子,少女气上心头,手死死捏着衣角揉搓起来,贝齿紧咬,很想冲上去一拳将他砸翻夺回野果,部族女子行事直来直去,没有什么弯弯绕子,若非太过惧怕,她真的已经做了。 “咔嚓!”、“咔嚓!”、……,一个接一个的野果消失在口中,丘白鹭却不管那么多了,此时的身体急需要食物和水分补充,自己空间袋中虽然也有食物和水,但哪里有水果鲜美好吃?先好好吃上一顿再说,少女不走就不走吧,也许等着自己回馈点东西,等会就从空间袋中挑袋军粮给她。 少女玛茜看着他一个接一个的将野果吞下了肚,果核在脚下扔了一堆,不由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心中越发恨的要命,嘴唇紧紧抿起,死死盯着他,眼光已恨不得便将他穿透千百遍! “咯!嗯!”,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便是简单吃了些东西的功夫,丘白鹭感觉体力就已恢复了大半,心情大好,站起来探手一抹地上仍剩大半袋的野果,随手便将它收入了空间袋中。 “啊?”,少女一看那家伙竟一下子将自己的大半袋野果变没了,顿时急上心头,猛扑过去叫道:“大坏蛋!你还我果子!”,这次是彻底爆发了,什么凶恶、狰狞、恐怖都抛在了脑后。 “嗯?”,惊咦一声,丘白鹭微微一侧身,躲过了少女的扑打,右脚探出轻轻一勾,直接将她顺势牵倒,眼见她要摔个“狗啃屎”,连忙俯身一拉,拽住了少女的长辫将她又拉住了。 女孩最怕什么?头发被抓住!少女在辫子被丘白鹭扯入了手中的一瞬间,大为吃痛,顿时痛呼出声,再也不敢乱动,心里委屈异常,不由嘤嘤哭了起来。 感觉莫名奇妙,丘白鹭一贯很反感地这种不讲道理的少女,便冷冷说道:“你哭什么?野果我还给你,吃的那些,我用一袋粮食赔偿你!”,说着,从空间袋中取出了那大半袋野果并一袋粮食抛在了少女面前。 看到水果回来了,还能多得一袋粮食,少女立时停止了哭泣,湿润的眼眸扫到丘白鹭那副冰冷高傲的脸庞,顿时心中一股怒火升了起来,嗔道:“谁要你的粮食,我只要我的果子!”,弯腰便去捡地上的那袋野果,真的是碰都没碰那袋粮食一下。 少女挺翘圆润的小屁股撅起来对着自己,丘白鹭不由感觉有些不自在,一摸鼻子,退开了半步,避免了两人尴尬的身体位置。 这一打岔,心中的气恼却也消了,想想自己终究吃了人家的东西,他顿时感到有点心虚,正想说些什么圆场,突然听到山下传来仓惶的哭喊声,紧接着,一声接一声的凄厉惨叫传来! 第一二七章 四面楚歌 听到凄厉的喊声,“啊!怎么回事啊?”,玛茜秀眉蹙起望向山下道,手不自禁地抓紧了野果袋。 神色严肃地将耳朵竖了起来,丘白鹭极度敏锐的洞察力捕捉到了更多的信息,那惨叫声中夹杂的那一声声短促嘶叫,显然不是人类能发出来的,那么…… “魔兽!靠!这么多人接连遇害,恐怕来的绝不是一两只啊!”,震惊地想到,他心中也排除了是一只极厉害魔兽的可能。 若是这种情形的话,根本不会出现这么多人杂乱惨叫的情况,估计被它一灭就是一大片,惨叫声应当连成片才对,想到这,他对少女大叫道:“不好!快离开这,有大量魔兽来袭!”。 “不!我要跟族人一起战斗!要走你走!”,说着,少女竟转身向着营盘前面跑去,那里,所有留守人员,包括老族长在内,正汇集过去。 看着她纤弱的背影,丘白鹭眼神陡然眯了起来,迅速衡量着,自己是否有必要去冒这个险,这个部族有数千人,部族勇士少说也有三四百名吧?这么多人都没能阻住这群魔兽,反而还让它们冲到了老巢,形势恐怕绝不乐观,自己现在伤势未痊愈,动手,恐怕也根本撑不了几招,逃跑,或许才是最佳的选择啊! 不过,逃跑看来也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必须要先看看敌情了,知己知彼才能做出最佳的判断,逃得了便远离,真逃不了还不如就近藏匿,关键要看魔兽是哪种类型的了。 取出一套半身甲穿上,正向山下走着,他便听前方嘈杂的叫声传来,“不好了!是婴面蛛群啊!快逃!”、“完了!这么多夺命煞星啊!”、“族长!快救救我儿子吧!呜呜!”、“老子拼了!杀下去,救人!”…… 这个小散部,此时出现了严重的混乱,四面八方都有人乱冲乱跑,夹在人群中的老族长却跟失了魂一样,伫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到了营盘前方,他直奔那老族长疾步走去,狰狞的相貌,倒成了人人敬畏的通行证,无人敢冲撞,让他很轻易就接近了最前方的位置。 刚停下脚步,他就听到身旁那老族长喃喃自语的声音:“婴面蛛现,灭绝人烟!没有活路的!没有活路啊…” “什么‘猪’这么恐怖?还能灭绝人烟?”,心中越发凝重的同时,他谨慎看向了山下。 只见,那冲下去的数十名部族勇士很快就接应到了逃亡回来的大量族人,然而,紧随着一声声惨叫,大量部族勇士盗了下来,除了一部分不低于士级实力的家伙还能勉强应付飞扑如利箭的大黑蜘蛛,其它人根本就是送死一样! 看到这种情形,丘白鹭心头猛沉,原来不是“猪“,而是大蜘蛛,一股不祥的感觉猛然涌了上来,肌肉微绷,他不自觉就进入了杀意浸透的状态。 看到山下的情形,“不好!他们根本挡不住!族长,我们怎么办啊?”,还在半山腰留守的最后几十名部族勇士慌神了,惊恐地看向了呆若木鸡的老族长。 此时,山脚下,七八只婴面蛛来回纵跃,在一个接一个的杀死数十倍数量的吽族人,更远处,还陆续有一只接一只的大蜘蛛追杀过来,山脚下,近乎成了魔族的血肉屠场! 凝神观察着婴面蛛跟几个士级勇士的缠斗,丘白鹭愕然发现,这种恐怖的大蜘蛛竟然不惧刀斧劈砍,壳膜貌似极为坚韧,尤其是突然便探出的细长锋利的口器,简直是夺命利器。 “妈的!找不到它们的弱点,我恐怕也逃不掉,这种畜生太凶横了,向四面八方追赶,看势头是要赶尽杀绝啊!可是,这帮部族民究竟怎么惹到他们了?竟有这种深仇大恨?”,额头冷汗冒出,他顿时明白了这片地域为何如此宁静,兽类罕少,之前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落在了山麓边缘,如今看来根本不是! 逃,看来是不可行了,他再快也快不过这群不知多少的黑蜘蛛的追杀,只有尽可能找到它们的弱点,以杀待时,才有可能生存下来,不过,这也是一种希望渺茫的选择。 营盘前,不经意间看到了挡在了最前方的丘白鹭,少女玛茜心中大为触动,暗思道:“咦?他竟然也来了,看来!他人并不像面貌那样丑恶,还是蛮有情义的啊!”,对丘白鹭的印象,一下子改观了不少。 死伤惨重,一部分吽族人开始慌不择路地向着营盘上逃来,引得婴面蛛也分出数只向上追杀,灾祸被直接引向了留守的老弱妇孺! 看到山下的险恶形势,“唉!”,丘白鹭叹了口气,知道身后这些老弱怕是要完了,当然,他自己也休想逃过,默然中,他回头看了一眼,入目皆是绝望惊恐,眼神中一丝悲悯流过,他看向了前方,所悲的,是他们,也是自己。 他的这一丝“慈悲”,在这危急的时刻却恰好被走到他身后的少女玛茜捕捉到了,本想说话的少女猛然停住了叫喊的动作,心中大震! 貌似,这个面目狰狞的人有着一颗不同寻常的心啊!一丝好奇滋生了出来,她不由默默观察起这高大的背影来,隐隐的,他从这人坚挺笔直的身影中,察觉出一丝落寞和孤独,心头压抑的厉害。 “娘嘞!快跑啊!婴面蛛上来了!”,突然有部族勇士崩溃了,抛弃了坚守的位置,向着西面山下逃去,只恨爹娘少给他生了两条腿。 “快跑啊!”、“救命!”、“呜呜,要死了!”、……形势一瞬间失控,孩子们大声哭喊,营盘前的军民四散逃亡,山下,扑的最前的婴面蛛距离营盘甚至已不足两百米。 “玛茜姐姐!我怕!”,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小脸含泪,扑到玛茜怀里大哭起来,营盘里的数百个孩子顿时都被引得嚎哭得更厉害,仅剩的几十个老人、妇孺和二十多名最后坚守部族勇士,默默携手中,围成了一个小小的保护圈子,将这些孩子保护在了最里面,无边的绝望中包裹着最后的希望。 这时候,老族长终于回过神来了,眼神复杂地看了身后一眼,大叫道:“保护好他们!杀!”,毅然决然地冲了下去。 “来吧!畜生!”,老族长从腰间抽出佩刀,直直冲向了最前方的那只两尺多长的婴面蛛,它此时刚刚扑倒一个吽族女子,锋利的口器,正插在那女子后背上注入幼卵。 “砰!”,老族长破风劈出一刀,狠厉快捷无比,直直砸在了那婴面蛛的头顶,“噗嗤!”,一股褐色的液体飞溅,婴面蛛被生生砸扁了头颅。 “哈哈!痛快!”,出其不意击杀一只婴面蛛,老族长大笑着继续冲向斜前方的另一只,旁边还在游斗的一部分士级勇士,看到自己的族长如此神勇,心中胆气稍壮,鼓起斗志跟婴面蛛周旋起来。 老族长能一刀砸碎婴面蛛头颅,其他人却没有这个能力,往往他们一刀劈中,也只不过将婴面蛛砸退出去,根本造不成致命的伤害,有时甚至还会被发狂的婴面蛛吐丝拌住,陷入更危险的处境。 不过数十息,老族长已接连干掉了三只婴面蛛,身旁也汇聚了近百个部族勇士,外围,更多的族人在靠拢过来,似乎,形势在发生着逆转。 然而,相应地,一只只婴面蛛也呈包围态势赶了过来,在接连损失了三只同伴之后,似乎所有的婴面蛛都达成了某种默契,不再只顾追杀逃散的吽族民,开始有秩序地散布成圈,缓缓收拢。 “嗞——!”、“嗞——!”……,正组建包围圈的蛛群,忽然一只接一只地叫了起来,片刻间,尖锐刺耳的叫声连成了一片,冲破山岭阻挡,远远传了出去。 “嗞——!”、“嗞——!”、“嗞——!”、“嗞——!”……,一声接一声的回应从四面八方响起,一时间整个竿头山北麓变得一片死寂,虫鸟的鸣唱完全沉寂! 第一二八章 沥血反扑 营盘东北方:柸提和另一名什长“拔东”各被十余只婴面蛛围困,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数只婴面蛛交替扑击,疯狂阻挡着他们的突围,守在一旁的其余大黑蛛则吐丝结网,渐渐编制出了一片危险的网络。 即便两人有着十倍于单个婴面蛛的实力,也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败亡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个小散部本有五个什,每个什都有一个什长,玛茜的父亲第二什什长木合去世后,由于部族中迟迟没有新晋的尉级强者,第二什什长的位置便一直空着。 而前天晚上,草原深处逃离出来的强大部族又无故干掉了第四什什长在内的数十名勇士,整个散部的尉级强者便只剩下了族长、柸提、五什长拔东和三什长杌良四人,其中杌良与柸提、拔东并不对付,从来不和他二人一起行动,是以,此时去了营盘的西南方狩猎。 缠斗中,拔东渐渐陷入颓势,被坚韧的数十道蛛丝迅速缠上了双腿,眼看要毙命。 突然,所有的婴面蛛在同一时刻停止了攻击,一个接一个转身看向了西南的方向,紧接着,极度刺耳的大片嘶鸣声从那里传了过来。 “噌!”、“噌!”、“噌!”……,一只接一只的婴面蛛仰天嘶叫起来,放弃了追杀猎物,齐齐向着西南方纵去。 “靠!怎么回事?”,死里逃生的拔东满脸都是错愕的神情,向着数十米外的柸提心有余悸地问道。 费力扒掉身上粘结的一些细碎碎蛛网,柸提皱着眉头看向西南方自语道:“这些家伙难道遇到了麻烦?什么能给它们带来威胁?西南方,……,不好!大营危险!”,惊喝出声,他一个箭步便向前冲去,仓惶召集起还能战斗的部族勇士们。 营盘前:“求您救救族长他们吧!求求您了!”,玛茜正带着一众老幼凄楚地向仍伫立前方的丘白鹭哀求着,此刻,这个神色冰冷、面目狰狞,浑身却散发着冷厉肃杀气息的男人,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山脚,杌良带着自己那一什人马终于也赶回来增援,然而很快就被越来越多的婴面蛛完全压制,形势,依旧是一面倒的屠杀,数百人的抵抗力量竟完全无法跟三十余只的婴面蛛对抗,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眉头紧皱,丘白鹭盯着四处扑击的婴面蛛,脸色有些苍白,心中更是哇凉,目前为止,他也没有找到这些凶残蜘蛛的弱点,若是身体健康无损,凭借着一身强横的力量或许能跟黑蜘蛛们硬碰,此时,身体半残,哪里还有硬拼的资本?但不硬拼,又怎么能闯出活路?似乎,这成了一个死结! 竭尽心力观察着婴面蛛活动、战斗的所有细节,他大脑急速转动,分析着它们的弱点,试图寻找出克敌制胜的方法,时间缓缓过去。 一刻钟后,山腰往下,吽族小散部的勇士和部族民已倒下了大半,只剩下不足两百人还在苦苦捱着,而婴面蛛的数量却已从三十多只上升到了近六十只。 那老族长凭着自己的神勇,竟先后杀死了近十只婴面蛛,不过,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二十多只黑蜘蛛,专门盯上了他,隔绝其他人增援的同时,轮番疯狂攻击着他,渐渐他陷入了完全的被动。 “杀——!”,突然一声暴喝传来,柸提和拔东带着近百名勇士赶了回来,直接杀入了激烈的战场。 生力军的加入,让苟延残喘的老族长一众人士气大震,一时间止住溃散又与婴面蛛群僵持了起来,正在丘白鹭身旁喋喋不休求肯的玛茜见状,顿时收住了眼泪,紧紧盯向山下,面前疤面人的冷血,让她彻底绝望了。 时间缓慢流过,山脚下,竟陆陆续续又汇聚来十余只婴面蛛,吽族小散部的众人,士气在短暂的反弹后,迅速又被压了下去,伤亡快速攀升,战势已到了最后的收官阶段,部族勇士们已成强弩之末,覆亡不远! 此时,剩余的百余人已再没有一个庸手,全都是部族勇士中的精锐,然而,面对凶厉诡谲的婴面蛛,即便有三位什长四处增援,依然是节节败退,被*着不断向山上退去。 部族勇士人数在迅速减少,一百六十余人,一百四十余人,一百人,……,伤亡越来越重,退到半山腰处,所有人加起来已不足五十之数,包括老族长在内,全部都已是筋疲力尽,陷入彻底的绝望中。 “停!再不能退了!”,老族长喘着气道,身旁,所有的部族勇士都心头一沉,瞬间明了。 后面的营盘中,就是老弱妇孺,族民们即便死也要赶来守望的地方,到了这里,已再不能退却半步,除了生命,他们已经再无法付出其它了! 深深看了身后一眼,柸提露出爽朗的笑容,“杀——!”,大吼一声,他挥刀率先冲向了下方,身后一个接一个部族勇士留恋地看向了后方一眼,用生命发起了最后的反击。 最后的惨烈厮杀来临,勇士们用血肉之躯羁绊着凶残婴面蛛的进击,很多人,即便死也紧紧抱着婴面蛛,滚下了山坡。 “图冴大哥!不——!”,突然,少女玛茜惨呼一声,泪流满面,只见,十数丈外,胸膛被一只婴面蛛的口器贯穿的图冴,正回头茫然望向营盘,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眼角两行血泪流了下来。 他眼神中的深情和留恋,让少女的心,于一瞬间砰然碎去。 图冴视线无力地移动,终于在弥留之际扫到了少女的身影,一抹温馨的笑容浮现,却彻底凝固在了最后的一瞬中。 “砰!”,他雄壮的身躯砰然倒下。 “不——!”,少女歇息底里地惨叫一声,疯狂向山下冲去。 “玛茜,回来!”,身后有老人急切地呼喊,她却已全然不顾,眼里只有一个人,图冴大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孤零零地倒下! 看着惨烈的屠场,自哂一笑,丘白鹭知道自己该出手了,部族勇士伤亡殆尽,婴面蛛很快就会扑上来,四面八方,再无逃路! 婴面蛛皮壳坚韧,快如利箭,他没有半点胜算,料想,怕是缠斗不了多久就要被对方口器贯穿了,再或者被它们喷出的蛛丝缠成个大粽子,依然逃不了一死! 眼中含笑,他一步步向山下走去,视线所及,尸体遍地,鲜血淋漓,走出数丈,终于,扑杀到最前方的几只婴面蛛发现了他,转身凶厉地嘶吼,眼看要扑上来。 这一刻,他心中突然释然了,生来无所有,死去无所携,谁又比谁的命真正高贵?漫山血骨之中,从来就没有定数不能多自己一个。 此时,绝望和惨烈交织的战场中,老族长被二十余只大蜘蛛联合吐出的丝网罩住了半个身子,四面八方,十余只黑蛛同时扑了上去;他后方十余丈处,柸提捂着腹部的硕大伤口,嘶吼着杀向了迎面扑来的三只明显更彪悍的婴面蛛;东面,第三什长杌良长喷一口鲜血,转头笑着看了山腰一眼,手中,断柄大斧掉落,壮硕的身躯仰面倒下;西面,第五什长拔东扑倒于地,双目圆睁地看向前方,铁枪早已斜斜飞落到了丈外,背上,一只凶狠的婴面蛛缓缓收回了血红的口器;“哈哈——!杀——!”,老族长口子血流如注,一声惨笑,挂满婴面蛛的消瘦身躯轰然倒下!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越来越多的婴面蛛涌向山腰,看着最前方扑向自己的几只婴面蛛,口器上一道道血线滑落,无比狰狞,丘白鹭淡淡笑了,默然在心中嘶吼道:“畜生们,要来!都来吧!”。 第一二九章 我跟你走 “滚开!呜呜!我杀了你!”,疯狂冲下山腰的玛茜,捡起地上的断刃长刀便砍向扑来的一只婴面蛛,图冴的死,带给了她巨大的冲击,此时,她才知道,这个粗犷男子,早已深入了她的内心,再难割舍。 “嗖——!”,飞速掠至的婴面蛛,青色的复眼闪烁,前足猛然撇开,蹬在了她长刀的一侧,刀锋偏转,婴面蛛直直撞向少女的心口,锋利的口器闪烁,狰狞凶厉。 极度悲痛中的少女早已忘却了恐惧,只想立即扑到青年图冴的身边,婴面蛛的截击,让她暴怒,爆发出了远超正常水平的实力,甩开长刀,她一把抓住了婴面蛛丑陋的口器,狠狠向地上掼去,一下,一下,又一下,片刻间连抡了六七下。 在丘白鹭吃惊地目光中,悲哭的少女将攻击她的婴面蛛摔得嗞嗞惨叫,将它狠狠甩开后,这只婴面蛛竟亡命逃向了远处,而此时,周围本欲攻向少女的婴面蛛群也同时有了一瞬间的停顿! “嗯?这怎么可能?”,瞳孔猛缩,丘白鹭心中一瞬间察觉到了什么,然而,身周,五只婴面蛛同时扑来,却已由不得他多想。 猛然蹲身,他一个翻滚向斜后方躲去,接连避过了三只大黑蛛,然而,却再无法避开最后扑来的两只,狠狠将手中捡来的铁铲猛挥。 “砰!砰!”,两声闷响中,他堪堪拍开了这两个大家伙,然而,胳膊差点被反震之力震脱臼,一道道伤口裂开,旧伤复发。 突然,“不好!”,极度危险地感觉传来,他猛然向身侧一滚,背后,两只婴面蛛擦着头顶交叉蹿过,差点便将他的头颅爆掉! 但这两个回合的缓冲,也让他摸到了一点头绪,心中的猜测清晰了许多,一抹狠意浮上了眼眸。 看到五只婴面蛛再次交叉冲来,他调动精神元核之力加持在双眼之上,顿时将它们扑来的动作,清晰分解掌握住。 下一刻,他双手举起,探索之间,将所能调运的力量运使到了极限,一把抓向了最先扑来的那只婴面蛛,只是,还未抓到,前后左右,四只大蛛已先后扑到,他不得不再次翻滚躲避,身上再次崩裂七八道伤口! 转眼又躲避了婴面蛛的三次扑击,艰难应付中,即使避过了要害,他身上还是被婴面蛛们留下了四五道数寸长的伤口,若不是有半身甲的保护,非得皮开肉绽不可。 这片刻间,体力竟有了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他心头焦虑,头脑却越发冷静,极力寻找着一举反制的机会。 黑蛛的攻击看起来凌厉可怕,实际上,无非是口器穿刺和蛛丝缠绕,只要有办法应付这两招,对付它们并不难,然而,偏偏就是这两招却极难对付。 它们无以伦比的速度,让穿刺的威力大增,而群体攻击,更让蛛丝缠绕结网成了对敌无往不利的大杀器! “妈的!”,见这些蜘蛛连扑不中,竟开始用蛛网对付自己,丘白鹭心中暗骂一声,再次一个赖驴打滚躲了开去,身后留下了一地蛛丝,看看躲避的方向,已经远离了最初交战地十数丈,无意间却是更靠近了少女玛茜的位置。 也许是受到了少女先前猛掼那只大蜘蛛的震慑,周围的那些婴面蛛似乎都有些忌惮,只将她包围了起来,困而不攻。 丘白鹭试图靠近少女的意图,很快就让包围圈周围的婴面蛛察觉,靠的最近的四只婴面蛛低吼着调过头来,先后扑杀向他,前后这九只婴面蛛不经意间就完成了严密的合围。 “靠!大蜘蛛竟有这种智慧?”,他心中大惊,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这种求援和包抄战略,就是人类也不能做的更好了吧?这些诡异蜘蛛竟做的如此到位,这简直太令他无法置信了。 实际上,婴面蛛并没有智慧,这是漫长时间以来它们自然进化出来的生存策略:群居,放弃地面生活转入地下,攻击时爆出的锋锐口器,……,都是在恶劣的自然生态中,不得已的生存选择,最关键的是,它们,有可怕的天敌! 拼了!孤注一掷!他咬牙扑向最近的一只婴面蛛,一把抓向穿这只婴面蛛的狰狞口器,完全模仿着少女先前的做法,不同的是,他心中早已经过了周密的推算,出手的速度、位置都精准到了极点。 “啪!”,一声脆响,这只婴面蛛被他牢牢扣住,下一瞬,他身形急侧,避开了它吐出的腐蚀性蛛丝,右臂猛砸,将它狠狠向地上掼去。 “砰!”,婴面蛛被砸在地上,身体完好无损,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看到果然如猜测,他脸上一喜,这种大黑蛛,内脏完全不同于体壳的坚韧,竟十分脆弱,所以,难以承受强力的震荡,这才是它们真正的弱点! 此时,已没有时间一举将这只婴面蛛震毙,他猛然滚落开去,躲开了接连五只大蛛的扑击,无可避免的,身上再添了三四道伤口! 正等着其余几只大蛛继续攻来,他突然发现周围有点空落,凝神观察,立时发现,围着自己的九只大蛛都有些迟疑起来,不敢凶猛扑击,似乎,自己身上出现了什么让它们忌惮的东西。 “图冴大哥!呜呜!你不要死啊!玛茜不要你死,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少女玛茜抱着那青年男子,哭的梨花带雨,凄楚的声音,让闻者心酸。 另一边,婴面蛛们迟疑,丘白鹭却不会怠慢分毫,看着与少女间的距离已不足十丈,他顿时飞步猛冲过去,打算一举与少女汇合在一起。 挡在他正前方的三只婴面蛛作势欲攻,却稍稍迟疑了片刻,便是这短短时间,立时被他闯了过去。 “走!再不走,再也走不脱了!”,他一把抓起少女喊道,不用看也知道,山腰营盘上那些老弱和仅剩的二十来个部族勇士,根本不可能扛住那么多婴面蛛的扑击,必然面临一面倒的屠杀,这个小散部,彻底完了! “我不走!呜呜!我要和图冴大哥在一起!”,少女却不领他的情,见挣不脱他的手掌,挥起粉拳便砸向他的面门,竟是将他当做了生死仇人一般,不讲半点情面。 “哼!”,丘白鹭冷哼一声,顺势一带将少女狠狠摔在了地上,论反应速度、技巧,少女拍马难及,既然她不领情,自己根本没有多做纠缠的必要。 飞步便向山下冲去,围堵玛茜的另外几只婴面蛛嘶叫着狠狠扑来,他却怡然不惧,身形拧动,任由它们在自己身上穿出伤口,探手抓住了右侧的一只黑蛛的腹部,狠狠向地上掼去。 “嗞——!”一声惨叫,这只婴面蛛被他借力施力摔的七荤八素,爬起来后,畏畏缩缩躲向了后方,然而,其余婴面蛛却没有他预料中的忌惮,反而疯狂冲过来,拼命截杀他。 一只只婴面蛛悍不畏死扑来,凄厉的嘶吼声中,似乎个个都要将他杀之而后快,仿若,他对整个婴面蛛群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 上方营盘,除留下截杀丘白鹭和少女玛茜的十来只中、小蜘蛛,主体蛛群已将一干留守人员杀的差不多了,听到下方的嘶叫,此时立刻汇聚起来向下望去:却见,仅存的一个强壮男子正势如破竹地向山下逃去,连滚带跳中,手抡、背顶、脚踢乃至侧撞,一路灵巧摔打着身后追击的婴面蛛群,快速逃远。 而后方,被丘白鹭摔得鼻青脸肿,正趴在地上的少女,突然清醒了过来,抬头看向上方,只见密密麻麻的婴面蛛林立营盘之前,嗜血而又狰狞,一种绝大的恐惧顿时浮现在她的心头。 凄楚地看了图冴的尸体一眼,一咬牙,她爬了起来,向着山下大喊道:“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呜呜!”。 第一三零章 四翅鸟蜂 少女回过神追下来的时候,丘白鹭人已在数十丈外,靠着敏锐的洞察力,他借力施力,在避开要害的情况下,用以伤换伤的代价,将拦截他的十余只大黑蛛全部摔了个遍。 只不过,限于自身力量的限制,他并没有给任何一只婴面蛛造成致命的伤害,但也有效恐阻了它们,不敢再那么疯狂扑上来阻杀。 听到少女的叫声,他第一念头是不想再过问,然而,终究心中一软停了下来,此时,少女跌跌撞撞躲开了落在最后方的两只婴面蛛的扑击,却根本没有了冲下山时的凌厉狠辣,处境极为不妙。 叹了口气,丘白鹭拧身飞步接应了上去。 “呀——!”,就在少女狼狈滚下来,眼见要撞上当面扑来的四只婴面蛛的口器穿刺时,他终于一个箭步赶到,撞开了正当面的两只后,双臂猛然伸出,将两侧的婴面蛛也拨开了,然而,左小臂一个不察,被那只暴躁的婴面蛛刺穿了,一股剧痛传来,左臂上顿时鲜血横流。 与此同时,山上的婴面蛛如大堤溃坝般,疯狂下蹿,要截杀二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生者。 被少女撞在怀中,两人立即成了滚地葫芦,“咕咚”、“咕咚”、……,便往山下摔去,他左臂吃不住力,单靠右臂,独木难支,两人越滚越快,他壮硕的身躯成了少女的肉垫子,两人打着滚,撞向了山下。 山上野草丛生,枯叶遍布,然而时有乱石突起,凸凹不平,他身上如被针扎棍戳,剧痛无比,翻滚间,身上不知又有多少伤口又崩裂了。 后方,“嗞——!”、“嗞——!”,突然,两只体形极大的婴面蛛先后脱离蛛群追了下来,那速度,竟远远快过普通大黑蛛。 眼角余光捕捉到它们追来,“来得好!”,他不惊反喜,此时,两人越滚越快,身上若非有步兵甲保护,怕是都已经要削肉见骨了,再这样下去,不用这群婴面蛛追杀,两人就会被撞得四分五裂了。 见他俩越滚越快,“嗞!”,一声凶厉的急叫,最前面的那只婴面蛛猛然飞蹿过来,向两人抱成团的背部扎去,它才不管会扎到谁,弄死一个是一个! 生死之间,冒着被压得筋断骨折的危险,丘白鹭猛然探出了手,在千钧一发间险之又险抓住了婴面蛛的婴儿头顶,死命一扯,狠狠按在了少女的后背上。 借它削力错力,在婴面蛛的惨叫声中,两人的速度竟一点点慢了下来,整个过程中,他使尽了浑身解数,双臂挥动、撕扯、按压,最终甚至脱臼,后背和大腿更是多处严重撞伤,身上伤口也无法细数,这才勉强将两人飞落的速度减缓了大半。 同伴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后面的那只大蛛长嘶一声,眼中青光暴射,速度竟瞬间提升一截,两息间就蹿出了十数丈,直扑两人而来。 眼中冷光一闪,他右肩急速一顶一震,在少女的惨呼声中,借她的身体生生接好了右臂,而少女却猝不及防地被撞惨了,不知胸口骨头断了没有。 探手将左臂接上,此时两人的速度已降低到了可观的程度,不再影响手臂的自主行动,相对地,他捕捉婴面蛛的难度也小了很多,然而,这只婴面蛛扑来的角度极为诡异,无论他怎么出手,都休想将之一举成擒,相反,自己的后心却完全暴露在了它的攻击之下。 “快!抓住它!”,顾不得多想,他猛拍少女的身侧叫道,此时,能救他的只有眼前这个少女了,可她能靠得住吗?惊骇叫出口的同时,他心里却是一阵拔凉! 正恍惚极痛中的少女被惊醒,受到丘白鹭声嘶极厉叫声的惊吓,一瞬间危急意识冲上了心头,感受到侧面有黑蛛扑来,她想也不想就一把抓向了那东西。 “嗞!”一声闷叫,这只婴面蛛竟被她抓住了,同样扣在了头部,然而翻滚中,少女胳膊被地面撞击吃痛,无意间撒开了婴面蛛。 大惊失色,丘白鹭连忙探手,一把将即将逃开的婴面蛛拽住,狠狠再次按向了少女的后背。 两人身体的压挤,加上翻滚中剧烈的撞击,让这只婴面蛛同样惨叫起来,有了它的缓冲,两人终于在距山脚还有二十余丈的地方慢到了能停下的地步。 右臂撑地,丘白鹭猛然跃起,而攀在胸前的少女一坠,差点让他又一下子趴到地上。 踉跄站住,急拍像树袋熊一样吊在身上的少女,他看向山腰惊道:“快下来!你再这样挂着,我们俩都要完了!”。 少女不料丘白鹭竟会猛然拍上她结实挺翘的小屁股,惊叫一声跳了下来,脸一直红到了脖颈,然而,突又想起了族人的悲惨,不禁要哭出声。 丘白鹭却管不了那么多,一把将她拉住,飞快扯下了山,两人在前面急奔,后面数十只婴面蛛如潮般追赶,距离竟被拉得越来越近。 看到后面狰狞的婴面蛛急速追来,少女心中恐惧,一时忘记了痛苦,气喘吁吁地被丘白鹭拽着逃命。 跳下山道,逃出了百余丈,眼见又要陷入婴面蛛的四面包抄中的时候,天上却传来了“嗡——!”、“嗡——!”、“嗡——!”、“嗡——!”……的刺耳振翅声,两人惊恐地向天上望去,只见一只只体形两三尺长,全身布满棕色条纹,似鸟似蜂的怪物正向他们冲来。 “完了!”,两人一时面如死灰! 婴面蛛还未摆脱,又遇到了这种怪鸟的袭击,简直是屋漏偏遭连夜雨啊!这下子,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不想,婴面蛛群却比他们还紧张,一个个滋滋乱叫,如临大敌般,对着空中的怪鸟声嘶极厉地嘶吼,看情形,数量明显在优势的整个蛛群,竟隐隐有些惧怕这些空中怪物。 天空中的二十余只“鸟蜂”却不管不顾,依旧飞扑下来,口中发出的声音极度刺耳,就像铁棍摩擦水泥路面的声音,无比难听,但它们的目标却不是丘白鹭和少女玛茜两人,而是——婴面蛛群! 最先扑下来的“鸟蜂”,直直向着他们身后的那只婴面蛛扎去,相距数丈时,突然不知从身上何处射下来一道红线,“噗”一声打落在了“嗞嗞”急叫的那只婴面蛛的头顶。 “呲—呲—”的声音响起,被红线击中头部的婴面蛛,惨叫连连,头顶大片青烟冒出,迅速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剧烈挣扎两下后,竟猛地倒地毙命了,丘白鹭凝神看去,却见,喷到婴面蛛头顶的那道红线,原来根本就是一种强腐蚀性液体。 这时,他也看清了这种“鸟蜂”的真面目,它的头部与啄木鸟相似,身体却如大黄蜂一般,遍布棕色条纹,体形修长,四条腿霸张,显得凶厉异常。 不敢再多停留,“逃!”,丘白鹭大喝一声,拉起玛茜便向前飞奔。既然这种“鸟蜂”与婴面蛛陷入了争斗,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在婴面蛛不甘的叫声中,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远处。 第一三一章 孑然孤独 竿头山西面的荒草丛中,丘白鹭跑着跑着突然一头栽倒,身后被拉着的少女玛茜也被拽的一个趔趄,险些摔个跟头。 然而,她却顾不得失态,急忙去察看丘白鹭的情况,惶恐叫道:“喂,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啊?”,这时,她才发现,丘白鹭的身上又近乎被鲜血浸透了,脚下,一路行来,都是血色的脚印。 “呜呜!你可别死啊!”,看着他乌黑的脸色,少女害怕了,抽噎起来,越哭越伤心,竟而嚎啕大哭。 两个多时辰后,丘白鹭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个无比疲惫的梦,浑身酸懒,有种已支离破碎的感觉,头脑更是昏昏沉沉,恍恍惚惚,简直就像灵魂出窍了一般。 忽然,身边低低的抽泣声传入了耳中,他心头一惊,脑海中的种种记忆纷至沓来,立时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适应半天,他才发现,自己竟躺在一个潮湿的山洞中,身子下面还被垫了些干草树枝,避免了直接接触潮湿的地面,“这是?那个少女做的?”,被安置的如此妥当,再听听身旁的抽泣声,他立时想到了少女。 头转向哭泣声传来的方向,他果然看到了少女,“别哭了!这是哪里?”,他艰难问道,突然发现,开口竟无比费力,以致声音十分微弱,身上更是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当真是快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心中苦笑,他却也知道,这已经是无比幸运的结局了,若非是自己,换个人估计早就挂了,谁能有他那般堪比“小强”的命! “呜呜!啊?你醒了?”,伤心无比的少女突然惊呼出声,双手摸摸眼泪,立即跑了过来。 双眼昏眩,丘白鹭顾不得答话,又闭上了眼睛,过了一刻钟左右,才重又睁开向无比焦灼的少女问道:“这是哪里?什么时候了?”,山洞中一片昏暗,他弄不清楚现在的时间。 “我们在西山的一个山洞里,呜呜,你都昏迷快半天了,我都要吓死了!”,少女杏眼含泪地哽咽着道,语气中带着惊惧,又不自禁带上几分埋怨。 明白了处境,让少女找些水喂自己服下,丘白鹭恍恍惚惚中又陷入了昏迷,这一睡就到了第二日下午,醒来后,他突然发现少女不见了,不过,心头并没有多少慌乱,此时,身体的疼痛已减轻大半,精神也好了很多,他心里沉定了下来。 用精神力探查了下身体的状况,他发现,身上即便一些极深的伤口也开始愈合了,险之又险没伤入腑脏,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了。 然而,眼下的伤势想完全恢复,恐怕也需要比以前多数倍的时间,似乎,身体的恢复机能已被严重破坏了,再不能像以前那样迅速自愈。 “对了!我还有伤药啊!”,突然他想到了身上携带的军中药物,精神大震,此前,一直靠着身体的自愈能力,他根本没想到伤药一茬,这时才灵光一现,记了起来,叹口气,他不由暗恼自己太粗心大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少女不知去了哪里,迟迟未归,他却暗暗有些着急了,少女不来,谁给他上药喂药啊,自主恢复,得到啥年月啊! 好在大半个时辰后,随着一阵娇喘,一个穿着月白衣服的少女踩着碎步回到了洞中,身上还背着一个大草袋子,怕是至少装了近百斤东西。 喘着气走近,看到丘白鹭正睁眼看着她,少女亮晶晶的大眼睛眨了眨,欣喜中带着疲惫道:“你醒了?饿了吧?看,我摘了这么多野果、野菜,嘻嘻,够我们吃一阵子了”,说着拍了拍身旁的大袋子。 眼珠随着她的手势转动,丘白鹭并没有接她的话茬,勉强攒起一些力气说道:“我怀中有一瓶伤药和一包药粉,你帮我取出来”。 他的语气很是生硬,少女听后却没有生气,俯下身子向他怀中摸索起来,身上如兰的清新香气透出,竟丝毫没有被这两日的风尘和血腥遮掩,当真天生丽质! 此时,她长长的辫子垂在肩头,细细在丘白鹭怀中探找,幽暗的光线中,反而更显青秀娇美。 探手将伤药拿在了手中,她歪着头看向丘白鹭问道:“是这个吗?该怎么用啊?”,丘白鹭意外发现,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让人听着竟颇为受用,“瓶里的你倒出三粒喂我服下,那包药粉,你帮我洗净伤处涂上”,费了好大劲,他才完整表达出来。 少女听后顿时迟疑起来,一抹红霞浮上了脸颊,要她为一个陌生男子擦拭身体,并且一处处涂抹伤口,这也太令她为难了… 一个时辰后,被满头大汗的少女手忙脚乱帮着处理了伤口后,他恢复地速度明显开始加快,陆续吃了些优质军粮和水果后,一天不到,他就能自己动弹了,……,第三天傍晚,他全身的伤势都已基本恢复,这次,是真真正正的接近痊愈了。 因为一身严重的外伤,前后耽搁了三四天时间,他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便招呼上少女想赶回流倱城,现在,着实挂念宙一众人的情况。 “你走吧!我要留下来,我的族人都死在那些婴面蛛手中,我一定要杀了它们为大家报仇!”,听到丘白鹭的邀请,少女的眼神黯淡了起来,充满了哀伤,但话语中却透着无悔的坚定。 眉头一皱,丘白鹭打消了继续劝她离开的念头,斟酌着说道:“这种大蜘蛛,并不是没有弱点,你想对付它们,最好采用个个击破的方式,它们很怕震荡力量,内脏相对脆弱,嗯,这样吧,我教你一套功法,也许你对付它们的时候能用上”。 见少女沉痛的脸上露出欣喜,他当即将“天魁杀诀”前三层心法和其中的一式震力技巧传给了少女,待详细讲解示范完之后,已是红日西斜,索性他又停留了一夜,指导起少女修炼来。 少女在她的小散部中,当真是明珠蒙尘了,在丘白鹭指导和讲解下,竟大半夜时间就将“天魁杀诀”的心法修炼入门,实力增强了不啻近倍,加上那式震力技巧,即便再单对单遇上婴面蛛,也绝对是游刃有余! 天光放亮,盘坐的丘白鹭睁开了眼睛,从入定中退了出来,此时,他决意立刻动身了。 山外路口,向送行的少女笑笑,他大步向南方走去,心中稍稍惋惜,像少女这般的一个良才美玉,也许从此将埋没山中,太可惜了。 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一路,头也不曾回过,少女眼角变得湿润,一种孤独和落寞感深深笼罩上心头,之前一刻,那张狰狞疤脸上的笑容,突然让她生出了无比的留恋,那副容貌和神情,越发清晰,深深刻进了心头! 握紧拳头,她在心内暗暗道:“陌生人!一路走好!玛茜为你送上祝福!图冴大哥、族长、柸提叔叔、小豆芽、…!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落寞看着朝阳投射下,自己的修长背影,她的脸上,忽然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第一三二章 七方角逐 只见,前方的树林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吽族女孩儿正在练功,一招一式练得极为认真,曼妙的身姿快速摆动,动作显得异常迅猛,不由引起了三人的兴趣。 “这是一种极为高明的力量运用法门!这样一个偏远地方,怎么会有这等传承?看来她是初练啊,究竟是什么来历?”,老仆克里斯看着那练功的女孩,心中突然生出了极大的疑惑。 旁边的柯蒂斯似乎没发现女孩的怪异,反而一拍丝茜儿的酥肩,笑着道:“去吧!”,丝茜儿应一声欢快地跑开,他随即对要出言阻止的老仆使了个眼色。 原来,在赶来的半途中,他就发现了这个女孩儿,此时到山的西面,也是故意为之,就是想看看这个女孩究竟是什么来路。 荒郊野岭中一个女孩独自在练功,这似乎太不寻常了!更何况,她所练的功夫中,确确实实蕴藏着天级功法的一丝精妙! 与丝茜儿保持着三四步的距离以便保护她,柯蒂斯和老仆克里斯一左一右跟了上去,很快就到了那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儿不远处。 女孩练功练的极为投入,三人这么明显的动静,竟然都没有惊动她,直到将手里的招式反复又练了十余遍,似乎略略又有所体会,她才准备停下来,这时才忽然心头一惊,发现,北面竟不知何时过来了三个人。 看着女孩儿,老仆克里斯眼神一亮,“好专注纯净的心思!”,他心中赞道,魔识不着痕迹地探查了过去,“嗯?寒泠体!”,突然,他眼中精光暴射。 看到练功的女孩儿身体一颤,看着自己三人露出惧意,丝茜儿知道可能是吓到她了,便甜甜笑道:“姐姐,对不起哦!不要害怕,我们是恰好路过这里的,看到你在练功,好奇才过来看看,姐姐,你的功夫真厉害啊!” 这练功的女孩正是玛茜,清丽绝俗的丝茜儿甜甜一解释,顿时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却不由神情一愣,这女孩儿也太美了吧?这是世间应有的姿色吗?看她的年龄似乎比自己还小上一点啊。 不过见她说话亲近和善,玛茜也放下了戒备,雪腮生晕,羞怯道:“我哪里称得上厉害啊,你们怎么会到这么荒僻的地方来呢?”,问话间,眼角余光打量着其余二人,在出秀挺拔的柯蒂斯身上,却不由多停留了片刻。 闻言,丝茜儿嘟起粉红的小嘴,轻叹了口气道:“唉,我们在找人,可是一直没找到呀!”,说着,眼眸微湿,有些难过,一想到欺负自己的那小子一直没有踪迹,“云岚锦帕”杳无踪迹,立时心伤到了极处,潸然欲泣。 玛茜性情淳朴,看到女孩儿伤心,顿时想帮帮忙,便开口道:“找什么人?能让我看看见过吗?”。 少女说完,后方的柯蒂斯神色微微一动,弹指间在空气中拟化出了丘白鹭的影像。 玛茜被面前突然浮的光幕吓了一跳,然而,心思聪慧的她,立时明白了面前的是什么,打眼看去,却不由一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眼神虽凌厉的让人不敢直视,却无法掩藏住那一丝落寞和悲伤,容貌异常俊美,然而,让人一眼能记住的却不是多么好看,而是那化不开的沉郁。 好熟悉啊,她心中突然疑惑起来,画中人给她的感觉十分奇怪,就像曾经一直在身边,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个?这种独特出众的气质容貌,她想来想去,在整个部族乃至所有接触过的部族民中,也根本没有对应上一个。 被画中人深深的吸引,看着光幕,她皱眉沉思起来,这个清秀的少年,至多不过十六七岁,然而,给人一种锋芒凌厉的感觉,犹如一把要出鞘的宝剑,不禁让人感到寒意,这种出类拔萃的气质,看来根本不可能出自草原周边的这些小散部,可是,那熟悉感…? 看到少女的反应,柯蒂斯和老仆对视一眼,心中都生出了一丝怀疑,老仆直接上前一步问道:“你见过他吗?”。 闻言,玛茜停止了思索,摇摇头皱眉道:“没见过啊,他的眼神好奇怪?怎么感觉不像个少年呢?”,这一刻,她心中却不经意间流过疤面人的音容,突然有些沉重地想到:“若是他容貌未毁,也必会像这画中少年一样俊美吧,以他的性情人品,肯定的,只是,他现在到哪了呢?”。 听到少女说话,老仆克里斯的魔识一直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确定她并没有说谎,便点点头向柯蒂斯传音道:“殿下,她的精神波动显示她并没有说谎!”。 玛茜说完,丝茜儿露出失望的神色,再次深深盯了丘白鹭的影像一眼,心中暗暗祈求道:“臭…,不,小哥哥,你快出现吧!我只想要回娘亲留给我的云岚锦帕,不再计较你欺负我了好不好?” 四十里外,正在竿头山边缘一路南行的丘白鹭忽然左右耳朵先后一热,停下脚步,他不由嘀咕道:“奇怪!听老人说,耳朵热是有人念叨,谁会念叨我呢?宙他们?”。 后方,“殿下,这个少女天资极为出众,是寒属性灵体,我们是否收为己用?”,老仆向柯蒂斯传音道。 “你问问吧!这样的资质,流落到这种荒山僻岭之中,实在可惜了!不过,看她的传承,背后可能也不简单啊”,柯蒂斯自然也看出了少女的天资禀赋,心中惜才,并非不想将她收到麾下。 “咳咳!小丫头,我们是乌兰魔国来的,你修炼的功法其实并不适合你的体质,你可愿意跟着我们,一定会得到更好的指导,将来能走的更远,帅级,君级,乃至王级都不在话下!”。 听出枯瘦老者招揽的意思,玛茜秀眉蹙了起来,什么帅级、君级的?她一概不懂,对她说这些话还不如告诉她“衣食无忧”更能打动她,此时,族人大仇还未报,她也根本不愿意跟任何人走的,即便报了,她也想一直守着他们,哪里都不去,于是便回道:“我哪里都不去的,我要在这里守着,你们走吧!” “嗯?你可知道我们是谁?要是错过…”,老仆克里斯还想再劝导,却被柯蒂斯打断道:“算了!克里斯叔叔,我们该走了!”。 叹口气,收住了口,克里斯转身向柯蒂斯跟去,“姐姐,那我们走了!”,丝茜儿走着,转身有些不情愿地挥手道,她还想跟好不容易见到的同龄人玩玩呢,哥哥太不近人情了! 看着三人走远,“好奇怪的人啊!”,玛茜皱眉道,接着,轻叹口气,又开始勤奋练起功来,之前,她回到营盘所在想为族人收尸,不曾想,尸体全都找不到了,想必是被山中的野兽或者婴面蛛给直接拖走了,族人尸骨无存,她心中更添仇恨,誓必杀尽山中最后一只婴面蛛。 此时,流倱城西南方三百里外:青花领主海德拉.尤森正率领近卫军伫立在北上大道的中央,周围烽烟处处,第三兵团大军散布在数里方圆之内进行着最后的收官之战。 “哈哈哈哈!尤森领主别来无恙!”,突然南方里许之外一声清朗的大笑声响起,紧接着一队极为骁勇的剑驹骑士拱卫着一辆红色大辇冲了过来,威势赫赫,后方,漫山遍野的红甲大军席卷扫荡。 第一三三章 剑指流倱 与丝茜儿保持着三四步的距离以便保护她,柯蒂斯和老仆克里斯一左一右跟了上去,很快就到了那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儿旁边。 女孩练功练的极为投入,竟没有发现有人来到了近前,直到将手里的招式反复又练了十余遍,似乎略略又有所体会才准备停下来,刚收手,忽然心头一惊,这时才发现,北面竟不知何时来了三个人。 “好专注纯净的心思!”,老仆克里斯看着女孩儿眼中露出好奇,魔识不着痕迹地将她上上下下探查了一遍,“寒泠体!”,他眼中突然精光暴射。 看到女孩儿身体一颤,丝茜儿知道可能自己几人吓到她了,便甜甜笑着道:“姐姐,你不要害怕,我们是路过这里的,看到你在练功,好奇就过来看了看,姐姐,你的功夫好厉害啊!” 练功的女孩正是玛茜,看到对面清丽绝俗的丝茜儿后,顿时神情一愣,那女孩儿年龄似乎比自己还小上一点,说话又十分亲近和善,她便放下了戒备,雪腮微鼓道:“呵呵,我哪里称得上厉害啊,对了,你们怎么会到这么荒僻的地方来啊?”,问话间,眼神在柯蒂斯身上稍停留了片刻。 嘟起粉红的小嘴,轻叹了口气,丝茜儿眼眸微湿地道:“唉,我们在找人,可是一直没找到!”,想到欺负自己的那小子一直没有踪迹,“云岚锦帕”还在他手中,立时心伤到了极处,潸然欲泣。 玛茜性情淳朴,看到女孩儿伤心,顿时想帮忙,连忙开口道:“找什么人啊,能让我看看见过吗?”。 后方的柯蒂斯眼中神色一动,弹指间在空气中拟化出了丘白鹭的影像。 面前突然浮现了一个光幕,玛茜被吓了一跳,然而,心思聪慧地她立时明白了面前的是什么,打眼看去,顿时愣住了: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眼神中的凌厉和痛苦即便是俊美的面貌也无法遮掩,痛苦?她心中突然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解读出痛苦的意味?可是,那眼神好熟悉,就仿佛曾经一次次见到过,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看着光幕,她皱眉思索起来,这是个少年啊!从清秀的面貌判断绝不会超过十六七岁,然而,神情中却没有一丝少年人的青稚,反而有一种凌厉的锋芒,犹如一把要出鞘的宝剑,让人第一时间感觉到心底有些冰冷,自己根本不认识啊,何来的熟悉? 柯蒂斯和老仆对视一眼,看到少女的反应,两人心中都生出了一丝意动,老仆上前一步问道:“你见过他?”。 闻言,玛茜停止了思索,摇摇头道:“没见过,只是他的眼神好奇怪啊?感觉不像个少年人啊!”,心中却不经意流过疤面人的面容,有些沉重地想到:“若是他的容貌未毁,想必也会像这画中少年一样俊美吧,不,肯定比这人好看,他怎么样了呢?”。 听到少女说话,老仆克里斯的魔识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确定她并没有说谎,点点头向柯蒂斯传音道:“殿下,她的精神波动显示她并没有说谎!”。 丝茜儿露出失望的神色,再次深深盯了丘白鹭的影像一样,心中暗暗祈求道:“臭…,不,小哥哥,你快出现吧!我只想要回娘亲留给我的云岚锦帕,不计较你欺负我了好不好?” 四十里外,正在绕着竿头山边缘,一路向南行进的丘白鹭忽然左右耳朵先后一热,暗想:“奇怪!听老人说,耳朵热有人念叨,谁会念叨我?宙他们?”。 竿头山北麓西面的树林中:“殿下,这个少女天资极为出众,是寒属性的灵体,我们是否收为己用?”,老仆随后又向柯蒂斯传音问道。 “你问问吧!这样的资质,流落到这种荒山僻岭之中,实在可惜了!不过,看她的传承,可能背后有某个强者的影子”,柯蒂斯也早已看出了少女的天资禀赋,心中惜才,也想看看能否收到麾下。 “小丫头,我们是乌兰魔国来的,你修炼的功法并不适合你的体质,是否愿意跟着我们,老夫和主上一定会好好教导你,让你将来的路走的更远!” 听出枯瘦老者招揽的意思,玛茜秀眉一蹙,族人大仇她还未亲手报了,即便报完,她也想一直守着他们,哪里都不想去,便回绝道:“我哪里都不去的,我要守着我的族人!” “呵呵,你可知道我们是谁?错过…”,老仆克里斯还未说完,就被柯蒂斯打断道:“算了!克里斯叔叔我们该走了!”。 “姐姐,那我们走了!”,丝茜儿有些不情愿地挥挥手道,转身便追向正慢行的柯蒂斯,无奈地叹了口气,老仆克里斯也跟了上去。 “好奇怪的三人啊!”,玛茜皱眉道,看着他们远去,又开始勤奋练起功来,族人的尸体都找不到了,必然是被山中的野兽或者就是婴面蛛给弄走了,她此时还没有能力去为他们报仇,只能先苦练。 此时,流倱城西南方两百里外:青花领主海德拉.尤森带领近卫军伫立在北上大道的中央,周围烽烟处处,第三兵团大军散布在数里方圆之内进行着最后的厮杀。 “哈哈哈哈!尤森领主别来无恙!”,突然南方里许之外一声清朗的大笑声响起,紧接着一队极为骁勇的剑驹骑士护着一辆红色大辇冲了过来,威势无匹,后方,漫山遍野的红甲大军席卷过来。 御撵前行,海德拉俊美儒雅的脸上露出笑容,同样高声道:“呵呵!登特领主也不慢啊!这次大战,可谓大获全功”,看着数十万虹山领大军,他眼中的凝重一闪而没。 来的果然是虹山领主奥力非.登特,他的大辇周围,三名精悍将领随侍,当先一人红色明光链子甲与近卫骑士装扮相同,左右两侧各有一名雄躯凛凛的大将,正是第二兵团长和第十兵团长,第二兵团长布里尼.奥托的手中,还拎着一个双目闭着的犀鄂族中年人的头颅。 大笑声中,两方相对而立,奥力非拱手道:“尤森领主,本帅如约而至,顺带将最后逃走的第四兵团残部也剿灭了,想来菲德古南方将再无外援,下一步,如何计较?”。 看着布里尼手中拎着的碎叶领第四兵团兵团长的头颅,海德拉眼眉一挑,露出快慰的笑容道:“登特领主手下果然精兵强将无数,既然南部已定,不妨直捣黄龙如何?” “哈哈哈哈!正有此意!传令,兵发流倱城!”,奥力非闻言大笑,朗声宣布了命令,当真是雷厉风行! 两方帅令先后而下,虹山领和青花领大军联合,汹涌冲向流倱城方向! 第一三四章 骷髅魔军 御撵前迎,海德拉俊美儒雅的脸上露出笑容,同样高声道:“呵呵!登特领主终于现身了!最后这次大战,可谓大获全功啊!”,看着数十万虹山领大军的赫赫威势,他心中沉重,却将眼中的凝重悄然收起。 来的正是虹山领主奥力非.登特,他的大辇周围,有三名精悍将领随侍,当先一人身着红色明光链子甲,与近卫骑士装扮相同,左右两侧还各有一名雄躯凛凛的大将,正是第二兵团长和第十兵团长。 身形近丈的第十兵团长法德.蒙斯的手中,还拎着一个双目闭着的犀鄂族中年人的头颅——碎叶领第四兵团长,康德.拜伦。 大笑声中,两方相对而立,奥力非拱手道:“尤森领主,你我战前的最后目标也达成了,第四兵团被你我两方联手剿灭,自此之后,菲德古南方将再无外援,下一步,该如何计较啊?”。 听出奥力非口中的傲慢,海德拉眼眉一挑,强压住不快,反而笑着道:“登特领主手下精兵强将无数,青花领自当附虹山尾翼,不知领主阁下有何决断?我海德拉必然全力配合!” “哈哈哈哈!好好好!那就兵——发——流倱城!”,奥力非仰头大笑,也不推辞,朗声发布了命令,当真独断专行! 海德拉自然也传令下去,两方帅令下达,虹山领和青花领大军联合,汹涌冲向流倱城方向! 原勍石山脉南方,八十里外,一座方圆六七里的城池雏形耸立了起来:城池周边,荒野之中,密密麻麻都是身影,车马连轴,奔流不停,人流之中,一个个身形魁梧的蓝甲士兵四处穿行,他们身后,或是一队威武的黑甲士兵,或是一队彪悍的部族勇士,严密监控着忙碌的人流。 这铺展数十里长度的劳动大军,一直蔓延到北方的山脉废墟中,不断向新城搬运着土、石、砖木等各种建材,人流,绝大部分是部族民装束,少部分只用简单的藤叶遮体,浑身污秽,犹如野人,更有些,根本没有衣物遮体。 新城高达六丈的宏伟城门楼顶,一队精锐的蓝甲士兵簇拥着十来名高级军官走到了瞭望台上,这些高级军官上首,是一名不过双十年华的英俊青年,未曾披甲戴盔,只着一身绛黑战袍,铜冠高束,银发披肩,一股凛冽的威势从雄健的身躯上透发出来。 立于城顶石栏之前,眺望远处,青年眼中尽是自得之色,无垠荒野之中,数百万各族民臣服,予取予夺,霸业之路开启,无尽权柄遥遥在望,这是何等快意之事? 一股凛然傲意升腾,年青人朗声道:“威利斯将军!这新城督造十分迅速,本将要记你一功啊!”,视线缓缓收回,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竟油然生出。 “能让将军满意,是末将的荣幸啊,末将定当再加倍努力,不负将军厚望!”,一个矮胖子从众军官后方挤了出来,一脸谄媚地道。 他正是原碎叶领军法司裨将,布鲁克.威利斯,此时担任督造新城的监工裨将,这个临时差事,却是里德.尤森随意任命的。 “有功不倨,任劳任怨!很好!很好啊!虽然新城主体完成了,整个‘镇页城’还得要加快进度啊,越早落成,本将越早能安心,威利斯将军,看你的了!” “将军放心!末将即使吐血三升也要让这雄城在十日之内落成!”,威利斯肥胖的脸上笑容一收,立时单膝跪地郑重表态道,显得异常干练坚决。 他这一勇于任事的“假惺惺”举动,让后面的青花领诸将不耻,偏偏里德.尤森却极为欣赏,拍拍他肩膀道:“好!威利斯将军果然任劳任怨啊!督造重任交予你,本将很放心!”。 众将心里叹口气,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似失落似愤怒,里德.尤森是天资聪颖,却缺少历练,威利斯这等善于阿谀逢迎之人,进入他的视线后很快就得到了任用。 尊严、骨气这等东西,在威利斯眼中都是需要有才有的东西,面对强权者,他会如犬豚一般摇尾乞怜、投人所好,只要能爬的更高,他会无所不用其极。在里德.尤森眼里,这奴才办事极为上心,更懂得迎合上意,替主分忧,用起来简直再凑手不过。 “让开!军情紧急!闲人避退!”,突然,城南远处,数骑精锐疾驰而来,长鞭甩击,将一个个闪避不及的部族民奴隶抽倒在了地上。 看到有报急人员,第二十三大队的大队长奥利.尼拉,此时的新第一兵团代兵团长,一步踏了出来,向城下大喝道:“兵团长大人在此!所报何事?下马答话”,他的喝声如雷,远远传了出去。 “报——!南方百里之外,有不明来路的大军在快速赶来,人数约在30万到50万,请将军们早做防备!”,到了城门之下,当先一名身形异常敏捷的骑兵飞身下马,高声禀报道。 “嗯?敌人?尼拉将军、鲁塔兹将军…,诸位立即集合大军,本将倒要看看,来的是何方神圣?”,里德.尤森闻言心中一惊,双眼中冷光绽放,立时厉声下令道。 “得令!”,诸将立时领命退下! 对着身旁近卫军统领托里.尼奥一挥手,里德.尤森眼神一眯道:“走!我们也下城,说不得要打上一场恶战了!”。 南方百里外:一支庞大的纯黑色骑军在急速驰骋,一面面黑骷髅大旗在大军中穿插起伏,血红旗帜上浓黑色的骷髅头无比狰狞,整支大军异常凶厉。 骑军的乘兽极为特异,是一只只似鹿似马的生物,体表花斑遍布,颈部极长,身形粗短,四肢极为发达,这是高原上特有的一种陆生兽——黔啸,这种陆兽耐性极佳,狂兽级别。 黑骷髅军,坦桑行省东方集群——骷髅军的一部,该集群分为白骷髅军和黑骷髅军,白骷髅军镇守寒铁矿脉,在与帝国直辖境的东北交界处,黑骷髅军则镇守整个东部边境地区,包括与沙东加和碎叶领的交界。 这次前来的是黑骷髅军的第十一到第十五兵团,它们驻扎在距离碎叶领最近的奥赛堡,大地震发生后,骷髅军高层直接将它们派了过来。 “嘎嘎,前面就要到目的地了,娘的,这数百里内竟然一个人影也没看到,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等会碰上了碎叶领第六兵团,扎鲁,你们几个可别跟老子抢,这帮肉豚,我十三兵团包了!” 大军最前方,近乎并行驰骋的五骑骁骑中,最右边的一个青发中年人喊道。 他只穿着一个短开襟的马褂,胸前隆起的黝黑肌肉上,茂密的青色毛发外扎着,*,雄健的黔啸背上还负着一柄宽刃枪刀,丈余长度,寒光闪烁。 而所谓“肉豚”,便是活人食粮,在将活人肢解后,选择不同的部位进行不同方式的处理,便能得到各种口味的肉粮,尤其是年轻女子和婴孩所做“肉豚”,最受黑骷髅军官兵的喜爱,他们常年驻扎苦寒之地,给养不便,而当地植被、动物稀少,捕猎亦难以支撑军需,便只得常年出击掠夺四处人口,奴役并补充军粮。 坦桑行省主体是樨族和狴犴族,目前的总督家族是樨族,黑骷髅军则清一色出自狴犴族,两族千年以来便是同盟关系,各自底蕴都异常深厚,总督行省事的最高权力决策者也在两族中轮流产生,整个行省的政治格局十分微妙。 第一三五章 戮血战场 “嚯!嚯!…”,急速驾驭坐骑奔驰,前往查探的先锋骑士终于赶了回来。 最前方的勃日极人在老远,就咋咋呼呼喊道:“将军!俺滴个娘嘞,人,漫山遍野的肉豚啊!”。 听到他的大呼小叫,扎鲁和面色有些不悦,奔驰中勃日极头顶的冲天辫更是一翘一翘的,活脱脱像个小丑,但做为自己唯一的外甥,有姊姊护着,他却是拿这小子根本没有办法,只得厉声训斥道:“混账东西,大呼小叫什么,给本将好好说话!” 其余四个将军面色都有些古怪,显然,都知道这勃日极啥德行,莽*的兀立次更是直接嘀咕道:“我草!怎么从这小子嘴里听出了流口水的味道?娘的,跟老子一样的馋货!”。 坦桑行省主体是樨族和狴犴族,总督家族是樨族,黑骷髅军则清一色出自狴犴族,两族千年以来便是同盟关系,各自底蕴深厚,总督行省事的最高权力决策者也在两族中轮流产生,整个行省的政治氛围十分微妙。 “额!将军,属下已探明,前方确实有大量各族民散布,粗略估计不下百万,好像在筑城,啊,对,还有几十万大军在集结,目前观察到的已经不下于三十万,完了?”,听到旁边属下的提醒,勃日极又赶紧将敌军情形汇报了出来,最后的“完了”却不是尾音,而是问身旁的属下。 装作没看到他的浑样,扎鲁和挥手沉声道:“退下吧!咕哝西,你们怎么看?”,转头问起了其余四人。 五人稍一商议,仍旧决定挥军直进,凭着六十余万精锐部卒,任对方如何耍弄阴谋诡计,也能一举踏平。 镇页城下:“报——!”,几个模样极为狼狈的蓝甲骑士冲向了正在集结的三个方阵的大军,搅得周围的奴隶一阵慌乱。 到了大军前方,几人立时跪在了全新的雕漆大辇之前,当先小队长模样的年青人惨声禀报道:“将军!敌人实力太强大了,前往探查的十队兄弟们全都被截杀了,我军要早做……,啊!”,这名骑士让里德.尤森早做撤离准备的话还未出口,便被一剑斩杀。 持刀而立,里德.尤森面色极为冰冷地道:“区区探查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等何用?”,却是再看也不看地上的四具尸体,转身向大辇后方的诸将道:“敌人既然如此嚣张,诸位便随本将去会一会他们,不要以为我镇页城是好欺负的”。 他自咐,此时碎叶领北方,即便最为强大的末孑、纾特和环琅部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即便对方来的是两方甚至三方联军也不足为虑,凭着手下的近六十万大军,横扫碎叶领也未必不行! 半个时辰后:里德.尤森的镇页城大军与黑骷髅军终于在南方三十里外相遇了,两军对峙,一时整个荒野由前一刻的嘈杂瞬间变成了死寂,一种极为冷肃的气息弥漫在两军战场之上。 此时的黑骷髅军,再不是漫山遍野散布的行军队形,而是结成了五个有机的整体,前后错立,首尾衔应,骑军冲锋战阵! 大战将至,黑骷髅军兵将狂野嗜血的杀气陡然弥漫开来,冲刷向四面八方。 被狂暴冰冷的气势冲击,震页城大军最前方的数万部卒竟齐齐后撤了一段,前军大辇之上的里德.尤森见状,瞳孔一凝,一股愤怒爆发了出来,“废物!一群废物!”。 他其实早已察觉出来,对面青一色的散发小辫的狴犴族武装,绝不是碎叶领任何一方势力的,且看那严整肃杀的军容,就不是部族武装能拥有的,这路敌军的来历,绝对不凡,尤其是那傲立前方的五人,气息强大异常,恐怕没有一个低于将级。 然而,手下军队的表现如此不堪,却让他心头极为恚怒,原本畏惧、退缩的念头一瞬间收了起来,决心哪怕手底下的势力彻底崩盘,也要碰一碰对方这个“硬钉子”,不挫一挫敌军的锐气,这口气,他尤森公子咽不下去! 更重要的是,自己已处在将级边缘,就差突破的最终契机,这次,对他来讲,的确无比凶险,却也是一个万分难得的机会,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都决心拼力一搏,什么领主之子,什么百万人之上,全都是狗屁,实力,才是他从始至终看重的根本! 冷哼一声,他突然从大辇上起身,暴喝道:“全军听令!进攻!”,长刀指处,自己竟然当先飞纵而出,身后,一众性命相连的高级军官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敌人实力强悍,数量又远在己方之上,如此硬拼,无异以卵击石,然而,年轻气盛的兵团长已然出手,他们又怎能退缩,怕是只要稍有迟疑,心狠手辣的尤森公子就要*纵将册将众人的意识泯灭。 “杀——!”,如潮的暴喝声中,镇页城大军在一众军官层层带领下,疯狂冲向了实力强横的黑骷髅军! “嗯?娘的,这种水准也敢来攻击,送死吗?”,兀立次瞠目说道,以他的料想,对方看到大军的军容,应该立时调头逃跑才对,还得生怕跑的慢了,自入碎叶至今,数十场战阵,无一不如此,这支军队失心疯了? “头,怕是有诈,小心为上!我和牢术先带人上去应付,你们在后面策应”,咕哝西看到对面大辇上的少年不过区区校级修为,却敢配享殿帅的仪仗,顿时心中大为疑惑,怀疑,帅级强者就率大军在后方坐镇埋伏。 “给我杀——!”,举起手中精铁棍,牢术纵骑咆哮道,他的身旁咕哝西也随后跟上发号了司令,十二兵团和十五兵团嚎叫着急冲向前,迎上了镇页城大军,一场残酷的杀戮展开。 黑骷髅军七骑一组,纵横穿插,手中长身宽背万刀,犹如刈麦割草一般,快速收割着镇页城大军的性命,接战的瞬间,惨叫声便此起彼伏,一个接一个的部卒倒下,即便是精锐的原青花领士兵,也扛不过骑兵小组的反复围杀,几个回合便遍体鳞伤的被突击而来的骑士袭杀。 “杀——!”,里德.尤森三棱刀横劈,一道刀光闪过,将前方五骑,连人带坐骑斩成两段,纵身跃起,他一拳轰飞了身侧劈砍向他头顶的黑骷髅军一个小队长级人物,纵身上了黔啸,强提缰绳,他疯狂杀向敌军深处,身后,己方军队死伤惨重,他却是看也不看! 在黑骷髅骑军中如一道利箭穿行,所过之处,骑士纷纷中刀倒毙,里德.尤森越杀越是兴奋,口中长啸连连,气势渐渐攀升到了极致,“痛快!来吧!让本将杀个痛快!”。 他的骁勇,很快便引起了坐镇大军后方的咕哝西和牢术的注意,两人对视一眼,咕哝西胖脸上浮现笑容道:“很嚣张!你来我来?”。 “哼!”,牢术也不答话,纵骑飞驰而去,化成一道黑影,直冲里德.尤森杀去,纵骑之术,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愧为一军上将。 战场西方五里外的一座山头上:此时,数骑正傲立山顶,最前方的是一个中年样貌的秃顶男子,不对,脑后还有一绺小辫,他不过中等身材,长脸大额,鼻梁颇高,人中所在一点有绿色胡须留存,颇显威严。 “格老子滴!黑骷髅那帮禽兽竟跟人打起来了,老子倒是赶上一场好戏!”,看向山下远处,他颇为意外地道,眼中,隐隐一道兴奋而又带着冷厉地光芒闪过。 山下,青色大旗招展,鲜红的“红缨”图案飘扬,大旗后方,密密麻麻的褐甲骑兵蔓延至十数里之外,所有骑士头盔之上,一绺红缨飘展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