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苍穹》 第一章 遥望苍穹 “哎!”叹息声在寂静的夜里,空荡荡的房间中响起。 “还是不行,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我不要这样!不能这样!”一个男声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发泄着心中的不忿。 “但,我又能怎样呢?”好似之前的发泄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一样,现在的声音是那么的颓然,无力。 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坐着一个人,与其说是坐着,倒不如说是瘫靠在一把藤椅上。他整个人都嵌进了藤椅中,仿佛与藤椅已经融为了一体。借着微弱的灯光,大概能看清这是个少年,消瘦的身形,消瘦的脸,无神的双眼和无力垂下的双臂。 “咣当”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声音的源头是来自藤椅旁的一侧,灯光反射出那金属物的轮廓,长长的,约莫一米四五,形如一个细长的英文字母a,只是宽阔处是连在一起的。而另一侧的木柜旁也斜斜的靠着一支同样的金属物,因为理灯光较近,而且是竖着的,所以看清楚那金属物是何物了。是拐杖,一副拐杖,少年的双手无力的搭在藤椅的把手上,无神的双眼泛起了点点泪光,但他依然咬了咬牙,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他此事的眼神,时而迷茫,时而愤怒,看得出他的内心在挣扎,慢慢的,神情平和了下来,将双手移到眼前,用力的握了握,目光一下坚定了起来。双手放在藤椅两侧,由前往后有轨迹的用力划动着,藤椅开始前行。原来这把藤椅是改造过的,两侧装了轮子,而这个少年的双腿虽然完好,但显然是不能站立,只有通过这改装的轮椅,将他带到他想要去的地方。轮椅缓缓的前行,到了窗边,少年一把推开了虚掩的窗户。 六月,初夏,在西南地区的气温已经不低了,不过夜间的气候还是比较凉爽的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漆黑的夜里,虽然朦胧,但也为这死寂的夜晚增添了不少生气。若是放在五十年前,这样的夜晚一定是繁星点点,璀璨的天际会让人们联想到生命是如此的美好。可现在,二零一八年,各种污染已经让人们很难再看到那样的星空了,只能隐约看到几点星光,不屈的闪烁着。讽刺的是,时至深夜,但都市的灯光依然辉煌,万家灯火,如同白昼,照亮了大半天空,就好像原本应该出现在天空上的星辰,被人们盗走一样。 少年的手放在窗台上,昂起头仰望着夜空,思绪翻飞,回忆起了好多往事。那个少年就是我,我叫玄隐,今年二十岁,原本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疼爱自己的父母。虽然生活简单,但也充满了乐趣,但不幸就是那么突然的降临到了这个普通的家庭。两年前,就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也正值暑假,父母为了满足我的生日愿望,也是为了庆祝成年,特意请假,驾车去了我最想去的九寨沟玩儿,在高速公路上,被一辆超载超速强行变道超车的大货车给撞了,肇事的司机不但没有任何救助,还肇事逃逸,至今也未找到。而我一家三口在这场车祸中就成了最终的牺牲品,我的父亲因是碰撞面的关系颅内出血,抢救无效死亡。我母亲在副驾驶,又有安全带的保护,除了多处骨折外,轻微脑震荡以外,是受伤最轻的。我自己,在后座上,也没有系安全带,除了全身多处骨折,脾脏破裂,脊柱还受到了撞击。幸好有辆救护车路过,及时的把他们送到了医院,才捡回一条命,不然我铁定是个死。但等我醒过来后,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而我的下半身已经没有了知觉,腰椎留下了不可治愈的伤,这一辈子,可能都站不起来了。再加上父亲的去世,双重打击下当时的他就像随我父亲而去,自责的认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要不是自己非要去什么九寨沟,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出现了。好在经过母亲的劝导,从小就懂事的我慢慢也恢复了过来,虽然我知道,母亲其实并不比我好多少,但依然坚强的选择坚持下去,我就暗暗下定决心不让母亲伤心难过,就算不为自己活,也要为母亲好好的活着,母亲已经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儿子了。自那以后我每天都严格按照医生的叮嘱做,伤养好了就努力做恢复性训练,可收效甚微,尽管如此,我依然坚持着,执着得近乎疯狂在医院一待就是一年。只是当某一天,母亲来接他出院才意识到,为了治病,不仅家里的积蓄全花光了,连房子都卖了,而因为没有找到肇事者,这所有的医疗费用全都是我家自己承担的,而母亲不忍看着我因为钱的事而放弃治疗,所以一直都瞒着我。可现在我家已经没钱了,没钱就不能继续待在医院,医院不是慈善机构,花钱才能住的。带着懊恼,带着对母亲的愧疚,回到了家中。母亲准备为我买个轮椅,但我拒绝了,找了个修自行车的,将自己以前骑的旧自行车加上一把藤椅,改装成了轮椅。我知道母亲太不容易了,为了照顾我,都已经辞去工作了,家里没有经济来源,生活得很艰难,我不想再增加母亲的负担了,就算不在医院做恢复训练,自己也能行,只要坚持为了天上的父亲,也为了辛勤疼爱自己的母亲。 漆黑的夜,一道亮光划过天际,拖着长长的光尾消逝在远方。是流星,思绪回转,虽然知道看到流星许愿是骗人的,但我还是闭上双眼,在心里默默的许下了自己的心愿,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做到,毕竟到了我这样的状态,还能做什么其他的呢? “哗啦哗啦,咔”拿钥匙开门的声音,是母亲回来了。 “小隐,妈妈回来了,在干什么呀!那么晚还不睡,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等妈妈,你现在最重要的休息好,有了好精神,才能更好的恢复,知道吗”开门进来的母亲看见窗边的我,关切的说着。 就在三个月前,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母亲终于去工作了,一来是我已经慢慢的走出的阴霾,不用母亲一直守着,让母亲也有自己的事做。二来家里没有经济来源,以前都是亲戚帮忙,但之前治疗时都借了亲戚不少钱了,现在还要靠他们接济,时间长了,难免被人非议,就算没有闲言碎语,自己脸上也是挂不住的。所以母亲就外出工作了,做的事也都是离家不远的为的就是好时常回家看看我,给他做饭。虽然玄隐自己也能做饭,但还是不太方便。而且母亲回家做饭吃,还能节省一大笔开支。而为了让我吃得有营养,母亲要做两份工,白天做家政,晚上还要帮别人看超市,一两点才下班,一到家不是想着休息,而是依然关怀着自己的儿子,那慈爱的笑容让我心中越发不是滋味。看着母亲一天天的苍老,原本乌黑的头发也出现了些许银丝,我就越发的心疼与自责,恨自己不争气,我的眼眶再次湿润了,但依然没有落泪自从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到今天我已经十九个月没有掉泪了,仿佛是那天的泪水都已经流出来完了一样,再流的,已经都是往肚里咽的了。 “妈妈,没事,我等习惯了,妈妈才是真的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我露出了心酸的微笑,不过因为是背对着前门的,就算扭头看向母亲的方向,脸也会被挡到大半,所以母亲并没有看到什么一样,而平和的语言早就被玄隐习惯了,就算在伤心难过,心痛自责都不会让母亲看到,听到,这就是现在他能为母亲做得不多的事之一,让母亲能放心,安心。 母亲似乎真的累了,上前将我的轮椅推进了隔壁的小房间的床旁边,扶着他在穿上躺下,替他盖好了被子就去另一个小房间了。他们住的地方,还是亲戚借给他们的虽然小了点,但还算干净。躺在床上,我又想起了那颗流星还有那许下的愿望,“妈妈,希望它能实现。” 第二章 路在何方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挪了挪身子双手撑起,慢慢的移动到床边的轮椅上,先双手撑住轮椅的扶手,然后扭动着翻身,拖着下肢,胯部先撞进座椅上,然后慢慢的翻正身体,手臂在把手上用力往上撑,后背再缓缓的向上磨着,先固定好坐姿,最后把双手按在把手上腾出来,将双腿放到踏板上,这个一系列的动作,早就驾轻就熟了。而这个轮椅还有一个人性化的设计,就是为了防止在上轮椅时,轮椅会受力而前后滑动,在轮椅的下方,还专门有一个把手,把手连接的就是轮子,就好像自行车的刹车一样,不过是相反的原理,自行车是按下才是刹车,而这个轮椅是按下才是滚动。 推着轮椅除了房间,看见客厅上放着早餐和一张字条“小隐,妈妈上班去了,早餐在桌上,快点吃了,妈妈今天中午要帮人带班,不回来吃饭了,冰箱里有饭菜,热热吃,注意身体。妈妈留” 母亲又要帮别人带班,为的就是中午能省一顿饭前,还能额外赚点代班费,而我呢?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真正为母亲减少负担呢? 正在我想着怎么为母亲减少负担的时候,轮椅右侧的一个小盒子里响起了音乐,这个小盒子是专门用来放手机的,因为离不开轮椅,带手机又不太方便,就做了个小盒子,专门用来放手机。 拿起手机一个来电,是我的好友川子,他和我是从幼儿园就是同学,直到出事前。 “喂,川子,有什么事吗?我在忙,没事就挂了。”我调整了下语气,装出在忙事情的样子。 “小隐子,有事正好经过你家楼下,想来看看你,对了,还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快点给我开门,你家住几楼呀?每次想来看你,你都一各种理由推脱,这次我是碰见阿姨,问清楚你在我才来,你可休想再糊弄我了。那么久没见面了,想看看你,涛子,耗子他们都很想你。” 听到对方的话,我沉默了。自从出事以后,我的这些好朋友,好兄弟都来看过我,也安慰过。可我就是过不了自己那关,虽然从之前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但那也仅仅是不自责,不自暴自弃,可现在不仅前路茫茫,看不到希望,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属于我自己的路,而且还背负了太多的心里压力,母亲不可能照顾我一辈子,母亲会生病,会累,我能做什么,混吃等死,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恢复起来,替母亲挡风遮雨,而不是让渐渐老去的母亲还为我挡风遮雨,从骨子里,我还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一个人待得久了,就容易响起好多事,又缺少交流,很多时候,各种负面情绪就影响到了自己,原本开朗的性格也慢慢的阴郁了,也自卑甚至自闭了。所以出院后,好兄弟想来看我,我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不想让他们同情我,可怜我,怜悯我。我会好起来的,等我彻底好起来,我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找回那个自信的自己。 “喂,小隐子,在听吗?还不快点说话,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啦!”对方的声音略显不满,不过我了解他,那是故意装出来的,就好像他了解我一样,知道我每次推脱他,不让他上家里来的原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知道,川子是真的关心我不会因为我现在这样而疏远的。毕竟那么多年的兄弟感情,我能感受到他的真诚,只是有的时候,自己过不了自己那关。 “恩,好吧!上来吧!我收拾一下屋子,家里乱得很,b栋十六楼四号”我沉吟了一下,这才下定决心说出来,其实我知道他一定是清楚楼号的,只是为了照顾我的感受才这样询问我的。 “收到,你就别忙了,你家还有我家乱呀!我都从来不收拾的,嘿嘿!对了,还有个好事告诉你,等下上来再和你好好说说”川子很是高兴的应了一声,然后神秘的对我卖了个关子。 对于川子说的好事,我一笑了之,根据以往的经验,他口中的好事,一般都是泡到了哪个妹妹呀!打牌赢了多少钱什么的!川子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好玩儿,越是刺激好玩儿的,就越来劲,美其名曰,人不风流枉少年。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我推着轮椅过去开门。 “小隐子,终于看到你啦!可想死哥哥我了。”一个眉清目秀,穿着时尚的少年立马就钻了进来,一看见轮椅上的我,就一个箭步扑过来,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手里提着的大塑料袋都砸到了地上也没管。这是我的发小,叫莫川,我都叫他川子。 “够啦够了,我又不是妹妹不吃你那一套,赶紧给我死开,我不好这口儿。”看见了久违的兄弟,又感受到了他的真情实感,心里也暖了起来。 “哟呵!还跟哥哥开玩笑呀!看来你状态不错。”说着就起身提着的口袋放在了茶几上,转身过来,准备帮我推动轮椅。 “不用,我能行。”看着他的动作,我立马出言制止住了。川子被我叫住后的动作僵在那儿,因为他听出了我语气上有点不悦,知道我是很要强,很倔强的人,以前从来不会找人帮忙的,什么事都是自己抗,知道自己无意间的行为,可能伤害到了现在极度敏感我我,所以现在有点不知所措。 “好啦好啦!快坐下吧!拿了那么一大包东西,就不累吗?要喝什么?我给你拿,不过好像家里也只有白开水。”我也意识到了自己条件反射的态度不是很好,马上转移了话题,缓和下气氛。 “白开水就白开水,现在那些什么饮料,才不好啦!都是化学合成物,还是白开水好,健康,嘿嘿!”川子挠了挠头,顺势就倒在了沙发上,根本没在意之前的事。和敏感的人越是解释就越解释不清楚,反倒是这样大大咧咧的好。如果说不喝虽然可能会替我省不少事,不过他依然聪明的选择了顺着我的话说下去。 “怎么,有什么好事值得你今天专程来我这里一趟”从厨房出来一只手端着水杯,一只手推动着轮椅。 “想知道?嘿嘿!先把早餐吃了,你还没吃吧!”川子接过水杯,一口气就喝光了,然后努了努嘴想着茶几方向说到。茶几上面,母亲准备的早餐我还没动。 我一边吃着,川子就一边说着,他就是一个嘴停不下来的人,让他十分钟不说话,非得憋死不可,从口袋里的营养品多划算,打了几折,到在小区门口看见几个漂亮的妹妹,还顺便抱怨了一下咱们小区附近居然没福彩投注站。我也微笑着看着他口沫横飞的说着,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人的情绪就是这样,很容易被感染的,就好像所谓的传销一样,不就是不停的让人被感染上那种情绪和状态吗?不过要真的那么容易被传染的话,我也会选择被好的情绪所感染。 当我吃完了早餐时,川子突然停住了,没有继续侃他的大山,而是认真的盯着我看,我想,这应该就是他要说的正事了。 “你知道安利吗?”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我差点上去给他两脚,当然,前提是我的脚能动,真的好想给他两脚。想到这里,我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川子估计也没想到他这句调节气氛的冷笑话居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我还黑着脸看着他,让他觉得很不自在。这才尴尬的挠了挠头,说了句“开玩笑的”,然后清了清嗓子说到。 “你知道苍穹吗?” 第三章 新的希望 “苍穹?”我带着疑惑,念叨着这个名字,下意识的望向窗外的天空,虽然天已经亮了,也看得出是晴天,但漫天灰雾笼罩在空气中,让人有一种难以自持的压抑感,哪里还苍得起来呀!想着想着,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正在我面带愁容的感慨之时,川子及时的打断了我的思绪。从他带来的大袋里翻出了一本书,彩页的,不是很厚,看起来像画册,封面立着两个男人,身体都悬在半空中,分别在封面的左右两边,遥遥相对,都是长袍长袖。不同的是,右边一个是西方人的面孔,金发碧眼白皮肤,神情冷傲,长袍也是黑底镶着金色的图案与符文,异常的华美。而左边一个是东方人的,黑发黑眼黄皮肤,洒脱不羁,玄青色的长衫没有任何的图案,他们的衣衫都随风荡起。脚底是无尽的深渊,无数的细小的熔岩流汇集成了橙黄色的大湖,青烟热浪围绕着西方人。最突出的是他们的双手,西方人左手反握着一把精致的金色十字架,十字架底部是锋利的尖刃,他挥动着,划向左方,而右手高举向天际,右面的天空乌云密布,如漩涡般的泛着雷光,无数的无数银光灿灿的雷霆乌云而来,漏斗似的汇聚到了他右手手心处的一刻璀璨夺目的水晶球上。东方人右手持一柄精钢长剑,护在胸前,剑身透着幽幽的光泽,如此矛盾的色泽同时出现在了这柄看似普通的长剑上却是如此的和谐,而他的左手则捏成剑指无数的残影拖在后方,点向了右方,他的脚下却是无垠的大海,大海中央一座孤岛,岛上奇峰密布,最高的一座上的顶峰,生长着一颗翠绿色的小草,金灿灿的小果挂在上面,小果散发着紫气,缠绕着东方人的衣襟。而头顶上悬着一却是轮初生的旭日,红色的晨光照射下在他腰间带起的玉坠上。他们中间却是一片漆黑,只是隐隐看得到一个巨大无比的黑影头颅的轮廓,两只眼睛处射出血红色的赤芒,这个黑影头颅占据了封面大半的位置,无论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在他的面前,显得小了好多。而在那黑影头颅的正上方,写着两个天青色的大字,“苍穹”。 “这就是《苍穹》的第一款中文的宣传画册,这是男生版的,还有款女生版的,可惜只有女生才能买到,哎!真是可惜呀!”川子惋惜的叹了口气,深锁着眉头,一脸郁闷。 “女生版?你不是女友满天下吗?随便叫一个去买给你不就行了,还需要摆出一副郁闷脸吗?”看着这精美的封面,我的好奇心立马被调动了起来,于是顺着他的话打趣着他,即便如此说着,我的视线依然没有离开那封面。精美是它给我的第一印象,人物栩栩如生,仿佛要从封面上跳出来一样。而*也是十分的震撼,一明一暗,对立统一,最让人难忘的还是黑影的那双赤红的眼睛,散发出妖冶的光芒,与它对视着好像整颗心都被这双眼睛看得通透,生不出一丝抵抗的情绪。唯一能抵抗着种感觉的就只有那双赤瞳上方,那天青色的两个大字。 “这就是《苍穹》?漫画?”带着疑惑我继续问川子。 “当然不是,如果是漫画,我至于说是好东西吗?那么低级庸俗的东西,我早就不看了,我现在只喜欢看电影,那种带动作的。你自己翻开看看介绍吧!保证让你惊喜得口水直流,比见了绝世美女还兴奋,嘿嘿嘿?”川子先是一副不屑的表情,狠狠的痛批了漫画,然后立马又憧憬着令他神往的电影。不过还在就短短的抒发了一下他的情怀,就回到了正题,认真的对着我说着让我自己看看介绍就明白了,接着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三句离不开美女,一副猥琐的表情,我恨不得把他笑咧着的嘴给缝上。 “居然连你朝思暮想的绝世美女都比不上里面的内容,我倒是要看看怎么个厉害法?”连川子都能拿美女和它相比,还一直卖着关子,那说明这里面的内容应该很有意思,我的好奇心被川子或者说是被这画册里的内容完全的调动起来了。但那有怎么样?里面的内容还能比我重新站起来更能让我惊喜和激动吗?于是原本稍稍有些激动的心,迅速的平复了下来。伸出手拿起了还在茶几上的画册,慢慢的翻到了第一页。 《苍穹》是由全球最大的生物科技集团公司—费恩集团,秘密聘请了各个国家和地区,最顶尖的各领域人才,耗时五年,研发出的一款新型的网络游戏。由脉冲生物电的形式通过对应神经的脑部反射群来接收与传导相关的信息,以此来建立脑部神经与精神意识的连接,营造一种可操控性的梦境。神经投射出精神意识,通过生物电的形式在脑部传导和接收指令,再通过同样的生物电传达到人体的各个角落,同时还能反馈各种信息,成为完美的生物电循环,这被称为生物力场。费恩集团正是利用这样的生物性,建立起了一个集生物科技,网络技术等众多最新研发专利的全新世界。《苍穹》中,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做不到,精神世界的无穷浩瀚被展现得淋漓精致。主脑“苍穹”通过独有的脉冲频率接收与传递相同波段的所有信号,且完全屏蔽其他频率的不良信号干扰,最高延迟状态仅有十万分之一秒。在《苍穹》中,人们可以通过自主意识来控制自己的行为,而生物力场也会被完全的激活,例如失明者能重见光明,绝症患者能健康,自如的行动。但此种意识形态只存在于曾经拥有完整的生物力场的人群使用,例如,天生失明者是无法拥有这样的完整生物力场。不过,持续使用苍穹脉冲会对重新架构生物力场会有很大的帮助,甚至能帮助身体有缺陷者,改善自己的体质。(此功效还在试验阶段,但对身体无害,仅供参考。),而生理结构正常的人,使用了苍穹脉冲后,不仅会提高自身的免疫力,使得自己的身体更加健康,而且还比外在的运动更有利于身体的良性发展。生物力场不仅仅是由内而外的通过生物电改善,修复身体的持续消耗,还促进脑部的开发,刺激脑细胞的活性,使身体与意识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与平衡点。费恩集团相信进入了《苍穹》,你将拥有一个全新的生命,一段前所未有的崭新开始。相信你已经厌倦了刺鼻空气,和工业废水,拥挤的街道满是垃圾,那么,我们还你一个美丽的世界,蓝天白云,清净自然的神秘丛林在等着你。独创的缓慢意识缓冲在等着你,通过延迟生物电的不规则流动而产生了缓慢意识。在《苍穹》两天,而现实只过去一天,让你能更多时间享受这个完美的世界。你还在等什么呢?快点加入吧!一切尽在《苍穹》。 当我看到这里时,大脑突然“嗡”的一声,好似清幽的深山中响起了洪亮的钟声,震得我快眩晕了。这会是真的吗?下面还有好多内容我都完全不能记住了,只觉得我的大脑已经不能运转了,不为别的,我有机会站起来了。上面虽然说还在试验阶段,但不会别的,只要有一丝希望,我的都不会放弃,我要重新站起来。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这时,我又冷静下来,不会是骗人的吧!那么神?还要医院干嘛?还要医生干嘛! “玄隐,可不要不信,你有多久没看电视新闻了,知道最近都有哪些重大新闻吗?”这时川子看着我的表情阴晴不定,也大概猜出了我心中的想法于是就清了清嗓子,认真的看着我。 “什么新闻?”自从出院后,我就没看过电视,也没上网。其一是这些电子辐射大,会影响我的身体恢复,其二是我根本没心思去看那些东西,整天不是自己跟自己较劲,努力的做着恢复训练,就是呆呆的坐在窗边,看着天空什么都不想想,也不能想,也不敢想,怕自己真的撑不住,不想成为废人,累赘。所以我直接了当了问川子。 “联合国秘书长与各国最高领导人,破天荒的首次统一意见,号召本国的公民进入《苍穹》,并发出联合声明,证实了费恩集团的诸多独创专利的效用。”川子笃定的说着,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他的真诚。一边说着,一边还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最权威的官方新闻网站。 果然,我一页一页的翻看着上面的新闻,甚至切换了几个以前常用的网站,上面都是各种官方的言论,但内容都是惊人的相似。首先是证实了费恩集团所宣传的真实性,再来就是表明了愿意全力支持费恩集团。而当我看到费恩公司的官网时,发现了最新的一则新闻,说的是和各国领导人均达成了协议。为了人类的未来发展,还人类一个美好的世界,号召全民进入游戏,然后政府将出面全力治理环境污染。让人们不再受到环境污染的迫害。各国政府将首先拿出它们的诚意,二零一八年九月的第三个周末,也就是世界清洁地球日当天,关闭所有的重工企业的运作,开始全面治理污染。同一天,《苍穹》的外置设备将开始在各大指定专卖店销售。随后将逐步将轻工业,化工产业,养殖业等污染严重的产业关闭,预计二零一九年前,全部关闭。二零一九年一月一日早上七点,《苍穹》将正式全球同步开启。 第四章 最终决定 沉默,压抑的气氛充斥着整个房间,我与川子都没说话,我知道让川子不说话是很难的事。但,此时此刻,他忍住了,神情专注的看着我,等待着我下一步的反应。 “设备,一定,很贵吧!”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显得很平静,但捏着轮椅扶手微微颤动的双手出卖了我现在那难以抑制的紧张情绪,开口道出了我最想知道的关键问题。 “呼!原来是为了这事呀!瞧你一脸严肃样,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啦!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国政府已经出资购买一千万台设备,特设了爱心通道,免费赠送给那些生活有困难,肢体残障,身患重病没有购买能力的人,只要像当地政府的特别部门提交申请就行。”一开始,川子长出了一口气,然后面带笑容的说着,当说到“肢体残障”四个字时,顿了一顿,观察了一下我的脸色,瞧我没什么不满就继续说道。 “免费赠送的设备被称为生物感应头盔,外形就像摩托车的安全头盔一样,不过里面有很多复杂的线路,说是能通过什么神经传导生物电来感应脑部的意识的。唉,反正就是搞科技,就是那么回事,连政府都出面了,咱们还能不信吗?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高级设备,叫做生物营养舱,形状像什么呢?怎么比喻呢?对,像棺材,就能躺在里面关上舱门后,舱体内能释放出大量了营养气体,来补充人体所需的各种物质。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不过听说生物感应头盔能持续人体最长在线时间为三天,三天后,为了人体的安全,就会被强制终止设备的运行。这还是有生物电的活性来刺激下的正常时间,要是其他游戏,就算在好玩儿,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拉不睡,保证每半条命。而生物营养舱的最长在线时间为三十天,整整是头盔的十倍,他奶奶的。不过那价格,贵得要死,一个头盔一万华夏币,生物舱可要一百万华夏币!而且还是限量的,咱们西南地区有十万台,整个华夏也只有一百万台”川子机关枪式的语速,几乎只用了一口气就将他所了解的有关《苍穹》的情况为我做了一个基本的介绍。 “我会买一个头盔的。”这个时候,我也做出了我的决定,带着坚定不移的口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啊?不是能申请免费领取吗?小隐子,你的状况符合条件的,为什么不~~~”川子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吃惊的看着我,然后急急忙忙,解释道。 “今天是六月二十九日,算算时间,还有五个月足够我做点什么了,我会自己赚回一万华夏币的,川子,谢谢你的好意,你应该明白,我有我的坚持。”我打断了川子的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我会好起来的。这是我唯一坚信的事,把这些免费的设备,留给那些需要的人吧!我能自己买。 “好的,有什么需要的跟兄弟们说说,大家虽然都是学生,但一点微薄之力还是能尽到的。”川子看着我坚定专注的眼神,也不开口劝我了,异常郑重的用右手拍着我的肩膀说出了他内心里最想说的话。 “谢了,兄弟。”我用右手放在川子的手背上,也拍了拍,示意我没事。然后咱们手掌相对,五指向上,紧紧的握到了一起,浓浓的兄弟情义在此事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好了,小隐子,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还有事要办,就不留下来吃饭啦!”川子起身扭过头去,准备离开。但我在他转身之际分明看到了他眼角带着晶莹的泪光。看着我现在的近况,川子心里也很难受,却又帮不了我,这比他被女神拒绝还伤心。 “去忙吧!还有,我又没说要留你吃饭,你还真是自作多情呀!”我心里也不好受,只是早已习惯了将自己的情绪藏在心里,所以在我平静的外表下,还不忘打趣川子,不想让不好的情绪影响到了他。 “够狠,走啦!保重身体,快些恢复,兄弟们还等着你一起征战啦!兄弟们都相信,你是最棒的。”果然,川子收敛的情绪,不过依然没有回头,径直走向了大门口。只是临近出门的时候伸出右手,紧握拳头,拇指向上竖起,郑重的对我说道。 “咔,咚”看着川子走后关着的房门,在心里默默的对川子说着珍重,我也会好起来,与众兄弟一起重拾我们最初的梦想,为了各自的目标勇往直前,决不放弃。 西南地区的冬季,并不十分寒冷,只是因为山林居多,湿气比较重。如果是遇到有风的日子,风夹杂着湿冷的空气钻进领口袖口里,也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 “先生,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温和且略带磁性的男声为这冷清的街道带来了一丝暖意。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西装革领,手捧着一束玫瑰花,迈着轻快的步伐从一间店面里走了出来。 “喂,小曼吗?是我,后天可就圣诞节了,今天又空吗?恩,好,老地方,马上到,今天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哈哈哈!”这个男人一边打着手机,一边走在人行道上,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十分兴奋的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此事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正是人们准备晚饭的时间段,这个时候,一道低矮的人影从刚刚的店面中慢慢的移动着,来到了门口时,探出脑袋看了店面周围是否有人在确认没人之后,又进去了,值得一提的是,并不是这人长得很矮,而是他正坐在轮椅上。 “喂,妈妈吗?我是小隐,今天花店的生意好得很,我都快忙不过来了,老板让我留下来帮忙,晚上就不回家吃饭了,这不是要过圣诞节了吗?老板请客。妈妈也别太累了,身体要紧。恩,恩,知道了,不说了,老板叫我啦!妈妈再见!”挂断了电话,我望着空无一人的花店,只有淡淡的花香和五颜六色的鲜花陪伴着我。从怀里掏出一个食品袋,拿出里面装的两个馒头,大口的吃了起来。没吃几口,就因为太干,不得不拿出收银台上的水杯大口的喝着。 这是我在这个花店工作的第五个月,原本我现在的身体是不可能找到合适的工作的,没想到了是,这间花店老板的女儿也和有一样的不幸。老板的女儿小珍,九岁那年,一次严重的高烧,夺去了她的双眼,都说幸福的家庭都一样,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当老板看到我坐着轮椅,可依然在街上的各个店面中求职时。他心中的柔软被触动了,在别人看来好像精神病的我,在他看起来,已经成了坚强勇敢不屈的象征。从那以后,我就成了这家花店的营业员,刚开始工作的时候,确实有很多的不方便。但老板没有因为我的笨拙有丝毫不满,一遍遍的教我该怎么做,直到我完全熟练为止,其间还教了我不少有关鲜花的知识,品种,习性,花语等等,让我在闲暇的时候也可以照顾一下店里的鲜花,不至于那么无聊。今天本来老板想早点关门,为女儿去买圣诞礼物,还邀请我一起去他家做客。不过被我婉言谢绝了,老板对我已经够照顾了,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更不想耽误老板的生意。于是就主动提出自己来看店面,让他去买礼物早点回家陪女儿。在老板眼里,他的女儿就是他的天使。 “小隐,吃饭没,没吃就赶紧来吃点,小珍给你带了好多菜。”一个洪亮的男声传进了我的耳中,是老板来了,不是说要回家陪小珍吗?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左手提着保温桶,右手牵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进入了店内。中年男人就是老板笔直的身体,国字脸,虽然无情的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但那双眼睛煞是有神,让我想到了军人。老板姓甄,叫甄建国,我平时我都叫他甄叔,正如我想的那样,甄叔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而且还是军官,要不是小珍的意外,就算退伍,我想甄叔也不仅仅只开个花店。而被甄叔牵着的女孩,叫甄珍,是个很文静,秀气的女孩儿。小珍的母亲因为小珍的事,将所有的错都怪到了一心只有军队的甄叔上,而小珍的母亲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精神失常了,而甄叔放弃了军队退伍下来照顾小珍与小珍的母亲。可命运就是如此的爱开玩笑,当甄叔以为一切即将过去的时候,在甄叔一次外出买菜的时候,小珍的母亲却从他家的阳台上跳了下去。十三楼,当场死亡,那是在小珍十一岁那年。至此铁汉般的甄叔被一个个打击折磨得老了好多,但他依然挺了过来,真就是真正的军人气质。而小珍面对这接连的打击变得十分的内向,甚至有点自闭,自母亲去世之后,愧疚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了。从小就喜欢鲜花的她,最后对甄叔说的那句话就是“花儿好美好香,要是咱们能开个花店,我和妈妈都会好开心,好高兴的。”这是小珍妈妈跳楼前,小珍对她妈妈说的,为的是让被关在家里两年多不能出门的妈妈看看花儿,闻闻花香。可正在那个时候,小珍的妈妈犯病了,而小珍在得住母亲去世的消息后,再次说出了这句话,也成了她最后开口说的话。甄叔开了花店,自己打理,平时也会带着小珍过来。每次看到小珍被美丽的鲜花包围着,看到因闻到花香而露出笑容的样子,甄叔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甄叔,来了。还有小珍,你好!我刚吃过了,麻烦甄叔还专门跑一趟。”听到甄叔的声音,我立马将剩下的馒头都塞进了嘴里,端起水杯就着水“咕咚咕咚”的咽了下去。接着,我赶紧将只剩一点的馒头皮带着外面的食品袋给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擦了擦嘴,“呃”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儿。 “你小子,我还不知道到你,快吃吧!对了,今天是你来店里的第五个月了吧!正好五个月了。给,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甄叔看着我的小动作,也没说什么,只是将保温桶放到我的面前,还从裤袋里取出一个信封。然后牵着小珍来到了我的身后,摆弄着一束束鲜花。 “谢谢甄叔”也没和甄叔客套,他对我格外的好,我知道甄叔就是这样的性子,或许是在甄叔眼里,看到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不屈不挠,勇往直前,不服输,不认命。拧开了保温桶的盖子,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我没多想,大口的开吃起来。而甄叔一边摆弄着鲜花,一边对着小珍说这话,眼角扫向我这里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没多久,想香喷喷的饭菜就都被我解决掉了,我这才拿起信封,一入手,居然觉得很厚,连忙打开一看。厚厚的一叠华夏币,最少也有一万,我每月的工资奖金最多才两千五的。一下那么多,我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第五章 即将启程 “甄叔,这是?”将钱塞回信封,并且封好,举在手里的,对着不远处的甄叔问道。 “小隐,拿着吧!这花店,明天就关门了,今天算是最后一天营业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也没什么好给你的,知道《苍穹》吧!这个月的工资加上奖金,足够买一个《苍穹》的游戏头盔了,就当甄叔的一点心意。千万不要拒绝,这段时间有你时不时的陪着小珍,让小珍的开朗了好多,这次我也是为了小珍。才决定关闭花店,陪小珍进入《苍穹》中,在里面,小珍就能看到了。我是希望你也能进来,陪陪小珍,毕竟小珍就你一个朋友。”甄叔慈爱的微笑着抚摸着小珍的脑袋,并没有看我。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关掉经验多年的花店,只是为了一次次的让女儿过得更好,让她更开心,这是位伟大的父亲,父爱如山,深沉厚重。同时,我也感受到了甄叔对我的关心,让我也进入《苍穹》,说是陪小珍,其实何尝不是让我也能重新站起来。 “甄叔,谢谢。这些钱就够了,剩下的您收着。”我再次打开信封,数出三千五,再把剩余的钱重新装进信封,放到了收营台上。甄叔的好意,我不忍拒绝,而这次的工资加上以前发的工资存的,还差一千,离《苍穹》开启只有不到十天时间,我已经没多少时间在重新找工作来挣钱了。 甄叔看着我放在桌上的信封,也没有劝说我收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坚持,正如他自己一样。 “甄叔,小珍。咱们《苍穹》再见。”我推着轮椅到了门口,然后对着里面说着。 “小隐,现在就要走吗?不留下来陪陪小珍。”甄叔望着即将离开的我,希冀的说道。 “不了,我有好多事要准备,甄叔还是让小珍早点休息吧!您也要保重,我会好起来的,到时去看你们。小珍也要快些好起来!”我扭过头去,侧着脸露出了一个自认为灿烂的微笑。留下了这对父女与他们的花店最后的相处时间。推着轮椅,缓缓的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二零一九年,一月一日。新的一年的开始,这一年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年,而这新年的第一天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迎来了一个全新的开始。现在大街上的店面继续全都关闭了。仅有一些小卖部,小超市一类的购买生活必须品的店面还在营业。毕竟为了治理污染,政府已经强制关闭了所有非生态自然产业,农业,种植业大兴,至少现在看来,阳光比过去明亮了好多,是个好兆头。 我早早的起来准备好了一切,母亲为了做好了早餐后又出门上班了,毕竟现阶段的家政服务行业,已经无比红火了,特别是在大都市里。所以,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母亲辞去了晚上那份工作,专心的做起了家政服务,我不想母亲太过操劳,而五个月多前,母亲在得知我要进入《苍穹》中去的时候,居然喜极而泣,并塞给我一张银行卡,说是自己攒的。只是我拒绝了,然后开始了自己的找工作之旅,才有接下来在花店打工的事。只是不知道母亲是从哪里得知的《苍穹》的消息,而且知道的比川子还全面,每天下班回来,都会为我讲解里面的一些最新消息。例如,游戏设备在进入游戏的那一刻就完全绑定了玩家的身份。第一次进入游戏,无需建立角色,是通过生物脉冲扫描自动生成人物,玩家仅有对面部特征做出微调的权限。而《苍穹》中的感知,全凭自我意识的控制,也就是说自我意识越强大,越坚定,操纵自身的人物就越是精准到位,甚至在速度上,协调性上都能达到精神意识与游戏人物的契合。这些都是母亲告诉我的,可能是母亲在做家政服务的人家里知道的,我也没有细想。还有好多的相关知识,都让我大开眼界,对《苍穹》更加的期待了,特别是那激活的生物电循环,能治疗修复创伤,这一点母亲更是无比的期待。 “喂,隐哥哥吗?猜猜我是谁,才对有奖。准备好了没,现在八点半了,还有半小时《苍穹》就开启了,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在上面第一时间见到,听说咱们西南地区有上万个新手村,而每个新手村最少也有上万人,茫茫人海,不知道你我能否相遇,当你我回眸时,咱们穿越了无数人群,找到了彼此。啊!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接听了川子的电话,这家伙精神大好,一开口就恶心到我了。居然还捏着嗓子装女生来忽悠我,要忽悠也不换个号码,直接就用自己的手机拨过来了,让我相当的无语。 “川哥,你省省吧!手机号码都没换,一大早就来恶心我,是想让我带着像是吃了苍蝇屎的心情进入游戏吗?”我毫不留情的表达出了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擦,居然忘记换号码,罪过呀!罪过!”川子的声音无比惊讶,然后也用郁闷的口气说着。 “就算你换了号码,只要我没聋,你那公鸭嗓子,化成灰我都能听出来。”借机也打击一下川子。 前几天川子已经知道我赚足了钱,便主动带我去买了游戏设备。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频率转换接收器和生物感应头盔,只需要将数据线连接到转换器上,再通过转换器接到游戏头盔上,打开转换器和头盔上的信号接收按钮,就能进入游戏。买回来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这些设备,无法想象,这么一点点设备,不经过电脑直接戴在头上就能进入游戏。惊叹当今的科技发达之余,也不免感到庆幸,只有如此发达的科技水平才能将不可能变成可能,创造出奇迹。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在游戏里碰面,真是郁闷,现在《苍穹》的官网居然还没出来,说是什么与游戏开启同步开启。现在能知道的都是政府发布的消息,虽然应该具有真实性,但没有一个系统的认知,而费恩集团只说了,一切又玩家自行摸索,就将所有的质疑给挡了回去可这更加勾起了大家好奇心。还听说没出新手村前是不能联系的,就算出了新手村,如果没有交换名帖,也不能相互联系。咱们兄弟几个,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聚了。唉!”川子此事颇为遗憾的叹着气,也不知道是为了不能提早研究官网内容抢占先机,还是为了其他什么。 “那咱们就各自努力吧!总有一天会再聚的,那时,咱们一定能够并肩战斗。”我现在心情也大好,所以没有接着打击川子了。 “对,对,对,好啦!好啦!不说了,快九点了,《苍穹》,我来啦!无数的漂漂美眉我来啦!大把大把的*我来啦!小隐子,你等着吧!我要成为里面最厉害的高手,泡尽天下美女,吃尽天下美食,富可敌国,挥手间敌人化为飞灰。到时候,哥哥我罩着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和川子聊了一会儿,也得知了一个消息,就是半年之后将开头游戏转账系统,可以通过正规渠道将游戏中的货币,转化成为现实的资金。现实的资金也能转化成为游戏中的货币,具体细节暂不公布。而由世界银行的承诺,更让大家放心,说不定我也能在《苍穹》里赚钱,那样,母亲就不会那么辛苦了,如果赚的钱多,就让母亲辞了工资,在家好好休息。而伴着川子自恋加妄想和夸张的狂笑,挂断了电话。 还有五分钟就九点整了,《苍穹》开启的时间此时我却无比紧张。兴奋,激动却又茫然,惶恐。真的就要进入去了吗?恍然间,我看向了我的双腿,将双手放在了双腿上用力的捏了捏,依然没有知觉。 “哎”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推着轮椅来到了床边,一翻身就躺倒了床上。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的种种情绪,看着墙上挂着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内心无比平静,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与时钟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咚咚,咚咚,咚咚”心跳了那么的用力,沉稳要开始了吗?好期待。 九点整,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头盔,开启了所有按钮,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慢慢的带上。 “《苍穹》,我来了。” 第六章 初入游戏 漆黑的世界里,一道泛着白光的人影悬浮在虚空中。这漆黑的世界不知有多大,放眼望去,远处同样悬浮着无数人影,白光闪烁,忽明忽暗,仿佛夜空中善良的星星。 我的意识逐渐清晰,无数细小的光点穿梭在这漆黑的世界里,向着远方一座硕大无比的银白圆月飞驰过去。 “姓名:玄隐,性别:男,年龄:二十岁,确认进入。咻!”正在我的意识即将要接近圆月知识,耳边响起了我的个人资料,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时。突然,一个加速,眼前就一片模糊,严重的失重感,将我带入了无意识的状态,只觉得一切都是虚幻,身体被一股气流带动着,不知要去向何方。 当我再次回复意识之时,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我披头散发,一身粗布衣裤和一双草鞋,右手拿着一个木棍。看着镜子里的尊容,一脸可笑到,还真是一幅乞丐命呀!不过那里不对,心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踏踏实实的站在了镜子面前。对,是站在镜子面前,我是站着的。猛然间回过神来,心中涌出无限的狂喜,我能站起来了。紧接着我就蹦了起来,可能是因为长时间不能站立,不能很好的操控自己的动作,落地时,重心不稳,直接撞向了镜子。我唯一能做了就是紧闭双眼,双手护住头。但当我摔在地上的时候,也没有听到镜子破碎的声音,更没有撞到任何东西。起身望向身后的镜子,依然是完好无损,走上前去触摸着镜面,手指居然直接穿了进去,没有一点阻碍。 “姓名,姓名,姓名”我正打算研究这面镜子之时,虚空中响起了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想法,这个声音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里,由远及近,由小到大,直直的冲进了我的意识世界里。让我不得不回答,否则,我真害怕这个声音将我的脑袋撑炸了。 “姓名?玄隐”赶快的做出了回答。 “身份认证成功,人物名:玄隐。身份号08602300100426893750013,是否对自己的外貌做出调整,调整度为正负百分之二十。”这个声音再次响起。我想找出声音的源头,可又向是来自虚空中,又想是来自我的脑海里,分不清到底是从哪儿出来了。 “否”索性什么都不想,直接回答出问题就行。 “外貌确认,进行身体扫描,扫面完毕,再次确认。可以入苍穹世界,是否进入” “是” 刺目的白光闪动着,将我的身躯包裹一种,一个闪动,就消失了。 此时,我的双脚踩在了柔软青绿的草地上,望着眼前人山人海的情景,仿佛身在梦境般。但却又觉得是如此的真是,右手提着木棍,用力的戳了戳自己的脚背,真疼。如果不是身灵其境,真不敢相信这就是苍穹世界,蓝天白云,远处连绵的群山,更远处一轮斜阳挂在天边。散发出柔和的光和热。 “兄弟们,冲呀!为了咱们兄弟会的复兴,勇往直前吧!” “哪位哥哥带带我,小妹还不会玩儿啦!呜呜呜” “那面在接任务,快去接了打怪升级。” “那面有兔子,刚刚有人杀死了一只,获得了兔皮,听说能卖钱,一张能卖一文钱。” “出售杀怪神器,数量不多,先到先得啦!” 突然,各种各样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里,都快把我的头皮给炸开了。然后身体不自觉的随着人流向前移动着,还不容易挣脱出了人流,却不知道身处何方。远处陆陆续续有白光从天而降,化作一个个玩家,大家的穿着都一样,布衣草鞋加木棍,无论男女皆是如此。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没有任何提示,没有任何说明,难道就这样随着人流前进?虽然以前玩过网络游戏,游戏里也不过就是做任务,打怪,升级这些。但这种身处游戏世界中的感觉,确实头一次,难道就是自己操控着自己的意识,自己的身体想做就做吗?如此真实的世界,真的就是虚拟网络建立起来的吗?无数疑问萦绕着我,用力的摇了摇头,告诫自己。我不是研究员,无需为苍穹世界而思考,当务之急就是通过游戏,刺激自己的生物电循环,让自己重新在现实世界中站立起来。 想到就做,看着不远处的木栅栏,我知道那是咱们新手村的简易围栏,新手村还真破,几间小木屋门口挤满了人,不是说苍穹世界里大得很吗?一个新手村就那么点大,人挤人,人挨人,完全没有足够的空间让人们待。而除了新手村又失去了保护,在外闯荡是很危险的。不过转念又一想,又不是温室里的小花朵,进苍穹世界本来就是寻求刺激,探寻未知的地域。难道还要人要带着保镖进来保护自己的?,这就是所谓的虚拟现实吧! “安乐村,就是咱们这个新手村的名字。新手村布局有简单,三面环山,只留有东北面,一个出村的路口。占地五十亩,除去最中央的水井和告示栏可以接到相应的任务外,东面是村长家,也就是我这里,在我这里大家能向我请教各种苍穹世界的基础知识,大家可以叫我王村长。东南面是裁缝店,能买到各种衣物。衣物均有御寒之效,并无御敌之功,只有加入特殊材料定制的衣物才会有其他的功用,那里由李裁缝主事。南面是铁匠铺,能买到各类武器,武器能过斩杀和抵御外敌,越是稀有材料打造的武器,就越犀利,那里由张铁匠主事。西南面是饰品店,能买到各种小饰品,这些饰品有的美观大方,有的却又神奇的功效,这就要看大家识不识货了,那里有陈小姐主事。北面是药店,各色的疗伤药,解毒剂等都可以在那了买到。我在这里特别说明一下,受伤流血,必须要先止血才能抑制伤口的蔓延,如果失血过多,无法止血,就算你吃再好的灵丹妙药都回天乏术,那里由周药师主事。西北面是茶馆,专门供应茶水,馒头一类恢复体力的食品,大家体力下降,不仅仅会影响战斗力,还会出现脱水,休克等症状,所以补充体力是非常重要的,那里由刘掌柜主事。最后就是北面的书店,那里能买到各种书籍,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武林秘籍,应有尽有,当然了,只是最基础的,想要成为一代文豪,或者一代大侠,大好基础才是关键,那里由吴秀才主事。好了,今天就说到这儿了,如还有疑问,请大家明天,再来。”在王村长家门前,站着许多人,听着这位老村长不厌其烦的讲着安乐村的情况。我正好也是其中一员,虽然讲解很短,但对咱们新手村也有了大致的了解。总的来说就是一穷二白,所有人都要白手起家,没有捷径可以走,脚踏实地,埋头苦干才是王道。所以,当我听完了王村长的讲解后,就扭头往东北叫的村口挤去,任重而道远呀! 越过村口木栅栏,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手持钢刀,身穿藤甲的卫士,坚毅的神情,肃杀的气质让经过村口的不少玩家为之侧目。我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往村外的一侧快步走去,因为村口已经围满了人,可怜的小野兔本来生活得好好的,可被这群不速之客打扰了它们的清净。现在它们正红着眼睛,竖着耳朵,一蹦一跳的用兔牙咬着攻击它们的每一个玩家。可惜兔子就是兔子,就算再急了要咬人,也逃不过它们死亡的命运。我并没有去拿野兔练手,那完全没有必要,我要迅速的熟悉我自己这样的状态,而不是去欺负野兔,不是说想激发自身的潜能,就必须战胜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吗?于是,我就绕着安乐村的栅栏围墙走向了大山的深处。 正在我寻找着有什么合适的动物来刺激我的潜能时,左脚肚子猛然一痛,全身发麻,身体提不起半分力气,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倒下的瞬间,眼睛余光瞅见了一条碧绿的身影,是蛇,毒蛇。这个时候我才听见草丛里“悉悉索索”的响动,我拼命的想爬起来,可我的身体完全不听我的使唤,全身麻痹的同时,阴冷的感觉从腿肚子的伤口处蔓延到了我的全身。 “好冷,我要死了?” 第七章 锤炼意志 全身冰凉,动躺不得。青绿小蛇,顺着我的裤腿钻了进去,缓缓的缠绕着往上爬,更加冰凉的感觉蔓延到了大腿内侧。 不会吧!不会那么巧吧!虽然我知道蛇是冷血动物,有一定程度的攻击周围的热源。但也不会那么巧吧!这可是游戏,怎么连这种细节都设计出来了。我可是刚享受到了站了的感觉,我现在是健全人了,可不想再变回去,甚至比以前还遭,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热量一下从胸膛中扩散开来。如何感应到了其他的热源,那冰凉的感觉接着往上游弋爬行着,很快又钻进了布衣里盘缩在了我的胸膛上,将衣服撑起了一大坨。可就是这样,我依然全身麻痹,只能勉强张开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但却哈出了热气,这一下可好,又触动了小蛇的神经。于是悲催的事,发生了,它慢慢的顺着我的脖子缠绕爬行到了我的脸上三角的青绿色小头,吐出鲜红的蛇信,还有一双带着幽光的死亡蛇瞳,只与我对视了一眼,似乎它发现了这晶莹的流光流转的球体,便转动着蛇头,作势要向我的眼睛咬来。在这样的刺激下,我的大脑发涨刺痛,仿佛有一股电流自我的大脑出发,流淌进我的四肢百骸,在小蛇张开蛇口露出尖利的毒牙时,我扭动着脖子先一步咬住了它扑向我左眼的头部,也顾不得那么多狠劲大发,滚烫咸湿的蛇血入口,同时“咔嚓”一声,蛇头也被咬了下来,失去头颅的小蛇并未立马死去,而是用力缠住我的脖子做着最后的挣扎。细长的蛇身居然那么大的力气,勒得我无法呼吸。好在蛇血入腹,全身的麻痹感慢慢的恢复着,艰难的抬起双手将勒在脖子上的蛇身用力的扯了下来,扔到一旁。缓过劲儿来才发现左腿肚子痛得要命,尖锐的刺痛直往骨头里钻,掀开裤管一看,整条小腿肿了一大圈,伤口处呈现黑紫色,暗红的血液从中流淌出来,没一会儿就凝结成了血痂,我知道这是中了蛇毒的症状。感觉体力一点点的从身体里散失着,脑门儿上也不停的出汗,我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移动,就算能移动,走回去,也没钱买解毒剂。一瓶解毒剂一两银子,一百个铜子儿,也就是一百张兔皮,身体越来越虚弱,我知道,在这样下去,想不到办法自救我死定了。 虽然不知道死亡有什么惩罚,但那样的滋味儿,一定不好受,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却瞥见还在草丛里翻滚着的无头蛇身。对蛇胆,死马当成活马医,万一有效呢?刚刚不就是蛇血的功效才让我摆脱了困境吗?想到这里,我艰难的向蛇身位置爬了过去,可能是我的移动再次促使血液循环的加速,蛇毒破坏着我的免疫系统,伤口处更痛了,我咬牙坚持着,可眼前的视线都开始模糊了,伸出右手抓了好几下,也没抓到扭到着的蛇尾。最后没办法,用尽全身的力气撑起身体,向着模糊的依然摆动着的蛇身扑了过去,感觉身下压到了细长的东西。想都没想,抓住一端,先在草丛里左右抽打了几下,才提着它到了我的眼前,强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眼皮好重,好累,好想睡觉,提着蛇身的右手无力的垂下。右手手背突然一阵刺痛,让我一下惊醒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被我咬掉的蛇头,我的手背落下时正好落到了它的毒牙上,哎!这算是二次中毒吗?不敢多想,趁现在意识海清醒,赶紧挖出蛇胆,只知道蛇胆的大概位置是是在蛇身上的一个凹点上。我顺着蛇身一路触摸,终于摸到了这个凹点,此事我的眼睛已经模糊不堪了,只能用指甲扣住两端的凹点用力一挤,就深入了蛇体。指腹触到了一个黄豆大小的东西,就是它,捏住,抠出左手接住二话没说就放入口中。嚼都没嚼就一口吞下,也没想象中那么苦,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想法,然后就头一歪,倒地上晕了过去。 夕阳透过树林的缝隙,照射到躺在草丛中那道身影,浑身的衣物都被鲜血浸湿,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显眼,只是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时不时皱起的眉头,说明了这并不是一具尸体。一缕阳光正好照到到了这人的眼皮上,受到了强光的刺激,眼皮下的眼珠自然的转动了一下,似乎是要醒来。 “呃”慢慢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树叶,天空,还有微风。 “我这是在哪儿?”摇了摇仿佛千斤重的脑袋,自言自语的说道,似乎之前的记忆还没有进入之前大脑一样。 伸出双手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来,入手中好像有一根冰凉的东西,低头一看,一条血肉模糊的蛇被我的右手紧紧的攥着。 “呀!吓了我一跳,蛇。想起来了之前人蛇大战,我没死,太好了。”任谁一醒来看见一条死状恐怖的蛇被攥在手里,都会大惊。不过,我很快恢复了,并且庆幸自己,真是大难不死。 立马丢掉手里的死蛇,然后低下头,去检查被蛇咬过的伤口,发现除了两个咬痕附近还有点淤青之外,已经消肿了,用手挤了挤伤口,鲜红的小血珠透过伤口的边沿渗了出来。看来已经没有大碍了,蛇毒也基本已经解了,现在就等着恢复了。 当我撑起身体站立起来时,才发现自己浑身酸疼无比,好像跑了几组百米冲刺一样。不过精神却格外的好,一点没觉得累,我相信,我现在的状态。慢慢邹慧心树村,是完全没问题的,只是想到这片树林危机四伏,之前是碰到蛇,万一碰到蝎子,蜈蚣,蜘蛛什么的那就更难以防范了,还是早点离开为妙。拾起丢在一旁的木棍,正好木棍当拐杖,拖着那条被咬伤的腿,准备离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这蛇尸会不会有什么用呢?现在我可是分文没有,就算要提升自己的实力,也应该有所后勤准备吧!于是我将之前扔掉的蛇身,连同被咬掉的蛇头一起用旁边掉落的大片梧桐树叶包了起来,这才一瘸一拐的朝着向着安乐村方向小心谨慎的走去。 当我这副尊容出现在了村口时,立刻引来了无数人的嘲笑。 “擦,现在有人加入丐帮了,不是说离开新手村后才有机会加入帮派吗?” “屁,你这就不懂了,人那叫无师自通,瞧那打狗棒,杵在地上还晃晃悠悠的,哈哈哈!” “哪儿来的叫花子,没看见你爷爷在杀兔子吗?你往这里一站,都熏到我了,一分心就出手慢了,这一慢,原本该是我杀死的兔子,成为别人的战利品了。你小子懂不懂规矩呀!滚一边而去,虽然新手村里不准杀人,但打得你喊爹喊妈还是没问题的,要不你试试?” “哇靠!现在的非主流真厉害,穿成这样都敢出来,也不怕被看你不顺眼的人,直接人道毁灭了” “不许你说这位哥哥,他好有型呀!人家好喜欢。” 各种嘲笑声,咒骂声,钻进我的耳朵了,真是一群只会嗡嗡嗡的死苍蝇。自己不好好玩儿,偏偏又时间去打击别人,仿佛打击了别人,就衬托出自己有多厉害,多高贵一样。殊不知,要是真厉害,还会那么多废话,还在这里抢兔子吗? 自动屏蔽掉这些无聊人的恶言恶语,风言风语。径直走向了布告栏,看看有什么与蛇相关的任务。我看了看斜斜的夕阳,知道自己昏迷了苍穹时间大概六七个小时,现实世界时间也有三个多小时。这么长时间,布告栏上的任务,大多数人应该已经接过了。所以,现在围着布告栏的人不是很多,我带着一身的血腥味,杵着木棍来到了布告栏跟前,沿途看到我的人或者闻到味儿的人都捂着口鼻厌恶的让开了一条道。我才不理会这些人的目光,他们让开了,我正好去看看任务。 看着布告栏里密密麻麻的任务,不是为王村长找丢失的拐杖,就是收集五十个兔皮什么的,都是些低级任务。这蛇毒那么厉害,如果不是我机缘巧合,是不可能杀死它的,应该是很厉害的怪。现在还没有发布出这样等级怪的任务,那就先等等吧,去收拾一下衣物。 想着破掉的衣物和身上的血渍,我朝着裁缝店慢慢的走去。 “小子,等一下,我有事要找你!” 第八章 意外奖励 我停住了脚步,转身望向北面的方向,叫声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虽然我不确定叫的是我,毕竟我附近的人太多,那声音显然也离我很远,但我有一种感觉,刚刚那声音就是在我耳边响起的,这应该是一门什么功夫吧! “就是你,浑身是血,杵着木棍的小子,赶紧来药铺,我有事找你”那个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很是随意的语气,但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于是我转身往北面走去,边走边望向药店的所在。显然,那个是安乐村生意最好的地方,露天的棚舍搭起了好几座,棚舍周围都挤满了买药的人,药店伙计不停的忙碌着,收钱拿药。而这些棚舍后面就是挂着“回春楼”匾额的一座两层楼高的小楼,这才是真正的药店,此时,一位中年文士,双手抱臂横于胸前,正慵懒的靠在药铺门口的柱子上。青布鞋,灰色长衫,高高竖起了发髻盘在头顶,上面还插着一根檀木簪子,用来固定着发髻,三髯长须随风飘起,微闭的双眼仿佛正在酣睡,中年文士还颇有点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样子。 “小子,看什么看,还不快过来”,中年文士微闭的双眼陡然睁开,精光乍现,他那锐利的目光横扫向我,并最终停留在了我身上,而后,便看见的的嘴唇动了动,然后那个声音就再次传到了我耳中。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被他的目光盯着,好像全身上下都被他看通透一样,这让我后颈发凉。对方这是要做什么?找我作甚? 这时,我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这个人找我。于是我立马上前,挤过药店前方的人群和药棚,一瘸一拐的走向了中年文士。 “前,前辈,您找我?”紧张的看着中年文士,不知道说什么好。 “跟我进来”中年文士离开了靠着的柱子,径直走入了药铺里。无奈之下,我也只有硬着头皮跟上,不知道这中年大叔有什么打算,反正我一穷二白,打劫也打不到我头上来,拖着伤腿也迈进了药店的大门。 “随便坐”中年文士站在药铺的柜台前,手捧一副药方瞧了瞧,有随手放到了一旁,拿起了另一张接着看。而我这走到了柜台对面的几案旁,坐在了椅子上。浑身实在是酸疼难耐,之前还不觉得,一进入药铺一股药香就扑面而来,本来早已缓解的酸痛感,一下子又涌现出来。而此时,中年文士看完最后一副药方,就来到了我的身前,也不说话,直接捏住我右手的手腕,不只想做什么。 “我姓周,大家都叫我周药师。你中了青芒蛇的毒,还好暂时压制住了,不然早就一命呼呜了。但即使如此,以你现在的状态,想要彻底恢复,没有三四天时日是不行的。”中年文士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将我的手平放到了几案上,伸出食,中,无名三指,替我号起脉来。一会儿功夫,便松开了,然后开口沉吟道。 “原来您就是周药师,晚辈玄隐,还请您指教”一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当下心里一惊,药铺的主事人怎么找上我这个普通玩家呀!于是不动声色的继续毒牙问道。 “你身上带着青芒蛇的尸身吧!把它给我,我有些用处。当然了,我也不会白要你的东西,作为报酬,我替你解毒并治好你身上的外伤,还能给你十份金疮药,十份凝神丹,五份解毒剂,你看这样还满意不?”周药师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案面,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认为之前被周药师的那门功夫给震坏了。居然还有这等好事,要知道,一份金疮药可是要五十文钱,能够迅速的止血消肿止痛的。而凝神丹要六十文钱,有提神醒脑聚气凝神之功。而解毒剂就更不用说了,驱除毒素,紧急时刻救命用的,要一两银子一个。这些药品加起来足有十六两银子,折合成兔皮,那可是一千六百张呀!这条小蛇居然那么值钱。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报酬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而周药师也一直等待着我的回答,见我一直不说话,以为是对这些报酬不满意。 “其实呢?我要的仅仅是这青芒蛇的蛇胆,毒囊和毒牙,等我将这两样取出来后,蛇肉与蛇皮都可以还给你,青芒蛇的蛇肉肉质鲜美,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你到茶馆问问,那里的刘掌柜应该需要的。而蛇皮还能加工成皮革,配合着其他布料做成衣服价格也不会低的,这青芒蛇的蛇皮做成的衣服,可是冬暖夏凉,透气吸汗的。”周药师生怕我不将蛇尸给他,一口气有开出了新的条件,然后又不在说话,只是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按前辈说的办吧!不过蛇胆我已经吃了,要是没那蛇胆,估计我的小命也没了。前辈还是在这个报酬里相应的扣除一些吧!”我急忙拿出梧桐叶包着的蛇尸放在了几案上,推到了周药师面前。 “蛇胆没了,怪不得,你中了青芒蛇的毒居然没死,我还以为你是用的解毒剂。没想到是吃的蛇胆,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呀!哎!也罢,没了就没了,我之前的承诺不变,但要加一条,如果今后再看到青芒蛇,一定要个我带来,最好的活的,死的也没关系。”周药师先是大惊,迅速打开叶子开始检查蛇尸,然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左手重重的拍在几案上。 我也不好意思的没有去打扰周药师的感慨,只是很不自在的坐在椅子上,酸疼的身体无法长时间久坐,身体已经微微的颤动起来。 “很难受吧!我先帮你治好身上的伤吧!”还好,没一会儿周药师就恢复了,看着抽动着身体的我。左手伸进了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摊开布包,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金针。随手拿起几案上的火折子就点燃了放在旁边的灯盏,他熟练的抽出一跟金针,在灯盏上一烤。只对我说了声“别动”,我眼前只觉一花,头顶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麻麻的,胀胀的,还有一点刺痒。就在我这样的感觉刚有点好转的时候又是几根金针先后落到了我的头颅两侧,前额上,周药师的进针速度和手法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几处穴位同时发麻发胀,但是很舒服,而且身上的酸疼也逐渐消失了。 紧接着周药师起身,在他的百宝箱里鼓捣了好一阵,才取出了两个瓷瓶。先打开一个,一个腥臭扑鼻而来,他从里面倒出了黑褐色的粉末,解下了挂在他腰间的酒葫芦,蹲下身子,掀起我伤腿上的裤管,拔开葫芦塞猛的朝嘴里灌了一口后,“噗”的一声,直接又喷到了我的伤口上。然后立马将那黑褐色的粉末抹到了我的伤口上。 “啊”被这烈酒一激,疼得我只哆嗦,忍不住叫了出来。 “来,吃下”周药师,直起身子,从另一个瓷瓶里倒出一粒乳白色药丸儿,递给我,一并递给我的还有他的那个酒葫芦。我嗅了嗅,没有气味,也没多想,结果药丸儿和酒葫芦,张嘴仰头,“咕咚咕咚”药丸儿就着烈酒就这样被我吃了下去。烈酒一入口,就顺着喉咙火辣辣入腹,腹内暖暖的,热热的。觉得全身血液都快沸腾了,不知道是酒劲还是药效。而此时的周药师不知何时,拿了个木桶出现在我面前。 “拿着,一会儿有用。”接过他递过来的木桶,还在我不解之时,周药师已经拿着蛇尸去了后堂,估计是去取毒囊和毒牙了。 没过多久,周药师就拿着两个布包从后堂走了出来。 “怎么样?好些了吧!绿包里装的是蛇肉和蛇皮,蓝包里装的是你的报酬。”他刚一坐下,就开始询问我的状况。并把两个布包放到了我面前。 “好多了,周药师果然是妙手回~呕~~~”正当我要回他话的时候,小腹里气血突然上涌,顺手抄起木桶就张嘴吐到了里面。吐了一阵,我的面色微微泛红,再一口木桶里的污秽,呈暗红色,我这才知道原来周药师给我的木桶是这个用。 “嗯,这才差不多,现在你体内的余毒算是彻底清除了,休息一晚便可痊愈。”周药师难得也露出了笑容。 “多谢周前辈。”我恭敬的对着周药师行了个抱拳礼。 “将这些东西收着吧!你的伤也好了,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自行去吧!”说完就起身再次走进了后堂,而我此时也站起来走了出去。 果然,现在一身轻松,仅仅只有伤口处有点隐隐作痛。不过这点小伤我根本没放在心上,现在该去茶馆看看,说不定蛇肉还能让我大赚一笔啦,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第九章 小试身手 从裁缝店区域里挤了出来,怀揣着之前在茶馆卖掉的蛇肉和刚刚卖掉的蛇皮得来的三两银子,我的心情无比畅快。其实两样东西加起来,一共卖出六两银子的,在茶馆里买了五个馒头和一袋清水,花去了七十文钱。想起十文一个的馒头和二十文一袋的清水,我的头疼不已,贵得要死,不买还不行。如果不能及时补充水分和体力,就会降低行动力和身体的力量,速度,协调性什么的。总之现实中人饿了会怎么样,苍穹世界里就会怎么样,这就是虚拟的真实。 而现在,我的衣着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原本满是鲜血的粗布衣和草鞋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藏青色的布鞋,浅蓝色的长裤,白色的单衣,还在外套了一件深灰色的长衫,散乱的头发也被一根玄青色的发带束在头上,颇有一种文人雅士的味道。这些东西可也花费了我二百三十文钱,没办法,准备出村历练历练,总要有所准备。现在我就要去铁匠铺看看有什么能用的武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也,古人诚不欺。 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也只有一小半还露在远处的群山上。可即便快入夜了,当我来到武器铺所在的区域时,也看见一个个棚舍搭在铺子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人。吆喝声,还价声此起彼伏,吵吵嚷嚷的,看来有钱人还真多。听说武器可是很贵的,那么多人都能买,也不知道他们的钱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匕首一百文,生铁剑一百二十文,精铁刀一百五十文,青钢剑两百文,钨钢刀二百二十文,赤铜剑三百文,百炼刀三百五十文,蝴蝶剑四百九十文,鸳鸯刀五百文。质量上乘,保证各位客官满意。”我选了一个离我最近的棚舍挤了进去,刚挤到伙计跟前就听见他扯着大嗓门儿嚎了一嗓子。 “伙计,来把赤铜剑。”在大家惊异的目光中,我掏出银子递了过去。 “哇!三两银子,有钱人呀!我杀了一天的野兔,加上任务奖励,才刚好一百二十文。来买一把生铁剑,居然碰到了一个大财主,他的钱怎么弄的?话说回来,那破木棍太坑爹了,敲只兔子还敲不死,只要一下敲不死,无数的木棍就跟着敲来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敲死的连兔毛都没捞到,真晦气。”人群里不知是谁发着牢骚,一肚子怨愤立马就得到了周围人多数人的赞同,频频的点头称是。这就是大家的心声吧!所以我的决定是没错的,有了好武器,才能更好的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好嘞,客官您拿好。”伙计接过我递过去的银子看了一眼,就熟练的从摆在地上的箱子里取出了一把红褐色带鞘的长剑,面带笑容的捧到了我的面前。望着周围人们泛红的眼睛,我接过剑抱在怀里,赶紧挤出了人群,虽然知道在村里是不可能被抢夺的,可我还是不想惹那么多人注意。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我意气风发的站在了村口,这次出村,我专门去问了村长不少相关的问题。不会像之前那么莽撞了,况且现在利器在手,又有充足的物资,一定能大展雄风的。 来到了野兔区域,每种动物似乎都有自己固有的区域,特别是弱小的或是有群居习性的,它们的区域性就更强了。现在虽然已经日落西山,但估计是为了满足夜晚玩家的需要,一轮明月斜挂的微暗的天空,月光洒落下来,虽然没有太阳的光线明亮清晰,却也能够看清十米以内的一株小草,再远些的,就变得朦胧了。只是动物在夜间比白天会更加的凶猛,毕竟大多数动物是夜行性的。虽然已经入夜了,可玩家们的热情没有一丝减少,都在这让人惊奇的苍穹世界奋斗着,而我也即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我的目标是先那野兔练练手,等熟悉了自身的情况,再去远一点的地方试试,好高骛远可不是好事,特别是练武,只有脚踏实地,勤奋刻苦,没有丝毫的捷径可循。白光一闪,一只被光芒笼罩着的野兔突然出现在了原本空无一物的草地上,离我不到不到两米距离。我向前跨了一步,拉近了自己与野兔之间的距离,左手抓着剑鞘,右手按在还未出鞘的剑柄上。剑出鞘,直刺向地上的野兔,未中。它一蹦一跳的往远处跑去,被附近赶过来的玩家乱棍打死,只留下一张兔皮。 望着手中的赤铜剑,有些分量,在之前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依然觉得持剑的右手,在拔剑挥剑,直刺的过程中与自己的想象相差很远。特别是为了拉近与兔子的距离踏出的那一步,动静太大了,估计野兔都被我惊到了,及时的反应过来,迅速的移动开。对于一个新手来说去攻击移动的物体,实在太难,特别是这移动物还是没有移动规律的。本身对身体和武器的掌控都略显不足,更何况对象是个活物。而且直刺对身体的要求是很高,主要是精准度。知道了自身的问题所在,那就勤加练习。又一直野兔刷新了出来,这次我一个滑步,右脚轻蹬,左脚轻贴草皮跨上前去落地时向前的脚尖往左侧转动,扣住地面当做缓冲。与此同时,持剑的右手快速挥出,剑光在月光的映照下美丽的弧线劈向了还待在原地的野兔。似乎感觉到了危险,那只野兔竖起耳朵,趴着起身子,接着后腿一蹬,就蹦了出去。而我的剑这时还没能劈到野兔,从蹦起野兔的脚下划了过去,就差一点。这野兔并未蹦远,为附近的人离我这里也还有一些距离,趁此机会,我再次劈向了不远处的野兔。这次并没有像刚刚那样用全力去劈,虽然全力劈下速度是够快,可总是收招不及,缺少应急性。这次与其说是劈不如说是削,当我的长剑快要削到野兔的时候,它又是一蹦,不过这次我有了准备就在剑锋快要削空之时,我中途变招,改削为撩。只一下,这兔子就被我撩中了后腿。看来精准度还是太差了,本来是打算一剑将它结果的,没想到只是伤了一条后腿。控制力,应变能力还是太差了,接着练。正打算上前结果那只野兔,没想到,它落地后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还没站起来,就被刚刚赶到了玩家一棍子敲中脑袋,化为一张兔皮了,出手真快。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野兔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而在这搏斗中,我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也原来越好,用剑的精准度和应变反应也不想之前那么生涩,而且尝试了各种用剑技法。刺,点,劈,削,撩等,这些技法的我的刻意练习下,也越来越熟练了,有时灵光一闪,还能使出连招。死在我剑下的野兔也有上百只了,而且几乎都是一剑毙命,上百张兔皮放在包袱里都快装不下了。看来得回一趟村子,把兔皮卖掉,于是我没有多做耽搁,快步走向村子。 时至深夜,村里的人少了好多,现实中现在估计是正是晚饭时间,看来算好时间做事,才能事半功倍。现在正好去布告栏上看一看,之前人太多,根本看不清楚有哪些任务可以做。现在正好,做任务,得银两还能练剑,真是一举多得,话说我还没去书店看看有什么可以用的功法。据王村长说,想要离开安乐村,其实也很简单。第一点必须要将布告栏上的任务完成半数以上,第二点就是要将一门基础功法练至小成,而这功法上的成就是十分复杂的,从第一层初窥门径,第二层略有心得,第三层得心应手,第四层就是小成。当然小成之后还是大成,第五层是收放自如,第六层信手拈来,第七层出神入化,第八层就是大成。而大成后面还有两层境界,第九层化繁为简,第十层返璞归真。想要一门基本功法练至小成,也是一件极其不易的事。最难的就要数第三点了,斩杀落云谷中的虎王,寻回被虎王抢夺的灵石,这落云谷可是离安乐村最远的地方,途中要经过青草平原,枫叶岭,黑石丘陵,双峰涧。想要离开安乐村,这三点缺一不可。 为村东头的小虎子寻回丢失的竹蜻蜓,任务完成奖励五十文(任务提示:小虎子曾去过村西头的大榕树下荡秋千)。茶馆的大厨需要五根芦笋做食材,请在接到任务之时起两个时辰内送到大厨手中,任务完成奖励五百文及十个馒头两袋清水(任务提示:芦笋产自枫叶岭与黑石丘陵的交界处)。看着布告栏上满满的任务,整整五十个之多,且难易不等,奖励也不等。最难的一个居然不是斩杀虎王,而是个寻人任务,寻回村长失踪多年的女儿,任务完成奖励未知(任务提示:无)奇奇怪怪的任务,估计没人会接。 而我这是接了些寻物,送信,购买材料的任务,不出村就能完成。唯一一个需要杀怪获得的材料的任务我也集齐了,收集五十张兔皮给裁缝店的小萍,任务完成奖励一百文及一个兔皮包袱(任务提示:安乐村门口曾发现兔子的踪迹)。 天色蒙蒙亮,漫天的星斗也渐渐的失去的之前的闪耀,初生的太阳再次露出了它一层不变的笑容,这是我进入苍穹世界的第二天。后半夜的所有时间,我都花在了做任务上,好不容易才将能做的任务都做完了累得我腰酸背痛,馒头和清水都消耗了不少了。不过这样的辛苦是值得的,现在我身上的银两足足有八百六十文,还有不少其他奖励,疗伤药,馒头,清水,腰带,匕首等等应有竟有。最让我惊喜的是那兔皮包袱,居然能装进好些东西,里面的空间足以装下我身上的所有东西。想想也是,如果没有这样的压缩空间的包袱,难道还要玩家抱着一百张狼皮回村吗? 现在该去书店看看了,看看有什么我能用的功法。 第十章 武学解惑 清晨的书店区域,也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多人。想想也是,大家都在忙碌着,毕竟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当然,也有不少人进来不是为了个人的实力,有的人是为了享受这美好的生活,无污染的空气,美丽的风景。也有人是为了陪伴在意的人,才会进来。也有人会像我这样,为了恢复身体,才进来的。每个人进入苍穹世界的理由都是千奇百怪的,但既然进来了,那就要好好的享受在一切,努力也好,悠闲也罢,只要张开怀抱拥抱心中所想,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而我就是要努力的挑战自己的生理心理极限,并战胜它突破它,用这样的方式来刺激自己的受损的神经,只有这样,我的身体才有机会康复。为了康复,我一定不会放弃,一定会坚持下去的,我坚信自己一定能行。 经过了一整天的奋斗,居然没有一丝困意,不知道是生物电刺激的缘故,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算算时间,现在现实里应该快晚上九点了,一天没吃东西,不但不饿反而觉得浑身轻松了好多,不会是传说中的“食气者神明不死”吧!自嘲的笑了笑,还是先看看自己到底能买到那些适合的功法呢?径直走向了一个人最不多的书摊,看着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还真是种类繁多呀!四书五经有,《二十四史》有,《三十六计》《孙子兵法》也有,连《苍穹纪元》都有。问伙计了伙计才知道,苍穹纪元就是介绍了苍穹世界的历史。而这些文化类的书籍的功用就是开启陶冶情操,静气凝神,比消耗品凝神丹效果好多了。特别是在修炼武学之前看上一看,对武学境界的提升有很大的帮助的,只是这些要因人而异,就比如就像重杀伐的武学就看兵书。当然了,书摊上最多的依然是各类基础武学,《基础剑法》,《基础刀法》,《基础身法》,《基础步法》,《基础拳法》,《基础腿法》,《吐纳法》等等。这些基础武学对于玩家前期的帮助还是挺大的,每一种武学里都详细的讲解了本武学的基础运用。既然是基础,自然不是很复杂,主要是对自身的控制盒运用做了详尽的说明。比如基础剑法,对于持剑的最合理手法,发力方式,手腕的运用等,都做了具体的说明,而且还配有插图。 这样的基础武学对普通玩家的用处很大,毕竟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理解起来很困难。而我则是根据我自己的需要买了四本书,一本《道德经》,一本《基础剑法》,一本《基础身法》,最后一本是《吐纳法》。这《吐纳法》讲述了如何运用呼吸,调节内循环,感应身体的“气”,算是最初级的内功心法。这一套书买下来,花掉了我八百文,现在设上只有六十文了,剑法和身法还算便宜都是一百五十文,可一本《道德经》居然卖到三百文,都当之前两本书加起来的价格了。不过想到对自身武学的进步有很大的帮助,也就咬牙买了下来,还好《吐纳法》不是很贵,只卖两百文,对于这样的基础内功心法是必须要买的。 买完书后,我干脆在挂着“文渊阁”牌匾的书店门口坐下,仔细的研读这四本书,都说读书百遍,其义自现。特别是这些打基础的书,很多细节是要好好的推敲揣摩的。莫定而后动,不打无准备的仗才是现在的我该做的。 整整一个上午都在阅读中度过,看《道德经》时,果然能让人心境平和,自然无为的感觉让人想要飞起来。当这样的感觉来临时,我就立马去看《吐纳法》,还别说,慢慢的调整呼吸,感应身体的细微变化。微微的气息在身体中无规则的乱窜,尝试的去引导这股气时,却发现怎么也跟不上它的脚步,只能任随它乱窜。但每当我调整着呼吸的频率时,那股气似乎也随着我呼吸的频率而不断的变化着,时快时慢,时上时下。看似还毫无规则可言,可我好像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武学大师可不是一两天就能练成的什么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还是循序渐进的好。至于剑法和身法的理论知识已经被我大致记住了,剑法就不说了,而身法的运用主要是调节身体的协调性,这一点对我的帮助是很大的。只有掌握了自身,才能更好的运用自己所学的一切,不是又一句话是这样讲的吗?杀人的不是剑,而是人。 正在我打算去村外印证一下刚刚所学的东西时,突然感觉到一股轻微的刺痛出现在我的脑中,这是现实中有人找。只要按下头盔上的提醒按钮,就能传达到游戏中来,头盔的说明书上写得很详细的。闭上双眼,默念“退出”苍穹世界里,我所在的位置,白光包裹住我的身体,然后慢慢消失。而现实中我睁开了双眼,母亲正焦急的看着我。 “小隐,还好吗?你一天都没吃饭了,虽然说《苍穹》里可以在身体没有危险提示下连续在线三天,但妈妈还是很担心,好歹出点吧!吃点总比没吃好。”母亲的深情有点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就算明明知道不会又事,依然那么无私的关心我,爱护我。 “好的,妈妈,我这就去吃”说完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时钟,十一点半了,算一算时间应该是晚上。我已经连续在线十四个半小时了,是该吃点东西了,我不能和那些健康人相比,能量和营养必须要跟上,只有有了这些,身体才能更好的恢复。 “你带着别动,妈妈把饭菜拿过来,吃完了就赶紧进去,妈妈想看到你快点站起来。”母亲阻止了我起身的动作,立刻转身去客厅拿饭去了,只是刚刚说话时,语调有点失控,而望着母亲的背影还有那轻轻抽动的双肩,我知道她在哭泣,为了我而哭泣。我也理解母亲此时此刻的心情,又想看到儿子每天能陪着她说说话,又想儿子早日站起来。可现在只有进入《苍穹》才有那么一丝机会,那么长时间的连续在线,虽然身体没事,可又有哪个母亲不担心自己的孩子的。母亲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带着这矛盾的心情,才有了刚才一瞬间的情绪失控。 母亲,我会站起来了,到时候我一定好好陪着你,不在让你为我担心操劳了,心里默念着,吃着母亲送过来的饭菜。而母亲进来时,已经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正慈爱的看着我。 “妈妈,我现在就进去了,妈妈可要早点休息,现在也不用去忙了,我在《苍穹》里会赚好多好多的钱,到时候开通了转账功能,就把钱兑换出来。妈妈也不用再去辛苦操劳了。”吃完饭,将饭盒放到了床头柜上,我拿起头盔戴在头上,对着母亲说着。 “你平安就是妈妈最大的幸福。”母亲看着我,柔和的眼神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努力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母亲。 “进入” 还在原来的位置,我马不停蹄的往村外跑去,迅速的穿过了野兔区域,来到了野猫区域。在这青草平原上,由简到难划分了很多区域,这野猫区域里现在也满是玩家,不过比起野兔区域,这野猫区域打了不少,安乐村到落云谷呈一个漏斗型,越往外在,区域就越大。而这野猫区域现在人虽然多,但还是有不少野猫没有被及时的猎杀的,不像野兔区域那样,一刷新野兔,十秒以内,保证看不到兔毛了。 而野猫这种动物,又是以灵巧见长,所以相比旁边的野狗区域都要比这里人多。正好拿它们来练手,野猫不像野兔,野兔因为天性使然,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但野猫就不同了,依然靠近它们的攻击范围,就会主动出击,猫爪的威力也不小。刚刚我前面就有一个玩家,被野猫挠得手臂上全是血痕,虽然伤口不深,可疼痛确实实实在在的。望着这些即将成为我对手的野猫,我的心里确实坚定的,定了定神,瞅准了一只无人问经的野猫,拔出赤铜剑疾驰过去。 第十一章 勤学苦练 在我冲入野猫视野范围内时,它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弓着身子,背上的猫毛都炸了起来,此时野猫就像颗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一样,警惕的等待着我的到来。我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直奔它所在的位置,并且也死死的盯住它的一举一动,准备着随时应付各种的突发情况。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和野猫对战,但之前在野猫区域也观察了好长时间,对野猫的灵活应变能力也有了大致的了解。现在可是实践武学的时候,可不能大意,狮子搏兔尚全力以赴。 没有犹豫的出剑,从右至左,往斜下三十度角挥向了野猫的头顶处。我并没有直接攻击野猫,这一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为的只是逼它做出反应。我知道在它有所警惕之时,去攻击随时都能移动,并且反应迅速的野猫,实属不智。而最好的攻击方式就是让它离开原来的地方,毕竟动物在做出反应后,不可能没有一个停顿的过程,可能是脚步落地时,产生的停顿,也可能是故意停顿,等待对方下一部的动作。毕竟只是动物,灵智不高,而我出剑的方式又比较刁钻,如果它静止不动,虽然可以避开我的长剑,但动物对于危险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所以我算准了它必须动。向左右两边移动,显然难度不叫大,我这样的小幅度的斜挥就是为了封住它左右移动的范围。现在它要么后退,这样我冲出惯性会更有利我的下一步攻击,要么高高跳起,越过我的剑锋以躲避我的攻击。而如果它选择了跳起,那就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这样的话,它的身体将在跃起的过程中无处着力,我完全能及时变招,在空中就能击杀它。 这是我针对野猫早就指定好的战术,但这只野猫的反应却又点出人意料。它并未后退或者跳起,而是对着我猛的弹起身子,扑了过来,并亮出了自己锋利的右爪。看到这样的结果,我突然想起,是我把野猫想得太复杂了,野兽的本能就是躲避强大者。可这里毕竟是游戏世界,周围都是玩家,根本就是避无可避。而野猫的凶性又不是其他温顺的小动物可比的,所以它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攻击我。 “喵”它挥出了利爪,在我的左臂上留下了三道长长血痕,这还是我使用身法偏移开身体的结果,如果不是侧身避让,估计被抓伤的将是我的胸膛,野猫的弹跳力果然惊人。而我虽然及时收住了长剑,手腕一抖回剑内切,但已经晚了。真正和野猫对战才体会到了它的灵活和快速,不过我这一剑并非毫无作用,在它抓伤我手臂的同时,我的剑也斩掉了它用来保持平衡而高高翘起的尾巴。我与野猫错身而过,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的,刺痛提醒着我这样的大意所带来的结果就是受伤,看来还得继续实战练习呀! 我没有去管伤口,立刻转身撩向刚刚落地的野猫,而这时它的状态很是不好。断了的尾巴让它失去了对身体的平衡,虽然它四肢着地,到估计是没有适应没有尾巴的样子,身体有些许前倾的趋势。上撩的长剑在我的控制之下削中了闪避不及的猫腿上,让它成了三脚猫。再次受伤的野猫移动能力和反应都是大减,被我一剑化为了白光,留下了一张猫皮和一只猫爪。 “呼”重重的松了口气,拾起战利品,再看看受伤的左手。取出金疮药简单的涂抹了一下,就继续寻找起野猫来,我可没什么时间耽误,提升提升再提升,这才是我最想做的,不能停留,必须一直前进。 在野猫区域里来回穿梭着,身上也添了不少新伤,有爪伤还有咬伤,不过这都不算什么。我现在的基础武学却都运用自如了,这才是我的目的,而《吐纳法》的效果就更加明显了,现在每次攻击都越发流畅,就算中途变招所出现的停顿也越来越短。呼吸间,仿佛体内的气息都变得有了规律,正是这样,才能对自身更好的控制,使得出剑,格挡,闪避,转身等等动作都能一气呵成,丝毫没有了以前的生涩感。剑法虽然是基础剑法,但比以前更快,更准,更稳了,甚至有几次直接将移动中的野猫刺死。而身法也越来越灵活,无论是柔韧性还是即时反应都让自己在与野猫的对战中更加的从容。 傍晚时分,数百只野猫成为了我的剑下亡魂,近百只内,再无任何损伤。现在野猫区域已经不能满足我的需求了,该是向更远的地方前进了,我把下一个目标放到了野狗区域。虽然野狗没有野猫那么灵活,但胜在攻击力强,特别是它们的獠牙,被咬上一口,肉都会被扯掉一块的。所以,对战野狗,最好能一击毙命,否则危险系数是想当高得。 当我进入野狗区域之时,已经入夜了,之前在路上补充了一下体力,现在也算是精力充沛。况且,夜间提升动物的凶性,比起白天会更难对付的,不过,这才是磨练,对手的提升何尝不是自己提升的一个契机。 虽然入夜了,但野狗区域依然如火如荼的上演着人狗大战,这边一人一刀将狗劈死,那边一人被野狗死死的咬住大腿,“啊”一声惨叫,看来这下也咬得不轻,直到那人一刀砍死它才摆脱了被咬掉肉的命运。不过相比野猫区域的单打独斗,野狗区域显然是靠团队配合的,他们三五成群,甚至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开辟出一大片区域。还别说,有人配合,猎杀野狗的速度还是相当快的,极少有团队成员受伤,而那些受伤的,甚至是伤重的,几乎都是孤身一人。观察了一会儿其他玩家和野狗对战的情景,我便不再犹豫,持剑挺身,对着不远处的一只野狗直刺过去。野狗的反应速度也是相当快,可是比野猫差远了,经过野猫区域的磨练,这一剑直接是取狗的头部而去的。一剑贯穿,白光乍起,没想到居然一招毙命,连当事人自己都觉得很意外,都留下的狗皮和狗牙又好像是证明之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其实当我孤身一人出现在野狗区域的时候,也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主意。毕竟单身玩家在野狗区域很是悲惨,好多都是拿命去拼,仗着自己金疮药多,硬生生扛下来。但疼痛可是实实在在的,所以就算硬抗,惨叫声也是此起彼伏,将这片区域渲染得无比凄厉悲壮。而我在这些人眼里,也是如此,他们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来欣赏我的“精彩表演”。这些人脸上的嘲笑十分明显,抱臂与身边的同伴说着什么,但当我秒杀野狗后,他们齐刷刷的瞪大了眼睛,张了嘴,满脸震惊得不敢相信。显然是之前的想法与眼前的事实出现了强烈的反差,别说他们震惊,我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小兄弟,我也是单身玩家,要不,咱们一起杀野狗,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吧!”这是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玩家,三十岁左右,手持一把钨钢刀,着深蓝色长衫,国字脸,面白无须,看起来十分精神。他正对着我露出善意的微笑,不过此刻他的身上有不少伤口,长衫也破了不少,血迹斑斑。 “不了,我习惯一个,你还是找其他人一起吧!”虽然这个人给我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可我还有我的是要做,那就是磨练自己,根本不想被人打扰,所以立刻回绝了。 “哦,这样呀!那打扰了,要是改变主意想组队,我就在那边。你忙吧!再见。”这人对于我的回绝显然有点意外,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也不强求,依然微笑着说完话就转身回到了自己刚才所在的区域。而我被他这一打扰,立刻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甚至之前想看我笑话的人都对着我指指点点,什么“好运”呀!“凑巧”之类的话传到了我耳朵里。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这样也太引人注意了,我不想和人接触,只想好好的,安安静静的磨练自己。于是我快步离开了这块区域,往野狗区域深处走去,直到在野狗区域和野猪区域的交界处才停下来,继续着我的修炼之路。 与野狗对战也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虽然没有再出现之前那惊艳的一剑。不过,在我刻意的防范中,也并没有被野狗咬到,只有一次,猝不及防之下,被临死反扑的野狗脑袋撞到了胸口,之前没注意到野狗还有这一招,后来就在也没出现过这样的突发事件了。通常都是我持剑削出,与野狗保持这一定的距离,再用各种基础招式打磨掉它的气势,然后走位,闪身,提起等。有关现在武学的运用都被我使了出来,还别说,野狗的抗击打能力确实比野猫强多了,而且夜间凶性大发后,通常中了我五六剑,都不会死亡,反而有几次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而现在,我正在和一只被我挑掉一只耳朵的野狗对战,我也没注意周围的情况,但此时,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出现在我身后的矮树丛里,我却丝毫没有察觉。 第十二章 生死一线 “沙沙”声突然从我身后响起,使得原本专注的神情立刻警觉起来。而在我听到“沙沙”声的同时,已经做出了一个侧身的动作,脑袋也微微偏向了身后,想看看谁在我的后面。就在此时,身前的野狗突然向我发难,张开大嘴,露出了尖利的獠牙猛然扑了过来。仿佛是商量好的一样,我身后的“呼”的一声,寒风骤起。我只来得及用余光一扫,一个黑影也同时向我袭来。 暗道一声不好,这黑影袭来的方向与前面野狗的方向正好错开了一个身位,我的闪避也只来得及避开一方的攻击。虽然知道对战中分心是大忌,可将自己的后背留在未知的威胁中更是大忌,这实在是两难的选择,但有的时候,必须及时的做出选择,要不然就会让自己更加的危险。略作犹豫,前方的野狗已经扑到了我的眼前,只能侧身持剑抵挡住了它的撕咬。而我就是这样一侧身,将我的后背也稍作了转动,后方的黑影也已经袭到了,剑已经抵挡住了前方的攻击,但已经没有办法防御后方的攻击,无奈之下伸出左手猛的挥向黑影。 “砰”左手击实黑影发出的声响,同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上传来,看来没有练习拳法勉强出拳,注定不会又好的效果。我咬牙只是闷哼了一声,就看清楚了偷袭我的是什么,同样是野狗,只是这只野狗体型比之前遇到过的那些都要大上一圈。我这一拳也仅仅将它的冲劲减缓,也算是防住了它咬上来的嘴,只是它的爪子依然在我的腰间留下了三道血痕。 两只野狗错身而过,而我则站在它们中间左手已经血肉模糊,刚刚那击正好打在了大号野狗的獠牙上。此时左手无力的垂下,鲜血也顺着指尖滴落在草地上。必须要扭转现在的不利局面,否则我凶多吉少,这大号野狗明显比以前遇到过的所有野狗都要来的凶悍,现在正“唔唔唔”的呲着利牙目露凶光。而另一只野狗虽然也是如此,但之前已经被我所伤,再加上偷袭已过,它对我的威胁也大减。正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必须尽快的斩杀它,才有机会在与那大号野狗的一对一对决中取得胜利。腰间的伤势不是很大,但血一直在流,这很影响体力,必须要速战速决。 心中有了计较就立刻行动,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转身冲着受伤的野狗刺出我这全力的一剑,义无反顾,没有犹豫,也没有去理会身后扑咬过来的大号野狗。我需要的是时间,快,再快,只要快过身后的攻击,就能在击杀掉眼前的野狗后,回身抵挡。这是在拼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想法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那只受伤的野狗仿佛是收到大号野狗的指示一般,居然转身就跑,我的长剑虽然比它快,但依然只刺断了它的一条后腿。而这野狗用三条腿依然能正常移动,虽然速度上满了不少,可战斗力还是有的。我怎么没想到,它们两同时攻击我,好像早有预谋,且攻防有据,有进有退。这让我想起了之前早已忘记的事,野狗本身就是群居动物,不比野猫独来独往。虽然之前也看过其他玩家对战野狗,可单身玩家都是只挑单独的一只杀,有团队的夜都是一人一只或者多人一只配合着杀,哪怕一个团队里出现几人围杀几只野狗,也都没有想到那是野狗的团队配合。现在才想起来才觉得自己之前是太幸运了,没有碰到野狗团队,可现在那样的幸运结束了。 背上三条长长的伤痕,这是之前大号野狗留下的。没能顺利击杀掉受伤的野狗,身后的威胁还没解除,我只能奋力的向前一跃,虽然向前的冲力很大也很快,但还是被大号野狗抓伤了后背。而它抓上传来了地道也不小,我跃到空中无处着力,所以身体不自觉的失去了原有的平衡,落地向前一个趔趄。而刚刚再次受伤的野狗,却突然回头,再次向我咬来,本打算趁他病要他命,可现在角色互换了,真是讽刺。大号野狗则是一击得手后,落地再次向我扑来,前方野狗攻我的下盘,后方则是攻我的上身。无奈之下,长剑拄地,止住了身体向前的惯性,使出了一招万不得已才用的绝学,“懒驴打滚”往右面滚去。 躲开了野狗的攻击,我立马撑起身子,回剑劈向从空中落地还立足未稳的大号野狗。这野狗也算机警,一落地就再次跳开,只是它的侧身也被我的长剑划出了条血痕。作为它的报复,指使三腿野狗过来缠住我,而它自己也蓄势待发,准备攻击。双方你来我往,都得不亦乐乎,一时间仅僵持住了。 我身上,手臂上,腿上也多了不少爪痕,最严重的就是左臂上深可见骨的咬痕,那是被两只野狼前后夹攻,而反应不及,只能躲过其中大号的野狗,躲避不及的也只有抬起左臂抵挡了。而由于长时间的对攻,精神又必须高度集中,所以现在我是累得直喘着粗气,加上身上的伤势,失血的情况让我没有了多少体力。现在我单手杵着剑,支持着身体的站立,不使其摇晃,胸口剧烈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当然,两只野狗身上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我武器在手。三腿野狗现在身上已经找不出干净的地方了,满身都是剑伤,特别是腹部之下,一条又深又长的剑痕差点就将它开膛破肚了,要不是大号野狗及时攻来解了他的围,它早就化为狼皮了。虽然此伤足以致命,可它就是没有倒下。而大号的野狗,一只眼睛已经被我刺瞎,同样满身的剑伤,只是没有致命伤,一只前爪已经被我削掉了,现在移动和攻击也都大不如前。拼到这时,谁都有可能是胜利者,很多时候,生死其实只有一线之隔。你更冷静,更执着,更不屈不挠,坚持下去,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这个时候,我屏住了呼吸,眼神平淡的看着前方,并没有再去关注野狗。还是不行,自己太弱了,可能要死在这里了,不知道死亡会是什么样的。身体晃动着,坚持不住的往三腿野狗方向倒去,而此时独眼野狗一声嘶吼,三腿野狗也做出了最后的拼搏,冲向了即将倒下的我。而独眼野狗似乎遇见了胜利的到来,比三腿野狗的攻击要晚不少,而且我倒下的方向又是靠近三腿野狗,所以独眼野狗要比三腿野狗的攻击慢上几个呼吸。就在我即将倒下前,我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微微弯曲的双腿骤然发力,快要平躺下的身体紧贴地面横着射了出去,目标正是冲着我奔来的三腿野狗。事情变化得太快,快得不及它的反应,挥出的长剑斩下了它的狗头,同时白光乍起,而我的身体落到草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独眼野狼的攻击就在此刻也到了,它高高跃起,猛得扑向我还未及时翻身的我,对着我的后颈就要狠狠的咬下。 如此危机的时刻,生死就在一瞬,我来不及翻身回刺,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翻身了。只能将持剑的手腕迅速的扭转,剑柄顶在地面上,剑尖对着扑来的独眼野狼。 “叮,噗”,长剑竟然精准的崩开了独眼野狗的獠牙,顺着它长大的嘴刺进了头颅里,这是我觉得最美丽的白光。艰难的翻过身来,躺在草地上,看着满天的星斗,露出了笑容,我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其实之前我是故意倒下的,为的就是引出它们的攻击,既然它们能避实击虚,那我为什么就不能声东击西呢?僵持了那么久,必须要有一方打破那时的格局,而我的体力已经快见底了,不能再拖了,才想出了这一招。虽然前面击杀三腿野狗和我的设想差不多,可当击杀完后,我已经无力再对付独眼野狗了,只能急中生智的想出了这个办法,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呼”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就这样躺在地上,咬着牙从腰间的包袱里取出了馒头和水,补充着体力,等体力慢慢恢复后才能为自己伤药止血。还真是惊险呀!两只野狗就将我逼成这样,我还差得远,得练,练习的时候更加的努力,对战,生死搏杀的时候才有更大的机会笑到最后。这次是我幸运,但不可能次次都那么幸运,实力才是关键,这次也确实达到了我的极限,想到这里也让我非常的欣慰,这就是我想要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嘶!”开始还只是短笑两声,后来实在是忍不住,就畅快的大笑起来,可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痛得我咧着嘴抽了口凉气。难得如此痛快淋漓,快意恩仇,自我突破,当自己做到连自己读无法想象的事时,才知道原来自己也能做得这样好,人生就该如此。坚持,不放弃无所谓成败,只求问心无愧,痛快无悔。 第十三章 神秘兽骨 当我再次站立起来时,已经过了许久了,体力基本恢复,身上的伤口也在疗伤药的作用下慢慢的开始愈合,比我想象中还快不少。在疗伤的那段时间,我也没闲着,呼吸吐纳一直练习着,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至少身体不再像之前那么乏力虚弱,体内那股气也变得有规律多了。难怪受到外在的刺激,能激发身体的潜能,看来我的选择方向是对的。虽然危险,但却收获不小,这就是所谓的危险与机遇并存。 低头看看这一身的伤,苦笑着拾起了之前独眼野狗掉落的狗皮与狗牙,这可是我拼了性命才得到的,虽然没什么价值,但好歹也是这次生死搏杀的战利品。正当我想再去拾三腿野狗的狗皮时,脚下踩到了一个硬物,按理说草地上是极少出现石子一类的东西的,而且之前的搏杀也是最好的证明。我与两狗搏杀时,几乎把这块草地都踏了个便,也没发现有什么硬物,而我踩的正是刚刚拾起狗牙的地方,难道是独眼野狗掉出的东西没有被我捡完。于是我抬起脚移开,弯下腰去,伸手握住了那个硬物。在握住它的一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冰凉之感从手心中传出,传入我的四肢百骸,原本有些许阵痛众多伤口都被真冰凉给平复下来。难道是我的错觉,握着硬物的手收回到了面前,摊开手掌,接着皎洁的月光看清了它是何物。 一块短粗黝黑的骨头,在月光下透着丝丝寒气出现在我眼前。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独眼野狗的骨头,毕竟这块骨头太奇特了,联想到那独眼野狗的体型比一般野狗大不少,难道是变异的野狗。带着这份疑惑我再次紧握住着骨头,手心又传来了冰凉之感,只是没有先前那么明显,但全身有说不出的舒爽感觉。突然灵机一动,沉下心去,将《吐纳法》的运气方法走体内行了一遍,立刻发现了与以往的不同之处。体内的“气”似乎受到了寒气的影响,似乎凝聚了些,在凝聚的同时,在运转路线上也更加的稳定,不像以前那样四处乱窜,摇晃不定。这发现让我惊喜不已,这东西可是宝贝,对我的修炼必然是有很大的帮助。既然是野狗身上掉的骨头,那必然就是兽骨,不管是它自己的还是吃的别的动物的,都是兽骨,不可能是人骨,想到这里,我表情不自然起来,一定是兽骨,一定是。 将兽骨收进了包袱里,我略作思量后就准备回村。练功讲究的是循序渐进,今晚的磨练已经足够了,不许要好好消化一下所得,包袱里上百张的狗皮几十颗狗牙也是要处理的,况且现在一身伤,也该回去调养一下。 正在我转身打算往回走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啊”一声惨叫,接着乱哄哄的人声夹杂着惨叫声此起彼伏。回头一望,只见后方白光四起,一个个奔跑中的玩家被后方的巨大黑影给挑到半空中,有的在空中直接化为白光,也有的落地才化为白光,只有极少幸运的落地之后翻滚到一旁,这才保住了一命。 “擦,这野猪太猛了,比其他野猪大一倍不说,各方面都强得没边儿,根本不是现在我我们能够抗衡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野猪王?”刚刚侥幸逃过一劫的玩家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向我所在的方向不要命的跑来,边跑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因为我身处在野狗区域和野猪区域的交界处,这里比较偏僻,人也很少,玩家不是在野狗多的区域猎杀,就是已经进入野猪区域了,所以之前我才能那么安静的和野狗对战。 而此时从野猪区域逃出大量的玩家,他们一边逃跑,同时以也一边将那巨大的黑影引到了我这边。 如水的月光将大地都笼罩上了一层银灰色,而此时在野狗与野猪区域的交界处,即将上演一出大戏。数百人将一头巨大的野猪围在了中间,这头野猪高两米五,体长四米五,一对巨大尖利的獠牙露出嘴角,直直的树立在平滑拱翘的猪鼻两侧,一双滚圆猩红的双眼狂躁的盯着前方举着火把的人们,斜着的猪鬃从它的头顶沿着后背一直长到猪尾,而那短小的猪尾则是来回摆动着。它现在显得十分的烦躁,不停的踱着猪蹄,仿佛随时都可能冲进人群大开杀戒,要不是被闻讯赶来,并带着照明兼驱兽的用火把,估计这里已经没几个站着的人了。而我这时正藏在不远处的一个小一颗要两人才能抱拢的黄桷树上,因为正巧在这里,为了不惹祸上身,我趁着周围的玩家还没有聚过来时,已经爬上了上去躲藏起来。 “上,大家一起宰了它,听说用野猪的獠牙做出的匕首那叫一个锋利,还轻便,这头一定是野猪王,用它的牙做匕首还是双匕,绝对牛上天。大家还在等什么?上呀!” “对大家一起,野猪王虽然厉害,但咱们那么多人,堆都要堆死它。” “喂,刚刚说话那位,你怎么不先上,让别人去送死,你还躲在一旁捡便宜,真当大家傻吗?亏你想得出来。” “是呀!是呀!再好的东西,也要有命得,命都没了,还为比尔呢做嫁衣,吃饱了没事干呀!” “怕个屁,反正又不是真死,大家一起杀了它,看谁运气很好,抢到什么就得什么,谁抢到就归谁,总比在这里干耗着好吧!” “这可是新手村中难得一见的boss呀!听说谁杀掉它还能得到村长的奖励。” 你一言我一语,玩家们相互煽动着,引诱着其他人对付野猪王,而此时的野猪王,不但被明晃晃的火把照得烦躁无比,更是被这些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声音给震怒了。 “哼哼”拱着的猪鼻子重重的哼了两声,猪头一扭,尖利的巨大獠牙对着那最为吵闹的地方就拱了过去。原本僵持住的人猪双方一下就炸开了锅,由于几百人都围成一团,人挤人,人挨人,现在野猪王突然发难,让那个方向的人竟然没办法躲开。特别是站在圈子里最前方的人,后方的还可以后撤,他们是完全的被顶到了风口浪尖。无奈之下,前方众人齐齐的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对着奔过来的野猪王就是一通乱砍,僵局就此被打破。 我蹲在树上看着眼前的一幕不仅摇了摇头,一群乌合之众,各怀私心,根本不能组织起有效的进攻,配合全无。就算有几个个三四十人的团队在,也会被更多零散的玩家给冲乱了他们的阵型。而反观这野猪王,虽然被武器劈中庞大的身体,可长长的猪鬃,坚硬的猪皮和厚实的脂肪基本上都抵挡住了众多的攻击,伤口虽多,但根本不致命,甚至没有丝毫影响它的行动,好强悍的野猪王。 道道白光不停的闪亮着,有的白光消失后,还会留下一把武器或者两瓶疗伤药,野猪王可不管这些,继续在人群中冲杀着,如若无人之境,转眼间五六百人已经死去三分之一了,见到自己的攻击根本没有预想的效果,剩下的不少人攻击的人也开始四处逃窜,这些人连胆气都被杀没了。别看野猪王身形巨大,可移动速度比一般人块多了,真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 “大家不要逃,咱们没它速度快,逃是逃不掉的,就算分散开逃能逃掉一部分,但谁能保证自己就是那逃掉的幸运的一部分,还不如大家同心协力,还有一丝保命的机会,这可不是咱们杀它,而是它杀咱们,就算可以不在乎生死,可掉落的武器物品,降低的武学层次,还有受损的经脉,一样样的都是咱们前期无比重要的凭证,随甘心放弃,比别人快一步的机会。而且听说人物死亡后,不仅仅有之前我说的那些惩罚,还有六小时不能上线的惩罚,那可是现实的六小时,游戏里的六个时辰,十二小时。”就在此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原本吵闹不堪的黑夜中响起,压过了所有的声音。而我这是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舒服,好像在哪儿听过,只是不是特别的熟悉,想不起来了。于是就站起身子,越过树冠望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居然是他。 第十四章 人心浮动 此人正是我在野狗区域有过一面之缘的蓝衫人,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之前遇见他时,明明还是单身玩家,可现在聚集在他身旁的人,少说也有四五十个。如此势力,在新手村这样的小地方,不说数一数二,但完全算是中型势力了,特别是在游戏才开始不到第二天。 虽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仅仅凭借第一印象,我觉得这个还是挺随和的,现在看来,这人能在短时间聚集起那么多人,确实有过人之处。只是不知道是遇到我之前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还是之后迅速组建起来的。如果是前者,那说明此人心机颇深,有极大的野心如果是后者,那就表示这人不仅能力极强,且个人魅力也不弱。不过不管哪一种,都不关我的事,我自己钻研我的武学,磨练我的意志,突破我的极限才是最重要的。 正在我思索的时候,蓝衫人的话立刻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的确,正值生死存亡之际,如果还如一盘散沙般的,不是如鸟兽状四处逃窜,就是不痛不痒的分散攻击,那被野猪王各个击破乃至全军覆没的日子就不远了。多少人都很快朝着蓝衫人的队伍靠拢,可依然有一些人朝着四面八方奔逃而去。而此时的野猪王仿佛知道逐渐收拢的那一大堆人不好惹,脚下一转,朝着那些四散的玩家掠去。 单方面的屠杀依然在继续,而此时蓝衫人那里已经聚集了近三百人,似乎还在商量着什么,只是圈子外围的一些人趁着他们商量之际,瞧瞧的逃向了村子方向。很显然,蓝衫人并不仅仅是聚集起玩家来自保,更多的是想尝试看能不能杀掉野猪王,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boss谁能不动心呢?只是别人也不笨,知道这趟浑水不好趟,有机会自然就溜之大吉了。人心就是这样,利益的趋势下建立起来的联盟,也会随着利益的细微变化而变化着,这就是人心,也是人性的弱点。 好在留下来的人也不少,两百多人,只要筹谋好,也是有希望拿下这一大块肥肉的。四散的玩家有的也不笨,知道速度上不可能比多野猪王,就开始往树上爬。野狗区域与野猪区域的交界处,树木颇多,虽然间隔很大,但各种各样的树木也是应有竟有,因为野猪区域深处就是枫叶岭。不远处一个玩家爬上了一颗小叶榕,可野猪王并没有丝毫停顿,直直的就对着那颗碗口粗的树身撞去。“咔嚓”“啊”树毁人亡,这野猪王好强的蛮力。看着被撞断的小叶榕树身,再看看我身下的黄桷树,心中大定,那么粗的黄桷树,而且质地也不是小叶榕脆脆的质地可比的,不会又问题的。野猪王还在撵着玩家跑,转眼间就从我的脚下奔了过去,我在树上感受到了它奔跑时的震动,紧紧的抱着树枝,以免被震下去。黄桷树哪儿都好,就是树身树枝过于湿滑了,不利于攀爬。 远处蓝衫人他们似乎是商量好了,率众人也想着野猪王奔跑的方向移去,可没一会儿就停下了脚步。震动再次响起,原来是野猪王转了一圈,又被其他玩家给带了回来,真是会引怪呀!此时它前方还是五六个玩家在四名的向前奔跑,一个个的恨不得多生几双腿来,可惜依然敌不过野猪王的速度,白光再起,这次还剩下两个生还者。野猪王一个猛冲,窜进了两只之间,然后猪头左右摆动着,将两人分别撞飞向两个不同的方向,一个方向正好是蓝衫人率众等待着野猪王的地方,而另一方向,好巧不巧,正好是我所在的黄桷树方向。那人被撞飞后,竟直直的装上了我身下的黄桷树,震得我差点没抓稳从树上滑了下去。而另一人则是被众人赶上去扶进人群中,并严阵以待,等待着接下来的拼杀。不过野猪王显然颇有智慧,血红色的眼珠滴溜溜一转,看似粗枝大叶,实则狡猾无比,完全没有一头扎进人堆里厮杀的意思。都说野兽的危机感是很强的,看来它也知道,这群人和之前那群人不一样。无论是气势还是意志都散发出浓浓的战意,无形中也带给了它压力。于是它没有犹豫的冲向了黄桷树下的那人,那人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回过神来,野猪王已经冲着他过来了,吓得他是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冲地上攀上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大树上。 “不会吧!那么巧。”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兄弟,拉我一把,快,快。”那人听见上面有人说话,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上面还有人,便焦急的边喊着边往上攀爬,可这树身实在太粗,而且很湿滑,如果没有攀爬经验的人是很难爬上来的。 我快速的蹲下伸出手,拉住他跳起来乱挥的手,一点点的奋力往上提,而那人自己手上被抓实,脚下也有了力,就在野猪王快要撞上来的时候,终于合力把他弄了上来。还没来得急庆幸他的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嘣”的一声巨响,黄桷树的树叶“唰唰”落下,而因为我早有准备,死死的抱住了树身,所以虽然被反震力震得是头晕目眩,但好歹也挺了过来。而才爬上来的那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上来的不慢,下去得更快。“嗖”的一声,就翻身往下掉,还好我眼疾手快,在稳住自身的条件下,一把油又拉住他的手腕,让他整个身体都悬在的树上。 “救我,快救救我,我不想死。”这人还真倒霉,从地狱刚来到了天堂,又从天堂快掉进地狱,这大起大落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你倒是往上爬呀!我快抓不住你了。”我单手拉住他的手腕儿,自己也承受着巨大的拉扯力,原本稳住的身体都有点歪到一边的趋势。 “我,我,我脚下等不上东西,手上也没力了,哎!还是算了吧!命中注定难逃一劫,死就死吧!反正我一穷二白,死了也不可惜,大不了六个小时后,还是一条好汉。哈哈!”这人先是颤抖着连说话都不利索,后来看着我正拼命的向将他拉上去,可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他的身体一点点的往下掉。仿佛大彻大悟般的,放弃了挣扎,自怜一番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坚持,不要放弃。”看着他释然的表情,我咬着牙,双腿夹住树枝,双手都空出来将他原本一点点下滑的身体给往上拽着。 “兄弟,谢谢你,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他话还没说完,白光在我眼前闪烁着。 望着眼前空荡荡的树身,刚刚还有人趴在这里,可惜那么快就又没了,而此时震动再次响起,我低头一看,正好看见野猪王那巨大的身体四蹄着地。不用想也知道,刚刚那人被野猪王跳起凌空给顶死了。哎! 就在我往下望去的时候,落地的野猪王也昂起头,与我对视,突然它的鼻子动了动,仿佛是嗅到了什么让它感兴趣的东西。它兴奋无比的不管不顾的甩着脑袋不要命的顶向了我身下的大树。 “咚,咚,咚”一连好几下,顶得树上的我东倒西歪的,浑身骨头都快被这头疯猪给震散架了,我和它可是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连它一头猪子猪孙都没杀过,干嘛好像是和我有杀父大仇一样。正在我闹不明白怎么回事时,不知不觉间,蓝衫人率众已经将野猪王给圈住了,只留下一个出口,他们的阵型呈一个字母c。而野猪王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疯狂期后,回过神来,扫向眼前这群打扰它的人,显得无比的愤怒。昂头顿足,低身前冲,野猪王以一种更加蛮横的姿态杀向了人群。可人群仿佛融化般的,在野猪王靠近之际,一头迅速断开,另一头则是围着c型快速退却,而断开的那节与先前c字缺口迅速的融合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c。这就在野猪王愣神之际,c的两个顶端迅速的合拢攻击,让野猪王收尾受敌,且攻击的地方不是头部的猪鼻,猪眼就是尾部的猪屁股这些软处,不一会儿,这些软处就伤得鲜血淋漓。而野猪王则是火冒三丈,左突右刺,可这c字阵型仿佛是两块磁铁拧在一起一样,无论野猪王去攻击那一头,那一头都迅速沿着c字轨迹移开,而让另一头去攻击。如果直接冲进c字阵中心,他们有迅速的断开,沿着轨迹再次联合成一个c字阵型继续攻击野猪王,野猪王此刻被玩儿得精疲力尽,潺潺的鲜血不停的流淌着,我在树上看得清楚,要是再这样下去,它必死无疑。 话说这c字阵型果然有些门道,对付着智商不高的野兽正好实用,当然这也要摆阵之人配合得相当默契,就好像现在这个阵,虽然将野猪王快要耗死,可他们也死了不少人,原本大大的c字现在缩水了近一倍,粗略估计,还有一百三四十人吧!野猪王此时也发现了不对,不在理会那些攻击它的人,直接摆动着巨大的身躯,扭头看了一眼黄桷树所在的地方,准确来说是我所在的地方,虽然我现在还觉得莫名其妙,但既然危机已经解除,也没多想了。 野猪王随后义无反顾的冲向了c字阵型的中间处,正当人们它将再次重复先前的攻击模式,都纷纷退开准备接着攻击它时,它却头也没回的冲进了野猪领地的最深处。 第十五章 内功初成 “咳,诸位,这野猪王实在是太狡猾了,居然放弃了它王者的尊严,就这么灰溜溜的逃走了。今天还要多谢诸位的鼎力相助,不然我等都是在劫难逃,全军覆没呀!”众人望着早已消失掉的野猪王方向,不知所措,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蓝衫人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东方先生客气,要不是东方先生的一席话,让咱们及时醒悟,现在咱们能否活命还两说啦!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只是可惜了那头野猪王,居然逃了。” “就是,东方兄的阵法真是厉害,仅以不到三百人就差点斩野猪王于刀下,这野猪王少说也残杀了四五百人,真是凶恶之极,奈何在下武艺低微未能帮多少忙。要是在下的武艺与谋略有东方兄一半,斩杀那头野猪王,还不是手到擒来。” “对了,东方大侠有意建立自己的团队,不知我等是否有幸能加入其中呢?” “是呀!是呀!东方教主,咱们都不是孬种,愿意追随东方教主创立万世基业,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呃!” “那谁,滚开,笑傲江湖看多了呀!瞎说啥?” “我想要《葵花宝典》” “女人也能练吗?” 望着这群人越说越不对路,蓝衫人就算修养再好,也有点吃不住这阵势了,整张脸都绿了。 “树上朋友,快下来吧!野猪王已经走了。”蓝衫人不再理会那群瞎扯的玩家,冲着树上就高声喊道。 “我看见了,但实在是太累了,还是在上面休息一下,之前那连番的撞击,力道可不轻。”我并没有像下去的意思,毕竟不想和那么多人打交道,特别是这蓝衫人,总感觉怪怪的,可能是长久以来一个人习惯了,有点神经质吧。 “既然这样,那朋友就在上面休息吧!对了,之前看朋友曾出手救过被野猪王追杀的玩家,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吾辈最佩服的就是侠义为怀之人,在下东方旭日,如果朋友遇到什么难事,可以找在下,在下愿意尽点微薄之力。”因为树叶的遮盖,这自称东方旭日的蓝衫人并没有看到我的脸,再加上与野狗对战近一晚上,衣着早就大变,连声音也变得有些虚弱。所以,我干确定,他并没有看出是我,而且就算看出来,我与他只有一面之缘,根本谈不上交集,就算有什么想法在我这里也只能碰软钉子。只是我最怕这样的麻烦,举手之劳还好说,要是目的性太强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有机会的。”我淡淡的回了一句。 “现在危机已解,我等也都回去吧!这次诸位卖旭日一个面子,共同对抗那野猪王,实乃旭日的荣幸,期待下次的合作。诸位,再会。”东方旭日并没有受到我态度的影响,对着人群行了一个抱拳礼,就带着十几个人离开了,看来跟他来的人只剩下这点了。 “东方先生慢走” “东方兄好走” “改日一定登门拜访东方大侠” “恭送东方教主” 这东方旭日走得甚是洒脱,不过他已经将自己的良好形象牢牢的印在了这群玩家心中,如果急迫去做某些事,反而会不美了,很多事都不可操之过急,循序渐进才是王道。况且这群人,真的能看大用的又有几何?还是日久见人心好,他对众人是如此,众人对他也是如此,就连我对东方旭日亦是如此,毕竟现在的人都精明的很,没有谁是傻瓜,只有抹不开面子强撑的人。 等众人都散去时候,我依然没有下去,那么好的一颗大树让我养伤,多惬意呀!这里空气清新,绿树环抱,视野开阔,安静清幽,是难道的休养之地。于是我盘膝而坐,取出了神秘兽骨放在盘着的腿中间,然后五心向上,默默的运起了《吐纳法》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体内的气息慢慢的向着一个方向汇聚着,而那个地方正是下腹的位置,难道这就是丹田。之前虽然也运起调动过这团“主气”,可当时它根本不听我的指挥,只知道四处乱窜,并吸引着附近的气向它靠拢。而现在则不然,这团“主气”已经沉到了丹田处,这个可是所有经脉的毕竟之路,也就是说,现在“主气”正好像是发号施令般的召唤着其他的气,向他靠拢。这个发现让我欣喜不已,难道是野猪王撞数的时候,将这“主气”给震进丹田里去了?摇摇头,将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抛在脑后,专心致志的开始了内功修炼。 当太阳再次升起,并透过树冠将一缕阳光照射到我腿上的神秘兽骨时,我已经醒来。好舒服,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好久没有吸到这样的空气了。而我此时精力充沛,夜里受的那些伤都好得七七八八了,现在仅仅只是外表看起来有些狼狈而已。 经过这两个多时辰的调息,感觉丹田内的那股气沉稳且已经壮大了不小,丝丝清凉之感冲我的丹田处扩散开来,让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这死清凉好熟悉,神秘兽骨上也有,难道神秘兽骨上的东西还能传递进来,这太不可思议了。尝试着调动丹田之气,没想到还异常的轻松,气息在经脉中有规律的运作着,没有丝毫的生涩或者是颤抖。平稳且受控制,想到这里,我起身冲大树上四米多高的黄桷树枝桠上跳下来,在落到草地的一瞬间,让身体前倾,让惯性带着我往前滚动了一周就没问题了。身体现在特别的轻盈,走起路来脚下生风,都已经飘飘欲仙了。迈开轻快的步伐我抽出了长剑,挽起一个剑花,感觉手腕儿上的扭动挥洒自如,浑然天成。将气运到持剑的左手上,猛然刺在空中,一股劲风从剑尖处以肉眼都能察觉到的方式激射而出。 一米开外的银杏树上,一颗小巧的果子被这气劲一下就打到了,虽然只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偏移,但这果子晃动了几下就落了下去。好神奇的气,还能外放,“真气外放”四个字骤然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听说真气可是习武之人进入必备的力气,可以杀人于无形,而且还能治疗许多意想不到的顽疾。总之真气就是那么神奇,将这真气在全身各处都调动过去,一是为了将残余的真气通通都进入其中成为这伟大真气的一份子,二是为了试验一下真气在全身各个位置的妙用,双腿上增加速度,爆发力等,无论是各方面,都比以前强上百分之五十。诸如此类的真气用法对全身每一个角落都试用。而随着越来越大的真气在经脉中来回调动时,经脉上传出了麻酥酥,痒痒的感觉,我能感觉到经脉正在被拓宽,以后能容纳更多的真气。 我带着无比愉悦的心情快步的疾向了回村的方向,脚下生风,原本以前需要十分钟的路程,居然被我疾驰着奔跑了三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之前疾驰时,“嗡嗡”声一直在我耳边作响,迎面的风都快使得我睁不开眼睛了,只是途中发生了一点小插曲,由于疾驰的速度太快,差点像野猪王那样,一头装撞在树上,还好及时停下脚步,不然非要被装个头破血流,我了没有野猪王那么皮糙肉厚。不过因为惯性实在是太大,就算停住,身体也趴在了那树的树身上。要是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是在和树来个热情的拥抱啦! 回到安乐村后,我第一时间就去请教了书店的吴秀才,别看他身为秀才好像没有缚鸡之力,可知道的武学知识不是一般的多。在他的讲解下,我才明白,内力的层次之分。先是感应气感和掌握气感,这是前面两层,分别对应的是初窥门径和略有心得。再来是感应真气和掌握真气,也分别对应的是得心应手和小成,以此类推。看来我的内功层次已经到了得心应手的地步了,只要勤加练习,距离到达小成也不会太远了。 没想到才得到神秘兽骨,功法武学就有质的飞越看来有时间,非得研究它不可。 接下来的时间,我将所有的战利品都处理掉了,也狗皮狗牙的任务,这次收获不小,不说这神秘兽骨,单单是这狗皮就卖了有五百二十文之多,更别说狗牙和任务所得的奖励和物品,总够有十二两一百三十文,一副狗皮手套和一把狗牙短匕。吃了些馒头和清水,在到书店里逛了逛,买了本基础拳法,之前吃了野狗的亏,才知道在应急方面,赤手空拳更容易帮自己解围。 而游戏里的第三天,已经有不少人在空白的区域摆起了自己的摊位,主要是卖一些任务物品,药品,淘汰掉的装备,甚至奇花异草,美人图都有卖的。 无聊的在这些摊位上看着,期望能找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而就在此时,一样造型奇特的物件出现在我眼前。 第十六章 驱兽香草 一株半尺高形似鹅掌的墨绿色植物引起了了我的注意,准确的说是它怪异的香气让人一靠近就闻到了。这香气并不浓郁,反而是淡淡的,持续散发出来引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兄弟,你这植物有什么功效不?”一个蹲在人群中观察了好久的人,带着疑惑问出了众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是呀,是呀!快点说吧!别卖关子了,你什么也不说,在这里装了半天了,不就是一株破草吗?至于这样吗?”这是人群中不时传出对先前那人提问的赞同,同时也不满摊主在这里只字不提,自顾自的看着《苍穹纪元》,我也略感有趣的在一边看着。 这是摊主放下手中的书,环顾四周,然后满意的对着周围的人露出了微笑,好似这是他故意而为之,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好奇心可是人人都有的,与其大声叫卖,还不如故作姿态,当然,前提条件是你的东西够奇特,奇特到足以勾起大多数人的好奇心。显然,这摊主的目的达到了。 “既然各位看官有这样的要求,那我就来说上一二,本人姓高名潮,巴蜀人士,今年四十有一,尚未婚配”这摊主生得一副三角眼,八字眉,朝天鼻,招风耳,腊肠嘴,说话间一口黄牙露在外面,让人看了都心生胆寒,一脸的麻子还微笑得如沐春风的神情,当场就有玩家撑不住,干呕了起来。而他却毫不在意,满脸的肥肉坠下,将他那本就不长的脖子完全淹没了,在配合上他臃肿的身躯,坐在他的摊位前,都挤成了一坨肥肉。 漫天的咒骂声冲人群中响起,不少人实在忍不住扭头见了鬼似的逃开了,更有甚者操起武器就想砍了这厮,要不是有身边的朋友拉着,估计都要发生血案了。要知道在新手村攻击玩家的罪责可大了,轻则关押六个时辰,重则当场格杀。 “看来各位看官还是挺关心高某人的,高某人在这里先谢过了,好了废话不说,言归正传,本人进入这苍穹世界,不为打打杀杀,那些都是年轻人的事,我就有一嗜好,就是喜欢为了游山玩水,游览各个名山大川,深谷奇峡,收集各种奇闻奇物。”这丑陋胖子镇定自若,娓娓道来。还别说,他这一开口,周围的咒骂声顿时小了下来,不少人闭眼听着,想听听他到底能说出什么门道来。 “一日,我行至一处山谷中,看见空旷的洼地,一股奇香就从那不远处的洼地里传来,于是我上前寻找,就发现了这种香草。当时方圆十丈内,没有一直野兽靠近,而我摘了几株香草带在身上,你们猜怎么着?不管我走到儿,那些野兽到仿佛畏惧我似的,不是纷纷逃走,就是警惕防范,根本没有要攻击我的意思。你没说这香草神不神奇呀!我给它取名驱兽香草。嘿嘿!”丑陋胖子说话间,脸上的肥肉不住的颤抖着,口沫横飞,绘声绘色,显得十分的得意。末了还加上一句“不要问我是怎么去到那个山谷的,也别打听山谷的位置,商业机密”然后满脸堆笑着,不在说话,等着周围人下一步行动。可他那一对闪着光亮的三角眼,显示出了他的精明与把握事态节奏的控制力。 “真的假的?” “不会吧!有那么神奇?” “骗人的,就一株破草,居然还能驱兽,哄三岁小孩儿啦!” “死胖子,你要想清楚,这里那么多人围着你,敢骗咱们,一人一刀捅死你,法不责众。”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将附近摊位上的其他玩家都吸引了过来。 “高某人的话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如有半分不实,愿遭天谴。”这胖子也不含糊,知道很难取信于人,顺溜的赌咒发誓,那熟练度,估计不知道发过多少次这样的毒誓了。而且不光说,一把抓起了放在摊位上那唯一的香草,然后起身站了起来,只是那肥硕的身躯在他那双肥腿肥手的支撑帮助下,颤巍巍,很是吃力的撑了起来。 “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各位看官瞧好了。”说着就往村外走去,看着他那一头的热汗,不知道是怎么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游山玩水的。 众人跟在他身后,知道他是要去验证那香草的真伪,出于好奇,我也跟了上去看个究竟。来到了野兔区域,只见这胖子所到之处,三丈距离内,野兔都受惊般的跳开,躲藏起来。众人看着他得意的神情,也都对这驱兽香草震惊不已。而这胖子还不肯就此罢休一连去了野猫区域,野狗区域,野猪区域三大区域。除了野猫区域里,野猫的反应不是逃开,而是炸毛警惕外,其他区域的反应都和野兔区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影响的范围比野兔区域缩小了好多,分别只有一丈和一米五的范围了。 “怎么样,这次相信了吧!我的驱兽香草够神奇吧!对了,还有两个注意事项我要提醒各位看官,第一,手持这驱兽香草只要不主动招惹野兽,他们不是避退,就是警惕防御,但要是主动招惹的话,那就了不得了,他们会凶性大发,比夜间的凶性还要提升整一倍。这第二嘛!我也不瞒各位,这驱兽香草虽然能驱兽,但自从我将它们带离产地之日起,它们的效果就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失去香气,香气一失,自然就没了效果,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并不能说明什么,我是个有良心,讲诚信的义商,绝对不会坑害各位的。这驱兽香草一般使用个三五日还是可以的。至于现在嘛!竞拍开始,价高者得,限量十株,低价一百文,可别觉得贵,物超所值。嘿嘿!”回到了村里,这丑陋胖子,底气十足的讲解着香草的功效与注意事项,然后扯开嗓子大喊道。此时因为在村外逛了一圈,百十来人跟在一人身后的场面还是挺壮观的,这就更加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知道或不知道的都跟了上去。原来这胖子还来这一手,活体广告,而就是这一出一进,百八十号人变成了五六百号人了,而且这口口相传,靠过来的人还在急速猛增。一个新手村容纳一万人,那现在十分之一的人都挤到了广场的*区域,连这区域的其他摊位都收了起来,加入了这盛况空前的新手村拍卖会。 人一多,你挤我,我推你,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不少肢体冲突,甚至有人还想抢夺丑陋胖子手中的驱兽香草。而村里卫士的出现,完全熄灭了这人趁火打劫的想法。拥挤的人群中被一股强大的气劲给推开,硬生生挤出了一条路,出现其中的两名带到卫士将出手抢夺之人当场格杀,那可是一米开外距离,没人看的清卫士是怎么拔刀的,只听见一声“呛”,然后两名玩家就化为了白光,而另一处发生争执扭打起来的几名玩家这是被卫士用枷锁扣好带走。 好强,这带刀卫士对于其的运用强大到这个地步,真要是这些玩家惹怒了这些卫士,一个就能灭掉咱们全部。我还在震惊中,但那头的拍卖已经开始了,因为有了前车之鉴,现在没人敢动坏心思的,都安安静静的听着丑陋胖子一个人的表演。而我看到了这样的情形,虽然觉得这驱兽香草的神奇,但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况且就十株,近千人的拍卖,财大气粗有组织的玩家并不少,和那些人争,简直是自取其辱。于是我索然无味的向着布告栏处走去,看看现阶段能不能接到不错的任务,修炼挣钱两不误。 回想起之前卫士的那一刀,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他那样,那时,我的腿能好吗?如果依然不能好,那我就变得更厉害,让自己再无任何畏惧,一直都勇往直前,那些所谓的无形枷锁就是用来打破的。 第十七章 群山深处 接了几个收集野猪皮,采集的任务,略作调息就再次踏上征程。基础武学只能将层次练至小成便是极限,想要获得更高级的普通武学,只有靠任务来获取,只是那几个任务都比较难,不是猎杀王级的野兽,就是寻回丢失已久的某些物品,那些物品无不是在厉害兽群的最深处,丝毫不必猎杀王级野兽简单。无奈之下,只有挑选了适合自己的任务,补充了一下物资就匆匆赶路了。经过那露天拍卖会现场,人声鼎沸,那叫一个热闹呀!那丑陋胖子临时搭起的简易木台上,煽动着台下的人报价,看着眼前这一切,无奈的摇了摇头。投机取巧终归不是正途,脚踏实地,勤奋刻苦,不断向前,永不放弃才是我辈应该做的。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占这种小便宜上,不如行动起来,做自己能做的该做的,时间是不等人的,可不能辜负可上天赋予我们的大好韶光。 当我停住脚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上次与野猪王相遇的地方,野狗区域与野猪区域交界处,树木逐渐的多了起来。原本青翠柔软的草地也慢慢被深绿色的苔藓所取代,西南地区本就气候*,林间多有苔藓,蘑菇一类的植物。而再往前走,地面就不在平整了。高低起伏的土堆与土洼随处可见,当然,随处可见的还有野猪,野貂一类的野生动物,这些都是可见的。野猪极具攻击性,稍有人靠近,它就会立刻攻击,且皮糙肉厚普通的单身玩家很难将之杀死的,不过反应稍慢,且身体不灵活,有极少的单身玩家通过耐心细致的攻击,将之耗死的。而野貂则是以速度见长,快若闪电,普通玩家极难捕捉到它的身影,更别谈攻击了,而且野貂还含有毒素,若是被咬伤一口,虽然不致命,但全身麻痹,行动力大减,很容易让其他动物以可乘之机的。当然,野貂的弱点也是非常明显的,虽然很难攻击到,可一旦攻击到它们,它们基本就会死亡。再来就是隐藏杀手,毒蛇,上次不知不觉间,穿越了青草平原,来到了枫叶岭遇上的那青芒蛇就在这里的。 如果是青草平原还有区域划分的话,那这枫叶岭完全就是个混居的区域,说不定,头顶上野貂疾驰而下,前方野猪直冲过来,身后还有条毒蛇藏身于泥土之下伺机而动。这里完全就是危险的代名词,没有任何安全可言,而我之所以选择在这里练功,自然是受到了之前与两狗对战的启发。虽然专注于一点练习固然重要,可战场瞬息万变,不可能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就算一对一对决,不也是这样,不能像以前的那些游戏,站着不动,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剑那么简单。一切都是为了实战,应变,专注可不仅仅是在一个点上,而是要掌控所有的点,哪怕是突然的偷袭,都要从战场的细微变化感觉出来。而在这里,正好能更加全面的磨练自己,既有皮糙肉厚力量强大的野猪,又有快所闪电攻击迅速的野貂,更有隐藏行踪一击必杀的毒蛇,这里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练功天堂。 都是枫叶寄相思,我可没那么好的闲情逸致去感慨,漫天火红的枫叶将清晨的天空渲染得如同傍晚。而此时我已经持剑进入了这枫叶岭,逢林莫入,讲的就是往往树林能极好的隐藏凶险,看似平静下实则危机四伏。棵棵树木的遮挡,阳光在树叶下的遮挡,明暗相间影响人们的实现,且陷阱密布,不仅仅来自脚下,还有头上,让人们防不胜防。当然,野兽是不知道布置陷阱的,要真会,那咱们也没得玩儿了。我的衣衫早已在裁缝店里清洗修补好了,只花了五十文,要真是破了,被血浸湿就换,那造价也太高了,还好能清洗修补,和原来的一样,只是修补次数也有限,修补次数多了,也就只有换了。 前方一头野猪正“哼哧,哼哧”的吃着蘑菇,两颗大大的獠牙十分显眼,我正在考虑是否趁它吃食的时候来个偷袭,没想到“呼”的一声,一阵清风从我耳边吹过,肩头一疼,我知道偷袭不成,反被偷袭了。一只灰褐色的野貂落到了我前方不远处的树身上,看来它是从我身后的那个枫树上跳过来的,庆幸的是,这次的伤并不是咬伤,只是抓伤,细细的血痕出现在我的左侧肩头,并不影响我的战斗力。还好之前没有贸然的去攻击野猪,不然问题的大了,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现在对付单独的一头野猪可能都有些勉强,更不要说再加上一只野貂。不过极限是怎么突破的,不就是将自己逼入绝境,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吗?只要能分清主次,看似是绝境,其实反而是自己突破的契机。就好像我对付两狼一样,御强击弱,这就是我总结的战术。 野貂的速度快,且攻击带毒,可那并不致命,只要时刻提防它的牙齿就好,而野猪就不同了,虽然反应慢,但力道十足,稍有不慎被它的獠牙顶一下,虽然不置于死,但战斗力肯定是要受到大幅度影响的,甚至失去行动能力和战斗力,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所以主要防御重点是以灵活的身法躲避野猪的进攻,甚至可以利用树木来做掩护,地利就是这样的神奇,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同时,一样也给对手带来同样的麻烦,只要运用好的,就能扭转乾坤,化被动为主动。 不再理会野貂的攻击,踏着松软的苔藓直接攻入正在吃食的野猪身后,一个直刺。长剑此时在我手上如同我身体的一部分,体内的真气也分成两股,一股汇聚在我飞身踏出的右脚上,一股汇聚在我持剑的右手上。右脚一踏出,就掀起了一块苔藓,可想而知,这次的蹬力实在是不小,而手上上的长剑刺出,更是有一股劲风,从剑尖上传出。我的动作一气呵成,特别是趁野猪吃食之际,出手偷袭,直到剑尖离野猪的后背还有三十公分的距离,连它的猪鬃都受到劲风的压迫被微微吹起时才发现有人攻击它。 转身慢是野猪的致命弱点,“噗”的一声,长剑刺进了野猪那浑圆紧实的肚子里,由于是知道野猪皮糙肉厚极难给予它致命的一击,所以选择的直刺而不是挥砍,虽然挥砍的击中率更高,可对于野猪来说,那些伤不值一提。所以这次我是从它身后偷袭,全力一击,并没有留手。长剑直接从野猪的右侧肚子刺入,左侧肚子钻了出来,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哼,哼,哼”野猪吃痛,大声的嚎叫了起来,并且转动着身子,想回身过来*。我这一剑足以致命,但野猪的生命力极强,而且刺入的长剑正好又封住了它的伤口,使其并未流出多少血。所以我紧握着长剑想将它拔出来,可野猪不挺的扭动着身躯,再加上这间刺得也实在是太深了,无论我怎么拔,就是拔不出来。 正在这时,我耳边再次响起“呼”的一声,这次我并没有大意,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大意不得,知道是野貂再次攻来。我的余光一扫,就看见它张着红嫩的小嘴,露出雪白的牙齿,扑着咬向我。此时的野貂分明是可爱的杀手,长剑有拔不出来,我正好又在它的攻击路线上,无奈之下,只有弃剑闪到一旁,躲过了野貂的攻击。可此时我右手空空,长剑依然穿在野猪腹内,赤手空拳,如何杀敌,虽然之前回村时也买了本《基础拳法》可那只是起辅助效果的。现在野猪已经转过身来,鼓胀的圆眼布满了血丝,正暴怒的看着我,然后脚下一蹬,前冲过来,凛冽的寒风被它的冲劲带动起来,连长长的獠牙都散发出了寒芒。不能与之正面对抗,这是肯定的,我一个右扑,闪过了野猪的攻击,在扑出的同时,还不忘伸出左手想去抓住钉在野猪右侧的长剑剑柄,可惜并没有成功。而我刚一落地,野猪又再次扭过身来,准备再一次攻击,在它眼里,只有进攻,特别是眼前这个伤害它的人,它要拱死我才才罢休。 利刃已失,实在没有办法的,我只能借助枫树的树身与野猪周旋起来,期待着能耗死这畜生。而那野貂也不时的出现,骚扰着我,但我并不理会它,除非是要张嘴咬我时,我才会闪身避让,其他时候,就任由它在我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渐渐的,野猪的体力已经不支了,也没有了之前的凶性,看来是快不行了,不过我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回光返照,甚至是装死的事,我还真遇到过。所以当野猪最后放慢脚步,摇摇晃晃倒下时,我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前。而是将注意力放到了那该死的野貂上,当我挥出几拳均落空后,我才垂头丧气的来到野猪身前。 这野猪倒下时,正好是剑柄向上的,我双手握着剑柄用力往上扯了几下,只是稍微有点松动,向四周望了望,那只死野貂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在拽了几下依然只见松动。正在此时,我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一道红芒向我小腿肚射来,不及多想,运转全身的内力作用在双手上,“刺啦”“咔”“啪啪”连续几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好悬,望着被我斩成两截的赤红蛇身,背心不仅冒起冷汗。刚在要不是这危机时刻,爆发出的力量,从拔出长剑,到顺势挥向赤芒处,断成两截的赤芒落到地上,只是一瞬间的事,这里果然危机四伏。 正在我庆幸之际,左腿小腿肚子上吃痛,低头一看,居然还有一条赤红小蛇,这小蛇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我身边的,此时这死死的咬住我的小腿,蛇身还盘在我腿肚子上。长剑轻轻一挑,将它的蛇头与蛇身挑断开来,左手捏住这依然死咬不放的蛇头,用力一扯。“嘶”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一屁股坐在松软的蕨类植物上面,二话不说,赶紧从包袱里掏出解毒剂喝一半,抹一半,使得我刚刚有点微微发麻的身体得到了及时的缓解。 防不胜防啊,防不胜防! 第十八章 误入地洞 休息了好一阵才恢复,解毒剂的效果还是不错的,被蛇咬伤处,黑紫色的毒血都被排了出来,而我则是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以免那只野貂搞突然袭击。 被野貂抓出的伤势并没有大碍,仅仅有一次,在躲避野猪的獠牙时,手背被它的尖牙划伤。现在我已经重新站立起来,因为我所在的位置正好在死去的野猪旁,之前我拔出长剑时,它就已经化为了一团白光,只留下了一对儿獠牙和一块猪皮。我是侧身去回击赤红小蛇的,所以现在要半转身去拾我的战利品,刚捡完放进包袱里,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就听见身后的“沙沙”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偷袭,立刻将长剑往上一撩,转动着手腕舞了个剑花,与此同时左脚一横,扭动着脚尖,身体原地就转了半圈,正面冲着之前发出响声的地方,严正以待的准备着防御偷袭。可映入我眼帘的场面却让我大跌眼镜,当然,前提是如果我有眼镜的话。 一只野貂一蹦三跳的拖着半截蛇身欢快的向前穿行,要不是蛇身较长,有一部分拖在地上发出了轻微的“沙沙”声,我还真的被这小家伙偷走了我的战利品。瞧着它那小爪子拖着那么长的蛇身一点不吃力,且还速度不慢,我二话不说一剑横扫过去。“吱”的一声蛇身是被我扫毒了,而野貂确是高高的跳起,扑向了一旁的树枝上,跳跃力实在是惊人。而我这一剑似乎正好扫中了蛇的上腹部,一颗圆圆的肉球从创口处挤了出来。看着这肉球我就想起了之前遇到青芒蛇的情景,蛇胆,好东西,此时我也懒得管那野貂了,赶紧将我的战利品拿到手再说,药铺的周药师可是高价收购这东西的。 快步向前,弯下腰,准备拾起蛇胆。可眼耳边传来破空之声,长剑一横,守在身前,伸出的手自然也慢了一分,眼前什么也没有,在我这一愣神之际。“吱吱”声再次在我的下方响起,低头一看,只见那野貂不知何时已经伸出小爪捧起蛇胆,小巧的鼻子凑在蛇胆上嗅了嗅,连带着嘴上的胡须都抖动了起来。然后便迫不及待的一口吞了下去,而那“吱吱”声正是它吃完后似乎很满意的表现,小眼睛还眨巴眨巴的。不过在我看来,那更像是在嘲笑我,我那么重要的战利品就那么没了,而且还没一直野貂给耍了。怒气直冲头顶,右手持着的长剑连续的挥出,可愣是连半根貂毛都没有碰到,这野貂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就在我愤怒的发泄着心中的负面情绪时,这小野貂眼睛骨碌一转,又瞄向了最后那条赤红小蛇上。不会吧!没完了,由于我刚刚挥剑追着野貂跑了一段距离,这是想起剩下的蛇身,再想回身去拾,为时已晚。趁我回头去望蛇时,野貂已经“噌”的一下与我错身而过,最可气的是它可能觉得之前跳跃的距离有点远,冲力不够,与我错身时竟然还在我肩膀上借了一下力,速度更快的冲着那蛇身而去。 奇耻大辱,实乃奇耻大辱。 当我转身回追的时候,野貂已经落地,抱起蛇身就往树林里钻去。“沙沙”声不停的向前蔓延着,我想都没想就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追去。还好,那条蛇正好是被我挑断脑袋的,蛇身很长,分量也不轻,野貂拖着它穿过一颗颗树木,速度也大大的减弱。而且那赤红小蛇的颜色也太明显不过了,所以,就算野貂变换着前进的角度,左钻又蹦,上串下跳,都没有将我甩掉。 转眼间,这一逃一追已经到了枫叶岭的最深处,其间遇到过玩家和野猪,甚至之前还有另外两只野貂也跟在拖着蛇身的野貂身后,准备随时进行抢夺。心许是那只野貂刻意选择的避开玩家和其他野兽的路线,碰到的也是极少,而那两只一直跟在它身后的野貂也时不时的伸出小爪去抓扯蛇身,眼看就要穿过枫叶岭,进入黑石丘陵。我心中无比焦急,却又不甘心被那野貂戏弄。 以前的黑石丘陵其实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黑石矿区,最出名的自然就是盛产矿石,铁矿,铜矿等等,非常之多,矿洞也不少,安乐村以前正是靠着这出产的矿石维系着生计。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黑石丘陵最出名的是狼群,庞大的狼群。如果说之前在青草平原和枫叶岭遇到过的野兽是入漫天星斗般的分散开来,且有极强的个人领地意识的,几乎没有任何交集。那这黑石丘陵的狼群就是聚集在星斗周围的无数星云,小到三五只,大到上百只的族群,十分可怕,只有极少的单只野狼在丘陵外围徘徊着。而此刻就快要进入这黑石丘陵,能不让人焦急万分吗? 正在我考虑要不要放弃,吃下这哑巴亏时,前方那三只野貂似乎也是知道黑石丘陵的危险,当先的那只拖着蛇身的野貂一个急转,朝着右侧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山奔去。见此情况,心中一喜,野兽都不蠢,不会明智死路还不管不顾的向前的,我也快步冲着野貂奔逃的方向继续追着。此刻心中想着,怎么那两只野貂没和它同归于尽呢,这样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我会的战利品,同时还收获三张貂皮,貂皮可值钱了,三百文一张呀! 没一会,就来带了半山腰,这山本来就不高,只是低矮的灌木丛特别多,要不是前方三只野貂边跑边相互争抢蛇身减慢了速度,还闹出的小动静,估计我老早就被甩开了,毕竟是上坡,还有不少障碍物。不过我在追的过程中也试着将体内的真气灌注于脚底,还使用了身法。现在的身法闪避已经灵活快速了好多,这样的练功方式还真不错。 “沙沙沙”就在此时,我一边追着野貂,一边享受着练功带来的喜悦时,突然停住了脚步。野貂呢?刚刚明明就在前方,我这就分神一下就消失了。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的灌木丛,我仔细观察着,它们不可能躲藏起来,如果是一只还有可能躲藏,三只野貂,而且相互还要争夺食物,不可能就此安静的消失的。微微晃动的灌木丛就在前方,我快步上去,就是这里呀! 在灌木丛中慢慢前行着,骤然间脚下踩空,眼前一花,我连惊呼声到没来得及喊,身形一下沉了下去,也消失在了灌木丛中,只有微微晃动的野草显示着刚刚确实曾有过人。 “砰”“咚咚咚”“啊”这一连串的响动是我重重的摔在地上还往下滚动了几圈后的痛呼声。先前的一切实在太突然了,现在我正头晕目眩一脸茫然,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况且我现在还没回过神来。这下摔得可不轻,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一些滚动时被身下的小石子给擦碰伤,但腹中实实在在的痛感加上血气上涌却堵在胸前得不到释放,让我知道,可能受了内伤。抬头看着上方二三十米处的隐约光亮,我应该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那么高,幸好掉下来的地方是个斜下坡,下坠的力道被滚动着卸掉了不少,不然我真的怀疑拿一下是不是会摔死。 “叮,叮,叮”等我休息了会儿后,眩晕感也消失了,这寂静漆黑的世界里响起了水滴声。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流年不利”可能是因为腹内难受,加上先前一系列的倒霉事,我忍不住抱怨出声来。 “啪,啪,啪,啪”头顶响起了密集的拍打翅膀的声音,抬头一看,无数对红色的小眼闪亮着在空中来回的飞舞着,时不时的还发出“吱吱”声。没一会儿,就再次归于沉寂,是蝙蝠。其实我摔下来的时候已经惊动了它们,可那是后我头晕目眩,根本没有注意到它们的存在,现在被它们一惊,倒是把我吓的不轻,惊得从地上“噌”就站立起来。可看它们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放松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现在我两手空空,长剑在我坠地之时没抓稳,不知掉到哪儿去了,现在漆黑一片,想找都难。之前出村完全没有考虑到这样的情形,所以火折子和火把都没带,在地上摸索了一阵也没找到长剑,只能不甘的再次做到了地上,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呀。 第十九章 地下通道 “唉”漆黑的世界里发出了一声轻叹,此时我正无力的坐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快散架了,之前我尝试着从掉下来的地方顺着斜坡爬上去,可到了最顶端距离那光亮也最少有十五米,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资源,这样的情况下想原路返回,根本就不可能。 而当时我都也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掏出之前任务所得的匕首,插进石壁中,尝试顺着石壁一点点的往上爬。只是此时我身处山腹之中,脚下的斜坡与石壁正好成九十度角,水平坡度都为四十五度,结果可想而知,在我被摔了数次滚下斜坡后,且没有一次爬出超过一米距离,所以不得不放弃了原路返回大打算的主意。不过也有意外的惊喜,在一次下滚下斜坡时,无意中碰到了我拿丢失的长剑,我这算不是不幸中的大幸呢?真是苦中作乐。 无奈之下,只有忍着浑身的酸痛,自寻出路了。顺着之前“叮叮”的水声方向,慢慢摸索着前行。由于这地洞中漆黑一片,之前还直起身子大步向前走,后来在摔了几个跟头之后,现在就猫着腰,用长剑贴着地面横扫着前行了。 只是我纳闷的是,明明水声就在前方,可无论我怎么走,好像都找不到声源,而且水滴下来的声音不应该是“滴答”声吗?怎么会是“叮叮”声,倒像是水滴在轻薄金属上的感觉。 带着这份好奇,我缓慢的前行,对于传说中那些天降奇遇,我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又不是小说里的主角,跌下万丈悬崖大难不死还练就了一身通天彻地的神功,然后回去报仇。那么狗血的情节,也只有在想象中才会出现的,我信奉的是坚持坚持在坚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属于我自己的未来,只要有可能,就必须争取,不要抱有幻想,希望不是靠幻想来实现的,而是靠自己脚踏实地去追逐的。 不知走了多久,在这种完全黑暗的世界里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只有“叮叮”的水滴声和“咚咚,咚咚”的心跳声,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气氛无比的压抑。 “叮叮”在我摸索着拐了一格弯儿后,这声音清晰了好多,而且前方也有了微微的光亮,视线虽然十分模糊,但已经能看清楚这地洞里面黑灰的石壁了。我心里激动起来,难道快到出口了,能出去自然最好,此时我早已将野貂和蛇胆抛诸脑后了。再转过一个弯儿后,四周越来越亮,甚至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而那“叮叮”声也越发明显。此时我的视线不再受影响,迅速的拐过这个弯儿后,映入我眼帘的却使我震惊无比。 一个巨大的地洞出现在我面前,而这个地洞就是以整座山为基础,将中间掏空。而这地洞的最顶部,有这一个直径两丈的大洞,光线就是从那里照射下来的,而这地洞的底部,则分出了十几条隧道,而一条地下河横向的穿过这整个地洞。我望向那“叮叮”的源头,是两根乳白色的石锥对立着,一根倒掉在石壁上,另一根是从地上立起来的。而倒掉上的那根石锥,汇聚着石壁上浸出来的水滴,滴滴落到下方的石锥上,两根石锥都非常尖利,所以发出了“叮叮”声。 看着眼前这一切我踌躇不已,原本还想是出口,可到头来空欢喜一场,果然是希望越大,失望才越大呀!头上的出口是不要想了,之前被摔得快散架就是前车之鉴,而下方十几条漆黑的隧道可能是出路,都也可能是死路,十几条怎么选呢? 这地下河河面大概一丈宽,助跑轻松就能跨过去,可当我看着那么多隧道时,只有尝试着区分该走哪条?首先是空气,如果隧道另一头是通向外界的,那空气就应该是流通的,扯掉自己一根头发,挨个儿进入隧道内去尝试,发现其中有十个都有气流通过的迹象。不同的是,有的气流是想内的,有的是向外的,连无规则的气流都有,吹得我的那根发丝左摇右摆。果断的先排除了气流左摇右摆的隧道,那里很可能根本不通,只是因为很长,内部的气流吹进去在里面打个转再吹回来,就形成了这样的情景。而外吹的则可能是与其他的隧道相连,气流通过后并没有形成回路的原因。只有三条隧道是从隧道里向我这面吹得,而这三条,我有仔细观察了石壁上的湿润度,角落是否生长有植物等。最后选择了一条,继续抹黑的前进,这条隧道的地面很干净,走在上面连小石子都很少,这也是我选择这条隧道的重要原因之一。 就在我转过几个弯后,“吱吱”声从我前方的不远处突然响起,很是嘈杂。不会那么巧吧,在这里碰到老相识,虽然这条隧道依然漆黑一片,但这特有的“吱吱”声让我想起了野貂,还不止一只,那声音急促仿佛是在争吵着。慢慢的朝着声音传出的地方七扭八拐,猫着腰,持剑如盲人般的探向前方,遇到障碍物就沿着障碍探索,看看通道是在左边还是右边,时间一久,我反而习惯了这样的姿势,只是腰实在是酸得厉害。在漆黑的地洞里转来转去,早就转得晕头转向了,出路却遥遥无期,心中既紧张又担心,而这时的“吱吱”声算是让我惶恐不安的心找到了方向。 微弱的阳光终于出现在我前方转角的石壁上,而“吱吱”更加响亮了,此时已经不需要长剑探路,提起长剑一口气转过了最后一个转角,只见两只野貂在前方的洞口处,争抢着一条赤红小蛇。一只拉着蛇尾,一直拉着蛇身,互不相让,毛茸茸的尾巴颤抖着,相互还呲着牙以示恐吓。看着它们俩,第一次,第一次觉得看着它们特别的亲切,虽然不知道最后那只去哪儿呢。但,我终于出来了,前方的出口正好能看到一团烈日,由于在黑暗中待得太久,刺目的阳光照得我的眼睛都有些涨疼,急忙微闭,并抬起左手遮挡,让眼睛慢慢适应光线。此时,烈日照射下将野貂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直到我的脚边,被我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两只野貂不顾争抢猎物,撒腿就往洞外跑去,四只小爪愣是没有松开那条小蛇。 望着它们消失的身影,我并没有再去追了,走到洞口,盘腿坐下,夕阳西去,如今我身处的洞口正好在这座山峰中的悬崖峭壁上,脚下是一片茫茫的森林,一条大河从左至右的奔腾而下。在更远处,一座马蹄形的山谷映入我的眼帘,看着眼前这一切,突然想起来,莫非那就是落云谷。“轰隆隆”的瀑布声此时也传入我的耳中,扭头往左看去,只见另一边也有同样的一座山峰,两山之间,一条壮观的瀑布入银白色的巨龙般,从两山间直窜入下方的大湖中,大湖被周围的原始森林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分出一条小溪流穿过森林流向大河,这不会就是双峰涧吧! 正在我惊叹着大自然的神奇与游戏的巧妙设计时,遥远的地方发出了一声嚎叫“嗷”,震得脚下森林中的鸟类“噗噗”的飞上了天空,鸟群围绕这森林,久久不肯落下。我心中响起一个词汇“虎啸山林”,莫非那叫声就是传说中的虎王。 此时,我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那只野貂,虽然损失了蛇胆,还让把我折腾了那么久,受了一身伤。但不仅仅让我知道了这个秘密通道,跨越了黑石丘陵,更让我见识到了那么多奇特的景观。真可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很多时候,武学不仅仅是要勤学苦练,练只是打基础,真正让自己提升境界的其实是悟,感悟。放开怀抱,敞开心胸去拥抱属于自己心中的自然,让自己的一切想法,行为都融入到自然之中。自然之道清静无为,却又自成风貌,不为万物而生,但又包容世间万物,我行我素且和谐共生,如此和谐矛盾,对立统一,这就是生生不息,自强不息的自然。这就是我追求的武学之道,也是自然之道。不强求,也不放弃,让生命自己去散发出光和热。就如流星一般,即便陨落,也要做那最亮的一颗。 此刻,我心中无比祥和宁静,微笑着,放下手中长剑。起身,张开双臂,任由迎着扑面而来的清风拍打在我身上,吹乱我的头发与衣襟。只想好好的拥抱着一切,享受这美丽的自然风情。 第二十章 琼崖绝壁 傍晚,习习凉风吹过树海,如绿色的浪涛般此起彼伏,而此刻的我,正一脸郁闷的寻找着离开这里的路。洞口是在双峰山右峰中段,近乎光秃秃的山峰上只生长着几株生命力极其顽强的野草,而我所在的洞口前,有一个突出的平台,也就两丈长,一丈宽。这不上不下的感觉,实在让人倍感无奈。 想想又有觉得哪里不对,既然通道出口在这里,那就不应该没有出路的,要不野貂是怎么下去的。脑中灵光一闪,对,野貂,两只野貂从平台上一跃而下的消失了,它们不可能蠢到自杀式的跳崖的。快步向前,来带了前方平台的边沿处,几条藤蔓从平台边沿的石缝处生长出来,笔直的垂向下方。果然如此,世上并无绝路,只有放弃之人。 再次盘膝下来,掏出馒头和清水,将体力补足,再将身上的些许擦碰伤抹上了疗伤药,特别是腰上,之前猫着腰半天酸疼之感现在都未恢复。调整呼吸,将自己体内的真气顺着经脉运转一周,其间遇到不少闭塞的脉络,那应该就是还未打通的经脉吧!而就算现在正常运转下,先前顺畅的经脉也有不少阻碍,真气前行起来十分困难,这应该就是我所受内伤的缘故。内伤可大可小,如果经脉或者内府受到震荡导致真气运转不顺,只许调息片刻,冲破阻碍即可。如果是外部重击导致的经脉受损内府出血,就必须尽快修复经脉,排除体内淤血。更严重者,经脉断裂内府破裂,如果没有灵药救治,那就算万幸不死,人也废掉了,终生不得练武。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自刎重生,重新练个人物,不过自刎重生后,现实中七天不得再重新进入游戏,这惩罚限制也挺狠的。 而此时我的内伤,应该仅仅是内府受损出血,导致经脉被淤血积压,使得真气运转不顺。此刻,我完全沉浸在调动体内真气,自我疗伤的过程中,甚至好几次都强行冲击着那些经脉中的阻碍,可每次运气时,经脉都会隐隐作痛,而内府的丹田处都有一股胀痛同样压制着我的下一步行动。内伤果然是很难治愈的,如此简单的内伤都让我憋得满头大汗,胸中为之气结,不吐不快。 如果简单的内伤不及时处理,年生日久,或反复多次受内伤,那后果也是非常严重的。淤血凝结成血块盘踞内府压迫经脉,使得经脉极易受损,且内府也能容易再次受到冲击而导致更严重的出血甚至破裂。所以我根本没想过要将这内伤放着不管,想做就做才是我的行事风格,畏首畏尾的成何体统。 眼观鼻,鼻观心,整个天地仿佛都不存在了,现在只想着将这难题解开,好继续踏上征程。这只是我征程中的一道小小的阻碍,连这点阻碍都跨不过,何谈超越自我,突破极限呢?再次提气,没有丝毫犹豫的一鼓作气,在自身的内府里快速的运转真气,阵痛从腹内持续不断的传出,我也咬牙坚持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突然,真气一下入灵蛇般的,在内府中的经脉了灵活的穿梭自如,之前的阻碍碰到了这灵蛇般的真气,纷纷都其顶开。我的身体也为之一松,腹内也不再疼痛,等到真气运转了九周后,腹内一阵气血上涌,喉咙一甜,“噗”的一声,一大口淤血冲我口中吐了出来。心中一喜,睁开眼睛,左手手背擦掉残留在嘴角的血渍,终于好了,现在只需要让它慢慢自愈了。 刚刚真气那样灵活自如的感觉好是奇妙,仿佛心念一动,就能将那股真气调动到身体的各处,想到这里,我再次默默运转着体内真气,尝试着将它调动到脚底,手掌,等部位上的经脉里,还真别说,现在这调集速度比起以前,不可同日而语。正让我更加的欣喜了。最后将所有真气都重新归于内府的丹田之中,那一刹那,全身经脉都突然一震,,一股气劲从我的丹田处出发,迅速四散开来,弥漫到我的四肢百骸,随后气劲从我周身莫名的释放了出来,将我盘坐处四周的厚厚灰尘都震起。我惊讶的看着飘散在空中浓浓灰尘,满脸不可思议,难道我的《吐纳法》小成了? 顺着藤蔓向下滑着,双腿夹着藤蔓,然后双手交替下移,速度说不上看,却也不慢。此刻我早已从内功小成的喜悦中恢复过来,这基础内功,说难不难,只要肯下苦功夫,自然能快速的练至小成,不过到了小成之后,已经是基础内功的的极致。想要继续修炼,更高深的内功心法,就只有两个正规途径,一是出新手村去上一级县城里,那里自然能学到,其二就是,做任务获得。现在基础内功是小成了,可普通内功还没着落啦!原本喜悦的心情被这现实的问题给冲淡了不少。急是急不来的,还是过完眼前这一关再说,说不定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呢?及时的调整好心态后,起身直接来到平台边沿,俯下身试了试这藤蔓是否牢靠,发现我运用内功拉扯,它的根部都没有丝毫的松动,我这才放心,将长剑别到腰间,双手抓住藤蔓,稳住身形,纵身一跃,开始了我的极限速降之旅。 “呼呼”的山风吹得我是左摇右摆,身下就是万丈悬崖,而藤蔓似乎没个尽头,这事我才想起一个重要的事。要是这藤蔓底部通向的不是安全着陆点,而是仅仅就是悬在半山腰呢?难道我还要再爬上去另谋出路,想想都觉得冒冷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刚露头的月亮河这“呼呼”的山风陪伴着我,当然,陪着我的还有手中这根藤蔓,这根藤蔓已经不是原先那根了,原先那根在之前已经到底了,还好旁边还有几根藤蔓继续向下延伸,我才得以解脱。漆黑的崖壁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冰凉阴沉,在我先后换了三根藤蔓后,迎来了这最后一根。而这悬崖峭壁却依然在我脚底,看不到头,正当我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时,脚下十几丈处,有一排小黑点,横向的蔓延在这原本光秃秃的峭壁上。迅速的下滑,一点点的接近,借着月光,我看清了那黑色的突起物是什么,是一根根成人大腿粗细的木桩,一根根钉在了峭壁上,左右蔓延开来。而这突出的部分足有一尺来长,完全是足够我落脚了,前提是它们很牢靠。 此时我已降到它们的上方,藤蔓离峭壁还有一丈远,前后摆动着身体,让自己更加接近峭壁,再五下之后,我的脚已经触到了峭壁,现在就是调整好高度和距离,在几次尝试后,我的脚尖终于够到了这“绝壁悬梯”,这是我给它起得名字。但我并没有贸然的丢开手中的藤蔓,而是继续荡着,继续踩踏,试试这悬梯的承受力,我可不拿我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数次之后,确认了它们的牢靠度后,再次加大力度荡起来,如果这前冲的力度下来,在我撒手丢开藤蔓的时候,很可能因为惯性不够,使得我脚上去了,可身体的重心跟不上而掉下去。所以我用力的摆动着,突然,手上一空,藤蔓再也不受力般的直往下掉。糟糕,断了! 一股前冲的力带着我向前撞去,虽然藤蔓断了,好在断的时候,我正好是往里荡的,要是往外荡的时候断,那就悲催了。可就是往里荡,也并未到达理想的最高点,此刻我的视线正好与木梯平行,我急中生智用左手去够悬梯,而右手握住腰间长剑的剑柄,倒拔了出来扎向前方的崖壁。 “咔咔”声,长剑扎进了崖壁里,而我的左手手臂也圈住了那根圆圆的木桩,好悬。此时我的大半身体都悬在空中,只有胸部以上的位置和两手在这悬梯之上。艰难的撑起手臂让身体更多的接近悬梯上方,好让身体重心要靠里,从而将身体吃进悬梯上去。可之前从藤蔓上滑下来时,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虽然有内功加身,可手臂已经开始酸疼,现在很难发上力了。无奈之下,只有抬起右脚脚尖,去够旁边的木桩,连续尝试了好几次后才够到了,脚上一发力,我一鼓作气,拼尽全力的向上一撑,一个翻身,当我的后背稳稳的靠在崖壁上时,我知道终于上来了。 “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危险终于暂时解除了,紧绷的神经一松,此刻我已经浑身麻木,精疲力尽。 第二十一章 香草之秘 不知躺了多久,精神状态是恢复了,可身体是越躺越疼,本来悬梯就不宽,我只能背靠崖壁侧身躺着,可一根根圆形的木桩中间间隔也有不少距离,就那几个点受力,不被硌疼才怪。 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后,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离开为妙。虽然已经入夜,但借着月光在近距离的情况下,还是能看清楚周围的物体的。前方一片漆黑寂静的森林,而我的后背紧紧的靠着崖壁,沿着这悬梯右侧的悬梯横向的挪着步子前行。 双峰涧与落云谷相连,且造型很也奇特,双峰涧的两峰外侧正好与马蹄形的落云谷连接在一起,而落云谷被群山环抱就好像安乐村一样,算是个十分隐秘的山谷。唯一与外界相同的地方就是双峰涧左峰有一个巨大的葫芦形豁口,是那条名为万里河的大河流经之地,据说这条万里河长约万里,是条地下河,只有横穿,黑石丘陵和双峰涧的这段才是地上河,而双峰涧与落云谷交界处,这万里河又再次进入群山中的地下去了。当然,双峰涧旁的那个豁口外就是低矮的丘陵地区,那就是黑石丘陵。 此时,我已沿着这“绝壁悬梯”走了好久,衣衫背后都因为紧贴在崖壁,都被磨破了。而这悬梯也逐渐有了向下的趋势,我现在正在万里河的上方,“哗哗”的流水声从我的脚下响起,再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崖壁中。 已经进入了马蹄形的落入谷中,悬梯已经于脚上树林的树梢齐平,看着抬脚就能触及的,终于快摆脱之前的困境了。可眼下又即将迎来新的问题,甚至可以说是更大的难题,落云谷可是传说中的虎王的居所,虽然还未见过虎王的样子。但之前可是听过它的嚎叫,那威势,足以震慑群兽,胆小之人听到都要双腿哆嗦,浑身颤抖的。 我莫名其妙的进入了它的领地,当顺着最后一段悬梯到了尽头时,我的双脚也踏上了久违的草地上。松软的草地让我那长时间备受悬梯摧残的双脚迎来了新的春天,而同样备受摧残的还有我的后背,衣衫不仅被磨破了,后背还被之前不平整的崖壁突出的石钉给擦伤了。活动活动腿脚,在悬梯上那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坠入崖下,现在终于告一段落。 月光洒下,眼前的花草树木都笼罩上了一层银灰色,不远处众多淡绿色的小光点一闪一闪的,煞是美丽,那是萤火虫,好多年都没看到萤火虫了。而在萤火虫下方是一出洼地,十丈见方,也生长这特别漂亮的植物,阵阵清香随风飘荡而来,那植物呈墨绿色,半尺来高,形似鹅掌。嗯?哪儿不对?好像在哪儿见过,这香草。是了,新手村里卖的驱兽香草和眼前的植物几乎一模一样,这一大片的香草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深洼。而附近除了这萤火虫,确实没有野兽的动静,按理说在夜间野兽活动十分的频繁,可现在周围却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风声与虫鸣。 如此相似的情景,难道眼前这香草真的就是驱兽香草吗?正在我疑惑之时,突然草地颤动起来,开始还是轻轻的,后来越来越剧烈,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向着这边走来一样。感到情况不妙,我顺势卧倒在地上,向右滚动到了一棵桃树下隐蔽起来。就在此时,两个血红色的小点出现在了远处的树林深处,树林伸出还时不时的响起“咔嚓”声,似乎是树枝断裂的声音。而在这漆黑的夜里,两个小点由远及近,此时已不再是两个小点了,而是两颗闪烁着血红色光芒的宝石,实在是妖异无比。 随着那血红光芒越来越近,大地的震动也越来越强,树木断裂的“咔嚓”声一直也没停过,而我趴在草地上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切,右手紧紧的握住长剑,仿佛只有那样做,才能给我安全感。心想,眼前即将出现在我面前的,一定是个大家伙,如此恐怖的威势,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虎王。 “咔嚓”“咚”月光下,两团血红已经有灯笼大小,离我所在的地方仅有二十丈,震动的大地使得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下,在我身上都盖得厚厚的一层叶片。终于血红光芒一闪,一个硕大无比的虎头出现在我眼前,直径足有两米,白底黑纹大大的“王”字印在虎头的正上方,挺立的虎鼻旁,如钢针般的虎须在夜光的照耀下泛着寒光,虎嘴微微露出的虎牙细长尖利,极具穿透力。最突出的还属那双血红色的虎目,闪烁着残忍,嗜血的光芒,仿佛世间的一切皆可食之。 如果这还不是虎王的话,那就没有其他野兽敢有这样的称呼了,不知蹭倒了多少树木,虎王的身形终于完全显露在了月光下,四丈长,一丈五高,通体白底黑纹,是只罕有的白虎。在它踏出树立的那一霎那,一股劲风从它身躯中四散开来,吹得周边的花草树木都“沙沙”作响,果然是龙从云,虎从风呀! 虎王毫无顾忌的径直走向了那香草从中,厚实的虎掌踏在草地上,每一踏都要陷那松软的草地几公分,抬起时,掀起一大块草皮,而虎掌间若隐若现的犀利寒光,那就是虎爪所在。而一条虎尾则是悠闲的来回摆动着,可“呼呼”的风声告诉着我,那可不是摆设。 此时,虎王已经离在了香草丛中,出乎意料的躺下,来回翻滚着,好似在蹭痒痒,这让我大跌眼镜。出场那么拉风,现在却如一只撒娇的小猫咪一样,与我想象中的虎威也差太远了吧! 翻滚了几下后,虎王突然直起身子,血红的虎目四下一扫,伸出硕大的头颅嗅了嗅,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异样的气味。我心中一紧,不会是发现我这个陌生人闯入它的私人领地了吧! 清风再次吹过,我所在的方向正好是下风口,所以虎王虽然觉察到了什么不对,但并没有过多的在意,没一会儿收回目光。然后就听见“哗啦啦”的水声,这香草丛所在的洼地没一会儿就汇聚了一个小水塘,然后水塘缓缓浸入了地面,直至消失。虎王在尿尿,一阵恶寒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在理会虎王,我缓缓的低下头趴在草地上,直到震动再次响起,并越来越远的时候,我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紧握长剑的右手,手指关节都微微发白,显然是用力过猛的缘故,手心也全是汗。我知道,要是有个不留神,让虎王发现我,那就必死无疑了。 现在我可以断定,这香草就是那丑陋胖子所说的驱兽香草了,这草上不仅沾上的虎王的气息,还用虎王的尿当肥料,普通野兽闻见了,不吓得扭头就跑才怪,也难怪当时在青草平原做实验的时候,只有野猫对这气息发出的警惕的动作,近亲嘛!没有其他物种那么畏惧。至于气味消散,这就更正常了,又不是这草天生自带的,而是后天沾染的,自然是不能持续。 想通这些,事情就好办了,先前还在担心如何离开此地,回到村里。反正是不可能再去走那绝壁悬梯了,先不说有多难走,更重要的是唯一一条直通那洞口的藤蔓已经断掉,不可能回得去了。现在有了这驱兽香草,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观察了下四周的情况,蹑手蹑脚的上前去,下到洼地地步的位置,在之前汇聚虎王尿液的地方扯上几株香草塞进包袱里,反正多拿也没用,气味又不能持久,是消耗品,不过我在这气味最浓郁的地方摘的几株香草,估计效果算是最好的。 如果就是寻找回村之路了,望向远方双峰涧中的瀑布,有望向那葫芦形的豁口,没有多想,直接朝着双峰涧的方向走去。路就在脚下,何须去寻找。 一条长长的大河拦住了我的去路,这万里河还真是一道分割双峰涧和落云谷的天堑呀!仔细回想一下,在双峰山上看到的地貌,似乎只有河上游有一段路可以通过,那一段万里河正好是处在地下的。顺着岸边往上游走,月光之前的河流呈黑灰色,只是流动的水中带动的水纹反射出的月光,所以看来河面上是波光粼粼。不过此时正有一块形似枯木的物体从河边像我飘来,开始我也没多理会,可后来这枯木被冲到了岸边,竟然直接上了岸,迅速的向我扑来。我这才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鳄鱼。 内力一提,全速往上游奔去,我可不想被这爬行动物给一口吞下,它可不是哺乳动物,脑子没那么发达,自然不会惧怕野兽香草,看来这香草也有局限性。不过想想那头身长超过八米的大鳄,我估计就算虎王亲临,也要费一番手脚才能将其搞定。 还好我发现及时,并全力运转内力逃跑,不久便甩掉了那鳄鱼,而马上也要到落云谷的边沿了,只有那里才与双峰涧想通,现在我只想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之前是鳄鱼,谁知道还有什么野兽是不惧虎威的呢? 第二十二章 野蜂飞舞 穿过一座微微隆起的土坡,进入了双峰涧,那土坡之下就是万里河的地下河段。而远处的双峰涧,依稀能听到“轰隆隆”的瀑布声。如果说枫叶岭是稀松的小树林的话,那双峰涧下的这片区域就是不折不扣的原始丛林,高大密集的树木,低矮的灌木丛,藤蔓荆棘随处可见,如果有人深入其中,极容易迷失方向,因为在里面只有极少的树荫缝隙才有些许光线射入,想靠阳光或者月光判断方位是很难的,而河道离这也还远,就算不远,这里的地下水也非常的丰富,利用树冠树根的浓密程度或朝向来辨别方位也是极难。 还好,我现在是在双峰涧靠近黑石丘陵的最右面,只要一直紧贴着右侧走,就能走出双峰涧,进入黑石丘陵。当我进入这原始丛林的时候,才感觉到什么叫阴森恐怖,高大的乔木植物遮天蔽日,月光几乎都被遮挡住了,树上一条条的藤蔓杂乱无章的交错纵横,低矮的灌木丛与荆棘几乎覆盖了整个地面,让人不敢轻易下脚,不知脚下是否有坑洞或者隐藏着什么野兽。只有偶尔露出的蕨类植物,菌类附近能看到积压的厚厚的一层腐叶。而时不时出现的断木有的横躺在荆棘丛中,有的斜插入地面,更有细小的隐藏在荆棘之下,将我绊了好几个跟头。 此时,我在缓慢的前行,长剑被我杵在手里,又当起了拐杖,真是难为它了,本该杀敌却用来探路。一直靠着右行,丛林周围虽然也有不少响动,但没有一个靠近过来的,这让我在紧张之余还略感欣慰,看来这驱兽香草果然不同凡响。甚至有两次,我看见一个巨大黑影一闪而过,那迅猛快速的身形让不仅我想起了一种动物,野豹。要是有这香草在手,凭现在我的身手,估计没多大功夫就成了它的腹中之物了。而最让我心惊的是,一个一丈多高的巨型黑影,略显笨拙迟缓的逃开了情形,那脚步踩踏地面带起的震动,虽然没办法和虎王相比,但也是力度惊人,如果我没猜错,那绝对是头野熊。 在这野豹,野熊这类大型掠食者面前,只有死路一条,我现在的想法就是赶紧穿过着片丛林。 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又回到了那地洞中的情形,唯一的区别在于,一个完全漆黑,一个有极其微弱的光线。这不,前方不远处又有一大截大腿粗的树木斜倒在我前行的方向,想都没想,体内真气运转,汇聚在持剑的右手上,前冲直刺,剑尖的气劲将周围倒垂下的藤蔓都吹开。其实走在这一层不变的丛林里,我也没闲着,时而挥剑斩荆棘,时而横劈断树木,这也算是练功了。只是这一次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以往无往不利的直刺,居然没有刺中那斜木,不是我没刺准,而是那静静躺着的斜木突然动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直刺。正当我以为自己眼花的时候,那斜木一个扭曲,接地的一头收拢在了另一头的树上,随后两点碧绿色的光芒从那树身上直射向我所在的地方,一小节鲜红分叉的柔软物伸缩不定,“嘶嘶”声同时响起。 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那东西时什么的话,那我就白活了,巨蟒。这爬行动物也不惧虎威,你不怕虎威,我怕你还不成吗?趁着它还没靠近我,我立马变换了方向撒腿就跑。这巨蟒可比野豹,野熊还难缠,要是被近身,活活缠死,全身骨头尽断,那可不是好玩儿的,我此刻内功小成,能抵御蛇缠而不死,可依然不可能逃掉,最惨的结果就是,在自己没死之前,就被巨蟒整个儿生吞了,想想这结果都瘆人。 在这危机四伏的原始丛林里,我可没想过要正面迎敌,谁知道当你正与对手激战正酣时,被莫名的偷袭,所以闪才是最好的方法。没头没脑的一通狂奔,其间不知被多少藤蔓缠住,长剑也适时的挥出,将这些阻挠我前进的东西斩断,脚下也磕磕绊绊的,不过我依然是认准了右侧方向奔跑的,我可不想迷失在这原始丛林中。 长剑再次一挥,剑上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挥进了悬挂在藤蔓上的什么硬物中。“嗡嗡”声乍起,一团黑雾弥漫在半空中,赶紧收回挥出的长剑,“咔”的一声,一大块物体被我收回的长剑带断,直直的砸到了我的脚边。看着半空中发出“嗡嗡”声的黑雾,在低头看着脚边的那物体。 跑!蜂巢,蜂群。 还来不及有丝毫的停歇,再一次直射而出,“嗡嗡”声似乎刚刚还在迷茫中,现在看着一个飞奔的黑影,仿佛找到了宣泄口,飞扑的跟在我身后追了过来。没一会儿这蜂群就将我追上,围绕在我头顶上,周身发出“嗡嗡”声,并时不时的往我身上蛰来。我的长剑灌注了我的真气,不停的挥舞着,可以往犀利的长剑在面对这蜂群的时候,却失去了效果,剑上附带的气劲,还没碰及野蜂的时候,就将它们吹开,反而没有不附带真气的效果好。我的脚下也没停,依然狂奔着,周身传来针刺的剧痛,每一刺都仿佛刺在我心里一样,可我只能咬牙硬抗。见挥剑毫无效果,我也不再继续挥舞,收回长剑置于胸前,真气归于丹田之中,提起内力,在内府的经脉里快速的运转着。周身的气劲骤然迸发,将毫无防备的蜂群推开,心中一喜,这方法管用。 于是,在这原始丛林里就出现了这一幕,一个被蜂群笼罩的人影,飞奔着,时不时的挥出平实的一剑,斩落几只野蜂。不知不觉间,这原始从来的树木越来越稀松,也没之前的高大了。 而此时我的心中却是痛并快乐着,体内真气运转虽然能暂时抵御蜂群,可体力消耗太大,且有不少野蜂已经适应了气劲,刺痛也在我我周身各处不断的传来。这种刺痛极具穿透力和持续性,让我的身体疼痛难忍,此时还已经有麻木的感觉了,是蜂毒。 无奈之下,左手伸进腰间的包袱里,取出一支解毒剂,整支喝了下去,而右手则是不带任何内力的,平挥,直刺,上挑。虽然还处在危机中,但这样练习剑法效果确是出奇的好,一只只野蜂被我刺落,剑锋也不再是那么锋芒毕露,随手一挥一挑,连这种以前生涩无比的连招都被我使得顺畅无比。 突然眼前一亮,前方出现了一块空地,而空地上方一轮明月高悬。而那明月之下的更远处,漆黑的丘陵此起彼伏,我终于闯出了这双峰涧下的原始丛林。 而当我奔出丛林的那一霎那,蜂群仿佛受到了什么限制般的都齐齐停住了。我回望那团蜂群组成的黑雾,密密麻麻的的野蜂在我挥出无数剑后,依然不觉得有分毫减少,还是继续这样围着我蛰咬,我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索性现在暂时有逃过一劫。 蜂群在丛林边缘不住的徘徊着,可就是没有上前一步,没有理会它们,我赶紧跑向了丘陵中,不想再看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蜂群。 此时,我衣衫褴褛,长衫上到处都是被荆棘划处的破口,像袖口处都成了布条,浑身的擦伤,蛰咬伤更是无数。困倦袭来,我靠在两座丘陵间的一块大石上,咧着嘴,忍着浑身的疼痛吃着馒头,没一会儿就不自觉的睡去。 明媚的阳光照射大地,给让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我陡然间坐了起来,伸手抓住掉落在身边不远处的长剑。 “我怎么睡着了?”自言自语着,检查着身上的情况。没想到到状态出奇的好,浑身的疼痛感全部消失,只留下道道血痕述说着之前那惊心动怕的场景。游戏里也能睡,而且还那么舒服,这简直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此时不是我深究的时候,起身活动了下久坐的身体。这一觉估计睡了有两三个时辰,还好已经进入了黑石丘陵,这里时狼群的天下,驱兽香草正好能驱赶狼群,要是再原始丛林里睡着,估计等我醒来,已经是一片漆黑,退出游戏等待复活了。 辨认了一下方向,没做停留,继续赶路,这黑石丘陵地面都是黑色的碎石,仿佛是以前开矿时,人们留下的。而一个个矿洞时不时的出现在各个丘陵上,大大小小的,有的是在半山腰上,有的这是在山底,甚至还有几个是直接开在地面上直通地下的。而远处的野狼也是三五成群,不过只是用它们那锐利的目光盯着我看,并没有丝毫靠近的趋势。 日上三竿时,我再次看到了火红的枫叶,眼前的枫叶岭让我觉得如此的亲切。虽然横穿黑石丘陵有惊无险,但被上百头野狼包围着的感觉,可不是那么美妙的事。 踏上了久违枫叶岭,虽然只是一个昼夜,但现在的心境却完全不同了,此时枫叶岭的边缘区域,已经依稀有玩家在这里猎杀野猪,甚至是在黑石丘陵外围猎杀野狼,不过这些玩家都是有团队的,像我这样单身玩家出现在这里,显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特别是我现在的打扮,和乞丐没什么两样。 “哇!这里有个人,这模样难道是传说中的任务npc,快点试试,看能不能接任务,你妹看到他虽然衣衫褴褛,可手持长剑的模样颇有一代宗师的气魄,而且还是从黑石丘陵方向出来的,难道是要收徒。大师,大师,求您收我为徒吧!传我绝世剑法,我要斩尽天下仇敌,泡尽天下美女,成为天下第一剑。” “去死吧!天下第一贱!” 第二十三章 剑出无名 颇为无奈的看着眼前一群人,其中一个哭着喊着要拜我为师的少年,年纪估计比我还小两三岁,也就十七八,一脸青涩,此时正满怀希望的看着我。而在他身后,则是一个与他年纪相仿,连样貌的相似的少年,只是这少年面露鄙视神色,接话来打击他。除了他俩,还有三个同伴与他们在一起,看样子像是同学。他们三人都捂嘴在一边偷笑,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一幕。 他们年纪尚轻,可穿着打扮一点也不含糊,五人均是一身飘逸长衫,武靴腰带发冠一应俱全,手中武器不是赤铜剑便是百炼刀。虽然每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痕,可精神依然饱满,能穿越枫叶岭,来到这黑石丘陵之人,绝非庸手。 “刘禅,我说你也是,没事长篇大论,无限yy做什么?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资质,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和你的名字还真配,扶不起的阿斗。我真佩服你父母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哈哈哈!”显然,刘禅就是先前那少年,而说话的少年则是那继续打击着他的少年。 “刘祁,你这分明是羡慕嫉妒恨,像我这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花样美男,怎么可能被你这样的粗俗卑劣的小人诋毁。至于我为什么叫刘禅,应该问你父母去,谁让他们给我取这个名字。”这刘禅也不含糊,三两句就将颓势给扳了回来,连带着还击。不过让我纳闷的是,这名字还有别人父母帮忙取的吗?要还击也不至于这样还吧。 “算了算了,不和你扯了,尽说些没用的,也不务实一点,让大师看笑话了,知道什么叫务实不,那就是要用行动表示出自己的诚意,别满口花花,让人厌烦。”这叫刘祁的少年显得很不耐烦,满脸鄙夷的直接越过了刘禅,边说边急不可耐的上前跑了几步,来到我面前,看我一脸淡然的看着他们,“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咚咚咚”刚开始我还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这两个奇葩的表演,可此时我却一脸震惊。这刘祁还真是说做就做不仅跪在我面前,还磕了三个响头,这大礼我可受不起。 正在我想弯腰扶起他时,那刘禅剑刘祁居然如此下作,敢抢在他前面拜师,立马也不依了,一个前扑,膝盖一软,就滑跪在我面前。 “师父,是我先说的,我是您的大弟子,他顶多是老二。”还不待我说话,刘禅就抢先一步讲我到嘴边的话给顶了回去。 “屁,我才是大弟子,我已经先行行了拜师之礼,你才是老二,你全家都是老二。” “你全家才是老二啦!就这长得歪瓜裂枣,怎能入得师父的法眼。” 他俩说着说着,觉得都不解气,竟然开始抓扯,他们身后的同伴实在忍不住,“哈哈”的笑着,上前将他们拉开。 “还是让师父来评理吧!看师父怎么说?谁是老大,谁是老二。”这刘禅,整理着散乱的头发,也不再看刘祁,一脸希冀的看着我,而这刘祁似乎也觉得这办法可行,同样盼望着我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而此时我一脸尴尬的看着他俩,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轻轻一叹“唉” “师父”以为我叹气是拒绝他们的意思,他俩同时喊了出来,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呀! “呃!其实,我是一个玩家。”我无奈的看着他俩,说出了一直以来想说的话。 “靠”原本以为他俩会因愤怒对我拔剑相向,没想到仅仅说出这一个字后,挥出右手竖起中指,同时右手带动着身体,脚下一扭就转过身去走向他们的同伴,没在理会我。这整齐划一的动作,看得我直发愣。 “对不起,大哥,我朋友就是这样,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这时那三人中一人开口向我表示歉意。 “没关系”对于这事,我还真是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也根本没放在心上,说完话我就开始穿过他们一行人往回走。 “大哥,等一下,我看大哥是从黑石丘陵出来的,相比对里面的情况很是了解,如果不介意的话,咱们一起,我们正好有个任务想去矿洞收集矿石,如果大哥愿意帮我们的话,我们愿意付些报酬,之前在枫叶岭时,我们可是发现了一个蛇窝,里面有好多幼蛇,都被我们宰了,取了蛇胆,足有几十颗呀!”还是刚才说话的少年,现在他正一脸期盼的看着我,希望我能帮他们,甚至不惜利诱,果然是少年心性。虽然我比他们也大不了几岁,可财不露白这句话还是懂的。 “哟呵!这不是傻逼二人组吗?怎么有闲情逸致跑到着黑石丘陵来啦!准备调戏母狼吗?哈哈哈!”此时后方枫叶岭走出一行十数人,领头的一身虬然肌肉黑脸大汉,身穿蛇皮长靴,猪皮长裤,貂皮长袄,最显眼的还是手提开山大斧,朝着我这里走来。 “你才傻逼,你全家都是傻逼”刘祁一听对方的如此称呼他们,火一下就上来了说着说着就想冲上去。而刘禅则面露不忿的拉着他往自己队伍里靠。 我此刻正是准备穿过他们往回走,所以,当这伙人来到他们面前时,将我也当成了它们队伍的一员,而且看情形,似乎双方还有不小的矛盾。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很可能我要被无辜的牵连进去了。 果然,似乎是为了印证我的预感,这伙人迅速的分散开来,呈扇形的将我们兜了进去,之留下一个小口子,那方向正是黑石丘陵的方向。我怎么那么倒霉呀!都是些什么破事儿。 “刚刚听说你们有蛇胆,数量还不少是吧!分哥哥一点吧!嘿嘿!”领头的黑脸大汉一语道出了他们的目的,阴笑着看着眼前这六人,在他看来,己方十二人,是对方人数的一倍。而且自己装备精良,有好几个手下的武器都是炼制的,根本不是铁匠铺卖的制式装备,更不要说自己,从头到脚都是打造出来的,蛇皮长靴通过光滑的蛇鳞减少地面的摩擦,使得他的速度更快。猪皮长裤的坚韧也可想而知,防御惊人。貂皮长袄柔软顺滑,上面还有一层滑腻的油脂,除非正面击中,否则就算金属武器都会从这长袄上偏出。更别提手中的开山大斧,采自黑石丘陵矿洞中的金精铁,最适合打造这样的重型武器,厚重且不失锋利。看着眼前六人如待宰的羔羊,之所以说出分蛇胆这类的话,纯属是他的恶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做是做什么。 “嘿嘿嘿,识相的赶紧将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黑哥翻脸无情” “就是,还有刚刚骂人那个,自己掌嘴,咱们老大不喊停,就不许停” “黑哥,咱们别给他们废话了,杀了算了,我刚刚像试试我这才炼好的玄铜刀” 这黑脸大汉旁边的小弟你一句我一句叫嚣着,引得附近不少玩家的注意,不过当看到黑脸大汉时,都不由的脑袋一缩,扭头就走,生怕被牵连进去。 “黑子,你也别得意,以为仗着人多我们就怕你,大不了一死,反正又不是真死,东西你也别想那么轻松得到,就算我们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此时,刘禅实在忍无可忍,开口大声的呵斥道,颇有一副英勇就义,宁死不屈的精神。 “黑子,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跟这位仁兄无关,他只是碰巧经过而已,你让他走,咱们手底下见真章”说话的自然是这队伍里最冷静的那人,也就是说出与我合作的人。可也正是之前他少年心性般炫耀,招致了这次祸端,所以他开口想替我解困,也算是变相的道歉了。 “萧晨,你当我老黑是你家下人呀!你说让人走就让人走,不识抬举,杀,一个不留。”黑脸大汉一脸不屑道,手一挥,就动手了。 扇形圈子急速收拢,而在圈子里的萧晨等人背靠背手持着各自的武器,脸上没有丝毫畏惧。而我在刚刚黑脸大汉挥手时,就穿到仅剩下的那包围圈的口子上,只要在向前冲一步,就能彻底脱离这包围圈。一方穷凶极恶,目露凶光的,另一方是虽然紧张,但却目光坚定,出剑,一声轻鸣,剑尖直接穿透了一人的咽喉,白光乍起,只留下一地的物品。 快,实在太快了,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黑脸大汉一方就先损一人,这看似衣衫褴褛之人,出剑的速度快得让他都没看清楚,只觉得剑鸣过后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这是内功小成的表现,没想到对方还是个高手。 “小三儿,你带七个人对付萧晨他们五个,苍蝇,蚊子跟我上,先宰了这小子。”黑脸大汉仅仅楞了那么一会儿,就迅速的做出的对策。 提斧,猛冲向我,高高跃起,一个下劈,似要将我劈成两半,而被叫到的另两人,一左一右的持刀也横砍向了我的身侧,封住了我左右避让的线路。 第二十四章 一战皆惊 对于黑脸大汉有这样的反应,我很理解,毕竟内功小成的玩家还是很少的。对于他们这里稳战稳打,靠团队协作的玩家,极少是遇到生死威胁的。所以无论在武学的运用,自身的控制,精神思维方式与态度都完全不能与长期处在野外,面对数次生死绝境的人能够比拟的。所以我那一剑,秒杀掉了那还没完全进入战斗状态的玩家也是很正常的,况且与野兽相比,人类的弱点其实是更加明显的,一剑刺死一个毫无防备的人比刺一直野蜂简单太多。 而此时面对黑脸大汉三人对我的围攻,我可不敢有丝毫大意,但却并未后退避其锋芒,而是不退反进,揉身上前。如果是在单对单,对方是重武器的情况下,选择避其锋芒无疑是最稳妥的选择,重武器大开大合,待得对方力道用尽事,在近身贴打,这才是克敌之法。但对方现在是三人,且互为犄角,只要一退,对方三人就可对迅速展开攻势,无论是封我后路进行围杀,还是相互配合正面攻击,那都会使我很被动。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以攻对攻,第一时间破掉这危局。 长剑一个直刺,在黑脸大汉的大斧在我头顶刮起阵劲风时,我长剑改刺为撩,剑尖指点向他握着巨斧的手腕上。黑脸大汉反应也不慢,下劈的动作生生止住,但这样做,就使得他的攻势被我化解。我这次前冲,不仅仅是准备了长剑的攻击,在黑脸大汉的攻击被打断,气息紊乱之时,我左拳已经挥出。虽然我的《基础拳法》只练了一下会儿,不过有了这基础,当做一般的攻击手段还是足够了。 “砰”的一声,拳头直接捣在黑脸大汉的面门上,打得他“哎呦”一声,向后倒去。我凌厉快速的攻势打得他措手不及,虽然早已有了准备,但亲身体验过才知道,我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好对付的。 这时,他的两个手下没想到我的近身贴打,挥出的刀锋一左一右劈在了我身后,两人一个交错,再准备回身劈我,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看到我一拳就将黑脸大汉打得往后仰跌。 挥出拳头的时候,长剑已同时收回,准备在一个直刺,结果了这黑脸大汉。看来这黑脸大汉紧紧是装备好,平时仗着人多欺压良善之辈,真正手底下的活还真不够看。看我要击杀他们的大哥,在我身后的两人,也不笨,打算围魏救赵,直接劈向我的后背。两股劲风吹得我后背破烂的衣衫猎猎作响,之前没看出来,这两人可不是这个黑脸大汉一样的酒囊饭袋。被他叫来的两人估计是他们一行人最厉害的,是劲敌。 将后背卖给敌人是对敌中的大忌,可如果刻意而为之,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以弱胜强,以少胜多,胜就胜在一个“奇”字。二人救人心切,自然是毫无保留的劈出两刀。而被我一拳砸中的黑脸大汉,此时根本不及反应,默默的估算的一下前后的距离。我刺出的长剑从黑脸大汉的耳边擦了过去,并未刺中他,我直接通过惯性冲进了他中门大开的怀里,此时外人看来还真是有点投怀送抱之嫌。可这就是我的目的,在他身前我刺出长剑的右手手腕向里一横就直接托住了他仰起头颅的后颈上,将他直接给勾了回来。我托住他身体后仰的趋势,实际是勾住他后颈的同时,脚步向前一跨,脚腕一拧身体就是一个旋转,将他直接拖拽向我的身后,此时我与他的位置正好互换。 身后两道劲风也离这黑脸大汉近在咫尺。身后两人无法想象,我居然能想出这样的破解之法,不仅将黑脸大汉挟持住当成挡箭牌,化解了他们的攻势,而且他们现在毫无保留的一劈,明显已经没法停下来,现在劈的对象瞬间换成了要救之人,正让他们无法想象。毕竟之前救人心切,乱了方寸,现在更是方寸大乱,要是劈死他们的黑哥,他俩会怎么样,简直无法想象。 他们齐齐收手,连同自身的真气都强行逆转,内功连小成都没有达到,更别说在高一层的收放自如,而强行逆转经脉里的真气,使自己的使出的攻击劲风停止或者转向的代价就是,他俩嘴角齐齐的被自己经脉里的紊乱真气给震出血来,已经受了不小的内伤。他们劈出的刀锋也放缓了它们的前进趋势,劲风逐渐减弱,可依然还是没有完全停住。 “啊”的一声惨叫,黑脸大汉被我用来当成挡箭牌,此刻他的后背上正嵌着两把闪着寒光的钢刀。而持刀的正视他手下的两员大将,这还真是讽刺呀! “黑哥”两人惊惧交加,就准备收回钢刀。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以偿,在黑脸大汉身前的我,单脚一踏斜后方的地面,真气灌注脚下,一个气劲又地面上散开,带起了些许落叶,左拳也再次发力袭向他的胸口,这拳结结实实的印在的黑脸大汉的前胸上。这倒霉的黑脸大汉被我直接又压向了那两人身前。于此同时,我托住他后颈的右手突然松开,向外画圆般的挥出。原本我右手的长剑在我托住黑脸大汉后颈时,就已经与我身体齐平,此时不在理会他,右手的长剑自然是越过他的后颈,手腕儿一抖,上臂横扫直接挥向了身后的二人,这两人显然是被自己砍中自己老大这个结果给吓呆了,我由里向外挥出的长剑也实在不慢,且并未动用内力,就是简简单单,朴实无华的一剑。 “哗,呲”两声,两人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黑脸大汉的后背被我卯足了劲儿的推压,刀锋深入他体内,白光一闪,别留下一地战利品。而他俩则是一脸呆滞的手捂着自己的咽喉,一条血痕出现在他们的咽喉处,鲜血飚射声,另得他们想用力的捂都捂不住。想要呼吸却只能从被切开的气管里发出拉风箱似的声音。连他们手中的钢刀都扔到了地上。正在此时,两团白光才将它们包围着,虽然光华散去,两人消失。 这样的结果虽然是在我的算计中,可没想到那效果那么的好,从将黑脸大汉的脖子勾住开始,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到最后那挥出的一剑,连毙两个武艺不俗之人,这就是生死博山和常规打怪的差别。 萧晨领着他的四位同伴正艰难的抵挡这八人的攻击,而且已经受了不伤。此时,我这里的结果,已经都被两方人马看到了。大哥都死了,你八人完全不相信这一切就在短短一分钟内就发生了,现在他们那里还有继续再战的勇气,看着一身破衣烂衫正缓缓走向他们的我,不敢再有丝毫停留,怕腿就跑。而萧晨等人也很快从震惊回过神来,拿着武器就追着那八人,发泄着之前被打压的气愤情绪。 “小子,你记住了,我们老大不会放过你的”那叫小三儿的在最后逃入枫叶岭前,喊出了这句话就没有狼狈的钻了进去。 我并没有将这些话当一回事,电影电视里反派不都这样说吗? “师父”这时,萧晨等人也放弃了对小三儿的追杀,回到了我身边,正一脸好奇的看着我,而刘禅和刘祁这两人又飞奔到了我面前,再次要跪下,却被我双手扶住了,可他们口中依然是饱含深情的叫着。 “我说,你们将这些战利品打扫一下吧!我用不着。”没有理会这两个奇葩,也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看向地面上那三人死后留下的东西,一个黄铜头冠,一双蛇皮靴,一柄开山大斧,还有两把钢刀,就对着萧晨等人说着,让他们收起来。 “大哥,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你了。那些都是属于你的,之前就是我们不对在先,现在这些战利品就更不能要的,而且今天这事,那黑子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这黑子并不可怕,真正厉害的是他哥,叫白起。和一代杀神同名,在职业玩家里都是有名的高手,而且还有一批忠实的拥护者,少说也有上千人。你现在杀了他弟弟,他一定会找你报仇的,还好,白起并不是在我们新手村,不然整个新手村,也只有我们老大才能和他抗衡了。不行,大哥,你跟我们一起吧!我找我老大将这事摆平。这事我们是绝对不能不管的,就算大哥你再厉害,也是一个人,难道还能敌得过别是成百上千小弟吗?”这萧晨坚持不肯要战利品,而且还是是真心的想要帮我,虽然事情的开头是他们双方的恩怨,可现在,问题显然已经没那么简单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武学之道就是要迎难而上,如果遇到麻烦就前思后想,畏首畏尾,那多不痛快。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真的没用,要是你们觉得我吃亏了,那这样,十两银子卖给你们。”我以为不想喝他们去纠结这些未知的危机,反正强大自己,事情出现了再解决就行。 “大哥,这玄铜刀少说都要八两,而这金精战斧更是价值二十两之多,黄铜头冠三两,蛇皮靴七两,这些装备总共的价值高达尽五十两,而且还产量极少。都是那些大型玩家团体累积资源打造的,不说有价无市,但也是价值不菲呀!”这时另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开头到,他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得出是十分机灵的,但之前一直没有说话,说明了这少年平时很低调,这个年纪能如此沉稳,不简单。 “东西你们就拿着,就十两,对一文都不要,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也仅需有点钱买点药品和食品就足够了。当然,如果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我也是不客气的,这些小钱儿就算了。”看着他们一行人,从萧晨开始,到后来的那个瘦弱少年,都是纯真善良之人。就算了刘禅刘祁两人,也仅仅是耍宝而已。我很是羡慕他们这个小团队,能聚到一起,开心的闯荡着,就足够了。 只是,他们有他们的路要走,我有我的路,能助人为乐,但依然不能让我的脚步有丝毫的停歇,走向属于自己的路,就是对自己人生最大的肯定,纵然前方荆棘密布,我也披荆斩棘,无所畏惧。 第二十五章 再遇猪王 包袱里多了十两银子,此时我正在枫叶岭中穿行。与萧晨等人分别后,我并未有丝毫停留,朝着村子方向走去。虽然受到萧晨的极力拉拢,并且我对他们的为人也觉得不错,但依然是谢绝了他们的邀请,原因很简单,各自的路不同。对于他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私交上来说,能结交成为普通朋友就足够了。只是新手村里还没不能飞鸽传书,飞鸽传书是必须出来新手村,到了上一级县城中,在县官那里登录户籍后,获得名帖,有了名帖好友间相互交换名帖,再通过鸽舍中的鸽子进行飞鸽传书,就算相隔万里,只要交换了名帖,飞鸽传书都能及时的交流。 说来挺有意思的,萧晨五人都是同班同学,而刘禅和刘祁竟然是双胞胎,只是刘祁在进入游戏时,略微调整了外貌。这两人真是一对活宝,相互挤兑不说,且拿对方的父母和样貌开涮,我心想,那不都是他们的父母,不都是长得一模一样,至于这样挤兑对方吗?当然,他俩也都是玩笑,不过这俩个奇葩确实为他们的队伍带了了无尽的欢乐。而萧晨自己,则是他们安乐村中一股不小势力的小队长,他们自然是和那黑子的势力相互敌对的。而萧晨所在势力的首领竟然还是我认识的人,东方旭日,听说也是职业玩家,和那白起势力不相上下。现在苍穹才没开多久,就开始划分势力,或者说在没进入游戏前,这些职业玩家中的高手就已经笼络了一大批追随者,准备再苍穹里大展拳脚。 我对这些势力是没有一丝兴趣,只想着快点达成我的心愿。因为有驱兽香草的缘故,在枫叶岭中受到攻击的危险屈指可数,有好几次都是潜藏在泥土之下的毒蛇突然对我进行攻击。可我此时已经内力小成,周身迸发的气劲是最好的预警,通常在我一丈范围内的过大响动,都能通过释放出的真气感觉到。而剑法方面,在挥出那一剑,并击杀两名了两名不弱的对手时,也已经小成。现在就是身法还差了些,拳法就更加拿不出手了。所以就算被毒蛇偷袭,我也能即刻做出反应,剑下被我斩杀的毒蛇已有五条之多。 对于毒蛇被斩杀后没有化为白光,而是依然是一整条这个问题,我也在萧晨那里得到了答案。不仅仅药店用风干的蛇入药,连酒馆里也有用毒蛇来泡酒的,而且还十分名贵,所以斩杀的几条毒蛇,我一条都没放过,都装进包袱里。 正当我难得放松下来,正享受着悠闲时光时,突然一声凄厉的哀嚎在这枫叶岭中久久回荡。正在此时,从声音传来的地方,传来了“哗哗”声,似乎是那面的整个树林到活了起来,那是树林摇曳时,树叶发出的声音。但此时并没有起风,这是怎么回事呢?想到这里,不如我前去一探究竟,毕竟现在身怀驱兽香草,自保应该问题不大。 确认了树林发出的声音的方向,我快步走了过去,而离那“哗哗”声越近,越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难到是野猪王,之前听到那声嚎叫确实十分耳熟,能发出这样威势的,在枫叶岭中,也只有野猪王的可能性最大。 “哼,哼,哼”一头头野猪莫名其妙的往我所在的方向奔来,数量少说也有上百头,而由于野猪群过于庞大且跑得杂乱无章,甚至几头还相互碰撞,更不要说那些树木了,那些“哗哗”声就是这些野猪奔跑时挤动树干的声音。看着这群野猪的表现,让我联想到了逃命,野猪受到了什么威胁,那么大的种群居然被迫逃命,那争先恐后的模样,逃慢了就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一样。 所幸的是,我的驱兽香草的效果十分显著,就算这群野猪在逃命时,也都极力避让开我所在直径一丈的位置。 没过几分钟,上百头野猪群就已经消失在我身后的树林中,这更让我产生的好奇心,野猪王的那一叫,到底是什么意思。狼群中的狼王如果嚎叫,那是召集狼群,毕竟野狼是群居动物,而野猪是不是正好相反,一嚎叫就震慑群猪。 是什么事需要野猪王大发脾气呢?快步前行着,现在树林里随处可见被踩踏掉的苔藓,撞断的树枝和刨开的泥土。这正好为我指出的前进的方向。果然没一会儿,大量吵杂的人声,夹杂着低沉愤怒的“哼哼”声,再等我穿过几棵大树时,眼前的情景也让我不由一呆。 大约一百多人的队伍汇聚在一起,将一头体型硕大无比的野猪围在了里面,而这野猪正是之前遇到过且对我报有敌意的野猪王。此刻它那巨大肥硕的身体布满了血洞,血红的双眼格外明显,散发着择人而噬的暴虐光芒,可就是如此,野猪王依然没有冲破这包围圈。而这包围圈最内侧,则是一圈手持长矛的玩家,这长矛是打造出来的,铁匠铺可没有这种制式武器卖,粗略数了一下,这样的长矛有五十把之多。但即便如此,野猪王也不应该就此被困住呀!我的目光大量打量着周围其他人,果然,没一会就看出了端倪,不同五个方位上各站着一个手持一株植物的玩家,他们的方位正好如五星般正好等距。而他们身侧则是有数名装备精良的玩家保护着,是驱兽香草,五方皆有驱兽香草,最少五十名长矛手,看着这片区域内一地的野猪尸体和装备,这猎杀野猪王的主使者好大的手笔。 而野猪王虽然同为王级,不能完全受到驱兽香草的影响,可再加上这长矛手的围困攻击,如无意外,它是在劫难逃了。周围还有玩家被这声势所吸引,陆陆续续往此处汇聚。看着居然有人猎杀野猪王,都大为惊讶,毕竟之前野猪王不久前曾在青草平原和枫叶岭的交汇处制造的血案可是历历在目的。如果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着实也大快人心。 我观察着这群长矛手,动作整齐划一,配合极好,如此训练有素团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而且聚集的五名手持驱兽香草的玩家分居五方,也是早就计划好了,这样有计划,有能力且气势沉稳又不失凶狠手段的团队,让我第一时间想起了两个字,军队。 野猪王的伤口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可无论它怎么左冲右突,前拱后踢,都没办法撼动这支队伍,虽然现在这支队伍的人数已经减少到了不足一百,但野猪王此时的状况也非常的不好。血红的双眼也逐渐失去了神采,泛着丝丝灰白,反抗攻击的力度强度也越来越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头震慑枫叶岭许久的王者,即将如流星般陨落。 所以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包括我在内,可事事怎能皆能如人们所想的那样顺利呢?再好的计划也赶不上变化,而且王者的威严不是那么好亵渎的,那个王者没有自己压箱底的手段。 “哼”一声怒吼,突然从即将倒下的野猪王嘴里发出震得在场的所有人耳膜生疼,让围攻它的那些长矛手的动作为之一缓。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气劲从野猪王周身迸发出来,这股气劲如一堵无形的墙般将长矛手刺出的长矛都带偏。 野猪王的攻势还没完,仰起前腿,后退站立支撑,然后猛然的前腿向下踏在地面上,这如同野马的动作在这野猪王的身上出现,着实让人觉得有点怪异。但大地的剧烈震动,被踏之地,龟裂的地面向四周蔓延开来,使得在场的人都摇晃着立足不稳。而野猪王后背上和身侧长的细长的猪鬃,笔直的竖了起来,“咻咻咻”的破空之声,这些细长的猪鬃如离弦的箭一样,像这四周射出,,首当其冲的就是围困野猪王的长矛手,一时间白光四起,近一半耳朵长矛手当场殒命,没有被射中要害的也是倒地不起,而离得稍远的围观玩家都被波及。这一次上千根猪鬃齐发,足有上百人死亡,在场所有人除了躲在树后观看的都受了伤。连我都被这猪鬃射伤了左手和右腿,要不是及时运转内力抵挡,估计受伤还不止这些。 “啊,哎哟”哀嚎声一大片,而此时的野猪王也如强如之末,但已经没人去包围它。野猪王此时选择了逃跑,再不逃等剩下的玩家缓过劲儿来,再组织起攻击,那它真的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但不知为何,明明可以向着它的正前方最快速度的窜进树立中去,可这野猪王偏偏扭过头来,艰难的转身往我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一边前冲,一边还有那再次焕发出嗜血光芒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看得我心中不仅惊骇,还十分的疑惑。 我真没有惹到它,为何就是与我过不去呢? 第二十六章 血战到底 野猪王携余威直冲向我,大地轻颤,气劲如实质般的将我推向后方,它庞大的身形告诉我,如果被撞实了,保证一命呜呼。更不要说它那一对尖利的獠牙,被撩上一下,估计我这小身板儿就如同薄纸一样被穿透。 而此时我右腿中了一根猪鬃,极强的穿透力附带着野猪王的含怒一击,强大的气劲一直往我经脉里钻,要不是我提气抵挡,后果不堪设想。这还是我离这野猪王三十丈开外的距离受到的波及,怪不得它周围的那些玩家,非死即重伤。但现在的我,行动力大大受到的影响,面对冲向我的野猪王,居然有种被它锁定气息的感觉,无论我怎么移动闪避,它都会攻击到我。 如此荒谬的事,居然被我遇到了,将它逼到如此境地的又不是我,明明是它身后的那支队伍,它不去报仇,反而过来攻击我。就算它是慌不择路的选择逃跑,也不该那么敌视我,我真没惹到它。 野猪王离我越来越近,它的身后反应过来的人立刻有组织起人手,准备再次围杀它,甚至有不少看热闹的玩家也醒悟过来,打着他们浑水摸鱼的小算盘。野猪王现在的后背已经光秃秃的,猪鬃都被它射了出去,满身血洞,流出的血将它全身的*都浸湿,玩家一方惨烈,它也同样惨烈。 “挡住它,别让它跑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围观玩家中突然有人高喊着,并立刻得到了相应。现在在场剩余的玩家有战斗力的也有三百左右,而在我这个方向也有不下三十人。这些人看着野猪王确实已经是强如之末,现在仅以先前的余威支持着,他们眼中露出的贪婪的光芒,似乎已经忘记了危险,眼前只有利益。他们纷纷手持武器各自站在隐蔽处,大树后等地方,等着野猪王的到来。 “咻咻咻”的十几声破空声从野猪王的身后响起,一根根黝黑的长矛被剩余的长矛手掷了出去,“噗噗”的钻入了野猪王的后背臀部,“哼”的一声痛呼,却并没有丝毫的减缓它的速度,它知道,如果不冲出去,就是个死。而先前站立五方手持驱兽香草的五人,现在只剩三人,连他们身旁的护卫都死了不少,现在他们也不再去管什么阵型,齐齐的手持武器跟在野猪王身后。 但显然,野猪王是拼命逃跑,发出了最后惊人的速度,一转眼就来到我面前五丈的距离。而我则是拖着受伤的右腿,往左边的那颗枫叶树后靠。那棵树离我最近,有八丈距离,现在我离我只有两丈,可野猪王从离我三十丈开外到现在离我只有五丈,固然有我的腿上影响,可即便如此,这速度实在惊人。这样我是完全没办法躲避它的攻击的,先前看戏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有找个隐蔽的地方呢?认为里自己那么远,而且还被围攻得如此凄惨,自己是不会有危险的。所以才在这开阔一点的地方观看,现在看来,因为自己的想当然,又将自己置身与如此绝境中。果然,不能有丝毫大意,侥幸心理更是大忌。 在没有选择,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我毅然决然的持剑护胸,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可就在野猪王冲进我三丈范围内时,突然一个怪异的停顿,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连十几支长矛穿进体内都没能让它一顿,可现在却停顿了一下,可强大的惯性依然推着它的身体往前滑行了两丈,因为突然身体莫名的停顿使得野猪王的发力不均,整个身体都打横了。 这次意外也只是那么一瞬,一会儿野猪王就恢复了过来,而此时,我与它之间的距离不足三米。野猪王现在的反应让我难以理解,明明只需要几步就能装上我,可突然间受惊的墨阳又是那么的真实,灵光一闪,是驱兽香草。我这驱兽香草可是实打实的采摘的最新鲜,气味最浓烈的,同为王者,虎王之威足以镇压其他王者。而我身上的驱兽香草使得野猪王感到威胁,产生不自觉的停顿着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毕竟野兽的天性就是如此。 众人看见了野猪王怪异的表现,以为是它体力不支,快要不行了,所以都纷纷冲它攻去,而恢复过来的野猪王,显然也不可能立刻调整好状态,被侧面隐藏着的玩家和后方赶上来的玩家靠近到周围十米左右的距离。我这是离它最近,不到三米距离,野猪王的眼睛一片赤红,“哼哼”声再次响起,连鼻孔处都冒出了滚烫的气劲。它仿佛是下定决心,抵御住了驱兽香草的气息,将头颅低下,身体后移,前肢也微微的向后倾斜,整个身体全靠它的后肢承受身体的重量,这是蓄力的表现。 我立刻反应过来,周身的气劲一下提起,与野猪王发出的气浪相互碰撞。显然,野猪王就算是强如之末,也不是我现在能撼动的,身体都有向后倒的趋势。还好我做出的防御之态,重心下移,没有那么容易让自己失去重心。可即便如此,明知道野猪王的攻击目标是我,我却被动防御,那不是等着挨踢吗?想到这里我也不再迟疑,就算要死,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认命。 护身的长剑被我收回,双手都握住剑柄放于右胸前,剑尖向上,也不顾受伤的左手上传来阵阵刺痛,身体前倾,踏出左脚当做支撑腿,忍受着右脚的剧痛,向后方地面上一踏。全身的内力在此事迸发,身体直接就射了出去,持剑双手后撤蓄力在一个直刺,刺向了同时在蓄力的野猪王。而就在这时,野猪王也动了,头颅一扬,一对尖利的獠牙散发出刺目的寒光,之前还后倾的身体突然绷直向前,如此巨大的身影就是一掠。完全不成比例的两方在这短短三米的距离,一瞬就撞在了一起,而此时包围野猪王的人马此时距离它还有五米之多。 “刺啦,咔,吱,噗”“哼”没有想象中的巨大撞击声,我被野猪王撩拱出的鼻子在胸前撞了个结结实实,这还是我可以避开了它的那对獠牙。之前在面对野猪王撞来的身影,被它发出的强大气浪吹得猎猎作响的长衫,此刻已经化为了布屑,而我在这样的碰撞中,直接被撞飞出去,因为重心一直下移,所以双脚紧紧贴着地面,不过后仰的身形确实怎么也止不住,只得将长剑直插入地面才稳住了身形,但依然没有止住我向后的划行,和野猪王撞击的距离让我直直的向后划行了五丈,还在划行的过程中,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受了严重的内伤。而野猪王则是也发出一声痛哼,它的左眼被我一剑刺瞎,可并未刺进它的大脑,它就将我撞了出去。 我赤裸着上身,胸前都被鲜血浸湿,略有塌陷,双腿不停的打颤,要不是双手拄着长剑,我早就倒下了。野猪王则是被我这一阻,虽然它前冲的距离依然有两三丈,可气势已失。现在正扭动的巨大的身体左冲右撞,看来眼睛是它最重要的弱点,刺瞎左眼后,疼痛让它已经失去了理智,现在正被刚刚赶上来的玩家围攻,反而是被撞开的我,成了最安全的人。 “哼”“咚”野猪王没有逃过被猎杀的结局,在一声悲壮凄厉的长哼中,轰然倒在了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三百多围攻它的玩家,此时也只剩不到一百,杂乱无章的玩家,无组织纪律,被凶悍绝望,临死反扑的野猪王杀掉两百多人也没什么惊讶。如果依然是那一对长矛手,我相信,五十人,顶多则损三分之一,就能杀死野猪王。 而现在我身心俱疲,在野猪王倒下的那一瞬间,双脚一软,也坐到了地上。剩下的那近百玩家,掏出小刀,在野猪王的尸身上,切割这猪皮与猪肉。野猪王的皮肉能买到大价钱,而最珍贵的两颗獠牙,则是被长矛团队的队长给收了起来,毕竟他们付出的要比这些浑水摸鱼的玩家要多得多。而且剩下的这近百人中,他们一方的人生也占了三分之一,没人敢去占那些不该他们占的便宜。 看着众人将野猪王分尸,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难受,弱肉强食就是如此。 “小兄弟,多谢你的帮助。”此时那长矛队长已经取下了獠牙收好,转过来走向我所在的地方。他三十多岁的,刚毅的面庞,就算之前受伤颇重也依然站的笔直,那双眼睛炯炯有神,里面还透着一股子冷厉。看到他的神情,让我不禁想起了甄叔,也不知道甄叔和小珍怎么样了,小珍能看见这苍穹世界吧! 正在我走神之际,这队长却微笑着冲着我点头,虽然伸出一只手,想将我拉起来。 “不用,谢谢,我能行”我拒绝了他的好意,左手撑住地面,右手握在依然插在地上的长剑剑柄上,吃力的挪动着身体,试图站起来,可每动一下,胸前的剧痛都让我想大声喊出来,实在是疼痛难忍,但我依然咬牙忍住了,血与汗交织在一起,我又重新站了起来。然后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喷出的鲜血都溅到了再我身前那队长伸出的手上。 “好样的”他不但没有嫌恶,反而是赞许的看着我。也没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其他的事,直接转身回到了他的队伍里。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心里也对那队长和他的队友有了不小的好感,相反这些依然留在野猪王身边,巴不得将它的骨头都拆下来的玩家,说出去的厌恶。 不过当我看到野猪王,嘴角下压着的一个东西时,我突然有一种感觉。 不会这么巧吧! 第二十七章 体内惊变 一块黝黑的兽骨静静的躺在地上,是那么的不起眼,仿佛是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可我看到它的时候心中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激动,包袱里此刻还藏着一块同样的兽骨。之前似乎都已被我遗忘,可现在想来,那神奇的兽骨不正是悄无声息的为我提供帮助,让我内力枯竭,经脉受损,甚至是凝聚真气时都起了重要的作用。而此时看到同样一块兽骨,我怎能不激动呢? 拖着重伤之躯,缓缓的向人堆里移动着,并未露出多大的欣喜,视线也只是看着野猪王的尸身。这不着痕迹的走着,自然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是这群人实在太疯狂了,扒皮割肉,连猪蹄,猪尾,猪耳朵都没放过,现在正有人准备对着这猪鼻子下手,而看着这一幕我心里也一紧。 “这什么破石头”那几个对着猪鼻子下刀开割的人,突然被猪嘴下的硬物给挡住了下刀的线路,被其中一人捡起来看了看。 “不好,又有人过来了,大家手脚快点,不然好东西都要被新来的分不少啦!”我急中生智的对着那群人大喊一声,果然收到了奇效,说来也巧,正好这附近突然刮起一阵风,使得枫叶“沙沙”作响,给人的感觉倒是想有其他人正在往这里过来。抓着兽骨的那人,想都没想就将他手上所谓的破石头扔到一边。 “咕噜咕噜”滚动了几圈,兽骨就在我前方几米的距离,赶紧上前几步,故意一个摔倒,趴在地上时,就不着痕迹的将兽骨攥在手里。而在外人看来,我喊一声有人,急切的向着野猪王尸身而来,却因为伤重倒地。不少正在扒皮割肉的玩家看到我的窘态都“哈哈”大笑起来,根本没有想到其他什么。 再次起身,我不在理会这群人,绕过他们,向着安乐村方向走去,现在我是急切的想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调息一下伤势。这次的伤,比上次摔进地洞那次还严重得多。 鬼使神差的,我再次来到了以前初遇野猪王,也就是对战两狗,获得第一块兽骨时的地方。青草平原和枫叶岭的交界处,望着这熟悉的地方,还真是与这里有缘呀!那就在这里打坐调息吧,希望这次也能尽快的恢复。 将手中长剑插入地面,盘膝而坐,先从包袱里取出食物补充体力,连番际遇让我也大感世事无常。现在头巾,长衫与长衣都被野猪*碎,只剩下破烂的长裤和几乎被磨穿鞋底的粗布鞋,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数不胜数,特别是左手和右脚被猪鬃刺伤,虽然之前已经拔出了那伤人的猪鬃。可伤口依然不住的流血,体力也耗失很大,所幸伤口虽深,可并不大,不然光流血就能让我失血过多化为白光。 包袱里的疗伤药,金疮药,七七八八的瓶瓶罐罐通通倒了出来,该吃吃,该抹抹。鼓捣了好一阵才将外伤处理妥当,现在最重要的内伤却只有调息休养。虽说药店里有治疗内伤,续断残肢,甚至起死回生的灵药,但那无一不是必须玩家自行收集材料,集齐后再拿去请药店的周药师炼制,当然,炼制的价格都是不菲的,这就跟铁匠铺打造武器一样,玩家出材料,店铺负责做。 此刻,我从包袱里取出两块几乎一模一样的黝黑兽骨,一手一个,闭上双眼,将心神完全沉浸其中,再默默运转着体内的真气。手心里那冰凉的寒气缓缓的顺着我手心的经脉流淌进了我全身的各处,那股冰凉舒爽的感觉比之前获得一块时更加的强烈。能清晰的感觉到经脉微微发麻发痒,受损处更是被许多冰凉的真气包裹着,修复着。而手上的内府各脏器也受到这寒气的影响,患处都已经慢慢停止了渗血,体内的淤血仿佛与这寒气犯冲一样,生生被这些寒气给逼出的受损的经脉与内府里。随着我体内真气在急速的运转,无论是经脉中的阻塞去破损,还是内府的患处都在缓缓的恢复着。不知不觉间,我体内的真气都好像受到这寒气的感染,也变得有一丝冰凉了,而那些淤血被这些寒气顺着毛孔,混合着些许污秽一同给逼了出来。 此时我浑身黑红色的血珠,完全沉浸在了这冰凉舒爽之中,四肢百骸都透着寒气。如果现在有人经过,能看见我手中的两块兽骨冒着白色的寒气,逼出的淤血让我看起来犹如一个血人。当然,这种如果现在已经变成了现实。 “哇!姐姐,你快看,那里有个怪物,我们去打它”一个稚嫩的童声,带着好奇与兴奋的语气传入我耳中 “小诗,别靠近,危险,跟在姐姐身后。”清脆甜美的女声随后响起,只是话语里略显焦急。 “姐姐,不用怕,小诗会保护姐姐的,打倒那怪物。呵呵!”那童声似乎很不服气,装成小大人的口吻说着。 我此时体内真气正在急速运转,原本平静温驯的真气,如自动运转般,根本不受我的控制,它们冲击着我原本还未打通的穴道,使得我浑身因为疼痛而浑身颤抖起来。在真气运转的同时,没运转一个小周天,就会多一丝寒气就如我的体内,然后这丝寒气经过我的丹田时,都汇聚起来,越聚越多,越来越紧实凝练。 “踏,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开始可能是很迟疑,很长时间才踏一步,后来频率越来越快,就在刚才,脚步声停了下来。我已经感觉到脚步声的主人,已经来到我面前。 “姐姐你快看,貌似是个人耶!身上好多血,它受伤。哇!手上还在冒仙气,好神奇呀!” “小诗,别去碰他” “砰”的一声,我体内自主运转的真气骤然间外放出来,将那只即将碰到我的手给弹开,连同手的主人都“哎哟”一声痛呼。 “姐姐,他欺负我,我们打他。”说着只听“噌”的一声,武器出鞘。 “小诗,不许胡闹,这人受伤,在运功疗伤,打断别人可是很不礼貌的。你再这样胡闹,下次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哦,知道了姐姐,我听话。” 没空理会这姐妹二人的话,现在的我体内真气运转得快得不可思议,并且随着那寒气的进入,真气也越来越浑厚粗大。我那纤细的经脉根本不能满足这样的运转,真气与经脉碰撞摩擦着,原本未通的穴道被强烈的冲击,已经是痛得我浑身颤抖。现在经脉被硬生生挤压撑大,更人痛得我冷汗直流,现在体内的这真气就好像在攻城般的冲击着一切阻挡它的东西,道路太窄了,就拓宽,而且还根本停不下来。 丹田内的真气就在这样的运转中,被填得满满的,而且全都是寒气凛冽的。但经脉里运转的真气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依然急速运转,直到我的丹田,经脉,已通的穴道,包括内府,甚至是那股寒气都已经顶到了我嗓子眼儿里,都没有停下的趋势。 “啊”实在是忍无可忍下,我一声大喝。体内寒气似乎找到了宣泄口,从我口中喷薄而出。首当其冲的就是这对在我面前站着的姐妹,被这股寒气给冻得浑身发抖。 “阿嚏,阿嚏,阿嚏!姐姐,好冷好吓人,小诗好怕。” “呼,小诗乖,躲在姐姐身后,千万别出声。” “恩,小诗最乖了,小诗听姐姐的话。” 此时我已经挣脱了那控制我的身体的奇异真气,急忙将双手摊开,让兽骨掉进了我盘着的腿中,这才睁开双眼。刚才的那一幕我现在还心有余悸。听说练功有走火入魔的,不会就是这样吧!要是走火入魔,那就废掉了,听说轻者经脉寸断成为废人,只能自杀重生。重者就是爆体而亡,连自杀重生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再买一副游戏设备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现在的我能承受得起的,不过好在最后一刻,那寒气似乎只是急速运转与撞击扩张,并不狂暴。要是狂暴的话,估计我就是爆体而亡的下场。 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两姐妹,姐姐将妹妹护在身后,妹妹则是紧紧的抱着姐姐的腰身。两人都惊恐的看着我,身体不住的打着哆嗦。 “怪物,不要吃我姐姐,你吃我好了,我的肉好吃。”身后的小女孩儿只有十一二岁,身着青绿小袄,头上梳着两个羊角小辫儿,生得唇红齿白可爱至极,特别是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此时已经噙满泪水,她从她姐姐身后探出小脑袋瓜,依然倔强的嘟着嘴说着。 “小诗,不许说话,这位前辈,晚辈无意冒犯前辈,还请前辈不要为难我们姐妹俩。”身前护着妹妹的女子,大约十*岁,白衣胜雪,精致的五官再配上先前寒气所带起的乌黑秀发,有种天仙下凡的感觉,不过此时她深锁的眉头看得出她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对着我一个做了一个拜礼,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而我此刻并未第一时间理会她们,而是将两块兽骨收回了包袱,再次运转真气,感受了一下有何不适。略一运转,才发现除了体内那股丝丝寒意,并无其他不适,反而真气运转速度更快,提起运转就在一个呼吸间就能完成,要是以前,最少得三个呼吸才能勉强做到。当然,还有让我更意外之处,那就是以前还未打通的穴道,居然有一些松动的迹象。而经脉,虽然此刻依然疼痛,可感觉此时的经脉比先前宽阔了许多,丹田更是凝实壮大了好些,看来这次运功疗伤,收获不小,至于那些内伤,经脉与内府都隐隐作痛,但已无任何不适,慢慢调养就会痊愈的。 “呼”舒了一口气,白色的寒气再次冲我口中吐出,不过这次是残余在我口中的寒气,并无先前那样的冲击力。 “二位不必如此,我也是个玩家。” 第二十八章 村中传说 “啊,姐姐,你听到了吗?他说他是玩家,不是怪物。对呀,怪物怎么会说话呢?”听到我的话,小女孩儿突然从她姐姐身后蹦了出来,指着我就大呼小叫的。 “呃,这个前,大侠,不管怎么说,我姐妹二人多有得罪了。小诗,还不赶紧给这位大侠赔礼。”白衣女子温婉自然,没有一丝矫揉造作,经过了之前的错愕,现在浅笑再是一粒,转头看着身边的妹妹,轻声斥责道。 “大虾,对不起,嘻嘻!”小女孩儿知道我不是怪物后,也调皮的道歉,不过这道歉从她嘴里一出来,让人听了就是特别的别扭,末了还笑嘻嘻的上下打量着我。 “没事,不知者不罪。这个,我这身打扮都也确实有点出格”我没有纠结于她们的道歉,只是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略显尴尬的说着。 此时我可没有准备多余的衣物,之前银两不多,根本没有备用的,谁知道这次历练遇到的危险层出不穷,也怪我自己太过冒进了,才导致现在这么狼狈。特别是在女孩子面前,作为一个处在青春期的少年,对于异性的莫名好感和悸动是天性使然,可以羞怯,但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只是青春的萌芽刚开始生长,就被家中巨大的变故给碾得粉碎。 时间一久,也就没什么其他特殊的感觉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时刻都不会忘。所以看着这眼前的女孩儿,虽然会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但美则美矣,我自己是什么处境我知道,胡思乱想是要不得的。不过在女孩子面前这付尊容,也觉得不太好意思,仅此而已。 “怪物大侠,你好厉害呀!刚刚我就想走过去想看看,结果还没靠近,就被弹开。你看,手都红了,不行,你要赔我,教我刚刚那么厉害的功夫。”小女孩儿,两三步就蹦到了我面前,左手叉腰,伸出略微通红右手,气鼓鼓的说着。 “小诗,过来,不许胡闹,要是再这样,我真的不带你出来玩儿了,说到做到。”白衣女子也上前几步拉住小女孩伸出的右手,就往回走。刚开始,她还挣扎了几下,可后来听到不带自己出来玩儿的话,顿时就蔫儿了了,低着小脑袋瓜就被白衣女子牵了回去。 “大侠,你的伤没事吧!我这里正好有些疗伤药,不知对你是否有帮助?”白衣女子在拉回妹妹后,转头看向浑身是血的我,一脸歉疚的对着我说。 “怪物大侠,我姐姐可厉害了,连爷爷和爸爸都称赞我姐姐医术精湛,救人无数,还能起死回生,就你那点小伤,我姐姐一根指头就治好了,不对,我出马都能给你治好,根本不需要我姐姐亲自动手,你说我厉不厉害呀!要不这样,我帮你治好伤,你把那厉害的功夫交给我,咱们当时交换,好不好。嘻嘻!”这活泼可爱的小丫头,此时正一脸得意的看着我,本来开始是称赞她姐姐,可后来说着说着就扯到自己身上,这丫头还真是精力过剩呀。 “小丫头,你又来了,不许胡说。再胡说等下收拾你。大侠,我妹妹所说虽然是夸大,但我家确实是医药世家,中医西医虽然不敢说都精通,可西医的外科伤患,中医的脏腑脉络还是比较拿手的。本来进入游戏就是为了磨练医术,毕竟游戏里的病患可比现实中,好接触得多。而且这游戏的真实性已经远远超越了现实的认知,之前在安乐村中的药店里,我还请教过周药师,确实让我大开眼界。”白衣女子娓娓道来,神情无比认真的说着,说道后来,思绪似乎都飞了起来,好像是向往憧憬着什么。 “那你家人有精通对神经外科的不。”没有理会白衣女子此刻的状态,我急切的问出的我心中最想知道的。 “神经外科可是最难的科目之一,至少在我家里,是没有十分精通的,我家更倾向于中医。”白衣少女被我的话,从她的思绪中拉了回来,略微思考了一下便说道。 “哦”了一声虽然早就猜到了结果,可我依然略显失望,看着面前的俩姐妹,突然想起了自己一身鲜血的模样。普通女孩子见到血都会害怕,至不少胆小的男孩子都会如此,毕竟经历得少,这是正常反应。胆小的甚至尖叫晕厥,可眼前这两位非但不怕,反而十分好奇的上下打量着我,原来是医药世家,见得多了,从小都开始培养了。 “我伤已无大碍,谢谢关心。如果没事的话,我这就告辞了。”我起身一个回礼,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剑,抬脚准备回村。我不想再纠结于那些的医学治疗了,毕竟要治早就治好了。现在我只想通过自身的努力,去创造奇迹,我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我们也告辞了,正好要去枫叶岭踩点药材,小诗,我们走吧!对了还未请教大侠名号?”见我已经从自己身侧迈了过去,小女孩似乎还想说什么,可被白衣女子止住了。毕竟她们也有也自己的事要做,但又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回身看着我离去的背影问道。 “萍水相逢,有缘再会。”听到白衣女子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的脚步顿了一顿,接着再次迈开大步向前走着,头也没回的说道。 是呀!只是路人而已。 当我再次站在安乐村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这副模样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注意,可能是因为经历过了不少惨烈的场面,现在的人们已经没有先前的那份莫名其妙的幸灾乐祸和闲来无聊的冷嘲热讽,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顶多有份好奇。 没理会其他人,我快步走向裁缝店,好巧不巧,此刻的裁缝店外正有一群女孩在就挑选服饰。摸摸这个,翻翻那个,双眼放光的看着那些华美的服饰,叽叽喳喳个不停。而我此刻手持长剑,披头散发,赤裸上身,浑身是血,虽然此刻鲜血凝结成了血痂,可这副尊容,足以吓晕这群女孩儿。 “啊!救命呀!快叫警察。” “啊,杀人啦!” “鬼呀!” 有的更加干脆,还来不及喊一声“啊”就直接晕倒在地。看来这群女孩儿真是才进游戏,一点没经历过这世界残酷的一面。 本想就这样不理会她们,直接进入那挂着“无缝阁”牌子的裁缝店中,可当我越过那些服饰摊位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打”,“砰砰砰”,无数木棍当头就往我身上招呼。 “姐妹们,别怕,在新手村里,这厮不敢行凶,大家打呀!快打跑他,保住姐妹们的清白” “恶贼,休得猖狂,看我打狼棒法” “哈,哈,哈!打得真过瘾,还就没这样打过人了” “淑女,淑女,诸位姐姐下手轻点儿,别打死了,打死了就没得玩儿了,呵呵呵。” “我代表姐妹们消灭你,啊哒!” 我双手护头,任由这群发疯的丫头在我身上乱敲,真气运转,护住全身,其实并未受到多严重的伤害。况且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能打得多厉害,只是被她们围住,不好脱身,又不好对她们动手。毕竟是一个大男人,不管怎么样,都要尽量避免和女孩子的冲突。如果真的起了冲突,无论对错,在别人看来,都是男人不对,这就是这年头最悲催的事。 “快看,刘德华在布告栏那里接任务。”实在没办法,我只能出奇招,一嗓子喊了出来。 “华仔,哪儿呀?在哪儿?”趁众女停手兴奋的扭头寻找着他们心中永远不落的偶像时。我脚下一点,直接窜进了裁缝店。 等我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收拾干净,重新装扮好了,依然是那副原先的打扮没有一丝变化,还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好,而且也不贵。只是那清洁剂花了我不少银两,毕竟我身上实在是找不出干净的地方了。 不敢再看那些吵吵嚷嚷,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女孩儿,我径直走向了老村长所在的方向,想向他请教一下,心中也有不少疑问,在苍穹世界里待得越久,就越多疑问。布告栏里仅仅是发布了公众任务,可还有不少隐秘任务,特殊任务可以被触发的,只要条件达到就行。 此时老村长家门可罗雀,毕竟已过去几天,该了解的已经在他那儿了解到,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很少人再去他那里了。 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每个人都有他们的坚持,不管在别人看来有多可笑,多不可理喻,但那就是他们的全部,没有那么多解释。只有那个阶段迈步过去的执着,当某一天,自己领悟到了其他的坚持,之前的那个阶段就被跨过去了,迎来了人生的一个新阶段,再回过头去看以前的自己,可能是觉得那么的可笑,就如现在大多数不理解的人的看法一样。 “王村长,你好,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我来到村长面前,此时的村长正靠在藤椅上,轻摇着藤椅,扇着蒲扇悠闲的看着夕阳。 “年轻人,问吧!在这村里待了大半辈子,知道的事也多,说说看。”王村长停下了扇蒲扇的手,直起身子,看着我,藤椅此时也不再摇晃,被他前倾的身体坐得后延高高抬起。 “村长,见过这东西吗?”我看了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从包袱里掏出一枚黝黑的兽骨,放在手心里,伸到村长面前。 “嗯?!”村长一看我取出的东西,开始没在意,后来微闭的眼睛突然发出两道精光,从藤椅上“噌”的一声跳了起来。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般的用力揉了揉双眼,弯下他那略有点驼的被,凑到了我身前,双手颤抖着捧着我放着兽骨的那只手,仿佛看到了绝世珍宝一样。 “咳咳,村长,您还好吧!”我尴尬唤醒了村长,被一个老头儿就这样捧着手,感觉不是太好。 “呃,年轻人,老朽失态了。”回过神来的村长,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也不禁老脸一红,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年轻人,这关系到咱们安乐村很久以前的一个传说,如果你能再找到和这块一模一样的物件儿,我就将这传说告诉你。”村长似在追忆着过去,不过并没有将我想知道的告诉我,这应该是类似任务限制,我条件还没达到。不过从村长提到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这任务不简单。 “村长,请看。”我缓缓的再从包袱里掏出了一块。 第二十九章 隐者遗骸 “哈哈哈,好,看来年轻人是有备而来呀!今日老朽就将那传说告知与你,且听我细细道来。”王村长先是一愣,接着开怀大笑起来,好像是为自己想讲的故事有人听而感到高兴一样。 “话说这安乐村,本不叫安乐村,而是叫烈阳村。相传,五百年前,现在的双峰涧的两座大山,其实本是一座,那是一座活火山,叫炽熔火山。这火山整日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熔岩四处流淌。那时候我们先祖们,要面对山下的凶猛野兽,还要在这贫瘠炽热的土地上生活,实在是苦不堪言,实在无法也仅以耐热植物为食。某日,从外界来了一名须发皆白的慈祥老者,说想在此隐居,并传下耐热功法,从此先祖们凭借此功法可以在靠近炽熔火山下采食各种火山的特有植物,甚至还能将野兽引入熔岩流附近进行猎杀,一时之间,先祖们将那老者奉若神明,而那老者则自称玄冰隐者。二十年之后,烈阳村人口激增,且人人会武,连三岁*都能练上拳脚,野兽也被先祖们驱赶到了炽熔火山以西。而那被先祖们称作圣人的老者已年逾百岁,可依然精神抖擞,不见有丝毫老态。不过自从那一年开始,老者每年都会去吃熔火山一次,开始时间很短,后来就越来越长,但最后每年要去几次,又过了十年,就在那一年,老者去了炽熔火山,恰巧遇上了火山爆发滚烫的熔岩将整座火山都包裹了起来,漫天的灰尘与灼热的气浪,使得外出狩猎的先祖们死伤惨重。眼看那熔岩流要将整个村庄吞噬时,一道银白色的耀眼光芒突然从炽熔火山深处直直的冲向天际,生生将那炽熔火山自下而上劈成了两半,连火山周围,上空的灰尘浓烟都被那股强大的气浪冲散,那巨大的震动将当时处在绝望中的先祖们给拯救了回来。更加奇特的是,高温灼热的熔岩似乎受到了极寒之气的影响,居然迅速凝结成了岩石,中间被劈开的炽熔火山瞬间就被冻结,没有了一丝灼热。但即便如此,强烈的地震依然使数千人的村落也被这场灾难夷为平地,只有一两百人活下来。而正当先祖们以为灾难就此结束之时,炽熔火山地区的大地全部塌陷,一条大河从地陷处涌了出来,将在火山喷发中逃过一劫的野兽被河水卷走,只有极少的种群活了下来,野兽少了,植被也几乎被蔓延出的熔岩和之后的大火给烧得所剩无几,先祖们无奈之下,只有四处搜寻食物。在外出搜寻食物的人中,就有一位我王家的先祖,在那被冻结后的炽熔火山中,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而先祖在山洞中看到令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一座冰雕立在那山洞之中,那冰雕居然与玄冰隐者一模一样,正当先祖准备上前仔细端详时,那山洞另一头窜出五头野兽,它们应该是从西面过来的,这五头野兽相互追逃,它们分别是一头野狗,一头野猪,一头野狼,一头野豹和一头猛虎。当时我先祖与其他先祖们加起来一共只有三人,无奈之下只有躲藏起来,而这五头野兽不知为何,看到了那冰雕就不在相互追逐猎杀了。而是齐齐冲向了那冰雕,将冰雕撞得粉碎,冰碎后冲里面掉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黝黑物件,说也奇怪,那些野兽居然不由分说的赤红着双眼争夺撕咬起那黝黑之物。可那黝黑之物一场坚硬,那些野兽怎么撕咬拉拽都没办法让那物有丝毫损伤,反而是五头野兽相互争抢撕咬被弄得遍体鳞伤。而躲在一旁的先祖们似乎有机可乘,就出手想将这五头野兽通通猎杀带回去当食物,那个时候这样的食物可真贵无比。能在那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人要不是运气特别好,要不就是武艺高强之辈,很显然,三位先祖能出来搜寻食物,自然都是身手无比厉害的。他们驱使体内真气扑向了那原本已是强如之末的野兽们,可意想不到的是,在他们的气劲触碰到野兽身体之时,那五头同时撕咬着那黝黑之物竟然莫名的被五兽撕开成了五块,并被它们迅速的吞入腹中。而后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那五兽陡然间体内散发出阵阵寒气,尽然与先祖们的相同,不过却更加强大。最后,只有我王家先祖逃了回来,另外两位被五兽杀掉了,而这传说也正是我那先祖传下来的的,一代又一代,而那强大的五兽本可以直接率它们的族群攻破烈阳村,可后来一直没有任何一头野兽,再进入过村中的安全范围,自那时起,烈阳村才改名为安乐村,取安居乐业之意,一直绵延至今。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年轻人,现在你可知手中之物为何物吗?”王村长讲了一段长长的故事,是传说却又让人觉得如此的真实,仿佛是经历过时间沧海桑田的老人,在自己即将弥留之际,大彻大悟一般。 看着我手中握着的两块黝黑兽骨,不,应该叫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是那玄冰隐者的遗骸,我无法想象,那山崩地裂的火山爆发却依然存在的神奇冰雕。传说又有几分可信,毕竟村长所说之事也是几百年前的,流传至今还保留几分真实性,现在已无从考证。可那五兽,五块黝黑之物确实仿佛真实出现一样,我这两块不正是从野狗和野猪身上找到的吗? 用力的摇了摇头,不在去想这令人费解的传说,但应该是一个特殊任务,极其五块,是不是有意想不到的奖励。还剩下三块,野狼,野豹,猛虎这三兽应该都是王者才能如此厉害。也不知道是成为王者才能获得那黝黑之物,还是根本是那黝黑之物使其成为了族群中的王者。第一块我得自那体型稍大的野狗,可那野狗虽然体型稍大,更加凶猛,但也够不上王级的称号呀!难道是上一代的王者死后,传承下来此物,被它得到却并没有来得及成长成为王者,反而被我侥幸得到。而当我得到了第一块后,被那体内藏有黝黑之物的野猪王发现,所以拼命想得到。原来如此,怪不得野猪王见到我跟加到杀父仇人一样,竟然是这黝黑之物作祟,再次回想起来,连上次在落云谷中看见的虎王似乎都对我有所感觉,现在想来,没被它发现,真是万幸。 “多谢村长为我指点迷津,小子就不打扰了,告辞。”对着老村长充满感激的深深一礼,也不拖沓,转身便离开了村长家。 “小伙子,我看好你,传说真实与否就靠你去验证了,别让老朽失望呀!哈哈哈”说出了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老村长仿佛一下年轻了十岁,开怀大笑着,连周围的玩家都被这爽朗的笑声吸引住了目光。 这几天连番遇险,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备受折磨,不过这效果就是好,人就是这样,必须将自己逼入绝境,才有机会爆发那无限的潜能,过安逸舒适的日子又怎能进步,不知现在的人们那高科技的东西,让人们进步了还是退步了。或者说是精神上进步,可身体上,生理上却是退步的一塌无涂,还好出现了《苍穹》的生物电活性技术,不然人们再这样下去会成什么样? 不过这几天也确实累够了,该下线缓解一下情绪,更重要的是,别让母亲担心,下去看看。 我来了我一处僻静之地,心中默念“退出”随后人物慢慢的虚化。 再次睁开眼睛,取下头盔,看着这熟悉的房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实的一切。要不是有母亲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每天都在游戏里待着不肯出来。 叹了一口气,现在是下午三点,母亲正在上班,我在游戏里已经待了近四十个小时了。将床头的手机拿起来,准备给母亲打电话,翻开一看,显示着三个未接来电,一个是母亲的,一个是川子的,还有一个是甄叔的。先给母亲回了一个,让母亲不用担心,想了想再给甄叔回过去,没想到那面没接,估计甄叔是在陪小珍游戏,最后才给川子回过去,在我看来,这小子一定也在游戏,给他打过去就当例行公事。 “喂,小隐子,终于盼到你啦!怎么现在才给我会呀!我都等五个多个小时了,感觉怎么样爽吧!哈哈哈!”意料之外,当我一拨通川子的电话,川子就接听了。 “川子,你不在游戏,怎么还在外面晃荡。难道你的妹妹没在上面等你。”虽然我惊讶无比,可依然打趣的说道。 “哎!别提了,让人给做了,太气人了。不久和那妹妹探讨了一下人生吗?居然出门被人埋伏了,我一人独占对方十多人,杀得对方只剩最后一人时,最后终因体力不支,英勇就义了。我的死是光荣而伟大的,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而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我存在她深深的脑海里,她的梦里,她的心里,她得歌声里!”川子动情的诉说着自己的经历,这让我不得不忍受着他那喋喋不休的本事,毕竟他阵亡了,无所事事,我就不好在打击他了。 十分钟后,我终于得到了开口的机会。 “川子,跟你说个事”正当我满怀希望的想把我的隐藏任务告诉他时,这家伙突然“啊”了一声。 “擦,时间过了,六个小时都满了,小隐子,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纠集我麾下的几百号儿弟兄,平了那帮孙子,回见。嘿嘿!”电话断掉了。 川子一如既往的犀利,再次看了看房间,本想吃点东西,还是算了吧!我要争分夺秒,可以休息,但不能让自己松懈。 戴上头盔,默念着“进入”,又开始了我新的征程。 第三十章 群狼乱舞 再次进入游戏,将包袱里的战利品通通处理掉,主要是蛇胆值钱,还能换取不少药品,这样也少很多麻烦。再去书店买了本《基础步法》,练好了步法与身法配合,算是以灵巧见长的武者必备功法。 这步法与身法的区别在于,身法是利用身体的闪展腾挪进行有效的避或者是避实击虚之法。而步法则是讲求大小腿的迈出节奏,长短,甚至是方位的变化,双脚的衔接等,其中还有很多脚腕儿的运用。如果将步法与身法磨合好了,今后无论是正面进攻防御,或是闪避开再由侧面进行游斗,都对自己有很大的帮助。 稍微熟悉了一下这《基础步法》,没有犹豫就出了村,往青草平原的野猫区域走去。野猫以灵活快速著称,虽然无法与野豹相提并论,可由于它体型较小,很适合我现在步法身法的磨练。现在就算不动用内功,野猫的攻击也已经对我构不成威胁了,现在要的就是毫发无伤的避开它的攻击。虽然我此时身怀驱兽香草,可对于野猫的威压还是很低的,看着那警惕着炸起毛的野猫,我便主动先行攻击,迫使野猫被动还击。 刚开始练习步法时,根本掌握不好踏脚的方位和距离,更不要说双脚的衔接与配合,身法虽然能堪堪躲过野猫的攻击,但那模样说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步法与身法完全是分离开的,这样别扭的闪避带来的结果就是,就算闪避开了野猫的攻击,但长衫的边沿被抓成了布条,“刺啦刺啦”声此起彼伏。 后来,慢慢的掌握到了点门道,都说手是两扇门,脚下是一条根。身体微动,双脚先行,这根要先扎稳,才能更好的闪避移动,然后慢慢的将双脚节奏运用调整好,轻重快慢长短收放扭转等基本的控制。渐渐的,在野猫面前也算是进退自如了,到最后,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当然,这是我没有刻意去观察野猫的动作,这样才能达到练功的效果,如果提前注意它的起步动作,估计太不待它攻击,我都能闪开了。 随意一站,平视前方,也不去看身侧的野猫,右脚踏出与肩同宽,双膝微微弯曲,双手自然垂下,重心也略微向下,不前不后,不偏不倚。“喵”一声,身侧的野猫飞扑上来,我右脚脚尖贴地,由内向外划着弧线微微踏出半步,左脚同样的如此,紧跟着在一个斜侧身,就避过了野猫的攻击。 其实这《基础步法》中最重要的精义就是稳,准,快三个字,前期懒基础,脚不离地,就算是前进,后退,转身都是要脚尖贴地,大半的运动方式都是贴地向外向内向前前后话弧线的踏步,踱步,滑步等,这叫根基稳。而这准就要在实战中磨练的,看对战的对象进攻的路线套路等,快就不用说了,熟能生巧,料敌预先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长剑一抖,就将那还未转过身来的野猫化为了白光,这青草平原对现在的我,帮助不是很大了,而且我还惦记着那第三块玄寒奇石啦!就是那黝黑之物,我给它取名玄寒奇石,玄为黑,且通体发寒,如此奇异之物,当真是名符其实。第三块应该在那野狼王那里。这野狼王可不是野猪王可比,但不是说势力强弱有多悬殊,而是野狼本事群居动物,特别是野狼王,手底下没几百头野狼说出去都没人信。这样的对手,单打独斗想去取那玄寒奇石,当真是白日做梦,不过我也不急于一时。现在玩家们的实力越来越高,对于这些王者,他们势必是不会放过的,就如那野猪王就是最好的例子,我现在只要在黑石丘陵周边磨练就行。一边拿单个的野狼练手,也算是熟悉野狼的攻击规律和习性,一边等待大批玩家的聚集,这叫磨练探宝两不误。 迅速的穿过枫叶岭,其间猎杀了几条的毒蛇,这潜伏的杀手我依然不敢大意,而随着步法身法的提高,闪避第一时间的攻击已经算是我的本能。而那些野猪和野貂早就绕开我逃得远远的,有惊无险的穿过了枫叶岭,来到了黑石丘陵的边沿。 看着这枫叶岭和黑石丘陵的交界处,玩家数量大大的增加,无论是单身玩家还是有团队了,这里几乎成为现阶段主流玩家的练习场。不过一眼望去,时不时泛起的白光能看出,玩家与野兽见的厮杀也是相当惨烈,就算是十人以下的小团队,对上三四头野狼,依然会出现不小的伤亡。更不要提单身玩家了,不过其中也不乏单身玩家中的感受,毕竟作为单身玩家,不少都是手底下有些本事的,这些单身玩家中的高手一对一对战野狼也丝毫不怵。当然,像我这样刻意给自己找麻烦的除外。 而身后的枫叶岭中,也有不少玩家在和野猪,野貂搏斗着,悲催的也有被毒蛇咬个正着,毒发化为白光的,这就是游戏里争斗中的人生百态。 长剑一抖,脚尖点地,带着一连串外弧滑步逼向了一只刚从矮草垛里钻出的野狼。野狼大多都是嗜血冷厉,一身灰色的皮毛于这黑石丘陵外围的灰黑色土地十分接近,算是一种天然的保护色吧!都说铜头铁尾豆腐腰,野狼的闪烁着锐利光芒的淡绿色光芒,有别于其他野兽瞳孔,难道这就是群居动物的特性吗?可能是受到了驱兽香草的刺激,这头野狼极其暴虐,看着我突然前冲,露出了敌意,它那突出的狼嘴微微喘着粗气,露出四颗不是很尖利,但却坚硬无比的獠牙,嘴角上还滴着口水。而长长狼尾与身体齐平,粗大的四肢也紧紧的按着地面,足够尖利的狼爪在深深的嵌进地面,身体重心也略微靠后,这是野狼要攻击的标准姿势。它没有选择退缩,而是准备迎战,这就是狼的习性,战斗到底。 我的突然前冲,它也动了,前扑的过程中长大的狼嘴,那一口血红的狼口镶嵌着森白的狼牙,两只狼爪也向前伸到了最大限度,如果来人是正面攻击,那这就是野狼对自己正面最好的保护,独狼的习性,以攻代守。如果是狼群的话,那就是追逐游斗,寻找致命一击,一击毙命。 看着扑面而来的野狼,抖出的长剑突然收回,前冲之势也陡然停住,这就是步法的节奏变化,跨出的一步并不是很大,且都是贴地而行,很容易就能收住。右脚腕儿向左一拧,整个身体也跟着向左旋转,将自己的重心迅速的移到左边,让过野狼的一扑,不过我的后背依然被它张开的前爪划伤。不过我转身的同时,收回的长剑自然也再次刺出,面向野狼的左侧身体的腰间就是一剑,这剑可是我灌注了内力的一剑。 长剑直直的穿透了野狼的腰部,并被我快速的再次抽了出来,剑法小成之后,对长剑的控制,手臂,手腕的运用已经有了一个新的高度,不会再向以前那样,面对危机时的拘谨了。 那野狼没有扑中我,反而自己腰间一阵剧痛,落地时,前爪牢牢的抓住地面,可后爪一下瘫软着直接摔在了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不过这狼性就是如此,孤傲冷厉,即便是伤重也要站着对敌。那腰间受了重创的野狼拼命挣扎着站了起来,拖着受伤之体,再次准备迎向我,腰间受伤,已经影响到了它的后肢,勉强站立却很难发力。而我也没有再给它机会的意思,它一落地,我就转身,将长剑反向由里向外挥向我右侧的野狼,正好站立起来的野狼前肢被我齐齐挥断,它的身体也完全不受控制的向地面上倒去,挥出的长剑没有犹豫,再往里一点,点中了它的左侧颈部,白光乍起。 三招斩杀野狼,看起来容易,其实要是没有先前的经历,怎么可能做到如此从容的应对。这些野兽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前扑,身体一旦腾空,就无法改变去势,如果不能一击即中,那自己就可能变成待在的羔羊。这还是我在与那黑脸大汉对战时领悟到的,新手或者是野兽的本能,它们往往都喜欢全力以赴,却忘记了收放之间要做好最基本的自我保护。没有谁是笨蛋,这些道理很多人都知道,但实战中往往只求迅速解决对手,而忘记了对手同样有如此的想法,这就比谁能冷静,更沉稳。这就是没有经验的人和经验丰富的人之间的区别。而野兽永远是最直接攻击的,当然,前提是单独的一只,因为它们无路可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独自游走在黑石丘陵边沿,猎杀着一头头野狼,因为有驱兽香草的缘故,除非我主动招惹,几乎都没有两头以上的野狼攻击我。但即使如此,单独的野狼被香草激起的凶性还是很可怕的,我的左手拳头已经血肉模糊,这就是与一头凶性大发的野狼咬伤的。当时我回身准备一剑斩向它的腰间,可它硬是甩出自己长长的狼尾生生抵挡住我我这一剑,狼尾自然断成两截。而它的狼嘴大张,对着我左腹就是转头一咬,无奈之下,我轰出左拳直直的砸在了那满是森森白牙的狼嘴里。这样的对碰,受伤严重的自然是我,左手被坚硬的狼牙磨得钻心的疼,头上的冷汗都下来的,要不是我随后回剑削掉狼头,不知道我这手还保不保得住。而后背,左右脚上都有不少咬伤,抓伤,这些狼真是凶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依然拼了命的攻击我,就算长剑刺进它们身体,只要没有瞬间死亡,它们依然会疯狂抓咬,至死方休。 不过向我这样的单身玩家,猎杀野狼,磨练武技,成长速度也是十分明显的,步法的运用与身法的配合也是越来越熟练了。就是这拼命的功夫比野狼差不少,看来必须做到一击毙命才是最好的。 正当我继续穿梭于黑石丘陵边沿,寻找独狼时,黑石丘陵深处却上演了惊险刺激,场面宏大的一幕,两头体型远大于其他野狼的头狼对峙着,它们身后各自有密密麻麻成百上千头野狼,这场面要是有人看见,保证是惊得一声大呼“打群架”。而在他们中间的一块巨石上,摆放着一物。两方似乎就是为了争夺这东西的所有权,“嗷呜,嗷呜”两声嚎叫同时响起,接着就是灰色的洪流撞击到一起,一时之间,啸声震天,爪影翻飞,血肉撞击,撕咬拉扯,惨烈异常。 那两声嚎叫回荡在黑石丘陵上空,连远在边沿的我都听到,望向了天空。我停下来细细品味着那嚎叫,孤傲中带着丝决绝,那是依然决然的战意,听得让人热血沸腾,难道在这黑石丘陵的某一处正在进行着什么重大变故。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大家纷纷猜测着,可就是没人敢深入黑石丘陵一探究竟。说的也是,没有数百人的大型团队,谁敢深入群狼环视的黑石丘陵。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一章 人狼大战 特别的消息总是传得很快,就在我疑惑着黑石丘陵深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新手村却有大量人马在集结。此时已经集结了一千多人,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这些人分属五个不同的势力,人数最少的也已经有一百多人。不知是谁,或有意或无意传出的消息,黑石丘陵深处,数千野狼莫名厮杀,疑似争夺狼王之位,数名冒险者恰巧在附近的矿洞探险,发现此事就立刻下线通知了他们所属的势力,这才有了此时的大批玩家集结场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况且想要瞒过其他势力独自捡着便宜也是不可能,首先来说,单个儿的势力能不能吞下那还两说了。再来集结那么多人,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做到。况且时间也不能拖太久,谁知道那所谓的狼王争夺战什么时候结束,如果不抓紧时间,趁它们还未产生新的狼王前,打它们一个措手不及的话。一旦等它们战罢,或是产生了新的狼王,狼王一声号令,剩下的群狼那可就是新手村中最可怕的势力了,猛虎都架不住群狼。 短短十分钟,近两千人就聚集在了新手村村口,闻讯赶来的还是不少没有不少小型势力或者单身玩家。不过此时也没有人会在意那些五支队伍以外的玩家,五支队伍分别开拔,穿过青草平原与枫叶岭,其间自然是遇兽杀兽,只有很少的伤亡。而那些小型势力和单身玩家自然是跟在这五支队伍团身后,让他们当自己免费的劳力,不许要自己动手,还没危险,何乐而不为呢? 全速下,这两千玩家只花了二十多分钟就来到了枫叶岭和黑石丘陵的交界处,此时的我正放下心中的疑惑也那些独狼对战。这么一大批玩家突然冲枫叶岭中的树林里冲出来,着实让在场的人吓了一跳。原本以为是赶来猎狼或者是矿洞挖矿的,可随后连绵一里的交界线上陆陆续续的涌出了越来越多,手持武器的玩家,在场的玩家无不被这宏大的场面所震撼。虽然没有整齐划一的动作,但就凭这场面,气势,足以在震惊之余让玩家们热血沸腾。 望着冲枫叶岭中冲出的大批玩家,我也震惊不已,那攒动的人头,此起彼伏向我涌来的人潮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这是要有什么重大行动吗? 五支队伍速涌进了黑石丘陵,如五把尖刀刺入其中,将挡在他们身前的野狼一一斩杀,而后他们身后大量的松散玩家也聚到一起。我所在的位置正好是一座丘陵的半山腰上,这个位置视野很好,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一支长矛队伍。领头的正是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男人,他与身后的队友都是一身玄青色的劲装,每人手持一病亮银长长矛,而他自己则是一柄通体乌黑的长枪。他们这个队伍有别于其他队伍,虽然只有两百多人,可那凶悍的气势,整齐划一的动作,每次出手都能击杀不少野狼,就算是五支队伍中人数最少的,但强横程度绝对是排在前三。 而人数最多的那支队伍,居然也是熟人,一身蓝白相间的长衫,手持一柄似乎是纯金打造的长剑,站在五百多人身前自是一副意气风发的神情,此人正是见过两次的东方旭日。在他的队伍里,萧晨等人也就在他身后各自斩杀着野狼,看来萧晨在他的队伍里,地位也不低,不然也无法离他那么近。 剩余的三支队伍的人数大概也有三四百人,曾近被我斩杀的那黑脸大汉也就一直队伍里,不过他并没有领头,而是跟在一个双手各持一锤,年纪五十岁开外精壮汉子身后。此时他不只是在哪儿又弄到了一柄大斧,挥舞着凶悍的斩杀野狼。 其他两支队伍,一个是由手持长刀,一脸意气风发,颇为桀骜不驯的少年领着。另一个则是让我有点意外,领头的是位身穿黄底黑斑豹纹皮装的女子,英姿飒爽,她一手鸳鸯刀耍得是让人眼花缭乱。 在五支队伍身后,近五百人的玩家也迅速的斩杀着野狼,不过他们因为没有相应的配合,攻击也是杂乱无章,在这样大型团队作战中,个人的实力发挥是有限的。再这群玩家中也不乏一些高手,可人一多,相互影响,反而不如单个面对野兽时那么好应对了。 这浩浩荡荡的两千多人,再加上慢慢收拢汇聚过来的青草平原,枫叶岭,甚至是黑石丘陵周边的玩家几乎快要突破三千人了。他们从我脚下的两座丘陵间的道路涌了进去,往丘陵深处进发。这是场玩家与野兽间的大对决,而野狼方面,除了周边的独狼外,往里在深入些,就出现了不少团队,虽然玩家人数众多,可真正能上前攻击的也是少说。野狼群可不是独狼那么好对付的,凶悍嗜血,悍不畏死,且有进有退,特别是它们之间相互的配合,让大量玩家都无比头疼。这样一来,也大大的减缓了玩家们前进的速度,不少玩家也同野狼一起化为了白光,虽然说不上惨烈,但也是挺残酷的。 略作沉吟,见大部分人都已进入丘陵更深处后,我也快步的跟了上去。此刻我并不是他们自行的目的,不过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不是狼王,我都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如此人多势众的行动,途中必然会与大批野狼发生冲突,而狼王作为整个族群的领袖,自然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我就是我的机会。 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咔咔”作响,我也不担心跟丢,那么大的目标想跟丢都难,一路上能看见不少还没来得及拾起的狼皮狼牙,或者是断掉的长剑,匕首一类的东西,甚至还有不少血迹,看来战况也是十分激烈的。突然,听到前方阵阵狼嚎,还有人们惊叫的声音,因为离得较远,又有众多丘陵阻隔,自然是听不太清楚。此时居然有不少玩家调头就往后跑,我快步上前,想要一看究竟,可听到远远的厮杀声越来越响,那是玩家与野狼共同发出的。闪避着逃过来的玩家,我快速前行着,看着他们一脸惊恐的样子,让我越发好奇,突然看见一座丘陵后闪出几头野狼,对着逃跑的玩家就是一通撕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入我耳中。而那丘陵后更多的玩家惊恐慌忙的往我这里逃,而后一阵阵嚎叫声从那丘陵后传了出来,不少玩家知道跑过野狼,也返身合力将几头身前的野狼击杀。可当转角处再次涌出十几头浑身是血,伤痕累累可异常疯狂的野狼时,在我身前剩余的玩家顿时失去的勇气。 我没有犹豫,这群玩家此时已经没有了斗志,完全任凭野狼群横冲直撞撕咬抓扯,只有无力的抵抗着。长剑一出,对着就近的一头野狼滑步挺刺,将这头正飞扑向一个吓得肝胆俱裂的女玩家的野狼当空刺穿,白光乍起,有心算无心,自然手到擒来。 “想活命就给我杀。”我可不管这些玩家是死是活,一群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的人,死了也活该。可狼群众多,我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杀不过来的,只有一声大吼,将这些被吓得失了魂的玩家给震了一下。似乎这些人也想起了这是游戏,又不是真死,有什么好怕的,回过神来的他们也拿起手中武器将那些野狼再次杀光。原本有近百的玩家在附近,可现在也仅剩下二十多人,野狼群果然犀利。 没有理会这群人,我快速的来到了之前野狼涌出的那座丘陵后,放眼完全,那场面将我彻底震惊了。 整个四座丘陵包围的低地中,此时人狼激战,杀声震天,还没有化为白光的人尸狼尸随处可见,密密麻麻的人与狼拼杀着,场面混乱不堪,血流成河。整个山中都已是一片血红,兵器的碰撞声,肉体的撞击声,撕咬声,喊叫声,这片区域犹如人间地狱,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而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两头巨大的野狼,在它们身侧聚集了不少玩家,但同样的,也有许多野狼。而此时我定神一看,玩家与野狼之间的对战又分为五个战团,那五支队伍虽然也死伤不少,但经过了之前的适应期,现在相互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而且仗着兵器之利,也渐渐的稳住了场面。野狼方面就更不用说了,见了血的野狼凶狠无比,且也配合得当,一时间除了那两头巨狼外,其他战场都已僵持住。 而此时的我却是将视线停在了两头巨狼中间的那块大石上。 竟然会是它。 第三十二章 双狼齐聚 东方旭日万万没有想到做渔翁竟然会被大鱼拖下水,原本自己几个手下在这附近挖矿,无意间发现两个狼群正在厮杀,似乎是在争夺狼王之位。他们还不待细看,就兴冲冲的下线联系他们队伍里专门的线下联络官,然后将消息传达给了东方旭日。千头野狼的厮杀无疑是个机遇,如果能将它们一网打尽,不但能获得大量的狼皮狼牙等重要材料,还能第一时间进入黑石丘陵腹地的矿洞中,挖掘那最为珍贵的血狼石,那可是打造武器的绝佳材料。 但他一支队伍是没有办法吃下那么大个蛋糕的,于是,在他的刻意安排下,这消息不胫而走,众多势力都知晓。但他作为安乐村最大的势力之一,也不惧其他势力能强压他一头,更能让这些人替他打头阵,何乐而不为呢?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到了这丘陵腹地时,却根本不是和他想象的那样,两头巨狼率领的狼族队伍虽然厮杀的无比惨烈,可几乎没有出现死亡的,它们都是极有分寸的拼杀,这倒像是在打架,而不是生死搏杀。刚进入丘陵腹地时,就被野狼发现了,战斗就此开始,原本打算坐收渔翁之利众人反而被联合对敌的狼群杀得措手不及,一时间偷袭变成了被偷袭,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东方旭日此时已将那些急不可耐向他邀功请赏的手下暗骂了无数遍,这狼群战斗力不仅没有下降,反而因为之前的厮杀被完全激起的凶性,虽然玩家数量占优,基本是三比一,可讲求团队作战的狼族怎么可能是用一加一等于二这样肤浅的算数来衡量的。好不容易稳住了阵脚,可持续不断的减员也让他倍感压力,特别是两头巨狼附近,上去的玩家都纷纷化为了白光,这样下去很可能三千玩家都要全军覆没。 在这五大战团中,也就那长矛队在狼群中进退自如,精妙的团队配合,果敢决绝的攻击动作,在他们脸上看不到一丝恐惧,有的只有杀敌的渴望。圆形方阵中被交错站立的玩家覆盖,几乎没有攻击死角,最外层攻击后,空隙中的第二层迅速跟上,第一层后退,第二层上前攻击后有退下,后面一层再上前攻击,等三轮攻击完毕后,最开始的第一层再次攻击。这样不仅众人有休息时间,而且攻击几乎没有间隔,也防止了狼群的疯狂密集进攻。最有意思的是,他们的方阵并不是又三层,而是只有两层前一后二,交替攻击方式就好像顺时针扭转一般,旋转交替攻击,这样的阵型是非常有效率的。 战况十分惨烈,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两头巨狼发出的“嗷呜”声,那应该是在调兵遣将,野狼的机动性远比玩家强上不少,而现在玩家人数上的优势反而成了一种累赘,不懂配合,临阵慌乱者,皆被野狼群吞没,特别是那些小型团队散兵游勇。 “擒贼先擒王”手持长枪的长矛队长一声大喝,接着就带领自己的圆形方阵向着两头巨狼中的一头推进过去。而听到了这声大喝的另外四个战团同样意识到问题所在,也分别向着离自己近的巨狼靠了过去。 爪牙交错,武器横飞,朵朵白光如血色大地上绽放出的雪莲花般美丽。可那美丽只是短暂的,白光过后留下都是一地残片。五大战团终于将两头巨狼困在了中间,而战团外围的野狼群疯狂的攻击着,巨狼身边也有许多野狼围绕着,形成了狼群防线。现在野狼看似松散的阵型已经完全主导了战场,玩家被挤在一团,打得缩手缩脚,要不是相互间的配合还算默契,恐怕防线在就崩溃了。可就是如此,为了击杀两头巨狼,原本分割开的五大战团有以巨狼为圆心,将它们包围在里面。看似将两狼围得死死的,可现在是腹背受敌,两狼以自身做诱饵,迫使玩家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人狼双方都在拼命,如果两狼坚持下来,前后夹击打破玩家的防守线,里应外合,玩家再多也会顾此失彼最终被歼灭。而如果两狼坚持不下来,被五大战团围歼,那野狼群自然无人主导,自然树倒猢狲散,这是场豪赌,以双方生命为代价。 五大战团中先后将自己的防线裂开一道口子,这道口子的方向正好对着两狼,从这防线中冲出了不少玩家,分别都是由他们各自领队率领的玩家中的精锐前途灭杀巨狼。 双锤肌肉男,双刀豹纹女,再加上持刀少年,长矛队长和东方旭日,五人共率领了近三百玩家冲入两狼的防线中,展开了厮杀。而其他玩家则是牢牢的守住内外两层防守线。 此时的我却没有理会战况的进程,而是看着那巨石上放着的一物,那黝黑的色泽虽然平凡普通,可在这血红的世界中却显得格外的妖冶,是玄寒奇石。看着这东西我眼皮一跳,没想到此物竟然没有在狼王体内,反而被摆放在巨石之上,似乎正等待着主人的收取。 “兄弟们,给我杀,每杀一头野狼赏银一两,杀死巨狼者赏银一金,如有怯战退缩者,杀无赦,冲啊!”东方旭日一声高喊,立刻得到的手下人的回应“杀,杀,杀”,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况且这里的死又不会真死,有什么好怕的。紧接着双锤男,双刀女和持刀少年都以同样的方式激励这手下,唯独那长矛队长依然故我的斩杀的来犯之狼。 一时间,双方杀的是更加的惨烈,为随外围已经逃远的单身玩家也足有两三百,他们都在犹豫观望着,不知如何抉择,这样的大场面确实是难得一见。 “附近的兄弟们,别再看了,东方旭日盟主已许诺,斩杀野狼有奖,大家还在犹豫什么,反正又不是真死,大家还在怕什么。不杀光这狼群为死去的那么多亲朋好友报仇实在是愧对他们呀!大家跟我冲,杀呀!”看着这场面,我灵机一动,想要收取奇石非要进入战团不可,可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防线,我已单身玩家如何进得,更不要说野狼凶猛,且还数量惊人,去也是送死。所以就巧借了东方旭日的那句话来,对着还游离在边沿的玩家大喊道。果然,我这一喊,还真得到了不少人的回应,而且我还特别抬出了东方旭日的招牌出来,没一会儿,就聚集了六七十人。不过比起预期的人数还是少了很多,看来别人也不笨,这空口白牙的谁不会说。 似乎几大战团的首领也看到了周围的不少单身玩家也是不错的帮手,在我的那句别有用心的话出口后,也无奈的将计就计,大喊着杀狼的报酬,而且直接将一两银子,提升到了二两,就只一下,得到了几大势力首领的许诺,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三百玩家。我不待还在朝这面汇聚的玩家,一声“现在不杀,更待何时”,一马当先的冲进了野狼群众,只一剑,就秒杀了一头后爪受伤行动不便的野狼。 果然,我的这一剑立刻激起了身后玩家的动力,那么简单就二两到手,还不行动,剩下的野狼可就不多了。这群人“嗷嗷”的手持五花八门的武器也冲入了两个战团中的缝隙处,这也是我精心计算过的。这群人“嗷嗷”的模样,比野狼还野狼,果然是要钱不要命的主。 我此刻已经杀进了两个战团中的野狼包围圈,左突又闪,长剑带起了一股股气劲,脚间紧紧的粘着地面,但又不是灵活,虽然无法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上再次增加了不少伤痕,可我每处一剑,依然能将剑下的野狼不是劈成重伤,失去攻击力,就是直接化为白光。这也是我挑选两个战团中间的缝隙插进来的原因,野狼要面对左右两边战团的攻击,自然是很难分心在去应付第三方的攻击。所以我的到来就好像突施的冷箭一样,攻敌之必救,却无力防之,敌陷,这并非是阴谋,而是阳谋。 我正卖力的冲杀着,而没一会儿,我周围就布满了后方跟进的玩家,他们已经插进了战团之中,我也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往前冲,携生力军之威不多时就完全穿透了野狼的外层防线,进入了几大战团之中,而我也没有停步,继续攻向了它们的内层防线。 现在,五大主力精锐也已经攻破了野狼的内层防线,现在正与散开防线的野狼捉对厮杀,而最令人担忧的两头巨狼看见形式十分被动,竟然将自己原本独立的两个战团合并到了一起,这完全是对玩家们的再次考验。原本敌对的两个群落的首领居然握手言和共同对敌,看来它们的族群意识已经是深入骨髓了,连之前争夺狼王之位也没下令自己的群落下下死手,这可难办了。 “呜呜”双狼齐聚,此时的两个群落的首领此时不仅指挥着自己的群落合兵一处,更加是身先士卒,亲自出手,将靠近它们的玩家一一扑杀,顿时白光四起,那架势与气势,当真凶威滔天。 而收到双狼呼唤的狼群则更是气势一变,原本还有些格格不入的战团一下就整合起来,玩家的压力也骤然大增,双方现在都是拼个你死我活,从战争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许久。玩家减员已经有了一半,现在仅剩一千五百多人,而野狼群此时也只有六七百头了,双方都死伤惨重。要不是双狼有五大精锐牵制,估计损失将更大,特别是那六十人的长矛队,配合双刀女的精锐生生的拖住了有一头巨狼战团。而其他三支精锐联合才勉强抵挡住一个巨狼战团,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将它们分隔开,各个击破。可双狼也不笨,你强我退,你退我攻,且时不时的相互配合将原本三百人的精锐部队杀得只剩下两百来人,而双狼周围的两百多头野狼也只剩下了五十几头,且它们自己身上也有不少伤,但都不致命。 就在玩家们与野狼拼命的时候,我已经悄悄的靠近了那块巨石,那块巨石十分显眼,一丈来高,一米多宽,类似一个圆形的柱状体。现在我正背靠在着巨石下,与一头冲过来的野狼对战。 我右手持剑,左手则是已经伸到了包袱里,将一物拿在手中。 第三十三章 银狼啸月 人狼双方的战况异常惨烈,玩家方面仗着兵器之利,人数优势,沉稳应战,狼群方面,凶猛嗜血,攻击灵活多变,相互配合进退自如。双方都各有所长,这也注定了这场人狼大对决不可能短时间内结束,双方也都持续消耗着自身的体力。这五大战团自然算是稳定下来,虽然刚开始有新生玩家的冲击,帮他们控制了局势,可紧接着双狼群落的融合又将战局拉回了平稳。显然,此时看的就是双狼与玩家五大精锐的巅峰对决了。 与外围战团的平稳相比,核心战团的激烈程度简直无法想象。双狼周身迸发出的强大气劲竟然丝毫不比野猪王差,双爪交替舞动,甚至能看见空气中那强烈的波动冲击,只有内功修炼到大成才能将气劲凝实成一股冲击波似的攻击,那可不是松散的气劲可比。再强大的气劲也无法与那更高层次的气罡相比,要不是同样劲气勃发的五个精锐团队的首领,仗着兵器与双狼相斗,估计玩家方面早已落败。 每一次兵器与狼爪碰撞发出“叮当”如金属般的脆响,甚至狼爪的兵器上抓出“吱吱”的刺耳之声,坚硬无比的金属兵器上都留下了许多爪痕。当然,每一次碰撞,无论是谁都是被狼爪上强大的气劲给带出数米之远才能稳住身形。正面对抗中,双狼如驱赶苍蝇般的拍飞一个个上前进攻的玩家,也只有五位首领勉强能在他们手下走上几个回合。 随着核心战团的精锐之师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将剩余的五十余头野狼斩杀干净,而己方也只剩四五十人,可想而知,拼杀的惨烈程度。剩下的精锐将两头巨狼尽量的分隔开来,正面就由五大首领领着七八人吸引巨狼的注意,剩下的所有人都找准时机给它们来上几下,可机警敏捷的巨狼又哪是那么好对付的,几个转身甩尾,前冲后退就将多的攻击给化解了,剩下的攻击落到身上也不致命。 双方的气劲在空气中激烈的碰撞着,玩家的衣衫在气劲中猎猎作响,巨狼的皮毛也被吹得竖起不少,配合上它们那高大的身形,冷峻锐利的眼神,凶威足以震慑住许多胆小的玩家。精锐玩家自然是不在被震慑的行列中,但巨狼的强大也让他们在躲避攻击的时候异常狼狈,稍有不慎,被狼爪击中,就是死亡的下场。 五大首领中,除了长矛队首领的长枪如出海蛟龙般的攻击着其中一狼,那长枪在他手中好像活了一般。挺刺,格挡刁钻的攻击让那巨狼身上的伤口一点点多了起来,可被强大的气劲影响下,也都不致命,而双刀豹纹女的鸳鸯刀在这样的正面进攻中自然是很吃亏的,只有钻空子,上前快速的划两刀,一沾即走,绝不拖泥带水。他俩带着二十余名精锐就生生的拖住了一头巨狼。 剩下三位首领则是联合对付另一头巨狼,主攻的不是东方旭日,反而是那一身精肉的双锤男,这重兵器在与巨狼的对抗中反而最出众,几乎一半以上的攻击都被他用双锤硬生生挡下来。不过此时他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很显然这样大强度的硬悍中,他受了不轻的内伤。而东方旭日和那长刀青年则是一左一右的移动攻击着巨狼,而这头巨浪显然是五大首领商量好的,最先解决的那头。深浅不一的伤口让它显得有些凄惨,不过那泛着绿色幽光的双眼却一定没有因为这些伤而黯淡,反而越发的凶悍。 此刻,我背靠着巨石,正攻击着一头野狼,那两头巨狼离我也仅有三丈远,它们被精锐玩家逼出了巨石外,不让它们凭借巨石的阻挡来攻击玩家。反而玩家可以躲到巨石后,暂时的调整状态。这不,我就在这巨石后碰见了一个熟人,手持巨斧的黑脸大汉攻击完一次巨狼后,体力实在消耗太大,就窜进了巨石后,靠着背后石壁大口的喘着粗气,从包袱里取出水袋喝了起来。 “兄弟,有馒头吗?出来得匆忙,馒头忘买了。”等他灌完一袋子水后,伸出脑袋望向巨狼战团,并没有看同样靠在石壁上的我。此时我们还真算是紧紧的肩并肩靠在一起,他的手臂碰了下身边的我,而前方的野狼刚被我削出的一剑逼退。 “黑子,有呀!给你馒头,就当是谢你送我那么好一把斧子。”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黑子撞到我手臂的时候,让我楞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满脸微笑的说出了一句让他此时感到莫名奇妙的话。 “哇擦,是你小子,老子砍了你。”黑子一脸茫然的转过头来看着我,想了好一阵才认出我,毕竟我穿着打扮并没有变,比较好认。他一怒之下,破口大骂起来,手底下也不含糊,抡起支在地上的巨斧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个横砍。 “小心野狼”看着他砍来的巨斧,我顺势就往巨石旁边的开阔处退去,而我面前的野狼此时看着我动了,它也动了前扑向我。我当然不是好心提醒他有野狼,而是那飞扑向我的野狼被我刻意的一拳击中的鼻子,狼狈的后退了回去,而后退的方向正好是那黑子所在的地方。 被退回来的野狼吓了一跳,可黑子劈出的巨斧根本不能收回来,这样的重武器想停止或者是变现本就困难,特别是被我激怒,他更是含怒的全力一击。只听见“咔嚓”一声,被我躲过的巨斧直接横砍进了那巨石上,斧刃深入巨石足有五公分。还别说,这黑子虽然技巧几乎没有,力道倒是十足,不过砍进去容易,抽出来就难了,也不知道这巨石是什么材质的,居然像树木一样那么吃刀。 而那野狼被我砸到黑子脚边,还没站起来,又被惊慌失措的黑子一脚给踢了过来,愤怒的爬起来后,对着黑子就准备冲上去撕咬,根本没理会身后的我。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估算着,沉吟了一下,就没有犹豫的向前一冲。先是脚尖一发力就踩上了野狼的后背,然后再次一踩,就踩到了被黑子砍中巨石的斧面上,向上再用力,脚下连续两次都踩实了。现在我的身体已经高高的跃起,黑子砍出的斧子是为了取我首级的,大概一米五左右,踩在它上面又一跃,身体高出的巨石的高度,不过这巨石石壁却异常光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住石壁。所以将左手中早已反握住的任务获得的匕首,猛然扎向了那光滑的巨石顶部。 此时悲剧的黑子则“啊,啊”的惨叫着,被发狂的野狼咬住了大腿。武器被卡住,赤手空拳的他去对付一头被激起凶性的野狼,结果自然不是很好。而我则是左手匕首扎进巨石的同时,右手长剑也同时向下刺向石壁,这样双重保险,定然能让我安然的登上巨石。 就在我落到巨石顶部的同时,还在于五大首领拼杀的双狼竟然同时停住了自己的攻击,齐刷刷的看向了我所在的巨石。这巨狼身高有两米,只要稍一仰头就能看到我,而现在它们浑身的气劲陡然间再次提升数倍,将围攻自己的玩家都齐齐逼退开。那愤怒的神情,谁都能看出来,绿色的双眼也泛起了一片血红。 它们此时全身紧绷着发出“嗷嗷”的低吼声,狼嘴微张,嘴角积极夸张的向上裂开,露出了泛着寒光的尖利獠牙。之前双狼并未用狼牙撕咬过玩家,都是用狼爪攻击,而当它们亮出狼牙的时候,就代表了必杀的一击。 我已经稳稳的爬上了巨石顶部,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阵阵劲风,丝丝杀气也令我注意到了双狼此时的状态,可我没时间去理会它们,只一步就跨到了那黝黑之物前,丢掉了左手的匕首,迅速的伸出去准备将玄寒奇石拾起来。 “呼,呼”两声破空之声,双狼齐动,飞奔向我所在的巨石。而五大首领此刻也看到了双狼的变化,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全力出手攻击着双狼,他们自然没注意到那一丈高之上的我,战斗时刻可不能分心的,特别是巨狼这样强劲的对手。所以他们都调动着浑身的内力,气劲迸发,齐齐的抵挡着双狼的冲击。 “砰砰砰”,十多次强有力的撞击声响起,那些阻止双狼前进的玩家,无论是五大首领还是其他精锐都直直的被撞飞开来,虽然他们的兵器也击中了双狼,给双狼留下了几道比较严重的伤势。但它们却丝毫没有停顿之意,直接加速再次四爪抓地,飞奔而来,那尖利的爪子将地面都抓出深深的痕迹,碎石都被震飞了出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在去看飞奔过来的双来,三丈距离在它们的身形和速度下,一转眼就到了巨石下,它们同时一下蹲,后退发力就高高的跃起,冲向了巨石顶上的我。而此时我面带微笑的收回的左手,将那一物放进了包袱里,直起身,手持长剑,任由两头相隔不到半米距离的巨狼向我冲来。 我此时居高临下,俯身看下由下往上冲的两狼,迎面而来的强大气劲吹得我长衫飘飞,连头上的发带都被吹飞,长发乱舞。我此时也全力运转的体内真气,气沉丹田,气劲全力迸发,抵挡着前方强大的气浪,而脚下则是入生了根般的牢牢贴在巨石顶部,虽然深情凝重,但我眼神却怡然不惧。而此时回过神来的五大首领与剩下的精锐才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巨石上的我身上,满脸的惊讶与震惊。 “嗷呜,嗷呜,呜”正当我面临这即将到来的重大危机时,一长串啸声,从丘陵更深处出半山腰上传出,那里有一个矿洞。当听到这长啸时,所有的野狼,包括两头巨狼都停止了所有的动作,静静的趴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玩家们也是没有在攻击,而是望向那啸声发出的方向。一个银白色的身影闪电般的从矿洞里窜了出来,谁都没看清那身影是什么,等那身影定住后众人才看清。 一头狼,银白色的狼,没有巨狼那夸张的体型,就是单薄的流线型狼身,四爪也看不到尖利的爪子,嘴角的獠牙也被它紧紧的包裹着,不露一丝痕迹。它全身通体银白,唯独它的额头,有一撮淡金色的杂毛,那金毛形似一轮弯月,让人看了难以忘怀。 第三十四章 出乎意料 银狼孤零零的站在矿洞外的一块大石之上,并无凌厉的战意与杀伐之气,有的只是宁静祥和。一双漆黑的双眸闪烁着十分智慧的光芒,只是神情中显得无比沧桑。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到了它的身上,而野狼们却都匍匐在地,低下高傲的头颅。两头巨狼落地后,也不约而同的一左一右恭谨的立在巨石两侧望向远处的银狼。 而站在巨石顶端的我,也看着银狼,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熟悉的气息,它也将目光投在了我身上,眼神交汇之时,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从我心里蔓延而出。随后丹田之内的奇寒真气骤然间高速运转起来,一阵阵气劲从身体里迸发而出,使得原本垂下的衣衫与发丝再次跟着这股气劲飘到而起。与此同时,那银狼周身的银白皮毛也抖动起来,强大的气浪将它方圆三丈的空气都激荡起来,丝丝白色的寒气冲它的身上冒了出来,相互交错缠绕着升向天际。 我与银狼相距百丈开外,可它突然再次动了,之间一连串的银影闪动,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气浪的冲击,只是平平无奇,却又迅猛无比。短短的五个呼吸,银影已经移到到了这片血红战场的外围,直接跨越了七八十丈的距离,悄无声息的动作仅仅带起了丝丝风声。要不是在场上千号人亲眼所见,根本无法相信这身影就这样过来了,鬼魅。 此时银狼周身的气劲已深藏体内,可那缕缕寒气却不减反增,寒气被它拖在身后,如白色的尾巴一样。而当它的身影进入这血红战场后,为这惨烈的战场点缀上了一抹银白的亮色,这颜色是多么的优雅宁静,仿佛不溶于这样的生死战场般。 而我此时与它的距离只有不但三十丈,我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这银白的身影。随着银狼的出现,玩家们冲开始的震惊中也慢慢的恢复过来,有不少人甚至已经举起武器准备攻击这些没有丝毫反抗,匍匐着的野狼群。在他们的想法中,有便宜不拣那是最大的过错,所以,感受到杀气的野狼群虽然依然匍匐着,可它们低头“呜呜”的嘶嚎着。银狼也适时的给出了回应,再一声“呜”的轻呼,原本匍匐的野狼群陡然间站立起来,对着玩家们再一次猛攻了起来。这次的攻击比先前所有的攻击都要来的猛烈凶狠,完全是不要命的厮杀法。看着战局如此变化,失去对手的五大精锐也合兵一处,对着奔来的银影就四散开来准备迎敌,在他们看来,银狼才是最大的敌人,比起之前的双狼那威胁不知高出一点半点。而此时的双狼依然一动不动的立在我脚下的巨石两侧,那些不开眼的玩家也试图攻击它们,可白光随着一个个包裹住的玩家消失后,就再也没有人去招惹它们了。 银影已经快速的钻进了严阵以待的五大精锐的包围圈中,可无论他们怎么去攻击,那团银影都如鬼魅般的左闪右避,仿佛不受力般的避开了所以的攻击,直至穿过了那包围圈,任何一次攻击都没有伤到银狼的一根狼毛。 银狼穿过包围圈后根本没有理会周围战场,而是直接来到了巨石之下,随着它的到来,两头巨狼也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微微的向后退了一步。而被无视掉的五大精锐中的双锤精肉男立刻火爆的追上去试图攻击银狼,别看他五十开外的年纪,这脾气一点不比年轻人小。安安静静退到一旁的双狼此时也看见不远处的精锐之师再次上了过来,而且目标是银狼,它们的嘴立刻裂开,露出了泛着寒光的獠牙,在听到银狼一声“呜”后,立刻迎了上去,那威势前所未有的强劲,连在巨石之上的我都差点被它们迸发出的强大气浪给掀了起来。 一上一下,一人一狼,一灰衫一银毛,就这样静静的站立不动,与这周围惨烈厮杀的血红战场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再次对视,我虽然居高临下,但却没有丝毫优越感,满脸凝重的看着巨石之下的银狼,心中如惊涛骇浪般起伏不定,它到底想干什么?我并没有在它眼中看到杀机,却看到了另一种情绪,那是心灰意冷,英雄迟暮的感觉。 “嗖”的一声,银狼与我对视后身形一弹,不曾显露前爪亮出了锋利的爪勾,深深的划近了巨石的石壁上,随后屈身后爪跟上抓住石壁再次向上发力一蹬,前爪随后一伸,后爪回缩,只一下就攀上了一丈多高的巨石之上。被攀上来的银狼惊了一跳,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这跳上来的银狼在这只有不到两米见方的巨石顶上显然很是别扭,再加上还有一个我,此时的我已经被逼到了巨石顶的边沿,而银狼离我只有不到三十公分。可出乎意料的是它并没有攻击我,反而是蹲坐下去,前爪支撑的身体,同时后爪的关节完全的弯曲收拢,重心向后,拉开了与我的距离。此时我们之间的距离已有将近一米,然后就是再次的对视。 我被银狼这一系列举动弄得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攻击,仅仅是就这样对视,但我隐约觉得这应该是与玄寒奇石有关,我一准备拾取奇石,它就出现,而且之前它迸发出出的强大气劲和寒气确实和我体内的寒气十分相似,难道它真的是为奇石而来。 虽然我不惧生死,可以与它拼死一战,可这莫名其妙的事总压在心里也不是个事儿,况且这银狼并未对我露出一丝敌意,让我就这样下手,我也于心不忍。略作犹豫后,我将左手伸进的包袱里,掏出了那块刚收进去的奇石,将它放在手心里,摊向了面前的银狼。 果然,看着我手中的奇石,银狼原本蹲坐的身体一顿,原本稍有落寞的目光突然亮了起来,但很快有黯淡下去。它起身缓缓的走到了我伸出的手跟前,那银色带有淡金色弯月的头颅凑到了我手上,鼻子用力的嗅了嗅。 看着凑上前的银狼我的心也为之一紧,持剑的右手也死死的握着长剑,而左手再它用鼻子嗅的时候都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随后看见它并无其他动作,就镇定了下来。它足足嗅了有三个呼吸,任凭周围的人狼大战如何惨烈,喊杀声,惨叫声,哀嚎声,兵器的撞击声不听在在耳边响起,都没有让它露出一丝情绪。三个呼吸时候,它只伸出了微白的舌头舔了舔奇石,就略带不舍的转身而去。 临近巨石顶部的边沿时,银狼再次扭头看向了我手中的奇石,随后不再犹豫,回过头去昂头一声长啸“呜呜呜”飞身跳下了巨石,直径的往之前来的矿洞方向疾驰而去。路上在战团被它轻易的避开,而听到它长啸的野狼群们也不再与玩家拼杀,各自迅速的跳开,朝着银狼离去的方向汇聚过去。除非它们行径的路线上有玩家阻隔,否则它们没有丝毫对战场的留恋。 野狼群如潮水般的退却,自然有人不干了,死了那么多人,现在一方撤退,那还不乘胜追击。许多玩家都继续追击着想最后捞点好处,毕竟大家都付出很多,特别是五大战团中的双锤精肉男率领的队伍,杀得叫一个狠,虽然速度不及野狼,可他们仗着拉长战线半路截杀了不少野狼。这双锤精肉男更是将同样退走的其中一头巨狼的后退给生生砸断,重武器就是威力惊人。那头受伤的巨狼行动不便,被随后围过来的玩家给砍杀至死。不过它的临死反扑也是相当猛烈,浑身气劲毫无保留的开启,直接将稍弱的玩家推开,而后爪牙其出,连续击杀了五个精锐,连在侧翼攻击的长刀少年都被卸掉了一条手臂。而后这巨狼再次被重锤锤中腰部,其他玩家的武器也跟上,最后它一声“呜”的哀呼后,白光乍起。 同一时间银狼已经冲进了五大精锐的战团中,准备穿行而过直接回巢。听见了巨狼的哀呼扭头看向了它最后所在的地方,那里站立的双锤精肉男在内的七名精锐。没有犹豫,银影一闪,带着身后的屡屡寒气冲向了双锤男所在之地。而双锤男此刻也感到了侧后方寒气逼人,转身一看,就看见一团银光侧身而过,还不待他想明白怎么回事,他的胸前传来剧痛,三道又长又深的血痕从他的左肩一直拉到了右下腹上,随后白光就将他包围。和它一起被白光包围的还有他身边的七个精锐。 强,实在太强了。如果说我所见的虎王是力量与威势的完美结合,那这银狼就是敏捷与技巧的巅峰搭配。而被银狼瞬间击杀了双锤精肉男后,前方再无出手阻拦之人,原本野狼一开始撤退就已收手停止进攻的长矛队长,此刻竟紧紧的握住了长枪,看着即将与他擦身而过的银狼内心似乎挣扎中,好一会儿,他才松开了手中的长枪。而此时,银狼已经率领剩余的一头巨狼,三百多头野狼陆陆续续的进入了远处的丘陵之后,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而玩家方面,原本三千多人,现在仅剩八百余人,这场拼杀当真惨烈无比。 不过剩余的玩家收获却是非常巨大的,狼皮,狼牙,还有众多死去玩家的装备,都摆放在地上,几十名单身玩家毫无顾忌的打扫着战场,而五支队伍中的人则相对有序的清理着战利品。 此时我的依然呆呆的望着银狼消失的地方,久久的回味着那时的感觉。 第三十五章 虎视眈眈 各自打扫着战场,说来残酷,不过战场永远是属于胜利一方的。当然,如果野狼胜利了,它们也用不得这些利器衣物的,如果那银狼不下令撤退,我想胜利的一方一定是它们。那时候所有玩家全军覆没,为了寻回随身之物又不得不再次前来这血染之地,又免不了一番厮杀,那样的战斗就真的无休无止了。人类与野兽的战斗就是如此残酷,不留余地。 不过,那银狼为何撤退,到成了一个迷,只是现在人们都急着打扫战场,并没有时间去多想。唯有五大势力的首领们,应该说只有四位首领站在战场之内,望向了我所在的地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人生何处不相逢,小兄弟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你,看来咱们的缘分倒是不浅呀!哈哈哈!”这东方旭日注视了我好一阵,似乎是在回想记忆中的张张面孔,这是他超强的记忆力,不敢说过目不忘,但也相差无几。这自来熟东风旭日待人接物永远是微笑坦然,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虽然此时他的形象在大战之后不是那么干净利索。 朝我缓缓走来的东方旭日已经来到了巨石之下,并没有再看向我,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着石壁,长长的舒了一口大气,看来此战着实让他累得不轻。现在我仍呆立在巨石之上,直到脚下传来了那轻叹声,才将我的思绪来了回来,而之前东方旭日所说的话,我根本没听见。 而随着东方旭日疲累的靠在巨石之下调息,那断去左臂的长刀少年已经咬牙从半跪的状态下撑了起来,疼痛让这少年满头冷汗,紧咬的牙关“咯咯”作响,看得出这少年也硬气得很,硬生生坚持下来,没发出疼哼。 “嘶,该死,这新手村还能弄到断续残肢的灵药吗?我可不想成杨过。”这长刀少年拄着长刀,被身边的手下在他的断臂处涂抹着止血药,疗伤药那些瓶瓶罐罐的,其间带来的疼痛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少爷,您放心,无论需要什么药材,属下都定当竭尽全力收集齐全。”那替长刀少年疗伤的手下异常恭敬的回答道。 而此时的长矛队长与双刀豹纹女则是并没有丝毫放松,这长矛队长正看着手中的长枪,摇着头,口中念道着“还是太弱,让那么多兄弟都牺牲。”双刀豹纹女似乎是被这大战之后,依然面色不改且深沉忧郁的长矛队长吸引,加上之前合作的关系,一直不停的围绕着他问这问那,仿佛一头活力十足的野豹一样。而长矛队长却直接无视了在他眼前不停晃荡,喋喋不休的女人。不过,显然他这样的举动不仅没有达到他不理会就没麻烦的结果,反而更加激起了这双刀豹纹女的情绪,更加卖力的说着,甚至连整个身体都快贴到了长矛队长身上。 “小兄弟,不打算下来坐坐吗?站在上面可累得慌。我这里有美酒,不知小兄弟可否商量与我共饮。”东方旭日已稍作调息后,就拿出干粮美酒,吃喝起来,这场大战对体力消耗可不少。 我脚下响起了这个声音,站在巨石边沿往下一看,正好看见东方旭日昂头往嘴里灌着美酒,而他微闭的双眼也看到了我,停住了手中继续灌酒的动作,而是抬起了拿着酒壶的手对着我向上一递。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这距离地面近两丈的高度,我心中有点没底,不知自己能跳下去不。 本来巨石只有一丈多高,不过因为我本身的高度,视线离地面确实有近两丈,此时我手中依然是握着玄寒奇石,并没有将他放进包袱里,而这东方旭日虽然正仰头看着我,可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那若有若无的余光扫向了我那握成拳的左手上。 我心中没来由的一紧,先前我与银狼对峙的那一幕,不少人都看到了,只要是细心人,也一定看见了我手中的东西,就算距离远或者角度问题没看清,但他们也一定会想到,我手中有价值极大的东西。我前倾的身体拉了回来,迅速将奇石放回到了包袱里,现在这种情况向瞒过那么多人的耳目,显然是不可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麻烦我接着就是,大不了挂一次,现在新手村中,挂掉是不会掉落包袱里的物品的,只会掉随身装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呀! 想到这里我不禁摇了摇头,然后向前一步跨到了巨石边沿,左脚一踏,脚尖一点就从边沿飞身而下,在空中我调整了身体的平衡,调动着全身的真气在丹田中高速运转,一股股气劲迸发而出,我的衣襟与长发都随着下坠之力向上飘起。当我临近地面之时,右脚由外向内的划开踏出,以减缓下坠之力和前冲之力,真气也极大限度的包裹着右脚。当我脚尖落在地上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袭向我的右脚,我知道落地不是那么简单的,当我脚掌也接触地面时,右脚脚腕儿往里一转,将右脚掌横打出去,紧紧的贴在地面,使得右脚外侧完全受到的前冲的压力。不过因为受力面积大,压力也慢慢的减缓,可依然还是不够,我只有腰部向又一转,身体一带,将整个身体也转了过去,这是个后转身,左脚迅速的向前迈出,将已经微微弯曲的右膝给撑了起来。左脚由右向左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近乎半圆的弧形,终于让我的身形稳住。 看到我这一系列的动作的玩家,都有些惊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是极难的,我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才敢这样做的,还好我反应快,不然还真可能摔个狗吃屎。 “好,小兄弟好身手,我果然没认错你。小兄弟数天前那一剑可让我十分难忘呀!哈哈哈!”看着我的表现,东方旭日也是微微一惊,随后起身走向我,边走边爽朗的笑了起来,几步就来到我的身前,将手中的酒壶递到了我的面前。 “多谢东方兄美意,只是在下不会饮酒。”我并没有结果东方旭日的酒壶,而是婉言的谢绝了。 “那真是可惜了,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品美酒可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哈哈哈”东方旭日收回了伸出的手,将酒壶又放在嘴边大口的喝起来,喝完后则是豪气的说道。 “东方先生说得极是,美酒美人那才是我辈当坐拥的。” “东方兄乃大才,一言道破了人生的真谛,就该逍遥快活,自由自在。” “东方大侠,果然真豪杰,这等豪气乃我辈典范。” “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呃!” “对了,小兄弟,之前看你在那巨石之上与那银狼对峙,不知是用何方法惊退那凶悍如斯的银狼的,要是小兄弟愿意将此法告知我等,那真是造福广大玩家了,旭日愿出五两黄金作为报酬,还望小兄弟不要推辞,旭日再此先替诸位玩家谢过小兄弟了。”东方旭日说得情真意切,深明大义,言之灼灼,末了还对我深深的鞠了一躬。 而此时我心中暗叹,正戏来了。这东方旭日这手以退为进玩得出神入化,不仅仅将自己的宅心仁厚发挥到了极致,还扯虎皮拉大旗,连带所有玩家都算上了,他这是借着玩家的名义来想我施压,这是的阳谋,我却无计可施。不少人都看到我之前在巨石顶与银狼对峙时的场景,现在被他一提出来,不少人都面露不善的看着我,等着我给出一个说法。 周围打扫完战场的玩家现在都向我所在的方向聚集过来,呼啦啦的数百人,齐刷刷的看着我。 东方旭日也不怕将这事挑到明面儿上说,毕竟他先说出了出五两黄金来购买,他有优先所得权,就算有什么隐秘之物暴露出来,凭他此时还有近三百的手下,几乎占了剩余玩家的三分之一,他也不惧其他势力。双锤精肉男身死,他的势力群龙无首,不足畏惧。长刀少年断了一臂身负重伤对他的威胁也不大。双刀豹纹女,一介女流在他看来更是不如他眼。而已对他有那么一点威胁的就是长矛队长,不过此时他们的人数只剩下七八十,就算真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他们也拼不过他的三百之众。所以才索性将事情摊开,也再次将自己的声望推得更高,对他以后组建帮派有莫大的好处。 东方旭日那面的如意算盘打得是叮当烂响,而我此时却面对着困局,心中焦急无比,望着四面八方围过来,虎视眈眈的众玩家,连长矛队也靠了过来,想一听究竟。 现在我是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只有拼死一搏吗?这莫名其妙的一拼之后呢?别说有什么,就算明明没什么,一闹之下不也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就算身死,保住了奇石之秘,可被东方旭日这么一弄,让现在我的样子是众人皆知,就算复活过来也会成为被围剿的对象,这东方旭日果然歹毒。 心中一叹,无意间再次瞥向了长矛队长那儿,只有这个男人眼中并没有贪婪,紧紧是好奇而已,可其他势力人多势众,我也不可能想他们求助,将他们拖下水。况且萍水相逢,他们凭什么救我,而且貌似这长枪队长并没认出我。也对,当时连番大战,我那时的形象和现在确实相差太远。 正在我踌躇着,犹豫徘徊时,看到了长枪队长冲他战死的同伴处拾起一物,这让我眼前一亮。 有救了! 第三十六章 破解困局 “不能放过这小子,他身上定有重宝,不然是不可能将那秒杀我隆叔的银狼逼退的,杀了他,取宝。”正当我望向远处时,从后方人群中一瘸一拐的走出一人,边走还一边恶狠狠的说道。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那黑子,此时他拖着条伤腿,身上也有不少伤痕,那大斧不知哪儿去了,杵着把铁剑就往我这里走来。这黑子居然没有在刚刚的混战中死去,还真是好运,看着他望向我那几欲喷火的狠毒眼神,咬牙切齿的表情,我就知道与他的关系,算是不死不休了。 “小子,你是乖乖交出宝物呢?还是杀了你后,我们自己搜呢?”黑子此刻表情已经扭曲了,伤处的疼痛,心中的愤怒,还有此时他还在努力的咧着嘴阴笑。这些种种表情不自然的表情揉在一起,不需要解释也能给人一种标准的反派的感觉。 “我说黑子,这可不是现实的打家劫舍,杀人越货。这个那么多玩家也是是土匪恶霸,我一死,顶多掉装备,包袱里的东西可是好好的,所以你最好别惹我,就算我死,杀你也是足够了,你信不信。至于你说的重宝,我要是有还需要和你废话,早一个人躲起来偷偷使用了。”我眼皮都懒得抬起,把头一扭,歪向一边儿,深情淡漠的说着。 “小子,你不要狡辩了,赶紧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就算你现在逃过一劫,以后也不要再新手村混了,我们见你一次杀你一次,看谁斗得过谁。哼,跟我斗。”这黑子也不含糊,继续放着狠话,双锤精肉男一死,似乎他所在是势力都听他的,现在还有一百多号人,他自然也有些底气。 此时黑子的横插一杠,打断了东方旭日对我和颜悦色的紧逼,也正好让我从那无形的压迫中挣脱了出来。东方旭日不好对付,他黑子有头无脑应对起来那就轻松多了,就由他来替我打好这破解困局的前奏吧。 “黑子,别说我没有,就算有什么东西可以克制那银狼,也定然不会给你,仗势欺人的东西,我本不想多说什么,但你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不仅恃强凌弱,还颠倒是非黑白,强加罪责,真当那么多玩家都跟你一样无法无天。如果今天没有你出现,说不得我就把这个秘密跟大家无偿的分享了,可就因为你。现在,我心情十分的不好,不想说了。”望着这周围数百玩家,我一边西数着黑子的种种罪行,一边巧妙的将玩家们最关注的问题引了出来,且将黑子给黑了进去,让他进退失据,左右不是。 果然,被黑子这么一闹,玩家们的关注重心马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当我说出如果不是黑子,我就将秘密公开的话时,看不远处的东方旭日都眼前一亮。现在主动权似乎一点点的掌握在了我手上,这黑子绝对算是一根搅屎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 “小兄弟,之前是旭日冒失了,还未请教高姓大名,既然你也认识旭日,旭日自然也是十分愿意结交像小兄弟这样的少年英雄的。”此刻不出面控制住场面,就不是他东方旭日了。并没有纠结于我与黑子的对话,而是先客套的问我姓名,不但将话题再次引导了自己身上,还变现替黑子和我的解了围,还真是好算计。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东方兄不必如此,不过看在东方兄的面上我还是愿意将手中的秘密告诉诸位玩家的,毕竟是对广大玩家都有间巨大的好处,作为普通的一份子,也当尽这绵薄之力。只是现在有人左一句打杀,右一句追杀的,如果是没一个说法,那就实在是让在下心寒呀!”看着东方旭日的深情,我也不急不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你要借势,那我就顺势而为,先祸水东引,再逐步化解危机。 “他奶奶的,小子,装什么装,你还敢跟老子要说法,老子活砍了你。”黑子开始听到我的话也是面露喜色,以为我是迫于压力准备就这样乖乖就范,可听到后来,我竟然将主意打到他头上,想让他给个说法,那他就不乐意了,“噌”的一声单腿支撑身体,将铁剑举起就要作势砍我。可能是忘记手中的大斧变成了铁剑,铁剑太轻,他又是盛怒之下,用力过猛,挥动双臂舞起长剑时,控制不好力道,差点就割到自己的脖子,吓得他一哆嗦没站稳,就一屁股做在地上。 看着这黑子的丑态百出,不少玩家也是哄笑起来,面露鄙夷。东方旭日也是皱了皱眉头,这黑子真是饭桶,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好勇斗狠。同时也在思索着,余光扫向我,原本见我年轻,应该是不同事故,所以比较好打发,可现在看来他是觉得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小兄弟,就卖我一个面子,不给这黑子兄弟计较了,毕竟大家都同为玩家,都是有共同的利益的,大家自当是通力合作,共同进步才是。我想黑子兄弟也不会那么不识时务的,你说是吧,黑子兄弟。好,既然黑子兄弟也没意见,小兄弟就是快说吧!我代在场的诸位感谢小兄弟的义举了。”东方旭日再次对我深深一拜,神情恳切,毫不做作。 有了东方旭日出面调解,那黑子自然也无话可说。而他的这番话自然也是得到了广大玩家的认同,毕竟大家都迫切的想知道我口中的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而且他的这番作为有礼有节,也博得了不少玩家的再次肯定。 我见时机也算成熟,也不在犹豫,将左手伸进了包袱中摸索着一物。而随着我的动作,所有玩家都紧紧的盯着我,想将我即将拿出来之物看个通透。那期盼渴望目光,几乎都要将我的包袱给穿透一样。 “大家请看,就是此物”将一物攥在手心,取了出来,随后摊开手,平举到了胸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此物上。 一株半尺高,形似鹅掌的墨绿色植物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当然,我身后被我身体挡住的玩家也快速移动到了我的身前,甚至有不少有心人已经紧握住了自己的兵器。浓烈的香气一下就弥漫看来,让方圆五丈内都闻到了这香气,没错,我拿出来的正是这驱兽香草。 之前看到长矛队长拾起死去同伴掉落的香草时,我就生出一计来,正不知道如何恰当的使用,没想到这黑子突然蹦出来,搅和一通,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就是此物,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应该是新手村曾今出现过的驱兽香草,可这草真的有如此威力吗?在场也有玩家手中也有此草,也不见有那般功效。”东方旭日愣愣的看着我手中的香草,满脸疑惑的表情,似乎不相信我的话。这也在我意料之中,毕竟在场的玩家也有这香草,确实功效不强,特别是对敌之时,不仅没有驱散之功,反而是有激怒之效。东方旭日的疑问,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都面露不善的看着我,显然是让我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诸位有所不知,可知这驱兽香草是我从何而得吗?那是我在落云谷深处获得,而这并非重点,重点是这香草本身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关键就在于它的气息。知道这气息是从何而来吗?那是传说中的虎王的气息,是虎王的排泄物滋养了这些香草,才有了香草的奇效。而我手上这株,正是我趁虎王刚离去后,冒死摘取的,保证新鲜无比,不是那些普通货色可比的。当时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才将香草取出来,没想到那银狼闻到了虎王之气,吓得掉头就跑,我这才捡回一条命呀。”我说得十分平淡,但周围的玩家的心中却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们只知道驱兽香草的功效,可并不知道成因和所在地,显然那叫高潮的丑陋胖子也可能不知道成因,但地点他一定知道,只是不说而已,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去到落云谷的。 很显然,我这一番说辞玩家们自然是无法印证真伪,不过被我说得言之灼灼,还真让他们都有些意动。不过他们更注意到了我所说的落云谷这个地方,我能到那里,还从虎王屁股底下摸走香草,安然无恙的回来,这本身就还是蹊跷。我则是不管他们的想法如何,这香草的秘密以后也会被人发现,所以干脆不做隐瞒,通通告诉他们,不过那地下通道我自然是不会主动去说了,毕竟要让他们先起疑,我再一一解答,这样才能起到我要的效果。 “你一个单身玩家就能摸到落云谷去,吹牛吧!可别想随便编些故事来忽悠我们,咱们那么多人,你可要想清楚骗我们的后果”果然,和我预计的差不多,人群中有人说出了许多人心中的疑问。 “不用着急,那高潮能拿到的香草,我自然也能,难道我还不如那胖子吗?”我微笑的说道。 众人也觉得在理。不过此时,那黑子直勾勾的看着我,再次问了起来,也问出了这事件的问题关键。 第三十七章 风波过后 “小子,可别忽悠我们,就算你再厉害,也不可能穿越这黑石丘陵,更别说那危机四伏的双峰涧下的原始森林。说,你是怎么到哪儿的?”黑子此刻已经再次站了起来,被他的一个手下搀扶着,不过那一脸不信与戒备的神情显示着他依然没打算就此放过我。 不过,这正视我想要的,这蠢材果然是我的福星,问出的问题已经被我之前的说法给带进来了,也就是说,其实他们很多人已经相信了我所说的话,要不然也无法解释银狼的离去。就是有这个前提,他们已经被我带进了我的话题圈中,吻得问题自然也是围绕着我手中的香草展开的,看来我已经安全了。 当然,其中也有不少聪明人,比如这东方旭日就一直盯着我看,想从我的神色中找到什么。可让他失望了,我不动声色,平淡的讲述让他就算怀疑,也无法看出什么不对。有的人生性就是多疑,就算表面做得多豁达,多不在乎,内心依然是会将这些疑问埋藏心中,期待以后得到真正的答案。 “我想我去的方式应该是跟那*驱兽香草的丑陋胖子是一样的,这一点我相信大家心中应该有数。”我不慌不忙的说着,并不时的环顾四周,众多玩家的表情也被我看在眼里。 “既然小兄弟已经说出了驱兽香草的秘密,我想也应该不会再隐瞒诸位这取花之法吧!”果然,我和想的没什么分别,大家现在已经被我带入了我的思维模式了。我之前那故意的停顿,卖着关子,更加让人们迫切的往我所营造的思维空间中去探索,效果不错。虽然这东方旭日心中有所疑惑,但也出言询问,毕竟先将眼下之事有个结果再说。 “对呀,兄弟,快说吧,大家都等着啦,可别让大家干着急啦。” “是呀,是呀。少侠宅心仁厚,定然不会为我等解惑。” 众人都纷纷催促着,想听听我接下来会如何解他们心中疑惑,更能获得这大秘密,谁能不急迫的。毕竟他们似乎还真不担心我耍什么花样,那么多人在这里将我团团围住,答案只有一个,如果让他们满意,我自然也就顺利摆脱这困境了。 “其实,这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秘密,相信那卖驱兽香草的胖子也和我有同样的发现,那就是地下通道。”见时机成熟,我也不在犹豫,清了清嗓子就大声说道。 “在这枫叶岭中有一座山峰,虽然正面看似不高,可它却绵延至双峰涧的一座主峰,而就在这座山峰中有一条地下通道穿过黑石丘陵,双峰涧与涧下的原始森林,直通落云谷。当然,那次进入地下通道入口是我被数头野猪追赶,无意间跌进去,现在实在是无法找到具体的入口。但是,我想那卖香草的胖子一定知道,各位不妨去他那里确认一下。”娓娓道来,不急不缓,将那采集驱兽香草的路径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大家。并且极好的将自己保护了起来,反而将那明目张胆卖香草的丑陋胖子给抬了出来,反正没我什么事了。 “小子,你说谎,如果你不知道那通道的路,是怎么回来的,难不成真当咱们是傻子不成,快点老实交代,还隐瞒了什么。”这黑子无时无刻的对我进行反击,一抓抓住点他所谓的机会就看是不依不饶。而这黑子似乎是对自己的质问非常的满意,沾沾自喜的用眼神挑衅着我。 “我说黑子,你真是人才,我顺利的摘了那顶级的驱兽香草,自然是拿着香草大摇大摆的回来,难不成还再去那黑漆漆的地洞想没头苍蝇一样转呀!要知道,那可是连银狼都畏惧的顶级香草。”我心中真想笑出来,这样的白痴问题也只有他才能问出来,轻蔑的瞥向黑子,面色不改的对着黑子说道,顺带着还将这驱兽香草的功效给更加的扩大。对于这样的衬托,我还真是求之不得,越多越好。 看着这黑子本就黑的脸,此时红黑相间,还真是难得奇景。 “其实我在那落云谷内看到的还不止这驱兽香草,还要好多稀有的药材,之前我也不认识,只是随便挑了几株带回来,后来卖给药店的周药师的时候,才知道那些草药是增加内力,断续筋骨,甚至是起死回生的神药中的几味药材。只是那些药材都是辅材,不过也是十分珍贵,要是我认识那些药材,估计都有可能凑齐这些神药了。哎,实在是可惜呀!现在我可是将我所知晓的一切都无偿和各位分享,我也是想让咱们玩家能共同进步,在这艰难的游戏之初能够稳扎稳打的走好每一步,不然自己有太多的后顾之忧。”如果之前说出驱兽香草的秘密让这些玩家提起了兴趣,那我现在的话绝对让这些人一下子就狂热起来,这样天大的好处,包括东方旭日在内,都两眼放光。我口中说的那些药材,自然是胡编滥造的,我从落云谷逃出来的时候,还真没来得及去搜寻药材。不过,里面有珍贵的药材那也是显而易见的,我这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玩家们的注意力给彻底从我身上转移开了。 当然,如果有心人冷静下来之后,依然能发现我话语中的一些破绽,就比如那丑陋胖子既然也知道地下通道,凭他的财迷样,应该也去挖掘了那些药材了,根本不会将驱兽香草暴露出来*,而是偷偷卖药材闷声发财。不过这些问题太过负责,谁知道那胖子认不认识药材呢,所以我这些小破绽也没太引起人们注意,最关键是他们已经被我的话给冲昏了头脑了。 得到我的所有答复后,周围的玩家似乎都有些蠢蠢欲动,不过此时他们想的却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而是想如何找到那地下通道的入口。要不就是准备回村去,我想那些回村的人,应该是去逼问胖子的。 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暗喜。看着不少玩家陆陆续续离开,我的计划成功了。 “小兄弟,真是太感谢你了,你为我们玩家造福了。以后小兄弟有什么事,尽管找开口,旭日定当竭尽全力,为小兄弟办妥。”东方旭日此时也一拱手,对我道谢,并信誓旦旦的豪言壮语。 “我想应该没什么事需要东方兄帮忙的,就算我是一个单身玩家,但只要别人欺负到我头上,我也会拼尽全力与之周旋的。”我没有因为得到东方旭日的承诺而感到欣喜,只是很平淡的回答道,并且话的后面,更是将眼神投降了黑子那个阵营中。 “好小子,有种,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不和你计较,毕竟你也算是为玩家谋了大福利。不过千万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看你一次,杀你一次,咱们走。哼!”黑子,看着我的眼神事又要打发雷霆,可被扶他的手下也拉住了,还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虽然黑子就黑怪异的憋着口气,狠狠的对我说道。随后不理会周围的人,也匆匆往回村的方向走去。 “小兄弟,那旭日也告辞了,你和那黑子的事,如果需要旭日帮忙,就说一声,告辞”东方旭日也一抬手后,匆匆离去。 “大哥,你好厉害,没想到大哥你如此仁义,小弟佩服万分,我们老大走了,我也先走一步,下次想见定与大哥畅聊一番。”这萧晨在东方旭日转身离去后,凑到了我身前,与我说了一句。此时他五人小队中,只剩下他与另一名最低调的同伴,那刘禅刘祁两兄弟和瘦小精明男显然已经身死。 “好样的”那长矛队长也来到我身边,丢下一句话就飞快逃开,而他身后跟着那缠着他不放的双刀豹纹女。 看着这些玩家如潮水般的涌来,现在又退去,还真是感慨万千,还好我灵光闪现,方能化险为夷。 可我现在,又该何去何从呢?野狼群在这场大战中已实力大损,要重新刷出来,也不知道要多久,这族群式的野兽可不像单个的野兽能随时刷新的。呆着这里等刷新,完全是找死,一刷出来就是一大片,正也算是族群的优势,也算是对玩家的保护。想想,要是猎杀一个族群时,死去的野狼突然再刷出来,那还不要玩家的命,所以才有了族群的统一刷新。 看来,还是退到黑石丘陵边沿再说,这样也能可进可退。 而在我回到黑石丘陵继续猎杀野狼时,大量的玩家来到了我所说的那座山峰地下,四处搜寻着那地下通道,人数竟然也有近千,那人潮,就好像是在寻宝一样,地毯式的搜查这。另一面,新手村中也有不少玩家在挨个搜寻着一个丑陋的胖子,弄得稍微有一点胖的玩家都被一群群玩家围住盘问起来,让新手村一时间人心惶惶。当然,那是专门针对胖子而言的,那些胖子可倒霉了。 第三十八章 虎王之威 寂静的夜晚,朦胧的月光将大地都披上以一层银白色的薄纱。此时黑石丘陵中,“呼呼”的破空之声持续不断的响着,时而还会有“叮当”的金属撞击声。月光之下,一位身穿灰色长衫,手持长剑的少年正在于三头野狼对战。 长剑带起一股强烈的气劲,将正面的野狼都逼退,左右侧后方的野狼有序的再次扑来。这三狼形成的三角阵着实厉害,配合精妙无比,一狼吸引,另外两狼则会一先一后从侧面攻击,不中就退走,无论我攻击哪一只野狼,另外两狼都会如此,实在让我头疼不已。 身上已有不少抓伤,要不是此时我内力强劲,真气护体,影响了不少野狼的攻击,身上的伤口就不会只是那么浅了。当然,我的步法与身份如今也算是运用自如,闪避攻击都越发灵活。 今天已是人狼大战后的第三天,我一直都在黑石丘陵中练功,野狼也由之前的一头,两头,变成了三头。如果说之前对战两头野狼能做到毫发无伤,现在的三头野狼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三三之数的变化多端,相互配合弥补远超两头野狼。无论是两狼配合强攻,一狼伺机而动还是三狼散开游斗都让我应对起来十分吃力。 在这三天里,关于地下通道事件在新手村里炒得沸沸扬扬,而村中的“找胖子风波”已过。不知道是哪位有才的玩家,竟然把那丑陋胖子的画像给画了出来,惟妙惟肖,形神兼备,贴得满新手村都是,这也算为众位胖子解了围了。只是那丑陋胖子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在无露过面。而“搜山行动”也终于在第三天下午有了结果,一个三人的小团队无意间发现了一个隐藏在矮树丛之下的洞口,他们还想先一步进入好捞点好处,可在最后人进入之前,就被其他搜寻者发现。一下子就炸开了锅,紧跟着,几乎所有人都知晓了这个消息,可他们不知道的事,在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前,已经有几个小队的人分别找到了另外几个入口,悄悄进入了。 夜间的野狼比白天更加的凶狠,再加上驱兽香草的功效,这三头野狼每一头都比普通野狼厉害三分之一,反应速度,爆发力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平,特别是三狼的配合,不敢说毫无瑕疵,但也连绵不绝,这对我的反应力,掌控局面的能力都有很大的提高。不过这样持续的攻防,对我的体力是很大的考验,而且内力的激发也不能维持在一个稳定的范围内。内功心法,剑法,身法,步法,甚至时不时使用的拳法,都在与三狼的对战中发挥得淋漓尽致。 当然,最值得一提的是我丹田之内的真气,自得到第三块玄寒奇石后,我每次调息时,都会将奇石拿出,那淡淡的寒气进入体内,不仅让我消耗的体力恢复得更快,连损耗的真气也快速的补充着。那寒意一点点的渗入丹田,使得原本普通的真气都沾染上的寒气,随后弥漫进四肢百骸,冲击阻塞的穴窍。不过可能是因为没有上次那严重的内伤,那寒气并不猛烈,慢慢的温养着丹田中的真气与全身的经脉和内府。 而每次调息后,都觉得身体比之前更加的轻盈,动作也灵活许多,头脑也更清晰。我想如果没有这玄寒奇石的帮助,我也不可能一人独斗这三狼了。 周身的气劲不断迸发着,以前还以为这气劲迸发是影响对方的判断与攻击力道,后来在磨练的过程中才明白,周身迸发的气劲最重要的确实感应对方攻击,无论是力道,方位,速度甚至是到了后来更高层次的敌意,杀机等都能通过体内真气笼罩周身感受出来。当然,我现在的水平,只能在近身战中稍微有所体现,帮我也预先躲避了不少身后的攻击。最主要是此时体内真气不够充盈,无法一直使用的缘故,这仅仅是在防御中的运用方式。 在攻击中,强大的气劲虽然能提升攻击的威力,可也能让对方提前做出反应,在没有绝对的力量前,或者是面对围攻时,使用强大的气劲还不如先稳住阵脚,伺机而动。毕竟剑本身就不是重兵器,或者长枪,长刀一类的武器那样可以达到极端的攻击效果。剑还是只有那一个字来形容:奇。 面对三狼,它们此时也不是毫发无伤,一头断尾,左后腿还有一道深深的伤口,稍微影响了移动速度,那是我趁它扑来闪过后,在它身后劈出一剑所留的。要不是左右两狼已经不分先后对我进行强攻,击毙那头狼也不需要多少时间。还有一头右颈处有一道长长的伤痕,从右颈开始开始,一直蔓延到了右腹部。那是我一个突然前冲的强攻,甩掉身后纠缠的两狼给面前吸引我注意的这头野狼留下的,要不是它及时闪避,并张口打算和我拼命,它也就是下一剑就会死去。而最后一头算是受伤最轻的,它的两只前爪的利勾被我的长剑削掉,头颅鼻子上有一道从右至左剑痕,这伤痕没有伤到它的眼睛,只是在狼嘴角上划开了口子,让那原本显露出的獠牙更加的明显。这伤痕是我被面前两狼强攻时,身后这狼突然偷袭,飞扑而来,准备对我进行必杀一击,被我气劲及时感知,承受了身前两狼的左右一抓后,回身挥出长剑,削掉了它前扑而来的前爪利勾,再剑势一顿,斜下一劈,在它脸上留下了那道剑痕。不过它冲的力也撞上了我的身体,就算我及时躲避,可后背依然被它的狼头和狼牙给撞出两道血痕。 说来挺有意思的,野兽的攻击往往是义无反顾的,就算配合再出色,再会吸引人注意力,可当它们发动攻击时,却总是那么凶狠。这是它们的优势,也同样是劣势,胆小的玩家自然会被这股气势震住,不是被吓傻,就是为了保命而舍弃了自身原有的手段。可遇到不为气势所动的玩家,就能抓住机会,动就会有破绽,特别是那种必杀一击,破绽就更多,舍弃防御的进攻注定是危险的。不过它们有数量上的优势,自然可以有很多的尝试。 看来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只有狠,对自己狠,比它们更狠,才能用自身最小的损伤,换取最大的利益。想轻松搏杀这三头野狼,只有胆大心细肯掉肉。 连续的击退上前佯攻的野狼,快速的移动着,趟着划步脚尖轻轻点地,扭动着身影,将长剑挥得“呼呼”声作响,气劲使得我挥出的方向树叶细沙都飘荡起来,野狼也早早的退到一旁,伺机而动。陡然间,我脚尖原地一转,并未随着之前的动作而前移,只是诡异的身形一扭,就从三狼的三角包围圈中直窜了出去,等它们停住脚步回过神来准备再次包围我时,我已经不打算给它们机会。 它们依然是老战术,一头迎敌,两头左右包抄,我就是要靠我的移动打乱它们的阵型。我并没有将我首要的攻击目标锁定在迎上来那头野狼上,这头别看它现在积极迎敌,可主要你以上前,它就会退走,吸引你的注意。所以我将首要目标放在了左右分开包抄我的其中一头上,长剑平挥出一个大大的半圆,目标赫然是正面迎敌那头,可我脚下并没有上前的趋势,要的只是给它错觉,我要攻击它。果然,我的攻击一到,它就身体一顿后便退开,这头野狼就是受伤最轻的那头。它一退,我挥出的去势没有丝毫的减弱,直接划向了左边包抄我的那头野狼,我的脚尖也一个扭转,重心迅速降低,冲向了这头野狼,这头就是我选择最先击毙的。本身我右手持剑,向左挥去就是扰乱视听的佯攻,真正的目标就是左边这头,也是后腿受伤那头,这是我早早算计好的,击杀行动不便的它是最好的选择。 平挥之势用老,而我前冲之势刚起,伸出的长剑也不及收回,手腕儿一抖就一个斜撩,攻击在那野狼的前进路线上。显然没有预计到我突然的变招,而且还如此迅速,那左边的野狼几乎没有停下的可能,直直的就撞到了我的长剑上。“叮叮”两声,长剑崩开了它的狼牙,撩进了它的口中,这也是犬科动物悲催的地方,无时无刻,包括跑动中都喜欢张着嘴散热。“呜呜”的嚎叫从它口中传出,只是被我长剑堵上,听起来非常的别扭。趁你病要你命,不顾另外两头攻过来的野狼,再次挺身上前,将长剑往里一送,直接从那野狼的脑袋右边给穿了出来。我是右手持剑,所以撩入野狼口中的长剑自然是偏向它头颅的右部的,虽然穿透了它的头颅可还没有冒气白光,长剑依然卡在那野狼口中。 而身后的劲风已经袭来,向后微微转身,侧面对着之前身后袭来的野狼左拳由下至上轰出。气劲包裹着我的拳头,直接捣在了那野狼的下颌上,左手上传来了巨力,这一扑的力道着实不轻,我的身体都跟着向右歪去。更要命的是此时之前退开的野狼也已经攻来,由于我左右的攻击已经交换了位置,原本在我前方的野狼已经再我的后方,后背完全暴露在了它的眼前。努力的做出了避让动作,可劲风过后我的左肩依然一阵钻心的疼痛。“咔”身后的野狼一口咬在了我的左肩上,獠牙卡进我的肩胛骨里,它的前后爪也蹬在我的后背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嘶”剧烈的疼痛使得我冷害直冒,紧咬的牙关都“咯咯”作响,而且这野狼竟然没松口,那么重的体重挂到我后背上,还是在我被左边野狼撞得失去重心之时,所以很自然的,我向后被带倒。可以想象,如果我没有最后的那竭力的避让,被咬到的就不是我的左肩,而是左颈,结果就是必死无疑。 就在此时,长剑上一轻,白光乍起,终于那被刺穿头颅的野狼死去,我倒下的身体也趟摔在了地上,背后的野狼倒也聪明,眼看我要落地,压在它身上,它直接四爪在我后背上一蹬,就平稳落地。可怜的我后背此时已经血肉模糊,且这野狼依然没有松口,死死的咬着我的左肩不放,而被我一拳击中下颌的野狼,此时也落地,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再次准备向我攻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浑身气劲全面迸发,内力将真气急速震出,不仅将即将扑来的野狼给震得不住后退,甚至连咬着我左肩的野狼的嘴都震得松动了不少。我一狠心,用力扭动着左肩,将左肩从狼嘴中挣脱出来,代价就是一块血肉留在了狼嘴里。不顾自己的伤势,我快速的占了起来,长剑连点,趁着这体内真气迸发之际,在那被我震得后退的野狼身上,点出了七个血洞,白光乍起。 凭着长剑之利,与野兽对战如此之久,终于即将告一段落。赤红这双眼,看着嘴里还咬着我血肉的那头野狼,左肩已经麻木,但不停涌出的鲜血和渐渐流逝的体力告诉我,此时我的状况也不是很好。虽然不是内伤,但严重的外伤依然是致命的。 “死”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憋出一个简单的字。脚步向前一划,带起一股劲风,如果此时有其他人在,定然会看见此时我身上竟然会冒出一缕缕寒气,如同那银狼一样。而那最后的野狼也愣在那里,不知是吓着还是什么,直到我的长剑刺进了它的头颅,并穿过它的胸腹,从它的下腹穿出,才张了张嘴,突出了咬着的血肉,白光乍起。 终于松了口气,失血过多,体力透支。我立刻盘膝而坐,为自己疗伤,补充着营养。就在我与野狼对战之时,却不知道远处落云谷中,正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此战结果,千余名玩家死去八百,只有两百余名逃脱,他们的对手却毫发无伤。 而玩家的对手赫然是新手村中的终极王者:虎王。 第三十九章 密谋虎王 夜已深,东方旭日这三天心情十分的不好,不仅仅因为找不到那直通落云谷的地下通道,现在还多了一件让他头疼不已的事,那就是缺钱。他此刻正在新手村的药店门口来回踱着步。 上次的人狼大战结束后,因为他的一句杀狼有奖,虽然激励了不少玩家,但显然后遗症来了。他是第一个开口之人,没想到所有玩家都向他来要报酬,一问才知,除了长矛队并未悬赏之外,其他另外三大势力都矢口否认他们的悬赏。其他势力的人都说他们只是将东方旭日的话传下去而已,让更多人能听见,又不是他们自己要掏腰包。 对此东方旭日实在是气愤难平,知道自己被阴了一把,虽然战利品非常多,但其他几大势力和不少单身玩家都捞到不少,真要算起来,他的所得也仅只有所有战利品的三分之一不到。这远远不及那些玩家所要报酬的总和,还真是失算了,弄得现在被动不已。 如果这是处理得不好,他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完美形象就全毁了。下午刚将所有战利品都变卖,在自己的势力内兑现了承诺,可剩下的银两再加上之前累积的财富都无法兑现所有人的承诺,更不要说那些浑水摸鱼之人。真是一是失算,摊上了这样的烂事儿。 “老,老大,已经发现地下通道入口了。”正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一名下手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告诉了他一个看到转机的消息。 “好,速速召集人马,十分钟后出发。”东方旭日的心里盘算着,如果能在落云谷中捞到好处,相信就不用为了钱的问题发愁了。当然,倘若能找到虎王,将其击杀,那好处更大,还能早一步离开这新手村,在上一级的城镇中抢占先机。听说极个别的新手村已经有人猎杀了他们村中的兽王,进到上一级城镇了,而自己却困在这新手村一周多的时间了。他的剑法已经小成,公告栏的任务更是早就完成过半,现在就等着击杀虎王了,成为夺回灵石,拯救全村的大英雄。 “老大,万万去不得,那虎王今天下午在落云谷大杀四方,将近千玩家几乎全灭。”那报信之人将气息调顺了后,才焦急的将东方旭日拦住。 “什么,近千玩家,怎么那么大的事,我现在才知道。”东方旭日惊怒交加,作为一方势力的首领,如此重要的消息现在才知道,如何不让他失去了往日的气度。而那报信之人也被一向和煦的这位首领给吓了一跳,畏畏缩缩的不知如何接话茬儿,呆呆的立在原地。 “旭日大哥,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这时一行五人来到了东方旭日面前,领头一位剑眉星目,颇为俊俏的十*岁少年,身着墨绿长衫。而神情自然真诚没有一丝矫揉做作,犹如这东方旭日的翻版。赫然正是跟随他多日,且才华不凡的萧晨。显然萧晨也东方旭日接触越多,也从他身上学到了这份从容淡定。而萧晨身后自然是他的小队伍,相互挤眉弄眼的刘禅与刘祁,透着一个机灵劲儿却不张扬的吕非,最后就是沉默不语,面无表情的罗战。 “萧晨兄弟,是你呀!到底是怎么回事?”调整好情绪的东方旭日恢复了常态,不过神情依然焦急。 “旭日大哥,我就长话短说,今日下午,有玩家找到了地下通道的入口,消息一下就传开,所有人都搜山之人都进入其中。也包括我们的人,那些人并没有通知我们,我想是存有私心,想提前捞点好处吧。可在他们进入地道却发现有不少岔道,探路的玩家回来说那十几个岔道都是通向落云谷的,只是有难有易。于是,那些人就分成几批玩家,挑选最简单的几条岔道进入。谁知其中以批玩家来到落云谷出口竟在虎王附近,这自然是惊扰了在谷中休憩的虎王,结果很明显,除了几十人逃入洞中避过了一劫,其余的近两百人都死在虎王手中。而其他几批玩家不明就里,从其他出口到达,也被那震怒的虎王一阵屠戮。五批玩家千余人,只有不到两百玩家及时退进山洞保住了性命。那些玩家虽然大部分都是单身玩家去碰运气,并无精锐,是些散兵游勇,连我们派去的人也是如此。但瞬间就被虎王屠杀一大片,可想而知,这虎王实力完全不是现阶段的玩家能抗衡的,就算用玩家的数量堆都没用。听逃回来的玩家说那虎王周身劲风一震,玩家无不倒地,虎爪隔空就能击杀玩家,那虎啸声更是震得玩家头晕目弦,心生胆寒,实在是恐怖之极。”萧晨此时也不含糊,娓娓道来,说得也极其全面,时不时的加上自己的一点见解,让东方旭日听得暗暗心惊。 “虎王实力真的如此可怕,那其他新手村怎么能斩杀成功,进入上一级的城镇中去的呢?”东方旭日心惊之下,也不免想得长远了些,难道其他新手村又实力如此强劲的人或者势力吗?那还如何能与之匹敌? “旭日大哥多虑了,听说每个新手村的震界兽王实力都大不相同,虎狼熊豹甚至蛇雕皆有,且兽王亦能靠猎食其他野兽增加实力。我想咱们新手村的这虎王,应该能排到数万新手村的顶级层次吧!我还听说有个新手村遇到的是鹰王,飞在天上完全没办法攻击,只有爬到它设在悬崖上的巢穴才能攻击到,可那只有极少数玩家才能做到,而且就算爬上去,能攻击到的也就那几个人,上去送死。不过听说实力越是强劲的兽王,最后的奖励越是丰厚,也算是变相弥补玩家的损失吧!据说,最高奖励连建帮令都有。”萧晨看来在线下了解了不少相关的知识,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了解到的情况。 “萧晨兄弟确定建帮令也能获得吗?”听了萧晨一席话,这让东方旭日也看到了希望,最高也就是击杀最顶级的兽王获得的奖励,而虎王看起来就是其中之一,这如何不能让东方旭日欣喜不已。 “我爸有个朋友正好在费恩集团担任技术方面的主管,是他透露出来的,毕竟这样的消息的真实性有几分,是没办法确认的。要不是我爸多灌了他几瓶酒,估计他还真不可能说的。”萧晨说得有理有据,也让东方旭日的脑袋飞速的运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让兄弟们散播消息,就说落云谷中有一处秘密宝藏,我从王村长那里了解到了百多年前这安乐村来过一批江湖中人,后来有神秘消失。王村长的爷爷还给他们带过路,这个消息千真万确,我是完成了矿洞残剑的任务才知道这消息的。将这个任务散布出去,只要有人完成这任务,接下来的事就会顺利的按照咱们的预期发展,到时候让那些人打头阵,咱们见机行事。记住,黑石丘陵中的矿洞有大量的残破兵器的消息要先散播出去,随后去武器铺接任务随后在散播,接下来就是去村长哪儿询问这些兵器的来历,一样一样的要安排好,可别弄混了,最后才是将宝藏的谣言散播出去。切记,就说只要派人引走虎王,其他人就能趁机寻宝。这样真假虚实的结合,难保那些自作聪明的玩家不会上当。嘿嘿!”东方旭日将萧晨一人单独的引到了一旁,小声的嘀咕着,他此刻面带微笑。可在萧晨眼里,这位潇洒温和的旭日大哥却透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狡黠,这和平时的东方旭日完全不一样,真不知道对他来说是好是坏,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哎!为兄也实属无奈呀!其他新手村都已经进入了上级城镇,可看看咱们,依然在这里束手无策。你也知道虎王的厉害,如果不加快进度,用非常之法是不可能斩杀虎王的,难道咱们就只能一直困在这里与野兽打交道?就算我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安乐村这上万的玩家着想,只有出此下策,我相信,凭咱们这一万多号人,定然能将虎王斩于剑下。而且这是游戏,就算真的被虎王所杀,也会再次复活的,没什么科担心的。关键时刻,可不能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晨弟,你可要支持为兄呀!”东方旭日此时也看出了萧晨的异样,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声长叹。然后痛心疾首悲天悯人的样子,这对于心怀仁慈且人生阅历尚浅的萧晨无疑是最大的触动。 “好,旭日大哥,我信你,就按大哥说的办。”萧晨虽心有顾虑,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他也是果敢决绝之人,他也想尽早的离开这新手村,去更高更远更大的城镇去看看。 “这就对了,别叫我旭日大哥,直接叫大哥即可,晨弟,我看好你。”东方旭日此时心情大好,如果计划顺利,他这渔翁是当定了,虽然其他势力或者不少单身玩家也会和他打着同样的算盘,可他早另有计划,不怕那些人不上钩。 商量完毕后,萧晨带着他的四位兄弟匆匆离开,而东方旭日却慢慢的走进了身后的铁匠铺。 而此时的我正在黑石丘陵调息养伤,这次伤势颇重,特别是左肩上的伤,就算使用了药物,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还要是皮外伤,虽然疼痛,但并不大碍,只能是慢慢调息休养。当然,我是一点不知道异常密谋的大动作正悄悄的进行着,便调养别盘算着接下来的修炼啦。 一阵狂风从黑石丘陵深处席卷而来,耳边呼呼的风声和衣衫飘荡起来的咧咧作响。一股寒意袭遍我全身,也不知是玄寒奇石的效用还是其他。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四十章 高潮来了 “呸呸呸!哇擦,是哪个龟儿子把老子的画像贴得满村都是,害得老子没办法做营生。太可恶了,要是让我知道谁坑了老子,老子非扒了他的皮。”此时一肥胖的身躯从黑石丘陵中的一个小矿洞中钻出,吐出了一嘴黑泥,骂骂咧咧的扭动着抖去一身黑土。 皎洁的月光之下,此人吐完口中的泥后,将冲着矿洞口的身体转了过来,照出一副奇葩的面孔。三角眼,八字眉,朝天鼻,腊肠嘴,招风耳,黄牙中的黑泥还嵌在了牙缝里,要是有人见到此番情景,保证能大叫一声“鬼呀!”然后一个转身吓得是扭头就跑,或者直接吓晕过去。此人正是那被村中通缉的丑陋胖子。 说来也巧,这胖子出来的矿洞,正在我调息的地方不远,我刚好处理完伤势,调息完毕。此时,衣衫早已被野狼抓碎,浑身血迹,头带以断裂开来,披头散发,正在吃随身携带的馒头。 我专心的吃着,一点也没注意身后的丘陵上下来一个人,毕竟之前我与三头野狼激战时,动静不小,要是有人听见,早就过来了。这地方甚是偏僻,我正是看准这地方不容易被打扰才在此练功的。 “哎哟喂,咚咚咚”我身后响起了一声尖叫,随后滚动声响起,将我一惊,也没起身依然盘坐着扭动往身后一看,就看见一团肉球滚动而来,刚好在我身后停住。我扭过的脑袋正好看见他趴在地上的那张脸,他也看见我,四目相对,咱们之间的距离不足十公分。呃! “鬼呀!鬼呀!”同时两声惊叫从我口中和面前那肉球上发出来。不同的是,见到眼前那副尊荣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提剑就准备一刺。而眼前那肉球则是以难以执行的速度弹了起来,迅速后退,与我来开了距离。 “你是人是鬼,爷爷我有护身符,遇神拜神,遇鬼驱鬼,南无阿弥陀佛,唵嘛呢叭咪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哇擦,喔哒!”这肉球退开后,左手不知从包袱里掏出何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右手食指拇指伸出并在一起,其余指头弯曲回手心,身体重心下沉,左脚站在原地微微弯曲,右脚踏在前方绷直,前后晃动肥胖的身躯,使得浑身的肉随着这晃动一颤一颤的。这个造型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王姓导演拍的电影中的一个人物形象“肥螳螂”。不过这厮口中神神叨叨的念道着什么,这让我听得头都大起来。 “喂喂,我是人,别念叨了。”此时我从先前的惊吓中早就回过神来,等看清面前这人时,自然是认出了这想忘都忘不了的面孔,正是那名叫高潮的胖子。 “哇擦,你是人呀,吓死我啦!你这幅模样也能叫人,看看,你在吃什么血不拉几的,像是人肉。”这胖子,依然戒备着摆动着肥胖的身躯,并没有相信我的话,还嘟嘟那腊肠嘴,指向了我右手拿着的馒头。 我这才注意到,我转身之际,因为左肩受伤,只能右转,而右手因为处理伤势,使得上面沾满了鲜血,就这样拿着馒头往嘴里塞,白馒头都成了血馒头了,再配合上我这副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尊容,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遇到鬼了。不过,这胖子也不看看自己这鸟样,居然说起我的样子,真没有自知之明。 “我是玩家。练功,受伤的。”我懒得和这胖子计较,连多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欠奉,我可没有被虐的倾向。 “哎哟,大兄弟,对不住了,不知者不罪嘛!嘿嘿!”这胖子一听我说自己是玩家,立马就收起了手中那物,收起了之前的架势,挪动着一身肥肉就往我身边靠。毕竟能说出玩家这个词的,必定不可能是什么妖魔鬼怪的东西。 “大兄弟,我想问你个事儿,你认识我吗?”这胖子,凑到我的身前,一屁股坐地上,正好与我面对面坐着,那一身囊肉一阵剧颤,连我盘坐的地方都微微有一丝振颤。边说还边将自己那张粘有不少黑灰的丑脸擦干净往我面前送。 “离我远点儿,你这张脸,可别吓唬我。”此时我一转过身体,可依然盘坐着没起身,不过看到这厮凑到我面前的这张脸,我真的有想将他一剑劈过去的冲动。不过我依然伸出右手,将他推开,他也看清我手中原来是半个血馒头。 “大兄弟,我问你的是正事,可不能人身攻击的。你真的人不是认识我?”这胖子脸上有些挂不住,虽然人到中年脸皮已经练到一定的厚度,可被我这个比他矮上一辈儿的年轻人毫不留情的说道自己短处,也让他有些不满。 “你姓高名潮,巴蜀人士,今年四十有一,尚未婚配。对不对?”我依然没有去看着胖子,沉吟了一会儿,张口就曝出了这厮曾今自爆的家门。 “哇擦,大兄弟,连这个你也知道,那你一定认识我,买过我的草药吗?我怎么不记得你了,我可是过目不忘的。”这胖子,上下打量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别把自己说得跟卖狗皮膏药的一样,我见过你在村里卖香草,有什么事赶紧说,不说我就走了。”对他的废话,我是懒得理了,准备起身走开。 “别呀!大兄弟,你瞧瞧老哥我这模样惨不?”胖子一把抓住我的衣袖不让我起身离开,还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那模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没想到他伸手抓住我衣袖却“撕拉”一声,将我的袖子整个儿扯了下来。 “你这模样是天生的,怨不得别人。”我没好气的回到,这一副本来就破破烂烂了,现在可好,缺胳膊少腿儿了,我自然没好脸色给他看。 “哎呀!兄弟,对不住了,你衣服我陪,我不是问你我的样貌惨不!呸呸呸,瞧我这张嘴,一着急就语无伦次,我是问你我想在这副尊荣惨不。哎,我就直说吧!不只是那个王八孙子把老子给坑了,原本我还想凭着那驱兽香草发财,可没卖几天就被人给搅黄了,现在我的画像贴得满村都是,想找到我问出那地下洞道的秘密。还好我当时溜得快,不然被那群人抓住,就不知道是什么下场了。我看大兄弟你我有缘,才和你说那么多,你不会怪老哥唐突吧!”这胖子开始还一脸郁闷,说道后来就愤怒无比,似乎是内心压抑太久,此刻爆发出来一样。 “啊!还有这事?这个胖,高老哥,你的画像是多久挂上去的?”我听得一头冷汗,不会那么巧吧!这三天我一直在黑石丘陵练功,没有回村,更没有接触其他玩家,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 “三天前,一大群人说要找胖子,还形容出了我的长相,呃!大兄弟,你也知道,我比较天赋异禀,所以一听就是找我,所以悄悄挖,呃,悄悄溜走了。一天后我躲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听见过路的人说将我的画像贴在村中,吓得我一身冷汗,然后再也不敢露面了。其实我是想请大兄弟帮我回村打听一下现在到底如何?大兄弟,你可要救救老哥呀!老哥在这儿给你跪下了,这几天完全不是人过日子,我苦呀!苍天呀!大地呀!谁来帮我出这口恶气呀!啊!”看着这胖子委屈,憋屈的可怜模样,我心中此刻只剩下愧疚之情,没想到我那一句转移众人注意的无心之举,却坑害了他。特别是那一声凄厉“啊”,更让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事了。 “高大老哥,你放心,这事儿就交给我办了。”现在只有尽量帮他摆脱现在的困境。 “多谢你啦!大兄弟,我早就看出了你不同凡响,如果大兄弟你方便,顺带着帮我查查是那个王八羔子将我坑害成这样,我高潮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否者就对不起我这身肉了。”这胖子见我答应满心欢喜,随后就狠狠的对着他这身肥肉起誓,看着这因为激动而颤抖得如波浪般肥肉,我一脸无语加无奈。此刻我还颇为心虚的想着,这事儿玩儿大发了。 “呃!高老哥,咱们不说这个了,我想问问高老哥,你这样子,如何能找到那所谓的地下通道,摘取驱兽香草的呢?我听人说这每一件事都可难了。”为了转移话题,我只能强装着去询问其他的事而,分散他的注意力。 “嘿嘿!大兄弟,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可是我家祖传的秘笈。想知道吗?”听到我的问话,这胖子马上恢复了那一脸嘚瑟的模样,这变脸比翻书还快,难道他学过川剧的变脸。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 “你瞧我这德行,一激动什么事儿都忘了,我与大兄弟一见如故,还为请教兄弟尊姓大名?你老哥我姓高名潮,巴蜀人士,今年四十有一,尚未婚配。” “高老哥,已经介绍过了,在下玄隐。”我看着高老哥还有继续自我介绍的趋势,立马出现制止住了。 “嘿嘿,职业习惯,职业习惯。玄隐,恩,好名字,我就叫你玄老弟了,你接着叫我高老哥,这称呼,我听得舒坦。言归正传,不知道玄老弟听过土夫子这个名号没?”高老哥并未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又抛出另一个问题,还一脸神秘的说着。见我摇头,于是就接着说道。 “这南方人将盗墓者成为土夫子,北方人叫摸金校尉,不巧,你老哥我,就是祖传干着土下买卖的。嘿嘿!你看着是什么?”高老哥看着我惊讶的表情,从包袱里摸出一物来,是把短柄铲子,铲夹宽仅两寸,宽成u字半圆形,铲上部装长柄洛阳铲虽然看似半圆,其实形状是不圆也不扁,最关键的是成型时弧度的打造。 “此物名叫洛阳铲,可是做咱们这一行的必备利器,之前我将村中的简单任务都做了一遍,所得的武器都回炉让张铁匠为我打造了一把。然后就闲来无事,四处探秘,嘿嘿!说来也巧,有次我在地下挖掘金属时,突然挖通了一条隧道,你知道吗?他隧道正是通往落云谷的隧道,因为咱们安乐村有条巨大的地下河,所以很多地下干枯的水道就成了地下通道了。顺着那条地下通道再加上我的探测挖掘,就找到了落云谷,并顺利的取得了香草。就连三天前那次逃脱,都是我靠村中挖好的地下通道逃出去的,不然你以为我这吨位,如何能避开那么多人的耳目,翻越崇山峻岭完成那么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呢?哈哈哈!”高老哥亮出了他这层神秘的身份,让我真是大开眼界,连连惊叹。 第四十一章 莫名其妙 “高老哥真乃当世奇人也。”我发自内心的赞叹道,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那高老哥之前拿出那物又是何物呢?就是那什么一长串念叨时拿出的那物。”我不解的继续追问道。 “嘿嘿,你说的是此物吧!摸金校尉有符,咱们土夫子自然也有,这可是我根据祖上的神符打造而成,上面还浸泡过那野狗之血。”高老哥又将一枚如逗号的暗红色符文掏了出来,一股腥味扑面而来。 “说来,咱们这一行也有损阴德,我先祖本来都是高大英俊,气势不凡的,可因为生活所迫做了这一行后,接触的阴气过剩,结果弄得不是因年早逝,就是体弱多病,你瞧瞧我这模样,报应呀!报应!还好,《苍穹》的出现,让我不必再为那因果之事烦恼了。而且我也早已金盆洗手多年,先祖累积的财富也足够了,之前还做点小生意,也算是个商人。听说女儿进入游戏里还体验了,所以我也跟着进来了。”高老哥缅怀着过去,时而无奈,时而又露出会心的微笑。看着这丑陋的男人,让我心中想着,他还真是不一般呀! “高老哥,你有女儿?”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瞧不起你高老哥,认为我不能娶妻生子?”他不满的对我翻着白眼儿。 “不是,高老哥不是说尚未婚配吗?何来妻女呀?” “唉!那都是生意场上的客套话,我想不用我解释,只要我这样一说,相信不少客人都会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我这里,这样我才能进行我下面的步骤不是?不过玄老弟你是自己人,自然不能欺瞒你,我爱妻虽然被我克死,可女儿却好好的,只是我从来没见过她的面,我怕克她,她一出生就送到我妻子的娘家后就再也没联系过,可能她都以为我死了。算算年纪,今年也应该有十八了吧!要不是听说她也进入游戏中,我想,我也不会进来。我只是想在这里面看到她,看看她健不健康,看看她长得漂不漂亮,千万不要像我这样。呜!”高老哥越说情绪越激动,最后实在说不下去了,哽咽了起来,看得我心里也是非常难过。 “高老哥,你是个好父亲。”异常坚定的看着这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外貌丑陋不堪的男人,想的却是世间的美丑不是光凭眼睛的。 而就在我与高潮相谈甚欢之时,有一个人无比悲催,他的名字叫项楚,此时他正倒提着长枪在黑石丘陵中狂奔。他身后,一抹金黄色的身影直追他而来。 “项楚,你给老娘站住,老娘又不吃人,你怕个屁呀!你还是不是男人?”身后那道身影高声叫喊道。 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三丈以内,没有拉开,不是项楚不想拉开,而是后面那女人的速度也太快了,丝毫不比他逊色,而且还耐力惊人。从新手村一路逃出来,身后那女人愣是没有丝毫减速,拖得项楚都快扛不住了。他也在奇怪,自己的名字怎么会被这女人知晓的。 刚开始的时候,后方的喊话他还会回几句,无非就是别再追一类的。而此时,他已经无力回话了,只能拼命跑,想甩开她。 话说自从三天前的人狼大战之后,就是项楚悲催生活的开始。身为长矛队长的他,带着兄弟们与野狼群殊死拼杀,在那里,他遇见了身着豹纹皮装,手持鸳鸯双刀的女人。她叫雷思雨,这名字不是项楚问的,而是那女人自己说的。自那以后,这女人就缠上他了,每天不管是回村休整,还是出村狩猎,都一直缠着他,这让他的兄弟们都暗笑不已。 也没办法,他们长矛队是一个整体,所以行事都是一起,想避开这女人悄悄溜走都难。在这三天中,他已经被折磨得不行了,对一个女人,怎么好打杀,怎么呵斥也吓不退对方。他可是有正事要做的,那是他们长矛队的使命,不可能被这喋喋不休的女人给扰乱自己的心神。所以他今天下午选择了单独离开,避开那女人,然后再和自己的队伍到预定地点汇合。 可他刚一出村,就被这女人发现了,于是就有了这一追一逃的一幕。 在项楚心中,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只可能去做与任务相关的事,让自己和自己的兄弟变强,才是首要任务。在任务中都没有一样是和女人有关的,所以,必须解决这个麻烦。所以,他一直是往最偏僻,最不好走的地方跑的,借机甩掉那女人。 他边跑边想着,自然是分心了,又被身后的女人给追近不少。绕过这层层的丘陵,转过一个弯后,他扭头望向身后只有两丈距离了,没有办法,玩儿命跑吧!也没注意前方是否有障碍物就一个加速,冲了过去。 “砰,咚咚,哎哟喂!”撞击声连带着痛呼声响成了一片。 “他奶奶的,哪个不开眼的孙子,不长眼睛,那么大的路不走,非要往你爷爷身上撞。”此时,原本和我并肩而行的高老哥,被突如其来的一道身影直接撞了一个四脚朝天,也幸亏他那身吨位和肥肉,落地之时,大地轻颤,他的肥肉一接触大地就四散开来,随后慢慢回收聚拢,再次散开,这循环往复多次,也当真是一大奇景。而我则是感受到了强烈的劲风袭来,全身气劲迸发,闪避开去,我以为是野狼的袭击。 而撞过来的那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直接被高潮这身肥肉给弹了回去,与他身后另一道身影撞了个满怀。 项楚只觉得自己撞伤了什么东西,然后就被被一股无形的推力给推得倒飞回去,而且还在这倒飞的过程中翻转了身体。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这一撞虽然并未让他受伤,可脑袋现在晕乎乎的,从一个加速度瞬间转到另一个反向运动,这样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呜呜”一个软软的物体被项楚压死死的压在身下,而他的左手正握着一更加柔软之物,更让他想不到了是,他的双唇也与一个温热的软物黏在了一起。对方支吾着,急促潮热的鼻息不停的拍打在他的脸上,其间还透露出一缕淡淡的幽香。这个时候,他大脑“嗡”的一声,只想到两个字:完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巧不成书吗? 我此时已经定神看向了撞来那道身影,立马转过头去。而高潮则是依然躺在地上没有起来,可支起脑袋看向了撞他身影,等看清楚去,表情异常古怪。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非礼!呃!”这高潮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方的动作,一眨不眨的却说出了这句让人无语的话。 听到了身后的话,项楚如受了惊的兔子,一下就弹了起来,随后立在那里不知所措。此时他依然表情冷峻,可那红得跟猴儿屁股的脸色出卖了他的心情。 “项大哥,雨儿就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故意将我引到这偏僻处才鼓起勇气表白呢?不然也不会刚刚对人家那样,我不管,你要对人家负责。哎呀!羞死人了!”雷思雨此时已经坐了起来,只是这娇羞的模样与之前那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霸气形象完全是两个样子。现在更是,双颊绯红,身体都蜷缩在一起,掩面做羞涩状。 项楚此时满头冷汗,转过头去不敢看雷思雨,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我这里。 “都是你们害我。”项楚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完全乱了方寸,大吼一声,头上青筋暴起,牢牢握着长枪的右手,将长枪一抖,枪尖对着还在地上躺着的高潮就前冲直刺。 他的长枪带着强烈的气劲将地上的碎石都吹开,这含怒一击的威力着实不小,要是高潮被刺中,还真是难逃一死。而此时的高潮则是被这场面吓傻了,他何时见过这样的阵势,都忘记翻动他那肥厚的身躯躲避。 “枪下留人。”我也只能大喝一声,浑身气劲迸发,将手中长剑由下往上快速的一撩。长枪自然是要比长剑长不少,不过我与高潮的距离更近些,所以在长枪即将刺中他前,被我的长剑截住。 “叮”的一声金属间的碰撞声,点点火星在这夜晚迸发出来,两柄武器被这碰撞之力齐齐弹开,而撞击在一起的气劲依然将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高潮依然吹得猎猎作响。 我的右手一沉,随后长剑比挥出去的速度还快的速度弹了回来,运气于手将这反震力给卸掉。对方这击,力道奇大,角度刁钻,还带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枪乃百兵之王,果然名不虚传。 而此时的项楚,怒刺一枪之后,被我一声大喝被惊醒少许,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鲁莽了。可如今枪势已成,想收回也为时已晚。只能充满着懊恼与愧疚刺了出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枪尖即将刺入那人体时,被横空出现的剑势给生生撩高,他这一冲直接就从那肥硕的身躯之上跃了过去。 “啊,啊,啊!哇擦!被撞破丑事想杀人灭口呀!奸夫淫妇。”高潮此时已经从那一枪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现在他浑身冰凉,连叫三声发泄着心中的恐惧,随后就破口大骂起来。任谁差点被莫名其妙的杀掉,都不可能会有好心情的。 “肥猪,你骂谁奸夫淫妇,老娘活剐了你。”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特别是这位正内心忐忑的雷思雨。可不此刻她有一改先前的娇羞,腾身而已,持着鸳鸯刀,如母豹扑食般的,掠向刚坐其身子的高潮。 “玄老弟,救我。”这肥胖的老小子在关键时刻又想起我来,刚刚要不是我那一剑,估计他自己也知道,会被串在长枪上化为白光。 “各位,稍安勿躁,误会。”我自然也不可能让高潮死于对方刀下,毕竟我对他有愧,且觉得这丑陋胖子的本性其实蛮不错的。所以一步跨出,挡在他身前,长剑连点两下,击向了这女人持刀双手的手腕儿。攻之必救,最适合解围。 第四十二章 暗流涌动 雷思雨此时非常的愤怒,原本以为项楚将她扑倒在地,是情难自控,没想到坐起身掩面娇羞的她,居然听见有人敢出言辱骂。这里就四个人,他是唯一的女性,对方骂“奸夫淫妇”明显就是指的她和项楚,这让她如何不怒? 手持双刀快所闪电的攻向了一滩肥肉,她很自信,自己的身法步法已经小成,两两配合根本不是那貌丑如猪,体型比猪还猪的人所能抵挡的。 就在此时,站在一旁,如叫花子般浑身血迹,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持剑之人动了。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此人就挡道了那肥猪身前,只觉得他手腕儿一震,就抖出两剑,剑势凌厉,直取雷思雨的左右双腕儿,此招一虚一实很难防范,唯有避其锋芒方为上策。 其实之前她已经注意到了持剑之人不简单,在刚才项楚大吼一声,刺出长枪时,她就已经从娇羞状态恢复过来,看着此人一剑将项楚的怒击挑开。虽然是以硬碰硬的方式,谈不上多精妙,可足以见得他内功已经小成,再看着他朝着自己刺出两间之后,又判断出他的剑法也已小成。对手不简单,但她这一口气又不能不出,所以干脆不想那么多,直接了当的硬碰硬,这才符合她的性格。 双刀在雷思雨手中如蝴蝶般交叉挥舞着翅膀,将对方刺出的两剑尽数挡住,随后就灵活快速的移动着,寻找着战机。 而现在我面对这眼前,如灵猫般移动的女人,真的很无语。真都哪儿跟哪儿呀?莫名其妙的就动起手来,此时我身后依然坐在地上的高潮也见势不对闭上了嘴。前有豹纹双刀女游斗,后有长矛队长,呃,对,怎么长矛队长现在都没攻过来呢?正在我纳闷之时,身后响起了那长矛队长的声音。 “两位,对不住了,项某冲动了,刚才是我的不是,我想两位道歉。”那长矛队长的声音洪亮刚毅,但这样堂堂正正的承认自己不对,还真是少有。其实当我看清两人后,就认出了他们,毕竟长矛队长我已经见过三次,而作为五大势力的唯一女性,这位豹纹双刀女自然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我每次见人时,貌似形象都邋遢无比,他们应该是认不出我的。 “项大哥,干嘛跟他们道歉,是他们欺负人家嘛!”还没等我开口,这豹纹双刀女就直呼着自己受了委屈,刚刚还霸气十足的模样,现在居然还嗲声嗲气的扮起可怜来。特别是那反握双刀的手,两根食指伸出,在她那豹纹腰带挂着的配饰流苏处,相互缠绕着打转儿。在场的三人无不一身鸡皮疙瘩,继那娇羞之后,大家再一次见到了这女人变脸的速度当真比翻书还快。 “玄老弟,他们也欺负人家嘛!”没想到这高潮此刻也学着对面女人的模样发起嗲来,只是人家好歹也是女人,虽然之前见过她发飙的样子,让人有点不适应。可这中年大叔级别且如此样貌体型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高潮也来这一出,我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着,胃都有些痉挛。显然,和我一样感觉的还有我身侧的长矛队长,就只有那双刀豹纹女,圆眼一竖,瞪着高潮。 女人和商人估计是变脸最快的两大团体了。 “呃,高老哥,都是意外,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调整好状态,随后将目光转向了长矛队长,先听听他会怎么说。 “你是高潮,哇,终于见到活的啦!原本以为村中画像上长那样的人不可能存在这世界上,没想到居然还真有。哈哈哈!”原本怒气冲冲盯着高潮看了好一会儿雷思雨却突然狂笑起来,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一丝作为女人的矜持。显然,她是认出了这位高大名人了。 原本想说话的项楚,此时也颇为尴尬,自己的话被雷思雨被憋了回去,偏偏他自己现在还不知怎么面对这女人,刚刚那虽然是意外,可似乎他一个大男人,确实占了别人便宜,这让他如何是好。 “喂喂喂,小姑娘,我看你也就二十多岁吧!算起来我这年纪,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样的态度对待长辈的吗?咱们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现在都丢哪儿去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高潮语重心长的倚老卖老着,面对女人,显然他也知道该如何应对。和女人争论,简直是自寻死路。 “是呀是呀!尊老爱幼,如果你都能算老的话,那我自然就是幼啦!咱们扯平,哈哈哈!”雷思雨此时也不含糊,将高潮的话原原本本争锋相对的回敬过去。 “小姑娘年纪不大,没想到来伶牙俐齿的,这个尊老自然是应该的,至于爱幼嘛,自然是另有去人去爱啦!你说对不对呀!”听到高潮阴阳怪气的语气,说着到后来,还直接将长矛队长给拉下水来。 听出高潮的弦外之音,雷思雨刚刚还彪悍的气势一下就蔫儿了,随即脸一红,也不接话,只是偷偷的瞟向项楚。 而项楚此时担心的就是又将刚刚那事儿给扯出来,没想到还是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 “雷姑娘,刚刚实在是对不住,那是意外,要是你真的气不过的话,一刀把我给杀了吧!我绝无半句怨言。”项楚一副大义凌然,任凭处置的态度加上他此时说的话,让雷思雨心中顿时失落至极,她心中想着,难道项楚宁愿死,都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吗? “项楚,我恨你。”心灰意冷之时,雷思雨悲愤交加,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憋出了五个字后,头也不回的的消失在了不远处的丘陵之后。 “这是演的哪一出呀?”高潮此时完全摸不着头脑,这悄悄那女人消失的地方,那儿看看依然呆立着的长矛队长,一脸茫然。 “我叫项楚,还为请教二位尊姓大名,刚刚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显然,长矛队长并不想纠缠于刚刚发生的事上,先是自报家门,随后对着我与高潮再施一礼以示歉意。 “原来是项大哥,在下玄隐,这位是我高潮高老哥,相信项大哥一定见过他的,高老哥,还不起来,地上可凉。”我也抱拳还礼,做了自我介绍,并指向了还在地上赖在地上不起来的高潮,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瞧我的人肉翻滚。”高潮那肥硕的身躯向后一躺,然后提起双脚也往后翻,双手也倒撑在地上,如倒退的圆球般的翻滚起来。头下脚上,就在这样翻过去,脸朝地面,而双脚即将触地之时,他那夸张的肚子,往下一顶,肥肉的弹性如波浪般累积扩散聚拢,双手再向下一撑,直接就弹着站了起来。 我与项楚都看得连连心叹,特别是我,对这高老哥还真是暗暗佩服,奇才呀! “高大哥,你好!玄隐兄弟,好样的。”虽然惊叹于高潮的人肉翻滚带来的效果,可毕竟这不是项楚在意的。而相反,我之前的那一剑却让他毫不吝惜对我的赞叹。 “项大哥,你这是第三次对我说好样的了。”平时冷酷的项楚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可能就是他高兴时的唯一显露的表情吧! “哦?第三次,我们以前见过吗?”项楚努力回想着,看着披头散发的我,只是完全没想起来。 “每次见到项大哥,我这形象都是变得不一样,难过你想不起来。第一次,野猪王;第二次,银狼;这是第三次。”我将面前披散的长发拨了开来,对着项楚说道。 “是你”项楚震惊之色丝毫不亚于之前与雷思雨肌肤相亲时的表情。随后,交谈声在这偏僻的丘陵中响起。 月落日出,我独自一人回到了新手村,而高潮则不敢回村,依然躲在黑石丘陵的矿洞之内,项楚也以离开与他的队伍汇合。我们三人相谈甚欢,但前路依然需要脚踏实地的一步步踏出,我带着打听高潮此刻处境的任务,进了村。整理了一下衣衫与这几天的所得,就来到公告栏前看看有什么任务可接。 打听事儿的做好地方莫过于茶馆,还不待我走进茶馆门前的凉棚中,就已经听闻了落云谷那一战。而那所谓的高潮的画像也早已被撕下,毕竟地下通道已找到,就没必要在找画像上的人了。我也算是心中好受了些,如果高老哥因为这事被持续影响着,那总是压在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既然来到的茶棚前,就进去坐坐,也难得休息一下。刚落座就听到周围不少人都在议论着一件事。他们声音不大,可我还是听到了他们反复提到了一个词:虎王宝藏。 正在我边喝茶,吃花生之时,在茶馆主楼二层的雅间里,东方旭日与一人围桌而坐。 “准备得怎么样了?”东方旭日坐在一方,正好挡住了对面那人,让人不知对方的样貌,而开口的正是东方旭日。 “已经好了,就等着鱼儿们上钩了”说话之人声线中性,平淡的话语中却透露出强大的自信。 “好,事成之后,你我共享这胜利果实,哈哈哈!”东方旭日此时没有一点谦逊平和,那张狂的笑声充满了整个雅间,久久不散。 第四十三章 虎王宝藏 迎着清晨的阳光,再次来到的黑石丘陵。此行的目的自然是要告诉高潮,他已经平安的消息,可当我来到了预定地点,却依然不见他的踪影,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我都在附近猎杀了十几头野狼,也不见他出现。回想起他那句话,“如果我中午还没到,就不用等我”,还真是奇奇怪怪的。 无奈之下,我不再停留,回到了黑石丘陵与枫叶岭交界的那座山下。之所以会重回这里,是因为我在茶棚里听到了一个消息。 虎王屠戮数百人,震慑了所有玩家,随后就有消息传来,说是一个玩家在黑石丘陵的矿洞中捡到一柄残兵,完成了铁匠的私人任务,随后牵扯出了一段隐秘。现在新手村里都闹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不过这个隐秘如何又和那虎王宝藏搭上关系就不得而知的。原本我还想找到高潮,凭借他的挖洞本事,悄悄溜进去看个究竟,但现在也只能自己跟着一大群人按照常规道路去看了。 毕竟虎王必定有那块玄寒奇石,无论如何我都非去不可,就算明知兽王威势难挡,也该去奋力一搏,这才是大好男儿该做的。更不用说这奇石的效用,那可是我一直都期待的,不知道集齐五块会有什么奇效。 山脚之下,稀稀拉拉的玩家往山上走去,虽然看似人员松散,移动也很缓慢,但就这样源源不断的聚集,定然也不会少。看来大家都抱有同样的心思,继人狼大战和落云谷一战之后,过早的将人员聚拢在一起,是很容易被五感敏锐的野兽发现的。 之前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山中,山上的各个通道也没陆续的发现。而我也随着几人进入了其中一个地下通道中,手持着早就准备好的火把,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两眼一抹黑,连东西南北都找不到了。没一会,就再次来到了那空旷巨大的山腹中。此时,日上三竿,山腹顶端的那洞口将一道巨大的光束投下来,整个空间都被照亮了,同时也照出了那条横穿山腹的地下河。听说才发现地下通道时,因为人太多,还有倒霉之人,因为在山腹中拥挤不堪,被挤下山洞中的那条一丈多宽的地下河的。估计那人是是被河水拖入地底活活憋死的,还真是悲剧。 而就在此时,河对岸却出现了两拨人马,似乎在对峙。在这空旷的上腹中,容纳数千人都不显拥挤,而这对峙的两方,其中一方正是东方旭日,而另一方是那双锤精肉男。这显然是两大势力的冲突,虽然在新手村又上万玩家,可真正聚集数百人玩家的,依然也就那五大势力,大部分都是些小团队或者就是独行侠。 “东方旭日,别人怕你,我岳云隆可不怕你,可别没事找事。”那双锤精肉男别看年纪已是五十开外,可火气一点也不小,那洪亮的大嗓门儿瓮声瓮气的充斥在这巨大的山腹中,使得原本有些吵闹的山腹一下都震得安静许多。 “隆前辈误会了,我这不是就询问一下昨天下午发生在那落云谷中的事嘛!何必这样大动肝火,听我的兄弟说,最开始找到地下通道入口的,正是隆前辈的手下,随后悄悄潜入,却意外的找到了那虎王宝藏。但被虎王发现,暴怒之下,将他们全都击杀,也正因为有这事的出现,才有了后面大批玩家进入落云谷中,被余怒未消的虎王给屠戮一气的。在场那么多玩家,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去寻那虎王宝藏,岂不是更好。不知隆前辈意下如何?”东方旭日笑容满面,但说出的话却让人震惊不已,难道这传言中的虎王宝藏是真的。 “放屁,东方旭日,我敬你是和我们帮主老对手,在之前的几款游戏中也有过碰撞,也都各有胜负,你也算是个英雄。但想这样没凭没据的话,可不能乱说,否则就是落了你日月神教的威名。”这叫岳云隆的双锤男,手持双锤,开始还颇为气愤,后来就收拢了情绪,说得也是毫不含糊。 “多谢隆前辈谬赞,不过该说清楚的,自然是要说得明明白白的。小九,出来吧!将你看到的原原本本告诉在场的诸位。”原本以为东方旭日是在叫自己的手下出来对质,可出来的却不是他的手下,而是岳云隆的。 “是,东方教主,我原本是东方教主派到他们杀神帮当卧底的,而在发现那虎王宝藏之人,正好与我相熟,是他亲口跟我说的。虽然我一直努力打听,可那人再也不肯透露分毫,无奈之下,才选择了将他们的丑行曝光。他们早就知道了那虎王宝藏的所在,可无力获取,所以才暗中发布种种消息,煽动玩家来吸引虎王主意,趁机夺宝。”这叫小九从岳云隆的队伍中走了出来,急切的说着,让在场之人又是听得一惊一乍的。 东方旭日这招用得极其高明,如果只是让岳云隆自己的手下反水来说,效果不会太强。而让自己的手下故意暴露身份,这样说起来,自然可信度稍微高些。不过依然是有不少破绽的,比如,那小九是东方旭日的人,自然是会为自己的主子说话,污蔑他们的老对手。 这一点,只要是脑子不笨的人,都想得到,那岳云隆自然也是心中有数。不过似乎东方旭日是算准了他的脾气,他们杀神帮的人,都是一副德行,火起来就不管不顾。 “东方旭日,你个狗日的,想找茬就明说,何必找这样下三滥的借口,你想将我们放在风口浪尖,也不想想,那么牵强的借口也有人信。不要以为你人数占优就想先灭了我们,好去除最大的竞争对手,先不管是否真有什么虎王宝藏,就算有,我也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弟兄们,杀,灭了这帮孙子,就算死,也不要堕了我们杀神帮的威名。”这岳云隆一点也不含糊,说动手就动手,完全不给东方旭日的人反应时间,就冲杀过去,这戏剧化的一幕发生的实在太快了。大家本事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来看,没想到瞬间,两路人马就拼杀到了一起。杀声回荡在山腹之中。 “诸位,快看,他们阴谋被识破,恼羞成怒了,大家快点一起上,擒住岳云隆,我自有办法让他开口说出虎王宝藏的下落。上呀!”此时东方旭日在人群中高喊,一边对敌一边还不忘鼓动在场的玩家上前祝他一臂之力。 “卑鄙小人,吃我一锤。”此时岳云隆气急,浑身气劲迸发,向前东方旭日抡圆了双锤冲了过去。他的威势,使得他自身为中心两米范围内的玩家,无论己方还是对方的人,都被砸得吐血后退。这就是没有正式帮派的坏处,如果正式帮派成立,就算被己方人员攻击到,也能减轻很多损伤的。 而东方旭日此时见到有玩家玩家已经有了意动,但更多的人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来看这场争斗的,他也没想到这杀神帮的二号人物竟然如此冲动,原本是想激得他方寸大乱,随后再借助玩家向他施压,最后将这最大的竞争对手给逼退,没想到这岳云隆竟然如此刚烈。 无奈之下,只有硬着头皮与他对站战,他的计划都还没展开,连虎王都没见到,就要损兵折将,很可能失去等下的竞争,这实在是让他心有不甘。 岳云隆的双锤被他舞得“呼呼”声作响,这样的重型武器攻守兼备,被精壮之人使用好了,一般刀剑武器都很难近身。所以东方旭日也唯有游斗,凭借出色的步法闪避着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显然,重型武器的弱点没一会儿就暴露出来了,就是对体力内力都要求太高,且不能持续。东方旭日已趁着岳云隆的三次回气间隙,刺出三剑,每一剑都狠辣刁钻。分别在他的左手臂,右大腿和右肋下留下了剑伤,他俩一直战到了那一丈多宽的河岸旁,也脱离的巨大的战团。此时的岳云隆体力与内力越来越不济,伤口也在他身上越来越多,鲜血直流,然后大量的体力再次流失,这是一个恶性循环。这样下去,岳云隆必死无疑。 眼看行事向着东方旭日的预计在发展,岳云隆也为之气结,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他拖死,当下心中一发狠,双锤齐出,直扑东方旭日而去。而眼看对方想自己扑来,东方旭日一点也不着急,就准备闪开,可没想到那双锤突然一左一右被岳云隆掷了出来,正好封住了他左右闪避的路。 他向后一退,“哗啦”声骤起,当下心中骇然,他那后退的整只脚都踩进了水里,脚下一空,吓得他立马向前稳住重心。可眼前这岳云隆在掷出了双锤之后,没有一丝停顿,面露狞笑的向他扑来。 “想杀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哈哈哈!”岳云隆说完就一把将东方旭日扑住,丝毫没有理会被当胸刺穿的痛苦。直接就和东方旭日一起“噗通”一声,翻进了河里,再也没了声响。 而随着两大首领的死亡,两方人马陡然间停下来,满脸惊愕与不信的愣在了原地。 此时突然一个声音在观战的人群中响起。 “东方旭日和岳云隆已死,最大的两个势力已除,大家趁着他们还有六个时辰复活的时间,夺去那虎王宝藏啦!这是前所未有的大好机会。冲呀!” 第四十四章 调虎离谷 也不知道人群中谁喊的这一句,几乎所有人都有些心动,毕竟两大势力的首领已死,此时群龙无首,正是他们浑水摸鱼的大好机会。可问题又来了,以虎王之力,就算是这里数千人,恐怕能否对付得了,还很难说。 “各位稍安勿躁,其实要寻那虎王宝藏并不困难,在场的数千人,就算一寸寸土地找,都不需要花上半天的时间,毕竟落云谷说小不小,说大不也大。现在唯一的难点就是,如何对付虎王。依在下愚见,既然是寻找虎王宝藏而非斩杀虎王,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调虎离山,哦不,是离谷。在各位玩家中挑选一百名身法步法最好的,分散进入,吸引虎王注意,成功吸引之后,就集中往双峰涧下的原始丛林撤退。只要带着虎王进入原始丛林深处,就能将虎王完全拖住,只是挑选着一百名玩家,估计就九死一生了。”人群中雷思雨在她的手下的簇拥下慢慢走了出来。此时她全然没有了那股泼辣,说话的声音也不想一般女子清脆婉转,有一股英姿飒爽的硬朗,气势也颇有大将之风。我虽然见识过她的身手,可她的谋略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成为一方首领,果然不是草包。 “雷三当家的,你意思是找人引开虎王,然后全员下去寻宝,那找到了宝藏大家该怎么分呢?”说话的正是带领着剩余的手下与东方旭日手下对峙黑子,此时他的心中很高兴,岳云隆一死,这次手下人都听他的。如果能再夺得虎王宝藏,等以后再斩杀虎王出了新手村,那他就是被无数人敬仰的英雄,看他哥还敢说自己是草包不?想到这里,他的目光瞟向了不远处的雷思雨那火辣的身躯,眼中闪烁着淫邪的光芒,那黑脸上露出了狞笑。 “原来是杀神帮的黑落黑二爷,思雨见过了。宝藏现在还没找到,自然是不好先说归属,不如等找到了再说,当时候大家各凭本事,能拿到什么就是什么。况且,听说这虎王宝藏中还有那颗任务灵石,只要找到了灵石就能开通出村的道路。难道大家想一直困在新手村吗?其他新手村已经有不少人到了上一级的城镇了,那可是一番新的天地呀!可不能再像东方教主和岳长老那样,还没见到正主,就身死,多不划算呀!大家说对吗?”因为此地人太多,再加上光线也不是太多,所以雷思雨也没有注意到黑落的表情。她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自己的话语中,说得句句在理,也深深打动了大家,不少玩家更是频频点头称是。 “挑选一百人够吗?要将虎王引开,先不说有多难,就算成功,引进了原始丛林,凭借丛林的地形与虎王周旋,也不可能长久,毕竟那里潜藏的危机也一点不小。虎王不出面,其他野兽也足以击杀这些玩家了,如果时间拖得不够,那又有什么用?等虎王杀死所有的玩家,回到落云谷,大家还没找到宝藏,那岂不是要与虎王正面对抗,那这样的血战应该比上次的人狼大战还惨烈吧。我看还是算了,大家各自回去好好练功,待到大批玩家实力大涨之时,再合力拿下虎王,到时什么什么样的宝藏都能轻取。”说话之人正是萧晨,此时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原本他是听从了东方旭日的计谋才将那所谓的虎王宝藏的消息巧妙的散布出去的,可眼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东方旭日身死,此刻再去打什么根本不存在的宝藏的主意,根本是费力不讨好,枉送性命。可他又不能明言,要是明言,那他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数千玩家了。所以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来劝解玩家。 “萧晨,怎么着,东方旭日不在,你就怕了。要走你自己走,咱们那么多人还搞不定一头畜生吗?到时候找到宝藏,你可别后悔,怂包。嘿嘿嘿!”黑落看着萧晨犹豫彷徨的神情,立马就出言打击。他们两大势力,本来就不对付,自然是没有好听话。 “黑子,你个脑残,要去你就去找,要是~~~”萧晨身边的刘禅,听到自己的同伴受辱,当下跳了出来,指着黑落的就开骂,还差点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不过马上就被萧晨拉住,并摇头制止了他下面的话。事已至此,多说无用,还是看他们自己商量吧!想到这里,萧晨就带着他的的四名同伴退到了最角落里,不再说话。 “果然怂包,嘿嘿嘿!”而黑落看着萧晨等人退走,那得意的神情溢于言表,末了还不忘再咒骂一句。 “刚刚那位兄弟说得没错,如果仅仅凭借玩家的力量自然是不能拖住虎王太久的,可如果是同为王者的野兽呢?”雷思雨故作神秘的一顿,露出了莫名高深的笑。 一时间,众人的胃口都被吊起来,纷纷出言询问又何办法,数千人,就算只有狠少一部分说话,都使得这山腹中顿时闹哄哄的。 “大家静一静,再吵老子劈了他,听听人雷三当家怎么说。”黑落此时将手中大斧一横,那破锣嗓子直接扯开就一声高喝,但是震住了那些吵吵闹闹的玩家,他颇为满意的努力保持着绅士的笑容,对着雷思雨说道。 “我知道大家对此有些疑惑,不过我马上就为大家解惑。大家知道我这身豹皮装怎么来的吗?那是我带人潜入双峰涧下的原始丛林中猎杀野豹得来的。语气说是猎杀野豹,不如说是找到了一窝野豹的幼崽,将它们全部击杀收集到的。但你们绝对想不到在那原始丛林中隐藏着什么?我手下十二名最优秀的好手,身份步法都是一流,遇到了一团黄光,只一瞬,就有十名身死。剩下两人引开了那光团没多远也被其击杀,要不是当时我将那获得的豹皮披在身上,躲在那兽巢之中一动不动,利用兽巢原本的气息掩盖住了我的气息,估计我也会和我那十二名手下一起身死。我躲着,将那停下的身影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头野豹,长约两丈五,一丈高的体形,流线型的身躯,那速度绝对比曾近出现的银狼更加的快,而在灵活性上与那银狼不相上下。现在回想起它那冰冷的目光与泛着的尖利獠牙与镰刀般的指甲,还让我不寒而栗。那应该就是丛林之王,野豹王。如果能成功的将虎王引到豹王那里,相信,两强相争,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雷思雨说出了他的亲身经历,真没想到在那丛林深处,还潜藏着那么厉害的一头野兽王者。 但当我听到了豹王这个词时,心中一下就闪过了那玄寒奇石。被分割的五块奇石,被五种野兽获得,然后成就它们在族中的王者地位,可又经过数百年的演变,经历了不同的变故,这绝非偶然。最后两块奇石,我能否一并获得? “丛林之王,豹王。”众人反复念道着这两个名字,一时之间,大家都在考虑着,盘算着。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了雷思雨的身上,看着她那一身豹纹装,原本以为是自制的,没想到还真是豹皮做的。看得最入迷的自然就是黑落,不过他看得显然是那雷思雨凹凸有致,惹火的身材,毫不掩饰着他内心的欲望,整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当然,这样看的人也不再少说,毕竟雷思雨的身材和容貌都是尚佳,自然被这样死死盯着也习惯了,特别现在还师出有名。看着雷思雨被众人盯着,没有一丝羞涩,还故意的抬头挺胸将自己曼妙的身材更加的展露无遗。我不禁摇摇头,项大哥真有先见之明呀!这样变化莫测的妖精,还是少惹为妙。 “咳咳,各位意下如何,可有决断。如果考虑好了,那就开始挑选一百名合适的玩家,准备调虎大计。当然,被挑选到的一百人咱们会一次记录在案,因为此次九死一生,但如果寻到了宝藏,各位也要承诺分一份给这些玩家。这不仅是为了虎王宝藏,更是为了咱们离开新手村而做出的贡献。”雷思雨,目光扫向周围的玩家,觉得给他们考虑的时间已足够,就轻咳两声,开始抛出这最后的问题。 而随着这个问题被抛出,原本吵闹着的山腹中一下有安静了。这是选谁去送死,而且稍有不慎,送死都送不到点儿上,身死事小,任务是大,可含糊不得。 “唉,既然各位都不好选择,那就让我来抛砖引玉吧!我们凤凰寨出十人,这已经算是咱们的极限了,还请各位不要再犹豫,难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比不过我这一介弱女子吗?”雷思雨看着鸦雀无声的众人,也唯有一叹,既然是她想出的办法,自然也就只有她来身先士卒了。当然,身为女人的她也将自己的女人身份的优势给发挥出来。面对那些默不作声的男人,被她这一句话一呛,自然颜面都快扫地了。 “雷三当家的,我杀神帮出五人,你也知道,刚刚的冲突,让咱们损失了不少好手,人手不够了,还望三当家的见谅。嘿嘿!”黑落此刻也瞅准时机,在雷思雨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果然,没一会儿,那些大老爷们儿就一个个的跳出来,将这一百人凑齐了。此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计定,没有丝毫的拖拉。此刻数千玩家围着这一把人,来到了最近的一个通道前。没想到这雷思雨也在其中,看来她对自己颇有信心,不然也不会选择送死。这一百人先后分五批进入,消失在了漆黑的洞中,等最后一批玩家进入后,所有的玩家也跟着进入通道中。一百人已经分散进入了落云谷中吸引虎王,而后面的大批玩家则是停在了洞口,仔细的观察着落云谷的情况。 突然,“嗷”的一声巨响,整个落云谷乃至更远处的原始丛林中的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一下惊醒,腾空飞翔,将这未来的天空都遮盖住了一大片。在山腹中并没有跟上的我,只觉得这瓮声瓮气的巨响震得脑袋有点犯晕,而洞口的玩家则是被一股狂风吹得都睁不开眼睛。 虎王上钩了。 第四十五章 虎豹之战 震天的嗷叫响彻谷中,随后狂风乍起,正在洞口的众玩家看着远处一颗颗树木“咔嚓咔嚓”的倒下,随后烟尘飘飞,弥漫在了谷中的树林间。时而还能听到一两声惨叫,即便如此,那烟尘依然向前弥漫开来,慢慢的往落云谷与原始丛林的交汇处而去,远得再也听不见树木断裂的声音与玩家的惨叫声。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绵延数百米的烟尘,如灰色的巨龙般径直冲进了原始丛林之中。 “兄弟们,还等什么?宝藏就在下面,跟我冲!”此时,黑落大吼一声,带着自己的手下当先一步冲出山壁上的洞口,跳下一米多高的隐蔽石台,开始四处搜寻着。 呼啦啦一大股人流就涌出了洞口,朝着落云谷中分散搜寻着,除了一些大势力外,其他的玩家都谨慎的与另外的玩家保持的一定的距离,仔仔细细的在树底下,草丛里寻找着。这落云谷占地足有三千亩,确实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隐*的,特别是三面都是绝壁,这些石壁上有很多石洞,几乎都是通向双峰涧的,这些就是那地下通道的出口,且这些洞口有高有低,有难有易极不好到达。不过那么多玩家,自然是有办法的。 而当我走出洞口时,基本上所有玩家都已分散到了落云谷中,看着远处渐渐消散的烟龙,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失落。略微沉吟了一下,没有理会谷中数千人的,我径直追向了虎王被引走的方向。要是追击虎王,其实挺容易的,只要跟着那些被撞断树木的方向就行,基本不会弄错。当然,在追击虎王前,我还不忘再那处洼地中狠狠抓了几株香气最浓郁的驱兽香草,以备不时之需。而就在我离开落云谷往原始丛林移动时,还有一伙人也悄然的跟了上来。 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上次是晚上到的,这次是下午,烈日下的落云谷景色十分美丽,青草绿树,还有各种山花与叫不出名字的奇怪植物。如果不是这断裂横倒的大树,被踩踏压倒残了的花草和扬起的灰尘,这里本该是一方净土的。 我心中略微有些不适,可能是一个人呆久了的多愁善感吧!不过很快我便进入了原始丛林,高大粗壮的树木,直径一两丈也是有的,密布的荆棘与湿滑的苔藓也满地都是。其中最显眼的依然是被撞断的树木,或是被因为树木太粗,被撞歪倒一边儿露出地下的根系,被踩得扁平的荆棘与苔藓都露出了下面松软的泥土,虎王的之力果然不同凡响。 一路行来,不知是虎王的威势太盛,使得周边的野兽纷纷逼退,还是我包袱中的驱兽香草的作用。反正就是顺利无比,偶尔还能看到地上散落了一些装备,应该是被虎王击杀的一百人中的吧,我也不客气的收进包袱里。而唯一出现的野兽尸体正是那种巨大的蟒蛇,我还忘了这茬儿了,冷血动物还真不惧虎威。 远行越深,地上留下了虎王深深的脚印,有的地面甚至想被犁过一样。而在这遮天蔽日的原始丛林中,我完全没有了方向感,只能跟着这片狼藉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漫长无比,突然,远处出来了“轰轰”声,随着我的前进,这声响越来越大。没一会儿,我眼前突然一亮,正当我以为走出了这片时,却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湖面,和远处那条的巨大瀑布。这瀑布如银白色的巨龙般咆哮着从天而降,那“轰轰”声在这原始丛林中被无数高大树木阻挡却更显得震耳欲聋。但即便如此大的水流冲击声,依然掩盖不了另外两种声音。“嗷”虎王深沉浑厚的吼声与“哇嗷”另一种听得让人浑身鸡皮疙瘩的犀利尖锐叫声,难道那就是豹王,它们两大王者已经对上呢? 没想到雷思雨的计划竟然成功了,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此时我可丝毫不敢大意,两大王者的对决,就算它们都将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但那相互碰撞的气劲也是相当强劲的。虎王能隔空击杀玩家,相信豹王就算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与内劲,速度确实它的长项。我屏住呼吸,猫着腰绕着面前巨大的湖泊,朝着嘶吼声传来的方向轻点而起,脚下都是选择松软的泥土,为的就是尽量少发出声响。谁知道哪里的大战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再次钻进了丛林之中,不过没一会儿,就又看到了前方的光亮,但这一次不再是湖泊,而是一块方圆三十丈的巨大空地。空地之上,传来“呼呼”声,强劲的气流在这空地上带动流转,树叶与泥土起飞。而空地上也并不平整,坑坑洼洼的大小坑洞一个接一个,而如果注意看,就能看到这些坑洞之中有些许植物的根须。而无数树木的残枝就断裂在空地与丛林的边沿处,整整齐齐,无论粗细长短。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惊讶无比,难道这片空地是被虎王豹王也清空出来的。 我不及多想,赶紧上前躲在靠近空地边沿的一颗大树后,看着两道巨大的身影,这才是最引人注目的。 此时虎王立在空地的边缘地带面冲着空地之内,它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劲,硬生生将身后的树木跟连根带起,倒向后方。这道霸气十足的身影,正挥舞着虎爪,攻击着前方那道快若闪电的黄色身影。虎王白底黑纹,头上那个大大王字正随着它那血红色的虎目不断移动着,想捕捉到那黄色的身影。 “嗷”的一声虎啸,山林皆惊。肉眼可见的波动立刻从虎王口中扩散开来,这一吼,狂风乍起,那道黄色的身影也受到了影响,就顿了那么一下。虎王上前一扑,两只虎爪齐出,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不是很长但一场尖利厚实的虎牙,做着猛虎扑食,要将那停顿下来的黄色身影扑杀。 我看得清楚,这停下来的身影赫然正是与雷思雨说得相差无几的豹王,只是,此时的豹王的双爪带着残血,染红了它原本黄中带黑点的皮毛。看着它带血的双爪,我这才发现,原来虎王背上有几道伤口,但并不深,相信虎王的迸发的气劲足以让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 只是一瞬,想来被伤到的虎王也是一场震怒,毕竟速度完全没办法和豹王相比,被突然袭击,受伤也是正常。而现在它们已经正面对抗,就算豹王再如何游斗,依然收不到太好的成效。而现在面对这虎王的扑杀,豹王也从被虎啸影响的停顿滞留中恢复过来,迅速的向一侧闪去,一道黄光“呼”的一声避开了虎王的扑杀,大地震动,虎王这一扑着实力道惊人。而豹王闪过之后,却不想被一根细长黑白相间的影子扫中,强大的气劲在空中对撞,而豹王则是被一股巨力给向一旁推开。 虎尾,虎王的杀手锏之一,它看到豹王闪开,躲过了他的攻击,只能横向摆动着身体,用自己的尾巴结结实实的抽中了豹王突起的后背上。而豹王被抽中后,也迅速的退开,与虎王拉开了距离。看样子,这一击对它也没有多大的影响,活动一便能慢慢恢复。野兽王者的身体果然不是其他野兽能比的,相信要是只普通的野豹,这一击,足以致命。 双方此刻都小心谨慎许多,豹王的速度协调性发挥到了极致,不停的围绕着虎王攻击闪避,看得我是眼花缭乱。而虎王则是原地转着圈,挥出虎爪拍击着豹王,时不时的还用那条灵活且力道十足的虎尾攻击着,虎王将力量与威势也发挥到了极致。强大无比的气劲将原本方圆三十丈的空地,生生跟清除成了五十丈。这两强相遇打得是精彩无比,看得我都连连乍舌。两位王者一位犹如绝世剑客灵活多变,一位犹如劈山猛士大开大合,让我都觉得此战就如那决战紫禁之巅的高手对决一般,让我受益良多。 都说人类的进步,都是想大自然学习的,从动物植物,万事万物中吸取精华,取长补短,方能更上一层楼。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从原本的艳阳光照变成了此事的日落西山,而虎豹之战依然还在继续。只是此刻,双方都受了不轻的伤,虎王全身白底的虎皮都被鲜血染红了,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爪痕。而豹王也好不到那里去,它的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爪痕,这道爪痕从它脑袋经过左肩一直蔓延到前肢之下的胸腹上,而鲜血不停的往外滴,虎王的攻势,一击足以地上它的十击。看上去虎王全身伤痕,可都不是致命伤,而豹王这伤,虽然也不是致命伤,可却影响了他的速度,对于豹王来说,速度就是生命,就是对抗虎王的资本。可现在这资本正在逐渐变少,胜利的天平再往虎王那面倾斜。 其实豹王可以逃,凭他现在的速度,虎王根本追不上,可不知怎么,它觉得虎王与自己有一种天生的联系,让它不能逃,让他必须要与虎王死战到底,最好能击杀虎王,吃了它的肉,喝了它的血。这让它失去了作为动物天生就该有的危机感。 生与死,其实就那么一线之隔,这就是得与失,取舍之间就决定你将来的路。而豹王此时已经决定背水一战,它也有作为王者的骄傲。 第四十六章 背水一战 豹王穿梭于丛林之中,巧妙的躲过的高大的树木,而身后的虎王,这是横冲直撞,无论前方有什么阻挡,都无法阻止虎王前进的脚步。 此时两位王者都伤痕累累,但没有丝毫减弱威势,反而越来越强。似乎豹王意识到了自己和虎王正面对抗处在下风,所以打算将它引入林中,在伺机而动。而我,则是远远的坠在远处,慢慢的跟上。“嗷”的一声,虎啸阵阵,顺着前方虎王开辟出来的道路,没一会儿,我就来到了那巨大的湖泊边,而湖泊边上再次被清出一块三十丈的空地。虎王身上已经再添新伤,它的右后腿由下往上,斜拉出一道长长的爪痕,一直到了虎尾附近,方才停止。看来豹王的策略收到了成效。 其实按照这样的发展趋势,豹王凭借速度,拖死虎王也不是不可能,可人算不如天算,它忽略了自己行走的线路上有这湖泊,当它想绕过湖泊再次进入更辽阔的丛林时,虎王的啸声使得它一顿,随后就错过的最佳时机,被虎王缠斗上了。强大的气劲一时间再次迸发碰撞,在湖畔上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 豹王现在背后就是大湖,说来也巧,这湖畔就像刺进大湖的一柄利剑,如一座码头般的被湖水包围了大半。所以虽然这空地有三十丈,除了豹王身后是大湖,它的左右两边可再过去二三十丈距离依然是大湖,唯一正面连接大片丛林的道路却正好被虎王扼守住了。此时,无论豹王如果左右游走攻击,虎王都与豹王正面对抗,丝毫不让豹王冲过自己。 原本的正面对抗上都略逊一筹的豹王,疯狂的攻击着虎王,我在远处看着,甚至看到了豹王速度达到极致的道道残影。相比豹王的疯狂攻击,虎王此时也丝毫不为所动,虎躯一震,气劲迸发。虎王的气劲浑厚充盈,与豹王尖锐迅猛的气劲在空气中碰撞,而它们的身体也在这样的碰撞中对抗着,爪牙齐出,寒光四射,战得是眼花缭乱。 血红的夕阳最后的一丝红晕依然映红了天空,而泛着灰蓝色的圆月已经不知何时爬上了天空。豹血与虎血在这样的碰撞中抛洒在空中,随后落地,浸入泥土之中,没一会儿,血染大地,还真是一幅惨烈非常的情景。 一次硬悍之后,豹王的身体被虎王的力量生生推开三丈,不过豹王依然调整这身形,稳稳的落地。现在两大王者浑身是血,几乎都快看不出毛色。双方都填了不少新伤,夕阳终于完全沉入了大地,银白的月光散在这块空地上。此时的空地已经被完全震开,方圆八十丈的范围寸草不生,露出了三面环水的地形。无数的树木断枝被推进了湖中,使得湖上离岸边二十丈之内都是漂浮着的树木,黑色的泥土也侵入了湖中,将周边的湖水全部染黑。 豹王赤红色的双目散发出嗜血的光芒,而同样的虎王的双目猩红无比,暴虐震怒充斥在它们的眼中。陡然间,它们双方同时将自己的威势收回了体内,除了那两双对视的血瞳外,再无任何气势,连凌厉的杀气都感觉不到。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的我,突然有一种熟悉感,好像在哪儿看到过。 “轰”“轰”两声,此时两股比之前所有气势都更加强大的气劲,完全从两位王者身上迸发出来,地上本已被震得平实的泥土,以双方为圆心,数丈以内,都被深深的再次被压低几十公分。丝丝白气从双方的体内散发出来,此刻它们双方看到对方的模样都显现出无比狂热的眼神。那白气蒸腾,相互影响,被对方体内迸发出的气劲给吹响远方,可我在远处看得清晰,原本上升着飘向远方的的白气却在空中相互吸引,在更高的空中纠缠在一起,相互融合,汇集成一股更大白气,不断上升,直到完全消散在空中。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震惊无比,银狼不正是如此吗?这两大王者与银狼几乎如出一辙,不同的就是气势,现在的双方狂暴之气浓郁,而银狼的确是朴实无华。这难道就是玄寒奇石的效用吗? “嗷”“哇嗷”豹王与虎王均发出震天嘶吼,震得远处的我,血气翻腾头晕目眩,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随后它们脚下一发力,蹬得大地都为之一颤,并同时扑向了对方。豹王的速度快得令人发指,一闪之下,原本做好发力动作的身影还停留在原地,可虎王身上一道飞溅的血光突然乍起,这是豹王极致速度后留下的残影。 虎王再次“嗷”的一声,它的右眼直接被豹王的利爪生生抓爆,还去势不减的冲它的虎头一直抓到右胸腹上。而虎王也不是任人宰割,虽然它的攻击比豹王慢上不少,可那虎爪带着的巨大气劲直接将豹王的尾巴给齐根抓断。要不是豹王那奇快的速度,估计被拍断的就是它的腰腹了。而豹王只所以没有将抓在虎王右侧的伤口一直拉下去,正是因为虎王抓中它尾巴时将它的身体都给硬生生扯住了。 双方的一个侧身硬悍,两败俱伤,而狂风却持续吹起,双方气劲的碰撞依然持续着。豹王落地后就想朝丛林中冲去,企图通过之前的策略与虎王周旋。可刚落地身体就不自然的晃动着,而就在此时一顿,同样刚落地的虎王还为站稳,看着就在它身侧的豹王就一摆虎尾封住了豹王的去路,“呼呼”声,虎王一个右抽,抽向了在虎王右侧的豹王,而豹王那一顿,再次发力前冲时,时机已晚,豹嘴上结结实实的挨了虎王一尾,尖利的獠牙都被抽断,鲜血也从豹嘴中喷洒出去,它又被逼退后去了。而豹王自然自然也不是吃亏的主,被抽回时,左爪向右一抓,就在虎王的右后腿上抓出了一大块血肉。 而被抽回去的豹王走路的模样怪怪的,很是别扭。虎王也向右侧一横,再次阻拦了豹王的去路。 看着豹王别扭的走姿,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盯着它被虎王扯断的尾部。原来如此,都说猫科动物几乎都是利用尾部掌握身体的平衡的,特别是腾空起落,尾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对于豹王来说,损失了尾巴等于大大降低了它身体的协调性,灵活度,就算速度再快,此时的它也能难驾驭得了这速度了。 相反,虎王的右后腿虽然缺少了一大块血肉,影响了它的力量与移动,可被豹王抓瞎的眼睛却让虎王彻底怒了。独眼的虎王将断尾的豹王逼退后,连吼三声,就拖着受伤的右腿向豹王扑去,而虎王周身的白气更是浓得散不开,在远处的我,被感到了扑面而来的狂风中多了一丝寒意。 豹王此刻自然是不可能坐以待毙,也是全身白气弥补,见到虎王威势如此之盛,它快速的向后退出几丈,待到虎王落地之时,它却突然一个前冲高高跃起,竟然直接的扑到了虎王背上开始撕咬虎王的后背。而虎王吃痛,扭头想咬豹王,无奈豹王的体型比虎王小上不少,只有就地一滚,两位王者就在地上撕扯扭打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才想起,双方毕竟都是野兽,暴怒之下,也确实只能发挥出野兽的本性了。如果不是看到这一幕,我还真以为是两位绝世高手的巅峰对决。 结果很明显,豹王虽然连抓带咬,速度也够快,可依然是不及虎王的。毕竟豹王抓虎王五爪,虎王只抓一爪,也顶的过豹王十爪。更不要说撕咬了。要不是豹王灵巧的近身闪避,相信被虎王一口咬住颈部,豹王就会一命呜呼。 原本以为这场争斗将会以豹王的死亡而结束,可陡然间,豹王瞅准机会,钻入虎王腹下,从它的左侧身体绕到右侧,一个前途,快若闪电,直袭虎王的颈部,一口就死死的咬住。 虎王吃痛,练练晃动着身体和脑袋,想将豹王甩下去,可依然不见豹王有丝毫松懈。豹王的双爪分别抓在了虎王的背上和头颅下,而两只后腿则是抓在虎王的后背和下腹上,整个儿挂在了它的右侧身体上,死死咬住虎王它右侧的颈部,由于虎王右侧的腿伤不好发力,所以虎王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挣脱不掉。鲜血顺着虎王颈部滴到大地上,虽然豹王的咬合力比虎王弱得多,可这样长久的咬着,虎王也会因为大量失血而越来越虚弱,死亡也不会离它太远了。要不是之前虎王的一尾抽断的豹王的几个獠牙,我想虎王的失血速度将会更快,还真是峰回路转呀! 虎王与豹王黏在一起,身上的两团白气交织着,往天上盘旋上升,相互纠缠着如两条升空的白龙。虎王跳动着左冲又甩,甚至冲到了一旁的丛林之中,用树身去撞击自己右侧挂着的豹王,可依然不能将豹王给这脱开,豹王此时已是孤注一掷了。 突然间,虎王做出了一个令我最意想不到的举动,它冲向了前方的大湖方向,“噗通,哗啦啦”的入水声,溅起了大片的水花,也将原本漂浮在湖岸边的浮木给震向更远处。虎王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这举动确实让我瞠目结舌,不是说猫科动物都怕水吗?看来在生命和心里的恐惧相比,虎王自然是为了活命的,兔子急了还要人,何况是兽中之王呢? 两大王者的鲜血将原本被泥土染黑的湖面有染成了红色,水波荡漾,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它们不会就这样同时淹死了吧!过了好大一阵,正在我来到岸边想一看究竟时。“哗”的一声出水声使得湖岸边溅起一层水雾,我也被吓了一大跳,赶紧躲到大树后,看着岸边的情景 虎王狼狈的从水中已经爬上岸边,而它身侧已经没有了豹王的踪影,而出水的虎王此时浑身的鲜血已经被冲干净,只有那右眼,右颈和右腿的重创依然不停的出血,不过看样子,已经不想之前那样了,难道就是那玄寒奇石的效用吗? 我感叹着奇石的效用,此战,看来虎王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果然不愧为兽中之王。 “哗”的一声,一道身影飞快的冲水中冲出,直奔这虎王而去,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再次大惊,怎么还有变化。从水中冲出的赫然是那我以为死去的豹王,而虎王此时正抖动着全身的皮毛甩干水,看到一道黄影冲向它来,当即一团白气从它的左爪上冒出,对着这黄影一扇而过。空气中的阵阵波动让我体味到了这一爪之威。 而豹王这是做出了最后一搏,可惜的是虎王借助地理优势,豹王再快,也是从水中冲出,当下一阵巨响,尖锐与浑厚的碰撞。只看见豹王生生的被击飞近十丈之远,鲜血飚飞,“噗通”一声再次跌进水中,“哗啦啦”溅起一片血红色的水雾,大量的鲜血在湖面上扩散开来。 虎王立在岸边,看向湖面。而我则是想都没想,也是“噗通”一声,划入水中,朝着豹王入水的地方游去。 只是在水中,好像隐约听见了虎王的咆哮声。 第四十七章 血染落云 冰凉的湖水将的包围着,在水中接着微弱的月光,我不断的游着,并未着急下潜,只是当靠近了浮木带后,才将头埋入水中,潜了过去。我采取的的是蛙式泳姿,这样的动静不好太大,岸边的虎王应该不是注意到,况且浮木那么多,在湖面上随着波浪相互推挤碰撞着,发出“嘎吱,砰砰”声也能掩盖住我的行动。 只要游过了这片浮木带,相信怕水的虎王是不可能在意一个小小的人类的,就算那时感应到了什么,也没有办法将我怎么样。浮木带将水下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有一些缝隙中才能透过月光,水下几乎一片昏暗,而水中潜行阻力也是不小,水压更是将我憋着的气息一点点消耗掉,对于我来说,也是极有压力的。 突然前方一大束光线透了进来,而我也快憋不住了,从浮木带潜入至今,我已游过超过二十丈,本来还想找个浮木间的空隙钻上去换口气,没想到前方就有那么一大块没有浮木的空间。赶紧加快速度游过去,上浮着将头高高仰起,“咕咕”的水流声在我耳边不停的响起。 “哗啦”终于将头从水中探了出来,大口的呼吸着,将新鲜空气连同浓重的血腥味儿一起钻入我口鼻中。这是我才纳闷,一般那么重的血腥味儿应该是在岸边虎王与豹王落水的地方才会出现的,怎么这里那么远也有。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低头一看,原来这一大片水面全被鲜血染红了。我猛然一惊,这里不正是豹王被击飞落水的地方吗?这里的浮木全被落水的豹王给震出方圆五丈的空地,虽然波浪带着浮木将这空地慢慢的收拢,但此时水面的直径依然有三丈。 我扭过头去,望向了虎王所在的岸边,可看到的并不是伫立在岸边的虎王,而是看见它那远去的身影快速的奔跑着,往边上的丛林而去,丝毫没有将我这面的动静放在心上。望着虎王远去的身影,我不免有些疑惑,不过我也没多想,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丹田之内的真气快速的调动起来,脑袋往水中一埋,身体就扎入水中,往湖底潜去。 而此时的虎王,正在丛林间横冲直撞,而前方数道身影不停往丛林中穿行,要是按虎王以前的速度和力量,自然是早早就能追上去,将这几个挑衅它的人类击杀。可现在,它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体力消耗不下,且后退受伤,也大大影响了它的速度,所以一直被着几人拖在身后。且力量也大不如前,不少阻挡在前方的粗大树木,也被虎王刻意避开,显然这也使得虎王的追击速度大不如前。 萧晨一行人非常的倒霉,本来一直躲在丛林中看着虎王与豹王的巅峰对决。当一切尘埃落地之时,刘禅与刘祁这俩活宝居然说那豹王葬身湖底太可惜,准备下水打捞,争执之间,却不想他们后方丛林中发出一声巨响,一棵树木突然倒塌,可能是被这场大战波及的。在这大战过后的丛林中,这样的声响足以引起机警的虎王主意,就算相隔数十丈也被虎王听到,于是就有了这一幕追逃。 其实他们并不是一味的逃跑的,在这原始丛林中,可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所以他们选择了原路返回。可又不能完全按照虎王开辟出来的路逃,要是那样,他们自然能逃得轻松许多,可虎王追得就更加轻松了,砸没有阻隔的情况下,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再速度上比得过虎王的,所以选择了一条与原路相隔几丈的丛林逃跑,也不至于迷失方向。 “咱们分开逃,我来吸引虎王的注意,能活一个是一个,不然被一锅端了,就得不偿失了。”萧晨一马当先在丛林间穿行,转身看着身后的同伴与后方烟尘滚滚,巨响不断的追过来的虎王,无奈之到。 “不行,要死一起死,咱们这里没一个怕死的,况且祸是我闯出来的,我自然要敢于担当,不能让萧晨去送死。”此时刘禅也开口了,估计他的实力是五人中最弱的,所以落到了最后。 “放屁,这事儿什么时候又跟你扯上关系了,明明了后方突然的巨响,将虎王引来的,可大包大揽。”刘祁没好气的对着刘禅说道。 “呃,这个,没想到已经被你知道啦!刚刚咱们在争执的时候,我确实放了个屁,估计就是那屁,将身后的树给崩断的”刘禅气喘吁吁的说着,本来他跑起来已经很吃力了,再加上那么一会儿,说了不少话,现在更显乏力,面红耳赤的咬牙跟上。 “别说了,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留点力气跑路吧!”一直沉默不语的罗战开口道,此时他依然面无表情,瞧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咱们之前的位置距落云谷与原始丛林的交界处直线距离约为十里,按咱们此时的速度,一直保持全速,估计要二十分钟才能到达,而看现在刘禅的状态,我们根本坚持不到二十分钟。只有一种办法可以摆脱此时的困境。”吕非精心算计着敌我之间的差距,最后得出结论。 “什么办法?”萧晨一愣,随即问道。 “入水”简单的两个字从吕非口中说出。 于是五人不在埋头往前逃,而是判断准了方向,往最的右侧拐了进去,那个方位就是万里河所在的方位。 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哗哗”的河水声,本来虎王被引进原始丛林就是靠近万里河的,那些玩家可没有心思将虎王多引一阵,从落云谷通过了那连接这原始丛林的山丘就一头扎进丛林,所以虎王前进的路线里万里河也并不是很远。 冲出丛林之后,的五人,望向了前方波光粼粼的河面,不敢有丝毫犹豫。虎王的撞击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于是五人心一横,冲向了大河。 “啊,我想起来了,我不会游泳。”在五人身体高高跃在空中,即将落入河中时,刘祁突然一声凄惨的叫声。 “哈哈哈,淹死你。尼玛,老子也不会。”这是刘禅那让人无语的狂叫。 “噗通”连续几声入水的声音,水花四溅。 而虎王已经冲出了丛林停到了岸边,望向这条长长的河水,低吼了一声。 忽然,虎王看向了河对岸的落云谷,此刻落云谷处满是摇曳的火把,将整个山谷上空照得一片赤红。 “嗷”的一声虎啸,再次将寂静的夜晚震得是鸟兽齐飞。随后虎王沿着原始丛林的岸边像着落云谷的方向奔去,连后退的伤势都没有理会,几乎是全速前进。 在万里河岸边不时会有鳄鱼在那儿栖息,可虎王没有丝毫理会,浑身白气升腾,“呼呼”的破空声,将阻碍自己的一切都掀翻,虎跳的速度奇快无比,每一次起落都相隔十丈。有倒霉的鳄鱼更是正好被虎爪踩踏,那力道,直接将弱小一些的鳄鱼后背给踩刮的血肉模糊,要不是有坚硬的鳞甲保护,可能直接会被踩得四分五裂的。 自然,作为冷血动物的鳄鱼是有不惧虎王的,但不惧是一回事,能不能对此事的虎王造成威胁又是另一回事。结果可想而知,那些敢于挑衅虎王的鳄鱼,不是被拍飞掉进河里,就是被深深的踩入地下,一时半儿出不来。而虎王也没有与这些鳄鱼多做纠缠,依然是沿河而上。 落云谷中,数千玩家为了搜索每一寸土地,让自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谷中的细节,纷纷点燃了火把,进过一下午的搜索,已经将谷中找完,剩下的就是山谷的石壁之上,这些石壁完全与地面垂直,上面时不时的会生长出一些完全的植物,将石壁覆盖。而现在玩家的重点就是在这些植物之下的石壁上,那里是最有可能是藏着宝藏的山洞。 但这些地方高低不同,却分散极广,给玩家们的搜寻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就在此时,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比之前几次都要来得响亮,就好像这虎啸在他们耳边一样,让搜寻的玩家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向了那传出虎啸的方向。这条万里河宽度足有百丈,白天还好,可这是晚上,如何能看清河对岸的情景,只是隐约看到了对岸有个地方,好像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灯笼,在那里晃荡,后来那个灯笼消失不见。众人也没有在意,觉得是虎王应该继续在和豹王交战,就继续忙活着自己未完成的寻宝大业。 十五分钟以后,“啊”的一声凄惨嚎叫打破了落云谷原有的平衡,紧接着,惨叫声连连。更有人高喊“虎王来了”但接着就被更多的惨叫声掩盖。此时大部分玩家正在远离双峰涧石壁的地方搜寻,毕竟之前他们就是从那里的地下通道出来了,现在搜寻的自然是远端的石壁。而此时的惨叫声立刻惊醒了这群玩家,隐约听到虎王来了的叫声,而阵阵狂风扑面而来,让他们惊讶不已。难道虎王真的来了吗?落云谷和原始丛林的交界处,不是又雷思雨的人看守着的吗?怎么没有一点警告呢? 数千玩家现在紧张不已,他们本想逃,可此时已深入谷中,速度肯定不及虎王的,而之前四散逃出去的玩家此时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只有时不时传来了惨叫声,提醒着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分散开的数千玩家快速的聚在一起都望着同一个方向,铺面而来的狂风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儿钻入了在场每个人的鼻中。玩家紧张着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等待着即将出现的那道身影。 第四十八章 虎威滔天 “咔嚓,咔嚓”树木断裂声不断的从众玩家的前方的大片烟尘中响起。烟尘飘飞,四散开来,随着阵阵狂风向着玩家扑面而来。在最前方的玩家不少人头上都满头冷汗,紧握兵器的手都用力过猛,使得关节发白,条条青筋突显。 突然,在那烟尘中一道血红的光芒闪现,妖异恐怖,这道血色红芒先是一个降低,再来猛然拔高。“呼”的一声破空声,一个硕大的白色虎头,头顶着黑色的王字只一下就钻出了烟尘。那血红的光芒赫然正是虎王的独目,其中透露出了残忍,嗜杀,震怒等等情绪。 虽然此时虎王与玩家相隔十五丈之远,可所有玩家看着这飞扑过来的虎王,都震撼无比,显然,他们中很多人都死第一次见到虎王。而这样的震撼并没有持续太久,腾在空中的虎王不等落地,就是仰头一声虎啸。“嗷”阵阵气浪将十多丈外被这虎啸声震得头晕目眩的前排玩家向后推动着,连玩家手中执的火把都尽数吹灭。人挤人,人压人,一时间,玩家的一段二十丈长的阵线都被这虎啸气浪阵得人仰马翻,哀嚎声不断。 “大家散开,不要挤在一起,不要与虎王硬碰,游斗,看见它身上的伤没,现在他只是强撑,徒有其表,大家坚持住,耗死这畜生就能出新手村啦!”在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一声,紧接着那数千玩家一下就浪潮般的四散开来,不少人找到了树木当掩护,有的人在低洼的坑中躲着,反正敢正面面对的人少之又少,他们都是来不及躲藏之人。 “一群废物,乌合之众,等老子杀了这强弩之末的虎王再说。”这是,手持大斧,被数百人包围着的黑落却是没有避开,而是正面与虎王对抗着,他心中其实也惧怕,所以才让自己的手下将自己保护起来,只是不甘心就这样退却,还在做着自己的美梦。 而虎王没有犹豫直接就冲进了玩家中间,虎爪齐出,虎威横扫,将一个个只顾着躲避的玩家击杀,白光闪烁着从来没停过。 说来也巧,五大势力的首领居然一个都没来,东方旭日与岳云隆身死,雷思雨引走虎王生死不知,项楚自黑石丘陵与我分别后就不知所踪,而仅剩的那长刀少年,估计是还未集齐断续残肢的灵药也并未出现在这数千人中。说起来,这数千人中还真是连个有能力和势力牵头的人读没有,这样毫无士气可言,甚至连各自为战都做不到,就算有人被逼得拼死反击,也被虎王迅速击杀,死伤不断。 “他奶奶的,太憋屈了,这畜生浑身气劲太强大了,老子冲上去都近不了身就被那股气劲给推了回来,还打个屁呀!” “擦,老子刚刚趁虎王转身之际,上前想砍它那条受伤的腿,可长刀刚刚砍出,就被它那条精钢般的尾巴给扫在刀身上,生生将我的百炼刀给扫断,太他妈生猛了。” “你们这算什么,没看到我那兄弟吗?举着柄巨锤就冲了过去,企图用这重型兵器撞开虎王的周身的气劲,没想到刚一近身砸出巨锤,就被虎王的虎爪直接拍在了那巨锤之上。巨锤倒飞着砸到了我那可怜的兄弟身上,将他活活的砸死,死在自己的兵器上,太悲催了。” “还是凤凰山寨的那几个小娘们儿厉害,看见没,那身法,一击即中,然后迅速退走。小匕首好似不受气劲的影响,破开了虎王的气劲,在它的腿上留下了一些浅痕,可惜了,攻击力太弱,对虎王构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都说蚁多啃死象,刚开始虎王的震慑,杀得玩家措手不及,可等玩家回过神来,特别是知道不能再逃避后,接二连三就开始了。虽然几乎没有在虎王爪下走过两个回合的,但此时虎王的攻势也没有之前盛了,就连之前强大的气劲也弱了许多,原本隔空能击杀玩家的虎爪,现在也是要拍实了玩家才能将其击杀。虎啸更是没有再出现过,玩家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虎王确实是实力大打折扣,估计是消耗太多的缘故,都纷纷抓住机会将虎王团团围住,趁其不备,攻击着虎王的薄弱处,场面一时间僵持着。 虎王似乎被这可恶的人类再次激怒,四爪齐齐撑地,随后原地高高跳起,使玩家的众多攻击都落空,而跳起的虎躯陡然间携带着重若千钧之势迅速落地,四爪齐震,踏在地上,将爪下立刻踏出了一个方圆八长的大坑。大地巨颤,强大的气劲再次以虎王为中心迸发而出,将原本围着虎王的玩家直接震飞。人撞人,人压人,不少玩家装载了粗大的树木上,有的倒霉的甚至直接撞到了身后顽家的兵器上,巨大的反震力使得虎王周围十丈之内,再无一人生还。而此时的大地已经被玩家的鲜血染红,场面惨烈无比。 此时的玩家人数比起先前,已经少了三分之一,只有三千人左右,虎王的击杀速度实在太快。当然,这也和之前玩家被打个措手不及有关,可眼看之前玩家好容易争取到与虎王有对抗的能力,却又被虎王这一招杀灭了威风,当下不少玩家心中又起了不小的变化。难道这虎王还有什么杀手锏,要是再来几个类似这样的杀手锏,那就真的艰难了。 众人望着这一丈多高,四丈长的巨大身影,那从它体内散发出的阵阵威势,让此刻的不少玩家心中打着鼓,种种小心思在他们的心中来回盘算着,这就是人心。 “咕,咕,咕”眼前一片漆黑,巨大的水压使得我浑身都着四周的挤压力,耳边只有水流蠕动的声响。我不断的垂直下潜,而这大湖似乎没有底一般,摸摸盘算着时间。此刻距离我下潜,已经过去两分钟了,要不是我体内真气的维持,估计不是氧气被消耗光而不得不浮出水面,就是被这巨大的水压逼得无法下潜,看来这真气还真是妙用无穷呀! 突然,我向下划出的手陷进了一层软泥中,心中一喜,终于潜到湖底了。将身形翻转过来,脚踩进了软泥中,可当我站直之后,因为没有向下划动的力,我的身体竟然被这水的浮力,往上托了起来。急得我再起向下潜了一段距离,抽出了别在腰间的长剑,向着下方看不见的泥土中狠狠一刺,用这样的方法来固定我的身体。 这一次不要紧,突然一股血腥气从我下方刺入的地方用了出来,毕竟这里时湖底,没有一点光亮。可当我刺出长剑之时,我前方三米距离的地方突然冒起两团红光,接着手上的长剑一阵,将我想前方带起,“咕咕”的水压声在我耳边不停的响起,而我的身体被一股巨力拖着,我的身体都在水中飘着,只有借助长剑才能停留在湖底,不至于被浮力抛向水面。而那两团红光也一直在我前方,而此时抓住长剑的手用力的想将长剑拔出来。但是被拖着身体此时被水中的乱流带得七歪八扭的,根本没法发力,只有任由这股力量带着,在湖底前行,也不知将去向何处,我的真气能否支持得住,实在不行,也只有松手浮上去了。可惜了豹王的玄寒奇石还没找到。 就在我不知所措,进退两难之际,手中紧握的长剑,突然失去了力道,乱流将我往前方推去,而那两团红光也同样毕竟我。在离我只有半米处,一团红光之下,竟然再次出现了上下两道寒光,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此时我竟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两团红光让我想起了那豹王的兽瞳,那上下两道寒光会不会就是被虎王一尾巴抽断一边獠牙而剩下的另一边,先前我长剑为了固定身形刺下的那剑恰巧刺在了豹王身上。豹王被虎王击飞后,并没有死亡,只是在湖底昏厥,我被一刺给刺醒。想到了这种可能非常的大,在结合那股血腥味儿和原本我下潜的位置,面前这冲着我而来的东西,必是豹王无疑。 我心中千百种年头一闪而过,望着近在咫尺的红光,我义无反顾的将长剑对准了那红光之下,两道寒光的正中间,横打着身体,双脚一划水,就刺了过去。 落云谷中,虎王凶威赫赫,而在原始丛林中的某一处,项楚正带着他的同伴往落云谷的方向赶,之前他接到了消息,落云谷中正在激战。想到与玩家作战的对象是虎王,这让项楚浑身都热血沸腾,他带领着正四百名同伴以最快速度赶向那里,只要能将虎王击杀,那就能出村。他是带着任务来了,是不可能长时间困在这里,这是一次机会。而原始丛林显然也不太平,没有了他们的驱兽香草早就失效了,所以,野豹,野熊蟒蛇都一次次的将他们的行径速度减慢。可也紧紧只是减慢而已,四百人的长枪队威力不同凡响,无论是这长兵器的优势,还是队伍本身的素质。都不是普通玩家可比的,除了几次突然袭击被野豹击杀了几名同伴外,只有二三十人受了点轻伤,这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就在落云谷中的大战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双峰涧右峰的一处悬崖之上,站着两道身影,正看着远处的落云谷。犹豫两人低头看着远处,月光之下,也看不到他们的脸。 “哈哈哈!好,杀,尽情的杀,虎王最好讲这群玩家都杀光。那时,虎王也必然是强弩之末,连续两场生死大战,足以让它精疲力尽,到时候咱们好坐收渔翁之利。”其中一人肆无忌惮的狂笑,狂笑中,仰起的头颅在月光的照耀下,赫然是那跌入河中死去的岳云隆。 “隆前辈,咱们可是说好的,虎王身上的所有的东西归我,而虎王宝藏归你,你在帮我除去白起,我则帮还你坐上杀神帮老大的位置。这可是合则两利的事。”另一人偏过头来,看着狂笑的岳云隆,而此时正是和岳云隆一起掉入河中的东方旭日。 原本众位玩家都以为已死的两人,此时却谈笑风生,商量着如何瓜分好处,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放心,我绝不会食言,希望东方教主也不要食言才是!。”岳云隆收敛了下情绪,对着东方旭日露出了神秘一笑。 “暗中准备的一千人马已经进入地下通道了,咱们双方势均力敌,就算我有什么心思,也不可能再这样的情况下占到便宜。况且,我还需要隆前辈助我铲除我的老对头啦!不是吗?”东方旭日不露声色的淡淡回到。 “知道就好。”岳云隆此时也不再多言,静静的看着下方。 突然远方的落云谷火光冲天,将漆黑的天空都染成了火红色,那滚滚的热浪将天空的扭曲了,巨大的数条黑色烟尘腾空而起,如长龙般的翻滚咆哮着直冲天际,最后在高空中汇聚到一起,直奔上空明月而去。 “嗷”一声凄厉的虎啸直冲云霄。 第四十九章 火海争锋 落云谷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而东方旭日独自站在悬崖之上,岳云隆已经离开去准备了大战,他的嘴角一歪,露出了诡异的邪笑。 四天前,当人们正在寻找进入落云谷的地下通道时,东方旭日排派出的人也在其中。而他的人只花了两天就已经找到了其中一个入口,比大批玩家发现的时间足足早了一天,在这一天中,足够让他抢占许多先机。 当然,有一个意外就是,在跨越那一丈来宽的地下河时,一个手下失足掉下了河中,被湍急的河水卷入了地下河深处。原本以为那人已死,可在新手村的联络官并没有发现复活过来的玩家,于是就问清缘由才发现,这地下河流入石壁后,并非是直接流向地底深处。而是有另外的一段通道到达一处谁也没有去过的悬崖,而那处悬崖又有另一条地下通道通向落云谷,且快捷无比。 这原本是东方旭日的一处秘密捷径,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搜刮落云谷中的好处。可没想到一天之后,玩家发现地下通道入口的消息一传开,大批玩家进入,而好巧不巧,正好有一位玩家被拥挤的人群挤进了地下河中,那人正是岳云隆的手下。当那人看见了里面汇聚的大量的玩家时,也吓了一跳,于是事情就简单很多了。作为两大野心家的东方旭日与岳云隆就商量好,原本是想趁第一次攻击虎王的机会占点便宜,可没想到虎王厉害如斯,直接横扫的近千玩家,让他们秘密准备的人手只能按兵不动。 在东方旭日眼里,最大限度的获取利益,并且树立自己良好的形象就是眼下的发展大计。而岳云隆,只是现阶段的一个合作对象而已,本以为只有自己秘密召集了近六百玩家作为后手。可那岳云隆其实也做着同样的事,他的人手也有五百,显然,这五十开外的粗犷汉子也不想他表面那么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同样有自己的野心,不可能一直屈居于比自己小十多岁的白起之下,两人可以说一拍即合。这近千玩家如果安排好了,完全能成为一个好渔翁。所以,一个个计策就在东方旭日和岳云隆脑中成型。 而在他们刻意安排的谣言下,这地下河就成了死亡的象征,让众玩家都先入为主的接受了这一说法,掉下河就会被拖入河底死亡。 “谁他妈放的火,想烧死老子吗?为什么火光是从虎王后方点燃的,这不是想把咱们往绝路上逼!”黑落在众手下的包围中破口大骂。 玩家后方的石壁成弧形将咱们的后路断了,而虎王先前几个前扑,将包围着自己的玩家给通通驱赶到了落云谷深处。而就在此时,它身后突然出现的大片的火光,并迅速蔓延开来,与落云谷深处的石壁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将三千玩家与虎王皆围在中间。火舌翻滚,将滚烫的气浪推向中间的战团,虎王似乎也是对者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得焦躁不安,毕竟就算兽王,依然是野兽,是野兽就会怕火。小火还好,这大片的火焰将之前被虎*断推倒的树木全都点燃,成为大火最好的助燃剂。 大火与石壁仿佛形成了一座天然的斗兽场,而角斗的双方就是这三千玩家与虎王,可现在的情形来看,火势已成,似乎他们双方都没有胜利者。 “杀,杀了这畜生,咱们还有一线希望。大家别再犹豫了,这是生死之战,不想死的跟我上,冲呀!”一个玩家高声大喊,面带决绝之色,提起长棍冲向虎王。其实在单身玩家中也不乏好手,只是他们一般都势单力孤,不想锋芒毕露,所以选择隐忍。而这此生死存亡之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全力施展。玩家当中的众位好手,各自手持武器,浑身气劲迸发,将身边没有准备的弱小者都推到了一旁。 之间近百位好手,如花丛中穿行的蜜蜂般,闪展腾挪,出手果敢。刁钻的匕首,灵动的长剑,凌厉的长刀,厚重的大锤,各式各样的武器围绕着虎王不停的攻击着,而剩下的玩家则是看着有人上前抵挡,纷纷后退,甚至有不少人开始在攀爬身后的石壁,想趴上去逃出生天。群龙无首的玩家就是群乌合之众,一群绵羊想杀死一头老虎,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此时的虎王只是仰天长啸,“嗷”将四周攻击自己的玩家给震得发蒙,可能是虎王消耗过大,并没有将所有的玩家都震到,只是虎头前方的玩家们纷纷倒地。不过一会儿又迅速弹了起来,退到一旁平复下内心那气血上涌的感觉,脑袋也晕乎乎的。而没有被虎*到的玩家正在虎王身后继续攻击,不过虎王的虎威舞得呼呼生风,有收势不及的玩家被虎威抽中,直接被抽出三丈远,要不是此时上前对战的都是好手,内力不弱,气劲也阻拦下不少力道。可即便如此,也是一口鲜血喷洒在空中,受了极重的内伤。 而大火蔓延看来,将战团往落云谷深处挤压着,近百名玩家现在也只剩不到五十名,更有两名倒霉的玩家被虎王的尾巴扇进了火海中,惨叫着化为了白光。而虎王也受了不清的伤,原本受伤的右腿成为玩家们重点攻击的对象,趁着虎威扇出的空隙,玩家的攻击也一次次的落到了虎王的伤腿上,现在虎王三足站立,那条伤腿鲜血淋淋,已经没办法支持它沉重的身体了。 自虎王之前那次长啸之后,似乎它浑身的气劲也减弱不少,这也是众玩家能够伤到虎王的重要原因之一。而那数千普通玩家这是躲在一隅,厉害的已经爬到了石壁上距地面数丈高的距离,看着石壁上挂满了人,时不时的还有从上面失足跌落下来的人,也有砸到下方攀爬的玩家,随后一连串的掉落的。 “孬种”大一大群人中,不知道是谁大骂一声,转身提着兵器冲着虎王而去。 “妈的,太他妈憋屈了,是爷们的跟老子回去和虎王拼了。” “那谁,不是只有爷们才够气魄,姐妹们,咱们也不是花瓶,让那帮只顾逃命的怂包瞧瞧,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呀!本姑娘来了!” “哇,母老虎发威了,虎王惨了” “去死吧!” 千多名玩家再次投入战团,可因为大火的毕竟,他们已经没办法将虎王包围住了,连先前围着虎王攻击的几十名好手都已经退到了虎王前方,与虎王正面硬拼。而虎王身后的火海迅速蔓延,“噼里啪啦”的木柴炸裂声不停的响着,而焦糊的气味,浓郁的烟尘都冲着这谷中扩散开来,呛得不少玩家直咳嗽。而升上天空的浓烟已经将上空全部染黑,月光根本透不过这厚实的黑云,只剩下火光的照耀下,将山谷所有的色彩都映成了橙红色。高温使得玩家们都满头热汗,树木燃尽的黑灰在大家的脸上,无论男女都留下了一块块黑色的痕迹。再配合着通红的脸,还真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大战场面。 “呼,终于赶上了”项楚手持长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望着前方的一片火海。而他身后跟着三百多名同伴,他们终于通过了原始丛林,进入了落云谷,而他的同伴有数十人死在其中。 “哗啦啦”一连串的出水声,在他们的右侧河岸边响起,惊得项楚提着长枪就准备上前领着人马击杀了这潜在的危险。 “咳咳,队,队长,别,别开枪,是我”一阵剧烈的咳嗽后,那声音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说话都结巴了。 第五十章 群英汇聚 火海之中,人影闪动,众多玩家都围绕着一个巨大的身影攻击闪避。都是最简单的招式,但身影间的碰撞却始终没有停止过,“叮叮”兵器撞击声,“咔嚓”兵器的断裂声,夹杂着惨叫声与惊呼声。气劲迸发,劲风四起将火焰吹得摇曳不定,风借火势,当稳定下来的火焰向里窜的时候,将会更加猛烈。 一名玩家此时浑身是血,炙热的火焰将血液烤得干裂呈暗红色,让胆小之人看了会心生畏惧。他手持战刀,一次次的冲向了虎王,虎爪横抓带起一股劲风,再次将他与另外八名攻上来的玩家掀飞,其中两名没有来得及提起武器抵挡,被尖利虎爪抓成两团白光。 而那名玩家依然没有吝惜内力,也毫不在乎身上的伤势,被逼退后,再次一个前冲,抢在虎王来不及回身的情况下高高跃起,双手持刀举过头顶,全力一个下劈。迎面而来的强大气劲将他前冲下坠的身形都减缓,可他依然将全身的真气都调动起来,生生的抵挡住了虎王周身强大的气劲。被火焰映红的刀身重重的劈在了虎王的右前爪旁的身侧,一道血痕出现在了虎王的身上。 虽然他用尽全力突破了虎王周身强大的气劲,并攻击到了原本完好的虎躯之上,可虎王防御力实在是惊人,这刀伤不算浅,有一半的刀刃都嵌进了虎皮中,可对于身躯巨大的虎王来说,这只能算小伤。不过这是虎王被攻击以来,出了旧伤以外,受的罪严重的伤了。 虎王这是已经收势,整个虎躯往右面以撞,就将伤他的那名玩家给撞出三丈开外,连同后方攻上来的十几名玩家都遭了秧,人仰马翻。而拿呗撞飞的玩家竟然没死,只是在空中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后,和那十几名玩家摔在一起,再也没办法爬起来。 而伴随着战斗的持续,越来越多英勇的玩家站了出来,与虎王对战,虽然玩家的数量在持续下降,大火也没有丝毫减弱。但此时的众玩家与虎王之间的形势已经完全的改变了,没有谁愿意憋屈的死去,那些已经爬上石壁十多丈高的玩家不是没有,但也还是极少数。现在依然只顾逃命的也是有两三百玩家,连女玩家都能毅然决然的冲上去与虎王拼命,更何况堂堂热血男儿呢? 伴随着玩家们的殊死搏斗,虎王原本的旧伤越来越严重,那已经不能动弹的右腿成为了它的致命弱点,大大小小的划伤,刺伤与钝器击伤使得原本还算干净的虎皮都被鲜血浸湿,这其中有玩家的,也有它自己的,现在的虎王变成了一头血虎,而那独目中的猩红光芒也越来越盛。 突然,虎王再次一声长啸,将自己周围五丈内的玩家都震了出去,显然虎王的体力也一次不如一次,这次只震出五丈,可虎威依然不弱。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虎王并没有往任何一方扑杀过去,而是立在原地,浑身的气劲一敛,随后一股股肉眼看见的白气从它的身上散发出来,缓缓的腾空而起。而周围的玩家突然觉得气温降低了,就算那火海中传来的热浪也没有之前那么灼热,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源头这是虎王。 虎王冲着火海的方向纵身一跃,一道虎爪对着那里的玩家就是一抓,“呼呼”声大作。虎爪被那白色的寒气包裹着,丝丝白起飘散开来,可虎爪之上的劲风使得空气都为之一扭,寒气与热气的碰撞使得四周的口气都扭曲变形。虽然玩家与虎爪相隔一丈多,可虎爪所过之处带起的寒风,却让玩家都感到皮肤上像是被刀子般的割得生疼,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去。 让让人惊讶的还是远隔三十丈外的火海,竟然被那股寒风吹得不在摇曳,而是慢慢的减弱。而虎王也丝毫不停留,几个起落就将前方的玩家给冲得四散开来。来到了火海的边沿,而被虎王抛在身后的玩家此刻才意识到,这虎王想跑,纷纷操起兵器追了上去。 虎王浑身的寒气更加浓郁,望向火海,随后有扭头看着追上来的玩家,暴虐的独目扫得前方的玩家脚步不由一慢。而虎王也不再犹豫,双爪齐挥,将前方的火海生生的逼开,露出了一条四丈长,一丈多宽的通道,不过这条通道显然不长,前方依然是火海一片。这片火海实在太深,将落云谷外围都囊括其中。 不过虎王巨大的身形一跃而起,就跳入了那通道之中,随后虎爪再次挥出,将前方的火焰再次逼开,如此反复几次,虎王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熊熊大火之中。而后方的玩家刚刚赶到,大火就缓缓聚拢,要将这通道再次变成火海。而后方的玩家也不乏艺高人胆大之辈,看着眼前脱离火海的机会,也纷纷闯入了那通道之中。不过更多的玩家是犹豫着,不敢上前。 话说虎王在刺激开辟出的火焰通道中行进,虽然前方并没有被它的寒气开辟出来,没什么危险,可身体两侧就没那么幸运了。就算有寒气阻挡,可身侧的皮毛依然无法完全阻挡窜出的火舌,一个焦糊从虎王的身体两侧传出,身侧的皮毛都被烤得红中带黑,而那虎头上的胡须也被着高温给烤得弯曲,更不要说身体其他地方的皮毛了,都弯曲变形了。 而身后的玩家也是如此,在通道中高温的炙烤使得他们都汗流浃背,缓缓收拢的火焰有的甚至都烧到了玩家的衣衫之上,一时间通道中的玩家也狼狈的到处扑打衣衫上的火苗,场面也稍有混乱。 虎王的速度不慢,就算拖着伤腿依然快速的开辟出通道,前行着。而前方突然不再是一片通红,而是红中带黑,还有许多浓烟翻滚着着腾空而起。这说明虎王即将冲过这片火海,来带落云谷外围没被火焰波及的地方,挥出最后一爪后,前方再无火焰,只要虎王一个起落,就能冲出这片火海。就在虎王蓄势待发,矮身一个前窜的同时。 “噌”的一声拖着长长尾音的尖锐之声,从那才打开的通道口,穿透了黑色的浓烟对着即将跃起的虎王刺了过来。那是一柄枪身漆黑的长枪,枪尖却出奇的亮,泛着寒光刺向了虎王仅剩下的左眼。 虎王被着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有点措手不及,可能是先前体力消耗太大,且又在火海之中,影响了它的判断力,。毕竟虎王前扑之势已成,只能强行改成了左侧扑,虽然避过了刺眼一击,可它的虎头之上,依然留下了一个血洞,正好在它原来右眼的伤处。 而这一侧扑,虎王直接冲进了火海之中,火焰将虎王散发出来的寒气冲散后,迅速的点燃了它全身的毛发,而虎王在火海中挣扎着,再一向前窜,就跃出了火海。只是此刻它浑身被火焰包围,发出的低低的嘶吼声,成为了名符其实的火虎。 在火海之外的项楚,此时暗道一声可惜,他与他的同伴关注着大火的走向,随后看见了火海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身影,随后一道比橙红色火焰更加夺目的血色红芒出现在了火海中。略作思量就判断出,极可能是闯出火海的虎王,当下算准时机。等前方的火焰突然被挤开后,在那红芒下移后,迅速上升时,捕捉到了那运动轨迹,一*出。 而跟在项楚身边的还有五人,正是萧晨五人,为何他们会在这里,这也是让项楚奇怪的事,毕竟对方说他们是从河对岸游过来的,可水流如此湍急,他们应该是出现在河的下游,而不是上游。不过他们没说,项楚自然就没问了。 被火焰包裹的虎王将体内的寒气再次激发而出,只一瞬,就将那无根之火跟尽数熄灭,那独目散发着择人而噬的嗜血红芒,望向了项楚等人。而火海中“呼呼呼”也掠出了数十道狼狈的身影,这些都是敢于冲出火海的好手,虽然身上焦黑,可手持着武器警惕着放着前方的虎王,并慢慢的向着项楚等人靠拢。 万里河滔滔江水奔流而下,河岸不远处,一群玩家与虎王再次对峙,而他们的一侧,则是滚滚浓烟下的一片火海,肃杀之气悄然而起。 此时,我的长剑已经刺进了那两点寒光中,一股热流从我的手中蔓延开来,随后包裹著了我的手臂,最后是全身,在热流中,我分明是感觉到了血腥之气。长剑深深的刺进其中,紧接下来,我的手臂就被一股巨力一扯,左摇右摆的在水中被弄得晕头转向。只觉得水压激增,而水中移动的豹王,将我带向了河中的更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知道内力此时已经快耗尽,氧气越来越少,身体也越来越难受,乏力。就在我快要晕厥之时,体内突然一片冰凉,一股清凉之气蔓延进我的四肢百骸。丹田中那股清凉直冲我的头顶,将我快消失的意识给拉了回来,随后,身体一轻,竟然随着豹王的身躯跃出了水面。 “啊!”我刚一出水面就听到了一大片惊呼。 第五十一章 重燃战火 项楚此时正严阵以待,他与同伴结阵,三百多人成扇形分布,左右两端人员密集,而中间松散,看样子是等待着虎王从攻入,还分散合围。冲出火海的几十名好手已经与项楚在一起,站到了队伍的最前排,全都望向虎王。 虎王此时浑身冒火,特别是头部在火焰中高高仰起,那血红色的独目妖异无比,在橙黄色的火焰中依然散发出令人心颤的光芒。而巨大的身躯扭动着,似乎也不着急将火焰扑灭,四只虎爪牢牢的紧抓地面,连那受伤极重的后腿都将尖利的爪子扣入土地中。虎尾如火鞭般的摇摆着,尾尖甚至都甩出了不少火花。 就在这时,“哗啦”出水声,距离对峙双方二十丈开外的万里河岸边,突然一阵狂风卷起,一道黄色的巨影如出水的蛟龙,携带着大量的河水直直的冲向了火焰虎王。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不轻,甚至还有人惊叫起来。而虎王也同样错愕,带着浑身的火焰扭头如临大敌对着那如水箭般射来的身影。 “呼呼”的风声在我耳边响起,身体不停的往后飞退,连四周的场景都模糊了,只能看清楚眼前一颗硕大的豹头与那一对狂躁的血色兽瞳,而我的长剑深深的刺入了豹王的口之中,连带着我手持着的剑柄都末入一大半。只是这一剑并未穿透豹王的头颅,而是顺着食道一路向下,似乎是刺在了某个脏器中卡住,拔不出来了。而豹王的血盆大口已经已经紧紧闭上,本来以为豹王的咬合力再小,也应该能将我的剑柄连同我的手掌一齐咬断,可出乎意料的是,树立起来的剑格正好顶在了豹王上下齿后的牙床上。 此时我的境况看上去怪异无比,就好像是被豹王顶在脑袋上飞驰,自己的身体此刻都没办法控制,在这样的高速运动中,我成了一块挡板。而眼前就是豹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兽瞳。 突然,我身后突然传来一股惊人的热量,同时一个劲风携带着热浪对着我的后背席卷而来,看着眼前豹王的兽瞳中的倒影,一团巨大无比的火球在它的兽瞳中慢慢扩大。我不敢有丝毫大意,虽然知道自己已经上了岸,并腾在空中,可周围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只听到先前那声惊叫,就再也没了声响。 “是豹王,撒手”一声大喝连同这呼呼风声钻入我的耳朵,不及多想,我只能弃剑。随后一脚踢在豹王颈下的前胸上,身体被这巨大的惯性带飞出去,一股难以忍受的高温从我头上擦了过去。一团巨大的火焰身影掠过我的头顶对着豹王冲了过去。 被抛飞的我感觉在空中划行了数丈时候,在我刻意调整身形,并全身气劲迸发后。后背重重的落到了地上,速度不减,依然滑行了几米后才停住。而后背那火辣辣的灼烧感和落地时的反震力让得我全身骨头都散架似的,要不是有这前冲的之力卸掉的大部分反震力,如果是垂直落下,估计我此时已经化为白光了。 项楚刚开始看着那道惊人的巨影扑向火焰虎王之时,先是一惊,随后大喜,两者似乎有仇,虎王此刻都放弃了对玩家的关注,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巨影上。而还巨影飞扑后一个起落就再次前扑,可就在那身影落地的一霎那停顿,众人都看清了那身影是何物。一头巨大的野豹,虽然它的身形比起虎王小上不少,可在玩家眼中依然巨大。 与此同时,也看到了这巨豹前方似乎顶着一个人,相处旁边的萧晨也看得清楚,当即一声大喝,说出了豹王的身份,还提醒着那人撒手。因为火焰虎王此刻已经转过身躯,前冲着带着熊熊的烈火飞扑向了豹王。 两道身影还未撞在一起,虎王身上的火焰就与豹王身上的河水先接触到一起想起来“呲呲”声,白烟也随即冒了起来。 “砰”的一声,两只巨兽搅在了一起,虎王身上的火焰被豹王身上的河水给浇灭,露出了一身焦黑的虎皮,它们身上都白烟滚滚,那是蒸腾的水汽。 “哇,第二回合现在开始,好刺激耶!”刘祁看着眼前的豹王虎王的对碰兴奋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大呼小叫。 “现在不用拼命了,两个不死小强的对战,老二,你压谁胜,我压虎王胜,你只能压豹王了,输的人要乖乖听赢的人的话,就这么定了哈哈哈!”刘禅大笑着。 “你才是老二,你全家都是老二。”听到刘禅的话后,刘祁当即愤愤的还嘴,这兄弟一点也没有受到此时紧张气氛的影响,果然是粗线条的奇葩。 “那飞出去的人是谁,超人吗?居然和豹王一起过来,人与兽的组合,好让人恶寒呀!”说话之人是逃出火海中的一人,他此时并没有去看两位王者的对决,而是好奇的望向了我飞出的方向。 “郑彬,严正以待,不的松懈,我过去看看。”项楚对着旁边一人说道,随后就手持长枪,快步的走向我的位置。 “是,队长”那被叫到的人立即领命,招呼着同伴队形不变,且死死的盯着了撕扯到一起的两位王者。 此时我的,浑身乏力,落地之后一时间竟然没有站起来,而是扭动着身体缓慢的坐了起来,盘膝着闭目开始运转内力,调息着身体的各种不适。内力早已耗尽,现在我浑身只剩下那股凉爽之气,在体内乱窜,冰凉之感迅速的传遍全身,而消失的体力与内力竟然快速的恢复着。而外界我看不到的身体上正冒出丝丝白气,这引起了正走过来的项楚的注意。 同时,也引起了两大兽王的注意,它俩的身体突然分开,对视一番后都将目光盯在了我的身上。 现在的豹王口中的长剑已经不见,被虎王的一爪拍中下颌,长剑飞出不知所踪,同时飞出了还有豹王仅剩的两颗獠牙中的一颗。虎王则是焦黑的虎皮上被抓出了数道血痕,鲜血躺在这焦黑的虎皮上说不出的惨烈。 但此时它们已经没有在相互攻击,而是移动着身体的重心,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它们的身体动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 第五十二章 齐心合力 “是玄兄弟,郑彬防御阵型,快”原本走到我身前的项楚一眼便认出了我,随后身后劲风阵阵,扭头一看。那虎王与豹王竟然停止了厮杀,齐刷刷的望向这边,那如有实质般的锐利眼神,带着腾腾的杀气看得身经百战的项楚都暗自心寒。 “是”郑彬带着三百多名同伴迅速移动将项楚和在他身边运功调息的我一并围了起来。而此时虎王与豹王同时不分先后的向着结阵已成的长矛队扑了过来。虽然它们各自受了不轻的伤,体力也远非从前,可威势却一点不减,阵型的里外两层交错而而立,成品字形。这阵型是在人狼大战中出现过,是最适合阵地防御的阵型。可饶是如此,飞扑而来的两大王者的强大气劲依然将这铁桶般的阵型吹得节节后退。要不是这群玩家训练有素,下盘极其稳健,换做普通玩家哪怕人数多少几倍,都会被这气势逼得四散逃开。 “出枪迎敌,转轮战法,顺时针,启。”项楚一声令下,长矛队队员纷纷亮出枪尖,斜上四十五度刺出,双手紧紧的握住枪身。这内外两层防御也顺时钟旋转起来,这转起来的阵法有效的将两位王者扑面而来的气劲卸开去。而长枪作为长兵器,自然也有他的优势,在这样的群战中面对对手的强大,长枪能有效的拉开与对手的距离,所以当虎王与豹王扑到长矛队跟前时,迎来的只有闪亮的枪头。 虎爪齐出,将刺来的长枪纷纷拍开,连带着前方的阵型都有些松动不稳,好在旋转起来的阵型将失去重心的队员们稳住,随后新一轮的攻击再次到来。相对于虎王的猛打猛冲,豹王则是围绕着防御阵型不断的试探攻击,不过这样的试探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另一伙玩家给打断了。 四十多位高手手持各种武器,立刻对着虎王豹王展开了攻击,而萧晨五人则是绕进了防御阵型中,对着密切关注着虎王豹王的项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项大哥,这虎王与豹王一个力量见长,一个速度见长,就算现在连番大战损耗巨大,但也不是咱们这样被动防御能够对抗的,虽然说久攻不下必有实城,可久守之下也是必有失的。何必想办法灭火,让火中的数千玩家出来,集众人之力完全能够斩杀两兽。为了这一个人,可不能因小失大呀!况且我看那人一出现,便引起了两位王者的注意,此时必有蹊跷,还望项大哥三思。”萧晨说得句句在理,且非常认真的注视的项楚。 其实项楚也清楚,此时的确不是被动防御的时候,应该分成数个独立的小队,与两大王者游斗,只要小队间相互联系,必然比现在的情况好得多。于是,也不得不转过头去看向了还在运功调息的我,正准备对着萧晨说什么。 “哇擦,这不是师父吗?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刘祁可不比萧晨那么紧张此时的形势,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相处身后的我身上,看着我浑身散发出的白气,那白气竟然与虎王豹王身上的那白色寒气如此相似。这一看不要紧,他立马就认出了我,当下快步上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随后面带崇敬的神色看着还在运功调息的我。 “老二,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抽风,你要是能抽过那两头畜生,我就把老大的头衔儿让给你。”刘禅快步上前要拉跪在地上的刘祁起来,可刘祁死活不肯。 “谁是老二,不跟你扯了,没看见我师父在吗?作为大弟子的我,自然要礼数周全,懂不。反正我师父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别拉我,滚远一点。”刘祁被刘禅拉着,那跪着的身体已被拉了起来,但双腿依然弯曲着的。而现在他正用一条腿向后揣着,想将刘禅踹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尼玛,老二,今天出门忘吃药了吗?居然敢踹我,看我不收拾你。”刘禅腿上被踹了几脚后,也是有些气愤,扑到刘祁身上两人就开始扭打起来。 防御阵型之外,两大王者正攻击着,不少队员此时已经受了内伤,嘴角挂着血迹。紧握长枪的手也颤抖起来,虎口被震裂开来,可依然强忍着没有一丝畏惧与懈怠。而防御阵里面,刘禅与刘祁两兄弟也在互掐,这还真是一对儿奇葩兄弟呀! “呼”一声长长的吐气,浑身的白气纷纷消散于空中,再也没有散发出一丝,我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身着玄衣手持长枪的背影。 “项大哥?”开口叫着前方之人,那人一扭头看着我。 “玄兄弟,没事吧!”项楚虽然还是那顽固不化的冷酷表情,可从他的眼神和语气中我感受到了他的关心。 “项大哥,没有大碍,只是之前力竭,现在恢复好了,多谢项大哥关心。”我微笑着对着项楚说道,之所以微笑是想好让他看出我现在状态很好。 “大哥,是你?”此时一道惊讶的声音从项楚身后响起,我越过项楚看向声音的来源,却见到了一身蓝衫,略显狼狈的萧晨。 “萧兄弟,你和玄兄弟认识?”项楚也略感意外,还真是熟人啦。 “萧晨,我都跟你说了,是我师父,你不知道我师父是谁呀!瞧见没,我师父能从那豹王嘴里全身而退,果然不是一般的强。哈哈哈!”此时之前还在扭打的刘禅刘祁二人已经分开,刘祁大笑着对着在场的人大吹大擂,一点没有在意自己此时的形象那叫一个邋遢。 “老二,你怎们不跟我说一声,是怕师父见了我这个大弟子,就不把你当回事了吧!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九拜,咚咚咚”一连串的磕头声在这防御阵中响起,比起外围战团的兵器碰撞声与爪风带起的“呼呼”声都丝毫不弱。 “你叫萧晨,我记得你。对了,项大哥,那豹王现在如何?”这刘禅与刘祁此时都跪在地上,面带祈求之色望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干脆不予理会。看向萧晨,随后突然想起了正事,话锋转向对着项楚问起了这最终的事。 “玄兄弟,现在可不是豹王那么简单了,虎王也砸在这里。它们的战斗力依然强劲,我的兄弟们都有不同程度的创伤,都快顶不住了。”项楚一回到整体上,就面色阴沉的将目光投向了那两道巨大的身影。 “项大哥,抱歉,是我连累你们了”我沉思了一会儿,将脑中的思绪整理了一下,便猜出了大概。心中有愧,我对着项楚此时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没事,这虎王本事我有心要除的,这样咱们才能出新手村,此时又来一豹王,就让咱们与它们战个痛快。”项楚毫不在意,战意盎然的对着外围的战团豪气干云的说道。 “好,这也正是我想的,萧晨兄弟可有多余的长剑,借来一用。”腾身而已,也随着项楚的方向注视着那战团,浑身热血沸腾,下意识的想去腰间摸长剑,去摸了个空。这才想起,长剑已失,无奈下只能对着前方的手持长剑的萧晨问道。 “大哥,接剑,原来大哥姓玄,咱们能在此相遇,果然有缘,我兄弟五人再次谢过玄大哥的救命之恩。”萧晨从包袱里抽出一把赤铜剑,和我的那把一模一样,是崭新的,想来是他自己留作备用的。 “变阵。攻击鱼鳞阵,五十人一小队,散。”项楚雷厉风行,说做就做,况且这样被动防御也确实让他的队伍压力很大,就算有数十位好手从旁牵制,也是非常困难的。 “诸位朋友暂且牵制住虎王,这可游斗不可强攻,待我等斩杀豹王就来助各位朋友,项某在此多谢了。杀”项楚高喊一声,想先一步冲向了豹王。而原本旋转着的阵型突然停止了,随后分散开后再次迅速集合成七个鱼鳞状的小队,前二中三后二,呈六面形相互倚靠,对着豹王冲了过去。 我也不再犹豫,脚下一点,手持长剑也跟了上去,身后跟着萧晨五人,可我们不知道到的是,在原始丛林的边沿地带,正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咱们的战团。 第五十三章 重创之下 鱼鳞阵直直的撞向豹王,长枪穿刺着,露出了强劲的攻击势头,枪尖犹如颗颗獠牙般的咬向了豹王。可豹王并没有与阵型对抗的意思,而是从队伍的右侧面绕了过去,避开了那锋芒,向着队伍后方的我飞扑而来。不过那显然小瞧了这鱼鳞阵,队伍的右侧长枪依然刺出,呼呼声响起,刺出的长枪十分突然,在前排队员的遮挡下,有后排队员刺出。枪芒一闪,数支长枪如出海蛟龙般闪电般的刺进了豹王的右侧身体。 可豹王丝毫没有在意身上的伤势,继续提速,出枪的队员还没来得及收枪,就被豹王依然不停的飞奔给带得侧面阵型都有崩塌的趋势。 看来豹王还挺记仇的,似乎就认准了我,面对直冲过来那黄色的巨影,我心中虽惊却怡然不惧,浑身气劲迸发,对抗着扑面而来的劲风,手持长剑,脚尖不离地,向前划动开来。这步法犹如在地面上划着倒八字般的,虽速度不快,可每一步都沉稳有力,手上的长剑一个直刺,将前方的劲风都破开,对着只需要几个起落就能冲到我身前的豹王而去,没有一点犹豫。 “休要伤我师父”“师父我来助你”刘禅与刘祁分别大喊一声,跟在萧晨身后,挥舞着长刀一左一右冲向了豹王。而吕非与罗战则是分开绕向了豹王左侧面,准备攻击它身后。 此时被抛在身后的鱼鳞阵也已经重新攻向了豹王的右侧,他们根本不需要调头,六面体的阵型每一面都可以是主攻的方位,而此时项楚已经持枪从七个方阵中穿了过来,见到那豹王将右侧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挺枪便刺。尖锐的破空声“嗖”的一声轻鸣,就刺中了豹王的右前爪与前背的交接处。而此时正好是豹王蓄力准备再次飞扑而起之时,项楚的时机抓得恰到好处,这一击将原本发力的豹王跟阻碍了一下。 而此时我刺出的长剑钻入劲风中,对着一丈开外的豹王脑袋,脚尖一发力,双手持剑,就合身而上,身体与长剑成一条直线,跃向了豹王。这是为了减小豹王正面迸发出的强大气劲的阻力才这样做的,同时也算是降低身体的攻击面。 果然,豹王的右前腿被项楚攻击,原本一气呵成的气势一阻,想再次蓄力之时,也看见我的攻击来到了它的眼前。要是完好的豹王,直接气劲一震,提速之下,什么攻击都难伤到它。可现在,与虎王一战原本就让它元气大伤,又在大湖之下一口气冲进了万里河底,出水后体力已经不多,能爆发出这样的战力,完全是受到了体内什么东西的驱使,那是最原始的渴望。 “哇嗷”一声尖锐凄厉的叫声从豹王口中发出,原本四颗獠牙,此时只剩一颗,不过那血盆大口呼出的劲风依然扩散开来,将空气都震出“嗡嗡”的声响。首当其冲的就是已经飞身跃起的我,虽然已经最大限度的降低了身体受攻击面,可这样的声波攻击依然震得我耳膜生疼。 有别于虎王的虎啸直接震得人头晕目眩,气血翻腾。豹王的嚎叫犹如两根尖刺,顺着耳朵往大脑里钻,那刺痛让人很难忍受,好似全身提起的内劲都要散去般。 双耳感觉到有热流顺着耳道流淌出来,我咬紧牙关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越是如此艰难的时刻,就越能激发自身的潜能,这就是我想要的。 “啊”我双眼布满了血丝,咬紧的牙关咯咯作响,双手将剑柄握得更加紧,一声大喝,好似宣泄出被压抑的情绪。浑身的气劲完全迸发,甚至缕缕寒气都顺着迸发的气劲蒸腾而起。硬生生的突破了豹王笼罩在我身前的气墙,我的长剑里豹王的头颅不足半米,眼看就要刺入它那长大的血盆大口中。 豹王右前腿被击中,而右方的阵法刺出的长枪也以近在咫尺,前方更有我我那透着寒气的剑锋。豹王硬是在这艰难时刻,后腿一发力,将身体向左甩了出去,右前腿关节处的长枪被它震了回去,可条条血线也同时从它的伤口上飙出,项楚这一枪无论是力道还是把握的时机都是绝佳,且精准无比。 而在豹王向左移出的同时,左前爪对着我挥爪过来。其实豹王的身体的左移只是强行以头颅为圆形,后腿发力移开的。右前腿受伤,还要应付前方的我,所以它的动作只能做到最大限度的将三方攻击都化解。而那样的横移它的头颅并没有多少的偏移,我的长剑对着它那大口疾驰而去,哪怕我身体右侧传来呼呼的劲风声,我都没有去理会,此时比的就是谁更狠。那怕要挨上豹王一击,我也要在我这次攻击中收到成效。毕竟这样打得豹王措手不及的机会不多。 可豹王的攻击速度实在太快,我的长剑还没攻击到豹王时,右侧的丝丝寒气已经已经将我的衣衫都吹得猎猎作响。 来不及了,腰间传来一阵剧痛,那是爪勾刺进皮肤的感觉。不及细想,急中生智。右手松开,左手持剑,在身体还能保持重心之前右手汇聚了全身的劲力,连拳锋之上都溢出缕缕寒气。一拳击在了剑柄尾部,“嗖”的一声长剑化为一道流光直直的射入了豹王的口中,“噗”血光四溅。接着我眼前一花,身体失去重心被豹王一爪横扫,飞了出去。 而受到重创的豹王此时拼命的扭动着身体左摇右摆,将上前准备攻击的萧晨五人与项楚都震开,它双爪捂嘴,好像要从里面掏出什么东西来,可爪勾将自己的嘴抓得血肉模糊,依然没能抓出那令他失去理智的异物。那如尖刺的东西透过它的上颚,钻进了它的脑中,如果有人细看下,定然能看到一截短短的剑尖从豹王的头颅上方露了出来。它的理智正一点点的被摧毁,这更让它开始恐慌,想抓出那物,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都退回来,别去追豹王,它已经狂暴了。”项楚一见豹王将自己的嘴都抓得血肉模糊,全身扭动,痉挛抽搐着。低低的嘶吼从它的喉咙里传出,拼命扭动的身体与空气发生剧烈的摩擦,阵阵劲风向四面八方袭去。原本抓着嘴的前爪此刻已经松开,四爪抓地,用力的甩着兽嘴,那对赤瞳越发鲜艳。 突然,豹王停止了一切动作,直直的立在原地。而纷纷退开的鱼鳞阵大阵已经加入了虎王的战团中,只留下了项楚与萧晨五人关注着豹王的一举一动。那里原本四十多位好手,此时已经折损一半,就算游斗,依然不能奈何这虎王。 “玄兄弟,你没事吧!”项楚看着豹王直立不动,迅速的跑向了五丈开外,我被抽飞的地方,将我扶着坐了起来。此时我原本被磨破的后背再次渗出血来,而右侧身体上,三道又长又深的血痕从右腰腹处一直拉到了右胸上。鲜血不住的往外冒,要不是最后时刻,我那一击变相的消弱的豹王的攻击,真不知道是否会像虎王的后腿那样,腰间被掏走一块血肉。而我的身体左侧也是被磨得衣衫尽碎鲜血淋漓,之前被豹王抽飞,正好身体左侧着地,划出近一丈才停下来。最严重的还是一股阴冷的寒气,一直盘旋在我体内,显然是豹王排除的气劲将我击成内伤,那阴寒的杀气钻入了受损的内府中。 “项大哥,死不了,咳咳咳”我喘着粗气,说了句话后,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口带着血渍的飞沫洒在我前方的空地上。 “玄兄弟,你伤得好重,我上你上药,那豹王此刻已经立着不动,可那狂暴的兽瞳好似在酝酿着什么,你快些恢复一下,以便待会儿出现什么突发情况,也好保住性命。我去对付那虎王,如果还有命回来,我请你喝酒。”此时项楚的眼神中露出浓浓的战意。 “项大哥,你去吧!这点小伤还不至于让我连疗伤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强忍着胸中那阴寒的气劲,表面确是被内府的伤和上涌的气血憋得满脸通红,看起来好像是红光满面的样子。 “好,玄兄弟,保重。”项楚没有丝毫拖沓,松开了扶起我后背的手,起身就转向了虎王而去。 因为没有了项楚的搀扶,我的身体摇晃着差点倒下,还好我强忍着直起身子,完好的右手在右手边的腰间摸索着,这才发现。挂在腰间上的包袱竟然没了,而腰间传来的阵阵火辣辣的刺痛让我想起了这里不正是被豹王一击之下抽中的地方吗? 糟糕,我的玄寒奇石掉了。 不远处,豹王扭动着脑袋,那狂暴的眼神四处扫射着,在它面前所有移动的物体都被它扫过,最后停在了虎王那巨大的身影之上,仿佛只有这个大东西才是它眼中唯一的目标。接着,“嗖”的一声,豹王竟然以全速向着虎王扑去,那速度仿佛又回到了原始丛林间,与虎王对战时,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而见到豹王一动,原本严阵以待的萧晨五人立刻向我这里围了过来,看我此刻伤势如何。 “我的包袱丢了,里面有疗伤药,萧晨兄弟帮我找找。”还不带他们开口,我便急迫的说道,此时我真正关心的就是我包袱里的奇石。 “玄大哥,我这里也有疗伤药,你先用着。”萧晨边说边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不少瓶瓶罐罐,可他自然不知道的真正的目的。 “我包袱里有在落云谷寻到的疗伤圣药,对我此时的伤势有极大的好处,不可不寻,麻烦各位了。”我撒了个不大不小的谎,毕竟现在我行动不便,只能依仗萧晨等人,况且他们品性本就不坏,我相信他们也不至于为了那什么疗伤圣药而不管我死活。 “师父,您老放心好了,您的大弟子定然帮您寻回我派的镇教之宝的,您就瞧好吧!哈哈哈!”刘禅此刻兴高采烈的扭头就往地上瞅,左右前后扫视无过后,有往四周转去,萧晨等人也四散开去寻找,就只有刘祁一人留在我的身边。 “师父,那刘禅笨头笨脑,自然是不可能寻到包袱的,连师父的包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傻啦吧唧的跑去找,能找到才怪。居然还敢自称是师父您的大弟子,真是不要脸。对了,师父,您的包袱是和咱们一样的兔皮包袱吗?”刘祁也不着急去寻我的包袱,而是询问一番包袱的模样,看他的样子,颇为认真,我点头算作肯定他询问我包袱的样式。 “耶,师父,您终于点头同意收我做徒弟啦,哈哈哈!我才是大弟子,我才是大弟子啦!哈哈哈!”刘祁手舞足蹈的蹦跶起来,完全将我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连虎王与豹王重新厮杀在一起的阵阵气劲吹过都没有在意。 “我点头是肯定你说的兔皮包袱,不是其他,还是正事要紧,有了我啊包袱中的圣药,我就能迅速恢复,要是真想帮我,就快去找吧!谢谢了。”我颇为无奈的看着这奇葩,新手村中的包袱都是兔皮包袱,还需要问吗?萧晨等人都已经四散开去寻找,就这刘祁留在这里和我瞎掰。真不知道他骂刘禅傻啦吧唧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 “哈哈哈,师父,我这不是想确认一下嘛!你看是不是这个包袱?”刘祁说着,变戏法儿似的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带血的包袱,双手恭敬的捧到了我的面前。 第五十四章 豹王之死 月上中天,浓烟渐渐散去,熊熊大火依然在落云谷中肆虐,只是随着助燃物越来越少,燃尽消耗着,火海已不像刚开始那般猛烈。 落云谷外围,逐渐远去的火海已向着更深处扑去,火焰燃尽留下的的只有一片焦土和大量冒着缕缕烟尘的焦黑残留物,数不尽的灰烬碎末在空气中翻飞飘散,一副灾难后苍凉景象。也不知道被困在谷中的玩家到底是生是死,各安天命吧! “队伍有序退出战团,先掩护众位玩家后撤。”项楚此话一出,长矛队立刻排出长蛇阵,不在去攻击虎王,而是掩护着二十多名玩家从战场中退了下来。而虎王此时被发狂的豹王缠着,也无暇顾及这群玩家,没一会儿,还战得热火朝天的战场只剩下了两大王者。 此时的豹王完全是不要命的姿态,无论虎王的虎爪与虎尾如何攻击到它身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伤痕,都不能阻止豹王的疯狂进攻,那一道道快到极致留下的残影,同时也在虎王身上抓出的数不清的血痕。原本豹王的速度优势实在太明显,如果再利用闪避的技巧,虎王是很难击中豹王的,可豹王现在着魔似的直线移动,让虎王能有效的击中,甚至在豹王腹下抓出了一大块血肉。可豹王浑然不觉,依然速度不减,对着虎王猛攻。 虎王站立不动,前爪与虎尾舞得呼呼声风,而豹王则是前冲攻击,被击中逼退后再前冲攻击。这一静一动的对战,让玩家看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豹王现在的状态太诡异了,完全没有章法,就是简单的拼命,难道它还好心帮咱们不成? “是玄大哥的长剑,那长剑刺入了豹王的大脑,摧毁了它的意识,让它失去了理智,犹如一台毫无意识的杀戮机器,完全靠的是本能。可能是它选定的这里最大的移动目标进行攻击,也可能是那种无意识状态下豹王依然有一种天生的仇视感,使得它选择了虎王作为第一攻击目标,要是它选择的是攻击玩家,估计咱们这里能活着的人,不会太多。”萧晨此刻已经回到了我身边,观察了好一阵才缓缓说道。 之前刘祁拾到了我被拍飞的包袱,本来向海顺手牵羊据为己有的,没想到我后来提起了包袱丢失的事,他就立马想起来,所以问出了那些看似莫名其面的话。而在确认了刘祁拾到的包袱中那三块玄寒奇石后,那就是我丢的包袱,让我那紧张的心平静下来,虚惊一场。故意取出了一些疗伤药腹下,给他们一种错觉,我服下的就是那疗伤圣药,其实是将三块奇石捏在手中,随即运功疗起伤来。 “那豹王此时不就是无敌状态,没有意识,没有痛觉,有的只有杀戮。都说大脑损伤不死也残废吗?怎么这个豹王那恶魔生猛,一点也没有疲软的迹象,看看那浑身是伤,血流如注的模样,这不科学呀!”后撤回来的二十几位玩家也来到了空地处,听到了萧晨的话其中一名玩家就立刻问道。 这二十几名玩家浑身污迹,有血迹,也有被烟熏黑的痕迹,衣衫以破烂不堪,还不停的喘着粗气,形象颇为狼狈。可能活到现在,这群玩家没有一个庸手。 正在萧晨要回到那玩家的话时,虎王虎爪对着那豹王扑来的模糊身影就是一扇。“呼”的一声,劲风阵阵,这一击结结实实的拍中了豹王那迎面而来的脑袋,犹豫巨大的惯性,使豹王这个身体都往里挤到了一起。虎王的虎爪也被这巨力跟震到了一边。“嗖”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道血线从豹王的头顶处飚出,与它一同射出的还有一道寒光。 好巧不巧,这射出的寒光,只一瞬就直直的冲向了长矛队的队伍里,这寒光实在太快,快得被虎王击中的豹王身体依然腾在空中还没有落地。 “噗噗噗”三声,那道寒光穿透了三名长枪战士的身体,三团白光几乎同时乍起,而那道寒光依然速度不减,往前射去。项楚在队伍里看到了这一幕,由于那道寒光射出的路线离他也就三米的距离。 “呲呲呲”的声响在人群中响起,项楚右手持枪,将长枪的枪尖一下扎入地面,枪身与地面垂直,拉住枪身的末端,使整个长枪都绷得如一轮弯月。枪尖突然弹出地面摩擦着,枪身都被绷得变了形后这股反作用力大得惊人,随后压着长枪的手一松,那长枪“噌”的一声上挑这射了出去,当弹出的长枪枪身与地面平行后,项楚的手腕一拧一送,将这个长枪拧得旋转起来向前刺出,这是一招极难的挑刺,却被项楚使了出来。 长枪越过了周围的队员,带着奇快的速度与阵阵劲风直袭那即将进入预定轨迹的那道寒光。“叮”的一声尖锐的金属撞击声震得周围的队员纷纷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那尖锐声无形无实岂是捂得住的,耳膜刺痛,丝丝鲜血从不少队员的指缝中溢出。 而撞击双方的长枪则是被那道寒光的冲击力击得向右下方扫去,且速度不慢。单手紧握长枪的项楚都没办法控制它,被这巨力震得右手虎口崩裂,无法再发力,一股强劲的暗劲儿顺着长枪侵袭着项楚的右手,冲入他的经脉,使得项楚都收了内伤。长枪的枪尖“砰”的一声砸入了地面,那道寒光则是被项楚的长枪击中,斜着飞向高空,被这一阻,那道寒光现出了大致的轮廓。那是一根细长的金属物,在空中打着转儿,在空中划过了数十丈后才落到了远处的空地上。 那是一把长剑,赤红色的剑身指向天空,而剑柄则是深深的嵌进了地面,从十多丈高的空中以极端的速度旋转着斜如地面,有这样的结果也是不难的。 “轰隆”一声豹王的巨大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大地都为之一颤。原本这次重击与先前被虎王的攻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豹王却没有做出任何落地缓冲的动作,就这样硬生生的身体落地,而现在更是已经瘫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那是玄兄弟刺入豹王的长剑,长剑被虎王击出,豹王身死。”项楚看清了眼前的情景,唏嘘不已。 而此刻虎王则是极其愤怒的用那唯一的一只血红的兽瞳扫向了在场的所有人。 第五十五章 胜利在望 虎王此时伤痕累累,却依然气势犹在,但气势虽好,连番大战,体力与状态也大不如前。如果是面对普通玩家,这气势足以震慑住场面,可在场的都不是普通玩家,同样经历过了一场场大战走过来的,没有一个是庸手。当然,除了两个人以外。 “哇哈哈,豹王嗝儿屁着凉啦!老二,你吸引虎王注意,我去捡便宜。”刘禅看着豹王倒下的方向,冲着刘祁努了努嘴,作势要跑去扒豹王的皮。 “屁,让老子去吸引虎王注意?那不是大材小用,你不是一个屁就能崩倒一棵树吗?有本事你多放几个屁,就能被虎王给崩死,就算崩不死,也能熏死,也省得咱们那么多人上去拼命了。还有不要叫我老二,你才是老二,你全家都是老二。”刘祁冲着刘禅不屑一顾的回答道,末了还十分认真的更正了刘禅的错误。 “呃,这个,我这不是没酝酿好吗?屁这个事儿,不是说有就有的,急不得。你先帮我找找附近有巴豆不,如果找到巴豆,说不定我的这乾坤一气*就能发挥十成的威力。一屁,哦不,是一运气就能崩死虎王。哈哈哈!”刘禅也不生气,自说自话的一脸得意的哈哈大笑。 “两位打住吧!正事要紧。”项楚一发话,配上他那一脸冷峻的模样和肃杀的气质,使得还想说什么的刘祁也闭上了嘴,悻悻的冲着刘禅撇了撇嘴,以示不屑。 而虎王受到了连番重创,现在也不再主动出击,而是独目警惕着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众玩家,不知道它到底在想些什么。 足足十分钟的对峙,双方都谨慎的没有主动进攻,正在这时,我已经调息得差不多了。外伤虽然多,可都不算太重,而内伤则是通过玄寒奇石的妙用,稳定住了。悄悄的将奇石收回包袱,将包袱放进了破烂不堪的长衫内,起身看向了那保持着警惕的虎王。 “虎王在恢复体力,千万别让它再继续恢复下去,它有超强的恢复能力,如果等虎王恢复了,咱们今天必死无疑。”穿过前方的玩家,我能感觉到虎王的独目从未离开过我,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突然灵光一闪我立刻大喝道。 玄寒奇石的效用就是能迅速恢复体力,补充原本枯竭的内力,这虎王和我一样。想来,看似凶狠的虎王也不是只有蛮力,野兽的天性依然能让它分清利弊,趋吉避凶的。知道自己油尽灯枯,只有摆出强悍的气势,争取让对手不敢轻举妄动,从未迅速的恢复。 众玩家听了到了我话,长矛队立刻将手中的武器紧了紧,作势要攻击虎王,只等项楚一声令下。 “这虎王果然非同一般,差点因为谨慎,着了它的道,鱼鳞阵,进攻。”项楚一马当先,将手中的长枪一提,“噌”的一声,枪尖冲着虎王就是一个前冲。作为长矛队鱼鳞阵的箭头人物,直直的攻向了十丈以外的虎王。 “各位好汉,随我一同斩杀着残杀咱们那么多玩家的畜生,杀。”萧晨也冲着身旁的二十多名好手高喊一声,也冲向了虎王。不过,他并非是想与虎王正面对抗,而是绕过了前方的长矛队,想从虎王的侧后方进攻。 “唰唰唰”萧晨五人与二十多名好手绕向了虎王的右侧,那里正是虎王最薄弱的一侧,无论是瞎掉的右眼还是重伤的右腿都成为虎王的软肋。 此时虎王望着想它攻来的玩家,显然是震怒无比,仰头就是一声虎啸,劲风从虎躯之上迸发而出。果然,恢复了不少,其间,那缕缕寒气也不自觉的从虎躯上蒸腾而起。玩家方面,经过之前与虎王的数次对决,对虎王的一些攻击手段也有一定的了解和防范。劲风扑面而来,可在正面的长矛队却也士气如虹,纹丝不动,任由劲风将衣衫吹得猎猎作响,项楚作为鱼鳞阵的箭头人物,领着队伍如一柄锋利的尖刀,直刺向虎王。而虎王在一声虎啸后,向前一扑,缩短了两者之间的距离,随后伸出的左爪向着前方抓去,这招黑虎掏心简单直接目标正是鱼鳞阵最前端的项楚。 “长枪,出”项楚一声大喝,阵型前段成品字形,项楚长枪如出海的蛟龙般的刺向了虎爪,而他的身侧同时也刺出了数把长枪,将项楚上下左右都护在了长枪之下,这是打算与虎王硬碰硬。没有丝毫花哨的动作,就是最直接的硬悍在虎王面前矮小的玩家也敢与巨大的虎王对攻,无论成败,这确实一件能令人热血沸腾的事。 “擦啦啦”尖利的虎爪上的指钩与长枪撞到了一起,发出了金属般碰撞的摩擦声。虎爪之下,以项楚为箭头的鱼鳞阵被生生的拍近了阵中,这股巨力不是几把长枪就能阻止的。项楚等人更是本震得口吐鲜血,受了不轻的内伤,要不是又前方数把长枪的保护,估计这一下就能将最前面几人化为白光。 不过几把长枪依然刺中了虎爪上的肉蹼,在上面扎出了几个血洞,同时鱼鳞阵两侧也将虎王迅速的包围起来,两侧的进攻也不分先后的击向了虎王。这次硬悍虽然在力量上输得彻底,可在战术上确实成功的,队伍的合围使虎王腹背受敌。 见自己被为,虎王扭动着身躯,虎尾一甩,将左侧的玩家刺出的长枪齐齐拍飞,抛向天空,这一尾也带走了两名队员的生命。而左侧的玩家则是尝到的虎爪的厉害,刚刚抓出的虎爪还为收回,就只有向右一挥,五名长矛队员被这一抓抓成了白光。要不是身侧的队员及时调整了长矛刺出的方向,估计伤亡还不止如此。 就在这时,已经绕道虎王身后的萧晨等人,原本是想从虎王身后攻击它的右侧后腿,可虎王这一扭身,原本是两侧对着合围的长矛队变成了首尾对着他们,而之前的身后,则变成了虎王的身体右侧,这给了萧晨等人机会。 萧晨等人抓住了虎王被拖住的的时机,直直的攻进了它的右侧,直刺的长剑,斜劈的长刀,高举着向下砸去的大锤,各种兵器纷纷的往虎王那焦黑,且鲜血淋淋的身侧击去。 “噼啪噗轰”,一连串的攻击声将虎王的身体都打得向左侧倒去,无论虎王浑身的劲风多强劲,此时也无法阻止自己被重击。“呜嗷”的一声低嚎,显然这次的伤让虎王都忍不住嚎叫。那被打横的身体又撞向了项楚的方向,项楚方面,剩下的人将口中上涌的鲜血又咽了回去,一咬牙,就再次长*出,对着那横倒过来的虎躯,全力攻击。 而先前被虎王攻击的两侧队伍,瞧见虎王此时的状态,也再次向前攻去,照着它首尾的软处,刺出的长枪。眼看虎王就要被合围的玩家全方位攻杀,胜利在望之时。 突然,“唧”的一声,一颗红色的光团从落云谷边沿的原始丛林间陡然升起,在这漆黑的夜晚冉冉升起,这红色的光团比下方的火海还要艳丽许多,远处的人一眼就能看到。 因为两把武器都丢失,在围攻虎王事,我依然正在原地没有动,所以听到了那一声响动后就转头看向了后方的丛林。 “是信号弹”我心中微微一惊,总觉得这是放信号弹有什么不对,可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之希望虎王能快点被击杀,不要再横生枝节了。 正在我思索之时,突然,大地微微颤动起来。 虎王此时在生命遇到危险之时,也毫无保留的爆发出了它最强的战力。强大的劲风气浪带着一股股血箭竟然同时从虎王的身体上飚飞而出,那一股股血箭是从虎王的伤口中喷射而出。射在了附近的玩家身上。没想到这血箭所含的劲力如此强悍,击中玩家要害后直接就将玩家化为了白光,一时间,白光四起,足有数十名玩家被射杀。萧晨五人只有只有萧晨与罗战两人活了下来,二十几名好手也折损了一半,项楚的右手和左腿被血箭洞穿,被这股气浪给抛飞而出,算是保住一命,而郑彬也死了,长矛队死了足有五十多人,伤者更是更多。近身与虎王搏斗,没想到死伤惨重。 而虎王以脱困,就浑身寒气四溢,仿佛不受控制般的将整个身体都包裹其中,那缕缕白色寒气以虎王为中心浓烈的弥漫开来,虎王的一丈范围内温度骤降,只能隐约看到它那焦黑的巨大身躯,这情形与远处的火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精彩,真是精彩的表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虎王已是回光返照了,那接下来,就不劳各位费心了,还是由我们代劳吧!哈哈哈!”一个粗狂且洪亮的声音从落云谷外围的一处石壁出响起。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远处显现出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与此同时,落云谷深处的火海的火势,竟然小了许多,有缓缓熄灭的趋势。 第五十六章 混乱开始 夜深沉,落云谷深处的火海竟然莫名其面的熄灭,而谷中一处密密麻麻的的人影也向虎王所在的位置汇聚而来。 “他奶奶的,差点儿就被烤熟,还好老子福大命大,让老子知道是谁放的火,非要剥了那孙子的皮不可”一声暴喝,那破锣嗓子从渐渐熄灭的火海中传出,随后一连串扑打火焰的声音响起,那原本不大的火焰带迸发出点点火花,浓浓的黑烟翻滚着继续往上空窜去。 没一会儿,大火几乎完全熄灭,只留下两边的地方还砸继续燃烧,从里面跑出密密麻麻的玩家,每个人都被熏得黑漆漆的,看不出原先的模样。当先一人,手持巨斧,嘴上骂骂咧咧的一直没停过,这人正是刚刚暴喝之人,不管他被熏得多黑,熟悉他的人都能一眼认出他,毕竟他本身就黑,此人正是杀神帮帮主,白起的弟弟,黑落。 乱哄哄的玩家跑了出来,脚下踩着烧成灰烬的木灰,扬起了阵阵尘土,不少人咳嗽着或者吐掉口中的异物,没一会儿,呼啦啦的两千多人就出现在了那片焦黑的空地上,望向了前方一个同样焦黑,却巨大无比的身影。 而正在此时,从落云谷一角走出的那群人也来到了近处,当先一人手持双锤,虽然年纪不小,但一身精肉与那狠辣的眼神,没有人敢小瞧他,不是岳云隆还能是谁,之前打趣项楚等人的就是他。 “隆叔?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黑落先将目光投向了那焦黑的虎王,随后看向了虎王左边的项楚等人,最后才看见右边慢慢汇聚的一大群人。当看见领头的人是岳云隆时,他都为之一愣。 “东方教主,似乎现在的局面和原先的计划有很大的出入呀!说说是怎么回事吗?”岳云隆并未回答黑落的话,而是对着后方的人群大声喊道。 “东方教主,东方旭日?都到这个时候了,何不现身。”岳云隆的连连喊了几声同样并未得到,他此时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是岳云隆,居然还活着,身后还那么多人,他是想干什么?蓄谋已久吗?这场大火会不会也和他有关?”议论声纷纷在逃出火海的那群人中响起,各种各样的猜想一下子都浮现了出来,让岳云隆更加的不安。 而作为这一役的主角,虎王,竟然没人再去理会。 此刻的场面出奇的怪异,几方都怀着不同的心思,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可玩家不动,不代表虎王不动,看着自己三个方向都是玩家,原本爆发后虚弱之极的虎王突然动了。原本绷直的身躯一弹,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飞奔而出。可出乎意料的是,它并不是奔向唯一没有玩家的方向,而是直直的奔向了豹王的尸体而去,只一瞬,虎头向前一伸,张开它的血盆大口,露出了一条血红的舌头。对着豹王头颅所在的地方低头用舌头一卷,谁都没有注意到它到底卷的是什么,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只是看见虎王再次抬起虎头时,那浑身再次冒起了缕缕寒气。 看到这一幕,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而在场的玩家也被虎王的这一举动触动了紧张的神经。纷纷手持武器,再次对着虎王的方向慢慢靠近。很明显,他们也看出虎王之前的状态,此时正是击杀它的最好时机。 两千多的普通玩家,岳云隆和东方旭日带来的千余名玩家,还有项楚剩下的三百人,看起来虎王已是在劫难逃。 “虎王大势已去,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早斩杀它,这样大家就能早些出新手村了,大家一起出手,灭了这畜生。”岳云隆不想将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于是立马开口说道。 “虎王自然是要杀,它已是瓮中之鳖,但岳长老,你就不解释一下那地下河中之事吗?还有这场大火,我想白帮主会有兴趣知道的。”说话的是跟在黑落身后的一人,显然,他不会让岳云隆轻易绕过去的。 “哼!这都是东方旭日的主意,我只是配合他而已,你要问就去问东方旭日吧!”岳云隆冷哼一声,恶狠狠的回到道。 “东方旭日何在?将这事推到一个死人身上,你不觉得可笑吗?”那人不依不饶,言语尖酸之极,显然,他的话得到了许多玩家的赞同。 “刘旭,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当上了长老,而你没有,所以才对我不服气,可这是帮主的意思,我也没办法。”岳云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说话那人。 “岳长老,言重了,就事论事而已,还请你跟大伙儿解释一下吧!”那人也不受岳云隆影响,自顾自的说着,还扯上诸多玩家这块虎皮,想让岳云隆做个合理的解释。 “刘旭,你猪脑子吗?和我东方旭日同时掉河里,我没死,他自然也没死,然后咱们就筹谋了一番,想击杀虎王,仅此而已。”岳云隆被如此质问,当然心中有气,当下也大声回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可现在就只剩下岳长老,东方旭日可没在,这与如何解释呢?是不是这样的,你俩虽然都没死,可当安全逃脱后,你趁机杀了他,然后带着秘密安排的人手准备捡便宜,甚至你早就预谋好了,想用大火将虎王和数千玩家一并烧死。还好咱们也不笨,在谷内的清理出了隔离带,将大火控制住,才得以逃出生天。岳长老,真是好算计呀!”那个叫刘旭的人说得神乎其神,听得岳云隆暴跳如雷。可逃出来的玩家却又纷纷点头。 这清理隔离带的主意,正是这刘旭想出来的,其实在场的聪明人很多,但在面临如此危险的时候依然能保持冷静思考的确实少之又少。往往越是聪明之人,越容易在危急时刻惊慌失措,毕竟脑子里的东西太多,有的时候不是好事,只有冷静才是关键。 第五十七章 谁是黄雀 虎王雄风犹在,一群人就准备内讧,说来挺可笑的。眼前有虎王危险,还有那未知的威胁让人们心中对了许多顾虑。 在场许多人也知道,这岳云隆的出现,必然是之前早有预谋,但现在他已经浮到水面上,自然不足为虑,关键的问题就是东方旭日。很显然,之前岳云隆那番话不像故作姿态,可当务之急是先将虎王拿下,再说其他,许多人都是这样的想法。管他什么东方旭日还是岳云隆,斩杀了虎王解决问题的关键,不怕他们的阴谋打得再响,也是无用。 “岳长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家发现地下通道,走入后,是你的手下掉进河里,也是你的人传出那人已死的,现在看来,你藏得可真深呀?我想在场的人有不少都知道此事,都是你岳云隆岳长老说的。好了,我话说到这里大家也心知肚明了,不如这样,咱们先合力斩杀了虎王再说,至于好处,无论是虎王本身的价值,还是那传说中的虎王宝藏,都全凭自家本事,我想着也是在场大多数玩家的想法吧!”刘旭先是看了一眼岳云隆,随后朗声到。 他的话立刻得到了身后玩家的一致赞同,岳云隆恨得牙痒痒。可这还没完,之间那黑落跨出一步,指着岳云隆破口大骂。 “岳云隆,枉我哥那么信任你,将这里的事全都交给你处理,没想到你暗中使绊子,要不是刘护法,咱们杀神帮的人都要葬身火海了,你现在私自招募那么多玩家,是想独吞宝藏好脱离杀神帮自立门户吧!老子活劈了你。”那黑落越说越来气,紧接着就双手倒提大斧作势要冲上去。 “二帮主,万万不可。”刘旭大喝一声,想要冲出人群去拉黑落,可惜哈市迟了。可他这声让在场之人皆是一惊,没想到刘旭这一喝,竟然与虎王的虎啸有点类似,似乎是将内力通过声音传播了出去。这喝声如平地惊雷,在人群中炸起,同时连远处戒备着众人的虎王都将独目扫向了这里。 而原本岳云隆与黑落之间的路就要经过前方的一大片空地,而虎王正好就在一侧,它看见一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手提大斧杀气腾腾。那独目一宁,血红的光芒大盛,浑身那股寒气陡然间想四周散开,将原本包裹其中的焦黑虎躯现象出来,虎爪在同样焦黑的地面上划拉了几下,仰起阵阵黑灰。 “呼”的一声破空响,虎王竟然直扑黑落而去,只一瞬“撕拉”,黑落完全没想到虎王的速度竟然快得超乎他的想象,只觉得一团巨大的黑影一闪,就那么一瞬,来到了他的身侧,虎爪将黑落的身体撕碎,化为了白光。随后,那巨大的身体上方才显现出那血红的独目,这是黑落最后看到的情景。 “岳云隆,这次我们记住了,事毕后,我会向帮主一五一十的回报的。兄弟们,杀了虎王那畜生,为二帮主报仇,虎王宝藏就在前方等着我们,可千万别便宜的岳云隆那只老狐狸,跟我一起!杀!”刘旭对着岳云隆说道,随后就手持长刀举过头顶,对着周围的玩家一挥而下,接着就冲了出去。在他的鼓动下,玩家们疯了似的朝着虎王攻了过去。在谷中被火海围困,众位玩家心中都憋着一口气,此时正是发泄的好时机。 而那岳云隆见如此多的玩家蜂拥着,冲着虎王而去,当下心中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他心里知道自己被东方旭日算计,要吃下这个哑巴亏,还被他当枪使,可事已至此,也只有将错就错,斩了虎王得到好处再说,那个时候,就算东方旭日再有什么花样,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了。毕竟他身后的人,有一半多都是他东方旭日带来的,东方旭日将这些人都交给他全权指挥,现在让他们去当炮灰正合他意,况且东方旭日此时已是一个光杆儿司令,无人可用,还怕他能对抗自己不成? 思来想去,岳云隆当即下令,后方之人掩护前方,让前方之人好准备杀手锏。其实就是变相的将后方东风旭日招募来的人上去当炮灰,他那虽未的杀手锏就是三条成年人手臂粗的铁链,每段都长约十丈,是在黑石丘陵的矿洞中挖掘的铁矿打造而成,耗去的人力物力财力不可谓不下。这都是他私自招募的人暗地里做的,而他所用的资源,也是从杀神帮中挪用的。 “哗啦啦”三条粗大的铁链分别被数十人抱起都十分吃力,之前装它们的是特质的兔皮包袱,不使用还好,一开始使用,那分量着实不轻。而后方的人已经插到了队伍的前方,看着那虎王傲然挺立其中,周围黑压压的一片玩家奔跑着,他们心中也无比兴奋。东方旭日招募他们,自然是给予了不少好处,让他们配合岳云隆完成这件任务,也没让他们有丝毫犹豫,他们就是为钱而来的,给钱就是大爷,至于听谁的,他们根本不在乎。 落云谷内,近两千名玩家如蝗虫般的向着一个方向涌去,而另一侧,数百名玩家也扑向了那个方向,他们呈半包围式的将一侧的空地全都占满,只留下了另一侧,近三百名玩家依然待在那儿没有丝毫的动作。 “项大哥,萧兄弟,还有诸位,你们没事吧!”我上前几步,将重伤的项楚从两名队员手中接了过来,并看了一眼萧晨,随后环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此刻完好无损的人几乎没有,每个人都收了不轻的伤,虎王的那一击正好是选在大家冲上去的那一霎那释放出来的,每个人都浑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虎王的,情形惨烈无比。现在,也没有人去关心虎王到底如何了,有那近三千玩家对付已是外强中干的虎王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就算它还能释放出几次那样的血箭,也不可能杀死太多的玩家,虎王的血可不是无限的。 “玄兄弟,还死不了,我调养一下就好,虎王死了,咱们也能出新手村了,谁杀的都无所谓。”项楚此刻深锁的眉头,显然这次他伤得很重,让他这样的硬汉都有些难以忍受伤痛。 “玄大哥,我也没事,可惜了刘禅刘祁他们,哎!其实,这场灭虎行动本身就是场阴谋,只是不知道这场阴谋中,我们扮演的什么角色,而幕后到底又是谁在操纵,我只知道旭日大哥,哦不,是东方旭日再里面占有不小的地位。真是该死,都怪我,害死了兄弟。”萧晨长长的叹里口气,随后颓然的坐到了地上,十分懊恼的用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 “萧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中疑惑着,看着低头拼命的折磨着自己头发的萧晨。 此时,两百余名长矛队员和十几位好手都聚到了一起,萧晨的反应也自然没有逃过众人的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看着他,想看看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还是我来说吧!萧晨他此时也很不好受。”在萧晨身旁一直沉默的罗战突然开口,随后,将虎王宝藏的计划与虎王本身的价值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家,罗战说话很简练,也没有什么感情色彩,这倒是和项楚有点像,了罗战却更加的阴郁一些。 “什么,虎王宝藏根本就不存在,都是东方旭日设计的,为了就是得到虎王身上可能出现的建帮令?我们全都被他耍了!”那十多位好手中,其中一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愤怒的将自己的铁棍狠狠的杵在了地上,随后他面露不善的看着萧晨与罗战两人。 “诸位,不要激动,萧晨也是受害者,没看见他也死了三个兄弟吗?怪只怪他太相信东方旭日了,以至于被东方旭日欺骗还依然不自知,我想,最难受的就是他。要不是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东方旭日,有何来这一出,这完全是被自己的无心之举害的,还是帮着自己信任的人害死自己兄弟,虽然这是游戏,不会真死,但这样的打击也着实不轻。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可能会在他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大家就不要再职责萧晨了,要怪就怪那东方旭日,可那家伙到底去哪儿呢?怎么还没出现,这个计划难道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我看着在地方懊恼悔恨的萧晨。 站在他的立场上,真的很难想象被自己敬重,相信的人会将他算计其中会是怎样的心情。毕竟对于我来说,遭人白眼,瞧不起其实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肢体残障被歧视仿佛在这个社会里很普遍。人们就是那种气人有笑人无的心态,只图自己高兴快乐,一点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将可以利用的人,有利用价值的人都用一遍,得到自己想得到的好处再说,也不管他人的感受,为的只是满足自己的私欲。 “哎!要怪就怪咱们自己利欲熏心,怨不得他人,不过能除掉虎王其实也算是为了安乐村的玩家们做了贡献,不是吗?”另一个玩家开口道,他还挺乐观的。只是他的脸虽然被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的,可我看他还有点面熟。 “兄弟,你好呀!之前还没认出你,现在才认出你,我叫刑飞。”这个将一柄巨斧杵在地上的玩家,与我年纪差不多,我之前就觉得他面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你好,玄隐,你是?”我上下打量着他,思索着脑中的记忆,可就是没想起来。 “哈哈,玄兄,不记得也正常,咱们就是一面之缘,你还救了我一命,虽然最后依然没成功,可我到现在依然很感谢你。我提醒你一下,青草平原与枫叶岭的交汇处,野猪王,大树,想起来了吗?”邢飞一点也没在意我不记得他,只是说出了几个词汇。 “是你,挂树上,我拉住你,可惜没拉上来,被野猪王给凌空,呃,那啥的,我想起来了,没想到会是你。”看着邢飞满脸笑意,虽然他脸上脏兮兮的,可我能感觉出他此时真诚的态度。 “哈哈哈,可不是我吗?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被野猪王给凌空顶死的那个就是我。说来惭愧,还差点连累的玄兄了。对了,后来如何呢?你没事吧!”邢飞哈哈大笑着,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将自己的死给说了出来,随后关切的问我。 “后来,东方旭日联合在场所有的玩家,逼退的野猪王,我也侥幸活了下来。”我说着,将目光投向了萧晨,当我提到东方旭日名字的时候,他的肩头微微颤了一下。 正在我们聊得正酣时,突然一声虎啸,震得周围的空气迅速向外扩散开来,风气,夹杂着残枝的飞灰飘荡而起。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虎王所在地。之见虎王此时焦黑的外皮竟然龟裂脱落,露出了里面血红的血肉,上面布满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而玩家方面,黑压压的玩家依然疯狂的冲着虎王扑去,只是此刻原本近三千的玩家,只剩下了两千余名。 最引人瞩目的就是虎王右后腿上,一条长长的铁链紧紧的套在上面,另一端,岳云隆带着尽五十名玩家用力的向后拉着,这一场角力似乎虎王略占上风,可这样一来,虎王的实力也就大大折扣,原本重伤的它此时已是雪上加。 “差不多了吧!该我们出场了。”在原始丛林边沿处,东方旭日站在大树后面,看着远方激战的情景,而与他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人,只是被他挡住了,看不清样貌。 “再等会儿,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他们死些人在说”一个中性的声音从东方旭日身后发出,正是那人在说话,而那人身后更远处的丛林中,密密麻麻的有近千双黑亮的眼睛闪烁着,也看向了落云谷外的那场大战。 “岳云隆那老东西真是天真,都那么大把岁数了,还做白日梦,真以为能和我平起平坐,还是咱们合作好,有我的自然有你的,咱们共享胜利果实!”东方旭日一脸春风得意,他的计划将所有人的算计到了,眼看就要尘埃落定,让他享受着胜利果实,虽然付出了点代价,但是值得,想到虎王能出建帮令,就让他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东方旭日转向身后,看着眼前之人,他微微一笑。 月光洒下,从树林空隙中,映出以一张脸,要是有外人在,定然能认出此人来,竟然会是这人。 第五十八章 落云虎殇 东方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黑暗像是被光明驱赶般的,从东方向西一路逼退,光明与黑暗的交汇处呈现出朦胧的灰色,与落云谷下方上升的灰色烟尘一模一样。 而正在这落云谷中,正上演着一场人虎大战,密密麻麻的玩家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冲向了虎王那巨大的身躯旁,接下来就是“噗嗤”或者“撕拉”的声响,前者是玩家的兵器攻击到虎王的身躯发出的声音,后者则是虎王的虎爪将玩家的身体撕裂成朵朵白光的声响。 “哗啦啦”一条粗长的铁链如巨蟒般的咬住了虎王受伤的后退,另一端,数十名玩家奋力的拉扯着,想将虎王拉到他们预定的地点,那里还有一条同样的铁链摆放在地上。可虎王一身巨力岂是那么好拉动的,就算如今身负重伤,也不是能轻易摆弄的。 虎王的右侧身体,受伤最重,无论是瞎掉的右眼,跛着的右腿还是右腹上那血肉模糊的格式伤痕,都让人看出,虎王此时已经快不行了。以前那隔空击杀玩家,一声虎啸就能震得玩家到底不起的虎王,现在仅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击杀着冲上来的一个个玩家。它有附上的伤,正是萧晨等人那一次全力攻击留下的,而后被现在的玩家慢慢的扩大出现在的巨大伤口。 虎王那独目依然散发出了血红色的光芒,可此时已经黯淡了许多,原本龟裂开的焦黑虎皮,正随着它的攻击移动簌簌的一块块往下落,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血肉。 看到虎王如此模样,更激起了玩家们的干劲,杀红眼的玩家对于鲜血的渴望是超乎想象的,况且只要击杀了虎王,说不得就能从它身上捞到好处。无疑对于疯狂的玩家,虎王的威势渐渐被压了下去,连那巨大的高昂着的虎头都微微垂下。它头上那原本该有的王字,如今已经焦黑一片,说不出的惨烈。 虎王低垂的头颅,只顾着用虎爪左右开弓,击杀着上前的玩家,而身后与身侧,只能靠虎尾横扫。有玩家想用自己的长刀或长剑想斩断虎尾,可无一例外的被钢鞭般的虎尾扫断的兵器,有几个倒霉的玩家甚至被横飞的兵器碎片击中,化为了白光。 就在此时,原本被压制着的虎王突然将头颅再次高高仰起,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了一声震天的虎啸,离得虎王近的玩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啸声直接给震得口吐鲜血。而后,虎王周身气劲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一下又迸发而出,那巨大的气浪四散开去,连空气都微微扭曲。那些原本被震成内伤的玩家被这股气浪直接推出了数丈之外。 更加神奇的是,虎王后腿缠着的铁链竟然被它往回一拉,从措手不及的数十名玩家手中给拉了出来。那些玩家手上一空,还没反应回来,那条铁链被虎王的后腿带着,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好像是想挣脱后腿的束缚,虎王的后腿用来的蹬甩着,那铁链被它的巨力带起,时而扫动,时而上下起伏,倒霉的自然就是这周围的玩家,只要被这铁链碰到的玩家,不死也重伤,原本困住虎王的铁链,反而成了他们自己的锁魂链,真是讽刺。一时间,那个方向的玩家乱作一团,白光四起。 “该死,怎么会这样。”岳云隆此时心情很糟,因为那铁链正是他带来的,而现在虎王将这铁链甩来甩去,死伤的都是他的人,没一会儿,原本他自己的千余人,经过了开始的消耗和现在的重创,只剩下了一半不到。真正他自己的人只有三百左右了,这能不让他又气又急吗? “呼啦啦”虎王的后退突然一轻,终于摆脱了铁链的束缚,而那条铁链被它甩到了口中,朝着岳云隆所在的方向横着飞去。那十丈长的铁链,虽然在空中有些弯曲,缩短的它本身的长度,可依然有七八丈长,受到了虎王巨力的甩动,飞向了它原本所在的方向,也不知道虎王是有意还是无心,反正这铁链就是直直的飞向了那里。 “砰砰”“啊,啊”连续的撞击声与惨叫声响成一片,横飞的铁链所过之处,白光一片,侥幸未死的玩家也躺在地上哀嚎,原本焦黑的土地上已经血红一片,现在更加鲜艳了。浓重的血腥味被虎王周身迸发出的气浪吹向了更远处,刺激着远处玩家们的神经。 “叮咚”“咔嚓”声响起,那是反应过来的玩家没有了闪避的机会,纷纷举起武器挥向了那条锁魂长链,结果可想而知。金属的撞击声与碎裂声响成一片,可也减慢了铁链的力道,在继续砸死了数十名后,铁链瘫软着的落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大地震动,溅起了一道灰墙。 说来也巧,这条铁链正好就停在了岳云隆的脚下,那溅起的烟尘将他迅速的包裹住,只听见两声破空声,一前一后两把大锤刷的一下从烟尘中突破而出,也重重的砸到了地上。烟尘消散,岳云隆看着他脚下的铁链,气得是咬牙切齿,紧握的的双锤将地上砸出了两个大坑,他的人此时只剩下三百,其中还有一半是东方旭日招募的。他半蹲着身体,将砸在地上的双锤收回,直起身子,带着愤怒的眼神直视着虎王。 此时虎王已经摆脱了铁链的束缚,正扑杀着从落云谷逃出的玩家,可能被先前虎王的气势所震,玩家一时间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加上本来就是散兵游勇,打顺风仗还行,一遇到逆境,就显现出严重的不足。 “我擦,这虎王是不死小强吗?怎么现在还那么生猛,老子都快被他拖死了,还让不让人玩儿呀!” “尼玛,设计者是按照圣斗士星矢的节奏做的boss吗?无限爆发,那还打个屁呀!” “妈呀!吓死偶了,差点就冲上去捡便宜了,还好我聪明,没有贸然上前,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丫闭嘴,不是你不想上去,而是你没挤过别人而已,就你那小身板儿,蹦跶几次都挤不上前的” “好吓人,我要妈妈!” 吵吵嚷嚷的人群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这群玩家大多都是普通玩家,且没有组织,或者群龙无首,自然是丑态百出。从之前的大火包围就能看出来,而逃出火海也仅仅是凭借这一股凶性才将虎王压制,现在虎威爆发,玩家那一鼓作气的势头一过,自然就有了现在的情景。 “大家别乱,虎王外强中干,只要扛过了这一波攻势,它必死无疑,没看见它那独目都流出了血泪吗?还有它的嘴角也不停的在往外淌血,它已经不行了。大家坚持住,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刘旭的叫喊适时从人群中响起,他那独到的内劲喊话将混乱的场面很快控制住了,大家也纷纷看向了虎王的头颅。果然如刘旭所说的那样,虎王确实内府严重受损,只要拖住它,说不定不用玩家动手,虎王自己就撑不住倒下了。 玩家们看到了希望,自然就有了干劲儿,双方没一会儿就僵持住了,虎王的扑杀到哪儿,那儿的玩家就四散逃开,不与虎王硬碰。虽然这样的办法笨,玩家也在缓缓的减少,可效果是明显的,没一会儿,虎王的扑杀速度就慢了下来,一大口虎血从它口鼻中喷了出来,虎躯剧烈起伏的,虎嘴大张,大口大口的虎血喷出,“哗啦啦”的溅到地上。鲜血顺着小斜坡流进了一个小坑中,形成了小血潭,重重的喘息声也从虎王口中发出。 “杀”赤红这双眼的岳云隆手持双锤带着他仅有的人马杀向了虎王,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虎王宝藏对于他来说是最后的机会,只有杀了这虎王,才有希望翻盘,所以他没有犹豫的冲了上去。 而同时冲上去的还有刘旭等人,虎王现在的状态说明了一切,这还是众人第一次见到虎王露出颓势,知道它连撑起自己气势的力气都没有了,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远处,看着战团的我,心中很不是滋味,不仅仅是为了玄寒奇石的归属,还是为了一代兽王即将陨落而感到悲戚。强如虎王的力量又如何,依然敌不过众人,这让我想起了黑石丘陵中的那头银狼。数千玩家在它面前败下阵来,那方才是真正的强大,一个人的强大怎么能敌得过一个族群的强大。忽然我有了一丝明悟,难道这就是游戏设计者在新手村故意设计出那么难的boss的真正原因吗?要人们齐心协力,团队协作,共同对敌? 可虎王并没有让我想太久,它止住了口中喷出的鲜血,浑身再次散发出了缕缕寒气,这寒气白得让人能感到它是多么的寒冷,犹如渐渐明亮的白色天空一般。血红的虎躯,同样血红的独目都隐去在这寒气中,望着朝虎王疯狂奔去,手持武器,口中兴奋得“嗷嗷”叫的玩家,不仅替虎王想着,这是它的最后一搏吗? 第五十九章 困兽之斗 寒气四溢,被寒雾包裹着的虎王动了,周围的玩家严阵以待,做好防御,等待着虎王最后一击。 “呼”的一声,一团血影从寒雾中窜了出来,速度之快,仅比豹王慢点,那强劲的气浪将前方阻挡着的玩家逼开。但虎王前进的方向却并不是玩家最多的区域,恰恰相反,它窜出的方向这是玩家最薄弱处,血影连闪,那个方向的众多玩家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就纷纷化为白光。没一会儿,血影就越过了玩家的包围圈,朝着前方飞奔。那个方向正好是落云谷到原始丛林的唯一道路,虎王的最后强势爆发竟然不是强攻,而是逃命,这让人始料未及。 在人们的认知中,野兽特别是凶猛的野兽,如狮如虎,都是悍不畏死的,而这虎王却在最后时刻选择了逃跑,不知道是进化出的智力让它做出这样的选择,还是将王者的尊严丢进了万里河中。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是那么多突然,虎王的速度竟然快得在停顿之地留下了道道残影。而在它前进的地方,正好又一队人马挡在它的身前,那就是项楚的长矛队。 望着血影快速的移动,我心中有了猜测,之前击杀黑落便是这样的速度,原本虎王没有那么快的,是吐下了豹王的玄寒奇石之后才有了这样的速度,难道奇石真正的效用是吞下吗?可现在已不是我想这些的时候。转眼间,血影几个起落,跨越五十丈的距离来到了我们一行人前,项楚此刻才一声大喝“结阵”可依然晚了半拍。血影中只一顿,再次高高跃起,携泰山压顶之势,重重落下闯入了长矛队中,作为长兵器的优势虽然在虎王身体上留下了许多血洞,可虎爪的挥动快得让人根本无法抵挡。 长矛队的队员不是普通玩家可比,但此时个个带伤,而虎王此刻几乎是结合了豹王的速度与自己强大的力量,速度与力量的结合,在阵中与绞杀过来的几十把长矛硬悍,生生击杀与逼退都围攻而来的人。 项楚因为身负重伤,还没恢复,只一下就被再次扇飞可手持的长兵器依然限制住了虎王再次起跳,将虎王暂时困在了阵中。萧晨,罗战与剩下的二十多名好手穿梭于长矛阵中和虎王进行游斗,可效果不好。朵朵白光亮起,虎王的击杀速度不慢,没一会儿,原本近三百的队伍就少了三分之一,而最悲剧的莫过于我,手中没有长剑,让我如何去和虎王斗。虽然仗着灵活的身法步法与长矛队的配合想要吸引虎王的注意,可显然,这大家伙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自顾自的击杀着周围的玩家。 “小心”我耳边传来一声惊叫,紧接着眼前一花,一个身影窜到了我的身前向我扑来。心中一紧,连忙运起全身的真气抵挡。“砰”我的脑袋一阵眩晕,一股巨力将我击飞到空中,脸上一热,似乎被什么东西喷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钻入我鼻中。微闭上双眼中感到身前白光一闪,我瞪大了眼睛,将原本涣散的瞳孔聚集起来。看到了白光中罗战的脸,紧接着,白光消散,随着白光消散的还有罗战那面无表情的面孔,似乎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带血的嘴角微微扬起。 “咚咚”再次着地,将我摔得七荤八素,可脑子里一直想着那个阴沉的男孩儿,那个最不起眼,最冷漠的人,却在关键时候,救了我一命,是报恩吗?因为我救过他们,谁知道啦! 虎王收回了抽出的虎尾,然后再次扬起,抽向了另一次侧。 “罗战,玄大哥”萧晨原本在虎王身侧游斗,看见我在那儿想要攻击虎王,却没有武器,就和罗战慢慢的靠向了我。可就在这时,虎王身体忽然一扭,虎尾甩出,将一旁的两名长矛队员直接化为白光,随后去势不减的击向我,就在这时,在萧晨身前的罗战大叫一声,一个飞扑就扑向了不远处的我。虎尾落下,将两人抽飞,还为落地,罗战就化为了白光。 萧晨没有在理会虎王,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了我所在的地方,而虎王的连番厮杀,让长矛阵已经无法将其困住,而身后大批玩家早已在醒悟过来,纷纷手持武器追向了被困着的虎王。虎王此时也没有继续厮杀的意思,爪尾并用逼开了周围的队员,然后四爪一沉,纵身跃起,跳出了包围圈,毫不停顿的朝着远处落云谷的交界处奔去。 “玄大哥,罗战他”萧晨跑到我的面前,要将我扶起,被我制止了,随后我艰难的支起身子,一手撑地,一手摸了摸脸上那股还未冷却的热劲,是血,罗战的血。 “萧兄弟,替我好好谢谢罗兄弟”我并没有将脸上的血渍擦去,抬头看着一脸悲戚,却同时关切着我的萧晨。 “我会的,他是我的好兄弟。”萧晨用力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去关心虎王此时的状况。 我收起双腿,准备起身,突然腿下响起了“叮当”声,一硬物就在我的腿弯处,在这焦土之下,很难发现有什么东西的。伸手将那物拾起,让我意外的是,竟然是柄完好的赤铜剑,那赤红的剑身上布满了灰尘。握着剑柄时,我突然有种感觉,这就是我丢失的第一把剑。虽然是制式的武器,可那种熟悉的感觉,确是十分的强烈。 剑尖拄地,我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望向逃向远方的虎王,没一会儿,周围无数玩家飞奔的与我擦身而过,去追赶那虎王去了。 众玩家蜂拥而去,而虎王速度自然不是玩家能赶上的,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两地的交汇处眼看就要进入那原始丛林中。 “嗖嗖嗖”无数破空声响起,在原始丛林的边沿,出现了一支队伍,密密麻麻的有上千人,他们手持武器,将虎王堵在了万里河上的那个小土包上,而人群分开,从里面走出一人,赫然就是那东方旭日。 第六十章 夺宝奇兵 东方旭日意气风发在来到了千人队前,身后的队伍整齐划一,虽然不如项楚的长矛队,可胜在人数众多,兵种配合得当。 绵延五十米的阵型,正好将落云谷进入原始丛林的路口给堵住。阵型第一排是手持钢盾的战士,他们单膝跪地在钢盾后顶住,最大限度的增加第一排的防御能力。而后面一排的战士则是斜上四十五度角,越过前排的防线支起了一根根长长的铁锥,这些铁锥足有两丈长,并非是当做私人武器使用,而是配合阵型使用的。铁锥的末端深深的嵌进了地上,估计也为了防止虎王的大力冲击,而中段则是搭在了前方竖起钢盾的顶端,每面盾牌的左右两边各搭了一根铁锥,使得铁锥与钢盾间相互依仗。这样的四十五度角的斜搭让第一二排的阵型兼具了防御与进攻为一体。而在前面两排后方,赫然是一排手持木弓的战士,一根根箭矢正搭在弓身上,泛着寒光的箭头正同样四十五度斜角对着不远处的虎王。而在后面,则是带着各式兵器的战士,这一阵容,不仅让原本呼啸而来的虎王停住了脚步,连身后追上来的玩家们也放慢的脚步。如果当现在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在场的玩家就真傻了。 “东方旭日,你是什么意思?咱们可是说好的。”岳云隆带着他所剩不多的人马隔着前方伤痕累累的虎王对着另一面的东方旭日大喊道。 “岳前辈何出此言,旭日可是刚刚复活不久才上来呀!咱们可是同归于尽的掉进地下河中了,在场不少人都看着。当时身死时大约是晚上七点,现在是早上八点,六个半时辰了。没想到岳前辈比在下还快上一步,失敬失敬!”东方旭日听到了岳云隆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微笑着对着岳云隆拱手一礼不疾不徐道。 “好,好得很,东方小贼,你很好,今天老子在这里认栽了,可谁胜谁负还不一定,不要以为你一定能占到这个便宜,你,啊!”岳云隆怒不可遏的指着东方旭日,但话还没说话,突然一柄长剑“噗”的一声,由前往后穿透了他的身体,带血的剑尖从他的前胸钻出,他一声惨叫,随后用力的扭动着头颅想看清身后的人。 “二帮主,刘旭为你报仇了。”不等岳云隆转过头去,身后就传来了刘旭的声音,紧接着长剑抽回,被抽出的长剑连同岳云隆浑身的力气都一并抽走,白光将他包裹起来,慢慢消散。 “诸位,旭日建议赶紧将虎王斩杀,免得夜长梦多,早一步斩杀就早一步离开新手村,大家意下如何?”东方旭日看着岳云隆身死,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事,而是将话锋转向了虎王的身上。 “是呀!如今为二帮主报了仇,替众位玩家讨了点利息,让那老贼付出了代价,咱们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专心击杀了这畜生。”刘旭在杀了岳云隆后,也立马回应道。 “这都是为了广大玩家着想,旭日在此承诺,击杀了这虎王定然将虎王夺去的灵石让与各位,让各位成为拯救安乐村的大英雄,并且虎王宝藏分毫不取,都分给那些被虎王击杀的玩家作为补偿吧!”东方旭日大义凌然的当着众玩家的面说出了让在场玩家都惊讶无比的话。 “东方兄真乃大仁义也,刘旭佩服,不如众位买我个面子,既然东方兄如此为我们着想,那就这样,击杀虎王后,让东方兄第一个挑战利品,人进我一尺,我进人一丈,咱们可不能忘恩负义呀!”刘旭冲着东方旭日先是一礼,随后对着后方的众位玩家说道。 刘旭了话立马得到了广大玩家的赞同,没想到天上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馅饼掉下来。 “好,多谢刘兄的美意,旭日也不再推辞了,灵石就给击杀虎王的玩家吧!看谁能斩杀了这兽中之王,杀!”东方旭日的话一出,立刻就调动的玩家的积极性,而他更是长剑一挥,身后的队伍立刻向前推进,逼向了虎王。而此时,众多玩家都没有怀疑,这东方旭日是如何组织起这么一支强大的队伍的,连他自己以前的队伍都没有理会,直接就攻向了虎王。 “嗖嗖嗖”的箭矢划破长空,射向了虎王,这是新手村第一次出现远程武器,虽然是简陋的木弓,弓弦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可笔直的箭杆与对称的尾羽都直直的飞向了虎王的身躯上,看来这弓箭要的是箭准度,而非威力。密密麻麻的箭矢如蝗虫般张开锋利的口气咬向了前方一动不动的虎王。 虎王似乎是受到了严重的伤势影响,竟不闪不避,只是将虎背转向了箭矢飞来的方向。此时的虎王,好像已经透支了太多的体力,再也不复先前的威势了。背向东方旭日的队伍,正面就是落云谷方面的玩家,他们此时也兴奋的杀向虎王。唯有我与项楚,萧晨,邢飞等人再次聚到了一起。 “东方旭日,好算计,要是不明就里之人还真被他的深明大义而打动,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为善,亏我一切还那么信任他,将他当成自己的偶像。现在想来,真是瞎了我的狗眼,还害死了那么多兄弟。”萧晨此时悲怒交加,毕竟只是不到二十的年轻人,就算再聪明,没有经历过坎坷,面对这样的失败也如不懂事的小孩儿一样无助。但是,只要太迈过这坎,定然能前途无量。 “萧兄弟,没事,这是成长的过程中都必须经历的,对自己有好处的,看开点,要是真的觉得自己愧对了兄弟们,那就让自己强大起来,去好好的守护他们,是男人,那就守护自己最值得珍惜的一切吧!”说这番话的正是项楚,他降长枪杵在地上,笔直的站立,丝毫没有因为腿伤而站得歪歪扭扭。 “项大哥说得对,我们是男人,可以失败,但绝不认输。”我的手轻拍了一下萧晨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明白了,多谢大家了”萧晨低下头将悲愤之色迅速收敛,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就看着他一脸坚定之色,环顾了众人,看着在场的近两百人,心中也有了一丝明悟。 “哎呀,别多愁善感了,虎王还没死啦,要不咱们也去捡捡便宜,说不定能得到那块灵石,成为拯救安乐村的大英雄啦!哈哈哈!”邢飞那不和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同时也冲淡了萦绕在众人心中的负面情绪。 正在众人准备上前为击杀虎王出一份力时,不远处的焦土之下,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刚开始还以为是虎王造成的,可看向远处的虎王身体并未腾空,只是双爪交替攻击着落云谷方面的玩家,将身后完全交给了东方旭日的部队,只留下一条虎尾来回横扫。而虎背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矢,这些箭矢与虎王那巨大的身躯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从远处看,就像它的汗毛一样。 外伤对于此事的虎王已经不在重要,致命的只是内伤而已,落云谷的天空已经大亮,阳光照射下来,却只能见到一片被鲜血染红的焦土。而虎王正冲出了那交界处的小土包,像原路退回,看来它也知道,与东方旭日的队伍相比,落云谷中的玩家好对付些。可这也是相对而言,以虎王现在的状态,其实只是垂死挣扎,但虎王作为王者,它也不会坐以待毙。 “沙沙沙”在脚下微微的震动之后,一个沙石滑动的声响在不远处的焦土中响起,邢飞第一个发现了那地方,快步的走了过去。随后地面上突然一个下陷,周边的沙石呈漏斗状的扩大内陷。“噌”的一声,一柄金属铲从那下陷的土中撑了出来,紧着是一双肥大的手往两边一扒,一个空洞出现在了地上,接着就是一个大大的头颅从洞中钻了出来,那一脸泥土的模样让人看了心中不免一颤。 “啊!怪物!”邢飞是趴在地上耳朵听着地上的动静,等他抬起头时,正好看见不远处一个人头从地上钻了出来,吓得他提起大斧就准备劈下。 “刑兄弟等等,这可能是高老哥”我连忙制止了邢飞的动作,看着那满是泥土的脑袋,想到了一个人。 “呸呸呸,哇擦!差点儿出人命了,玄老弟,是你,快快,拉我一把。周围没人吗?正好,虎王宝藏是咱们的啦!哈哈哈!” 第六十一章 虎王遗宝 高潮那肥硕的身躯从坑道中想脱身而出,奋力的向上爬,而我则是上前去用力的拉着他。由于此时,在场之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动用内力都还非常的吃力,我也只能用自身的力气去拉。奈何他的分量实在是给人带来不小的压力。幸好,有一旁的邢飞帮忙,使用重兵器的人就是不一样,没一会儿,就将高潮如拔萝卜般的都坑道中拔了出来。 “呼呼,累死我啦!这地脉怎么如此复杂,还不容易找到出口,花了我一晚上的时间才到这儿。啊!怎么还有那么多人,那学不溜丢的巨大东西是什么,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虎王?”高潮一出来,就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显然是累得不轻,那一身肥肉就这样在焦土上摊开来。他刚从坑道中钻出,自然身上也不干净,不过那把洛阳铲确实干净得散发出金属的光泽。 虽然高潮趴在地上,可当缓过劲儿来后就坐直了身子,抬头就看见了前方项楚等人,而在更远方,一个鲜血淋漓的巨大身影反复的冲击着,因为视线正好被项楚等人挡住,自然看不清那东西冲击的是什么,不过那杀声震天,惨叫连连,不用说,也知道是大量玩家。 “高老哥,那就是虎王,此时已经算是最后的战斗了。对了,你这是怎么呢?昨天中午不是在黑石丘陵等我吗?怎么就不辞而别了?”看着高潮那模样,我立刻回答道,同时还问出了他的去向。 “别提了,本来我是在预定地点等着你的,没想到碰上了一支队伍,就在咱们预定时间快到时,那支队伍来到了黑石丘陵。那支队伍人数可多了,具体有多少我也看不清楚,反正很多,队形也很松散。但那支队伍却各个兵种都有,什么盾牌手,长矛手,弓箭手都有,而且是一路搜寻过去的,要不是我当时我对在地洞里,估计都被他们发现了。你们可不知道,有几个人在矿洞中挖矿,被他们的人发现了,直接就杀死,好吓人的。他们一路向着双峰涧下的方向而去,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我只是隐约听见了虎王宝藏什么的,我就按耐不住我这蠢蠢欲动的心,就跟上去了,职业习惯职业习惯。哈哈哈!”高潮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自己的遭遇,可在场之人听到却是另一番情景。 “高老哥,你是说那支队伍故意杀人,隐藏行踪,你跟在他们后面,有没有发现什么?”这次开口的是项楚,他长枪杵地,皱了皱眉头的问道。 “没有,当时我听到有关宝藏的消息,就等他们走后,慢慢跟上,当进入了双峰涧的原始丛林后,我就开始了老本行,挖地道往落云谷方向走的,至于那支队伍的动向,我还真不知道。话说回来,这整个安乐村地下的地脉十分丰富,且都是不是石灰岩组成的,挖起来那叫一个爽呀!除了两侧的山壁是坚硬的岩石外,其他地方的土质都好松软。就算再地下遇到岩石层,似乎在岩石层中都有与松软土质相通的地脉连接着,太神奇了。其中有一条地脉直通那万里河,我倒霉惨了,竟然挖通了那条地脉,河水倒灌,差点就把我淹死,还好我另辟蹊径,找到了另一条地脉打通,这才逃出来。我老高家祖祖辈辈做了那么多年的营生,还没发现这样奇特的地质,要是真有宝藏,那非我莫属。哈哈哈”高潮一说到自己的老本行,立马就来劲了,大有说上三天三夜不停歇的势头。 “咳咳,高老哥,万里河是地下河,自然是有很多干涸的地脉,况且王村长告诉我,落云谷与双峰涧下的原始丛林是数百年前大地塌陷形成的,土质自然不会太硬。咱先不说这个,我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我咳嗽了两声,打断了高潮的话,也对他的感叹做出了些解释,然后对着他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就说嘛!那么奇特的地形。玄老弟,你还是直接说吧!你高老哥我可不想猜来猜去的,浪费脑细胞。嘿嘿!”高潮沉吟了一下,就对着我嘿嘿一笑。 “好吧!我直接说,高老哥你可千万别激动,我先说坏消息吧!坏消息就是虎王宝藏根本不存在,那只是一个阴谋,而且还和高老哥你跟踪的那支队伍有关。现在寻找虎王宝藏的玩家已经死了一大半了,而虎王也快死了。而好消息就是,虎王死了,咱们终于能出新手村了,这样高老哥就能在更广阔的天地中大展拳脚了。”我看着高潮的表情从来是的难以置信到闷闷不乐,再到憋屈至极,最后略带憧憬,这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就好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那么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 “我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事儿,原来是被耍了,太气人了,是哪个王八羔子那么阴损,可把我坑惨了,挖个地道,又是水又是火的,你们可不知道,地道中有一段路,热死我了,差点儿就把我烤熟,等上来才知道,原来是大火,这都是那人的阴谋吗?”高潮愤愤的说道。 “呃,那个,高老哥,是我对不住你,这事是因我而起的,我在这里跟你说声抱歉了,对了,高老哥所说的地下河地道是不是在河的中游一路往河的上游而去,在落云谷入口的小山包下作为出口的。”萧晨脸上一热,红着连对着高潮就是赔礼,随后问出了让大家都莫名其妙的问题。 “是呀!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确实开了个出口,可因为那里离落云谷深处还远,就另寻地脉挖到这里来了。对了,那王八蛋将咱们都坑了,这儿又怎么和这位小兄弟有关呢?”高潮回到了萧晨的疑问,最后又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萧晨多谢高老哥的救命之恩了,要不是高老哥挖的地道,我和我的兄弟都要葬身河底了,咱们为了躲避虎王的追击,跳下了万里河,我有两个兄弟不会游泳,为了帮他们,咱们就被卷入河底,幸好被卷入的是一个坑道内,大难不死,随后沿着那坑道走了出来,恰好碰到的项大哥。而那阴谋的始作俑者,却是与我有关。”萧晨再次对高潮施了一礼,随后将与东方旭日的事都告诉了他。 “原来如此,这怪不得萧老弟,都是那东方旭日搞的鬼,你也是受害者,我老高不是是非不分之人。现在,我们”正当高潮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大地一颤,远处的虎王竟然突然间再次加速,一跃而起,跃出近五丈的距离,将大地的震得微微颤抖。 而虎王下落处,那里的玩家直接被震死,一时间白光乍起,只一下,虎王周围的玩家都被震得东扭西歪,只要它再一个起落,便能越过玩家的包围圈,逃入落云谷深处。 只见他四爪一蹬,已是高高跃起,扑向了前方,而且空中的身体已经越过了玩家的包围圈,玩家们都没来得及阻止。只听见一声“哗啦啦”的金属链条声响起,不知何时,一条粗大的铁链套住了虎王的那条伤腿,而另一端,刘旭领着数百人抓住了那条铁链,将跃起的虎王在空中生生的拖得失去了平衡。估计虎王也是最后的发力,失去平衡后,一头栽向了地面。 “咚,轰轰”更大的声响让虎王摔下的地上都龟裂开来,焦土如蜘蛛网般想着四方裂开。而靠得近的玩家,直接被震得摔在了地上。 虎王摔下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它失去平衡,右侧身体先落地,一柄长剑从虎王的右侧头颅连同剑柄都钻了进去,赫然正是被虎王从豹王口中击飞下落,倒立着插在地上的那柄赤铜剑。鲜血顺着焦土缓缓流淌扩撒,唯一能动的就是那略带灰白的兽瞳。 第六十二章 尸横遍野 虎王巨大的身躯嵌进了焦土之中,浑身的伤口在没有了体内气劲的约束,大量的血液纷纷的往外流淌,浸入了大地。尤其是头颅上的伤口,长剑顶在地上,正好又是虎王猝不及防的从半空摔下。这一剑太致命了,原本不长的长剑被落下的反震力反而向着虎王的脑袋了钻,大量的鲜血从它右侧的虎耳中淌出,长剑是从虎王的右耳下方刺破了耳膜钻入它的头颅的,直接导致了他的它的颅内神经受到重创。 虎王的重创又比豹王严重许多,毕竟豹王是由上颌刺入脑部,上颌骨将长剑固定住,刺入颅内,并未搅动颅内的神经,就算有割断,也暂时不会大量出血。而虎王因为内刺中的是耳下软骨,作用力不大,且反震力惊人,所以,颅内大量出现,连爬都爬不起来,只能倒在地上,那只独眼也渐渐失去的神采。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愣,唯有刘旭等人见虎王已倒地不起,那手下的一百多人为了拉住虎王被那股巨力生生的向前拉动的在地上滑行了一丈多才稳住。然后,二话不说,这批人松开了铁链,抽出兵器向着虎王所在的地方“嗷嗷”嚎叫着冲了过去。 “好耶!胜利啦!虎王死啦!快去搜刮好处啦!” “哇,终于死了,无敌小强开挂终于被封了,死得好,它一死,咱们就能出新手村了。” “靠,怎么一下就为了那么多人,让我怎么挤进去呀!对了,那边还有豹王的尸体,去那边捡便宜去。” “尼玛,给老子滚开,挡着老子找灵石啦!老子后面可还跟着几百个兄弟,小心等下秒了你们这帮挡路的孙子。” 回过神来的众玩家一下就炸开了锅,有的欢呼着,有的怒骂着,也有喜极而泣的。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向着不远处的虎王奔去,想第一时间捞点好处。可当他们离虎王只有一丈距离的时候,却又都停住了脚步,谁都不敢轻易上前,虎王的余威已经给众玩家心中留下了心理阴影。 “他奶奶的,一群胆小鬼,这畜生都趴地上一动不动了,还畏首畏尾,瞧好了,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王虎的厉害。”那个自称王虎的人手持一柄钢叉,打扮犹如野人一样,上前几步就来到了虎王身前,也不敢李虎王太近,估计他心里也是没底,只是站在虎王耷拉在地上的左爪前。先是歪着脑袋瞧了瞧虎王那灰败无神的独目,随后提起钢叉就刺中了虎王的左前爪。“噗嗤”一声,钢叉入肉,虎王却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原本还有些起伏的身体不再起伏,那灰败的独目也缓缓的闭上,在那一瞬间,似乎一滴血泪从它的眼窝中溜了下来。 “哈哈哈,我说是吧!瞧见没,我这一叉威力大吧!直接将虎王给叉死了,那块灵石是我的,是我的,你们谁都别跟我抢。什么虎王,笑到最后的还不是我王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王虎一阵狂笑,好似在抒发自己内心被压抑许久的情绪,边笑还边踩着虎王的左爪往上爬,他也不觉得那一身焦黑中透着血红精肉的虎躯是多么的血腥,地上那一滩滩流出的虎血已经将焦土完全浸湿,饱和后,都累积成了小血塘,腥气四溢,让胆小之人都要恶心得想吐。 周围的人看着和王虎已经爬到了虎躯上,此刻正踩在虎王的左侧后背的平实处,举着钢叉学着山林野人狩猎成功后的模样,手舞足蹈,还不得意。 “呼啦啦”,这大批的人们看到的虎王真的已没有了声息,也不再犹豫,赶紧的围了上去,虎王肉可是茶馆大厨点名的最顶级的食材,能卖出十两银子一块,这虎王的巨躯不只有成千上万块肉呀!发大财了。要不是虎王皮已被烧坏,让裁缝店的李裁缝打造一套虎皮装,上面带着虎王的气息,保证能震慑弱小的野兽,真是可惜了。更不要提虎爪,虎骨一类的珍贵材料了。 一时间虎王周围都围满了人,连后面赶过来的东方旭日都没办法进去,更别提那些单身玩家了,所以不少玩家欢乐策略,往更远处的豹王尸体而去,虽然比不上虎王,可那也是不小的财富。 而在一旁的我与众人则是在距离虎王躯体二十多丈的地方,它那摔倒后的头颅正好冲着我们。此刻刘旭因为是最先制服虎王的那批人,所以来到了虎王的头颅处,打着这里的主意。 “诸位,先前说好了,咱们也不能言而无信,有请东方兄来优先选择,虎,啊!”刘旭的话还没说完。陡然间,虎王那原本一闭上的独目突然睁开,红得摄人心魄,根本没有理会那些玩家用小刀在它的身上一刀刀切割的痛楚,直是头颅依然紧紧的贴着体面没办法抬起来,紧接着一声“嗷呜”的嘶吼,不是很大声,却异常的浑厚低沉。而这一生嘶吼也并未将玩家震开,此时的虎王已经没有了那股强劲的气势,有的只有不屈的死志。在这声嘶吼过后,原本巨大的身躯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将爬到上面的一些玩家都震了下来,摔得七荤八素,那原本外翻的鲜红伤口,不停的往外渗血,这一幕吓得周围的玩家都纷纷后退,可还是没有来得及。 只听“嘣”一声的一声巨响,虎躯一下爆裂开来,血肉横飞,连带着其中的那一丝丝白色寒气都飞速的撞向了周围的玩家。“啊!啊!啊!”白光四起,惨叫声不断,方圆十五丈以内全都是一片血雾,其中还包裹着数不清的白光,刘旭首当其冲,只来得及叫出一声“啊”就被那飞速冲击过来的巨力撕扯着自己的身子。紧接着血雾将他彻底包裹住,化为白光。这股血色气浪携带着惊人的气劲一直扩散到方圆三十丈,连带着我们在内都被波及到了。唯一庆幸的是,到了我们这里,那股爆炸性的气劲只剩下一个扑面而来的强大劲风,里面夹杂着浓重的血腥之气,将在场众人都吹得不住的往后退。更不要说这可怕的血色风暴中心,受到的影响会有多强,等同于烈性炸药的爆炸威力,难怪那么多人死在其中。 东方旭日脸色微白,额角上泛起了微微的冷汗。他正好踏入了三十丈内,感受到了这气浪的威力,他相信,五十丈以外都能被这股血腥气劲影响到。原本手到擒来的一锤定音,没想到搭上了那么多人的性命,血雾中依然有不少人的哀嚎声,惨叫声,显然是未死的。配合着这巨大的球形血雾,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仿佛来到了血腥地狱般。还好他没急切的带人上前,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带着心悸与恐惧等待着血雾消散,足足十五分钟,那弄得化不开的血雾终于被初生的烈日给冲淡了,慢慢的显现出里面的情景。 外围,数百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翻滚着,哀嚎着。这样做丝毫没有为他们减轻痛苦,他们浑身好像都蒙了一层血膜,而从他们本身的情况来看,七窍流血,有的甚至被不知名的什么物体贯穿了手臂挥着大腿,胸腹也有被贯穿的迹象。再往里看,方圆十五丈内空无一人,只剩下了一地的装备残片。虎王这一招保守估计足有五六百人死亡,伤者也足有四五百,这千人的队伍直接被整残了。而最中心处的血雾依然没有完全消散只有隐约看到虎王身躯的轮廓,它似乎依然是趴着没动,身形消瘦了许多这让在场之人原本就不安的心再次提起。难道传说中的不死小强还能复活带满血的? 又过了十分钟,血雾终于消散干净,只留下浓重的血腥之气,而虎王的身影终于显现出来,看到了这一幕让在场所有的玩家都惊呆了,当然,那些依然在地上打滚的人除外。 森森白骨,竟然没有被血气所侵,高大的骨架立在最中心。虎王竟然将自己身躯的血肉引爆开来,难道是类似于周火入魔,爆体而亡,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吧。唯一完好的血肉就是虎王的虎尾,四只虎爪,和虎头,连内脏都爆裂开来了,好血腥。而更为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虎头之上那颗血红的眼珠竟然直直盯着前方,正好是我们所在的位置,虽然此刻,虎王确实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可看着那目光,依然让人胆寒。 在虎骨之下大概是胃的位置,有一个囊袋掉落其中,有数件泛着微微光泽的物品,而我的注意力则是放到了虎嘴旁那两颗黝黑之物上。 “动手,取宝”东方旭日也看清了虎骨之下的情景,当下一声大喝,领着身后的队伍就冲向了虎骨,而比他还要快的自然是离虎王最近的我们,更远一些的,搜刮着豹王尸体的众人也早就被这样震天的爆炸将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没想到他们歪打正着,反而躲过了一劫。东方旭日的千人队,我们的两百多人,与豹王处奔来的一千多人迅速的接近虎王。而东方旭日因为是在虎尾方向的,且他的那个方向伤员极多,所以我们的距离和速度都远胜过他们,更不要说更远处的千多人的队伍。 “弓箭手准备,目标虎头前方三丈处,齐射。”东方旭日见势不对,高举左手,命令这后方的部队,同时脚步丝毫未挺,领着除开弓箭手以外的队伍继续前进。 “放”他高举的右手在跑动中大力的向下一挥。 “嗖嗖”的漫天箭雨直奔我们而来。 第六十三章 剑拔弩张 “结旋风阵”项楚望着满天的箭雨,一声大喝,剩余的两百余名队员停止了脚步,队员与队员之间错位而站,前后间隔半米,左右间隔两米。随后手持长矛杆身的正中央,双手交替利用手腕的扭动将长矛舞了起来,长矛杆身中心部位为圆心,长矛快速旋转带起了一道道残影,如电扇的扇叶般的带起了一股股强劲的气流。 “叮叮叮”那漫天的箭雨直射而下,与旋转的长矛撞到了一起,发出了金属的撞击声,大部分的箭矢都被弹开,可依然又一些力道与角度刁钻的箭矢射进了队伍中,五名队员化为了白光,只留下地上那一杆长矛。 我与萧晨等人都被长矛队掩护在阵中,一轮箭雨过后,队伍立刻继续向前推移,可因为这一耽搁,东方旭日率领他的队伍已经离虎王尸身不远,目测距离与我们相当。这也是他焦急下令的缘故,要是命令弓箭手分成两轮或者三轮交替抛射,估计我们是不可能得到这喘息的机会的,而且大有可能因为体力耗尽而身死。 我,萧晨,邢飞与二十几位好手趁此机会钻出了队伍向着虎王奔去,而项楚则是率领长矛队平缓推进,只是中间多了一个高潮,这高潮站在长矛队中说不出的别扭。 “地趟手出,拦截他们,长矛手,盾牌手向前推进五丈原地布防,弓箭手前方准备虎王前方五丈距离,散射,别停,持续攻击。”东方旭日此刻也焦急万分,看着长矛队中窜出了二十几人,连忙排上速度最快的地趟手前去阻拦,自己则继续前冲。可这还不是罪麻烦的,从豹王处赶来的玩家也已经快要赶到,他只能将防御阵型布置好,以防万一,连弓箭手都要用散射来增加攻击的范围。眼看距离虎王尸身中的胃囊只有不到五丈距离,身侧钻出一个个手持双刀的地趟手,他们迅速的散开,冲着虎王的尸身准备包抄而去。 “玄大哥,不能让东方旭日得手,我要阻止他,就算现在不能为兄弟们报仇,我也不会让他如愿。”萧晨快速的奔跑着,突然身形一闪,竟然超过的跑在最前方的我,直奔虎王的胃囊而去。 “萧兄弟,小心。邢兄弟,去帮帮萧兄弟,我马上就来。”看着萧晨决绝的背影,心中一叹,随后脚步一转,朝着虎头处奔去。 “玄兄放心,宝藏定是咱们的,哈哈哈!”邢飞哈哈大笑,手提大斧,脚步却丝毫不慢的跟了上去。 紧接着一轮箭雨再次射出,萧晨的长剑连连挥出,加上灵活的移动,避开了大部分的箭矢,只是肩头上中了一箭。还好东方旭日下令散射,为了增加攻击范围,箭雨的密度自然降低好多,要是想第一轮的齐射,我想萧晨定会身死。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邢飞竟然安然无恙,他那柄大斧被他挡到身前,犹如一面盾牌一样,倒是省了不少力气。而不远处的大批玩家被东方旭日的弓箭手阻止了下来,可依然有不少艺高人胆大的玩家冲进了箭雨中,一时间白光四起,人影闪动,热闹之极。 而我方其他的二十几位好手则是有两位身死,不过重宝在前,没有谁会退缩的,就算知道危险,也要拼上一拼。 东方旭日一方面要应付眼前这人数少,却个个厉害的团队,还要提防不远处的大批玩家,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眼看近在咫尺的重宝就要被对手得到,怎能不让他心急如焚,急上加急,下了几个不合时宜的命令。 其他的的命令并没有错,要是放在其他时候,这样的命令是稳中取胜的,这是心思细腻,善于计谋之人最合理的选择。可现在这样危机的时刻,抢的就是时间,所以这样的命令就显得不太合适了,现在他也只有将希望寄托在两百地趟手身上了,希望这股奇兵能为他争取到最宝贵的时间。 我的长剑刺出,将飞来的箭矢拨开,身体也不停的闪避着,脚步不离地,划着外八字向前冲着。耳边传来箭矢的“嗖嗖”声,我却丝毫没有理会,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天空上。而萧晨等人已经进入了虎王骨架之内,凭借这虎骨的坚挺,抵挡住了箭矢的攻击,此刻他们正准备寻找机会去拾取地上那个巨大的囊袋。 我则是先他们一步来到了虎王的头颅下方,躲进了这里,箭矢自然也射不到了,正准备去拾取不远处虎嘴旁的玄寒奇石。突然一道破空之声从另一侧的虎王头颅的后方响起,我暗道一声不好,一个前冲直扑向了虎嘴处,将一个奇石抓在了手中。同一时间,一个手持双刀的黑衣青年也将另一块奇石抓在了手里。 “教主,我找到灵石了”那人抓住奇石后迅速的转身跑了回去。我的身体则是落地后被我强行拧动着没有向前翻滚,而是反方向滚动着到了虎王的虎嘴下躲避起来。 那抓走奇石之人是东方旭日手下的地趟手副队长,以速度奇快见长,当他看见虎嘴旁有一颗黝黑的奇石时,第一反应就是那被盗取的灵石,这也不奇怪。而因为角度的原因,他并没有看见虎嘴另一侧的那块奇石,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 迅速的将奇石放进包袱里,我爬起来躲在虎头之后,悄悄的看着那远去地趟手的身影,有些不甘,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集齐了,可惜呀!现在它落到东方旭日手中,想来是很难拿到了。 带着些许遗憾,我也没有再多想,转身准备去支援萧晨等人,只是一扭头,一道血红的光芒出现在我的左侧,下意识的持剑一挡,才发现虚惊一场,那是虎王未闭上的独目。虎王虽然身死,可这独目依然能摄人心魄,略作犹豫,我长剑刺出,将虎王的独目给剜了下来,掏出兽皮包好放进了包袱里。随后不在犹豫,起身直奔萧晨等人而去。 第六十四章 尘埃落定 萧晨等人依仗着虎骨,箭雨已无法阻拦他们,而不远处,一大批手持双刀的劲装战士正快速的冲向了那囊袋。此刻拼的就是速度,萧晨也不能再等待,闪身从一根宽大的虎骨后也扑了出去。 正在此时,远处东方旭日的队伍中射出一箭,这一箭实在太快,只一瞬就飙到了萧晨面门前,箭矢上附带着强劲的气息,连同那金属的寒光令人心中为之一跳。毫不怀疑,如果被这箭射中面门,萧晨必死无疑。 “哈”在萧晨冲出去的同时,邢飞也动了,当然,这个时候正式与那地趟手抢时间,所以藏在虎骨之下的众好手也是一齐出动。只有邢飞一直跟着萧晨,他带着大斧合身上前,刚开始还没注意到远处射出的箭矢,只是习惯性的将大斧挡在身前以防万一。可当一道快若流星的寒光射向萧晨时,在萧晨身侧的邢飞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其实萧晨早就该注意到,可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近在咫尺的囊袋上,他是离这脑袋最近的人,只要再往前三步就能抓到,所以当箭矢射向他的时候,他竟然大意,并未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当他反应过来,想提剑格挡时,已经来不及了。 “叮”的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邢飞的大斧竟不可思议的挡到了萧晨身前,将那箭矢跟弹了出去。可因为邢飞是仓促间,强行扭动着手腕的力量将大斧旋转着由下而上切进萧晨与箭矢之间的。这样的非常规动作对自身的力量与反应要求很大,能阻挡住箭矢,已经让邢飞吃力了,箭矢上附着着的强大气劲让那超负荷的手腕再也握不住大斧,将箭矢弹开的同时,大斧也一并脱手而出,在空中旋转着飞向了前方扑过来的一名地趟手。 “啊”那名地趟手被这飞来的大斧吓得魂飞魄散,他本事全速前冲,眼看就快靠近囊袋,却被这飞斧吓得浑身冰凉,想变向度不可能,当即只来得及一声惨叫,便被大斧劈成了两半化为白光。 而萧晨虽被之前的箭矢惊得不轻,但邢飞帮他挡住了箭矢,随后他也狠下心来不管不顾的脚下再一发力,直扑向囊袋的位置,出手一捞,就将地上那足有一米大小的囊袋提了起来。囊袋口并未扎起来,数柄兵器的把手露在外面,原本以为不会太重的囊袋,萧晨入手后却出奇的沉重。他本不是力量见长的,再加上之前被箭矢刺中肩头,现在都没有拔出箭矢,所以不好发力。被他提起的囊袋又略微往下坠去。 这一耽搁,就给了地趟手们机会。突然间,一道快得竟然的身影从地趟手队伍中窜了出来,寒光一闪,原本完好的囊袋被一柄短刀割开,“哗啦啦”数柄武器从囊袋中划落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其间还有其他各式的物件,最引人注意的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圆形晶体和一块漆黑如墨的巴掌大小的令牌。 “快抢令牌”东方旭日一直在奔跑着,此刻已经离虎骨很近,他看到了地上落下的物件,一眼就看到了那令牌,当下一声大喝。并且浑身气劲迸发,再一个加速前冲。 而萧晨被这突然出现的地趟手将手中的囊袋割破,当即手中一轻,一个后仰,差点没站稳。这名地趟手速度快得惊人,而打扮也与其他地趟手不一样,身材纤细高挑,手持双刀,一看身形就是个女人,偏偏一条黑巾将头脸都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锐利的双眼。 她听到了东方旭日的话也不去回应,只是一个矮身就将一众物品中的那块令牌捞到了手中,回身就闪进了地趟手人群中,丝毫对其他其他的东西不感兴趣。而萧晨稳住身形还想再去抓那块令牌却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紧接着,大批的地趟手围了过来,而萧晨身后的二十多名好手也到了,双方不再留手,先是冲着地上的各个物品就是一抓,随后看也不看抓到的是什么,操起武器就战到了一起。 萧晨抓到的是那圆形晶体,他还在暗暗后悔没有来得及阻止东方旭日,那令牌不出意外,正是建帮令,有了那块令牌,等出了新手村,前往上一级的城镇中的管理处,就能建立帮会。想到这里,萧晨心中一叹,还是慢了一步,让东方旭日得偿所愿,自己兄弟都白死了。 这时候,本该是集中精力应付眼前的对手之时,萧晨这一分心,就为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数名地趟手挥舞着双刀杀向他,而二十多名好手也分别被数名地趟手围攻着,一时间完全处在下风,最倒霉的当属邢飞,失掉武器的他,被数名地趟手缠住,没一会儿就连中数刀,情况岌岌可危。而萧晨则是分心后,手臂被划了一刀,当即清醒过来,继续迎战。 不远处,那夺取了奇石的地趟手副队长与抢得令牌的谋面地趟手都出现在了东方旭日身侧,东方旭日此刻也不着急往前赶,而是接过了两物。先将那块黝黑的奇石放进了包袱,随后拿起那块令牌仔细的端详起来,过了会儿,他脸上露出了喜色,不用问,那就是他想要的。 “萧兄弟,你做得很好,这次多亏有你的帮忙,我们才能顺利的完成任务,在这次的任务中,你是居功至伟,将来出了新手村,奖励帮派,我一定封你个护法当当。现在就助我扫清这些不讲规矩,趁火打劫之人吧!呵呵!”东方旭日心情大好,面带微笑的看着前方险象环生的萧晨等人,而不远处,项楚率领着长矛队也已经感到,战火继续燃烧。而更远一点的地方,大批玩家看着虎王尸骨已被人围得满满当当的,当即一部分人再次奔向了豹王尸身,而另一部分人则依然冲向了虎王这里。 地上还有不少玩家躺着哀嚎,有的缓过劲儿来,已坐起身子疗伤。当我赶到萧晨所在的战团时,场面已经非常混乱,项楚的长矛队,另一侧的大量玩家与东方旭日的队伍都搅在了一起。而最混乱的自然是处在三方中间的萧晨邢飞等人,那些地趟手速度太快,虽然攻击强度不大,可数人围攻一人,已有三名好手化为了白光。 我手持长剑,手腕一抖,一道凌厉的气劲自剑身处迸发开来,紧跟着长剑一横,将一名地趟手割向邢飞的短刀给生生架飞出去,随后剑锋一转,一道血痕就出现在了那地趟手的颈项处,白光乍起。 “呼,玄大哥,你有救了我一命,好险,真是憋屈,没武器,只能挨打。对了,刚刚东方旭日说的是不是真的,萧兄弟他”邢飞好容易缓了口气,非常郁闷,紧接着瞟向了一旁依然战斗的萧晨小声说道。 “东方旭日善谋,他的话你也信,我相信萧兄弟,看东方旭日不急不缓的模样。想来,他已得偿所愿,哎!真不知道对咱们来说是福是祸。”我叹了口气到,看向了不远处的东方旭日。 这混乱的场面没持续多久,大量玩家的介入,几方也都各有死伤,东方旭日看着眼前这情景也皱了皱眉头。 “各位,都住手,事已至此,大家就不要再起无谓的事端了,不如这样,咱们各自收手,自己去寻那属于自己的好处,虎王与豹王的尸身可是肥得很呀!旭日会遵守当初的承诺,不再收取任何战利品,刚刚已得到了一份战利品,剩下的就留给大家吧!咱们可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更高一级的城镇见。”东方旭日也是果决之人,看了眼前这场面立刻做出的决定。 第六十五章 山洞被伏 东方旭日主动退却,让原本从豹王处赶来的众玩家欣喜不已。可萧晨却心有不甘,这场阴谋最终的胜利者正是东方旭日,他几乎仅仅是消耗了明面上的数百新招募的玩家和那原本和萧晨等人一起的数百人,这些人想来只是他用来当炮灰的。而眼前这支千人队才是他真正的王牌,无论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兵种的配合都算得上精锐之师。 而萧晨想报仇,此时也没有那个能力,他只能将带着怒火的双眼直射向东方旭日所在的地方。之前东方旭日对着众人说出了是萧晨帮忙才能如愿以偿的拿下虎王,这可不是真的赞扬他的功绩,而是软刀子捅了他一下。就连当时邢飞都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是东方旭日和萧晨合谋演的一出里应外合,更何况那些不知情的人呢? 东方旭日之所以这样做,自然是知道,他这次的计划只有真正的自己人知道,萧晨才跟他几天,虽然觉得是个可造之材,但只有自己的老兄弟才知道信任,这些才跟他的,全都是炮灰,他萧晨也不例外。如果萧晨侥幸活下来,并且识时务,他这一点拨,便借坡下驴,继续跟着他,那自然再好不过,这能让他以后的帮派更加强大。要是萧晨不识时务,死了也活该,东方旭日的算计不可谓不好。 看着萧晨那充满愤怒杀意的眼神,东方旭日知道,此人将会与他敌对,被他算计当成炮灰诱饵,想来对于这样的年轻人,是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东方旭日只是对着不远处的萧晨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走入了队伍中,随后,千人队也如约退却,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原始丛林中。 萧晨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长剑,死死咬着的牙关咯咯作响,视线也一直盯着东方旭日离去的方向,直到队伍隐没于丛林间才收回目光。一只手轻轻的拍到了他的肩上,他扭头一看,看到了我。 “我会报仇的”萧晨带着坚定不移的语气与目光和我对视,然后扭过头去,将手中的长剑重重的刺入地面,剑身没入地面足有六寸。 “如违此誓,当如此剑”握着剑柄的右手带着强劲的内劲顺着剑身平面的方向一个扭转,随后向左一拧。“叮”的一声清脆之声响起,插入地面的长剑剑身冲中间断裂开来。 萧晨所做的这一幕被他身后的许多人都看到了,可只有我们懂得他这是为什么要如此做。可这也并不影响后来的玩家收刮虎王的遗骸,只一会儿,我们所站的地方就被众玩家挤了进来,而我们被萧晨此刻的状态所感染,并未去参与那尸身抢夺战中。 我,萧晨,邢飞,高潮与项楚所率领的长矛队退出了玩家的圈子,来到了一旁的空地上,至于那二十余位好手,虽然之前在一起同仇敌忾,可那也是形势所迫,现在有便宜不占,本不是这些亡命之徒的本色。所以,他们自然就在虎王尸身上大肆搜刮,这还要归功于先前的冲杀,让他们就在虎王尸身之下,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其中一人将一只虎爪连同长长的虎骨一并卸了下来,毕竟虎骨虽硬,可失去血肉保护的关节却十分脆弱。他美滋滋的装进了包袱里,随后趁着众玩家还未挤上前来之际,溜了出去。显然这玩家知分寸,懂得怀璧其罪的道理,也没有贪得无厌,不然一直耽搁在这里,难保不会被有心人算计。 “哇,虎王头颅里这柄长剑归我啦!这是柄神奇的长剑,虎王与豹王两大王者都是死在它上面,王者之血的浸泡,不知是否会有神效。就算没有,这么有纪念意义的长剑也是收藏家们的最爱。哈哈哈!”人群中一人高举着一柄血红的长剑高喊着,不少玩家也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那人。 “萧兄弟,你借你的剑看来没法还了,竟然被炒作成这样,想拿是那不会来了。你的长剑已断,要是不嫌弃,不如,用我这一把吧!”不远处,我带着无奈的表情看着那被高举的的长剑,然后转过头去对着萧晨,将手中的长剑递了过去,说道。 “没关系,玄大哥,一把剑而已,回去就能买到。这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我现在就回去,回到村里,我还准备下线看看我的那些兄弟,要一起吗?”萧晨并未接过长剑,而是转身准备离去。 “好,回去吧!已经四天没有下线了,我也准备回村下线,高老哥,项大哥,邢兄弟,一起会了吧!”我点头答应了萧晨,又冲着身旁的项楚等人说道。 “哎呀,玄老弟,冤死我啦,废了那么大的劲儿,来到这里,没想到只是来打酱油的,气煞我也气煞我也,贼不走空,怎么也要让我摸点好东西才对得起我那份崇高的职业呀!”高潮气呼呼的一脸不乐意,刚刚要不是项楚等人保护他,就凭他那一身肉,那么大的目标,恐怕早就成箭靶了。 “高老哥,感谢你之前的救命之恩,我代表我的那些兄弟将这东西送给你吧!这是我刚刚在虎王尸身下获得的。”萧晨从包袱里取出了那晶球,没有犹豫的递给了高潮。 “这,萧老弟,这怎么好意思呢,是你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我要是拿了,这老脸就真没地方搁了。刚刚我也只是开个玩笑,我都金盆洗手了,那些臭规矩,自然不用讲啦!哈哈哈!”高潮尴尬的看着递到他面前的晶球,以他的眼力,自然之道此物的不凡,搓着双手,自嘲着,末了还哈哈大笑起来。 “高老哥,你就拿着吧!这会让我心里好受些”萧晨执意要将晶球给高潮,大家也看出他其实只是想为自己失衡的心,找到点平衡。 “高老哥,你就收下吧!就这一破圆球,至于吗?我刚刚还顺了一件东西,正好抵得上丢掉的那把大斧。”邢飞此时也从包袱里取出了一双泛着金属光泽的手套,在大家面前晃悠。 “哈哈哈,好,我也不矫情了,萧老弟的好意,我老高领了,以后萧兄弟有什么事,知会一声,上刀山下火海,舍上这身膘,也要为萧老弟办好。”高潮一嘴的江湖豪气,伸手就接过了晶球放进了包袱里。不过配上他这副尊荣,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好了,大家都回吧!虎王已死,相信很快咱们就能出村了,早作准备”项楚此时说道,得到了大家的赞同。于是纷纷向着落云谷的石壁处走着,准备选择一个地下通道回去。而一路走来,看着那两圈挤得满满当当的玩家哄抢着两大王者的尸身,想起之前的大战,还真是让人唏嘘不已,成王败寇呀! 没一会儿,我们一行人就进入了地下通道,众人纷纷取出火把,这里可是漆黑一片。穿过了狭窄的通道,来到了山腹中,头顶上斜射下来的阳光让整个山腹不在那么黑暗,正当我们越过地下河,即将进入其中一个通道时。突然间一阵狂风莫名的卷起,将众人手中的火把吹熄,紧接着就是“嗖嗖”的破空之声,朵朵白光在我们周围亮起。 犹豫事出突然,我们完全没有想到这里还会有人设伏,两百余名长矛队员一瞬间就被飞来的寒光射杀一半。 “谁”项楚一声大喝,他的队友只一下就折损一半,如何不让他气结。他的伤势此时已经稳定下来,长枪一抖,就将数支飞来的寒光横扫开去,而我也掩护着失去武器的萧晨与邢飞往其中一个洞口退去。 “是箭矢,东方旭日,原来他根本没想放过我们,他明明是往原始丛林走的,怎么可能再这里设伏,我可不相信他还有一支如此强大的弓箭队伍。”萧晨边退,边借着微弱的阳光看着洞中的情形。 “先不管那么多,退进洞中再说,这里时开阔地,对方的弓箭优势很大。”项楚略带急迫的说着,就在它说话的这档口,箭矢再次带走了许多长矛队的生命。这里虽非漆黑如墨,可并不适合长兵器结阵,眼看剩下的队员还不足六十。项楚第一个钻进了一个洞中。 “叮当”一声金属碰撞声在洞中响起,项楚的身影再次退了回来,从里面涌出了不少人影,他们手持双刀,正是东方旭日的地趟手。 而邢飞在我的掩护下也进入了另一个洞口,接着也惨叫着退了回来。 “哇擦,这里也有地趟手,看来东方旭日是咱有准备,想将我们全灭,现在怎么办?”邢飞的手臂被划了一刀,他仗着过人的力量硬生生的将那刺中他的人给撞飞回去,这才逃了回来。 “东方旭日好狠的心,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呀!是我害了大家”萧晨一脸悲愤到。 “萧兄弟,别这么说,是这东方旭日野心太大,心狠手辣,就算没有你,只要是对他有威胁的人,不是为他所用,就是会彻底铲除。不巧,我们长矛队就是在他铲除之列。”说话的是项楚,而他说出的内容却让大家都一惊。 “哈哈哈,还是项队长是个明白人,既然这样,你们可以安心去了”一个声音突然从远处的石壁中传出,接着“咔嚓”声响起,有事一股狂风卷来,数道人影从原本密闭好的石壁中走了出来。 微弱的阳光照射下,那几道人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第六十六章 竟然是你 东方旭日野心勃勃,以前一直隐忍不发,外人之道他是谦谦君子,为人和善,乐善好施。可项楚知道东方旭日的本性,毕竟他进入游戏本身就是带着任务而来,为了完成任务,自然是要调查周围可能影响他任务的一切因素。可他也没想到东方旭日竟能做得如此滴水不漏,眼下己方几乎是死局。 项楚了解到的情况上说东方旭日想统一巴蜀地区,将巴蜀其他四大势力,杀神帮,剑仙殿,血刀门,凤凰山寨尽数收编,让他的日月神教成为西南地区能与南蛮国度,蚩尤战盟,白帝城抗衡的超级势力。而当项楚带着这支陌生,却又战力十足的队伍出现时,这无疑是对东方旭日意识到了一个潜在的威胁的出现。虽说现在还未发展壮大,可难保以后不会成为东方旭日前路的一个阻碍,东方旭日曾邀请过项楚加入自己的,那还是在项楚等人灭杀野猪王之后,可被项楚断然拒绝了。 虽然知道事情不能善了,项楚平时也十分低调,带着自己的队伍在野外操练,磨合,提升着。可没想到这次还是着了他的道,这件事就算没有萧晨作为引子,东方旭日也会将这股不容小觑,前途无量的势力扼杀在摇篮里。 对于有的人来说对手越厉害,越能刺激自身的潜能。也有的人认为,只有死去的对手才是好对手。而东方旭日显然正是后者,虽然在苍穹中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可在临出村前,将对手留下来十二小时,显然这样的拖延是值得的,况且建帮令与灵石都已到手,已没有后患了,该启动他筹谋已久的计划了。 想到这里,东方旭日怎么可能不高兴呢?连以前温文尔雅都不复存在,一副豪迈,自得意满的神情。 “动手”东方旭日也不想夜长梦多,生出无谓的事端,直接下令。随后他身旁的几道人影齐齐的飞掠而出,对着我们的队伍扑杀而来。其中一人正是在萧晨的手中夺走建帮令的谋面黑衣人,那人的速度最快,没一会儿就冲进了我们队伍中,配合着之间各个洞口涌出的地趟手,将长矛队员打得只能被动防御。 双刀在他手中如飞舞的舞蝶,来回穿梭于人群中,时不时的带起朵朵血花。而作为长矛队本身是长兵器,在被众多短兵器近身偷袭后,想要抵挡本就困难无比,况且对方以逸待劳,且人数越超我们,似乎全灭只是时间问题。但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是孬种,不可能束手就擒的。 一个身影闪到了我面前,寒光乍起,此时我正被身后的三名地趟手纠缠,长剑虽然能及时的护住自己,在凭借不错的身法加以周旋,可三人配合十分了得,我的长剑也不能轻易的建功。这时候,从一名地趟手身后插进战团的正是一支箭矢,昏暗的山腹中,射杀对手才是最好的方法,能在人影晃动中找到目标,并准确的射出那么精准快速的箭矢,对方显然也是高手。 “呼”的一声一道枪影直劈到了我的身前,不仅逼退了三名想继续缠斗的三人,更将那飞来的箭矢“咔嚓”一声从中劈断。项楚一个闪身挡在了我面前。 “玄兄弟,看来咱们这次凶多吉少了,正面我由来迎敌,你的长剑不适合正面对敌,就去帮助那些兄弟吧!能杀一个是一个,就算死,也不能吃亏。”项楚语气严肃的说道,但我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勃勃战意。 “好,项大哥,这里靠你了。”我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朝着萧晨所在的方向而去,萧晨与邢飞在一起,这两个失去武器的人此刻被逼得岌岌可危,邢飞虽然手中拿着一柄不知名的武器,但显然没有他使用大斧时那么顺畅,只能将完全没有兵器的萧晨护在身后,背靠着一边的山壁,进行防御。可对方的地趟手实在太多,邢飞身上也被划出了越来越多的刀痕,眼看就快支持不住了。 其他长矛手也好不到哪儿去,经过了先前的几轮箭雨的洗礼,再加上地趟手的偷袭,现在仅仅只剩下不到四十人,就算他们能相互配合,依靠着简单布置起来的防御阵型抵挡住地趟手的进攻,可对方还有几名厉害的弓箭手伺机而动。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又有两名长矛手被射杀。弓箭手加地趟手的远近配合,在进攻中犀利无比,一时间我们被完全压制着,连还击都很少。 一个前插,我切进了邢飞与地趟手之间的区域,手中的长剑一挥后,逼退了几人,随后将伤痕累累的邢飞护在身后。长剑置于胸前,以备不时之需。 “萧兄弟,邢兄弟,还能坚持住吗?对了,看到高老哥没?”我没有回头,只是专注了前方的数名虎视眈眈的地趟手。 “咳咳咳,死不了,狗崽子想要我的命,下辈子吧!呸”邢飞咳嗽了几声,随后狠狠的说道,可他吐出的唾沫分明红色的,就算在这昏暗的山腹中,那暗红色的血迹也是很明显的,显然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玄大哥,我没事,没看见高老哥,可能再第一轮的箭雨中已经身死了,是我拖累你们了。”萧晨此时很平静,看不出现在的心情,这反而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咱们现在还没死,我这开天大斧还等着饮仇敌血啦!大不了六个时辰之后,还是一条好汉吗?能够快意恩仇,这才不枉来这里走一遭。哈哈哈!咳咳咳!”邢飞大大咧咧的,没有一丝畏惧之色,不过他说到开天大斧时,却提着把不知名的武器,着实让人觉得有点滑稽。 “好,咱们并肩作战。”我向身后退了一步,居中而立,而萧晨与邢飞一左一右分居我的身侧,咱们三人背靠石壁。前方是项楚与长矛队形成的两排双层防线竭力的抵挡对方的进攻。可因为人数有限,两翼几乎都没有防守,所以,地趟手才能轻易的从侧面进攻,加上数个洞口本身就是在防线的后方,项楚的双排防御其实就是两排队员背对背的应付着来自前后的夹攻,而我与萧晨邢飞靠着山壁也能吸引一部分队伍后方的进攻,算是为项楚等人缓解压力了。 可这样一来,我们三人的压力就增大了,我手中的长剑不停的刺出,可逼退了这面,另一面又来了,特别是我左侧的萧晨,他在地上拾起了一根箭矢当做武器,不停的挥动着,可对手几乎都很难被伤到,反而是他自己又添新伤。 “嗖嗖嗖”又是几声破空声,带走了几名长矛队员,项楚身边只剩下二十几人,且不断的被逼退着,离我们已不到一丈的距离。就在此时,一道快若闪电的身影绕过了前方的防御阵型,从一直围着我们攻击的地趟手身后窜了出来,直袭我左手面的萧晨。对方显然看出萧晨时我方的软肋,只要能将其击杀,咱们的防御基本就告破,所以出手毫不犹豫。 双刀被那人交错在面前成十字形,原本快速跳起的身体也蜷在一起降低的空气的阻力,同时也减少了被攻击的面积。“咔”的一声,双刀突然往外一份,直直的切割向萧晨,萧晨直觉眼前一花,知道对方攻击近在咫尺,也不犹豫,将手中的箭矢像扔飞镖一样,对着前方的寒光掷了过去。 “叮”的一声,这箭矢刚刚飞出,就被那人一刀给截住了,而另一把刀毫不犹豫的割向萧晨依然停在空中的右手。 “当”,我的长剑硬生生的抵挡住了割向萧晨的短刀,最后向右面顺势一划,划向了那偷袭者的颈部。而作为这次援救的代价,我的后背中了两刀,还好又邢飞及时救援,不然中的可就不止两刀那么简单了。 被我划出的长剑无奈逼退的偷袭者直接一个后仰空翻,这那有难度的动作竟被那人那么轻易就躲过,东方旭日手下看来真是高手辈出。可就在那人翻滚落地后,突然一道快若闪电的光影直袭他的头部。项楚在一个横扫逼退了数人后,发现我们这里的危险后,枪势不停,继续向后扫去,上半身也跟着扭动着,随后当要扫向对方的方向时,手腕一扭,再一送,长枪就如蛟龙出海般的刺出。这招好似电影里的回马枪,让人防不胜防。 那人也不含糊,异常灵巧的身形在感受到左后方袭来的阵阵劲风时,强行的旋转的身体,想地上翻滚,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这一枪,可当那人起身后,原本看向他的我与项楚都愣住了。 项楚的枪尖处挂着一根黑布,那人虽然躲过了那一枪,可脸上蒙着的黑布却被项楚刺中,而当那人起身后,觉得自己脸上少了些什么时,一摸脸颊,顿时一惊,因为他已经被我和项楚看见了。 “雷思雨,竟然是你!”我与项楚异口同声的喊道。那人正是将虎王引去豹王那儿,随后生死不知的雷思雨。 第六十七章 连连战死 雷思雨愣神的看着前方殊死抵抗的二十多人,特别是项楚是与项楚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让她神情十分不自然,所以偏过头去,并未继续刺杀众人。然后她不动不代表东方旭日不动,正在众人听到我与项楚同时喊出雷思雨的名字是,东方旭日已不再他原来的位置。他趁着众人都在愣神之际,突然想着萧晨再次发起攻击。 那名从我手中夺得了一块玄寒奇石的地趟手副队长,也看准时机,往萧晨的方向就地一滚,手中的双刀,变化着攻击路线,交错着犹如齿轮般的旋转攻击。我虽然被雷思雨的出现惊得不轻,可如此危险的境地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萧晨此刻已无武器。赤手空拳如何能抵挡住着犀利的攻击。 我的长剑朝着萧晨的前方纵向一削,企图阻止那地趟手的攻击。“叮叮”连续两次金属碰撞声,那原本向前滚动的地趟手,双刀结结实实的击在了我的长剑上,而萧晨则是被这一攻击势头给压回了石壁上。此刻我与萧晨邢飞三人已被压缩了战斗空间,虽然避开了那地趟手副队长的攻击,可那地趟手身侧却突然伸出一柄长剑,直刺萧晨。 这攻击太突然,我削出的长剑一没办法阻隔,“噗嗤”一声萧晨的胸膛直接被刺穿,并且剑势不减,长剑在刺穿萧晨后,竟又刺中了我的左臂。 “啊”萧晨一声大喝,双手死死的抓住了那只黑暗中伸出的手,不让它继续向前发力。随后,那地趟手配合着身后的那人双刀齐挥,将萧晨的双腿同时一割。萧晨的腿上被重创,随即一软,连带着他身后的我也被那依然刺在手臂的长剑给带了向一旁歪去。 我是背靠石壁萧晨居左,邢飞居右互为犄角的,现在左边的萧晨被长剑刺穿,双腿又受重创,倔强的没有双膝跪地,而是单膝跪地,一只手撑住地面,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咳出。而那长剑在萧晨半跪下时,依然没有抽出,只是我强忍着痛楚将手臂从剑尖处收了回来。 “哎!萧老弟,你这是何必呢?跟着我有什么不好?非要让绝路上走,真是让我痛心疾首呀!”萧晨艰难的抬起头,顺着刺在胸前的长剑,看向了它的主人。而此时,手持长剑的东方旭日正一脸悲戚的看着萧晨,惋惜的摇着头。 “东方旭日,咳咳,别惺惺作态,真后悔没早点认清你的真面目,咳咳咳。”萧晨艰难的边咳边说,心中没有一丝畏惧,有的只是愤怒和懊悔。 东方旭日这一剑准确的刺中了萧晨的左胸,这是断生机的一剑。我的长剑本可以撩向东方旭日,可如果将他逼退,长剑离体,萧晨就会死亡。 “玄大哥,不行了,我抵挡不”身后的邢飞也大叫着,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光包裹着,随后消散。 项楚等人有心来救,可他们面对的人更多,身边一个个队员化为白光,项楚在长枪就算再厉害,此刻也身负重伤。没一会儿功夫,留在他身边的队员只有五人。 “萧兄弟,好走,我等下就来陪你。”也不管半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萧晨,我对着东方旭日长剑一撩而起。那在东方旭日身侧的地趟手双刀齐出,硬生生与我拼了一击,被我含怒一击给磕飞了其中一把短刀。而邢飞一死,我身后再无倚仗,数柄短刀划在我毫无防御的后背上,道道鲜血流淌。 “呼!玄大哥,兄弟先走一步,帮我报仇!”萧晨死死的抓着东方旭日持剑的右手,不让他动弹,对着我道。而他对我使了个眼色,瞄向了东方旭日,当即我便明白他话的含义。 长剑一个横扫,这次横扫将身侧攻击而来的人都逼得缓了一缓。随后,灵机一动,学着项楚那招惊艳的回马枪,剑势不停,继续横扫着,等到了东方旭日的方向时,剑势一顿,脚下一发力,合身想那个方向一跃,刺向了被萧晨死死抓着手的东方旭日。 东方旭日原本以为大局已定,出手攻击不过是顺势而为,没想到萧晨竟然这么狠,拖住他,让他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闪避我这强大的一剑。 “李征,箭”东方旭日大急,大喝一声。同一时间,当东方旭日喊出“李”字的时候,就听见“嗖”的一声,寒光一闪,“叮”一根箭矢正好射中了我刺出的长剑剑身上,将我的长剑给向上崩开了一段距离。 这射手没有选择射杀我,而是去射更能命中的长剑,并不是他笨,相反,是聪明之极。我的身体惯性加上长剑的距离在我未死前,一定能刺中东方旭日,如果选择射杀我,就必须承担东方旭日被刺死的可能,所以那个叫李征的射手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而我的长剑被崩开,剑尖将东方旭日头顶的发冠给刺了下来,他那原本束好的发髻完全的披了下来,正一脸惊愕的看着我。而萧晨则是略带没落的摇了摇头,他本就没有多少体力,刚刚死死的抓住东方旭日的手,已经算是爆发了,他可没有虎王豹王临死前的那样强的爆发力。 被惊吓不轻的东方旭日只觉持剑的右手一轻,随后长剑一抽,就抽了回来,迅速的披头散发的退到了前来援救的人群中。而萧晨则是,无力的地下了头颅,随后白光将他包裹着,消散而去。 我这一合身飞刺一击没有击杀成东方旭日,只是从他那还未收回的长剑上方飞冲而过,落地一个翻滚,来到了前方的另一处石壁旁,余光瞥见了被白光包裹的萧晨,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但就在这时,突然脚下一轻,一只手将我的脚腕抓住,惊得我不轻。正要提剑去刺。 “嘘,玄老弟,是我,快,下来,咱们走。”一个声音突然在这漆黑的地面传了出来,竟然是高潮的声音,他没死。 第六十八章 逃出升天 项楚与五名队员依然顽强的抵抗着,可早已是为东方旭日的人重重围困,地趟手的攻击只是骚扰,真正的杀手锏是弓箭手。根根箭矢射向了困在中间的数人,此时他们的活动空间也被地趟手压缩得极小,虽然利用长兵器的优势让地趟手无法近身,可外围人数的优势让项楚等人已经不能舞动长枪将箭矢挡开。 其中四人分居四方,将项楚与另一人护在中间,而项楚与另一人则是分别不停的互换位置攻击,以此来减轻周围的压力,达到救场的作用。石壁那面的情景,项楚也看得清楚,萧晨与邢飞相继战死,他却无能为力,被困在阵中,一名名队员也同样战死。人数优势,兵种配合得当,加上有心算无心,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弓箭手,射,杀光他们。”东方旭日才从我那一剑的惊吓中醒来,当即暴怒的大叫着,原本谨慎的他,是不想夜长梦多的。之前只是稍微松懈一下,想看看萧晨被自己玩弄于鼓掌间,最后亲手杀掉时的表情是如何的精彩,没想到就这一下,差点丢了性命,这如何不让他惊怒。这次的事给他敲响了警钟,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不可有丝毫大意,所以他下令了。 “嗖嗖嗖”,密密麻麻的箭矢如蝗虫般向项楚等人射去。 项楚先是听到东方旭日一声大喊,然后发现围攻他们的地趟手突然撤了出去,与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接着就是“嘭嘭嘭”密集的弓弦弹动的声音,漫天的箭矢落下。 东方旭日的队伍配合十分默契,从他大叫到地趟手迅速后撤,再到箭矢射出,仅仅只需十秒。十秒过后,项楚的五名队员纷纷化为白光,而项楚则是放下了手中舞动的长枪,枪尖杵地,双手与身体撑在竖直的枪身上。此刻,他身上已插着十余根箭矢,虽然都没有致命伤,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鲜血流干,体力耗尽,也最终难逃一死。即便如此,项楚依然用长枪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 “李征,给项队长来个痛快的。”被叫到那人在人群中并未露面,还是听见开弓之声,项楚果敢刚毅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脚尖一踢杵在地上的枪尖,将长枪踢了起来,随后也不去握枪柄,直接利用长枪被踢起的向前惯性,手掌重重的击在了枪柄的末端。使得长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嗖”的一声飞射过去,而目标正好是躲在人群中的东方旭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胜券在握的众人都没有将项楚放在心上。当长枪飞射而来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可为时已晚。长枪的巨力将前面阻挡的三人都穿透,化为了白光,眼看第四人身后就是东方旭日,可一个黑影闪过,两道寒光击在了那飞射而来的长枪上。 “叮叮,噗”长枪被那黑影挡住了,可那巨力依然将飞扑而来的黑影的肩头给刺穿,而后将第四人的身体也刺透,这才再无后继之力,在东方旭日的面前停了下来。那带血的枪尖,离东方旭日也只有三十厘米。第四人被伤及要害,在长枪透体而过时,就化为了白光,露出了他身后的东方旭日。 “可惜了,又是你!”项楚看着完好的东方旭日略为惋惜道,随后看向了那之前出现,救了东方旭日一名的黑影,没想到又是雷思雨。紧接着一声破空声,项楚的余光看见一道寒光向自己射来,他没有闪避,也没力气闪避,失去了长枪的支撑,现在只有站立不动的最后一口气了。他的目光没有离开雷思雨,想好好看看这女人到底是谁?可能从她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眼神中什么也没有看到,直到白光将自己包裹住,什么也看不到为止。 项楚战死,东方旭日向前一步,接住了被长*中摇摇欲坠的雷思雨,这一枪让她伤得不轻,幸好不是伤及要害。 “怎么样,小雨,还好吗?”东方旭日一边询问雷思雨的伤势,一边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止血疗伤药来准备替雷思雨治伤。 “我没事。”雷思雨没有回头看东方旭日,依然有些愣神的朝着项楚化为白光的方向望着。 “呃!教主,那小子突然消失了。”东方旭日正待说什么,突然之前的地趟手副队长从不远处跑了过来,神情很不自然的说道 “什么消失?那个小子?”东方旭日现实被项楚一枪惊得不轻,然后雷思雨受伤,让他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已经明朗的战斗结果上,所以突然地趟手副队长没头没脑的说一句,还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就是,就是,那小子。”那地趟手副队长也是一愣,随后面带怪异的表情,可能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也可能是担心东方旭日尴尬。所以指着自己的发冠,对着东方旭日道。 “嗯?是他!消失了,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可能,是不是你们将他放跑了,那么多人连一个人都杀不掉吗?”东方旭日看着那地趟手副队长的动作,立刻想起来,当即怒了起来。 “教主,真不是咱们兄弟放跑他,咱们那么多兄弟将各个出口团团围住,那小子插翅也难飞,只是,只是,他真的突然消失了。”地趟手副队长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形容这诡异的事件,只能转身指向了一个空无一物的石壁处。 “香菱,照顾好你小雨姐,我等下再来看她。”东方旭日冲着身后的人群中说道,一个同样身着黑色劲装手持双刀的女子走上前去,扶住了雷思雨。 “小雨,你休息下,现在不着急,等下再将长枪拔出来。荆俊,我们走,去看看。”东方旭日先是对着雷思雨温和的说道,将她交给了叫香菱女子后,带着那名叫荆俊的地趟手副队长走向了那块空地。 “就是这里,当时这个角落比其他地方都要黑,再加上教主遇险,兄弟们只是那时分心,等场面稳住后,再去找那小子,居然就这样消失不见了。”荆俊在那块石壁的空地上来回转着圈,似乎是想不明白,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了。 “等等,来人,拿火把来。”东方旭日喊道,没一会儿,数名手持火把的地趟手就赶来,原本只有极其微弱光线的空地一下亮了起来。那块石壁也被照亮。 “你们看,这里原本有一大滩血迹,血迹是呈圆形扩散状的,可了石壁的一角,这圆形突然却缺了一块,这石壁与地面连接的地方是被什么东西被挡住了。”东方旭日仔细观察着地面与石壁的每一个细节,将不合乎逻辑的因素提了出来。随后指着一块石壁,对着身后的地趟手说着。 众多地趟手也跟着东方旭日所指的地方一看,还真是如此,还不待它吩咐,就纷纷掏出短刀,在那石壁上戳着撬着。果然,没一会儿,一声“咔嚓”声响起,一名地趟手手持的短刀,将刀尖撬进了一个凹槽里,接着一用力,那原本平滑的石壁连着石壁与地面相连的部分都被撬了起来,露出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大洞。“呼呼”的寒风突然从这洞口处往外灌,让东方旭日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那小子是属老鼠的吗?居然打洞跑了,教主,要不要咱们派兄弟去追?”荆俊缩了缩脖子,对着东方旭日说道。 “不用了,那小子不只是一个人,这个洞早就有了,现在追到的可能性也不大,还是正事要紧,漏网之鱼不足为虑。回村吧!准备好进城!”东方旭日不假思索的说道,随后转身朝着雷思雨所在的方向走去。 “教主,那这洞呢?”荆俊问道。 “填了,记住,压实点,将这块遮盖洞口的石板再盖回原位。”东方旭日头也没回到。 落云谷上方的一处峭壁上,两道身影出现。 “高老哥,你为何拉住我,不让我去救项大哥,你这不是贪生怕死吗?”我气恼的看着一脸黑土的高潮说道。 “玄老弟,不是我老高贪生怕死,可那种情况,你真以为能救得了项老弟吗?那只是无谓的牺牲。”高潮被我一说,也不生气,只是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吗?我宁可轰轰烈烈的战死,也好过如老鼠般的逃跑,太憋屈了。”我依然硬气的说着。 “有的时候,死并不一定就是解脱,生也不一定就会好过,况且游戏里哪有什么真的生生死死的,不过我这条命我从来都不会轻易放弃掉,谁想要我的命,我就偏偏不让人如愿以偿,活活气死那些王八蛋。哈哈哈!”高潮刚刚还正经八百的说着,可说到后来就乱七八糟的。不过被他这么一搅和,我反而冷静下来了。 “不要轻易去死,那样不划算,只有好好活着,让自己强大,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值得珍惜的一切。”高潮突然又正经起来,背对着我,看着东方的朝阳说到。 第六十九章 盘龙之势 我此刻站在山崖上,长剑杵地,双手交叠着右手手心正好压着剑柄末端,十指在空中不断的虚弹着,迎面而来的朝阳与清风将我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衫轻轻吹起。高潮在我身前,依然背对着我,没有回头,那那身肥肉随着他的呼吸轻轻的颤动着。 “我想明白了,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除非一直龟缩不出,否则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难道只有我杀人,就不能人杀我吗?不过纵然如此,今日之仇,来日也要双倍奉还,这才是我辈江湖中人应有的风范,至于被我杀死的人要找我寻仇,我接着就是了,那也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练,就如这剑一般,没有这千锤百炼的不断敲打,如何能成为利器。”右手将长剑提起,横到自己面前,左手轻抚着满是血污的剑身说道。 “我也想明白了,刚刚挖地道好累,怪不得浑身没力气,想站着进行下光合作用补充些能量,可依然不补回来,玄老弟,你有馒头吗?我的都让我吃完了。”高潮一扭头露出了恍然之色,双手捂住他那高高隆起的小腹,依然叫着饿,他那肚子,比不少怀胎五六个月的孕妇还饱满圆润。 还不待我回答,高潮双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耷拉着脑袋,明明刚刚还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现在就跟饿得半死的树袋熊一样,直接瘫坐在那儿。 我并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长剑收起,随后才包袱中摸出两个馒头和一袋清水递给了高潮。 高潮低下的头颅突然抬了一起,不过估计是饿得头晕眼花,他此时还闭着双眼,只是用鼻子嗅了嗅,然后顺着馒头香味就寻了过来。不过他依然没有从地上起来,直接就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配合着他那不停左嗅嗅右嗅嗅的模样,活脱脱的像只巨大超重的沙皮狗。 “呃,我说,高大哥,你好歹也那么大岁数了,这样不好吧!”我已经来到了高潮的面前,可看着他不停的嗅着我递过去的馒头时,实在是不好意思的说道。 “嗷,呜嗯,嗷吱,嗷咉,嗷啁木偶吱喔啊哦嗷吱呃嘛都呃(好吃,好香,好久没有吃到那么好吃的馒头了)”高潮嗅着我手中饿馒头许久,似乎是在确认这什么,随后,不然一张嘴,对着我手中的馒头就咬了过来。这一咬,差点就将我的手指咬住,惊得我连忙收手,那个大白馒头被高潮一下就咬在嘴里,也没看他咀嚼,一口就吞了大半下肚,剩下的小半还包在他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高老哥,慢慢吃,这里还有,喏,喝点水吧!”看着高潮这模样,我也只能将馒头和水都递到他的面前。似乎是补充了点体力,让高潮恢复了点状态,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瞧着眼前的馒头和水袋,他当即双手撑地,双腿向前一送直接就坐到了地上。也不拍干净手上的尘土抓起馒头和水袋左右开弓,边吃还边傻呵呵的笑着。 不到二十秒时间,另一个馒头和一整袋水都被高潮报销了,他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说出了一段让我既胆战心惊又哭笑不得的往事。 “玄老弟,再来十个八吧!要是再配点咸菜就更爽了,哈哈哈!对了,刚刚我的吃相让玄老弟见笑了,我就这一个毛病,干点会儿就爱饿,一饿就没力气,这都是以前做土里营生的时候烙下的病根儿,本来没这毛病的。那还是在几年前,去云南那面做活儿,遇到地震,将我活活的关在了地宫里。整整十二天时间,最后七天七夜没吃东西,就将那墓主人的肉干儿给吃了个干净。还别说,那墓主人非同一般,西南地区本就山多林密湿气重,可愣是被他找到了这绝死之地,一滴水都没有,干燥的像塔克拉玛干的沙漠。要不是我带的水够多,尿也够多,不被饿死,也会被渴死。话说这绝死之地出品的肉干,绝无毒副作用,连氧气都没有的地方,能生出诡异才怪。不过,那场地震破坏了地脉,将那绝死之地给毁了,不然我死之后,也一定要安葬在那儿。也正因为那场地震,将地面真开了一道半尺宽的裂缝,不然我还真的要和那墓主人合葬了。最后还是我的二徒弟带人来救我,才幸免于难的,至那以后,我就有饿这个毛病。”高潮边追忆着,边吃着我再次递过去的馒头,看着他那津津有味的吃着,我的胃都有点不自然的翻滚。 “呃,这个,高老哥的当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对了,咱们过来的那个通道不会是高老哥刚才挖的吧!咱们在地洞中可前行了不断的距离,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挖出那么完整的一条通道呢?”我没有继续讨论高潮与干肉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将我心中的疑惑带了出来。 “咳,是这样的,对于双峰涧的地下通道,相信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了,毕竟这地下通道可是我最先发现的,而我也在这地下通道中留有不少地洞,为了方便自己进出落云谷,黑石丘陵,甚至是双峰涧下的原始丛林。而这个地洞正好是我留下来备用的,当时并未挖通,而且这地洞本身是要穿过地下河的也十分有难度,其他几个地洞都是在地下河的另一端,这次遇险,我才急中生智,奋力一搏,没想到竟然让我挖通了,不过也把我累个半死。哈哈哈!”显然,高潮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故事有点过了,轻咳了一声后说道。 “高老哥,果然乃当世奇人也”我由衷的佩服高潮,单凭他这一手逃生绝技,相信泱泱华夏国能与他比肩的不能说没有,但绝不会超过两手之数。 “唉,可东方旭日突然出现在山腹中,极有可能也是因为我,估计是他们的人无意中发现了那条地洞,正好是通往原始丛林的那条。咱们被伏击,地洞却是出自我的手,还真是讽刺呀!一饮一啄莫非前定?”高潮颇为沮丧的摇着脑袋,那腮边的肥肉跟着他的摇动而上下起伏,颇为壮观。 “高老哥,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就让东方旭日得意吧!有他还的时候。”我对着高潮安慰到。 “哈哈哈!对了,玄老弟,你现在有何打算?”高潮开始还得意洋洋的仰头笑着,可突然他的笑声止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问道。 “我,练武,变强,杀天下该杀之人。”我开始一愣,然后就认真的回答道。 “你看咱们身后的那块巨大的石壁,整个落云谷形如盘龙,有日照盘龙之势,开始听到这落云谷的名字时,并未注意,可现在看来,这里还真不一般。对了,盘龙化云,太阳落在这谷中不正是这落云谷的得名吗?还记得东方旭日曾近放出话来,说有虎王宝藏的事吗?当时说是有外来的武者前来寻觅什么东西,后来却无故失踪,说是被虎王扑杀,却引出了那虎王宝藏的话题。既然说有外来武者进来,是否是说咱们这安乐村并非完全封闭的死地,而是有出口的。更有可能真的有宝藏,这盘龙之势下时定有奇宝的。哈哈哈!”高潮突然兴奋的大叫起,来这样没头没脑的话让我不禁愣了愣,可随即大喜。 王村长在讲述着玄寒奇石时,也说过,那位玄冰隐者也是自外界而来,这绝非巧合,其中必然有联系,难道真如高潮所说的那样,落云谷中有通往外界的出口。 第七十章 风波渐起 接近正午时分,烈日悬空,炙烤着大地,缕缕青烟依然在落云谷中升起,谷中一片焦黑,满目疮痍,数百人正在盘坐焦土之上运功疗伤。那些人正是被虎王自爆血肉后重伤的玩家,而两具王者的尸体早已被先前的大群玩家瓜分得干干净净。而那些玩家捞足了好处也不知去向,估计是寻找那传说中的虎王宝藏去了。 “我擦,我怎么那么倒霉,好处没捞到,反而受了一身伤,还白白耽搁了那么多时间。”一名玩家调息好后,站了起来,手持一根长棍,将一头重重的砸在地上,愤愤的说着。 “行了,老四,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总比老二和老三还要等上十二小时才能上来强吧!谁让咱们五兄弟势弱呢?要是有东方旭日那势力,最大的好处都被他占了,而且还没费多大力。死的那些都是新招募的,他的嫡系部队基本没损耗,这次他可是当了大大的一会渔翁,连杀神帮和凤凰山寨都成了他的垫脚石。”听到了旁边的人不满的话语,依然盘坐在地上的一名玩家睁开眼睛,对着他说道。 “老大,你似乎知道些什么?”一个同样盘坐地上的青年听到了这番话,也睁开眼睛,好奇的问道。 “老四,老五,我只问你们,东方旭日和岳云隆相比,谁的实力更强,头脑更好使呢?”那被称作老大的人并未回答之前的话,反而接着一问。三人所在的地方周围同样有不少玩家,大家都在疗伤,他们三人的对话将附近的几十名玩家的注意力也都吸引了过来,都在竖着耳朵听。 “东方旭日可是一教之主,能创立日月神教,辗转数个网游,在巴蜀游戏界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且听说是蜀中某个大财阀的长子,无论是现实还是游戏里,都是呼风唤雨之人,这样的有个人能力的富二代确实比年过半百,却依然屈居人下的岳云隆强得不止一筹。老大,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先前站起来的老四皱了皱眉头眉头,略有迟疑的说道。 “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又不是他东方旭日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隐秘之事呢?只是分析了一下而已。呵呵!老四老五,恢复得差不多了,咱们走吧!这一趟也并非白忙活,至少虎王死了,咱们能出村了,我都迫不及待啦!”老大止住了老四接下来想说的话,随后也站了起来,扶起一旁想站却没能站起来的老五冲着老四挥了挥手,向着之前来的地下通道所在的石壁走去,留下了周围众多若有所思的玩家。 之前与虎王生死搏杀,很少有人去细想前因后果,可当现在人们冷静下来后,仔细回想先前的种种,难免会被有心人发现许多不合理之处,但那又如何,在场的大部分玩家不是单身玩家,就是运气极好,与好友出现在同一个新手村的小团体。这样的团体虽然比单身玩家有优势,可依然不能和大团体相比,更不要说那些游戏界响当当的人物了。 不过,那被称作老大的人的一席话拿捏的分寸恰到好处,少一分让人不知其所以然,而多一份则有污蔑之嫌,就是这样让人充满了无限的遐想,点到为止才合适。其实那个老大心中也是有气,自己被别人当枪使,最后一无所获,不讨点利息是不行的,毕竟他也并非善类,睚眦必报。不管这件事是否真的和东方旭日有关,但这东方旭日家大业大,被他说几句想来也不会又多大反应。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这几十人中,却有一名杀神帮帮主白起的嫡系,正是一直跟在黑落身边被叫作小三儿的玩家,这件事注定了不会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东方旭日率众返回了新手村,此时村中稀稀拉拉的,毕竟前去落云谷寻找虎王宝藏的玩家实在是太多,加上原本不在线和外出的玩家,估计此时村中的玩家只有以前的两成不到。 东方旭日早在回来的路上,就遣散了自己带领的那支千人队,让他们改换装扮,分批次的回村,而他自己也只带了几十人回来。虽然这样做可能再别人看来略显多余,毕竟落云谷一战,他的隐藏实力都暴露在了不少玩家的面前,不过至少现在在村中的人是不知道的。他只要交出手中的灵石,就能出村,去那更广阔的天地中,现在留给村中玩家一个好印象,让这些不明所以的玩家只念着他的好。这样,就算有心人可以诋毁他,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在这些事上,东方旭日可谓做得是滴水不漏。 至于雷思雨,则是出了地下通道就与东方旭日分开了,现在也不知去向。 “王村长,近来可好。”东方旭日带着数十人快步的走向了村长所在的地方,刚一瞧见坐在藤椅上抽着旱烟的王村长就微笑的问候起来。 “年轻人挺懂礼貌的,有何事找老朽呀!”王村长看着迎面而来,春风得意的东方旭日,放下了嘬在嘴里的烟袋嘴儿,吐出了一口浓浓的烟雾后,同样和蔼的说道。 “村长,你看这是什么?”东方旭日也不磨蹭,直接就掏出包袱里的那块黝黑的奇石,冲着王村长说道。 村长看着东方旭日取出的东西,立马从藤椅上“噌”的一声跳了起来,连手中的烟杆儿都扔到了地上。要是我在的话,一定能看到熟悉的一幕出现。 王村长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般的用力揉了揉双眼,弯下他那略有点驼的背,凑到了东方旭日身前,双手颤抖着指着东方旭日手中的奇石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这情景让东方旭日心中大喜,看来没找错东西,这果然是那灵石,虽然模样与自己想象中的灵石有很大的差距。 “村长,这可是你要的灵石。”强压着心中的狂喜,东方旭日看着如此失态的王村长依然微笑着到。 “呃,恩,灵石,什么灵石,哦,对了,是灵石,不对不对,这不是灵石。也不是,这不是那种灵石,而是另一种。哎,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自己都糊涂了。”王村长语无伦的说着,说道最后,仿佛舌头都打结了一样。 “村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不是被虎王夺去的灵石吗?您跟我仔细说说。”东方旭日听到了村长那莫名其妙的话当下心中大惊,那种心理的反差确实让他有点不太舒服,但还是极好的控制住了,只是语气急切的想村长问道。 “年轻人,你手中之物并非是那虎王夺去的灵石,或者说不全是,你手中之物关系到了村中的一个传说,如果你能找到和这一模一样的物件儿,我就将那传说告诉你。”王村长也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略作高深的回答着东方旭日的话。 “什么?还有一模一样的?”东方旭日脸色脸色不太好看了。 “小雨姐,咱们这是去哪儿?”香菱搀扶着雷思雨,走在去黑石丘陵的路上。此时,只有她们两人,不知不觉间,雷思雨竟然走到了上次追项楚后来遇到我与高潮的那个地方。雷思雨也不再走了,只是坐在地上,也不疗伤,伸手冲包袱里掏出一柄长枪,那正是项楚最后脱手刺出的长枪。 “唉!香菱,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旭日在笼络项大哥不成后,竟然要我施展美人计,以此用另一种方式笼络项大哥,可惜他还是失算了,项大哥不是那样的人。”雷思雨此时已经没有了当初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模样,而是有些哀怨缠绵的说道。 “教主这样做并没有错,他是为了咱们以后的发展而努力的,虽然在这件事上,确实做得不太妥当,可先前派去的几个姐妹都被项楚无视了,教主请小雨姐试试也是没有办法的。”香菱笃定的说着东方旭日的计谋,没有丝毫怀疑他的正确性。 “跟你说了也是白说,不过旭日的策略确实正确,如果美人计成功,就能变相收复了项楚。就算不成功,也能逼得项楚率队离开,减少猎杀虎王时的威胁系数。可惜,天意弄人,还是让他赶上了。”雷思雨低头轻抚着冰冷的长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雨姐,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项楚了吧!你们才接触几天,况且,他怎么能同教主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香菱看着雷思雨的动作,惊讶的说着,满脸的不信。 “不说这个了。香菱,我只告诉你,为了旭日我付出了太多,可旭日的心,太大,我觉得我怎么抓都抓不住。这次猎杀虎王前,在山腹中的种种表现就是如此,先是与岳云隆双双坠河,然后我出面的提议,到最后引走虎王那么危险的事,我都是亲力亲为。虽然都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可如果这个男人真的爱自己的女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害的,就算是游戏也是如此。算了,不想说了,我累了,想安静下,香菱,你回去吧!告诉旭日我没事,很快会回去的。”雷思雨抬起头眼神直直的盯着香菱,面容略带憔悴的说道。 其实雷思雨还有没说的话,一直藏在心底。当时在山腹中,项楚一枪脱手而出掷向东方旭日时,雷思雨挡在了东方旭日身前。而项楚其实是还有一柄备用的长枪的,她那几天缠着项楚时,看到过。如果当时项楚取出长枪再掷一次,可能无法击杀已有准备的东方旭日,可她自己必死无疑。虽然可能当时项楚已再无力气再一次发动攻击,也可能他来不及发动攻击就会被李征的箭矢击杀,可女人就是这样,一旦为情所困,就会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去想。 可能在雷思雨心中,是希望项楚时为她而停手的,因为她忘不了项楚死前那个不忍与惋惜的眼神和那句话,“可惜了,又是你”。 第七十一章 一只花鞋 “高老哥,你说的什么盘龙之势我不懂,不过这崖壁的突出部位确实够宽阔的,但上下依然是悬崖峭壁,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如何能看出有出口呢?”听着高潮说得神乎其神,什么盘龙化云,什么必有奇宝,也不知是真是假,我也只能疑惑的问道。 高潮并未立刻回答我,而是两眼放光,盯着我们背后的石壁仔细打量着,时而走近敲击石壁,时而又退回原位沉吟。他这样来回反复数十次的观察,甚至还有一次将洛阳铲取出,往一个地方铲下,可依然一无所获。正在他愁眉不展之际,平滑的石壁上一条灰色的藤蔓引起了我的注意,并非是藤蔓本身有什么特别,毕竟这样的藤蔓在在落云谷的石壁中也有不少,且并不是很长,只是半垂在石壁之上。真正让我注意到了是藤蔓在接近地面的末端竟然挂着类似果实的东西。 “高老哥,你看那是什么?”我手指向了石壁上挂着那物件的藤蔓上,而听到我的喊声,高潮也立刻转过头来。随后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紧接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藤蔓前,微微的弯下了那肥硕的身躯,将那挂在藤蔓岔口的毛边上的拿东西取了下来,抓在手中。 “咳咳咳,这是什么鬼东西?”他这一抓不要紧,那东西上面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瞬间飞扬起来。把没有准备的高潮给呛得连连咳嗽。 高潮边说着,边用空闲下来的一只手在自己面前煽动了几下,想将那灰尘煽开,可依然没有效果。于是它抓着那东西快速的向我跑来,那层层的肥肉在高潮的身上不断的上下弹起,让人看了就有种晕肉的感觉。 临近到跟前时,他抓着那东西的手突然向我所在的地方挥出,接着那物件就划着抛物线,落到了我的面前。 “哈哈哈,刚刚找到了扔*的感觉了,咳咳,呜!”高潮扔出那物后大笑着,随后又被灰尘给呛得咳了两下,紧接着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再说话。 我看着面前这东西,掸去了上面的灰尘露出了土黄色的底色,上面还隐隐显露出暗紫色的花纹。我蹲下身将这物提了起来了,放到面前仔细观察,得出了一个让我无语的结论,这竟然是一只绣花鞋。 “高老哥,这东西出现在这里,莫不是盘龙戏鞋?这鞋就是奇宝?”我无奈的摇着头,将手中的鞋勾在左手食指上,冲着高潮来回的晃荡。 “呃,这个,意外,纯属意外。对了,这确实是盘龙之势,怎么就找不到龙口呢?”高潮看着我手中的绣花鞋也是一阵无语,随后尴尬的挠着脑袋左顾右盼起来。 “这鞋还真是太诡异了,竟然出现在这绝壁上,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只是我们没有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看着这只绣花鞋,我也思索着,虽然对于高潮的盘龙之势的说法不太了解,可依然是记得王村长所说的外来者进入安乐村的。 “不就是一个小女孩儿的烂鞋吗?有什么奇怪的,可能是被风刮上来的也不一定”高潮不以为然的说着,依然没有放弃对这块不大的地方的寻找。 “等等,高大哥,你刚刚是小女孩儿的烂鞋子,你确定是小女孩儿而不是女人的?”我似乎抓住了什么,赶紧向着高潮问题去。 “玄老弟,你也太小瞧你高老哥了,这些东西,墓中也见过不少,女人的鞋没那么小的,虽然苍穹中游戏设立的*是古代,可真要让女性玩家裹三寸金莲,估计早就被投诉性别歧视了。就算是游戏中的女性npc会按照南唐后的传统习俗来做,那鞋面也会有高高的凸起,那是裹足后脚掌变形,使得脚弓往里收,脚背会将鞋子撑得很高,而这只鞋却没有,这显然是小女孩儿的鞋子。”高潮对我解释道,他的专业知识可不是一般的丰富,这样都能看出来。 “小女孩儿的鞋子,村中的女性npc大多年纪都不大,就算年长的也都是农妇,应该很少穿这样高档的绣花鞋,高老哥能看出这鞋在那藤蔓上挂了多长时间吗?”我皱着眉头继续思索着,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哎,刚刚以为是什么宝贝,也没注意看,但凭借这那扬起的灰尘,鞋在这里少说也有二十年了吧!拿来我看看。”高潮冲我手中接过了那只绣花鞋,仔细的打量着。 “不对,最少有三十年,这鞋的底色原本不是这土黄色,而是白色,这颜色是在这里风吹日晒灰尘侵入所致,这花纹也不是暗紫色,而是红色,所以我说最少也有三十年才能形成这样的颜色。而且正如玄老弟所说,村中年长的女性npc都是农妇,下地干活的,穿不起这样质地的绣花鞋,那些饰品店,裁缝店的女性npc又够不少这个年纪,玄老弟想到了什么?”高潮一头雾水的边说边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村中有个难度最高的任务,高老哥还记得吗?”我并没有回答高潮的问话,反而一问。 “呃,,这个,玄老弟,你也知道,我来游戏的目的可不是为那些东西,所以那些任务还真没看过。怎么呢?难道这鞋子和任务有关?”高潮先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随后隐隐觉得我这样说的意思,故而有此一问。 “记得在村中水井旁的告示栏中有数十个大大小小有难有易的任务,可最难的却不是猎杀虎王,寻回丢失的灵石,而是寻找村长失踪多年的女儿,现在看到这只绣花鞋,让我不禁想到了村长的女儿。王村长年过六旬,他女儿应该也有四十左右,再加上他身为一村之长,为自己疼爱的女儿买一双这样的绣花鞋再简单不过了,年纪相符,家室*也吻合,难道这个最难的任务是指向玩家去寻找一条不靠灵石就能出村的路,但只要猎杀虎王寻回灵石就能出村,何必多此一举,实在是想不通。”我不急不缓的说着我心中所想,而高潮则是听得不停的点头。 “不要想那么多,就算这真是村长女儿丢的鞋,也是没有实际用处的,去找到这鞋的藤蔓附近看看。”高潮转过身去,朝着之前找到绣花鞋的藤蔓处而去,我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我们在那藤蔓周围的石壁上敲敲打打,连地面也没放过,依然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什么破玩意儿,还没线索。”高潮手中拎着绣花鞋不满的嘟囔着,他看着眼前的藤蔓,心中来气,伸出手紧紧的抓住,用力一扯,想把这条藤蔓给扯下来,以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 “唬”的一声,我与高潮脚下突然一空,咱们脚下的地面突然消失了,“嗖嗖”身体急速下坠,事发突然,我们连惊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没入了脚下的黑暗中。好巧不巧,高潮在下坠时手一乱挥,将手中的绣花鞋又抛了出去,正好又挂在了那荡来荡去的藤蔓岔口的毛边上。消失的地面突然又合拢,将下坠中的我与高潮完全封闭住了。 第七十二章 寒气四溢 寒风呼呼的在我耳边响起,四周没有一丝光亮,下坠之势越来越快,眩晕感侵袭着大脑,正当我努力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扑通扑通”几乎不分先后的两声入水声响起,“哗啦啦”巨大的水花飞溅而起,可惜我已经看不到了。在自由落体的下坠速度中,巨力将我死死的往水中拉拽着,而我刚刚张开的嘴被大量的水灌入,呛得我在水中无声的抽搐着吐着大量水泡。好在被这冰冷的水温一激,原本眩晕的脑袋突然清醒了不少,连忙运气内劲,将自己所剩不多的氧气给控制住,不让它过多的消耗。 我努力的睁开双眼,想在水中看到与我一起坠下的高潮,可水中没有一丝光线,漆黑如墨,只是感觉到水流正快速向着一个方向流淌着,我的身体也顺流而下。我的双手顺着水流划动着,同时双脚也用力的向下蹬,准备升上水面。 “咚”的一声闷响,我的脑袋直直的撞到了坚硬的物体上,装得我眼冒金星,眩晕感再次袭来。用力的摇了摇脑袋,我的双手也停止了向前的划动,而是向上触摸着我撞上的东西。 一手抠住顶上的一个凸起,稳住身形,另一只手摸向上方。入手间是冰冷坚硬的石壁,被水流冲刷的没有一丝棱角,其间也有不少凹凸不平地方。我头顶上应该是块石壁,并非是出水面,我也并没有多少时间耗在这里,我所在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万里河的地下部分。 不能出水换气,在这里耽搁对我没有一点好处,松开手,我向下潜了一会儿,接着就用力的顺流游着。之所以向下潜一会儿是担心在游动的时候脑袋又装上石壁,这水流的速度加上我自己游动的力量,要是装上凸起的石壁,非得头破血流不可。 黑,静,在地下河中,水温特别低,水中只有“咕咕”的水流蠕动声。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冷,体力下降得没有办法让我继续游动,只能任由水流将我不断的包裹着向前推动。与此同时,体内的氧气也越来越少,就算有内劲控制,丹田的内息有缓缓释放出真气,支持着身体的运转的趋势,可消耗远远大于回复,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因氧气耗尽,活活的溺死在这地下河中。 其间我也曾奋力的向上,想探出头去,期待上方就是能提供我呼吸的空间,可连续数次,我都失望了,头还在一次不小心中撞出了血。原本先前大战,消耗的体力就很多,就算在逃出洞中有片刻的休息,但也是杯水车薪。我能感觉到体内的热量与动能都渐渐的离我而去,真气断断续续的在我的经脉中流淌,头越来越沉,紧接着就失去了知觉,顺水沉浮向下游飘去。 原本死亡后该化为白光,重回新手村的我,却不知道,我体内一股莫名的寒气突然出现,将我的内府丹田全都包裹着,随后迅速的向四肢百骸的经脉中蔓延开来,自主的运转,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嗯”的一个鼻音响起,温热的潮湿的感觉传入了我的左脸上,缓缓的睁开眼睛,视线一阵模糊,好一会儿,我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此时,我的上半身正趴在岸边的一块沙地上,下半身依然浸泡在的水中。抬起头,艰难的移动着身体,将整个身体爬上了沙地,拍了拍左脸上粘着的沙粒,就在这岸边盘膝而坐,闭眼开始调息起来。 五分钟不到,我就睁开了眼睛,带着惊愕的神情摸索着怀中的包袱,先是取出馒头,大口的吃起来,直到连续出了留个后,方才停下。不过没并没有口渴想喝水的感觉,估计是在河里已经喝饱了。 本来五分钟时间完全是不够我调息的,毕竟先前连番大战,受了不少伤,内伤外伤都有,可当我调息内视时,却惊讶的发现,体内的伤势居然完全好了,并且真气充盈,经脉更是又大了一圈却坚韧许多。唯一消耗的就是所剩不多的体力,若是体力耗尽,是没有办法去驱使体内那么充盈的真气的,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吃饱,所有才有了连吃留个馒头这一幕的出现。 吃完了馒头,我又将包袱中的玄寒奇石取了出来,不用说,我体内的变化定然是与它有关,只是可惜了,并未凑齐五块,也不知道凑齐了会有什么奇效。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四块奇石,四块加在一起,我的手掌几乎连半握都做不到,只能五指微微弯曲,五指的第一个指节将它们紧紧的扣在掌中。而另只手则是盖在奇石上面,两手横于胸前,开始感受着体内的丝丝变化。 两手将奇石合住,将丹田中充盈的真气透过经脉汇聚于掌中,阵阵冰凉之感顺着两掌中的经脉直往我体内渗透,这并非有实质感,更像是传递那股冰凉一样,且冰凉之感越发浓郁,逆行而上,迅速的回转到了我的丹田之中,盘踞起来。 寒气越积越多,原本丹田中普通的真气竟被这寒气不断侵蚀着,没多久,真气似乎达到了饱和,我原本运转的真气都带着那股寒意。而现在的感觉,早已没有了第一次接触时那股刺骨的寒意,有的只是说不出道不明的舒爽感觉,那股凉意沁人心脾,让我浑身都为之一振。 丹田中原本充盈却温顺的真气受到了逆行而上的寒气的影响,竟不自觉的顺着经脉急速的运转开来,每运转一个小周天就莫名的消散了一部分。而堵塞的众多穴窍被这运转的真气不断的冲击着,使得不通的经脉处的穴窍传出阵阵胀痛,似乎还有少许真气渗进了那原本阻塞的穴窍中,这似乎也给了真气一个突破口,每一次运转都将大量的真气汇聚到各大穴窍中,疯狂的冲击着。 此时,要是有其他人在,一定会看到我的身体几乎被一团雾气所包裹,那如烟如雾的寒气不断向天空蒸腾而出,却源源不断的从我体内再次冒出。 我原本就离河边不远,而沙地之上也并非是沙滩一类的细沙,而是泥沙混合着碎石块儿的,这就是西南地区的地貌。可此时岸边的不少小水洼似乎都受到了这股寒气的影响,极个别离我近的浅水洼上竟结起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陡然间,被真气冲击的诸多穴窍猛地炸开,真气一拥而入,顺着先前未通的经脉狠狠的往里挤,再次冲击着更深处被穴窍阻塞的经脉。一股强大的气劲将我周身萦绕的雾气直接震散,显露出盘膝而坐的我,连同雾气一阵震开了还有我那满身的泥沙。而那寒气完全不受我控制反复的冲击着,使得我的经脉都胀痛起来,那阻塞的穴窍更是犹如钢刀刮骨般的深入骨髓的刺痛。只是这次,穴窍稳如泰山,没有丝毫反应,痛得我咬紧牙关,浑身直冒冷汗,可就是没办法控制这略显紊乱的真气。 两掌间合着的玄寒奇石仿佛有莫大的吸力般的让我想将手抽出来都不可能,只能任由着那寒气不断的侵入我体内,然后再次冲击我那阻塞的穴窍,循环往复。 原本破烂不堪的衣物都被冷汗浸湿,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两个脚步声。 “哇!娘,你看,神仙。”正当我不能自控,被体内寒气操控着冲击阻塞的穴窍之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童声。体内气劲将武器震散时,似乎正好被来人看到,误以为我是神仙。此时我五感俱全,可就是没办法控制住身体,只能在心中干着急。 第七十三章 回龙渔村 “狗子,别过去,说不定是山中的妖怪,小心它一口吃了你。你是不是不听娘的话了,快回来,别跑,再过去回家非让你奶奶收拾你不可。”一个焦急的女声响起,显然,她没能阻止其中一个的脚步向着我移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踩在泥沙中发出低沉的“咯吱”声,可当那脚步声离我只有两丈不到的距离时,突然停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被叫做狗子的孩童听到了自己的娘抬出了奶奶的缘故,反正我已听不到向前移动的脚步声。 “呼”的一个破空声,感觉到一物向我袭来,可此时我完全没办法闪避,连张开双眼都做不到,只能任由那物击向我。突然体内气劲似乎是意识到了外界危机,原本高速运转冲击着阻塞穴窍的大量真气竟自主的汇聚到了丹田之内,随后猛烈的从体内迸发而出,竟然将袭来的那物给生生挡下,落到了我身前的沙地中。 “哇,娘,你看见了吗?好大的风,他真的是神仙,我扔过去的小石子被他一动不动就挡下来了,好神奇呀!”先前那童声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兴奋。 “狗子,你奶奶可说了,你要是再乱跑,就不教你打渔的本事了。”那女声呼吸急促的也来到了距离我两丈不到的身前,又借着这狗子奶奶的名头吓唬他。 “哦,知道啦!娘。”狗子一听他娘说出这样的话,当即沮丧的应了一声,显然,狗子他娘可没有他奶奶能降得住狗子。 “跟你娘走,快点!”狗子他娘说完后,就带着狗子往回走,他们的脚步声离我原来越远。 “可是娘,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突然一顿,是估计是狗子停住脚步还想说什么。 “住嘴,走!”可狗子他娘打断了狗子要说的话,然后脚步声再次响起,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我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至少外界的威胁算是解除了,可这内部的威胁却还没有丝毫的降低。那团汇聚到丹田的真气虽然刚刚消耗不少,可没一会儿,手中那玄寒奇石就又将损耗的真气给补充回来,且真气中所含的那股寒意也越来越盛,我突然有种感觉,我的真气正不断的被那股寒气同化着。 此时,真气因为先前的自主护体,所以并未再次冲击阻塞的穴窍,我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趁着这当口,我强行将丹田中正准备再次运转的真气给控制住,不在让它运转。而随着我的控制,丹田内的真气得不到释放,而奇石又不断的传输着那股寒意来侵蚀着我原本的真气,这就好像丹田被密封住,只有一个单行道补充着,却不消耗,犹如气球般的将我的丹田撑得越来越涨,连带着我的小腹都鼓鼓囊囊的,很是难受。 这输送寒气的单行道说来也奇怪,无论我怎么想办法关闭它,可就是没办法,只能任由它不断的将那股寒气填进我早已撑得不行的丹田,这让我心中大急。 我竭力的想甩开手中的奇石,可依然动弹不得,只能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丹田之内,不断的控制,挤压着其中的真气。这也是没办法的,如果我连这最后的希望都放弃,那就真的没希望了。 其实现在我有两个选择,或者像刚才那样,完全放开所有控制,任由真气继续冲击阻塞穴窍,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经脉与经脉间的穴窍反震,将穴窍周围的经脉都震断,我也就废了。或者就像我现在这样,硬撑住,虽然难受,但好歹是将真气控制住了,没有让真气放任自流,不过这样长久下去,如果得不到解决,我很有可能像虎王那样,爆体而亡。 而我,宁愿让自己清醒的死去,也不会选择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任由真气继续无休无止的冲击下去。成败都是要自己去掌握的,这样选择,就算真的爆体而亡,至少我不会后悔,就好像虎王那样,轰轰烈烈。 我咬紧了牙关坚持着,丹田内的胀痛越来越明显,小腹内就好像憋着一个阴冷的气流,不断的想往外冲,可我知道,真的将它放出来,那又会是更强的一轮穴窍冲击。 就在我痛得快要晕厥过去时,突然,我感到我皮肤表面的毛孔大开,丝丝冰凉之感带着些许*之物直从我大开的毛孔往外钻。而体内似乎也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丹田内的真气似乎被狠狠的压缩的更加紧实,而这股紧实的真气又不断膨胀,膨胀到极致后又将那寒气慢慢的透过原本早已被我强行关闭的穴窍的细小缝隙处传入到了各大经脉中。 那些通过穴窍缝隙传入经脉中的冰凉真气却精纯无比,就是它将我体内多余的真气从大开的毛孔中排除的,一股刺鼻的味道钻入我鼻中。紧接着,我丹田一松,那股与我较劲的真气竟然温顺了,不在想要自主运转了。与此同时,我全身的力气也回来了,当即睁开双眼,随后将手中的奇石都抛在了沙地上。 当抛开了奇石后,我全身的冰凉之感迅速的消失,唯有丹田内依然一片冰凉。我喘着粗气,浑身黏*腻的,应该是之前强忍着时,流出的冷汗。可当我低头去嗅那股刺鼻的味道时,却发现原来是我那残破的衣内散发出来的。 将地上散开的四块玄寒奇石收入包袱中,我将一只胳膊上的衣袖给卷了起来,露出了手臂,手臂上满是微黄油脂。这油脂并非是之前大战沾染上的,我在水中待了那么久,有什么油脂不能冲掉,而杀敌之上虽脏,但也不油,这油腻是随着我的汗一起排出的。抬起手臂一闻,正是那股刺鼻的味道。 随即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发现除了丹田和经脉内隐隐作疼外,并没有任何不适,于是也没有心思多想。一个前冲,冲向了前面的河流,飞身一跃,腾空而起,然后“噗通”一声,落到河中连同身上的衣服一起清洗着,那油脂味儿太浓了。 要是此时又外人在,就会发现,我那一跃,竟然跃出了近三丈。 “这里有个小村庄,进去看看,顺便打听一下,这是哪儿?”现在的我,已经身上的污物清洗干净,虽然衣物依然比较残破,可也颇有落魄江湖人的味道。先前清晰完毕上岸后,发现远处有炊烟升起,我便顺着那个方向走去。行来三四里后,便来到发现了这个一个小村庄,正准备进去问问这里的情况。 不远处,走来三个挑着担子的中年人,我连忙上前施了一礼。 “三位大叔,你们好,请问这是哪儿?” “少年郎,这里时回龙村,你一定是外来的,想进山寻找宝藏,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多少人了,全都一无所得,别再这里白费心机了。你正值风华,何必做那些投机取巧之事,还是脚踏实地,才有机会成就一番作为。”三人中最年长的一位,说出了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黄秀才,别卖弄你的口才了,听得我头都大了,咱们这次外出贩鱼,可都要靠你算账的,你管好自己的帐就好,管那么多闲事干嘛!”另一个中年人没好气的冲着最开始说话的那人到。 “少年郎,我们这里叫回龙村。”这被称作黄秀才的中年人摇了摇头,对着我说着,可是似乎想起了什么,一顿,就不在开口了。 第七十四章 远到贵客 “黄秀才,别废话了,咱们赶紧走吧!要是错过了中午的集市,咱们的鱼卖不出去,你可要负责,我家那口子还等着我拿钱回去啦!”这时,第三个中年人,不耐烦的说着,他一肩挑着担子,另一只手抓住了黄秀才有些长的衣袖,并将他拉住。在与我擦身而过时,黄秀才转过头来一副欲言而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将头一埋,跟随着另两人走去。三人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小路的拐角处。 我一脸茫然的从他们消失的方向转过身,摇了摇头,继续朝着这回龙村而去。 当我走到村口看清楚,这回龙村是个小村,小到连写有自己村名的简易牌坊都没有,门前只有一块石碑,写着回龙村三个大字。顺着不大的小路走进村中,才发现整个村子并没有用护栏拦住,只是简单的在不多的小木屋,小草屋周围筑起了篱笆。村中也就*间小屋,因为临近万里河的缘故,靠近岸边的地方停泊不少小渔船,河滩上晒着一层一层的渔网,两个村妇正在河边洗衣服,三个孩童在则是在更远的沙滩上嬉戏。 我快步向着河滩上走去,既然那里有人,我就能问问这里发生的事,我隐约能感觉到,这一定是任务,而且是和安乐村有关的任务,毕竟来到这里,虽然偶然,但事情绝不简单。 “娘快看,是那个神仙。”突然远处其中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向着我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冲着在河边洗着衣服的一个村妇兴奋的大叫的。我一听,边听出了那孩童的声音,正是我在岸边调息时出现的小孩儿。 “狗子,别过去,到娘这儿来。”其中一个村妇抬起头望向了我这里,随后起身丢掉了手中的木盆和正在清洗的衣服,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那孩童前进的路线上,将他拦住。 我此刻已经走到离他们七八丈远的地方,那村妇将孩童护在身后,警惕的打量着我。而另一个村妇也没有继续洗衣服,唤着剩下两个孩童到自己身边来,低头说这什么,随后两个孩童就迅速的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开。做完这一切之后,那村妇才赶紧来到了狗子他娘身旁,同样警惕的盯着我。 我被盯得浑身不自在,颇为无奈的看着这两个如母鸡护小鸡般的村妇。 “两位大嫂不必惊慌,我只是路过这里,并没有恶意。”我微笑着将双手摊开,示意自己并没有对他们构成威胁。 “娘,小姑,你们看,那神仙真的没有带哪些刀呀剑的,也不像坏人,他可是神仙,他可厉害了。”狗子从他娘身后探出脑袋,先是不满的仰起头可了他娘,而后冲着我叫喊着。 “狗子,快到树林那边去找你姑父,快去。”说话的是狗子的小姑,她边说着,边将狗子拉住往一个方向推去。 可能是因为急躁的缘故,狗子的小姑用力过大,而狗子原本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被这一推,就摔倒了地上,也不知怎么,摔在地上的狗子竟没立刻爬起来,而是捂着脚踝“哎哟哟”痛呼着,那模样看来是扭伤了脚踝。 而两个村妇听见了身后狗子的痛呼声,同时扭过头去,也是惊呼起来,狗子娘赶紧将狗子抱在怀里,根本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看到这一幕,往前走了几步想前去帮忙。 就在此时,我右侧的小树林中传来一声“嗖”破空响,我警觉的停住脚步,并没有将包袱中的长剑取出,只是余光一扫,就将那朝着我的方向飞来的一道乌光收入眼底。连忙向后一跃,退开的一米的距离,那道乌光直直的钻进了我身前的泥地里。 一根通体乌黑,带着黑色尾羽的箭矢钉在地面上,箭杆晃动着,连带着尾羽一起发出了“噔”的颤抖声。要是我不及时退开,这一箭就会射中的我身体。 “狗日的,敢伤我侄子,老子把你穿在我的箭上挂村口,看谁还敢来回龙村撒野,他奶奶的!”一个精壮汉子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先是看了一眼摔在地上被狗子他娘护着的狗子,随后凶狠的对着我大喝道。他手上也没闲着,一把一米多长的大弓被他平举在身前,一只手摸向了挂在腰间的箭壶,抽出一支乌黑的箭矢,搭在了弓弦上,用力一拉,满弦,似乎随时准备射出那一箭。 同一时间,狗子他娘已经扶起狗子,和他小姑一起,向那汉子的方向快步走去。而那汉子只是张弓搭箭,并未立刻射出,从他钻出树林后,从他身后又钻出几个手持钢叉,柴刀等武器的汉子,其中有一个孩童被一个汉子抱在怀里,正是先前跑开的孩童之一看来这些人都是那孩童找来的。 除了此时准备射箭的人和那孩童,另外还有六人,他们一出树林就在自己双耳里掏着什么。 “羽哥,就是他吗?”搭箭之人身后,一个走到了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头,等搭箭之人转过头去看向他时,他才不屑的说着,并且眼睛只是瞟了我一下,也没多看。而搭箭之人将一张如此大的硬弓拉得满弦,被身后之人拍在肩头上依然没有一丝晃动,可见其膂力过人。在看了一眼询问他的人后,他只是点了一下头,随后又将头扭回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原地站着,看着小树林外的一行人,狗子他娘已经带着他和这群人汇合,似乎在说着什么。而搭箭之人则是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只要我有何异动,他定会第一时间射出这支箭。 没过多久,我的左侧也有了动静,那是一大片菜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农肩扛锄头,手牵着先前跑开的另一个孩童缓缓的走了过来。 “爷爷。”狗子看着远处的老农兴奋的大叫起来,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来说,他才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啦! “嗯,狗子乖,听谁咱们村来了客人,我特意过来看看。羽儿,把弓放下,客人才进村,你就舞刀弄枪的,成何体统。”老农一身素净的打扮,带着个草帽,搭在锄头上的那只手满是老茧,可出口却很有礼节。 “是,岳父大人。”那搭箭之人看着老农,随后应了一声,将弓箭放下,同时,也在自己耳朵上掏着什么。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老夫乃是这回龙村的村长,你叫我涂村长好了。”涂村长先是面露喜色的看着我,随后爽朗的笑着做了自我介绍。 “老人家,你好,晚辈玄隐,安乐村人士,因机缘巧合下误入山中,还望老人家指点。”我对着涂村长施了一礼,且将话说得模棱两可,让他指点,在我心中也是有自己的打算。这里如此偏僻,方圆几十里就只有这里有炊烟,在我看来,应该会有特殊任务的。况且,我还惦记着安乐村王村长的任务,毕竟是那只绣花鞋带我来到这个地方的,所以我自报家门时,才带上了安乐村的名号。 “哦?安乐村,果然是贵客,哈哈哈!好!狗子,去潜龙滩将你奶奶和你爹叫回来,就说是有大喜事。”涂村长哈哈大笑着,朝着被狗子娘拽着,不让他跑过来的狗子大声说道。 第七十五章 村中宴席 当我报出安乐村后,瞥见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带着惊愕,似乎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那涂村长也不例外,只是他反应很快,迅速回过神来,而后那爽朗的笑声才剩下的将众人也惊醒。 “安乐安乐,娘,这不是爹的名字吗?那神仙认识爹?”狗子自然不在这惊愕人当中,他被他娘拽着,想跑到他爷爷那儿,可一听到我说出了安乐村时,他就没有和他娘较劲儿,而是反复的念道着这两个字,然后仰头对着他娘带着疑惑问道。 被狗子这一问,他娘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犹豫着望向了涂村长所在的方向。 “快去叫你奶奶和你爹吧!等你回来,爷爷再告诉你,好不好呀?”涂村长和蔼的对着狗子说道。 “哦,好吧!我我去了,爷爷可不许赖皮,等我回来,我跑得可快了。”狗子听到了涂村长的话后,连蹦带跳的顺着河岸边跑去,没一会儿。 我则是听到狗子的问话,当即一惊,随后略带喜色。虽然我猜测到这回龙村可能与安乐村有关,但没想到那么顺利就发现了线索,虽然中间稍有波折,不过都是些误会而已。 “涂村长,狗子所说的安乐,可是在下所说的安乐呢?”我再次对涂村长施了一礼,目光清澈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玄小友莫急,既然是贵客,自然不能站在河边儿吹河风。小凤,和惠珍去把菜园子里的女人都叫上,今日我要设宴款待这位小友。对了,别忘了把孩子们都带上。”涂村长并未对我的问题作出回答,只是冲着另一边的两个女人吩咐道。 “呃,这,好的,爹。”那狗子的小姑,也就是小凤,犹豫着应了一声,随后拉着牵着狗子他娘,带着先前还趴在一个汉子身上的小女孩儿就往涂村长这里过来。到了涂村长身前,又牵着那叫二丫的小女孩儿往涂村长刚来的地方走去。 “玄小友,我知你有不少疑问,现在也不急回答你,等狗子他奶奶和他爹回来后,再与你细细分说。”涂村长开始我心中的疑惑,所以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小草屋旁,将扛在肩上的锄头靠在了那草屋的门边,慢慢的说道。 “好,就听涂村长的安排。”我也不是矫情之人,既然事已至此,多等等也无妨。要是他们真的要对我不利,我势单力孤,他们也没必要这样做。 “羽儿,还愣着干嘛?带着人把打来的猎物拿出来,还有地窖中的酒都搬出来,今日我要痛饮三百杯。哈哈哈!”涂村长吩咐这领头的汉子。 “岳父大人,刚刚听大丫说有人要欺负嫂子和小凤,所以就丢掉了猎物赶紧过来了。小禹,带两个人去把猎物拉回来,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去搬酒。”那领头之人此时已经长弓斜跨在了肩上,弓弦将他那一身兽皮衣物勒得紧紧的,此时他正挠着头,颇为尴尬的冲着我不自然的笑了笑。估计先前在他嫂子和他媳妇儿那里已经知道了大概情况,所以这外貌看似凶横,实则憨厚的汉子有点不好意思。 “羽哥你放心吧!保证一只兔子都不会少。”被叫到的那人应了一声,随后带着两人返身钻入了小树林中。 而那领头之人风风火火的领着身后所有人从一条小路跑进了村中,只留下和与涂村长站在空地上。 “玄小友,走吧!咱们也进去,一会儿尝尝咱自家酿的米酒,保证让你流连忘返。哈哈哈!”涂村长走到了我的身边,轻拍了的肩头,一股柔劲将我的身体微微一带,我就原地转了个向。原本朝着河边方向,现在却朝着村庄的方向,我的脑袋被着一转还有点晕乎乎的时候,右手手腕一紧,紧跟着就被涂村长拉着往村中走去。 我本想挣开被抓住的手,这样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可无论我怎么发力,那被抓住的手腕就如钢钳般的死死将扣住,竟让我无法挣脱。要不是这涂村长先前的态度,我还真以为他是要害我,可转念一想,要是真的有心害我,凭着涂村长这一手擒拿功夫,我是万万不是对手的,这个涂村长不简单呀! 涂村长拉着我围着这安乐村转了一圈,对我介绍着这村里的情况,这让我很无奈,但又无计可施,只能任由他热情洋溢的说着。 正午时分,回龙村正中的一块空地上,摆放了五张大方桌,四方各一张,居中一张。每个方桌上都摆着了不少的菜式,大多都是以鱼和青菜为主,十来个女人在方桌间来回穿梭着,她们都从一座屋顶冒着炊烟的石屋进进出出,手中还端着热气腾腾,香气四溢被盛在盘子里的饭菜。几个孩童趴在桌边眼巴巴的看着桌上可口的饭菜咽着口水,可没有一个该偷吃的。 没一会儿,五个放桌上就被各色菜式摆满了,那层层叠叠的盘子累到一起,还真像大山方向的大片梯田一样壮观。就在此时,几个男人提着一个个酒坛从不远处走来,边走边和忙碌的女人打着招呼。来到桌边,他们就将酒坛放到了长条凳旁,随后,这些男人别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并招呼着女人别忙活了,让她们也坐下。除了正中的方桌只坐着狗子娘,他小姑和姑父,其余四张都坐着六七个人。 “玄小友,来来来,和老夫一起坐。”被涂村长来着转悠了半天的我,终于被带到了这块空地上,看着眼前有老有小,二三十口人,围着方桌有说有笑的情景,让我不禁想起了以前每年,父亲母亲也会带我会老家,就好像回到了那时一样,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涂村长也没有让我回答他话的意思,直接就将我拉到正中的方桌旁,让我坐在了他的下手位。我的下首位正好就是那射我一箭的羽哥和他媳妇儿小凤,而他们的下首位则是狗子他娘惠珍,涂村长正是他的下首位。而涂村长坐的方位正好面朝村口,是上位,看来这还是有不少讲究的。我要不是以前去过老家,也不知道这些讲究的。 “各位乡亲,今天贵客临门,我等该尽地主之谊。顺便也接着此次机会,庆祝我们回龙村平平安安,来年风调雨顺,来,大家举杯同饮。”涂村长先是起身,环顾四周,随后提起地上的酒坛,将封泥一拍,倒满了面前的酒碗,朗声说道。 “爹,娘,哥哥还有狗子都还没回来,不等他们了吗?”小凤趁着众人倒酒这档口轻声的提醒着涂村长。 “不等了,他们一时半儿也回不来,咱们先吃,边吃边等。”涂村长依然举着酒碗,立刻回答到。与此同时,在场众人全都起身,将酒碗倒满,除了孩童外,连女人都不例外,齐刷刷的举着酒碗。我面前的酒碗也被在我下手位的羽哥倒满,我刚想说我不会喝酒,涂村长就一声“干”咕咚咕咚将一整碗米酒喝个精光。其余的人也同样是仰头就喝了个干干净净,只有女人们是小酌一口,当然,也不乏豪爽的女人,小凤就是其中之一,看来是遗传了他父亲那豪迈的性格。 巴蜀地区本就民风彪悍,其实很多女人不一定就比男人差。羽哥一喝完就看着我,然后等待着我的下一步动作。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当即深吸了口气,然后憋住气仰头就将那碗酒往嘴里灌。这米酒入口甘甜,可当流入我喉咙之后却带着股灼烧感,一直蔓延到了我的胃部,让我浑身都有些燥热。 “玄兄弟好酒量,来咱们接着喝。”那羽哥看我颇为大气的就将酒喝完,立刻又提着酒坛要为我满上,而我上首位的涂村长则是满脸笑意的微微点了点头。 “羽哥,呃,其实我不胜酒,呃,力的”看着羽哥为我倒满的酒,我连打了两个酒嗝连忙说道,并用手掌遮住了大半酒碗。 “玄兄弟这是什么意思,先前是我不对,我龙羽向你赔罪,这碗酒要是不喝,你就是看不起我龙羽。”这龙羽听到我的话后,当即眉毛一竖道。 接下来,十几分钟内,我被连劝带灌喝下了五大碗酒,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后来脑袋就晕乎乎的越来越沉,视线也有些模糊,面前的人影就好像慢动作一样,连我夹菜的筷子常常夹空,就在我昏昏沉沉之际,耳边好像听到了狗子那咋咋呼呼的声音。 “爷爷,我把奶奶和和爹叫回来啦!” 第七十六章 竹楼会面 一间木屋内,一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粗布被子。屋内的陈设非常简单,除了的常规的桌椅等家具外,最多的就是农具跟渔具。而值得一提的是,在木屋的一角,立着一个几案,几案上面摆放一个香炉,左右各放置了一个烛台,三炷烧了三分之一的香的香头上缕缕青烟冒起。香炉前则放着猪头,水果等贡品,一个无字的牌位就在香炉之后,牌位后的墙上挂着一幅人物画像。 “呼”我悠悠的醒转过来,双手按在有些疼痛的脑袋上,随后用力的摇了摇依然昏昏沉沉的脑袋,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这不站还好,一站就觉得整个屋子在我眼前缓缓的旋转着。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整颗心一下就提了起来,迅速将手伸进了衣内一阵摸索,随后将包袱从中取出来,在确认了玄寒奇石安全后才送了一口气。 到了现在,才回想起先前的酒宴上,我喝得人事不省,这里应该是回龙村中的木屋。虽然身体还有些不适,但缓过劲来后我只是扶着墙走向了这木屋内唯一的门。 “嘎吱”一声,木门被我推开,这木屋们正好是对着先前摆宴的那块空地。显然宴席刚刚结束没多久,十几个女人正忙碌的收拾着,而男人则是围成圈,坐在空地的另一边,有说有笑的喝着酒。 “玄兄弟,过来,来这里。”我一出来,就被喝完一坛酒正提着空坛子四处晃悠的龙羽给瞧见了。 “羽哥,我真不会喝酒。”我看着龙羽提着空坛子的手对我招呼着,我心中不免有些无奈。 “不是让你喝酒,你那酒量,还是算了吧!是岳母大人让我在这里看着,你一醒来就叫你去见她。”龙羽先是看着我现在的模样,摇了摇头后说起了正事。龙羽在涂村长那样深藏不露的人面前都仅仅是恭谨,可当他说道岳母大人四个字时,脸上竟露出了崇敬。在回想起狗子被他娘训斥时,也抬出了奶奶的这个招牌,这也着实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恩,那麻烦羽哥带路了。”我拱手一礼,龙羽却丝毫没放在心上,摆了摆手后就转身朝着回龙村唯一一座二层竹楼走去。 “岳母大人,玄兄弟来了。”刚刚进入竹楼的一层,龙羽就高声喊道。 “乐儿,去请那位小兄弟上楼。羽儿,去看看狗子有没有乱跑,这孩子,总是让人不放心。”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声音从楼上传出。 “岳母大人,那小婿告辞了。”龙羽对着上楼的楼梯口恭谨一拜后,迅速离开。而后楼上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从楼上下来。 这男人长相普通,穿着也和大多是回龙村的穿着兽皮的男人不一样,他一身粗布袍看起来像名书生。只见他下完楼梯,对着我微微一笑后,施了一礼。 “小兄弟,楼上请。”这中年男人将我让进了楼梯上,我当先就踏上了楼梯,朝着这很有可能是我期待的任务的地方走去。 我缓缓的走在楼梯上,当我的脑袋越过了一层到二层的入口时,先是环顾了一下二层后,视线落到了在场的三人上。涂村长和一名年过半百的妇人坐在正堂上,小凤乖巧的站在那妇人身后,而此时中年脑子也紧随其后上了楼,走向了这三人,也站在了涂村长的身侧。在我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同样在打量着我。 “小兄弟,可是安乐村人士。”就在气氛沉闷之际,那妇人突然开口问道。 “正是。”我不疾不徐的回答道。 “可有凭证?”妇人问这句话的时候恰恰是我回答完之时,所以略显得她问得比较急切。 “没有,不过,我们村长姓王”我略微想了想,边回答道。当我说道村长姓王时,分明看到了那妇人神色一顿。 “王姓乃天下大姓,不足为奇,我且再问你,那王姓村长年纪多大,有何特征。”那妇人继续问道。 “王村长具体年纪我不知道,看他的样子,应该快八十了,是个驼背。”我紧紧盯着那妇人说道。 “你胡说,你根本不是安乐村的人,安乐村绝没有年近八旬的王姓之人,还是驼背,说吧!是谁派你来的?想做什么?”那妇人突然气势一提,一股股强劲的气浪将我生生的向后推出两尺距离,连带着她身边的小凤都艰难的抓住妇人坐着的椅背才得以稳住身形。而涂村长和中年男人却没有丝毫的影响。 “我就是安乐村人士,我还知道安乐村以前叫烈阳村,后来改名成安乐村的。我还知道,王村长有个失踪的女儿,他很想念他女儿。”我被着妇人突然暴涨的气势惊住,看着她那莫名其妙的发威,我当下也是有火气的。 “你,你说什么?”那妇人听完我的话,身体一颤。 “我不会说第二遍。”我没有理会那妇人激动的情绪,闭口不再说话。 “玄小友,不好意思,我家老婆子刚刚有些激动,只因咱们村常常出现别有用心,时间久了,就疑神疑鬼了。还望小兄弟见谅”涂村长赔了一礼道。 “小兄弟,失态了,我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小兄弟是从什么地方出的安乐村的?”那妇人此时状态已经平复下来,只是依然问着问题。 “山壁中误入岩洞,顺水漂到此处,才上岸没多久就碰到了狗子。”没有理会妇人的道歉,我只是就事论事,简单的说出了情况。 此时,那妇人突然起身,举起右手,捏成剑指,直接就朝我戳来。这次她出手毫无征兆,且没有丝毫气势,气息的提升,就这样突然攻了过来。两米的距离只一瞬就来到我的面前,当我想抬手阻拦时,妇人的剑指已经指到了我的眉心处,我连闪避的反应都没有,一个字形容“快”。 “我要杀你,易如反掌,所以千万别说谎。”那妇人收回了指向我眉心的手,慢慢的转身走向了她先前的椅子。 “什么意思?就算我不是你们的对手,也休想那我开涮,大不了一死。”而我则是惊得冲包袱里取出长剑。 第七十七章 前因后果 屋内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我的长剑直直的指向了刚落座的妇人。先前他的速度实在太快,这让我震惊不已,等到她回坐后才想起面对如此危险的局面拔剑相向,我竟然不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这让我自己都觉得羞愧,所以才的恼怒的取出长剑做出了攻击姿态。 “到底是年轻人呀!你觉得你现在的剑术能胜过我吗?”妇人已收敛了气势,轻描淡写的说着。 “逢敌必亮剑,哪怕对方是那天下第一剑客。”我想到早年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的这句话,觉得大好男儿就该如此。 “愚蠢,命都没了,还谈什么亮剑?剑走偏锋,可不是用来硬碰硬的,避实击虚,灵活多变才是用剑之道。若明知自己胜不过对方,依然死战到底,那就是愚不可及的行为。知进退,晓得失,力要用在关键时刻,而不是空有能力却不会使用,却只为出一时之气,那是莽夫所为。要知道,你是剑客,不是死士。胜不过对方认输就好,回去接着练,指到练到能胜过对方为止。坦然面对失败,方有资格赢得成功,可以输但绝不认输,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大丈夫,就该面对现实,从而获得新生。”那妇人眼神盯着我持剑的右手,先是训斥着,随后闭上眼睛似乎在想什么。 听到那妇人的一席话,先是气急她的辱骂,但听到后来心中却别有一番滋味,特别是听到她最后一句面对现实,才能获得新生深深的触动了我,我心都为之一震。 “晚辈多有冒犯,还请前辈勿怪,听前辈一席话才知道自己太多不足之处,受教了。”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将长剑收回包袱,对着那妇人恭谨的一礼。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哈哈哈!老婆子,我看着玄小友不是和那帮贼人一伙的,说不定真是安乐村人。”说话的是涂村长,虽然他口中之乎者也的像个老学究,可哈哈大笑起来没有丝毫没有一点和学究挨得上的。不过从他口中,我听出了一些门道。 “涂村长谬赞了,晚辈愧不敢当,惭愧惭愧。”我不好意思的苦笑着,先前的表现真是鲁莽之极。 “小兄弟真是安乐村人士?你口中的那王村长孤身一人,有一个失踪多年的女儿,你知道王村长就什么名字或者他女儿叫什么名字吗?”妇人看起来根本没将先前之事放在心上,仔细询问着有关王村长跟他失踪女儿的事,这似乎是在验证我一直以来的猜测,所以我也不再拐弯抹角。 “前辈,您就是王村长的女儿吗?我与一好友一同在落云谷中的一处石壁上发现了一根藤蔓,还有一只绣花鞋。可无意中触动了机关才掉进万里河的地下河段,我那好友不知所终,而我侥幸活下来就顺水漂到这儿了。”我将我来到这里的经过挑重点的告诉了妇人,而那妇人听到了我的讲述后,竟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连她身侧的女儿都被他惊了一跳。 “小兄弟,你说说,那只绣花鞋是什么模样?”妇人显得有点激动,但她控制得极好,只是略微颤抖的嘴唇,表露出她此刻的心情。 “那是一只白底有红色花纹的绣花鞋,是一只左脚的,大概三寸长吧!”我细细的回想了一下,就将那只绣花鞋的模样描述了出来,同时还一只手还比出了那只绣花鞋的大致长度。 “可是这个样子。”妇人并未让我等多久,她转身走向了竹楼的一个大木柜前,拉开柜门,打开其中一个抽屉,将里面一个木盒拿了出来,走到了我的面前,随后,缓缓的打开盒盖,露出了里面一直雪白的底色带着鲜艳红纹的绣花鞋。虽然这只绣花鞋是被清洗过,且保存比较好,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它,正是与那只破旧的绣花鞋是一双的右脚那只。 “就是它”我先是认真的看了那只绣花鞋,然后再看着妇人笃定的说道。 “那,那王村长,可好?”得到了我的肯定,妇人突然松了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过,只是一瞬,她有略带紧张的问起王村长来。 “您真的是王村长的女儿!哦!王村长身体还算硬朗,除了背有点驼外,几乎每天都坐在藤椅上为我们村中之人解惑。”看来,眼前这妇人真是王村长的女儿。 “爹。”那妇人只是喊出一个字,就用双手掩住了面庞,似乎是多年对亲人的思念之情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涂村长这时也起身将妇人轻轻挽住,无声的安慰着。而被妇人称作乐儿的中年男人与小凤也来到了妇人身边,默默的看着双肩抽动着,掩面而去的母亲。 没一会儿,那妇人就收拢了自己的情绪,随着涂村长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在这期间,我没有丝毫的动作,一直都是愣愣的站着。随后,那妇人就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四十四年前,我那年七岁,那时我爹还不是村长,村长是我爷爷,奶奶和娘都已离世,是爹一手将我带大。我爹是个武痴,每天就摆弄这爷爷给他的几本书。因为贪玩,将爹那几本书给撕坏了,那可是爹最宝贝的东西,我也是因为好奇才趁他不在家偷偷翻开看的,可这一翻就将书给撕烂了。怕爹责罚,就将破损的书带在身上,想扔远一点,然后就谎称书被盗,这样爹就不会怪我了。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当时我自以为只要不被爹发现,就没事,可这一次远行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双峰涧与落云谷相连,处处是绝壁,我就去了那儿,机缘巧合下,我找到了一条地点通道,然后就来带了落云谷绝壁上,正当我想将几本书扔下绝壁时,发现了脚边的一条藤蔓,由于好奇心作祟,我顺着藤蔓就爬了下去。当时,藤蔓上的倒刺将我的鞋子勾住,我正准备去解时,意外发生了,手一滑就跌了下去仓促间,我就跌入了下去,可下面等待我的不是平底,而是一个万丈深渊,随后就不省人事。当我再次醒来,已经在一艘渔船上了,是回龙村的渔民用渔网将我救起。那时,我还想过办法怎么回去,可村中人说那座山叫盘龙山,山上的石壁叫盘龙绝壁,根本不可能翻过去的,于是我就在这回龙村定居了,这一呆就是四十多年。其间我与老涂也成了亲,也有了自己的儿女,只是时常会想起爹来。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能知道爹的消息。”妇人一鼓作气说完了自己为何会到了这回龙村,还真是好奇心改变了她的一生呀! “前辈,那先前涂村长说的那帮贼人又是怎么回事呢?”虽然我唏嘘不已,可依然继续将我心中的不解问了出来。 “哎!这事情也是因我而起,我的突然出现不知怎么被正好被心计深重的黑云山寨寨主云狂知道了。像咱们回龙村地处偏远,只靠着卖鱼为生,上百年都没出现过陌生人了。我的出现,便引起了他们的怀疑。随后黑云山寨深入盘龙山一探究竟,却发现了万里河出水口旁一块断裂的石碑,上面写着蜀王立这三个大字。他们一见是巴蜀地区百余年前被天朝浇灭的蜀王,立刻联想到了蜀王宝藏,于是就带人来找我,说我是蜀王后人,隐居山中,咱们世世代代都在安乐村那绝境内,怎么可能和蜀王有关。那是我还小,跟着收养我的父母躲进了山里,可村中剩下的人,却被屠杀了大半,这还是他们想故意留下活人好引我出来,要不然,就是屠村。那是咱们原本祥和宁静的回龙村最黑暗的时代,原本就不大的回龙村被屠杀的只剩下几户人家。而有一部分山贼追着我与养父母进了大山深处恰好又遇到了被仇家追杀而来的老涂,老涂是将门之后,却被奸人陷害,落得满门抄斩,只留下了他这唯一的幸存者,可那仇家依然不肯放过他,要斩草除根。于是山贼与那货杀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得两败俱伤,我的养父母也被杀害了,只剩下我和老涂。随后,我们就在深山中过了几年,其间,老涂发现我带出来的那几本书,竟然是武学秘籍,咱们就按照上面的方法练。老涂本就有武学底子,所以练起来不是很困难,就这样。当我们再次回到回龙村时,再次来犯的山贼被我的打跑了,可这样一来,那些山贼就更加坚信宝藏的存在。而我们在回龙村也开始了全村的男人都练武,这样一来二去,也算是足以应付山贼时不时的侵犯。所以,你的到来,会被咱们误以为是那些山贼又使什么阴谋诡计,毕竟回龙村这偏僻的地方,还真是十数年都见不到陌生人的到来的。”妇人娓娓道来,中间也有几次停顿,看得出她内心的自责,毕竟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 “小茹,不是你的错,都是那群贪得无厌的狼。”涂村长安慰着妇人。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如此偏远之地也得不到安宁,真是世间处处是江湖呀!” “我的名字叫安乐,就是娘为了寄托她对家乡的思念”先前领我上来的中年男人开口道。 第七十八章 沙滩对战 下午时分,和暖的阳光照在回龙村中,因为是冬季的缘故,阳光并不是特别的强烈,偶有威风袭来,也能令村中的嬉戏的孩童打个寒战。 从竹楼出来,我独自走在小路上,回想起竹楼中妇人训斥我的那些话,对我的触动很大。自己现实中半身瘫痪,如今在这苍穹世界里重新站立,更有机会康复,而我也一直努力的挑战自己的极限,可只是单纯的紧绷自己的神经到底是好是坏。生命本就是有弹性的,正因为有这样的弹性才能称其为生命,只紧绷而不会松弛,看似可能有机会突破极限,实则对自己的伤害是很大的。适量的松弛使得自身适应更高的强度,一步步打下坚实的基础,慢慢累积,厚积薄发,从量变到质变,这才是我该做的,而不是莽撞行事。 不过稍有遗憾的是,这次任务并没有给我带来实质性的奖励,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任务算完成没。 这个时代,女子仅用闺名,并不附带姓氏,而小孩儿更是只用乳名,女孩儿等到豆蔻之年才会起闺名,嫁人之后,就跟着男方的姓氏加上自己的姓氏和在一起当做自己后半生的称呼。比如那妇人,就是涂王氏。而男孩儿则出生后就起好本名,但要到是志学之年才会正式用。 那妇人曾被涂村长叫做小茹,那就是她的乳名,可她七岁就流落到这回龙村,自然不可能有闺名,于是她就自己给自己起了个闺名叫思乡。而这名字又不像女孩子的闺名,所以涂村长就将思乡改成了思香。 而那涂村长,按咱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官二代,生于将门,且能能文能武,可惜遭逢大难,流落至此,和他妻子还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玄兄弟,等等。”正在我想得入神之时,身后传来一个喊声。我停住脚步,扭头一看,正是同样走出竹楼的中年男人,他正是涂村长的儿子涂安乐。 “涂大哥,找我有事?”我看着他面带和蔼笑容的走向我,不免有些疑惑。原本我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下线的,已经连续在线近五天了,现实中也是两天多,这生物感应头盔最长连续在线时间也就三天,而且我也想下线看看母亲,几天都没见到她了。 “我听闻狗子说玄兄弟能腾云驾雾,当然啦!我也知道,那是小孩子不懂事的戏言,不过玄兄弟一定是修炼果什么厉害的功法,我还是很好奇,所以才来问问玄兄弟。”涂安乐期待着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涂大哥见笑了,我那哪儿是腾云驾雾呀!只是修炼了一种独门真气功法,在涂大哥眼里,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听到涂安乐竟问起了我有关修炼功法之事,当即警觉起来,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牵扯到玄寒奇石的秘密,更加得小心应对,于是就打着哈哈说道。 我这样说也不是随便说说的,这涂安乐本事涂村长的儿子,又有那么一个厉害的娘,再加上那龙羽都对他恭敬有加,所以他绝非庸手。 “玄兄弟客气了,不如现在,咱们切磋切磋,如何?”这涂安乐原本颇为儒雅的形象,一下变得凌厉起来,双眼精光闪烁如两柄锋利的尖刀直刺像我,我更清晰的感受到他那蓬勃的战意。这让我一时间竟没有适应过来这样的转变,难道这涂安乐遗传的他外公王村长武痴的基因吗?不过那王村长还真没看出来,是个高手。 “求之不得,涂大哥,找个僻静的地方可好。”面对涂安乐提出的切磋提议,我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答应了。我也想看看那涂王氏施展出让我毫无还手之力的功法到底有多厉害。 “好,玄兄弟,爽快,跟我来。”涂安乐领着我向着先前狗子跑去叫他的方向走去。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了一块沙滩上,这块沙滩还真巨大,且都是细沙组成的,初略看来,方圆足有四五里,远处万里河依然向下流淌着。 “这里叫潜龙滩,龙游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潜龙滩传说就是那盘龙搁浅之地,我们村不少人都在这里练习武艺的。”涂安乐向我介绍着这潜龙滩的来历。果然,我抬头望向了更远处的大山,那绝壁之上似乎有一处突起,像个龙头般的朝着着潜龙滩,还真有搁浅的样子。 “玄兄弟,先说好,点到为止,请出招吧!”我们两人很快就上了潜龙滩,踩在这柔软的细沙上发出“咯咯”声,等走到了沙滩中间,涂安乐与我相对而立,一个抱拳,随后说道。 “涂大哥,亮兵器吧!”我也还了一礼,从包袱里取出长剑,却看见涂安乐并未动作,有些不满道。 “玄兄弟误会了,不是我瞧不起玄兄弟,不愿亮兵器,而是我习得是拳脚功夫,并未使任何兵器,或者说,我的拳头就是我的兵器。”涂安乐看我态度,忙解释道,随后将自己的长衫一角提起来,别在了腰间的腰带上,左手别在身后,右手掌心向上平伸。同时这个身体的重心也下移,两腿先后站立,左后右前,双膝微微弯曲,整个身体浑然天成,而他的目光则是平淡的看着我,那勃勃的战意竟一下消失了。这可是一个基本的守势,颇有一代宗师的气势。 “好,涂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也不是矫情之人,将长剑一提,两脚紧贴着沙地向前,两脚脚尖一探划着外弧形就向涂安乐冲去,而我体内的真气也高速运转,气劲在我周身迸发而出,将我残破的衣衫吹得是猎猎作响。 原本我们两人的距离也只有三四丈远,三个呼吸我就冲到了涂安乐的面前,长剑并未第一时间刺出,我是担心他赤手空拳,万一一个不小心伤到他怎么办? 而就在我犹豫之际,我刺出的长剑自然满了一线。正在此时,涂安乐的动了,不是他的脚都了,只是他的手。他只是站在原地,右手好似在空中虚抓一把,我刺出长剑突然被一股气劲索引,不自觉的靠向了涂安乐虚抓的手中,而他那别在身后的闪电般的探出,向前一推。就好像我的身体是自动送上去被他打一样。 我的胸口一痛,随后身体不知觉的倒退数米,随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在沙滩上。 第七十九章 武学秘笈 “玄兄弟,分心可是习武之人的大忌,别看我赤手空拳,就有所保留,狮子搏兔,尚尽全力,如果你能不全力以赴,最好不要比试了。”涂安乐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稳住身形的我。 “请涂大哥指教。”我长出一口气,将手中长剑持于胸前,全身的气劲再次迸发而出。知道了涂安乐的武艺后,我心中仅有的那点担心都尽去,他拿手隔空擒拿武器使得我猝不及防中门大开,只一击便将我击退。还好是比试,他并未用多大的力道,只是棉柔之力将我推开,可依然力道不小。要是真的生死搏杀,我这不就被秒杀了吗? 平举右手,剑尖指向了涂安乐,手腕一扭,挽了个剑花就冲着他再次攻去。这次长剑在我手中紧握着,汇聚于手中的真气也牢牢的顺着长剑布满了整个剑身。一剑刺出,连空气都被长剑给挤向四周,剑未至,一股强劲的气流波动直袭涂安乐,将他的长衫吹得向后仰起。 再一次,他右手突然挥出,有一个虚抓,我的长剑依然被他那手用力的吸引着。不过这次我已有准备,手腕一转,改刺为挑,直接挑向了那停在空中的手掌。 “好”涂安乐大喝一声,那伸出的右手并未收回,只是改爪为剑指,随后也是手腕一低,再一横点,竟直接点到了我的剑身上。一个奇大的力道将我的长剑歪向右侧,此时我已是中门大开,涂安乐那背在身后的左手再次推向我,不过吃了之前的亏,自然也有所准备。同样捣出左拳,击向了他探出的左掌 “啪”的一声,拳掌对击声,“沙沙沙”我连退三大步,而涂安乐则仅仅是左肩稍微颤动了一下而已。 “剑虽灵活,可衔接太差,不过奇怪,你迸发出的气劲中竟会影响我的动作,虽然只是很少那么一点。再来。”涂安乐略带满意的点了点头。 与其说这是一场比试,还不如说是涂安乐对我的一次指点,无论我怎么进攻,或挑,或刺,或削,或砍都没能挨到他半点衣衫,甚至都没逼得他脚步后退半分。且每次攻击过后,他都会附带着几句对我进攻的看法。 我右脚一发力,左脚在沙地上一蹬,整个人便高高跃起,收回的右脚向上一顶,将膝盖抬了起来,长剑举过头顶袭向了涂安乐。这是我能想到的威力最大的攻击方式,提起的右膝当做自己的防御,也幸好涂安乐只会在防御成功后才会进攻,且不会移动脚步,所以我才能放心大胆的使出这招。 涂安乐看着高高跃起的我,他的脚步动了。他向前一跨,速度之快,竟丝毫不在涂王氏之下,直接就闪身来到了我的身下,随后横出一臂挡在我伸在空中的左腿上。还在空中的我当即就重心不稳,整个上半身旋转着向下栽去,而紧握长剑的双手迫不得已的分开,左手向着我坠落的沙地撑去,而右手紧握的长剑下意识的向着我身体后下方的涂安乐撩去。 “噗嗤”虽然我及时反应过来,左手撑到了沙地上,卸掉一部分力,可因为重心不稳,下坠的力道和被掀得翻转过来的旋转之力相当大,我的脑袋直直的栽倒在沙地上,整张脸都埋在了沙地里,更是啃了一嘴沙,整个人也趴到了地上,这样子好生狼狈。 “呸呸呸”我立马爬了起来,将口中的细沙吐出,左手也拍了拍身上的细沙,扭头看向了涂安乐。只见他笑脸盈盈的看着我,笑容中还带着些许赞赏。 “涂,呸呸呸,涂大哥,不比了,这那是比试,分明是涂大哥拿我寻开心。”看着涂安乐的模样,我开口说道,谁知一开口,口中残余的细沙就卡在了我的嗓子眼儿里,我不得不再吐了几口唾沫。我心中微微有些生气,虽然我不服输,可这完全是不对等的对决,正如涂王氏所说的,明知对方实力远胜于你,你可以举剑,但不可死战。举剑需要勇气,习武之人不可怯懦,可死战是不但万不得已才需要用命去拼的,而不是只为争一口气。 “哈哈哈!玄兄弟误会了,我娘吩咐,来试试你的武艺,如果玄兄弟能与我对上三招全身而退,或是将我逼退半步,那我娘她就将出自安乐村的秘笈传于玄兄弟,所以我才提议与玄兄弟切磋武艺的。”涂安乐转过身来,含笑的对我说着,看他的架势,已经没有了继续动手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唉,看来我是与那秘笈无缘了。”知道这原因后,我唯有苦笑,没想到这次任务最关键的环节我竟没有通过,白白失去了获得奖励的机会。 “谁说玄兄弟与秘笈无缘呢?”涂安乐突然冒出这一句,让我心中一惊,难道还能峰回路转。 “涂大哥就别那我开玩笑了,我在你手中最多走上两招就被击溃,更别说将你逼退了。”我摇了摇头,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就算别人好心送你,也不是靠自己实力得到的,收了反而坏了习武之人的心境了。 “玄兄弟,你看。”涂安乐并未解释,只是指向了他的脚边,一个浅浅的划痕出现在了他的脚尖前。 “涂大哥,这是?”我略带疑惑的看着涂安乐问道。 “看来是那秘笈真与玄兄弟有缘,先前你被我从空中掀翻在地,鬼使神差的撩向我那一剑,竟出奇的快,且并未附带丝毫气劲,连我都感觉不出来,等我发现后已是来不及闪避,只得不得已向前窜了半步,可依然身后的衣衫被玄兄弟的长剑割开了一大道口子。虽然不是后退半步,但这样的情形下,这半步完全是与后退没有区别,所以,玄兄弟通过了考验。”涂安乐依然微笑的说着,话语中也带着赞赏。随后将自己身后垂下的长衫扯到身前,果然,一道大口子将原本完好的布料从中间割开。 “竟有这事,惭愧惭愧,这完全是侥幸,是运气。”我不好意思的说着,随手将我着的长剑收回了包袱中。 “娘说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表现,如果不是运气,我娘早就在万里河中淹死了。”涂安乐一提到他娘,神情就恭敬起来。 对于涂安乐的话,我不置可否,至少在我看来,要是我是幸运的,我的家庭和我自己也不会这样。运气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运气上,还不如自己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涂安乐看着沉默不语的我以为我在思考着他的话,也不打扰,只是将手伸入自己怀中,掏出了一个绸布包裹的物件,爱惜的抚摸着。 “涂大哥”没一会我就回过神来,正看着涂安乐一手捧着一个绸布包裹,一脸的不舍,似乎还在追忆着什么,只好叫了一声。 “哦,嗯,玄兄弟,收着吧!好好练习,别辱没了这秘笈。”涂安乐被我这一叫收起了自己的情绪,随即将那包裹递到我面前。 “我会努力的。”我郑重的双手接过,认真的回答道。 “对了,我娘还交代了一句,若是玄兄弟他日武艺大成,有机会回到安乐村,就和我外公说一声,他女儿很好,很想他。”涂安乐此刻的情绪也有点激动,毕竟他自己是未见过这外公,如何不叫他想起那一山之隔的家乡。这盘龙绝壁当真可怕,强如涂王氏,涂安乐这等在我看来厉害无比的高手都不能征服它。 “涂大哥放心,我会努力练习,让自己变强,去做那常人无法做到之事,就算失败也不会轻言放弃。不为别的,为的就是挑战自己,超越自己,突破自身的极限。”看着涂安乐微红的眼眶,我的情绪也受到了他的影响,所以郑重其事的说道。 “哈哈哈!好,我就喜欢玄兄弟这样坚韧不拔,永不服输的性格。你既然将我一声涂大哥,临别之际,我便将我悟出的独门修炼之法传于玄兄弟。”涂安乐开怀的笑着,原本先前伤感的情绪都被他的笑声给震的不翼而飞,他来到了我的身前,用他那厚实的手掌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力道,拍得我肩头不住的倾斜着,生疼的感觉也让我咧了咧嘴。 “涂大哥,你说临别之际,难道等下我就不回去了吗?”听到涂安乐说出这话,不免让我一愣。 “是的,娘说玄兄弟待在我们回龙村不安全,现在黑云山寨又开始频繁活动,所以让玄兄弟早早离去。”涂安乐面色凝重的皱眉说道。 我听出了他话中的担忧,可如今我也不知说什么好,毕竟现在的我还是太弱了,连他们都担忧之敌,我又能做什么?我强压下心中的想法,不再去想自己是否该与他们并肩作战,只是想让自己强大起来。 先前听到涂安乐要将他独门的修炼之法传于我,我立刻就意识到了这说不定是个契机。 只见他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长衫给解了下来,在我的疑惑中,他开始脱起内衬来。没一会儿,涂安乐就赤裸着上身,露出了一身流线型的结实肌肉,紧接着他降自己的腰带解下,他这动作吓得我不轻。 “涂,涂大哥,等等,等等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大嫂和狗子还在家等你啦!况且,我也不好这口。”我下意识的与他拉开距离,有点不适应这样的情景。 “玄老弟,什么意思?我没听懂?”涂安乐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解开了腰带,褪下了长裤的同时也将足袋与鞋子脱掉。这是涂安乐身上只剩下一条短裤,略带疑惑的看着我。 “没什么,涂大哥请继续。”看着他疑惑的表情,我不由的暗骂自己不纯洁,想多了。只见他赤脚踩在沙滩上,开始向着万里河跑去,边跑还变大叫着。 “玄兄弟,现在教你我的独门绝技,水中练功”一个赤条条的身影快速的掠向了万里河一个腾空“噗通”一声,跳入河中。 第八十章 获得功法 “哗啦啦”“咳咳咳!”出水声刚响起,随后我的咳嗽声就传来。长剑杵地,全身的衣衫湿漉漉的,半跪着支持着身体,另一只手撑着膝盖,大口的喘着气。 “哗”的一声,涂安乐从河中一跃而起,直直在站在了我的身后,那赤裸着的上身挂着水滴,正缓缓的向下汇聚,顺着一路路水线流淌着。 “涂大哥,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咳咳咳!”我艰难的抬起头,冲着涂安乐说着,随后有埋头剧烈的咳嗽着。 “也怪我太心急,你没学过秘笈里的功法,自然不能很好的控制身体去适应不同的外在环境,你看看我。”涂安乐并且指责我如此不济,只在河中待了十数分钟,这还是我完全调动内息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好的结果。 我再次抬起头,随后盘膝而坐,看着涂安乐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见一股气劲陡然间从他体内喷薄而出,将他全身的水珠完全震散抛向空气中,就着一瞬间,他身上没有一丝水的痕迹,连头发都干燥异常。而我这是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湿气,将我浸湿的衣衫都向后带起。 这股劲风来得实在太突然,原本涂安乐从未在我面前施展过他的内功,可这一下让我深切的感受到了他的强大,只凭这内劲,就足以与当初安乐村的野猪王一较高下了。 “看见了吗?内劲的水中修炼,内劲的控制是关键,你对内劲的运用实在是太差了,只知迸发而不懂收敛,白白将大部分真气给消耗掉了。秘笈中有敛气决,只要你练得好,水中修炼事半功倍。”涂安乐说着,那股气劲将他的头发与穿在身上的短裤吹得是上下翻飞,可当他说话话后。那股喷薄而出气劲突然有又收敛入体,风消雨歇,完全看不到半点气劲停留的痕迹。 这一静一动,看得我目瞪口呆,回想起安乐村中的豹王虎王,哪个不是威势滔天,那巨躯一震,气劲迸发,将四周的玩家吹得是东倒西歪,好不威风。现在看来,那本就是野兽的本能,不懂修炼之法,仗着自身的强横和可怕的体力撑起了它们的打法,几乎没有技巧可言。但对于人来说,是不可能将身体与野兽相比的,这才有了修炼的技巧与法门。 “玄兄弟,我也不再多说了,该是分别的时候了,回龙村你也不用再回了,顺着万里河,一直往东走,大概二十里山路就能到镇龙乡,对了早上你应该碰到过三个收鱼的吧!他们就是来自镇龙乡。最后,记住我娘的嘱托,好好修炼吧!告辞。”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听到了涂安乐的声音,只见他往下要,拾起了之前扔在地上的衣物,随后脚尖只在沙地上一点,就跃出三丈有余,数个起落便消失在了不远处的树林里,那速度之快,竟与豹王不相上下,我只看得见道道残影。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从何说起,也只有作罢。唯有心中一叹,这次回龙村之行还真是收获颇多,先不提包袱中的秘笈,单单是涂王氏将我对武学的理解引领到的更深的层次,和涂安乐对我技法的指点,都让我受益匪浅。经过了两人的指点,我对怀中那本秘笈,更加的让我期待。 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我打算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再看看那秘笈。起身,将插在地上的长剑收回了包袱,向着万里河的下游走去,同样的没入了树林中。可我不知道的是,在我与涂安乐出来的那片小树林中,一直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我,他看到我进入森林,便立刻收回的目光,转身朝着另一面的大山深处跑去。 傍晚的余晖照在细密的小树林里,我依然穿行在林间。这山林地区植被茂盛,可毕竟是冬季,不像原始丛林的植被那么枝叶密布,所以我走起来还是比较轻松的。脚下松软的泥土,混合着落叶的残渣,脚踩在上面有轻微的“嘎吱”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每当我踩出一步后,都有回音似的。从物理学的原理来说,这里并非空旷山谷,而是几座大山的交汇处,不至于有那么多回音的。不过,我也没多想,从离开潜龙滩距此地也有十余里,已走了一半的路程,争取天黑尽前,到镇龙乡,不知这镇龙乡有没有玩家呢? “沙沙沙”细小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在这山坳里,只有我一人,虽然偶尔有寒风吹过,带起树上仅剩不多的树叶响,可那都是在我头顶响起的。而那沙沙声赫然是在我身后响起,加上先前的回声,这让我不得不警觉起来。 “嗝嗷,嗝嗷”一只通体雪白毛茸茸的动物突然窜了出来,不过我早有防备,仅仅是一个后退,将站上了身后的岩石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动物。这动物这蹲在地上,估摸着一尺多长,白色的绒毛,两只前爪正捧着它身边的野生菌类大口的咬着,两只尖尖的耳朵竖起来,一双黝黑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小眼睛中透着灵气,一条长长的同样毛茸茸的尾巴盘在身侧,这竟然是一只白狐。 “嗨,小东西,过来。”看着这小东西,我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对着还在埋头吃着的白狐招手说道。 似乎是听到了人的声音,那白狐将毛茸茸的小脑袋抬了起来,伸着舌头,看着我。它张开的嘴将嘴角自然的拉得向上翘,形成一个笑脸的表情,那模样煞是可爱。 这白狐竟也不怕人,就坐立在原地,好奇的看着我。正当我准备从岩石上下去尝试能发抓住他时,“咻”的一声尖锐鸣叫,透过我的耳膜直袭我的大脑,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脑袋眩晕无比。我暗道一声“糟糕”,整个身体一软,便从岩石上跌了下去。 紧接着,“沙沙沙”的脚步声响起,而一支绑着特殊竹节的箭矢正射在了我头上的树身上,那尖锐声就是从那箭杆上绑着的竹节上发出的。 “别杀他,他是轮回者,杀死他很可能也秘笈,等大小姐来了再说。”脚步声越来越近,而我依然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连体内真气都无法调动,只能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天色渐渐暗下,同我此刻的心情一样阴暗沉重。 第八十一章 顺流而下 “沙沙沙,咔嚓”脚步声越来越近,其中夹杂着踩断树枝的声音,我仰面躺着,不能动弹,只能将眼珠努力的转向来人的一侧,想看看到底是谁要害我。他们口中说的秘笈难道就是涂安乐给我的秘笈吗? 如此说来,从一开始,我就被跟踪了,他们的应该就是秘笈。听那急促的沙沙声,来人还真不少,他们口中的轮回者又是什么?一边努力将自己的丹田之气调集起来,一边思量着现在的局面。他们离我大概还有七八丈距离,如果我现在恢复过来,向北面逃,只要出了这个山坳就能到万里河边,距离大概有百丈左右,毕竟我是一直沿着河岸走的。可关键是现在我身体不能动弹,那尖锐的鸣叫就像刺一样,穿透我的双耳直接钉在了脑袋里,让我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大哥,不用担心,您的风鸣箭太厉害了,一箭射过去,那小子立马栽倒,我还以为他比徒手擒龙涂安乐还难对付啦!大哥只是没机会跟那涂安乐交手,要是真交上手,还不是被大哥一箭干倒。哈哈哈!这次大小姐亲自出马,还准备了她最爱的迷魂香狐来对付这小子,就算没中大哥的风鸣箭,这香狐的屁也能将他迷倒。就是这软木塞子塞得耳朵生疼,这风鸣箭哪儿都好,就是敌我不分,可惜啦!”一个男声先是用献媚的口气拍着那大哥的马屁,紧接着就开始抱怨起来。 “住口,别跟我提涂安乐。”另一个男声瓮声瓮气的怒斥道,显然他对涂安乐这个名字是非常的敏感的。 “是是是,大哥,大小姐什么时候来?”又是开始说话的那个男声道。而他们边说边走,似乎是对那所谓的风鸣箭很自信,所以走得不快,现在与我的距离大约还有三丈多。我目光转向了另一方,那白狐就蹲在我头顶不远处,同样一动不动,只用一双黑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 “做自己的事,别问那么多,将这人围起来,免得横生枝节。”那大哥显然心中很是不悦,并未搭理那人,只是吩咐着。 听到他的话我心中一紧,这人还真是小心谨慎,连我心中唯一的希望都要浇灭,此刻我真是心急如焚。 “滴答,滴答,滴答”一滴滴雨水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随后密集的雨滴穿过稀稀拉拉的树叶枝干侵入了土壤中,其中几滴直直的落到了我的脸上,冰凉之感瞬间就传遍了我的全身,我一个机灵就坐了起来,连带着身边的白狐都被我吓得朝一边闪去。 “不好,下雨了,快,别让这小子跑了。”那大哥看着坐起来的我大惊,随后大叫着派遣着人手迅速向我围了过来。起身的我是背对着这伙人的,我可没时间回头,双腿一弹就站了起来,感受到全身的力气都回来了,丹田内充盈的真气跃跃欲试,好似在庆贺自己被释放出来一样。没功夫细想,双腿一发力,整个身体如离弦的箭般窜了出去,正好面对着北方的山坳出口。 “大哥,迷魂香狐怎么不放屁呢?”身后传来一个焦急男声。 “废话,遇到冷水,还迷个屁呀!赶紧追。”那大哥烦躁的说道。 我身后密集的沙沙声一直紧跟者我不放,没一会儿我就跑出了十几长距离。 “咻”的一声尖锐的鸣叫,再次钻入我耳中,脑袋一阵刺痛,不过冰凉打雨滴拍打在我的脸上立刻又将我的意识强行来了回来,我的身体只是一顿,随后恢复过来,准备继续狂奔着。 但那尖锐的鸣叫一直在我身后追向我,一股强劲的气息直袭我的右腿,我不得不向着一侧横移过去,一支箭矢擦破我的裤腿射进了我前方的地面上,正是那种有特制的箭矢。原本身后的箭矢是很难闪避的,可正因为这种鸣叫却让我判断出了声音的大致位置,从而闪避开,还真是有得有失呀! “大哥,别放风鸣箭,我的脑袋。”身后追着的数个人同时捂着脑袋,其中一人大喊道。 “蠢材,谁让你们将软木塞取下来的。”那大哥咬牙切齿的说着,从另一个箭袋中取出一支普通箭矢,搭在弦上,拉开弓弦,稍微一瞄就松开了扣在尾羽上的两指。 “嗖”一个劲风出现在我身后,没有了那鸣叫的提醒,这普通箭矢对我的威胁更大,无奈之下我向前一扑,随后蜷缩起身体使得整个身体抱成了团向前滚去。只觉得右肩一痛,箭矢钻进了我右肩胛骨中卡住了,那钻心的疼痛让我在翻滚中都紧咬着牙关。这还是那大哥不想取我性命的缘故,不然这一箭,射中我的左后背心脏处,那我就得成白光了。 我在空中翻滚了半周,落地后再一个半周几乎没有停留的撑起身子利用惯性继续向前奔去,边奔跑,完好的左手边在包袱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本基础剑法就向一旁扔去。 “这是你们要的秘笈,去捡吧!”这一扔的动作并没有使我的速度减慢,却让我身后追的人顿了一顿。 “别信他的,大小姐说过,轮回者个个狡猾无比,继续给我追,只要别杀他就行。”那大哥丝毫不为所动,再次张弓搭箭,准备射出。 我见这招竟然不管用,这深山中的npc按理说不应该那么聪明的,那大哥口中的大小姐究竟是何许人也?既然这招不管用,我也只能拼命跑,这次我并未选择直线最快速的跑,而是跑得s型路线,且在山坳中专门往有树的地方绕。虽然右肩中箭影响了我的速度,可我这样左突又闪,左旋右绕反而没有被一步步的逼近了不远处的山拗口,只要转过前方的山峦,就能到河岸边。 “唿”的一声清脆的口哨声突然回荡在山坳里,一道白影疾驰而来,直接窜到了我的后背上,我伸出左手一把将那东西抓在手中用力扯了下来,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正在我手中挣扎的,正是那只白狐,只见它裂开兽嘴,露出了小小的獠牙,怎么看也和凶横挨不上边儿。接着我手上一热,一股热气从它身上冒了出来,飘荡在空气中,我一闻,香香的,好似在回龙村喝过的米酒,让我的脑袋晕乎乎的,昏沉沉的,脚步也放慢了下来,紧紧捏着白狐的手也松开,任由它落到地上一动不动。 我站立在山坳的出口出不在前进,身体摇摇欲坠,身后追来的人离我不足三丈,眼看我就要被生擒住。“滴答”一大滴水珠顺着我头顶上的树叶准确的滴进了我后颈的衣领中,使得我一个机灵清醒过来。 我打了个大大的寒颤身后传来阵阵劲风,知道是追兵很接近我了,我脚尖连点,不管不顾的向前疾驰,瞬间就将速度提到了最快,转过了山峦就出了山拗口,来到了万里河岸边。 身后的数人也跟着我出了山坳,我心中微微一叹,我还真是和这万里河有缘呀! 长身而起,双脚一蹬,就跃向了万里河。 “小黑,我的小黑,他杀了我的小黑,凤鸣,杀了他。”一个凄厉的女声在山拗口响起,紧接着“嗖”的一声,是箭矢发射的声音,我紫藤在空中无处着力,只能强行扭动的身体,将我受伤的右臂迎向了那气劲袭来的地方,箭矢瞬间就没入了我的右臂,来势不减,又从我的右肋下钻了进去,随后才坠入万里河中,溅起带血的水花。 第八十二章 初到镇龙 万里河水奔腾而下,可在水中却凶险无比,离河岸近还好,稍一远点就危险就无处不在。 我刚刚从河中的泥沙地带挣脱出来,先前从岸边跳下河时,巨大的下坠力使得我入睡后迅速的陷进了浅滩上的松软淤泥里。那齐腰深的淤泥缓缓的将我的身体一点点往下挤,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脚上用力蹬,那只会越陷越深。幸亏湍急的河水将我的身体一点点往下游带,借着水势再加上我左手再水中奋力游动,擦挣脱开。 我的身体顺着河水一直往下漂,可好景不长没一会儿功夫,又被带进了巨大的漩涡中,那漩涡将我的身体紧紧的吸住,要将我拉进更深处。右臂传来的剧痛蔓延都我了的右半边身体,本身右肩与右肋都中了箭,刚开始只顾逃命,还没注意。此时泡在着河水中,伤口处传来的剧痛没一会儿,就变成了麻木,右半边身体就好像没有知觉一样。恰巧这个时候,又遇上了河中的漩涡,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情况真是糟透了。 我的左手左腿在水中用力的划动,想摆脱那漩涡,可辣拉扯的力道反而越来越大,如果我的右半边身体能动,说不定还有机会游出去,可现在完全发不上力,眼看就要被扯进漩涡中心处。 突然,我我想起来了,遇到漩涡时,不是应该顺着漩涡游动吗?如果非要逆向游动那力道只会被旋转的漩涡给卸掉,根本逃不出去。只有顺着漩涡游动,借着旋转的力道从漩涡旁的弧形轨迹才有机会闯出去。想到就做,我的身体不再抵抗那股拉扯力,只是顺着漩涡在那里遵循着圆形的轨迹旋转着,周围的水流“咕咕”的叫着。 借此机会我才有空将肩上和手臂上的箭矢拔了出来,本已麻木的右边身体陡然间一股针刺感,随后河水中殷虹一片,却又迅速的被漩涡带动着逐渐淡化消散。 漩涡将我越卷越深,巨大的水压将使得我做出的身体动作都越发艰难,可我依然在想漩涡的外侧尝试着冲出。终于,在临近漩涡中心处,也正是旋转力最大的地方,我的身体一轻,一个向前的力道直接将我推向了一侧的平稳水域。可胸腹中的压力依然越来越大,从跳入这万里河中到现在,估摸着也有十来分钟了,这已算是我的极限,必须尽快浮上去。双脚用力的踩着水,我仰起的头看着上方,灰中带红,那是雨后大块的乌云将最后夕阳遮盖住的情形。 “呼啦啦”掀起大片的水花,我的头终于探出了水面,久违的空气瞬间就钻入我的鼻孔,我用左手抹了下满是水珠的脸,迅速的朝着七八丈外的岸边游去。 我奋力的拖着麻木的身躯爬上了河岸,右肩,右臂与右肋渗出丝丝血水。还好先前的追杀并未损耗我多少真气,通过涂安乐的点拨,我将真气纳入丹田之中,并未盲目的调用。所以当身体被箭矢射中时,我及时的将体内真气调派到伤患处,使得充盈的真气压住了创口,大大减缓了流血的速度。 “唉!这都是些什么是呀?难道还是怀璧其罪?”我叹了口气,掏出了怀中的包袱,在里面鼓捣了一阵,找到了金疮药迅速涂了上去,这单手擦药还真是不方便。 细雨依然下着,万里河上游的天空上,只剩下一条灰白的云团,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大片的乌云吞噬般,这已经是傍晚最后的一块亮光了。月亮躲在了乌云背后,只能从云中的缝隙中洒下几缕灰白的月光。 这还是进入游戏以来的第一场雨,随着那仅剩的灰白云团被乌云完全淹没,夜晚来临。此时我身处河岸边的一片树林中,正背靠在一个大树上,吃着馒头,伤口已不再流血,而且也有了知觉,只是阵阵的涨疼一直提醒了我别太用力。 树林中,补充完体力的我正光着一只脚缓慢的前行着,周围“悉悉索索”的雨点拍打树叶的声音,因为已是黑夜,又在树林中,就算树叶不太茂密也依然让我的视野大受影响,每走一步我都敬小慎微,先迈出脚去向前趟,在确认没有危险后才继续向前走。 原本我可以沿着河岸一直朝下游走的,可河边栖息的一种体型硕大的爬行动物,有点类似鳄鱼,可没有鳞片,且还会学婴儿“哇哇”啼哭,有点像娃娃鱼。而它们的攻击方式也十分奇特,当时我并未注意与泥地颜色相近的它,突然一道粉红色的流光射向了我的脚踝,一股黏黏的东西将我的脚踝紧紧缠住,随后大力的向一个地方拉去,我一个重心不稳摔到了泥地里。还好我当时反应不慢,将套在脚上的足袋解了下来,连同鞋子一并褪去,跟着绷直了脚尖将我的脚从那东西中抽了出来。随后,那缠着我脚踝的东西滑腻无比东西,在我褪下的足袋与鞋子的同时往回一卷,扯着我的鞋子就消失在了一大片泥地里,紧接着就响起了婴儿的啼哭。我连忙起身,退回到了树林边,没想到几个形似鳄鱼的爬行动物竟然朝着我爬来,边爬还边“哇哇”的啼哭,饶是我胆子不小,也会被这样的情景给吓一跳,也没在意光着一只脚,没命似地逃进了树林里。我不知道的是,那几只怪我爬到树林边,焦躁的来回爬动,却又不敢上前,没多久就回河岸的泥地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这漆黑的树林中走着,头上的“悉悉索索”小了许多。正当我以为是雨小了的缘故时,我眼前突然一片开阔,并非是雨小了,而是我走出了这片树林,在我眼前的竟是如此的空旷,一块块梯田中种着农作物,从微弱的月光中能看到田中的倒影,应该是种的水稻。梯田的尽头的凹地处赫然是一大片星星点点的火光,火光照耀出一间间建筑的屋顶,一条银灰色的匹练横穿过这片屋顶。远远看去就像夜空的银河与漫天的星斗,那应该就是我此行的目的,镇龙乡。 我跨过了身前用石块垒砌的低矮石墙,踩着田间小径就往那万家灯火的地方走去。 第八十三章 乡中卫士 当我穿过梯田,走到了那大片灯火的聚集地前时,一个近三丈高的牌坊立在了一条宽阔的石板路前,牌坊两端分别挂着数个白皮灯笼,黄灿灿的烛火将牌坊上的三个大字照得清晰无比,从右至左正是那“镇龙乡”。 这镇龙乡比安乐村可大多了,我站在牌坊下,朝着左右两边望去,估摸着这南面就有三里长。说来也奇怪,那么打的镇龙乡竟然没有修建城门或者围栏,连安乐村都有的木栅栏到了这里却正是空空如也,没有丝毫的防护措施。 我光着一只脚,略带跛足的走上石板路,而受伤的右手也向下倾斜着,有点吊膀子的感觉。估计此刻正是晚饭时间,那么大一个乡却没有一个人从这牌坊下进出,没一会儿我就来到了这牌坊下。我背靠在牌坊下的一侧柱子上,打量着这牌坊里面被烛光笼罩的建筑。 脚下的石板路一直延伸进了乡里,而石板路两侧则是各式各样的建筑,大多都是竹楼或者木楼,有两三层高的也有一层小木屋,这样的木质结构的建筑确实是西南地区非常常见的。这些木屋木楼的人字形屋檐下,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远处,偶有一两个人从一间木屋穿过石板路进了对面的另一间木楼。 看着面前的一切,还真有点回到古代的情景,也不知道这有玩家吗?应该有吧!这镇龙乡可不小,要是没玩家那不成了摆设了。摇了摇头,我支起身子,越过了牌坊,向着街道深处走去。 街道两旁的灯笼下挂着不少招牌,这不,正当我走到一个印有大大“赌”字招牌门口时门口的布帘被人掀开,随后一道身影倒飞了出来,摔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到了我的脚边。 “小王八,没钱就别来这如意坊,要不是看在你娘的份上,今天了出老千,按咱们这儿的规矩可是要剁了你的,好在咱们老大不与你一般见识。不过,以后不许再来了,赶紧滚吧!”四个壮汉从布帘里气势汹汹的挤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尖嘴猴腮,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那厉声说话的正是他。 而趴在地上之人,哼哼唧唧的抬起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脑袋,冲着那中年男人想说什么,可一张嘴,就疼得“哎哟”声不断。 “哪儿来的臭要饭的,给老子滚远一点,免得污了我如意坊的气运。”那中年男人瞅见正在赌坊门口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污垢,披头散发的叫花子,眉毛一竖,就大骂起来。 正巧,街对面一个挂着当字的大门突然打开,走出两个衣着华美的年轻人,一人提着鸟笼摇头晃脑的踱着八字步,一人低头正数着手里厚厚的一叠银票朝着赌坊走来。 “哎哟喂!这不是张公子和李公子吗?二位赶紧的,王公子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这中年男人刚刚还凶神恶煞,一瞧见这二人立马脸色一变,点头哈腰的献媚着。 “擦,这不是小王八吗?怎么一天不见就跟一要饭的混一块儿啦!哈哈哈!”那提着鸟笼的青年,瞧见地上趴着的人,张口嘲笑道。不过听他说话的口气,竟然不像这些npc那么刻板,难道是个玩家。 “尼玛,刚要开赌,就遇到个要饭的,这不是存心给老子找晦气吗?崔管事,你也不管管?”那低头数着银票的青年听到了身旁同伴的话,抬起头第一眼就瞧见了我,连忙收好了自己的银票一脸厌恶的朝着那中年男人抱怨道。 “阿大,阿二,阿三,阿四,将小王八和这臭要饭的给我扔远一点。”这崔管事立马收起了献媚的表情,眯着眼睛将下巴向着我所在的地方一抬,紧跟着两侧的大汉摩拳擦掌,“嘿嘿”怪笑着冲了过来。 这地上趴着的小王八看着冲过来的四名大汉,吓得连滚带爬的往远处逃去。而我从一开始别没有说话,更没用动,只是原地站着,吊着的膀子和因为一只脚没穿鞋的缘故,站着有点高矮不平,看起来有点跛腿。 “哈哈哈”那手提鸟笼的青年看着小王八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着开怀的笑着,连同他的同伴和崔管事也一起哄笑起来。可他们看到我依然没有动作的时候,也没有太在意,以为我是被这场面吓傻了。 “呼”的一声,冲在最前面的壮汉对着我当头就是一拳,那轰出拳劲竟没有丝毫的留手的意思。当即我就怒了,被那不知名的一伙人追杀逃命,数次遇险,虽然算不上九死一生,可也处处惊险,好不容易到了这镇龙乡,没想到又遇到这档子事,仅仅是因为这身打扮碍了别人的眼,这群趋炎附势,狗仗人势的东西。 我的右肩往下一坠连带着这个身体都往右边斜去,那硕大的拳头擦着我的耳畔偏了过去,紧接着第一人身后又钻出一只拳头是由下往上勾向了我的小腹,看来这几人平时打人是很有默契的,几乎是一拳打出,另一拳随后跟上。 我的身体向后一退,同时暗运内劲挥出左掌搭在了第一人轰出的手臂上,五指用力抓住,顺势向右一拉,“咚咚”的身体撞击声,这挥出拳的前后两人直接撞到了一起。而我抓着那壮汉的手并未松开,我向后退这一步同时又将那重心不稳的壮汉直接拉着引向了我身前的地面,他身后的另一壮汉被身前的壮汉装得也不轻,两人直接就跌到在我身前的地面上。这是我才松开了左手,看着眼前摔成一团的两人。 而看似轻描淡写的挥出左掌就将两个壮汉带倒,这一幕让原本大笑的三人顿时长大了嘴,一副不敢相信的吃惊表情,而身后准备上来攻击我的另外两个壮汉也没有了先前的气势,畏畏缩缩不敢向前。 其实这两个壮汉并不会什么武艺,也就是仗着身强力壮欺负欺负普通人,对付他们,就算我有伤在身也完全能应付。而且涂安乐对我武技的指点确实对我帮助不小,用来对于这只知道用蛮力的壮汉,再适合不过了。 “哇,高手!”那提着鸟笼的青年回过神来,两眼放光的看着我,那鸟笼在他颤抖的手中颠簸着,使得两只画眉“吱吱”鸣叫着在鸟笼里扑腾。 “王,王大哥,那个,咱们是不是踢到铁板了。”那先前数钱的青年浑身颤抖着,有点惧怕的样子。 摔在地上的两名壮汉此时已经爬了起来,先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对方,随后将目光盯向了我,他们此刻还很费解,怎么突然就撞在一起摔倒了。不过作为当事人的他们,一点没有觉悟,起来后又准备扑向我。 “噌”的一声,我从包袱中抽出长剑,因为是左手持剑的缘故,让我不太适应,剑尖斜指向大地,披着的乱发间露出一对漆黑的瞳孔。两个大汉虽然被我亮出的赤红长剑给吓住了,他们显然没想到这臭要饭的竟然还带着武器。他们平时欺负人谁还敢反抗。 在这黑夜的街道上,一股寒风吹过,将屋檐下的灯笼卷得摇摆不定,连带着里面的烛火也摇曳起来,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住手”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街道的一头传出,紧跟着一队制式服装的带刀卫士从一个转角处冲了出来。这带刀卫士在安乐村也有,当时他们的强大确实震住了在场的所有玩家,看着他们出来,我也收起了长剑,没有在看那两个呆立在当场的壮汉。 “哎哟,这不是周队长吗?你好你好你好!不知高大人近来可好。”那崔管事被那声大喝给喊回了神,转头瞧见了来人正是维护乡里治安的护卫队近来连忙从赌坊门口的台阶上快步小跑下来,满脸堆笑着打着招呼。等两人凑近了后,边嘀咕上了,那周队长开始一脸严肃的听着崔管事说着,没一会儿就眉开眼笑起来。这周队长身后的八名卫士也从上前去围成一个圈儿听着这崔管事说着,只是其中几个卫士时不时的扭头看向我,让我预感到这事不太对劲。 “好,我大哥好得很呀啦!他还托我向牟老板问好,哈哈哈!崔管事先下去吧!这里交给周某人了。大胆狂徒,竟然敢蓄意*如意坊财物,按本乡乡规收监七日,以儆效尤,兄弟们上,给我绑了,如有反抗,乱刀砍死。”这周队长一本正经的将崔管事遣走,随后又是一声大喝,竟抽出了腰间明晃晃的钢刀,紧跟着,他身旁的八人特同时抽出钢刀。 “噌噌噌”的出鞘声使得剩余的几人都纷纷躲开。我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九人,一股股强大的气劲在他们身侧聚而不散,九人都是高手,特别是那宋队长,气劲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扑面而来的劲风让我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衫在这气劲中发出了“刺啦”的响声,这碎步竟被这强大的气劲再次撕裂了不少口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还能做什么,跑,先不说我有伤在身,就算最佳状态也不一定能跑过这九人的围捕。战,那无异于自寻死路,他们最弱的应该也比我强,那宋队长虽然没有涂安乐那么强大,却也能翻手间叫我杀死。 “那就劳周队长大驾,带我去监牢吧!有个管吃管住地方,也免得我这穷叫花子在这里忍饥挨饿,露宿街头。哈哈!”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宋队长,不咸不淡的说道。 第八十四章 屈氏祠堂 镇龙乡中并未设立官府,仅仅是村名自己选出德高望重之人当乡长,而一般这乡长就是当地最大族的族长,而这镇龙乡屈姓最多,这乡长自然就由屈氏族长担任。这维护乡中治安的卫士是屈乡长向邻近南安县的阆中重镇申请调派的,他们个个身手不凡,被调派到这地处偏远的镇龙乡自然是心生不满,每日都来如意坊赌上几把,再加上这如意坊的牟老板极会为人,不但给足了好处,还经常请这卫队的周队长去春风阁喝酒,一来二去就熟络起来。 周队长见我神情自然的束手就擒,先是一愣,随后嘟囔着一句“算你小子识相”,就让他的两名手下将夹在中间,也并未带上什么镣铐,毕竟我这点小事,还真犯不着带。 “小刘,小陈,带犯人去屈氏祠堂,关在后院的班房里,跟看守老蒋说一声,七天之后将他放出来。兄弟们,咱们走,进去搜查搜查。哈哈哈!”周队长吩咐我身侧的两人,随后大笑着带着余下六人在崔管事的带领下进了如意坊。 “真倒霉,又是咱们摊上这破差事,周头儿是不是和咱们有仇,专门针对咱们兄弟。”我左边那人嘟囔着一脸不乐意。 “废话,上次在春风阁周头儿看上的姑娘被你小子抢了先,能不针对你吗,害得和你关系最好的我都受连累,我冤不冤呀!”我右侧的越过我那人瞥了一眼他的同伴气愤的说着。 “这能怪我吗?是那姑娘自己找上我的,况且周头儿当时不都有两个姑娘作陪了,我也就没在意了。”左边那人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 “哎,别说了,早点把这人押到交差了事,赶紧的吧!走!”右侧之人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左手推着我的后背向前一发力,同时呵斥道。 我后背的一道着实不轻,估计是这人将气都撒在了我的身上,下手竟含有一个内劲,我脚下一个踉跄,向前窜出了一米多才停下。我冷着脸,左手紧紧的握成拳,连带着受伤的右手也因为愤怒而颤抖起来。身后的两人跟了上来,左边拉人再一把推向我,又将我推得向前窜去,我的左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来回好几次,但最终完全松开。 “我自己会走,不劳二位费心了。”我并未回头,只说了这句话后,就大步向前走去。 身后二人面面相觑,并未多说什么,其中一人快步越过我,走到了我的前面,而另一人紧跟在我身后。 “小子,你认识路吗?瞎走啥?”前面那人扭头扫了我一眼并没在继续动作了。 我们三人沿着街道一直走向远方,而赌坊门前那两个青年长舒了一口气,提着鸟笼的青年眼珠一转,不知在想什么,而他的同伴则是拍了拍衣袖掩饰着自己之前不安的内心。而在赌坊对面的当铺旁,一双眼睛看着被带走的我的方向一眨不眨,正是先前被扔出赌坊的小王八。 沿着街道走了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座木桥前,这木桥正好是横跨万里河南北两岸的,是河道最窄的地方,可正是因为河道窄,河水才更加湍急,这还是冬季的枯水期,要是到了夏天涨水期,真不知道这两丈宽三十余丈长的木桥怎么能扛得住。 踩在这木桥上,异常平稳,没感觉到水流使扎在水中的木桩有丝毫的晃动,连木木板该有的“嘎吱”声都没有。几分钟就通过了木桥,来到了北岸,再走了一会儿,正前方便出现了一个大宅子。这座大宅罕见的是用石块砌成的围墙,墙头大大小小挂了数十个灯笼,将这大宅照得十分亮堂,围墙之内能看到的部分也都木质结构。而正门两侧赫然是两根怪异的图腾石柱,而顶上则是挂着印有“屈氏祠堂”四个大字牌匾。 “进去吧!”在我身前的名卫士将头一歪,努了努嘴道,紧跟着就大步走进了敞开的大门里。 我跟着他进入了大宅内,一块宽敞的空地没有摆放任何器物,而正前方的主宅房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样子,不过能从木门的间隙中看出里面灯火通明。这主宅的正上方同样有一块牌匾写着“镇龙屈氏”四个大字。 前方的卫士并未直走进入主宅,而是从空地旁的一条小路绕过了主宅,直接走向了后院。 “大,大,大,老蒋快开呀!”后院与主宅只有一墙之隔,可刚到后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喧哗声。 “慌个球,没看到老子正在运气,聚财运吗?打断老子施法,罚你小子去扫茅房。”一个尖细的小鸡嗓子喊道,那声音,仿佛只能将喉结使劲往外拉才能发出来。 “老蒋,这就是你不对了,要是等完你施法赢了,输的还不是咱们兄弟,小冯打扰得对,哈哈哈!”另一个的声音响起,随后引来一阵哄笑。 “老蒋,快开门,周头儿交代的事来了。”我身前的卫士来到了后院门前,“咣咣”的砸了几下。 “打扰老子赢钱,小冯,快去开门。”没一会儿门被打开,开门那人也不看来人是谁,迅速的回身有跑到了簇拥着几人的木桌前。 “小,哈哈哈!不好意思了,我又赢了!”那小鸡嗓子笑起来渗人无比。 “老蒋,这人是周头儿吩咐关押的,七天。人我是交给你了,我和小陈这就走。”我们三人来到了这群人前,随后拿小刘便开口到,边说边和小陈一起走回了院门口,好像是不想多留的样子。 待到他们离去,那群玩儿色子的人也没有一个回头搭理他们。 “呸,狗仗人势。你,自己去四号房,别打扰了我们的雅兴,门没锁,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别想跑,一人逃跑,四号班房的所有人都要受罪,不用我在多说了,去吧!”那老蒋的小鸡嗓子依然没有抬头,几个脑袋凑在一起,也不知是谁说的话。只是一只手从人堆里伸了出来,指向了一个房间,房门一侧挂了个四号的牌子。 我没有多想,走了过去,将们一推,里面一片黑暗,与室外的明亮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没有犹豫的走了进去,随后将房门关上。 屋内一片寂静。 第八十五章 听闻安乐 “新来的,过来,见过咱们老大。”一个声音从漆黑的角落里响起,将我我一惊,随后一阵“悉悉索索”声朝我过来。先前那老蒋提到过里面有人,可没想到当我进来后,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丝毫生人的气息。而刚刚想起的那个声音分明出自狱中之人,而且听口气,里面的人还不找,看来能入这狱中的,还都不是一般人。 “呼”的一声,掌风袭向我的面门,对于来人突然出手,我早有准备,毕竟当发现这狱中之人都不简单边警觉起来。我立刻调动丹田的真气想反震回去,却发现丹田之内空空如也,没有丝毫可用的真气,这让我大惊失色,什么时候真气竟然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可面前的攻击不容我多想,只能抬起左臂由下往上撩开了对方的攻击,不等对方再有动作,我迅速的另一侧的墙角闪身而去。 “哟呵,挺滑溜的。”先前攻击我的人轻声一笑,似乎准备再次攻击我。 “哎哟,疼死小生了。”我刚闪到了墙角,突然脚下一绊,踩到了什么东西,差点就摔倒,同时一个女里女气的声音从我身旁传来。 “哈哈哈,那新来的竟然跑去娘娘腔哪儿,真是有趣,有趣。哈哈哈!”从另一个角落传出豪迈的了大笑声,紧跟着又一阵哄笑。 “好啦!小强,别再欺负起来的,大家都是玩家,进了这破地方,该相互照应着。”一个磁性十足的男声响起,顿时哄笑一片的声音立马安静了下来。同时,站稳了的我听到这话同样一惊,都是玩家?难道这里的人都是玩家吗? “呲呲,呼”一个火折子都不远处的一人点燃,那点点火光一下将漆黑的房间照得亮堂了许多,另一人从包袱里探出一盏油灯,这光亮让我的眼睛都微微眯起,以便适应这光亮。 油灯下,整个房间都黄橙橙的,油灯的火苗摇曳不定,将闪烁的人影印在四周的墙壁上。此时我看到了这房间的全貌,有四个人聚在一起,坐在了一方的墙角里正看着我。而油灯就在他们身侧,另一个人离我不到两米距离,正拍着衣袖,而我身旁的墙角里,一个外貌清秀少年正捂着左腿呲牙咧嘴。 “哇,灰主流呀!这打扮太前卫了吧!乞丐装,神似多年前的犀利哥呀!”离我不到两米的那人表情夸张的大叫着,说完还上前围着我上下打量着,看得我浑身不自在。不过这人似乎不敢靠近角落的那清秀少年,只是在我面前来回的踱着步,时不时的点点头,评头论足起来。 “嗨!兄弟,你好,刚刚跟你开个玩笑,别在意。我叫包晓强,安康村人士,叫我晓强就好,记住,别想歪了!我这个晓是拂晓的晓不是大小的小。”这包晓强打量了我一阵,就停了下来,神神叨叨的笑着,伸出了右手,做起了自我介绍。 “你好,玄隐,安乐村人士。”看着他伸出的右手,我艰难的抬起了受伤的右手和他握了握。 “安乐村?不会是东方旭日所在的新手村吧!”这包晓强*一说安乐村,又一惊一乍的,连同那四名聚在一起的玩家也立刻坐直了身子,似乎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 “有什么不对吗?”看着这几人的表情,我疑惑的问道。 “当然不对啦!大大的不对,我说兄弟,刚刚咱们那位纪兄弟才从线下上来,知道现在游戏官网的巴蜀论坛版块都传出好几件大事。其中一件别是安乐村虎王已死,奇门遁甲石不知所踪,现在全安乐村的人都被困在里面,急得东方旭日都快将整个安乐村翻遍了。据传那虎王胃囊中有建帮令,那可是吞食曾经闯入那里的武林人士所得。要是东方旭日能出村,那咱们巴蜀地区的第一个建帮的就是他了,说不定西南地区,甚至是整个华夏,都能靠在前几位。那朝廷的奖励可是丰厚得很呀!”包晓强绘声绘色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我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这东方旭日没出村,高老哥,项大哥,萧晨他们又该如何?我一人出村,难保这些人的怀着别样的心思,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足以让这些人浮想联翩了,玩家可不比npc一个个精得跟鬼似的,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必须好好想想该怎么说。毕竟这件事可大可小,本着谨慎态度的原则,我必须将这事处理好。 “小强,听玄兄弟说吧!你别叨叨个没完了。”这时,聚在一起的四人中,一个身材魁梧,一脸大胡子的中年男人说道,听得出来,这就是那先前说我跑到娘娘腔那里去的男声。 这下,包晓强没在说话,几人都看着我,我的脑袋飞速的运转着。 “不会呀!我就是从奇门遁甲石传出来到阆中古镇的,没有什么奇怪呀!咱们安乐村很快就将狼王杀了死。对了咱们安乐村中有一条河,叫乐河,这个乐河跟山东有条乐水的乐字一模一样,你说说的是那个安乐村吗?”我一脸不解的说道,表面虽然看出去什么,可内心却打着鼓。 “齐鲁乐水?齐鲁有乐水吗?什么水能起这样的名字?”包晓强看着我一脸不解,同样纳闷道。 “小兄弟,你说的是齐鲁济南的泺水吧!就是三点水一个乐字的,你们村是叫安泺村吧!”先前那个磁性的男声突然说到,我越过了挡在我面前的包晓强,看向了那说话之人,短短的胡渣配上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微闭的眼睛,似乎看不出眼中的神采,他坐在另外三人身前,双手垂在盘着的腿上,一副泰山压顶色不变的气势。 “恩,就是那个泺字,不好意思,那字也不认识,就认了半边,不过村长说,咱们安泺村得名是曾经有一位大侠斩杀了盘踞泺河多年的河盗才取名安泺的。哈哈!”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傻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还是老大有见识。我还以为玄兄弟你真是那被困的安乐村中做出来的,想想也对,那里怎么可能出得来呢?哈哈哈!不过这安泺村我还真没听说过,话又说回来,咱们巴蜀地区少说也有几千个新手村,叫什么哪儿能知道那么多呀!”这包晓强乐呵呵的说着,看着他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人也纷纷点了点头。而我则是在内心里暗暗的除了一口气,没想到我这灵机一动瞎编的竟然还真让我编出来了。我心里总是觉得,如果处理不好这件事,今后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好了,小强,也别让小兄弟站着了,过来坐,咱们好好聊聊,在这里已经被关了两天了,只能下线看看消息,怪无聊。小兄弟就先跟咱们说说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吧。”那老大招呼着我们过去,和他们坐到了一起。只有另一个角落了坐着的被叫成娘娘腔的依然坐在那里没动。 第八十六章 轮回使者 “还不知几位如何称呼?”我与五人坐在地上围成可一个圈儿,看着众人都等待着我讲述进来的经过。 “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做自我介绍,看来是关久了的缘故,脑子不好使了,我叫孟丹,安武村人士,玄兄弟可以叫我猛男,这位是”身材魁梧,一脸大胡子的孟丹一拍自己锃亮的大脑门儿做了自我介绍,当说道让我叫他猛男时,他还撸起袖子,亮出了结实的肱二头肌。而当他指向了几人簇拥着的老大时,却被他身旁的包晓强给打断了。 “这是我们武老大,和我同村,你也跟着叫老大就好,这两人和猛男是同村,一个叫郑爽,一个叫付泽,他俩合称神呐二人组,被看他们不吭声不出气的,其实一肚子坏水儿,玄兄弟可要小心啦!哈哈哈!”这包晓强嘚吧嘚的就将一圈儿人给介绍完了,末了还打趣的两个一直交头接耳嘀咕着的另外两人。 “小,小强,尼,尼玛瞎,瞎,瞎说啥,啥?你,你才一肚,肚子坏水儿啦!别,别以为自己是,是不死小强就,就,就可以诋,诋毁别,别人清誉,再,再,再瞎说,我,我,我,我,我跟你没完!”那叫郑爽的一开口就把我给惊呆了,这结巴得让我听上去有种着急上火的感觉。 “老郑呀,别生气,听看我出出气。小强弟,别得意,你看你,多臭屁,拿着鸡毛当武器,我一根手指把你戳在地。当时候你人不人,鬼不鬼,先打脸,再掌嘴,左一拳,右一腿,保管让你变*呀变*,*,痿,诶。”这付泽一张嘴,比郑爽也不差,这节奏,这韵味听得我差点就隔着点头打拍子了,而且嘴皮子比包晓强还溜,活脱脱的一个说鼠来宝的,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神呐,果然神呐!”我看着他二人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 “行了,你们的三个消停点儿,自我介绍完毕,听听小兄弟说吧!”眼看包晓强三人横眉冷对的模样,武老大一声令下制止下来,接着就对着我道。 我回过神来,这三人在一起看来是经常斗嘴的,不过他们都还是很听武老大的话,真不知道武老大和猛男是怎么和这三人相处的。 “咳,其实,我刚到这镇龙乡时,正好路过一个赌坊,从里面扔出一个人,正好落到我脚边。然后里面出来的人看我像乞丐,要撵我走,就和他们动起手来,没想到乡卫来了,说我打算*赌坊财物,不由分说的就将我关到这里来了,我还在郁闷呢!”我简单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却看到他们五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让我疑惑不已。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在这苍穹世界里,npc作为原住民是十分排外的,当然,我说的原住民一般都是有官府的地方,比如这镇龙乡有乡卫,他们就代表了官府,而我们玩家在他们眼中就是外来者,他们叫我们轮回者,就是在无尽的轮回中不死不灭的意思。而官府之人能一眼看出轮回者的身份,知道我们是怎么进来的吗?我们六人是在阆中古镇结识的,听闻这镇龙乡有位隐居的铁匠,想请他打造趁手的兵器。结果一到此地就遇到了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在往一个酒楼拉客,都怪小强那小子,毛手毛脚的,站了别人便宜。如果上楼喝酒吃饭还好,这事就结过了,可咱们身上也没多少银两,想打造完兵器再说,可对方不干了,找来的乡卫,这不,咱们就进来了。其实这苍穹世界并不简单,以前我也玩过不少游戏,也算是经历了网游的发展史,可这苍穹世界真的不一样,特别的真实,每个npc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血有肉,有自己的喜好憎恶。不像以前的游戏,千篇一律的模式,就算再负责的设计都有迹可循,但这苍穹世界完全是以人为本,由人心映射出整个世界的。这里的天空,大地,花草,河流,都是那么的真实,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真是奇妙无比呀!”武老大娓娓道来,讲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其间还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听了他的话,我频频的点头表示赞同。他的一席话还真让我长了见识,同时也让我自己感觉到了这个苍穹世界的与众不同。 “小兄弟可知道这班房的设计?”武老大话锋一转,突然问起我来。我自然是不知其意,只能摇头。 “知道为什么你一进来,小强就和你开玩笑吗?那是因为进到这四号房的人,都是玩家。而这班房并非是正式关押犯人的地方,只是类似拘当代的留所,这镇龙乡可没有正式的监牢,要真抓了什么江洋大盗,也会立刻送到阆中古镇或者更高一级的南安县去。其实呢,这里如果关押的是其他npc花点小钱就能出去的,只是咱们轮回者的身份,他们是不可能让咱们轻易出去的,估计这就是系统故意设定的。而我弟弟曾在线下曾查过这关押犯人的地方,我想小兄弟已经感觉到了吧,自己无法动用内力。这班房中被撒了一种叫散功散的药物,一旦有人进入,便会立刻内力全失,等出了班房后半个时辰才会自行恢复,这也是这里的看守不锁门的缘故。这种药物是官府特制的专门用于关押犯人的,咱们这里只是小小的班房,听说很多大狱中,就算犯人逃出去一两天都没办法动用内力的。”武老大又给我普及了苍穹世界的知识。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提不起气,只能用拳脚功夫,多谢武老大为我解惑了。”我抱拳一礼道。 “小兄弟别客气,大家都是玩家,我看小兄弟年纪不大,就一个人来苍穹里闯荡,让我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那个时候,就像快意恩仇,行侠仗义,想到这些就让人热血沸腾,哈哈哈!”武老大先是面带追忆之色,后又学着那猛男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正当我们几人聊得正欢时,我的余光突然瞥见了另一个墙角处,有一人正伸长了脖子往我们这里探,好像想要多听听一样。 “对了,武老大,那边那位兄弟不是你们一起的吗?怎么不叫他过来一起坐呢?”我说出了我的不解。可接着面对了就是四张突然由笑脸变成惊讶的脸孔,连武老大也面无表情。 “那不是我们一起的,咱们六人其中有一人还在线下没上来,没上来那人是武老大的弟弟,而那边那人,呜,说起来怪渗人的。”还是包晓强接过了我的话头,不过他那带着拐弯儿的“呜”字音,边说着边打了个冷战。 接着他就将脑袋凑到了我的耳旁说出了三个字。 “他是gay” 第八十七章 陌生来电 白光将我紧紧的包裹住,随后就消失在班房的一个角落里。这班房中,只要不被蓄意攻击,是能安全下线的。 从我上线至今不知不觉已经快苍穹时间六天,到达生物感应头盔的极限。这极限的反应就是头开始突然犯晕,伴随着阵阵胀痛,影响自身的体力,精神,甚至都没办法修炼,若是依然不下线就会被强制踢出。还好这在班房里毕竟安全,否则被强制踢出,说不定人物都会受损的。这个事有例子的,包晓强在游戏论坛上曾看到过超过了游戏的极限时间,在打野兽的时候被强制踢出,结果那人六个小时后再上线时,不但被野兽杀回了新手村,甚至连身上的财物包袱都掉得一点不剩,就跟第一次进入游戏一样,实在是凄惨无比。 摘掉头盔,缓缓的睁开双眼,一阵刺目的光的光芒射得我眼睛发花,我连忙抬手挡在眼前,从指缝间看见了窗外明媚的阳光。下午一点,也算正午时分,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冬日里有这样的阳光实属不易,我动了动鼻子,嗅到了床头传来了阵阵香味。扭头一看,一个可口的饭菜正放在床头,旁边还摆放了一张纸条。 我扭动着身体靠向了那侧床头,将那张纸条拿了起来。 “小隐,饭菜已经做好了,放在保温盒里,趁热吃吧!妈妈去忙了,多多注意身体,别让自己太累,身体恢复的事急不来,妈妈对你有信心,加油!小隐一定会成功站起来的。”短短的一行字,是母亲的留言,这张本该洁白的纸条上到处都是油渍,母亲写的时候,一定很匆忙,以至于忙得连保温盒的盖子都没盖好就去工作了。 放下纸条,我将手机从床头拿起,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嘟,嘟,嘟,咔!喂,小隐!你终于下来了,身体还好吗?没有有什么不舒服?吃饭了没?”母亲一接通我的电话就急切的问了三个问题。 “妈妈,我很好,没有什么不适,看到妈妈的纸条就给妈妈打电话了,还没吃饭,妈妈在忙吗?”我简短的回答了母亲的问题,从母亲的语气中,我能感觉出她在高兴的同时,也带着一丝担心。 “不忙,这几天一直在这户人家做事,这家人可好了,中午都能让我回家给你做饭,下午早早的就下班了。”一谈到的工作,妈妈的心情似乎很好,这夸这户人家的好。 “妈妈,这几天中午都回来给我做饭吗?不知道我可能不下线吃吗?这不是浪费了。而且两头跑,妈妈会很累的。”从母亲的话语中我听出了他是多么的操劳,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事的,妈妈本来就是闲不下来的人,既然中午能休息,还不如回家啦!也不知道小隐什么时候下来,只能中午都做好饭放保温盒里,而且也不浪费,妈妈晚上回来,小隐没吃,妈妈就吃了,比以前在外边吃饭还省多了。对了小隐,还没吃饭吧!快点吃,别饿着了,以前妈妈不知道,上次还叫你下来吃饭。现在才知道,那什么生物电能模拟传输信号,使大脑一直处在饱和的状态下,不用吃东西,也没事,可只能最多维持三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快吃饭吧!乖啊!”母亲讲述着她这几天每天都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线的我做饭,那轻松的口气,仿佛乐在其中,这让我心里感到无比温暖的同时,也带着一丝心酸。 “小隐,不说了,今天这家人正好有急事让我过去,不然还能看见你起来吃饭呢!好了,我去做事了,快点吃吧!吃完了别洗,好好休息会儿,可别把让妈妈担心,知道吗?嗯!来了,马上就来,小隐妈妈挂了,记住别心急反要一口一口吃,一切都会好的。再见!咔!嘟嘟嘟”母亲挂断的电话,忙自己的事去了,只留下我举着手机听着忙音。 “哎!都没和妈妈好好说上几句。”我叹了口气,放下了手机喃喃自语着。同时双手撑起身体身体往上挪动着靠在了床板上,侧身将保温盒捧在心,一口口的将可口的饭菜往嘴里扒拉,不知不觉间眼眶微微有些湿润,看着面前的饭菜都有些模糊了。吸了吸鼻子,我知道现在不能软弱,我要坚强,想我这样的废人除了自强,别无他法,母亲从未放弃过,依然积极乐观的做着她能做的一切,而我能为母亲做的太少太少,我想为她做更多,我有机会,有希望能做到。快速的将饭吃完,抓起枕边常备的水壶仰头一喝,喝完后擦了擦溢出的水珠就准备继续进入苍穹中。 “呜,呜,呜”手机震动着,并没有铃声响起。如果是熟人,我的专门设有分类铃声的,这没有铃声的就是陌生来电,我犹豫着要不要接,谁会打给我这样的人。正当我拿起手机准备接听时,震动声没了,对方挂掉了,一看号码,果然是陌生号码,还是个固定电话,不过这固定电话的号码挺顺溜的,后四位是**,真吉利。翻开通话记录一看,没想到之前还打过一次,时间是七个小时前,那应该是早上六七点,一大早的谁会找我,还是个陌生号码。这一翻看通话记录不要紧,里面满满当当的有几十个未接,最多的就是川子,其中还是涛子,耗子,连甄叔都有。看到他们的电话我便没有将先前的那个陌生电话放在心上,挨个儿回拨过去,结果不用说,同样未接,看来苍穹吸引力还真是不低呀! 顺带再看了下短信,川子的什么“我出村了”,“泡到妹妹了”,“手下的兄弟快上四位数了”之类的短信,就好像大小事都要给我汇报一遍似的,我知道他是怕我在游戏里一个人无聊,想用这样的方式变相的陪伴我,告诉我,兄弟们还在。想到他们我会心一笑,他们都还好吧!甄叔和小珍也都好吧!不知道小珍在苍穹里能看到是多么的高兴呀!甄叔能陪着自己的女儿在一起享受这份亲情,是多么的美好呀!再想起母亲,可能母亲的想法也和甄叔是一样的吧!只是母亲用她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坚守着,给我力量,让我也能坚持下去,不会轻易放弃。 他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好的动力,躺好,带上头盔。 心中默念着“进入” 第八十八章 三式秘笈 班房之内,灯火通明,这与现实中阳光明媚的午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时苍穹世界里正是深夜。 一点莹莹的光点突然出现,紧跟着扩大,直到形成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巨大光团,光团逐渐消散,我盘膝而坐出现在了班房之内。 此时,一角的武老大几人感觉到有人上线,便扭头看过来,一见是我,边点头打了个招呼,我也点头回应,看着他们几人又凑到了一起说着什么。而另一角,那个被小强说是那种人的叫董宣,并不是和武老大等人一起来的,而是晚一天被抓进来,刚开始众人还相处融洽,那董宣除了秀气一点外,也并未表露出与众人不同之处,而且他还好文,说话文绉绉的,每说一句还要引经据典,也颇为这无聊的牢狱时光增添的不少亮色。可后来这董宣越来越亲近武老大,说什么“武老大英武挺拔,见识过人,还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云云,甚至还开始了肢体接触,弄得武老大尴尬不已,但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是每次众人在一起交谈,都会刻意的远离他。可这董宣依然不肯罢休,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向武老大表白,说:“自己找到了真爱,只有同性间的爱才是真爱,异性的都是生理需求,虽然这种爱可能不被世人接收,可那也无法阻止我们去爱”,吓得武老大这样经历过不少打场面的大老爷们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其他人就更别提了。武老大坚决的回绝了董宣,并称孩子都上小学了,想想都觉得有意思。要不是这班房之内不能杀人,估计武老大早就动手了,至此那董宣就被众人给排斥了。而那董宣看众人的态度,也没有过多的纠缠,只是独自一人窝在角落里,也不说话,就那样带着,要不是众人聊天时,他时不时的探耳听听,估计众人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饶是如此每每提到董宣时,他们几人都会不自觉的打几下寒颤。 这四号班房还真是奇葩多多呀! 不在理会他们间的恩怨,我起身来到了一个角落坐下,先是看了看那两处鲜明对比的地方,武老大众人有说有笑不亦乐乎,而董宣则是靠在墙角一言不发,他们都没注意我。便笑着摇了摇头就将手伸进了怀中的包袱里找了一阵,掏出一个绸布包放在了腿上,轻轻的解开绸布包正中的结,这绸布包的四个角在解开结的时候一下就散开想四方,将里面一本泛黄的书呈现在我面前。将绸布收进包袱,已经恢复大半的右手将书托到了我的面前,四个银灰色的打字在这本书的左上角,由上往下写着《天地人策》四个字。这本书正是我临走时,涂王氏让涂安乐送给我的秘笈。 我迫不及待的翻开了第一页:吾参造化,偶有感,知命数无常,气运飘渺,皆因自然之势,不可逆也。遂创天攻,地守,人动三策,以求再此乱世顺其意,保得一方太平,冰尊留字。 这第一页赫然是创这《天地人策》的冰尊的感言,我的指尖划过这泛黄的书页时,感到上面似乎油腻腻的。凑上去一闻,又闻不到任何异味,还真是奇怪。 翻开第二页:习武之人,切记心浮气躁,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贵在坚持;练身需修心,身心合一方可功成,切记贪功妄进,谨记。 这第二页是教导后辈的训言,看来这位冰尊还真是才德兼备的大人物。 翻开第三页:天,乃无边无际无穷大也;地,乃至厚至深其意坚也;人,乃刚柔相济形无定也。以天为攻,生生不息;以地为守,厚德绵延;以人之动,莫能寻之,三策齐出,自不殆也。 这第三页应该是这《天地人策》总纲,看着这些略带晦涩的文字,我也只能理解一部分,可就算如此,其中的含义也让我有所感悟。 翻开第四页,这一页是天攻策,字体就小多了,我认真的看着,怕遗漏的重要的信息。而里面讲述的内容大多都是以前在各种基础功法中看到过的,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有很多细节方面更加的精细了,似乎是将每一个动作的运转方式都分解开来讲述,其中还讲解了各种兵器的使用方式,不同的手法,攻击的技巧等等,不一会儿就看得我入了迷,忘却时间。 “哦,哦,哦。”几声公鸡打鸣的叫声将看得完全沉浸其中的我给惊醒,这并非是说先前就没有更大的动静,而是这天攻策详解刚好被我看完。在看完这天攻策详解之后,还有一篇功法口诀,这门口诀叫做《行气诀》,我并未着急去看着口诀,整整一晚*这天攻策看完,还没来得及消化,书上可说了不能贪功妄进的。我合上了书,放进了包袱里,起身伸了伸懒腰,这一整夜一动不动,入迷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感觉到全身都有些不舒服了。 “玄兄弟,你终于醒过来啦!我还以为你着魔了,我叫你好多次,你都没应,就捧着本破书看了一整晚,要不是武老大制止,我非抢过来看看是什么不可。看你那么认真的看着,怎么样,让兄弟我也看看,是不是带颜色的那种。”小强看我起身,也从另一边站了起来,边抱怨着,说道最后还对我挤眉弄眼的做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贱笑。 听到了小强的话,我顿时被吓得不轻,浑身都冰凉一片,好险,在这班房里,竟然那么大意,要是对方真对我起了歹心,那后果不堪设想。 “喂,喂!玄兄弟,不会真的着魔了吧!”小强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作势要摸我的额头。 我还沉浸在这惊吓中,突然一只手探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手掌一拂,就拂向了对方的收肘关节处,这要的攻击方式正好是在天攻策中看到的。近身战中,自身最小幅度的动作换来最大的效果,击打对方关节能有效的减缓对方的攻击速度与力量,甚至一下便能化解对方的攻击,这样的攻击方式为以攻代守。 “哎哟!玄兄弟,你干嘛!打到我的手肘上的麻筋了,真是着魔了,武老大,过来看看,玄兄弟他着魔了。哎哟,麻麻麻,真麻”小强被我这一拂,打得忙缩回了手,捂着手肘就揉了起来,边哎哟的叫着,边喊着武老大等人。 被小强这一闹,原本还在后怕的我立刻醒转过来,看着小强身后已经起身的武老大等人。 “小强,对不起,刚刚在想事情,没注意到你伸手过来,实在对不起。”我自知理亏,真诚的对这小强道歉,而且他能大大咧咧的将抢我书的是说出来,那说明之前他确实是开玩笑的。 “小强,活该,谁让你乱开玩笑的,那可是玄兄弟私藏的*秘录,能让你轻易看到吗?被打了活该,哈哈哈!”猛男看到我对着小强道歉,便打趣起了小强来,那豪迈的响声回荡在整个班房里。 “你个死猛男,找死是不是,你可别忘了,咱们一晚上的战果,你可是欠我十两银子,快点给本大爷拿来。”小强也不甘示弱,还击到。 猛男一听让他还银子,便闭上了嘴,然后缩了缩脖子,转身坐下,不再言语,配合他那粗犷的形象,颇有点熊样的味道。 “看你还敢跟我得意,话说,玄兄弟,怎么一晚上下来,你突然变得那么厉害了,昨天你才进来的时候,咱们可是交过手的,虽然是咱们故意弄灭了灯火,但你可是被我逼得很被动的。刚刚那一招好神奇,你是怎么做到的?”小强得意的看了看猛男,随后转过身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第八十九章 七日之后 对于小强的疑问,我只能装傻充愣,毕竟那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完全可以用机缘巧合带过,他也并未想太多。接下来的日子,就枯燥多了,有时间聚在一起,就几人在一起闲聊着,将我这苍穹新手也慢慢的引向了老手的方向,了解了不少苍穹的实事资讯,基础知识等等。 其间,武老大的弟弟武二也上来了,又带来了不少新的消息,特别是有关安乐村的一则消息最引人注意。因为那奇门遁甲石的丢失并非只有安乐村有,华夏大地上现有的数万新手村中按照千分之一概率也有数十个村落的玩家无法出去,这是在游戏的进程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光是巴蜀地区便有五个新手村的玩家被困,安乐村只是第一个而已。不过这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一条新的任务出现,使得被困的玩家全都行动了起来。 这则任务的内容是这样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钦天监监正夜观星象,知崇山之外路途艰险,不便往来,遂上禀于朕,朕感念百姓之苦,便命国师传下灵阵已解黎民之忧,特此,昭告天下,钦此。”随后就是一个名为奇门遁甲阵所需的材料等等,那些应该在新手村都能找到的,只有一两种比较难找,不过集全村上万人之力,再难找也不会花多少时间,这也解了这些新手村之困。 接下来就是苍穹世界的许多重大事件,例如华夏首个帮派也正式成立,是玩家天帝无极建立起来的天庭,在小强的解释下我也知道了这天帝是是华夏排名前三的职业玩家联盟团体的盟主,与魔神之怒的九幽,逍遥不败的道门并称为华夏三皇,他们每个联盟都建立起了专门的联盟官网,注册总人数都达到数十万,麾下还有不少实力很强的联盟依附他们,可以说这三个联盟代表了如今华夏职业玩家最顶级的实力。仅次于三个联盟的还有五大职业团体,东北地区的辽金时代,西北地区的匈奴王朝,西南地区的南蛮国度,东南地区的瀚海部族和中原地区的炎黄文明,这五大职业团体合称五帝。 当然还有一个惊人的消息值得一提,以前只知道苍穹的游戏设备分为生物感应头盔与生物营养舱,区别也只是连续在线时间的长短而已,可没想到官网上爆料说,那生物营养舱不仅更加真实,连神经传导的反应速度都要优于生物感应头盔,虽然只是十分之一秒的细微差距,可在追求极限速度的时候却相差很远。这还是不行最让人震惊的,最让人震惊的是每一套生物营养舱的玩家都不是降临在新手村的,而是降临在新手村外的更广博的苍穹大世界,而且每个玩家都有自己的身份*。你可能是武馆馆主的独生子,那学习武艺不是一般从新手村出来的玩家可比的,也可能是某县县令的千金,那身份也是极其不凡,更有传闻说天朝太子的独生女沁香郡主都是玩家。这无疑有在官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什么有钱有势的人就能出身不凡,这对普通老百姓不公平云云,不过苍穹官网并未对此做出回应,倒是论坛上不少人说世界本就不公平,你不能选择出生,只能靠字努力,起点再高,不努力也是白费。 对于这些八卦消息我也就听听而已,当我独自一人的时候也并未再去参悟《天地人策》,而是反复练习着那篇天攻详解,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自我进来后,这班房也再未关进过其他人,我每个两天就会下线一次,为的只是中午看看母亲,吃母亲为我做的饭菜,这可把母亲高兴坏了,笑容也多了起来。 第五天时,武老大等人被放了出去,临走时还想与我交换了名帖,这个名帖就是写有自己名字与进入游戏时间的泊片,这样就能区分重名的问题,不过我并没有那种东西。武老大说应该是我没有去阆中古镇的户籍处领取的关系,不过他们将自己的名帖留下,说只要我当镇龙乡中的鸽舍处将名帖交给传信员,写上想要说的话,鸽子就能带到,不过每次传信要花一两银子。这样的传信方式还真是奇特呀,传说中的飞鸽传书。 第六天,董宣也离开了,偌大的四号班房就剩我一人。但这就是我想要的,盘坐在地上,将后背紧紧的靠在班饭进来大门上,这样做是为了提防,万一中途有人被抓进来,一推门,我就能感觉到。 取出包袱中的《天地人策》,我也不着急,再次从头翻看起了天攻详解,都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我认真的看着里面的每一句话。不过这看武学秘籍与读文章又有区别,武学依然是重在实战,所以遇到不解之处时,我也会起身边看边练。除了屋顶,整个班房的墙面上都留下了我脚踢拳打痕迹,都无法施展内功,我的拳脚功夫更是发挥得淋漓精致。 这天攻详解中主要的精髓在于力,速,技三个字,这力并非是用力的力,而是对体内能量的掌控,发力就是将这股能量释放出来,所以掌控才是发力的诀窍。而速更为重要,发力有快有慢,如何适应力的运动变化节奏,使力与速完美的结合,这就是技的用法。当然在这天攻详解中,讲解兵器时,我着重看了用剑的方法,对于这用剑也有三个字来概括,活,快,准。用剑的在于灵活多变,不拘一格,用活了剑才是基础,随后才是快。这快也并非先发制人,而是讲求出手快速,而这个准同样重要,攻之必救,攻其破绽,这不仅是需要剑法准,还要眼力准,直觉准,这个准字看来也并不比前面两字简单。 第八天的清晨,“喔,喔,喔”公鸡的打鸣依然那么准。此时我正闭目养神,说是养神,其实满脑子都是那些动作,这《天地人策》中并未提及任何一招半式,全都是动作的详解,说成基本动作也不为过,可如果将这些动作完美的衔接起来,不也就是招式,每一个动作都完美,那就是最完美的招式。 “嘎吱”班房的大门打开。 “你,可以出去了。” 第九十章 南北对立 走出班房的大门,我回头看着那依然阴暗的屋内,没想到我的第一次牢狱生涯就这样结束了,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反而让我能静下心来总结这么多天来的所想所得,还真是闭关练功的好地方呀!我微笑着摇了摇头,便准备离开这后院。 “小子,记住,别再回来了,要是再回来可就不是仅仅关七天那么简单,别以为自己是轮回者的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天理循环,总会有报应的时候的。给你一句忠告,敬天敬地敬鬼神,去吧!”那小鸡嗓子的老蒋依然与众人聚在一起赌博,好像他们这些人除了赌博就没事干一样。不过他的这番话还真与他前些天的表现不大一样,还真让我对他有点刮目相看。 “多谢老蒋指点,告辞。”我对着扎在人堆里的头都没抬的老蒋一个抱拳,边走向了后院进出的大门,这次大门并没有锁,推开后就走了出去。而那老蒋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只顾着大叫着“买定离手”之类的话。 沿着小径从屈氏祠堂的正堂侧面走了出来,眼前的那块空地上,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打扫,扭头一看那正堂中开着的大门里,供奉的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牌位,里面白色蜡烛的烛火将整个正堂照得金黄一片,竟然比外面初生的太阳还要明亮。 看到这里,我就纳闷了,这里应该是供奉的屈氏的先祖,怎么又将后院改成了班房呢?这不是亵渎屈氏先祖吗?还真是奇怪,不过我也没太在意,快步走出了祠堂的大门。 清晨的大街上,人并不多。可能是因为屈氏祠堂在这里的缘故,很少人来这里做买卖,仅有的几家铺面都是寿材店,寿衣店一类的透着阴气的铺面,而且每个铺面门口都竖立着与屈氏祠堂相同的图腾雕刻,有石质的,木质的,甚至还有瞧不出是什么材质的,有的还涂上了各色的油彩。我沿着街道走向了万里河上的木桥,准备从这江北过到江南去,去找找武老大等人是否还在这镇龙乡中。之前他们离开的时候,说那隐居的铁匠就在江南的某个地方的。 没一会儿,我就站在了北岸的木桥前,对面就是江南。初到这镇龙乡时,正是晚上,之前没注意到,这江南江北还真是挺大的差异的。江北除了那屈氏宗祠占地稍广以外,其他的建筑多以木屋为主,连三层以上的竹楼都很少都没有。而江南就不一样了,站在我所在的位置看江南,沿江处都是三层以上的小楼,而且岸边还停靠着几艘颇为大气的船舫。色调也是大相径庭,江北多是灰黑色为主,唯一鲜艳的颜色也都用到了一些木质的图腾上,江南楼阁的色调那就五花八门了,但大多都是以红色这样的喜色为主,要不是这座木桥连接南北,还真以为真是两个不同时代的建筑。 走上了这座没有名字的木桥,北岸有几只小舟正逆流而上,似乎是在运送这什么,小舟上的货物被厚实的棉布遮挡住,我也没有在意,只是快速的通过了木桥来到了南岸。 一到江南,街道的热闹了起来,几座楼阁上传来器乐之声,进出的客人络绎不绝。而更远处的街道上小摊贩*这各式各样的商品,吆喝声,讲价声更是老远就能听到,真是热闹非凡,这与江北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然,我这一身打扮,也引起的附近的人注意,特别是刚下桥时,隐约还听到“江北来的叫花子”之类的话,由于人太多,太嘈杂,我也没在意,只顾着往街道上走。不过我这打扮倒是省了不少事,原本拥挤的街道,因为我的到来,行人齐刷刷的为了让开了一条道,还真是方便,也不理会这些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的一个茶棚里。 这些人见我没有理会他们在茶棚里坐下,便悻悻离去,只有少数几人想看看我这叫花子做茶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小兄弟,我这是小本儿买卖,赚不了几个钱,我这里有两个馒头,拿去,快走吧!我还要做生意啦!”茶棚的老板见我过来,连忙拿起两个馒头,将我堵在了茶棚之外,一脸无奈的说道。 “老板,我有些银两,足够付这顿饭前了。”我看着茶棚的老板说话与其他村民不同,并没有叫我叫花子,虽然面露无奈,可没有厌恶之感,所以也没有难为他,只是从怀中的包袱掏出几两银子,在他面前将手一摊。 “噢,小兄弟,对不住了,失礼失礼,里面请。”看着我手里的银两,老板自觉先前的举动有些不妥,便让开身子,让我进去。而先前打算看热闹的村民将我竟然拿出银两,也不知嘴里念叨着什么,纷纷离去了。 这茶棚也就五张桌子,可能是早上的缘故,来茶棚喝茶聊天的是不是很多,除我之外,也就只有一桌三人而已。 “听说了吗?屈圣亲那老鬼蛋想从阆中重镇申请新的乡卫,将周永安调离咱们镇龙乡,以此来限制牟清华牟老板的发展,而这次屈圣亲是打算让自己在阆中重镇当副统领的侄子屈不归来维持咱们镇龙乡的治安。要是真的那样,屈圣亲那老顽固说不准会关闭如意坊与春风阁,到时候咱们又会回到清贫的日子,哪有现在这般过得舒心呀!那屈圣亲非要守旧,让他守去吧,还要拉咱们整个镇龙乡一起守,真是个顽固不化的老东西。”其中一人不忿的说道。 “可不是,现在日子多好,有酒有肉有女人,只要花钱就能得到,何乐而不为呢?不过听说那周永安的大哥是阆中重镇的卫士统领高云天高大人,那可是阆中重镇的三号人物,如果不是有他在,这周永安之前犯了那么大的过错,也不会仅仅是调到咱们这里来当卫士长那么简单。屈老鬼想动他,难呀!不过听说他侄子屈不归还真不一般,只到了阆中重镇三年,就当上的副统领,听说他的武艺还要压高云天一头,与黑云寨的嗜血狂刀云如血,徒手擒龙涂安乐合称咱们盘龙山脉的三大强者,人送外号不归剑,厉害非常呀!这新老势力的对撞中,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另一人也侃侃而谈到,只是第三人没有说话,只顾着埋头吃着食物。 “秦兄,别顾着吃呀,也不和咱们说说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咱们可是知道你和那如意坊的崔子通可是表兄弟,他可是在那儿当管事的。”第一个说话的人用手肘撞了下埋头吃饭的人的胳膊,嬉笑的说道。 “小兄弟,你要的馒头都准备好了,来。”那人正待开口,我耳边就传来了茶棚老板声音,将我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而那三人看了老板一眼,也不再开口,丢下银两起身走出了茶棚。 “老板,和您打听个事。”见他们一走,这茶棚也没多余的人,就招呼着老板坐下,向他打听起事来,毕竟这样的茶棚几乎是消息传得最快的地方。 “小兄弟,请说” 第九十一章 茶棚趣事 “老板,您听说这镇龙乡里有位隐居的铁匠吗?”看着茶棚老板擦拭着手中的油渍,坐在我身旁的矮凳上,我也并未去问先前听到邻桌讲的那些传闻,而是想打听打听这位铁匠,说不定还能找到武老大等人。 “隐居铁匠,哈哈哈,小兄弟说笑了,要是真的隐居,那还能让人知道吗?”老板听我这一问,先是一愣,便哈哈大笑起来,也不正面回答我,只是用反问当做了他的回答。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但凡前辈高人,自有一些独特的怪癖,咱们个隐法,也不是我能知道的,老板不知道听说过有这类似的奇人呢?”老板没有正面回答我,可我依然接着问道。 “奇人?恩,倒是有那么一位,就常年那春风阁里,也不见他付钱,可春风阁的牟老板却从来不收他分毫,还奉若上宾,不知这算不算奇人呢?”茶棚老板想了一会儿便回答道。 “春风阁,就是那个喝花酒的地方吗?要是那人住在里面,想来也不是什么正派的人,还是不去凑那热闹了,多谢老板相告。”我一听到春风阁的名字,便皱了皱眉头,毕竟在班房里,武老大等人就是因为那春风阁的事进去的,相处那么多天,对于这春风阁也稍有了解。那地方就是传说中的窑子,真不知道苍穹的设计者怎么想出这样的地方的,要模仿古华夏的风貌也不用那么具体吧,连这个也设计出来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面前的茶棚老板点头作为感谢。 “小兄弟,可不要小瞧了这春风阁呀!那可不是单单喝花酒的地方,文人雅士其实多流连于此,风流文采那么简单的,要风流才能洒脱,洒脱了才能不拘一格的写出好文章,中规中矩的可是很难有所作为的。哈哈哈!”我正皱眉想着,没想到这茶棚老板却给了我一个别样的回答,真是让我微微一愣。 “看来老板您也非常人呀!要不怎么见我的态度与其他人不一样呢?”我盯着坐在我身旁的老板说道。 “也没什么不一样,都是穷苦人家而已,我自小父母双亡,家中无亲无故,只得四处漂泊,以乞讨为生,受尽世间的疾苦,世人的冷眼,知道那滋味。幸得遇上了一户好心人,收留了我,让我能苟活于世,人活着,不容易,为善则更加不易。世人只顾自己,气人有笑人无,势利之极,我也只能守好我的小摊儿,过过这简单的日子啦!让小兄弟见笑了,听我这土都埋了半截的人在这唠叨。”茶棚老板也不知怎的,竟然说起自己的身世来,说道动情处,眼泛泪花,不过被他给及时的控制住了。 “难怪,老板宅心仁厚,实在让小子敬佩,不知如何称呼,小子玄隐。”我对着这年过五旬,脸上倒是没有多少皱纹,只是鬓角与胡子都开始花白的瘦弱老板施了一礼 “玄小兄弟不必客气,我也只是见小兄弟这模样,勾起了往事的回忆,有些感慨罢了。看来咱们也算投缘,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巴老伯吧!这个姓是那户收留我的人家姓,我一直跟着他们姓。”巴老伯笑呵呵的看着我,微微的点点头。 “巴老伯,您客气,我是个轮回者,这身打扮也是机缘巧合所致,只要您不嫌我这轮回者的身份,我还想多多向您请教这镇龙乡中之事啦!”看着巴老伯露出憨厚的笑容,我对着他直言不讳道。 “哦?轮回者,玄小兄弟还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轮回者,乡卫传言轮回者都阴险狡诈,无恶不作,犹如地狱的恶魔般,可怕至极。但在我看来要是轮回者都想小兄弟这样,怕也没什么可怕的。”巴老伯一听我是轮回者,先是一惊,随后上下打量着我,认真的说道。 “轮回者只是个身份而已,咱们有好有坏,也不能一概而论,就好像这些村民一样,不也是有好有坏吗?难道这乡卫中就都是好人?”我不紧不慢的说着,看着巴老伯也频频点头表示赞同我的话。 “好,玄小兄弟,说得好,身份是不分好坏的,只有好人坏人而已。轮回者果然与咱们本土村名不一样,我也是走过了大半个南安县的人,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真是让我空活了六十多年呀!今日听小兄弟一言,胜读十年书,妙极妙极!哈哈哈!”巴老伯突然一拍自己大腿,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那笑声中气十足,洪亮无比,一点也不像这干瘦的身体发出的,弄得经过的村名都齐刷刷的扭头,带着莫名的表情看着他。 “这巴老头儿又发疯了,和一个要饭的都说得有声有色的,难怪他生意那么差。” “可不是那巴老头,每天也不像其他小店招揽生意,只是自顾自的做着他那破馒头,白占了那么好块地皮,也不知道怎么的,牟老板也不撵他。” “你还不知道吧!听说这巴老头曾经救过牟老板的命,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巴老头刚到咱们镇龙乡,怀里就剩一个馒头,遇到逃难来,快要饿死的牟老板,分了一半给他,算是吊住了他的命,谁知牟老板后来发迹了,大富大贵,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特意送了一间紧挨着春风阁的旺铺给巴老头,可这巴老头愣是不要,只要了这一块街边的小地方,开了个小茶铺。” “看不出,这巴老头走了这等狗屎运,攀上了牟老板的高枝儿,难怪如此肆无忌惮的狂笑。哼!” 众人议论纷纷,而巴老伯好似也笑过瘾了,转身走向了他做馒头的摊面上,从地上单手提起一个用红底黑字写着酒字大坛子,快速的走到了我面前,不用说,那是一坛子酒。 “咚”的一声,这酒坛落到了方桌上,震得方桌的桌面和四条腿儿都不停的颤抖着,这坛子的分量不轻,少说也有四五十斤,真不知道巴老伯哪有这骨子力量将它提起,还是单手。 “来,玄小兄弟,难道我今日高兴,陪你巴老伯喝几碗。”说着就一指戳开了封在坛口上的封泥,一股浓郁的就像瞬间就蔓延到了整个茶棚。 而我则是看着这一大坛酒无奈的笑到,为什么我遇到的每个与我熟悉的npc都是那么爱酒呢?难道我注定要成酒鬼? 第九十二章 爆炸事件 “玄小兄弟,喝,难得遇到那么投缘的人,今天不醉不归,这生意不做了,哈哈哈!”巴老伯依然高兴的笑着。而我则是苦笑着将他为我满上的酒一碗碗喝掉,没一会儿,我就感觉天旋地转了。 正在被巴老伯劝着酒的我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悠长的嗡嗡声,而且越来越大,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这让有些头晕的我以为是自己酒后的幻听,我放下了刚举起的酒碗转动着不太灵活的脖子向着四周看去。不过这都是徒劳,我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紧跟着“轰”的一下,我的大脑突然被炸开,随后一片空白。当我恢复意识后,也不知道是一瞬还是很长时间,反正我的酒已经醒了,可眼前的情景把我吓了一跳,我身边的巴老伯正仰头喝着酒,可从碗里到倒出的酒却静止在了空中,并未流进他口中,而巴老伯也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定不定,仿佛时间静止般的。 我甩了甩我的脑袋,再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看到的景象依然没变,扭头看向更远的街道,街道上的的人群同样静止不动了,有的保持着走路的姿势,有的正张大嘴保持着叫卖的动作,连一只鸡张开翅膀腾飞到空中都静止住了,而人群中数十道分居不同地方的白光闪烁着,将原本的人影包裹得严严实实,随后光团越来越小,直至成了一个小点儿,消散在人群中,真是怎么呢?出了什么事?紧跟着我的眼前也一片白茫茫的再来一黑,脑中一阵尖锐的刺痛让我双手抱着脑袋用力一扯,将头上的生物感应头盔给扯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茫然的看着四周的情景摸不着头脑,只是觉得后脑隐隐作痛,此时天已经黒尽,墙上的时钟走到了十点十五分。 “叮叮叮,叮叮叮”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将我从这种茫然不知所措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喂,小隐子,是我,出大事了,天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呢?我都把你电话打爆了,还以为你出事了,正准备过来看看,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川子急切的声音传入我耳中,听得出来,一向没正行的他竟然也有事能把他急成这样。我正准备说些什么,可不待我开口,他有说了起来。 “我们西南地区所有玩家集体被强退了,全都上不了苍穹了,现在近亿玩家在板块论坛上刷屏,讨说法啦!你可不知道,那场面,别提多宏大了,一秒钟几十万上下的帖子呀!还有,听说有玩家被强退出来,导致大脑细胞突然坏死,成为植物人的,吓死人了。之前涛子和耗子已经联系过我了,他们都还好,就是吓得不轻,你还好吗?喂,喂。喂?小隐子,你在听吗?不会你也成植物人了吧!你可别吓我呀!”川子一如既往的犀利,连珠炮似的让我没有丝毫插话的空间。 “好啦好啦好啦!川子,我好得很,你能不能说话别那么快,你被强退多久了?好像知道得挺多的。”我无奈的说道。 “我退出来是晚上八点一刻,这时间我可是不会记错的,毕竟,被强退出来的感觉,我是第一次遇到,记忆犹新,我想记住这一时刻,专门看的时间。而且我看完时间后第一个就给你打电话,可惜没打通,随后再给涛子耗子打的电话,他们说差不多也是那个时间被强退的。对了,你的手机上应该有未接记录的,怎么问起这个?还有,你还没说怎么一直没接我电话啦!还兄弟几个担心死了。”川子先是带着沉痛的语气说着,后来有不解的问我。 听到了川子的回答,我深锁的眉头想着,我怎么比他们晚退出整整两个小时呢?在苍穹中看到的最后一幕,那静止的人与物,消失的白色光点,那些应该就是被强退的玩家,可我与他们为什么就不一样呢? “呃,哦,没什么,可能是游戏太累了,刚下来,就睡着了,手机调的是震动,没听到,刚刚睡醒,还迷糊着啦!”我将这些心事压在心里,不想让川子他们担心。 “嗨!你没事就好,好了不说了,你先休息吧!可别那么拼命,记得,兄弟几个都支持着你,我去和涛子他们说一声,告诉他们你没事,好了,挂了。嘟嘟嘟”川子长出了一口气,安慰了我一下,便匆匆挂了。 放下电话,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在强退前最后的那幅画面,紧接着便沉沉的睡去,可我不知道的事,在我进入梦乡后,原本早已失去知觉的大脚趾突然弹动了一下。 “叮叮叮,叮叮叮”将睡梦中的我吵醒,抬手去摸床头的手机,摸到了也没看是谁,就划拉了几下认为接听了。 “喂,喂,喂”我连续喂了几下对方也没说话,可“叮叮”声依然响着。 “咔嚓”“阿姨,你好,小隐在吗?我们是来看他的。”一声开门声响起,接着就传出了川子的声音。 “对呀!阿姨,好久没看到小隐了,我和桂昊还是第一次来看小隐,这是给小隐带得东西,请阿姨收下。”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这是申涛的声音。 “阿姨,也不让我们进去坐坐,就这样站在门口吗?呵呵!”这个声音带着调皮的口气说着,倒是有些自来熟的样子,这就是桂昊的声音。 “是阿姨招待不周啦,来快进来,刚刚阿姨正在做事,等下还要上班,你们就好好陪着小隐吧!小川,多陪陪小隐,阿姨最近忙,就麻烦你们了。”母亲的声音由远及近,没一会儿就将莫川等人带到了我的房间里。 “小隐,你醒来,这几天累坏了,妈妈看你睡得那么香,都没叫醒你,来,吃早餐!”说着,母亲就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端着一个大托盘进来,里面准备了不少食物,鸡蛋,豆浆,馒头一类的。 “那么早,你们也没吃吧!来一起吃,不够阿姨再去做。”母亲招呼着川子等人坐在了我的床边。 “阿姨,我们都吃过了,不用那么麻烦了。您忙您的,有我们陪着小隐,您还不放心吗?哈哈!”川子哈哈笑着,一把就勾住正拿起馒头准备吃的我的脖子。 “那你们聊”母亲看到这一幕,会心一笑便转身出去了。 “你们怎么来啦?”我吃这馒头,动了动被川子勾住的脖子。 “告诉你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绝对够爆炸。”川子一脸神秘的笑着说道。 第九十三章 游戏重启 “小隐,这个消息绝对够爆炸,保证你听到后高兴的跳起来。”这次说话的是桂昊,他快步的走到了川子身边坐下。 他是我和川子的初中同学,同样的一直到高中也都砸在同一所学校。因为极度害怕耗子,加上自己名字中有个耗子的谐音字,所以大家都叫他耗子。他和川子都是乐天派,不过和川子的夸张搞笑不同,耗子是善于交际,以前在刚进高中时,传说他一周就将整个年级的男生全部混熟,女生混熟大半,连老师都没放过,有外交家的美誉。 “是的,小隐,还记得昨天川子和你说的那个因为游戏突然强踢玩家下线,变成植物人的案例吗?”申涛则是不紧不慢的来到我的身边,认真的看着我。 涛子,也就是申涛,他是个做事极其认真负责的人,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和耗子一样,是我初中到高中的同学。不过说来挺有意思,他虽然做什么事都认真负责,可偏偏在学习上仅仅能保证各科及格,还真是有愧于他那做事的风格呀!但涛子除出学习外的各个方面都有涉猎,什么都知道点,连川子都常常问他十分冷僻的问题用来泡妞时显示自己博学,他都能答出个子丑寅卯来,人送外号百度涛。 我看着这三张熟悉的面孔,心中追忆起了往日的美好时光,可一瞬间,又想到了现在的近况,只能紧握着的拳头。 “喂喂喂,涛子,不带你这么抢答的,这消息明明是我找到的,你还想将功劳据为己有呀!好不容易有你不知道的消息,我还不显摆显摆,哦不,是显示一下我渊博的知识。知道不?”川子隔着我够着身子一把就拍到了涛子的肩膀上,将涛子的肩头拍得往我这里斜,连鼻梁上的的金丝边眼镜都歪到一边。 “懒得理你,不是你说出来就表示你知道得多,大家都知道你什么料,既然你想说就说吧!我不拦着。”涛子肩头一抖,抖掉了拍在上面的手,随后一手揉了揉被拍疼的肩头,一手扶了扶歪掉的眼镜,正了正身子扭头不屑的看着川子,而耗子则是捂嘴在一旁偷笑。 也不知我们四人怎么就凑到了一起,明明性格迥异,却一起走过了美好的青春年华,虽然如果我们青春依在,可成长后面对的种种困难会将人们变得不再那么纯真,但至少,我们现在还没变,或者说他们三个都没变,只是我变了。对于他们,我永远会感激的。 “小隐子,还记得昨晚我说的那个变成植物人的玩家吗?今天最新消息,他苏醒了,而且更加奇迹的是,在本身以前是后天聋哑人,能听不能说的那种,苏醒后竟然能开口说话了,虽然由于长期得到发声,但却能实实在在的听到他说的单个字,如果再加上后天的发声练习,他完全能够想正常人一样说话。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很高兴呀!哈哈哈!”川子一直没有将架在我肩上的手放下来,所以当他一口气说完这个消息后哈哈大笑时却没有感觉到我的任何反应,便收住了大笑,小心翼翼的将脑袋凑到了我的面前,看着愣在那里我的。 “小隐子,小隐子,你怎么呢?”川子将手在我面前不断的挥动着,而涛子和耗子也蹲在了我面前,紧张的看着我。 “嘘,别说话,别碰他!”耗子见我依然没有反应,只是瞪大双眼,面无表情的愣在那里就伸出手想推我,却被涛子制止了。在重大事情上,涛子一直都是我们几人中最有主意的,所以对于他的话,大家也都很信服。而川子搭在我肩上的手也抬了起来,起身走到了涛子和耗子身后蹲下,三颗脑袋成品字形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反应,其间川子和耗子俩人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什么,还时不时的与涛子挤眉弄眼的交流着眼神,这样的场景还颇为怪异的。 “你们三个在干嘛?学变相怪杰吗?”看着我面前他们三人,我知道,无论我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会陪我度过的。 “川子,你说的是真的吗?康复的那个?”虽然刚刚听到川子说起这件事,让我大脑立马一片空白,可长时间以来的轮椅生涯,让我已经对自己的遭遇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所以虽然潜意识中相信这都是真的,可主观方面还是不太相信。之所以这样问,其实我已经相信的这是事实,只是希望再次证实而已。 “小隐,是真的,我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可这样的事怎么可能骗你,我爸老家正在巫峡,和那恢复的人正好是一个地方的,今天凌晨我是特地让我爸托那面的亲戚去问的,已经得到证实的,小隐,是真的,是真的,你也能康复了。”川子激动的说着,将身体完全压在了涛子和耗子的背上,可这一次,他们并没有任何不满,显然是听到这事同样也激动无比。 “好,好,既然别人行,我也不要继续努力”我浑身颤抖着喃喃自语,目光有些呆滞,脑袋左右摇晃,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当看到那漆黑的生物感应头盔时,我立刻扑上去,一把就将他抓住往脑袋上套。不过这一系列动作被川子等人及时制止了。 “小隐,你冷静点,看着我,快,快着我,现在还不是进去的时候,游戏更新了,咱们都进不去,咱们也不急在一时,你身边不是你一个人,还有那么多人陪着你,咱们都相信,你也能康复的。”涛子一把就将我拽在手里的头盔拉了过来,随后将我的脑袋拉到了他的面前,额头撞到了他的额头,与他的眼睛对视着。看着他那闪烁着光芒的黑瞳,我一下就清醒了。 “呼,谢谢你们,我也相信,我能康复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先前激动地心情,真挚的对着身前三人报以了难得的微笑。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们的玄隐,咱们四人组的热血少年。”耗子这个时候也开口了,说出了我们四人阔别已久的称呼。那个时候我们四人在学校被称作“鬼神莫测”的怪异组合,鬼就是桂昊的桂字的谐音,神就是申涛的申字谐音,莫就是莫川,而测就是我,当时我最是热血常常为了一点不公正的事情而去对抗那些恶势力,他们都说是我的恻隐之心泛滥,于是我的这个恻隐就成了最后的测字。其实当时就是个人英雄主义泛滥,总将自己当成正义的化身,想一己之力去改变世界。可现在看来,当我已经经历过生离死别后才会真正意识到,我们仅仅是大千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员而已。但,我从不屈服,就算只是其中之一那又如何,我还是我,就算是再卑微的生命也有自己愿意为之奋斗的理想。正如我受伤以来的种种经历一样,要是这一年多的时间换成健康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想以前一样,空口抱负却甚少行动中浪费的大好的光阴。 “这是我的一次重生。”我自言自语着,眼神由开始的激动涣散变成了现在的深沉坚定。 “对了,小隐,我还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是这次意外强退导致游戏出现了连锁反应,迫使费恩集团不得不强行关闭了主脑系统,这是一次为期三天的系统维护。看来咱们不得不对这现实世界说声爷们儿们又回来祸害大自然啦!”涛子的消息依然灵通,不过他的冷幽默还真的非常冷,连川子和耗子的看着他神经质的大喊不由的打着冷颤。不过对此,涛子倒是无所谓,打算继续说他的第二个消息。 “第二个消息其实也是官方的消息,不过不是西南地区的官方论坛,而是来自苍穹世界的官方论坛,说明了这一次维护的主要原因,就是费恩集团驻华夏区的西南地区分部因为内部原因管理不善,导致了数据管理存储的设备室发生电源短路,从未引起火灾,最后演变成了爆炸,这场意外将费恩集团驻华夏区区的西南地区分部的几乎所有的设备,资料都付之一炬,后果相当严重。所以费恩集团才不得不强行关闭的苍穹世界,以免数据受损的连锁反应波及到其他区域。不过三天之后,就将重启。”涛子认真的说着,时不时的皱着眉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事,就三天,什么三天,我说涛子,为什么咱们只能看到西南地区的苍穹论坛,你却知道总论坛呢?干嘛那样看我,好吧!说正事,咱们四兄弟还不容易才能聚到一起,不然就趁着三天,好好happy,happy,我这个提议不错吧!哈哈哈!有的时候我都佩服我自己,怎么能相处那么好的点子。”川子开始没在意,可听到涛子后面的话,就立马反应过来了,急切的想知道这消息的来源路径。不过被涛子不屑的眼神给瞪了回去。接着就对着我们邪邪的笑着,表达着他后半段话的内涵,那笑容让我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 “不去”我与涛子,耗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用那么齐心吧!搞得我好像被孤立了一样,要不这样,我找几个美眉,是我大学认识的,带来给咱们的小玄玄认识认识?”川子依然不死心,说出了第二个方案后,对着涛子和耗子挤眉弄眼的。 “呃,恩,这个可以有,我觉得川子这次最靠谱。”耗子一副恍然的表情,随即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涛子一脸沉思着,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而川子则是一副猪哥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无语的看着他们,不知道这次他们竟然统一了战线。 “你们自己去玩儿吧!趁着这三天,我好好休息,也能陪陪妈妈!”我开口道。 第九十四章 一三六号 “嘟,呲呲呲,嘟,呲。喂喂喂,伯爵呼叫但丁,伯爵呼叫但丁,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完毕。”电流杂声混合着人生从一个声频传输器中传出。 “但丁收到,但丁收到,伯爵请汇报情况,伯爵请汇报情况,完毕。”一个深沉的男声从昏暗的房间响起,声频传输器正被一个身影握在手中,他的身前则是一块荧光屏,里面正是一个无声的宏大爆炸的场面,浓烟火焰将一切完好的建筑都逐一吞噬。 “既定任务已经完成,既定任务已经完成,请求撤回,请求撤回,完毕。”那个声音再次从声频传输器中传出。 “汇报人员伤亡情况,汇报人员伤亡情况,完毕。”这个身影站在房间正中,似乎在欣赏美丽的烟花般的看着荧屏上的爆炸,边点头边对着声频传输器说道。 “第六小组全体人员除暗影一人轻伤外,均无其他伤亡,第六小组全体人员除暗影一人轻伤外,均无其他人员伤亡,嘟呲嘟嘟呲,频率受外来信号干扰,频率受外来信号干扰,请求从一三六号地区撤回,请求从一三六号地区撤回,完,毕。呲呲呲,嘟,呲。”声频传输器中传来时断时续的声音。 “批准撤回,批准撤回,完毕。”这个男声果断的下达着命令。 “呲呲呲,收,收,嘟,呲嘟,到,呲呲嘟完,咔,嘀嘀嘀。”声频传输器的信号完全断掉。 “伯爵,希望你能平安归来。”丢掉了手中的声频传输器的同时,荧屏上的爆炸图像同时被切断,变成了无信号状的雪花图像。 “firn”那个身影关闭了荧屏,坐在了身边的沙发上念出了一个英文单词,同时听到了紧握骨节的“嘎嘎”作响。 二零一九年一月十二日,《苍穹》重启后再次开启,早上八点四十五分,整街道上的人们比起之前的三天,少了许多。而且这些在街道上行走的人,也是匆匆而行。 一个坐着藤制轮椅的少年在阳台上看着地上如蚂蚁般匆忙的人们,转动着轮椅进了房间。 《苍穹》开启时间是九点整,可早在七点,我就醒来,可能是因为兴奋吧!我婉拒了川子等人的好意,在这三天里就在家待着,等待着母亲下班回来。母亲在这几天笑容多了不少,可眼角的鱼尾纹却多了好多,连同鬓角的发色也开始越来越浅,这都是为我操劳的。所以,这三天里的饭都是我做的,虽然行动不便,很多事上做得都不顺畅,可我多花点时间又能怎么样,想我现在的状况,剩下的也就是多余的时间了。 轮椅推到了床前,我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八点五十二,将轮椅上的活动阀关上,双手搭在床沿上,重心向前,双手用力一撑,整个身体就扑到了床上。这个动作我做了好多次,可这几天做起来却觉得比以前轻松了好多,不知道是心情好的缘故还是其他,反正是值得高兴的事。 翻动的身子躺在床上,看向了床头的生物感应头盔,伸手将它拿了起来抱在怀中,轻轻的抚摸着那很有质感的磨砂外壳。随后又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了起来,一看未接,又是川子他们,我并未打算回,而是拨通了甄叔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the~~~”三天来,我一直拨打甄叔的电话,可结果依然没变,同样的提示音。甄叔对我的帮助很大,我也十分佩服甄叔。我拜托母亲顺道去看过甄叔的住所,可大门紧闭,门外还加了把锁,似乎是出远门了。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也不知道他和小珍还好吗?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时钟定格在了九点上,我抛开了一切杂念,带上了头盔,打开了电源开关。 “进入” 眼前漆黑一片,遥远处一个细小的白点飞速向我奔来,且越来越大,从光点一下变成了光球,随后直直的撞到了我的身体,将我的身体包裹着,眼前突然一亮,耳边传来了市井的嘈杂声。 “玄小兄弟,喝呀!你在那儿都楞了好半天了。”我的面前巴老伯放下手中的酒碗擦擦嘴后,看着一动不动的我,急切的催促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在苍穹世界里了,下意识的举起端着的酒碗就打算喝,可这一动不要紧,一股眩晕感立马将我的脑袋给塞得满满的,连同端起的酒碗也没拿住,摔碎在了地上。眼前雾蒙蒙的,人影晃动着看着都是重影,身体也开始晃动着摇摇欲坠。一仰头,我就从茶棚的凳子上翻到在了地上。 不过摔到地上的感觉一点都不疼,软绵绵的,身体也轻飘飘的,耳边响起了哄笑声,随后被一只手将我给拉了起来。 “玄小兄弟,对不住了,你都说了不胜酒力,你巴老伯还劝你喝,哎,喝酒伤身呀!可我就是忍不住,别怪你巴老伯啊!”巴老伯将我拉了起来重新扶到了桌前,将翻倒的凳子放好后让我坐下,他也坐回了原位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巴,巴啊,巴绕拔,呃喂,喂事”原本清楚听到巴老伯的话,可当我说话时却变成了这样,这苍穹系统到底是怎么做的。 “好了好了,玄小兄弟,你先在这儿休息,我收完摊就带你回我住的地方躺会儿,等酒醒了再说”巴老伯一听我这大舌头,二话不说,麻利的收拾起来,没一会儿就收拾妥当,将趴在桌上的我扶起来就往街道上走。 我只感觉到身体就好像腾云驾雾一样向前飘着,飘呀飘的,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哎,又醉了。”这也是我最后的意识。 “叮,叮,叮,叮,叮”一阵敲击声将我吵醒,我摇了摇依然有点晕乎乎的脑袋坐起身来,这里应该就是巴老伯的住所了。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布置,那响亮的金属敲击声再次响起。 是从门外传来的,我起身摸着怀中的包袱,便打算出门看个究竟。 “咕咚咕咚咕咚”我晃晃悠悠的向门口走着,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发出的声音着实不小,紧接那声响着一路到了门口才停了下来,显然我这一踢将那东西提到的门口,我定睛一看,这东西,我还真认识。 第九十五章 又见晶球 那滚到门槛下圆的东西竟然是安乐村中死去虎王掉出的晶球,先是萧晨得到后又送给高潮,这晶球出现在这里,难道说高老哥也在这儿吗?也不对,要是高老哥在这儿也不会将这未知的宝贝随地乱扔呀!看来,还是要出门看个究竟。 适应了一下酒后的不适感,快步走到了木屋门前,拾起了晶球后推开了木门。 正值中午时分,可因为是冬天的缘故,头上的太阳显得有些苍白,阳光虽不猛烈,但也带给人们一些冬日的暖意。 而我所在的小木屋外,竟被一圈石墙围起了起来,形成一个独立的小院,这和那全木质的小屋还真有点格格不入,小屋前有一个清澈小水塘,因为季节,所以里面看不到任何动植物,只剩下了满是鹅卵石的塘底。水塘前方有一株大松树,松叶茂密,时而还有一两只小松鼠在上面忙活着将松果搬回树洞中。松树下靠近水塘的地方,放着一张竹桌,两把小竹凳,竹桌上摆着一个茶壶和几个杯子。而那“叮叮”的敲击声就是从那松树后面传来的,因为树身直径过大,所以看不到树后的情景。 正当我走到水塘前,打算绕过去看看树后的场景时,“呲”的一声,一股白烟从树后蒸腾而起紧接着就闻到了一股金属灼烧后的刺鼻气味。一个脑袋从树干后探了出来,正是巴老伯。 “玄小兄弟,你醒来,等等,我收拾好了就过来。”巴老伯说完就将脑袋缩了回去,接着就响起了“叮咚啷噌”的一系列声响,也不知道巴老伯在鼓捣什么?带着好奇心,我慢慢的移动着步子,开始向着绕着水塘走向了松树。很快就来到了里松树只有一丈的地方,因为是绕着水塘走的,随后能从侧面看到松树后面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水缸和一个乌黑台子的一角。 “噌”一道寒光从树干后飞了出了三米,斜插入在了离我脚只有几十公分的地上,惊得我不自觉的完后退了一步,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可当我看到地上那东西后,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东西居然是把菜刀,刀刃尖端斜着插入地面足有三寸,要不是刀把手卡着,估计还要深。 “玄小兄弟,你没事吧!好险,刚刚收拾东西的时候,把菜刀给碰了出去,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巴老伯从树干后窜了出来,看样子是收拾妥帖了。 “没事的,巴老伯,您刚刚是在?”看着巴老伯挽着袖子,手臂上还有被烟熏过的痕迹,再联想到刚刚的声响,便不解的问。 “哦,刚刚,家里的菜刀坏了,自己做了一把。”巴老伯自然而然的回答道。 “自己做,没想到巴老伯不仅馒头做得好,这菜刀也做得很有水平呀!”我弯腰右手拾起了插在地上的菜刀,握着晶球的左手,伸出拇指,用指腹横向摸着锋利的刀刃到。 “哈哈哈!玄小兄弟客气了,你巴老伯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会的东西可多了,来来来,这边坐,喝点茶醒醒酒吧!”巴老伯上前接过了我手中的菜刀,紧跟着就将我引到了水塘边的竹凳上坐下,为我倒起茶来并递到了我的面前。 “巴老伯,你确定他是茶而不是酒?”看着我面前清亮的杯中之物,还能闻到阵阵酒香,我无奈的看着巴老伯。 “哎哟!忘记了,瞧我这记性,年纪一大,就爱忘事,等一下,我去换一壶。”巴老伯端起我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随后一拍脑门儿,准备起身去换。 “巴老伯,不用了。对了,您这东西是在哪儿得的,正好我朋友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功用?”我将手中的晶球放在了的想知道高潮的下落,所以也没去纠结其他事,直接了当的问了出来。不过我可没傻乎乎的问是不是我朋友那颗,说不定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而是换种方式问。 “哦?你是说这遁甲石,这是我在阆中重镇所得,那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罢。不过它的功用可就多了,最主要的就是安放在特殊的阵法之中,能与特定地点建立起联系,简单地说,就是有遁的功能,直白点就是传送的功能。不过这也仅仅是遁甲石的最重要的功能之一,在兵器铠甲上如果镶嵌着遁甲石,无论自身重量,坚韧程度,甚至是附着的气劲效果都有不可估量的好处。当然,这也要看遁甲石的品质好坏。而且一般用于镶嵌的兵器大多都是轻兵器,如匕首,双刺一类的,毕竟重兵器本身的重量就是它们的优势,不适合镶嵌的。而铠甲类的重甲就没有这样的限制了,越重也好。听说天朝禁军天罡卫每人都配有一身镶嵌有顶级遁甲石的乌金玄甲,连坐骑的铠甲上都有,实在是战力强横至极。毕竟炼制这遁甲石的奇门宗是牢牢掌握在天朝的手中,奇门宗的宗主通天神相姜仲休更是被天朝皇帝奉为国师。你那朋友要是真有一颗,无论品质好坏,当真是一场造化呀!这遁甲石可是妙用无穷的。”巴老伯娓娓道来,讲述了这遁甲石的基本来历和效用,让我眼界大开,同时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玩家被困安乐村的缘由,敢情这遁甲石被高老哥所得,高老哥又下落不明,没人开启那遁甲阵,所以就被困住了。 “没想到这遁甲石那么神奇,还真算得上至宝了,我那朋友真是发达了。”我上下打量着桌上的遁甲石,心中微微暗叹道,看来高老哥依然下落不明呀!也不知道去哪儿呢? “也罢,玄小兄弟心怀坦荡,能在我那里放心大胆的喝醉,还真是少有呀!这遁甲石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不过,我有一事相求。”巴老伯也看着这遁甲石,眼神透着无尽的哀伤,似乎是在追忆着过去。但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是,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 “巴老伯,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我确实是不胜酒力,惭愧惭愧。”我苦笑着看向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的巴老伯说道。 “当然是夸,我也算是阅人无数,玄小兄弟秉性纯良这是做不得假的。不知道玄小兄弟能否答应我的请求呢?”巴老伯言辞恳切的说道。 “您太客气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要是能帮上忙,您尽管开口就是了。”我的心思根本没放在这遁甲石的价值上,之所以问这些问题,完全是想知道高老哥的消息,对于我来说,越是艰难的困境,才越能激发自己的潜能,弄这些辅助外物做什么。 “玄小兄弟不用推辞,其实这颗遁甲石已经破损,发挥不了它应有属性的一成,留在我这里也是无用,还不如送给你,说不定关键时候还用得上。当然,我的请求其实并不难,只是我曾今发过誓,绝不再踏入那里,所以才请玄小兄弟帮我这个忙。”巴老伯拿起了遁甲石,双手在上面*了几下,然后放在右掌掌心中摊到我面前,果然,一条肉眼难辨的细微裂缝出现在了这颗晶莹光洁的球体上。这裂缝几乎从中间贯穿,将晶球切成两个不规则的半圆,要不是边缘依然连着,不知道会不会裂开。 “先拿着吧!这东西对我来说是个负担,每次看到它,我都会难过,还不如就此放下,玄小兄弟就成全我吧!”巴老伯看我犹豫不决,立刻将遁甲石塞到了我的手中。我还真没见过上赶着送宝的,当然,巴老伯此时心里也在想,还真没见过白送宝物竟然还不要的。 “那多谢巴老伯了,您嘱托的事,我也一定会完成的。”我一不再推辞,将遁甲石收了起来。 “这就对了,男人别太过矫情,要当仁不让才行。给,将这封信送到阆中重镇的镇南大营中,交给一个叫祝如铁的人就行,玄小兄弟,拜托了。”巴老伯则是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我,谨慎的吩咐道。 我接过这这封信,只看到信封的封口上打着怪异图案的火漆,正面写着如铁兄亲启五个字便收了起来。 “对了,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个,拿着这个信物,你才能安全出入镇南大营,那镇南大营可是阆中重镇最重要的军事重地,可千万要小心。”巴老伯再从自己的左手的手指上取下了一枚乌黑的指环递到我面前。结果指环我仔细端详环身上雕刻着一圈不知名的图案。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自然的套在了左手的中指上。 巴老伯看着我套上的指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还是没说出来,只是不知在想什么一时就出了神。 看着巴老伯出神的模样,我也没去打扰他,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那个大松树上,对于这后面的东西我依然是抱有浓重的好奇心的。 寒风吹过,身旁的水塘被带起了点点涟漪,头顶上的松叶“沙沙”作响,一根松针落到了我面前桌上。就在这时,巴老伯从沉思中醒来,再次叹了口气后扭动看向了他身后的松树。 “玄小兄弟,这封信务必在二月初二送到,今天是一月二十五,此去阆中重镇最少也要三天,我就不留你了。最后,我再送你一物,遇到危险之时,它定能助你。”巴老伯起身走向了树干的方向,当来到树干前,他弯下腰去,拂开了树根上掉落的大片松针,随后掏出一个小锄挖了起来。 第九十六章 前往阆中 巴老伯在树下挖了好一阵,正当我起身准备帮他的时候,他停下来手上的动作,直起身子,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此时他手中多了一个小罐子,只是一个普通的罐子,却密封得很好,看着巴老伯渐渐露出喜色的样子,我心中不免有点犯怵,不会装的又是什么陈年老酒吧! “玄小兄弟,给,打开看看吧!”巴老伯面带微笑的回到了竹桌旁,一边擦拭着罐身上的泥土,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小罐放到了我的面前。 “呃,这个,巴老伯,喝酒我真的不在行,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苦笑着将面前的小罐推回到了巴老伯面前。 “玄小兄弟,瞧你说的,我是那种嗜酒如命的人吗?这里面装得可是真正的好东西,不要你可是会后悔的哟!”巴老伯神秘一笑,顺手就将桌上放着的装酒茶壶端在手中,直接对着壶嘴儿就是一大口,那惬意的表情,让我对他前半句的话产生的极大的怀疑。不过他后半句话应该说的不假,打开看看吧!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将小罐托在手中手中,另一只手伸出食指,犹豫了一下,再看向巴老伯那就知道你会要的表情,然后对着那用蜡黄油纸封好的罐口一指戳下。“嚓”的一声,封口的纸破裂开来,我的手指继续往下戳着,可握紧的拳头卡在了罐口处伸不进去。但这不重要,里面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水状液体,我的指尖碰到了一个硬物,我正打算将罐口斜过来,好让那东西被我的指尖摁住,方便取出来时,巴老伯却急忙放下了手中的茶壶,抓着我的手臂,口中只叫着“别乱动”,就从我手中轻轻的接过了已开封的小罐。 “小心点,别乱晃荡,这里面的东西可了不得,一个不小心,咱俩可都玩儿完。”巴老伯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的将小罐再次平稳的放在了桌上。 “那么厉害,巴老伯,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吧!”看着巴老伯轻拿轻放的动作,在想起之前挖出小罐的情景,这也让我好奇无比,既然是真正有用的东西,我自然是想一睹尊容。 巴老伯看着我期待的表情,也不再卖关子,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探进了罐口之中。别说,之前没注意,巴老伯的二指竟然出奇的长,且与他的干瘦体形成反比,手指粗壮无比,特别是突出的指节上满是厚厚的焦黄老茧。不过,我并没有等多久,当巴老伯的手指抽出来时,他的两指前端的指缝间正夹着一个黑漆漆的小圆球,随着他取出这小圆球的同时,一个刺鼻的气味也传了出来。 “这是?”我前倾着身体,好让脑袋离巴老伯夹着的小黑球更近,仔细的盯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所以然来,除了一股刺鼻的气味外,就是那小黑球并非是纯黑色的,在它的球身上密密麻麻的附着了好些银白色的小粉粒,也不知道是敢什么用的。 “不知道了吧!可别小看它,它可是威力惊人,它叫做火雷子,是由硫磺,木炭,硝石分别研磨成分经过特殊的配比和加工,再加上特制的材料炼制而成的,要是爆炸起来,巨大冲击力足以将三丈之内几乎所有的物体掀飞,且内含的高温也能灼伤皮肤,如火如雷,故得名火雷子。这还只是火雷子本身的作用,如果将它掷满是铁砂的大缸里,那家伙,好比万千利箭向四周齐射,攻击范围就不是三丈了,估计能有十来丈吧!端是神奇无比。而且用法也极其简单,只要将其重掷于硬物之上,便能发挥它的效果,所以刚刚看你那胡乱倒腾的模样,差点出大事。”巴老伯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将这火雷子的功效一一为我介绍着,连带我都为这火雷子的功效大为惊叹,这不是现代的*吗? “巴老伯,咱们萍水相逢,接连送我那么重的礼,小子实在是愧不敢当。”再次看向这和那遁甲石差不多大小的火雷子,要是被这苍穹世界的原住民知道这功效,一定会震撼无比。不过,对于我们玩家来说,不过就是一件重要的道具,真不知道怎么这天大的好事就落到了我的头上,难道是上天的眷顾,反正我不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 “也不是让你白得,我还请你为我送信,这些都是回报。”巴老伯面色一正,盯着我的双眼认真说道。 “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信我会帮您送到,但这些东西我一样都不会收。”我也面不改色的看着巴老伯,并从包袱中掏出了遁甲石放在了竹桌上。 此时的气氛安静到了极致,偶尔有微风吹来,带起水塘的点点涟漪,连头顶上掉落几根松针在地上的细微声响都能听到,一老一少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开口。 “哎!好吧!既然你执意要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其实送你这些东西并非单一的一个理由,就好像之前我说过,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而且与我年轻时一样落魄,看到了你,我就想起了当年。而当年我是被灭门后唯一逃出来的人,那么多年过去了,想要报仇却又无可奈何,心中想要放下这一切,又同时遇到了你,你是个轮回者,这一点让我看到了希望。当年中原地区已定,那时的天朝国力军力强盛,便开始四处征战,开疆拓土,东至大海之滨,西至圣峰脚下,南至十万大山深处,北至无垠草原尽头,凡是在这些地域内的国度,不被天朝所灭,就是臣服于它而我巴国就是其中被灭的国度之一。我对天朝的恨一直提醒着我,让我每天就连做梦都会梦到自己去报仇。可那又谈何容易,所以,我想放下,归隐山林,恰巧你出现了,你们轮回者天生就是被天朝所歧视的,我相信我做不到的,你们一定能做到,我选择放弃是因为我已经老了,已没有了当年的雄心壮志,而天朝却根基稳固,比之当年又强盛太多。现在我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了此残生,别无他想了,可就算我躲到了这里,依然被有心人发现了。看来,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巴老伯娓娓道来,道出了他满是感伤的过去,说完这一切后,他放下了手中的火雷子,端起了茶壶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朝着松树后走去。 我也起身,跟在巴老伯身后,来到了树后,看到他正抚摸着一块长一米五,高一米,宽五十公分形似一直大乌龟的乌黑大铁块。当然这铁块的四脚深深的陷进泥土里,而背面却异常的光滑平整,上面还摆放着一把同样乌黑的大铁锤。这让我想起了,之前“叮叮”的敲击声,巴老伯自己也说过,打造一把菜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铁匠用的砧子。 “巴老伯,难道您就是那位隐居的铁匠?”看到了这一切,又听到了先前巴老伯的一席话,再结合武老大他们口中消息,我大胆的猜测到。 “你也知道了,难怪,我的行踪是有他知道,他还是没忍住,既然知道了,你就走吧!记得带好那几样东西,信的事,请你一定要带到,拜托了。”巴老伯并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抚摸着砧子,我也没有什么能说的,既然他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留在这里,况且那送信可是有时限的。 “多谢巴老伯如实相告,小子定不负所托,巴老伯一路保重,咱们有缘再会,告辞。”我也不是矫情之人,回身来到竹桌旁,将遁甲石与火雷子一齐收入包袱里,便绕过水塘,向着木屋另一侧的大门走去。至始至终,巴老伯也没回头,更别提送我了,最后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玄小子,保重。”直到我走出小院,关上大门,巴老伯才轻声的说了一句,可我是没办法听到了。 快步的走在街道上,周围一如既往的吵杂,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巴老伯先前开茶棚的地方,只是现在凳子已经放到了桌上,显然是收摊的表现。我驻足沉吟了一下,便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一个人叫住了我。 “喂,你不是回龙村前问路的少年郎吗?”在茶棚傍边一个卖鱼的儒生开口道。 我扭头看了过去,才发现,这人正是我的回龙村碰到的那个秀才,好像是姓黄。他此时正站在鱼摊旁,也不吆喝,只是看着路过的人,再配合他这身儒生打扮,有点不伦不类。 “黄大叔,你怎么在这里卖鱼呢?其他两位大叔呢?”对这位黄秀才,我还是有点好感的。 “哎,别提了,他俩又去如意坊了,留着摊子给我照看,我可是好心替他们来算账的,却落得如此下场,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呀!今早上我刚来算账,看一人被老巴扶走,我就觉得眼熟,现在看来,果然是你。”黄秀才一脸苦相的抱怨着,没一会儿就说开了,看来他确实是闲得难受。 不过现在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我还要急赶着去阆中重镇去。所以当黄秀才的话告一段落之后,我只得说有要事在身,等忙完了在陪他聊天,便匆匆的离开了。 这次我要去的地方是裁缝店,毕竟要去阆中重镇这个大地方,可不能像现在这副打扮,那里可是有守镇门卫的,说不得看你衣衫不整,不得入内。 找到了一家名为“心裁居”的四层裁缝店,与其说是店,不如说是楼,那可比安乐村的“无缝斋”可要气派多了,也不理会进出人们鄙夷的表情,自顾自的来到了柜台前。还好柜台前的掌柜的显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特别是看我这身打扮来到这裁缝店,典型的生意上门,比那些光看不买的人可好多了。我也不含糊,挑了一身和先前差不多的一身打扮便出了门,再找到了名为“济世堂”的药店买了写必备的药就朝着出镇龙乡的路走去。 当我踏上去阆中重镇的路途时,却不知此刻镇龙乡来了一伙人,正拿着一幅画像挨个问,当问到那正在卖鱼的黄秀才时,这一行人停止了脚步。 第九十七章 黑云来人 江南的繁华可想而知,收拾利索的我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如意坊的门口,说来也巧,正好一人又被扔了出来,那崔管事被四个壮汉簇拥着对躺在地上哀嚎的那人奚落了几句。此时正是下午街道热闹之时,围观的人也不少,那崔管事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权威,耀武扬威的扫过围观的人,从鼻中哼了一声就得意的走了进去。 我站在街道中央也没再去管闲事,继续走着。突然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叫骂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扭头一看,十来个身着深灰色长衫的人从街道的那头奔向这里,其中一位还是女子,不过他们都面带煞气,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 “哎哟,谁那么不长眼啦!冲撞了本大爷,想不想在这镇龙乡混下去啦?”一个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的公子哥儿被这伙人从身后撞了一个狗吃屎,而他身前开道的八名家丁立刻调转身,先将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公子哥儿服了起来,随后恶狠狠的盯着这伙人。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称大爷。”一个声音如平地惊雷般的从那伙灰衫人中乍起,随后走出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粗犷汉子,魁梧的身躯,要比他的最高的同伴都要高出半个脑袋,估计又近两米的身高。散乱的头发卷曲着如杂草般的生在他脑袋上,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那一双怒目,如狼如虎般的盯着身前那几个家丁,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择人而噬的寒意。 眼看这剑拔弩张的架势让先前在如意坊围观的人们又有了新的围观目标,可当大多数人将视线撞向冲突双方时,包括被扶起来的那公子哥儿在内的所有人,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恶魔般的竟然不自觉的哆嗦起来,当然也包括正面对着那粗狂汉子的八名家丁。 “是黑云山寨的嗜血狂刀,你看他们这伙人衣服上有黑云山寨独有的黑云盖顶纹,而那嗜血狂刀的云纹下有一把血刀,那是他特有的标志。这个煞星怎么跑到咱们镇龙乡来了,快去通知周队长呀!哎!通知了也没用,周队长也不是他的对手,现在该怎么办呢?这煞星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看来这次附院外家的公子有难了。”我身边身前一人不住的往后退着,边退边喃喃自语,最后干脆头也不回的拔腿就往外跑。我仔细看着这群人的衣服,果然发现了他们的左胸上的标志,那领头的嗜血狂刀的标志下一把猩红的血刀煞是显眼。原本打算看热闹的众人,此时才惊醒,呼啦啦一下就四散开来,纷纷跑开了,只留下那傅公子和他的几个家丁,我而则是远远的看着那里即将发生的一切。 “误会,误会,如血大哥,小弟傅元宝,家父傅夫福乃是牟清华牟老板的至交好友,刚刚不知是如血大哥您在赶路,阻拦了您的去路,实在是小弟的过错,想必如血大哥您是有要是要办,小弟就不打扰您办事了,你们几个还不给如血大哥让路,傻杵着干嘛!快点让呀!”这傅家公子应变能力不可谓不快,一下子就从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变成了点头哈腰的三孙子难道这就是势力之人的必备技能?这种见势不对立马撤退同样是他们这种人的本能,边说着,边脚底抹油,准备从当铺旁边的小路溜走。 “喂,你,谁让你走的,敢骂我大哥,本小姐要挖了一那对招子下酒吃,还不快滚过来,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说话的是黑云山寨一伙人中唯一的女性,来走到了云如血身旁,厉声呵斥道,那声线虽然悦耳动听,可话的内容可让人不敢恭维。不过这声音我听起来还真有点耳熟,一时也想不起来。 这女子面同样面带煞气,使得原本美丽的面容一下子就大打折扣,而她站在云如血身旁,身后那十人如随从般的恭谨的站在他们身后。她的左胸上同样有黑云纹,而且黑云下方也有个图案,是个银色的十字星。 “这位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跟小的说一声,小的保管替您办得妥妥的。”这傅元宝原本的打算开溜,可还是被叫住了只得回身过去,来到了那女子跟前低三下四,一脸赔笑的献媚道。 “还是我来问吧!”正待这女子准备继续发飙时,却被云如血制止住了。还别说,这云如血对外人那是狠辣异常,可对眼前这女子却出奇的和蔼。 “既然是认识牟老板,我也不难为你,血七,把东西给他看,看他见过。”云如血一点也没将这傅元宝放在眼里,只是吩咐身后的人到。 “见过他吗?不久前才从这里经过的,要是知情不报,你知道后果的。”那十人中走出一人,手拿一张羊皮卷就来到了傅公子面前也不开口,只是将羊皮卷摊开在他面前。云如血的森然的声音从这叫血七的人身后传出,吓得傅元宝的肥脸上淌下一大串汗珠,瞪大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羊皮纸。 “没见过,不过如血大哥您放心,小弟我在这镇龙乡中也算小有名气,手底下也有不少家丁,您尽管放心,不出三天,保证将他找出来,送到如血大哥面前。”这傅元宝擦了擦脸上的汗,硬着头皮信誓旦旦的说着。 “不行,必须今天就要找到”那女子气急败坏的说道,显然,她对于这事是很没耐心的。 “好了,不闹了。我就等你这句话,去办吧!不过,你可得给我留下,叫你手下人去办,血一,把人傅公子给我带走,血五将画像分给这傅公子的家丁,今天之内,找到此人,否则的话”云如血先是扭头柔声的对着身侧女子说道,随后继续吩咐身后的手下。这云如血看似粗犷,可心思也是如此缜密,还真与他的外表不符。当然了,虽然他名声在外,也要的立一下威,虽然当他说完“否则的话”时,只见云如血的手背一震,一道血红色的残影划过傅元宝面前,劲风吹得傅元宝脸上的肥肉都往一边抖动着,连同他的平顶帽都飞了起来,吓得他身体不住的哆嗦,双腿如筛糠般的打着颤。 随着那道血红色的残影消失,云如血的手臂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腰后。“咔嚓”一声,远在五米外的一个卖面人儿的小摊竟然凭空冲中间切成了两半。随后“轰”的被炸裂开来,飞溅的木屑四处飞散,刮伤了傅元宝身后的数名家丁,这声势,竟然比安乐村的虎王还要更加的猛烈。还好这摊主看见云如血一行人早就躲得远远的,要不然必死无疑。 我看着这一幕也是震惊无比,这是刀气,如此凝练又具破坏性的气劲,远隔五米都能击中目标,那出手动作同样的快得无法想象,难怪成为盘龙山脉的三强之一,这嗜血狂刀果然名不虚传。 “看见了吗?还有什么异议?没有就赶紧给老子找!”云如血看着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的傅元宝,冲着接过画像,依然动也不动的家丁骤然间呵斥道。 其实这几个家丁早就被这场面吓住了,要不是有点武学底子,估计也和傅元宝一样瘫在地上,毕竟他们可是触怒了这煞星的人。不顾听到云如血的呵斥,他们反而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他们是要赶紧那这是办好,办好了就会没事。所以这八人如获大赦般的拿着一幅画像分散开来,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兄,兄弟见过这人吗?”其中一个家丁见我立在街道旁没有动,径直的跑了过来,举着画像喘着粗气问道。 我一看,这画像上画的是一个头发散乱,连眼睛都遮住的男子,脸也是脏兮兮的,看不清样貌,一身衣着更是破烂不堪,衣衫的边角都成了烂布条,还有不少残缺处,连内衬都露出来了,这完全个乞丐的模样。但我看到这幅画像后心中确实大惊,这不就是我吗? 第九十八章 被困镇龙 “没见过。”我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扭头就往出乡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问我话的傅家家丁也没觉出异常,继续问下一个人去了。 “废物就是废物,要是这样问有用的话还要他们这些人做什么?大哥,咱们直接去找那傅员外吧!不是说他在这镇龙乡挺有办法的吗?他儿子的命在咱们手里,不信他不乖乖按咱们说的办。那混账东西不仅杀了我心爱的小黑,还带着那东西逃了,想想我都觉得恨得牙痒痒,巴不得现在就将他找到,用咱们山寨的十八种酷刑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不是他是轮回者,早该杀了他得到咱们想要的,也不至于让我心爱的小黑惨死。”那女子咬牙切齿的的说着,仿佛与要找的人有不共戴天的血仇一样。 “好了,咱们走吧!先去傅府,想那傅员外知道分寸的,咱们的人还在外面守着,那人不可能从这镇龙乡离开的,咱们只需要找到他就行,等安排完乡中的搜索就到外面与他们汇合。对了,血二,去告诉那周永安,如果他敢从中作梗,别怪我刀下无情。”云如血先是对身边的女子说道,随后又吩咐了一名手下乡卫处警告。 当然,他们的这些对话与部署都是在我离开之后,我自然是不知晓,此刻我正快步的走在街道上,看着不远处那一面写着“镇龙乡”的牌坊,心想,只要出去了,就让他们自己在这里慢慢的找吧!还好我之前换了崭新的衣衫,清理干净身上的污垢,发髻也束好,与那落魄的乞丐模样有天壤之别。仅凭那画像上的样子,相信没人能认出我来。 不过这黑云山寨的人找我做什么,还那么大的阵势,那女子的声音的确在哪儿听到过。对了,从回龙村出来,在树林中被一伙陌生人袭击,当时那些人显然是冲着秘笈来的,他们口中提到的大小姐,最后那咆哮着要杀我的女声,不正是这女子的声音吗?当时我情形十分紧急,我连对方的衣着都看不清楚,一直在逃命,现在回想起来,难道那伙人还真有可能就是这黑云山寨的人。那一切都说得通了,黑云山寨与回龙村势如水火,要抢夺他们的秘笈也实属正常,可关键在于,黑云山寨的人是怎么知道秘笈在我身上的。 没想到我得了这秘笈却莫名其妙的卷入了这是非之中,还真是麻烦。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当是为自己的极限突破做准备吧!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变得更强,这样才在那云如血手中走上几个回合,要是现在,一招就被制服了,连反抗能力都没有。想到这里,我加快脚步从那牌坊之下穿过,正准备向着大片的梯田走去。 “驾,啪,驾,啪”一辆马车从我身边疾驰而过,那赶车人手中挥舞着马鞭抽打着马匹的屁股,这匹马四蹄翻飞“格的格的”的踏在青石路上,沿着一条官道向前飞驰。我只看到那马车后微微扬起的布帘隐约写着“驿站”两个字,让我一下高兴起来。 我怎么没想到呢?这驿站的马车正是来往两地的一种最常见的交通规矩,在镇级以上城市中才会有奇门遁甲阵(新手村除外),且遁甲阵还只能通往临近的城市。还有一个苛刻的条件就是,只能上级城市传送到下级城市或平级传送,要是从下级城市到上级城市,就只能用其他方式了。像镇龙乡这样的边缘乡村,是不可能建立起奇门遁甲阵的。你可以选择步行,但那耗时过长,而且路上也不安全,而这驿站的马车可就成了最方便实用的交通工具,就和沟通交流的鸽舍信鸽一样。 “驭”正当我准备回身进乡去找驿站事,跑了没多远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马夫用力的勒住缰绳,连马屁的双蹄都拉得离地而起,而马头更是被拉得高高仰起,“哼哼哼”的高亢马嘶声伴随着车轮在地上摩擦声交织在一起。 “前方何人在这官道上设路障,难道就不怕官府的人问责吗?”那马夫愤愤的说着,显然他也被这莫名其面出现的路障给吓得不轻。 “黑云山寨办事,少给爷爷我废话,让车上的人都下来,挨个儿让让爷爷我好好瞧瞧。要是不从,那只好尝尝你爷爷我的震天锤的滋味了。”那路障后站着六人,领头一人生得虎背熊腰,满脸虬髯连呵斥声都粗声粗气的。只见他将抗在肩上的大锤抡圆了就往地上一砸,“轰”的一声,那官道上的青石路面生生的被砸出了一个脸盆大笑的大坑,惊得马匹再次提着双蹄嘶鸣起来。 这次那马夫直接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先前他被吓得不轻,所以才在没看清来人的时候不忿的说着。现在听到拦路人竟然是黑云山寨的人,那六人衣衫虽然并非统一制式,可那胸前的黑云纹可是实实在在的。再加上那一锤的威势,这可把他吓得魂不附体,手一松缰绳,就摔了下去,也不言语,只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在不远处的我,本想上前看看和马车为何而停,说不定运气好,还能赶上这辆马车。可看到那拦路人自报家门后,我便扭头往官道旁的田坎上走去,装作要去劳作的样子。 “车上的人都给爷爷我滚下来,想吃锤子的就呆里面吧!等下你爷爷我连人带车统统给砸个稀巴烂。”虬髯大汉收回大锤抗在肩上,也不理会那车夫,只是扯着嗓子喊道。 马车的布帘掀开,从里面下来五人,这五人中四人都一脸苍白,只能紧张的低头看着地面。唯有一人,毫无惧色,饶有兴趣的看着虬髯大汉。 “把头都抬起来,难道还要爷爷我亲自动手吗?”虬髯大汉不悦道。 那四人立马抬起都,惊恐的看着这虬髯大汉。这虬髯大汉身后的手下上前来到他身侧,双手一分,将一张画像摊开来,而虬髯大汉低头看了看这画像,随后抬头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再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突然眼前一亮,好像发现了什么。 四人中两人农夫打扮四五十岁,两人哆嗦着,并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但另两人却不一样,这两人,一人是儒生打扮模样清秀,怀中正抱着一美貌女子,两人依偎在一起神情同样惊恐。虽然他们知道这里是官道而且就在镇龙乡门口,可这黑云山寨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他们可不会怕官府的。 “哎哟!好标致的小娘子,哥儿几个,反正咱们守在这儿也挺无聊的,要不开开荤。嘿嘿嘿!”虬髯大汉色眯眯的看着那儒生怀中的女子,冲着身后的手下喊道,丝毫没有将那护着女子的儒生放在眼里,只是邪邪的笑着。 “大哥说的极是,在山寨呆久了,好久没碰荤腥了,今天接着大哥的威风,咱也乐呵乐呵。”虬髯大汉身后的一尖嘴猴腮的小个子同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女子,看着他蠕动的喉结,显然是正在咽口水。 “大哥,正事要紧,大少爷一会儿就会出来。”另一个,国字脸,身材不比虬髯大汉弱多少的魁梧青年忙出言提醒道。 “他娘的,真无趣。”被那魁梧青年一提醒,虬髯大汉一怔,便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眼睛也从那女子的眼睛也离开,看向了那最后一人。 最后这人从一开始就不像其他人那样惊恐,好似有恃无恐,当虬髯大汉的目光看向他时,他同样看向了这虬髯大汉,两人的目光一对。 “他娘的,敢瞪你爷爷我,今天非要将你这脑袋砸个稀巴烂。”虬髯大汉本就一肚子邪火,先前想快活快活却不得不强压下来,毕竟正是要紧,他也是个知情重的人,否则也不会被云如血派来守住官道。可眼前这看似瘦弱穿着青色长衫的青年却一点不畏惧他,还敢就这样与他对视,这完全是挑战他的权威。所以他就像一个炸药桶一样爆发了,大骂的同时,扛着大锤的肩头一抖,大锤就被他的双手紧紧的握住,双脚一蹬,抡起的大锤就飞身砸向了青衫青年。 青衫青年嘴角一斜,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只见他双手按在腰间,面对这飞扑而来的虬髯大汉怡然不惧,任凭那咧咧劲风吹得他的衣衫在空中飞舞。突然,他两手一前一后的向那虬髯大汉一指,两道寒光从他的手中飞速射向了虬髯大汉,紧跟着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轰轰”两声,第一声是虬髯大汉身体重重的摔在了离青衫青年不足一米的地上,两只手臂上各自多了出一个血洞,而第二声就是他的大锤落地声。看到这一幕,从马车上下来的四人惊呼着躲到了马车后,车夫更是连滚带爬的翻到了官道旁的田坎里。反观黑云山寨这边的人,看见虬髯大汉瞬间就被击倒,纷纷抽出武器四散开来,朝着这青衫青年谨慎的靠了过去。 “擦,真气见底啦!看来只能发两次,各位不用送,你爷爷的爷爷我先走一步。哈哈!”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先前还一副武林高手模样的青衫青年,脚底抹油,一溜烟儿的往镇龙乡方向跑去,只留下在地上哀嚎的虬髯大汉和向他靠来的五人愣在那里,显然是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我在官道旁的田坎下看着这一幕还真是有趣之极,听那青衫青年的口气,显然是个玩家,他那招却着实厉害,应该是暗器一类的。但显然出手次数有限,所以就只有溜之大吉了。 “大哥,没事吧!”那魁梧青年快步上前,扶起了还在地上哼哼的虬髯大汉。 “啊,嘶,能,能没事吗?快去通知三当家,请他派点人过来,反正这面都被咱们封锁了,只许进不许出,量画像上的人也逃不出去。不过先前那人,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他,我要将他碎尸万段。啊!”虬髯大汉咧着嘴吩咐道,说完后大叫起来,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 他的话我也听得真切,同时也暗暗心惊,看来这镇龙乡外已经被黑云山寨封锁了,那云如血也是有备而来,这黑云山寨还真是为了得到这秘笈,不惜一切代价呀! 我也没再过多的停留,顺着田坎就从新上到青石路上,准备先回镇龙乡再作打算。 第九十九章 问柳寻花 再次回到镇龙乡中,此时的街道冷清了许多,三三两两的人快步的走在街道上,而穿着那傅家家丁衣服的数人正领着一群地痞模样的青年挨个儿敲着居民的房门。那木质的们被敲得是“咚咚”作响,有人开门还好,这伙人直接进去搜查一番,没发现便离开,但要是没人开门,他们就硬闯进去,也不管那些地方能不能藏人,把屋内弄个顶儿朝天后才继续下一家的搜查。当然,这些傅家的人自然只能去搜查普通人家,大门大户的他们可不敢如此放肆。 看到这一幕,我不得不谨慎行事,虽然现在的我与画像上的样子差别很大,但也难保被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这可是苍穹世界,一切皆有可能。我拐进一条小巷,准备先回到巴老伯那儿再作打算,巴老伯不是救过牟清华的命吗?说不定这牟清华能帮助我离开这镇龙乡。 这巴蜀小巷的特点就是狭窄冗长还七拐八扭,我也只能凭感觉走了半天,也没找到巴老伯所居住的院子。可赶巧,正好看见那黄秀才挑着担子悠闲的朝我走来。 “黄大叔,好呀!我跟你打听个事。”我想都没想就上前招呼着黄秀才。 “你是?”黄秀才本就郁闷,他本就不乐意替人看鱼摊,可现在街上的人被黑云山寨的人一闹,生意都没得做,他就赶紧收了摊好回家。可突然一个少年对着他打招呼,看样子和自己还挺熟的,但他仔细看了看对方,虽然有些眼熟,而且声音似乎也在哪儿听过,却又想不起,所以他放下了担子和我说道。 而我看着黄秀才疑惑的表情突然心中一惊,要说这镇龙乡有谁能认出以前那打扮的我,这黄秀才绝对算得上一个,我这样贸然的和他打招呼,真的差点就暴露自己了。不过还好,我现在的模样显然他没认出来,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哦,我是常在巴老伯的茶棚喝茶的客人,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我可是经常看到你来那鱼摊的。这不,今天他的茶棚没开,我就问问他是不是生病了,我也好去探望探望他,就是不知道巴老伯家住哪儿,这不是就像跟您打听打听吗?”我先是一愣,只能用一个拉长音的“哦”字来让我有足够的思考时间,随后灵机一动,刻意压低了声线将想好的话给说了出来。这茶棚本就人来人往,人口流动性相当之大,我这样说,也不会有什么纰漏,我还不相信这黄秀才能记住去巴老伯那儿喝茶的每一个人。 “是这样呀!那你算是问对人了,老巴茶棚来了熟人,就收摊回家了。不过就在刚才,我收摊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他,就顺便问了句,他说他去春风阁找牟老板了,看他很着急的样子,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事,非得去找牟老板不可。”黄秀才一副恍然的表情,显然也没怀疑,就将巴老伯的行踪告诉了我。 “这牟老板可就是那牟清华牟老板呢?”为了确认清楚,我再次问了一句。 “镇龙乡中能叫牟老板的还有其他人吗?自然是牟清华牟老板。”黄秀才一副万分敬仰的表情,显然是对这牟老板十分敬佩。 “多谢黄大叔告知,既然知道巴老伯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这就回家,明天再去喝他的茶,告辞。”我也不想再过多的停留,毕竟在一个很可能暴露你身份的人面前久待,不是明智之举,所以就谢过黄秀才,快步的从小巷中拐角处走了进去,留下了黄秀才一人在哪儿也不知在嘀咕什么。 这春风阁我是知道在哪儿,今早从江北过来的时候,万里河南岸上有座七层楼高的红色建筑,那是这镇龙乡最高最大的楼了,只要在空旷地带,远远就能看到那座楼。我出了小巷,就朝着那鹤立鸡群的华美楼阁走去。 春风阁外,人来人往,丝毫没有受到黑云山寨的人的打扰。阁中一二两层是酒楼,第一层是大厅,一般普通客人吃喝的地方。第二层是雅间,这就是有钱有地位的人才能上用得上的。而三四两层就是艺馆,说是艺馆,可镇龙乡的人都知道,就是青楼而已。第三层当然是卖春之地,第四层则是专门用来招待高雅之士或重要客人的地方,里面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环肥燕瘦也各有不同。第五层则是客栈,但此客栈非彼客栈,住的也都是在镇龙乡中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他们有的需要一个私人空间,到底里面有什么,要做什么连牟老板都不会过问的。第六层是一个会客厅,算是牟老板处理大小事物的地方,一般来找牟老板的人,都会直接来到这第六层来。而第七层,只有牟老板能进去,那是他最私人的地方,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 此时,巴老伯正在六楼与一个四十开外,身着红底金纹长袍的中年人对视着。他们都坐在红木椅子上,这中年人皱着眉头,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颇有些气势。 “老巴,你真的要走?”中年人先开口打破了原有的平静,他本想在说些什么,却被巴老伯抢过话来,打断了。 “清华,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我这次来,只是想和你道个别,多谢你那么多年来对我的照拂,我这一走,怕是永别了,哈哈,不过正合我意,放下一切,一身轻松。”巴老伯冲着中年人摆了摆手,斩钉截铁的说着,紧接着开怀的笑了起来,好似卸下重担般的开心。 “哎,真羡慕你呀!选择了放下,可我却放不下。所以,必须向前,一刻也不能停,我怕我停下来,我就不再是我了。”要是其他人敢打断中年人的话,估计是不会又好下场的,不过巴老伯是个例外。中年人正是牟清华,他此时双手十指正有节奏的敲击着身前红木桌面,似乎有些焦躁。 “这里的人只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却不知道咱们的真正关系,既然你选择放下,我也不拦你,找个好地方,好好享受生活吧!毕竟你年纪也大了,不该再趟这趟浑水了。”牟清华霍然起身,过身去背对着巴老伯,看着窗外奔流不息的万里河。 “那我走了,临走时我再给你一样东西,这是火雷子的制作配方,这也是我最后帮你做的一件事,希望你能善用它。”巴老伯也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羊皮放在了红木桌上。 “我让寻花送你出去吧!听说黑云山寨的那小子封了镇龙乡的路,要找一个人,还真是难得呀!你这一路想来也不会太平,有寻花送你,我就放心了。忠信大师,一路走好。”牟清华回身看着巴老伯,随后低头对着他镇重其事的抱拳一礼,紧接着就听到了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越来越远,“咚咚”的下楼声后便没了声响。 “别让寻花送我了,我自有办法。”巴老伯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接着就再没了动静。 牟清华这才抬起头,放下双拳,双手撑在桌上,看向巴老伯消失的地方,眼中微微泛红。不过很快,他就将视线停在了桌上的羊皮上,伸出一手将那折好的羊皮打开,看了起来。 春风阁四楼,悠扬的古琴声从一个房间中传出,那婉转动听的旋律如雨后黄鹂的鸣叫般清脆,让人听了心儿都醉了。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琴姑娘的人,哦不,是曲子将柳某给深深的迷住,不能自拔了。”一曲弹罢,余音缭绕,过了许久,从房中传出一男子的说话声,同时也想起了“啪啪”的鼓掌声。 “柳公子说笑了,无双蒲柳之姿,哪能当得起如此抬爱。”说话之人是个女子,她的声音就好像刚才的琴声一样清脆动人。 第一百章 飞花弄云 “琴姑娘说得极是,蒲柳蒲柳,不正好就是说的柳某吗?看来柳某与琴姑娘还真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呀!不知柳某可否称琴姑娘无双,无双也别那么见外,叫我寻花好了,这样叫起来才不显生分。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蒲柳盼兮亦弄花。说的正是人生这大好的光景,可不能虚度,蒲柳亦能弄花。无双,不如咱们去那万里河畔,享受那和煦的阳光与清新的河风可好,而且还能与无双畅游那九曲回肠的渝水,也给寻花一睹芳容的机会。”房间之内,一身材修长,风度翩翩的手持一把折扇,三十多岁的白衫男子正对着那两手搭在古琴上的面带素白轻纱的女子饱含深情的说道。 “咚咚咚”正待那女子准备开口说话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将原本渲染的气氛瞬间就给打破。 “请进”蒙面女子看向了门口,随即就请门外之人进来,这里毕竟是她的居所,自然是由她说了算。 “嘎吱”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小厮,先是对着琴无双问了声好,随后快步走到了柳寻花跟前恭敬一礼。 “柳公子,我们老爷有重要的事请您帮忙,老爷正在六楼等候,还请得劳您大驾,上楼一叙,请。”那小厮在柳寻花面前低头抱拳,等说完这番话后,侧身让出前方得路,并伸出一只手轻挥向了门口作为引路之用。 “知道了,你且下去吧!我与无双道个别,一会儿就来。”柳寻花沉吟了一下,便开口道,从他的样子来看,也看不出被搅了兴致的不满表情。 “是”那小厮也不多话,转身就向走出了门外,顺带还识趣的将房门给关上。 “哎!无双,真是遗憾,牟老爷子找我有事,不是大事他是不会找我的,可惜了这次与无双你畅游渝水的大好机会了。”柳寻花上前几步,将双手撑在摆放古琴的几案另一端,与琴无双对视着,随后一脸沮丧的说着,眼神中满是不舍。 “柳公子无须致歉,无双其实并未有出游的想法,只想在这河畔高楼抚琴自赏罢了。不过,无双倒是很钦佩那些行侠仗义的真豪杰,男儿志在四方,立于世当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只可惜无双乃是女儿之身,不能像男人那样长荡四方,只能在此拂袖弹曲,虚度光阴了。”琴无双那清脆的声音回到在房间内,话语中饱含了深深的寂寥之意,听得柳寻花也不免感慨万分。 “无双,你且好生休息,寻花自会替你完成这个心愿,这就告辞。”柳寻花看着琴无双那哀怨的眼神,整个人都沉醉其中,不过一下就醒悟过来,对着她微微施了一礼,便朝着大门走去。 对于柳寻花这突然离去的反常举动,琴无双也不在意,等到他出门后,那小厮再次将房门关上,她才起身,莲步轻移,来到了窗边看着远处的万里河发怔。 而柳寻花并未上六楼去见牟清华,而是直接下楼出了春风阁,正准备朝着连接江南江北的那座木桥而去。可刚一出门,迎面就撞过来一人,不过柳寻花自然是不可能被这样撞到,他整个身体向后一仰,就避过了那人,可他双脚却依然稳稳的站在原地没动。他的这个闪避可诡异之极,身体直挺挺的与地面形成了一个近四十五度的斜角,却并未摔倒,还未动的双脚还将迎面而来之人给绊倒在地,正好摔倒在地春风阁大门的门槛前,吓得周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揽客姑娘们惊叫不已。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为师教你的功夫,你都练到了这恶狗吃屎上了吗?”柳寻花躲过来人后,真个身体又自然的直立起来,只是瞥了一眼摔倒之人,就不满的说道,这与他那谦谦君子,风流倜傥的形象反差极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呜,噗噗噗,师父,是您呀!后边有人追杀我,您可要救救徒儿呀!我可是您唯一的徒儿,唯一的。”那摔倒之人也没起身,捂着嘴将口中的灰吐了出来,身子一扭,就抱住了柳寻花的大腿,可怜兮兮的说道。 “起来说话,这样子,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呀!”柳寻花将手中收拢的折扇从自己徒弟的腋下横插到他的胸前,往上一提,原本抱着他大腿,坐地上没起来的青年“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原本打算去阆中重镇却被黑云山寨的人拦住去路,伤了对方领头后跑掉的青衫青年。不过这青衫少年衣服狼狈的模样,看来是遇到了极大的麻烦。 “师父,黑云山寨的人在追杀我,我要进春风阁躲躲,这里就交给师父您老人家了!嘻嘻!”青衫少年看到了自己的师父心中大定,正准备脚底抹油,躲进春风阁,将这烂摊子丢个他师父处理,可柳寻花显然没有那么轻易就放过他。 “给我过来,说说,怎么回事,你不是去阆中了吗?怎么又得罪了黑云山寨的人。”柳寻花一把就提住了青年的后衣领,拉到了自己身前开口询问道。 “事情很简单,我要去阆中,可黑云山寨的人封了路,我就和他们打起来,我伤了他们好些人,可他们人多势众,你徒儿我寡不敌众,只能逃回来了。师父,您老人家要替徒儿做主呀!决不能放过他们。”青年这表述能力还真是虚实相间,让人很难不信,毕竟作为一个玩家,他编故事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让你平时好好练功,几个小喽喽都对付不了,你只要练好了我传你的内功心法与手法,不是云如血亲临,那些小喽喽你想打多少打多少,还需要跑?”柳寻花没好气的看着这徒弟,心想,咱们就收了这样的徒弟,当初看他样貌清秀,谈吐不凡,气质也是温文尔雅,像极了自己青年时期。所以才收为徒弟,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表象,这徒弟资质是不错,可就是玩心太重,也不好好练功,没事就在这春风阁中瞎转悠,捉弄这个,调息那个的,让他头疼不已。 这次好不容易说想去趟阆中,在哪儿历练历练,可还没出门,就又狼狈的跑回来了。其实先前在四楼的琴无双房间中,他还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可突然牟清华传音入密给他,告诉了他黑云山寨的云如血来了,让他出门送一个重要人物安全出乡,他才匆匆离去的。没想到他的徒弟竟然也被这黑云山寨的人给堵住了,这让他有些恼怒,在训斥徒弟的同时,也想给这黑云山寨一个教训。 “师父,您交给我的内功太不顶用了,我就射了两发,真气就耗空了,害得我不得不逃命,您老人家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什么的,就是那种吃一粒就长百八十年功力那种,您徒儿我也也不嫌多,给个三五十粒就够了,也省得您为徒儿操心不是,要是出门想今天这样,被人追得连滚带爬的跑回来,我被欺负事小,可弱了您的面子就事大了,您说是不?”青年先是抱怨着,随后眼神一亮,对着柳寻花扮起可爱来,目的自然是想得好处。 “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柳寻花正准备接着训斥他这个不成器的徒弟时,不远处十几名胸前印有黑云纹的男子杀气腾腾的就冲到了春风阁门前,其中一人双手缠着白布,殷虹的鲜血都从里面渗了出来,使得原本雪白的布料上由里到外,由深到浅的扩散出血红色来。这人正是被青年所伤的虬髯大汉。 “小兔崽子,呼,呼,给你爷爷我滚过来,呼,洗干净脖子让你爷爷我好好剁一剁,呼,呼,呼,你以为能跑得出咱们黑云山寨的手心吗?”那虬髯大汉面色铁青,怒斥着躲在柳寻花身后的青年,其间还喘了好几口气,看着虬髯大汉浓密的胡须中苍白的嘴唇就知道他失血过多,累得不轻。可依然阻止不了他想杀了这青年的决心,他是处理好伤口就一路追来,幸好遇上了正在搜寻的血三,在他的帮助下很快就来到了这春风阁。 “师父,您是我师父,他张口就是一个你爷爷我,你爷爷我的,这不是变相的占师父您便宜吗?这样的人着实该死。”青年刚开始还躲在柳寻花身后,后来一想,自己师父在此,还有什么可怕的,便大摇大摆的拍拍身上满是尘土的衣衫走了出来。当然,他听到那虬髯大汉的话时,还不忘扇扇风,点点火。 “你爷爷我就说了怎么啦?咱们黑云山寨办事,还怕你什么狗屁师父,咔,咚咚咚。”那虬髯大汉将气喘匀净了后,看到青年竟然大大咧咧的站了出来,还对着他身边的儒雅男子说着他该死的话,气得他破口就骂开了。可正当他骂到“什么狗屁师父”时,口中一阵剧痛,响起了骨裂的声音,随即眼睛一花,脑袋也向后一仰,整个身体都向后横飞出去,撞到了身后的两名同伴身上,三人躺在地上竟没再站起来。 “呱噪,黑云山寨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他们这群妄自尊大的人了。”柳寻花一点也没生气,只是轻摇的脑袋,表情颇为无奈的说道。 刚刚谁也没看到虬髯大汉时怎么中招的,而柳寻花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过他原本右手持扇,现在改成了左手持扇。当他说完话后也不等对方接话,一股劲风从他的右手一闪即逝,“咔咔”声连续响了七下,随后剩下的八人中有七人都摔倒在地,捂着膝盖哀嚎着,剩下那人一下被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翻滚的同伴不知所措。 “喂,你,还不放你们黑云山寨的联络信号吗?让云如血亲自来,你们这帮小喽喽别耽误我时间,我还有正事要办。”柳寻花很随意的从着惊呆了的小喽喽说道。 “师父,您果然是徒儿的偶像,我太崇拜您了,我对的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青年欣喜的对着柳寻花大夸特夸,还别说,他这嘴皮子还挺溜的。 “恩,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好词好词,徒儿,这才有为师的风范嘛!”柳寻花颇为满意的点点头,伸出右手对着自己的徒弟的肩头轻轻的拍了两下,以示赞许。 “啾,嘣”那被提醒后恢复过来的小喽喽下意识的从袖内掏出了一个小竹筒,一拉竹筒尾部的细线,一团淡蓝色的小光点冲天而起,在离地面二十多丈的空中炸开来。 一百零一章 强者之战 淡蓝色的小光点炸开后,璀璨的夺目的深蓝色荧光四溅开来,连蔚蓝的天空都被其光芒压了下去。镇龙乡街道上的百姓也听到了那刺耳的尖锐声响,纷纷抬头看向那发出声音的半空,随后就看到一朵美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可对于黑云山寨的人来说,却没时间去欣赏,乡中分散到各处寻人的他们立刻朝着那蓝光下方疾驰而去。 柳寻花也抬头眯着眼睛看着那空中的蓝光,他知道这就是黑云山寨的用来联络的特制响箭,也不说话,只是右手背再身后,左手将折好的纸扇“唰”一下打开,在胸前扇了扇,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一点也不担心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而柳寻花面前满地哀嚎的人看见了信号已发出,纷纷强忍着疼痛,聚到了那依然手持冒着青烟的竹筒呆立在那儿的人四周,他们的右腿膝盖的骨头被不知什么东西给敲碎了,全都一瘸一拐的咬着牙,凶狠的瞪着柳寻花。他们知道,这信号一发,不消片刻,他们的大少爷就能到,只要他一到,这小白脸儿就死定了,所以才有底气瞪柳寻花。 当然,也有例外,那虬髯大汉满嘴鲜血,躺在地上直哼哼,而他身下压着两个已被他撞晕过去的同伴,三人大老爷们儿就这样叠在一起,场面还颇为怪异。 这春风阁原本就是镇龙乡最繁华的地段,没一会儿街道上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看好戏的百姓。 当我来到春风阁所在的街道的时候,只能看见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比起先前经过那些空旷萧索的街道热闹太多了,看来想进春风阁找巴老伯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真是奇怪,这春风阁虽然生意极好,可也没好到连街道外都挤满了人吧,难道出了什么事?不管什么事,那么多人聚在一起都不是好事,这里人多眼杂,难免被人认出来,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再想其他办法进去。 我回身想离开春风阁外挤满人的街道,可就那么一会儿功夫,我身后又靠拢来一大群人,把我莫名其面的往里挤。后来的人显然是想进去看个究竟,毕竟站在后面什么也看不到,所以正卖力的挤着,转眼间,我就被动的成了这围观大军中的一员。 “都给老子滚开。”一声怒吼从人群后方传来,紧接着就听到了哀嚎声与撞击声,“咚咚咚”一阵猛烈的撞击将围观的人群被一道灰影生生的撞出了一条通道来,最倒霉的是最里层的几人,被那道灰影直接撞飞,摔到了对面春风阁的粗大柱子上,几人都喷出了几口鲜血来,吓得在门口招揽客人的小姐们惊叫着跑进了春风阁内。 “大少爷,是大少爷来了,太好了,大少爷来了。”那原本捂着伤腿的数人同时兴奋的怪叫起来。 那灰影从人群中撞出条路后,一扭头就看到了自己属下的惨况,当即圆眼一睁,杀气腾腾的看向了他们对面那悠闲的扇着扇子的俊美男子,这灰影自然就是云如血。 被撞开的路两侧,人们东倒西歪的人压人,人挤人,他们都是被一股巨力挤开的,而这时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黑云山寨其他人也顺着这条路来到了云如血身后,粗略看来也有三十多人,加上先前的十一人,足足有五十人。这五十人可不是如意坊的打手或是傅家的家丁,而是过着刀口上舔血日子的狠人。 “血三,怎么回事?你们放响箭,是不是找到那人了?”云如血收回了目光,看着整捂着膝盖的血三问道。 “回禀大少爷,要找的人还没找到,可遇到了个不开眼的家伙,伤了彪子,咱们一路追到这里,那人的师父出来,二话不说,就将咱们的人全打伤,小强不得已才放了响箭,属下相信,眼前这师徒二人,可能就和咱们要找的人有关,只要抓住他们,好好拷问,相信会得到咱们想要的消息的。”血三虽然疼得咧着嘴,但还是很快将这件事的来龙脉说清楚了,当然,这所谓的说清楚是站在他的角度去说的而已。 “哦?报了黑云山寨的名了没?”云如血浓眉一竖,瞪着血三问道。 “回,回禀大少爷,已经报了,可对方似乎根本没将咱们黑云山寨放在眼里,依然将咱们的人打伤,还说教训的就是咱们黑云山寨的人。”血三被云如血一蹬,心中不免有些发虚,这是下意识的动作,没有什么缘由的。 其实按平时云如血的性子,是不可能说那么多的,对方伤了他的人,他二话不说就将那人给砍了,可眼前受伤之人如此之多,对方只有两人,而且血三本身不弱,依然是这样的结局,不得不让他谨慎起来,要知道嗜血狂刀可不是没脑子的莽夫。 “好,很好,好得很,我不管你是谁,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黑云山寨的厉害。”在得知了对方竟然是故意要找他们黑云山寨的麻烦,云如血当即又怒,只见他身形一个前冲,一道残影掠过,随后红芒一闪,直直的冲向了从一开始就含笑看着他的俊美男子。虽然知道对方可能不弱,但他云如血同样自信,这也是他狂刀的狂字由来。 “给我回去。”柳寻花左手依然扇着扇子,可右手已经按到了自己的腰间,只见他右手只一抖,同样的残影闪过,他的右手从新按到了腰间,可一道黑影瞬间就装上了云如血带出的那道红芒。 “当,咔”先是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随后有什么破裂开的声音响起。而云如血被这黑影一阻,身形停顿了下来,随即向后掠出十多步,回到了刚才的位置,手持血红战刀,神情颇为谨慎的重新打量起这俊美男子。 而在刚才撞击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裂成两半的核桃。 “还是师父厉害,一招就逼退了那什么嗜血狂刀,哦,对了这次我师父用核桃打你们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那口出狂言骂我师父的人,也是被我师父一核桃下去,把嘴砸得个稀巴烂,顺便让他吃吃核桃补补脑,不过,哎,效果还真不明显,黑云山寨的人呀!真是狂妄自大得没边儿了。”柳寻花身后的青衫青年见到云如血退走,当即心情大好,打趣起他来,连带着整个黑云山寨都被他奚落了。 “问柳寻花?你是南安县的柳寻花?你怎么会在这儿?”云如血看到对方手持的折扇一上一下的慢慢扇着,那折扇一面画着一株翠柳,另一面画着一朵艳丽的红花,再加上对方这一手暗器绝技,顿时让他想到了一人,所以惊讶的叫了出来。 一百零二章 凶狠残暴 “没想到柳某之名连黑云山寨的二当家嗜血狂刀云如血都知道,真是荣幸之至。”与云如血的惊讶不同,柳寻花依然表情淡然,当听到云如血认出他后,眉毛一挑,左手一握就将折扇合拢,按在腰间的右手也同时抬起,就这样握着纸扇抱拳一礼,神情说不出的儒雅潇洒。 “好,怪不得你不将我黑云山寨放在眼里,原来是南安四奇中的问柳寻花,好得很,我倒要见识见识能名传南安县的柳寻花当地有多厉害。血一,带上所有的人,退出镇龙乡,让老三好好守住,别让那人趁乱逃走。记住,一只苍蝇也别放出去,去吧!”云如血经过了先前的惊愕后,立刻回过神来,颇为兴奋的冲着柳寻花说道。显然,对于狂暴尚武的云如血来说,能与南安县的高手交手,想想都让他热血沸腾。不过他也不是不懂分寸的人,在兴奋之余,还不忘吩咐手下做事,毕竟他们这次来镇龙乡的目的是必须完成的,那才是重中之重。 “是,大少爷,您请小心。对了,大小姐她似乎并未前来,是不是大少爷您已有吩咐?”血一恭谨的抱拳回答道,可看看向身后之人事,并未发现他们的大小姐,也就是先前站在云如血身旁的女子,所以这才问道。 “什么?星儿没和你们一起吗?血煞卫除血三外,其余所有人都去找星儿,其他人都去与老三汇合,等我将我们黑云山寨的名号打响到整个南安县再说,快去吧!”云如血在认出柳寻花后虽惊却没有一丝慌乱,可现在听闻血一的话后,他回身看向了那一群手下,果然,不见那女子的身影,当即大急道。 “是!”血一躬身抱拳,随后转身命人将那受伤的十数人扶好后就准备外走,可这春风阁街道全都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先前被云如血生生撕开的口子早就又挤满了人,血一等人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抽出武器就准备杀出一条路来,吓得那方的围观之人纷纷向一旁躲去。可人实在是太多,人们相互推搡着想挤过去,但刚一挤过去又被更大的力量弹了回来,毕竟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密集了。虽然一条通道正在被缓缓的打开,可显然人群太过散乱,不足以让黑云山寨的人通过。 “你们这群不知死活得东西,真当老子是街上的耍猴的,让你们看猴戏吗?都给我死开。”云如血在得知那女子并未聚集而来,心中本就着急,看到这围观之人的阻挡更是气急,当即就怒喝道,随后手中血刀一提,朝着三丈之外,那正缓慢分开的人群悍然一劈。 血刀的空气中发出了“嗡嗡”的轻鸣,划出了一道血红色的弧线,最后停在了离地面只有三寸的地方。 “呼”可强大的气劲并未因为血刀的停止而由丝毫停顿,人群中的人们,似乎都看到了空气被那劈出的刀气渲染成了血红色,那刀锋中所带的刀气将空气都切成了两半,毫不犹豫的袭向了人群。 “啊啊啊”惨叫声不绝于耳,云如血这一招,竟然将三丈外的人群再次劈开三丈有余,人群中爆起一团血雾。最前排一人被这刀气劈个正着,从头顶到裆下分成了两半,血浆飞溅,随后这两半身体左右一错,倒在了地上,跟着倒地的还有不少红的黄的白的,血腥之气迅速弥漫开来。而后方同样也不少人被劈得断手断脚,残肢乱飞,正倒在地上抱着伤处惨叫哀嚎。刀气所过之处,如血色地狱般,场面煞是恐怖。只有更远处的几人被所剩无几的刀气给劈飞到一旁,吐出几口鲜血。而除了那些到地哀嚎的人,整个围观的人都被这场面给震住了,全都呆在当场。 “哎呀妈呀!快跑呀!我可不想等六个小时再上。”人群中不少人都被这血腥的场面惊呆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突然想起,随后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外围的人们转身就跑,那感觉恨不得多长几条腿。而里面的人全都回身用力往外挤,那争先恐后的场面也甚是壮观,无数只手在往前扒拉着想拔开前方的人挤过去。当然也有不幸中的大幸的人,那刀气旁的十几人虽然逃过了一劫,可看着这血腥场面纷纷都佝偻着身子狂吐起来。但当他们看到疯跑的人群时,又强忍着胃部的痉挛捂着嘴往外逃命,这些人还是有明显的优势的,毕竟被劈出的血路正好让给他们创造的逃跑的条件,只有极个别人被吓得双脚一软,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我所在的人群本就是在外围,哄跑的人群将我往外面带,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之气在外围的我都能闻到,也看到了那惊人的一刀,没想到这云如血这么强,之前在傅元宝面前施展的那道,看来是他有所保留的表现。那同为盘龙山脉三强的涂安乐又得有多强,看来上次潜龙滩,涂大哥根本没有发力,想想也是,又不是生死相搏,涂大哥完全是教导我,自然是留手不少,看来还是我太弱了。 正在我随着人群往外走的时候,手腕突然一紧,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抓住了,我当即心中大惊。糟糕,难道被黑云山寨的人发现了。 “玄小兄弟,是我,跟我走。”吵杂的人群中,一个声音出现在我耳边,这是巴老伯的声音,我望向四周人头攒动,可巴老伯的声音就在我耳畔响起,没有丝毫征兆,这是怎么回事? “别看了,这是传音入密,捉着你手的人是我,快点跟我走,迟了就来不及了。”巴老伯的声音再次响起,紧跟着我被抓着的手腕被用力一拉,整个身体就被带着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突然,我后方又是一阵惨叫,我回头一看,是那黑云山寨的人正往外赶,可前方也不少没有及时散去的围观之人阻挡,这伙人就抽出武器杀向了这些敢于阻挡他们的人。 “嗜血狂刀果然名不虚传,虽然柳某也不喜被旁人如此围观,可也做不到这么心狠手辣,看来今天的确要好好领教一下黑云山寨的本事。”柳寻花看着那被屠杀的百姓眉头一皱,再看向那黑云山寨的众人驱赶着前方的百姓心中不免有些恼怒,这云如血动不动就杀人,当真是凶狠残暴。 一百零三章 逃出之法 惨叫声,呼救声从春风阁一直蔓延开去,围观百姓疯狂逃窜着,人流如决堤的洪水般的涌向了大街小巷。那黑云山寨的人一部分扶着受伤的同伴,一部分正凶悍的砍杀着前方阻拦之人。 不过黑云山寨的人并未去砍杀那些从街道侧面的小路逃跑的人,而是一直沿着主街道快步行径,他们的步伐自然是比普通百姓快得多,特别是如此拥挤的场面。没一会儿,他们所过的十几丈的街道就有三十几人躺在了血泊之中,这场面比起在安乐村中黑石丘陵的人狼之战虽然规模没那么大,可血腥之处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同类的屠杀。 直到人们发现自己在主街道逃跑才是最危险时,全都往左右两旁的小路上逃,没有小路可逃的就直接撞向两侧门户紧闭的木屋,主街道没一会儿就空无一人,只留下一片狼藉。 而黑云山寨的人看到自己的杰作纷纷怪叫着,也没再去追砍百姓,只是大摇大摆的向着乡外走去。 云如血先前震怒的那一刀劈出后,回身将刀提在手中,当听到柳寻花的话是时,他也不开口,只是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它,仿佛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一样。 “小青,你进春风阁中去,为师去去就回。”柳寻花似乎想到了什么,脑袋一侧,对着身后的青衣青年到。随后,只见他双膝微弯,身体也缓缓的下移,紧跟着一道残影拔地而起,如一阵清风吹过。当风过之后,柳寻花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春风阁对面的一座木屋的屋顶上。 “嗜血狂刀,这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我先行一步,在五里外的望龙亭等你。”柳寻花说完后,也不等云如血回答,脚下一蹬,再次如清风般的飘了起来,残影连闪,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远方。 “混蛋,装神弄鬼,老子还怕你不成,你等着。”云如血咬牙切齿的说着,浑身虬然的肌肉隆了起来,一条条青筋如青色的小虫般爬满了他的裸露的肌肉上。紧跟着他单脚一跺,“轰”的一声,将青石地面生生踩出了一个大坑,大坑边沿都龟裂了。而云如血自己的身形在蹬入地面之时,也“噌”一下,化为一道残影,带着持续不停的“轰轰”声直奔向了柳寻花消失的地方,他所过之处的青石路面上,必回留下一个被踩裂开的小坑。 那青衣青年并未如柳寻花所言,进入春风阁,而是看着两人的方向,眼珠一转,就跟了上去。 此时,四散的人们随着黑云山寨人的离去,依然惊魂未定的人这才稍稍的缓了一口气。不过看到满是鲜血和残肢的那十几丈的街道在庆幸自己活下来的同时,也深深的体会到了这黑云山寨的凶残。不少人擦着头上冒出的冷汗,不敢再有丝毫停留,直接往自己家跑去。 “哇,没想到这视觉效果那么好,那么真实,不是说会被和谐吗?在新手村的时候,咱们杀怪或者被怪杀不都是白光一闪,就没了吗?”一个兴奋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紧跟着三三两两的人聚到了一起,没一会儿又聚拢了二三十人,开始对着这鲜血染红的街道品头论足起来。 “我说,你这都不知道,论坛里面已经说了,人杀怪,怪杀人就会白光环绕,而怪杀怪,或者是npc杀npc就会被真实的保留下来,这才叫真实,爽呀!太他妈刺激了。看到那只手没,上面还带着金戒指,哥儿几个,不如我们。”这二三十人都是玩家,其中一个面色苍白,唇边有颗硕大带毛的痣的中年人,舔着自己肥厚如鲶鱼嘴般的唇,眼睛在那些残肢上来回扫视着。 “唔,唔,唔。你他妈真恶心,要去你自己去摘,不过先说好了,见者有份,好处你可不能独吞。”鲶鱼嘴身旁的一人看向了那些残肢后,迅速将头歪到一边,打了个冷战。不过这人虽然口中说着恶心,可一双滴流乱转的眼睛也没闲着,说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佩服的想法。 “什么?你不出力还想要好处,滚一边儿,自己拿到就是自己的,我先去啦!”鲶鱼嘴先是看了看说话的这人,随后又环视了一下众人,看着众人也都不怀好意看着他,有联合起来对付他的趋势。所以就当先一步,将身边的人一挤,就冲向了那血腥的街道。 “我擦,兄弟们,快上呀,别让那孙子一个人把好处独享了。”其中一人反应过来,嚎了一嗓子,就冲了上去。其他人一听,也顾不得恶不恶心,也学着那鲶鱼嘴开始是在残肢中寻找着有价值的东西。那场面如食腐的秃鹫般,来回穿梭于满是血腥的残肢中。 这群人在日后被玩家们称作“食尸鬼”。 而我,这是被那只手拉着一直往万里河的河岸跑,人群散开,我才看清拉着我的人,果然是巴老伯。 “巴老伯,别跑了,咱们已经安全了,他们没追来。”我一只手被巴老伯抓着,另一只手也抓着巴老伯的手腕,边说着,边拉着他停下来。可巴老伯并未回答我,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一直拉着我跑着,无论我双手怎么发力,都没有减缓我的速度,我双手的力道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让我心中充满疑惑的同时,也感叹巴老伯的手劲果然不同凡响,不愧是传说中的铁匠。 终于,被巴老伯一直拉着跑到了万里河的河岸边才松开我的手停下来,看着这滔滔河水,我心想,巴老伯不会是想带着我跳河吧?有那么赶吗?他嘱咐我的事我都还没做呢? “玄小兄弟,就在这儿等,顶多一盏茶功夫,咱们就能出这镇龙乡了。”巴老伯背对着我开口道。 “什么?巴老伯,我没听错了吧!来这里就能出去?”我一脸不信,看着河水急流而下,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巴老伯,你是说咱们乘舟出去?您真是太天才了。”我惊喜的说道。 一百零四章 暗器之威 距离镇龙乡五里外的一座陡峭的悬崖边,伫立着一方小亭,匾额上书“望龙亭”,这望龙亭正好能看见那蜿蜒盘旋的盘龙山脉,悬崖下方正是奔腾而下的万里河,而万里河上游就是镇龙乡,在这悬崖之*整个镇龙乡都尽收眼底。 相传上古时期的盘龙山是一条孽龙所化,时常在这万里河兴风作浪,这悬崖就是被那孽龙撞击而成,也正是这次撞击,阻挡住了孽龙的逃窜,使得下凡的天神擒住孽龙镇压在了万里河边上,这镇龙乡也就此得名,这悬崖也被命名为“断龙崖”。 这断龙崖上寸草不生,唯有这望龙亭独立于此,一道清风拂过小亭,吹起了缕缕灰尘。清风过后,亭中则是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白衣飘飘,负手而立,正仰望着远处的盘龙山脉。此人腰间别着一把折扇,而折扇之下的天蓝色腰带上系着根殷虹的编成麻花状的绳子,而红绳的另一端挂着一块形似小刀的无瑕美玉,此时这美玉正随着衣襟也轻轻晃荡着。 而离着断龙崖不远处的一条小道上,一条烟龙呼啸而来,深沉厚重的“轰轰”声顺着小道攀爬而上碎石飞溅向了四周,将离崖边本就不多的植物,狠狠的摧残了一遍,直到完全进入了断龙崖后四周没了植物这些碎石才停止了它们的肆虐。 这条烟龙冲到了望龙亭前终于停了下来,可弥漫的烟尘却丝毫没有停止,直直的撞向了望龙亭中那负手而立,背对着它的那人。那人的衣衫被身后袭来的劲风吹得胡乱飘飞着,他微微转过头来,余光瞥向了身后的情景,眉头轻皱,左手按着腰间上的折扇,在烟龙即将撞进望龙亭之时,他的左手握住折扇的扇柄将这个折扇从腰带之下拉了出来,与此同时,拇指一顶,就将扇面给顶开,甩手就对着那烟龙挥去。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拖泥带水,一股强劲的气浪从扇面上喷薄而出,瞬间就将那烟龙震散,且去势不减,不仅将这四散的烟尘震得倒飞而回,还把隐藏在烟尘中的那道身影给震了出来。 “柳寻花,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望龙亭,也不管你和我们要找那人有什么关系,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还是疼快的与我一战吧!”烟尘中那人正是手持赤红长刀,虎目圆睁,带着凶悍气息云如血,他身后的小道上留下了一串碎石小坑,这全都是他踩出来的。 “柳某并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人是谁,不过你的人伤了我的徒弟,柳某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既然嗜血狂刀想与柳某一战,那柳某接下就是,请出招吧!”白衣客收回了手中的折扇缓缓转过身来淡淡道,此人正是柳寻花。他收回的折扇依然别再腰间,左手向前一伸,掌心向上,示意着云如血先出招,颇有一代宗师的气势。 “传闻问柳寻花是蜀中唐门五花姥姥的养子,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被逐出唐门,都说唐门的武功不传外姓人,我倒要看看这天下第一暗器的唐门武功,你学得几成?哈哈哈!”云如血本就不是拖泥带水之人,说完柳寻花的传闻后,狂笑着就单手血刀一个斜劈,锐利的刀气瞬间就划破了空气,带着一丝淡淡的血气向着望龙亭中的柳寻花斩去。 原本云淡风轻的柳寻花听到云如血说起他的传闻,立刻脸色一寒,原本风流不羁的神情转眼间变得冷峻起来,收回左手紧贴于腹前,面对即将袭来的刀气,只是将空荡荡的左手再次一挥。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试试柳某的飞花式。”柳寻花一改温和的口气,那声音让人听了顿时寒意乍起,原本诗句的意境竟然被他将春城变成了冰城。而且那双仿佛要穿透世间万物的眼神,直盯着云如血,挥出去的手竟凭空出现了无数的带着寒光的飞针,密密麻麻的往云如血飞去,只一瞬,就将原本袭来的刀气给穿透,再无力前行了。 云如血本是打算先试探试探柳寻花的虚实,所以并未发力,可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激怒了他,望着这扑面而来的无数飞针,心一横,双手持刀,将血刀抗在肩上,双脚一错,竟然原地旋转起来,随后血刀挥出,在自己身前形成了一堵气墙,这气墙成圆柱形,刀气不断的四周扩散。随着云如血越转越快,他挥出的血刀也越来越快,刀气越来越密集,当无数飞针射进这刀气网时,云如血如一股红色旋风般的硬悍柳寻花这招。 “血战八荒!”刚刚还在高速旋转的云如血大喝一声,身体竟强行停了下来,他双脚牢牢的抓在地面上,而双手接着这股旋转之力,将血刀直接横劈向了飞针雨的方向。那密密麻麻的飞针被这狂躁却又博大的气劲所引,竟然被引向了云如血的身侧,飞针雨过后,云如血不到毫发无伤,那暴戾的刀气瞬间就冲到了柳寻花面前。 只见柳寻花脚尖轻点,身形一提,飞身就上到了望龙亭中的横梁上,躲过这一刀。可刀气去势不减,生生的斩在了望龙亭八根柱子中的一根。 “轰”的一声,整个亭子都震动起来,说来也奇,本该被这狂暴的刀气斩断的柱子,竟然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这气劲的冲击力着实不小,震得整座望龙亭微微颤动着。也不知者柱子是什么材料做的,不过那黝黑的柱身竟和镇龙乡前的那块牌坊材质相似。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落花式。”踩着衡量的柳寻花迅速的跳了下来,在空中,左手依然随着云如血一挥,一道流光如七彩花般射出。云如血借横劈之势回身将刀面挡在了自己胸前。 “叮”的一声清脆响亮的撞击声,云如血双手紧握着血刀,可那射来的暗器实在是太凌厉了,强大,凝练,极具穿透性气劲将他紧握血刀刀柄的虎口都震裂开,丝丝鲜血顺着刀柄直往刀身上淌。 而柳寻花落在地上,左手依然置于腹前,而右手至始至终都背在背后,面色依然冷峻的看着处在被动的云如血。 “好,很好,不愧是唐门的暗器,我也真够蠢的,非要远距离攻击,这不是自取其辱吗?不过,这还没完,若是被我近身了,你的暗器功夫还能管用吗?”云如血虽然处在下风,可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他的表情有点癫狂,依然是双手握刀,丝毫没有管裂开的虎口。 “咿呀!血龙钻!”云如血一个前冲,整个身体笔直的腾空而起,飞身向前,双手将刀举过头顶,刀尖与身体成一片直线,随后身体竟旋转起来,如一柄锋利的飞刀直直的刺向了柳寻花。 柳寻花对云如血这突如其来的变招也颇为惊讶,不过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反应过来后,左手连挥两下,两到流光分为竟然不分先后的射向了云如血持刀的左右两只手掌。可云如血高速旋转之下,刀尖将两道流光撞得移了位,两柄暗器擦着腾在空中的身体射向了远方。 看到这一幕,柳寻花一皱眉,就准备闪身跳出望龙亭。 “咻”的一声尖锐无比的鸣叫由远及近的袭向了柳寻花,柳寻花双耳一痛,随后脑袋如针扎般疼起来。还好他功力深厚,只一瞬间,就恢复过来,原本想往左躲开云如血的飞身一刀,现在只能往后一退。随后左手一抖,一道流光直射入空中,“叮”的一声撞击后,那尖锐的鸣叫戛然而止。 一支挂着木萧的特制箭矢被柳寻花的暗器从中间破成了两半,随后左右一分,无力的落到了了地上。而暗器却是去势不减,“咔”的一声,钉入了远处的一个枯木内。与此同时飞身而来的云如血身体已有下坠的趋势,所以他将笔直的身体一曲,单膝顶到了自己的胸前,另一只脚则是微弯。双手握着的血刀向下一转,就在他的身体落地的同时,他手中的长刀下转的正好切向了柳寻花的下盘,而他自己的身体因为旋转的缘故被先前做好摆好姿势的两条腿给硬生生架住了。 柳寻花被那突如其来的暗箭逼得立足未稳,面对云如血的攻势只能想上一跳,一个后空翻,落到了地上。可依然晚了一步,他发力的那条腿的脚踝被云如血的血刀劈中,顿时血流在空中划出一道艳丽的弧线洒在了云如血的脸上。 “轰轰”的巨响,整座望龙亭再次震动起来,云如血单膝跪地,另一条腿蹬在身后,身体成匍匐状,双手反握血刀,此时已劈入了青石地面,碎石飞溅,这劈入地面的血刀现在反而成了他整个身体的支撑点,其他不会重心不稳。 而迎面而来的鲜血洒在他的脸上,让他凶悍狂暴的表情更添了一丝嗜血的味道,嗜血狂刀果然是人如其名。不过此时他的狂暴愤怒不是冲着对手而去,而是对这身后极远地方的一株枯木后去的。 “老三,你什么意思?” 一百零五章 三星连珠 云如血双手撑住血刀,收回了蹬出的腿,缓缓的直起身子来。先前那萧箭尖锐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他先是看了退出望龙亭的柳寻花,鲜血已经将柳寻花的左脚外侧全都浸湿,可柳寻花依然稳稳的站在那儿,面色冷峻的看向了云如血,仿佛这伤不是他受的一样。而他所站的位置恰好与远处的那枯木中间隔着一根柱子,这也算降低了远处那人对自己的威胁。 “老三,别瞎搀和,这是我和柳寻花之间的比试,做好你自己的事,那才是正事。”云如血也不回头,这些话仿佛是从他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可见他对于此事的恼怒程度。不过视线一直都没离开过柳寻花。当看到他受伤的左脚时,突然间,他将手中的血刀一提,对着自己的左脚一挥而下。鲜血飞溅,云如血竟将自己的左脚也砍伤,血刀带出的红色的光弧重新被云如血抗在肩上。 “哈哈哈,现在公平了,咱们再来打过。”云如血一手持刀,另一只手抹着脸上的血迹,原本珠状散落在他右脸的鲜血,被他这一抹弄得满脸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继续再战的表情。 “问柳寻花果然名不虚传,凤鸣佩服佩服。”远处的枯木后面,走出个一身黑衣却蒙着黑色面巾的人,他腰间系着箭壶,左手持弓,整条手臂无力的垂下,右手正按在左肩上,指缝间这插着一把薄如蝉翼,形似柳叶的飞刀,鲜血正从他的指缝间渗了出来。因为到这面巾的缘故,来说说话宏声瓮气的,听起来很不舒服。 “你就是黑云山寨的三当家,风鸣箭,柳某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其人,果然见面不如闻名,配得起黑云山寨的身份。呵呵!”柳寻花不咸不淡的说道,可心中却是动了真怒,不仅挖苦讽刺了凤鸣,连黑云山寨也被带了进来。他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凤鸣偷袭他在先,而且还是在他有机会给予云如血致命一击的时候。要是没有凤鸣的偷袭,只要他躲开云如血的攻击,趁他立足未稳之际,他的柳叶飞刀足以射中云如血,就算不能一击结果其性命,可重创他是一定的。可没想到不知何时躲在距离望龙亭十丈外的小土坡上的枯木后的凤鸣从半路杀出来,阻止了柳寻花的杀招。那原本准备好射向云如血的柳叶飞刀,及时改变目标脱手而出,不仅击中了对方射来的飞箭,还射穿了枯木,直接命中了躲在后面放冷箭的凤鸣。 “凤鸣的为人如何不必阁下评判,我要的只是结果,不在乎过程,至少现在看来,我的目的达到了。”凤鸣丝毫根本没在乎柳寻花的嘲讽泰然自若,而且他使用自己的招牌风鸣箭时,其实也变相的暴露出了自己的位置,那尖锐的箫声,不仅能伤敌,同样能伤己。对于一个神射手来说这其实是不智的行为,可他依然那么做了,说明他心中其实并未偷袭之意,只是为了替云如血解围。而云如血虽然看似是个莽夫,但心思同样细密,所以在知道凤鸣出手之后,才恼怒不已。这不仅仅是对于凤鸣插手他比武的恼怒,更是对他不相信自己能避过柳寻花接下来攻击的愤怒。 “柳寻花,放你娘的屁,什么配得起黑云山寨的身份,凤鸣的所作所为都是他自己的事,别有事没事就扯上黑云山寨,老子听了很不爽。老三,滚一边儿去,刚刚跟你说话可以一点,那是当着外人的面,可别没事找事。”云如血一听到柳寻花嘲讽着黑云山寨,一颗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血刀一挥,就杀向了亭外的柳寻花。 云如血一个箭步就跨出了望龙亭,凌厉的刀锋毫不犹豫的斩向柳寻花,只是这一下,就近了柳寻花的身。血刀被云如血舞得是呼呼声风,每一刀都不拖泥带水,无论是横劈还是斜砍,那锋利的刀气都将空气给震得散乱不堪。而柳寻花此时被如血近身之后,只能仗着灵活的身份,在纵横的刀气中左右闪避,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有可能被狂风撕碎,却又依然毫发无伤。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一攻一闪间,已经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此时柳寻花并非一位的闪避,毕竟云如血的刀法虽不如剑法那样灵活多变,能极好的衔接招与招之间的细小空隙。可刀法的大开大合,一往无前的气势与云如血对于自身的控制足以让柳寻花连连遇险,不得已,只能用自己的双手拍击向云如血持刀的手,以隔开对方接下来的攻击。这连番的对招看得枯木旁的凤鸣时不时的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云如血就像一台绞肉机一样,双脚连踏,一步一个脚印配合着被他使得越发顺畅的血刀,刀气翻飞,每一股气劲中都透着淡淡的红色,使得柳寻花周围全都成了一片红色的气劲海洋,柳寻花也被这气势一直逼到了断龙崖的边儿上。 而反观柳寻花,在云如血不知疲惫的舞动的血刀之下,如蝴蝶般的随风飞舞着,也不正面对抗,只是双掌连拍出一股股绵柔气劲,击中了云如血的手肘,肘腕,肩头等,来破坏着云如血的杀招,但他依然被逼得连连后退,没一会儿,就离崖边不到一丈了。 柳寻花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很可能被逼下悬崖,一双漆黑的的眸子闪着奇异的光芒,突然间神色一定,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在云如血再次由上而下劈出一刀之后,原本连连闪避的他竟然主动揉身上前,右肩一动,直接就撞到了云如血的左肩上,使得云如血的连贯攻势就此一顿。 这一撞之下,结果可想而知,身材修长的柳寻花怎么可能是身材壮硕的云如血的对手,云如血只是被撞的一顿之后,迅速就恢复过来,将血刀往上一提,就准备再次挥去。而柳寻花却被撞得连连后退,转眼间就退到了崖边上,只要再退一步,就会跌下这数百丈的悬崖之下,崖下虽然是万里河,可岸边散乱的礁石,足以让跌下去的人粉身碎骨。 出人意料的一幕就在此时出现了,柳寻花原本可以停在崖边上,却双脚突然发力,一跃而起。这次的跃并非是向前一跃,而是向后一跃,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已经落到的悬崖之外。 “三星连珠” 一百零六章 甘拜下风 柳寻花在喝出一声,面色凝重,身体已出了悬崖,崖下往上吹起的风将他的发丝与衣衫刮得翻飞不已。只见柳寻花左手向前一探,张开的掌心向内一拧,连续三道流光毫无征兆的激射而出,首尾相连,击向了正双手持刀反应不及的云如血。而他自己的右手按在了挂着吊坠的腰间,两指夹住了系在腰带上的吊坠绳上。 云如血在听到了柳寻花的大喝后,当即心中一紧,将下斩的血刀往上一提,听见“当”的一声尖锐绵长的金属撞击声,震得两人都微微一愣神,丝毫不比那凤鸣箭弱。云如血双手紧握的血刀直接被撞得歪到在一旁,正当他准备强行控制血刀守住自己的中门时,又一道尖锐的撞击声正好击在了他歪到一旁的血刀刀柄末端。“咻”血刀被这道流光正好击在了薄弱处,使得云如血根本没办法握住血刀,血刀被这股巨力生生的磕得冲云如血紧握的掌中脱手而出,飞进一旁的望龙亭中,卡在亭下两级台阶的缝隙中。 “噗”的一声,第三道流光钻入了云如血下意识抬起阻挡的右手掌中,紧接着透体而过,顺着整条手臂,从他的右肩上飞出后,射向远方。只留下无力垂下的右手和一脸惊愕的云如血呆立在原地,鲜血如溪流般顺着右手掌心淌在地上。 而眼看就要跌下断龙崖的柳寻花却右手两指夹住了腰带上的吊坠绳用力拽下,接着手腕一抖,原本编好的小绳一下就散开,那末端系着的玉质小刀受到小绳的牵引力,硬生生的扎进了断龙崖边的峭壁上。云如血的右手在细绳上一挽,接着收回了刚刚探出的左手抓在了别在腰间的折扇,抽出后简简单单的向着身后的虚空一挥,一股强大的劲风自扇中喷薄而出,将原本向外飘去的的身体止住了。与此同时,挽着细绳的右手发力一拉,那原本的红绳竟然被绷直,一股金属光泽的丝线隐藏在红绳中,正带着柳寻花的身体如钓鱼般的向断龙崖边弹回。 就在此时,“呼”的一声破空声由远及近,袭向了还在空中的柳寻花,正是凤鸣射出的箭矢,这次他并没用凤鸣箭,只是普通的箭矢,可正是这样的箭矢,无论是速度还是隐蔽性,都要优于凤鸣箭,眼看瞬间就飞过了云如血,射向了在空中根本无处闪避的柳寻花。 “休要伤我师父。”一声怒吼,紧接着一道流光斜射而出,正好撞上了即将射中柳寻花的箭矢,将那箭矢的尾羽给切落下来。而位于北切落,箭头依然旋转着击向了柳寻花,好在柳寻花左手持扇护在身前,挡住了这一击后,他终于双脚落地,踩在了断龙崖边。 “师父,您没事吧!”一道身影迅速的奔向了柳寻花,正是尾随他而来的青衫青年。 “老三,咱们黑云山寨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气死我啦!”与青衫青年同时说话的正是云如血,此刻他已从先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心想,我一条手臂换柳寻花一命,值了,可接下来的一系列表现让他再次震惊不已,当即对这位名震南安县的高手钦佩不已。但凤鸣再次将箭射向柳寻花,这让敬重强者的云如血实在是愤怒之极。虽然他明白龙鸣这样做是出于利益考虑,是最正确的选择,可同为强者的他是不可能认同这样的做法的,所以才有了这一怒吼。 “弱者就该被践踏,只有强者才能得到尊重,要想被人尊重,就努力变强,别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不仅让我落得以多欺少的名声不说,还丢黑云山寨的脸,不好好做你的事,在这里来做什么?”云如血显然是气急败坏,与柳寻花的比试结果已出,他的血刀都被打掉,还受了不轻的伤,血流如注的右手被他在大陵,郗门,尺泽三穴连点后暂时止血了。 “小青。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会春风阁吗?学艺不精,就出来闯荡,可是会吃大亏的。”柳寻花根本没搭理训斥着凤鸣的云如血,而是看着面前自己的徒弟,语气虽然是严厉的教训,可眼神中却带着些许柔和。而他的右手一抖,就将红线,连同扎在岩石上的玉刀给收了回来,紧紧地握在了略带颤抖的手中。 “徒儿是担心师父您被卑鄙小人暗算,他们可是人多势众,徒儿还是不来,说不定师父还真着了他们的道儿,跟土匪打交道,就得防着点儿,这可是以前师父给徒儿说的。师父,你脚怎么呢,受伤了,是不是那丑得没脸见人,只能带着面巾的那个无耻之辈干的。”小青左一个卑鄙小人,右一个无耻之辈,叫得一旁的云如血憋得面红耳赤,青筋暴起,却又自知理亏,不好发作。 “为师没事,皮外伤而已。嗜血狂刀,咱们的比试就此作罢,还望你日后多多管教你的手下,别要肆无忌惮了,要真是找人,就自己想办法,而不是弄得生灵涂炭,要是真的惹怒了官府,派人剿灭你们山寨,那也是你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所以,还是收敛点好。我看你也算光明磊落才和你说那么多,希望你好自为之,小青,我们走。”柳寻花先是拍了拍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小青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随后才对着满脸通红的云如血说道。 “对了,还忘了说,唐门的暗器嗜血狂刀是领过教了,可唐门的毒希望下次有机会让凤鸣箭指教一下。”柳寻花刚走两步,就扭头看向了依然站在枯树旁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的龙鸣,话中的意思也不言而喻。说完后,柳寻花大步的走向来时的小径,身后他徒弟小青先是冷哼一声,竖着眉毛瞪了一眼凤鸣随后也跟了上去。 “问柳寻花,今日我云如血甘拜下风,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打一场。”云如血的叫声回荡在悬崖边上,而还未走远的柳寻花听到后,只是眉头一皱,“咳咳”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并未回应。 松开了捂着嘴的手,一滩血迹印在了柳寻花的掌心中。 一百零七章 河边追击 青衫青年一直跟在柳寻花身后嘀咕着,似乎很不满云如血和凤鸣两人的做派。看见柳寻花微颤着双肩咳嗽时,上来两步轻拍着他的后背,当他看到柳寻花掌中的鲜血时,立刻大惊。 “师父,您受了内伤,要紧不?”两人并肩而行,青衫青年侧过身做出了一个搀扶柳寻花的姿势一脸紧张且关切的问道。 “不碍事,为师最后使的那招三星连珠对内力的要求实在太高,除非是不得已时,不会轻易使出的。小青,你要牢牢记住,越是威力大的招式,越是要有驾驭此招的能力,这能力包括相应的内功心法,强健的体魄,坚韧的意志等等。如果不能驾驭强行使出,后果不堪设想,轻则内服经脉受损,重则走火入魔,甚至爆体而亡。”柳寻花先是制止了他搀扶的好意,镇定自若的走着,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手帕,将掌心的血迹擦个干净,与此同时,还不忘教导青衫青年。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青衫青年恭敬的应了一声。 “嗜血狂刀本就不弱,加上这个凤鸣,黑云山寨野心不小呀!特别是这个凤鸣,不简单,如后要多加小心。”柳寻花自言自语的说着,他身旁的青衫青年听得一头雾水,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小道的尽头。 凤鸣至始至终都用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看着柳寻花两人,手中还把玩着一把柳叶飞刀,这正是柳寻花射中他的那把,被他拔了下来。不远处响起来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不用说,正是云如血,此时他整条右臂依然无力的垂下,他正朝着望龙亭走去,想去拾起他的血刀。凤鸣用余光瞥见云如血,正背对着他弯腰抓住血刀的刀柄,他把玩柳叶飞刀的手突然一紧,将飞刀紧紧的握住,目光闪烁,不停的在云如血与柳寻花中间徘徊着,随后目光停在了那喋喋不休的青衫青年身上。 “多好的机会呀!可惜了!”凤鸣松开了紧握着的飞刀,继续把玩着,那瓮声瓮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为云如血感叹,如果他俩联手,除去这柳寻花,那镇龙乡就如他们黑云山寨的后花园了,同时还能名震整个南安县,何乐而不为呢? “男子汉大丈夫,要光明磊落,凤鸣,我最看不惯你那偷偷摸摸的伎俩,自己有本事,还用得着算计来算计去的吗?好好做了你事,对了,找到我小妹没,进入镇龙乡,咱们分开后,就一直没见到她,不会出什么事吧!”云如血拔出插在台阶上的血刀扛在肩上,又对着凤鸣说道。 “星儿还没找到,不过她不会有事的,别忘了,她也是个轮回者。”凤鸣声音就算被面巾挡住,依然挡不住他话中冰冷的语气。 “该死的轮回者,为什么我疼爱的小妹会是轮回者,真是该死。”一听到轮回者这个词,云如血又愤怒的咒骂道,似乎今天什么事都在和他作对一样。 镇龙乡万里河的河岸边,我与巴老伯正在等候即将带来的小舟,黑云山寨万万没想到,被他重重包围的镇龙乡还有一条他们永远无法阻止的出路。 “巴老伯,您真的要归隐山林吗?”望着眼前的大河出神的巴老伯被我这一问,惊醒过来。 “哎!此间事了,是该归去了,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都会因为轮回者的到来而变得混乱不堪,此时乱象初起,我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不想被卷入其中,还是离开为妙。”巴老伯叹气道,听他的口气,确实已经下定决心不在过问俗世,我也没有在多说。 在些许的沉默中,一艘扬帆的小舟出现了在不远处的河面上,它是顺流而下,没一会儿就朝着我们所在的地方靠了过来。 “老幺!”巴老伯对着靠过来的小舟挥着手高喊道,而那中走出一个弯腰驼背,与巴老伯同样干瘦的船工。他头戴着破旧的斗笠,手拿锈迹斑斑的铁锚,正牵动着小臂粗细的麻绳瞅了瞅岸边的巴老伯。 “老巴!”那老船工高喊,招呼着巴老伯,同时将铁锚套在了麻绳的结上,用力一拉,随后抡圆了一抛而下,正好勾在了岸边的一块礁石缝隙中。那麻绳一头系在船头,一头系在抛出的铁锚,就这么一拉,就被拉得绷直,使得原本斜靠过来的小舟,打横了,船头转了个向朝着万里河的上游缓缓的靠了过来。 “嚓哗啦啦!”横打过来的小舟在万里河中划出了一道准确的圆弧靠到了我们面前,溅起的水花淋得我浑身湿透,连口中都灌进不少,再看向身旁的巴老伯,早已退出了五米之外,好似知道有这个结果,正面带笑意的看着我。 “巴老伯,您老可真够仗义的。”我擦了把脸上的江水,对着巴老伯无奈的说道。 “玄小兄弟,这可不怪我,这是老幺的规矩,第一次上他的船,都有这个仪式,想上船,先吃水。哈哈哈!”巴老伯解释着,随后便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位小兄弟也不必在意,十多年前,老巴也吃过水的,没吃过这万里河的水,是没资格上我的船的,这是万里河神定下的规矩。”那老船工边说着边弯下捡起一根长长的竹竿,反握着,使得长的一头杆身朝着岸边,随后身体微微一个后撤,接着就向前一窜,手中的竹竿杆头迅速的撑在了岸边。弯曲的杆身接着一股向前的冲力又迅速弹向了我们所在的位置,而这老船工依然手握竹竿降了下来。 “咔啦”岸上的众多随时被踩出了杂乱的声音,这老船工竟然以一个撑杆跳的姿势,稳稳的落到了我面前,不过还不待我回过神来,突然耳边响起一道破空之声。 我不敢多想,向前一扑,而身后我原先站的位置响起了“啪”的一声抽打声。 “就是你,就是你杀了我的小黑,还我小黑命来!”一个凄厉的女声乍起,我只来得及扭头用余光一扫,就看见一道银白色的影子如毒蛇般的直袭我而来。 “老巴,先上船,看来你带来的小兄弟,有麻烦了,咱们还是先走为妙。走咯!”被称作老幺的老船工招呼着巴老伯,手中的竹竿横着一扫,就将卡在礁石缝隙的铁锚扫了出来并缠在了竹竿上,紧跟着他再一撑竹竿,整个人一弹,又回到了船上。将杆头缠着的铁锚一扔,有返身将竹竿的一头递向岸边。 而巴老伯快步上前,来到了里船最近的河岸边,一伸手就抓住了那杆头,同样,这个人一弹,就稳稳的站在的船上,只留下我在闪避着袭来的银色影子。 小舟失去了铁锚的拉拽,正缓缓的向下游驶去,与此同时,为了避免触到岸边的礁石,老幺拿着竹竿将小舟往河中撑起,眼看小舟离我越来越远,这让我如何不着急。 “呼,啪”劲风与抽打声围绕着我,我终于逮到了一个机会,反身一扭,正面看着袭击我的人。果然不出我的意料之外,这人正是跟在云如血身边,胸前印着银白色十字星纹的那个女人。此时她正一脸怒意,挥动着手中的银色长鞭向我继续攻击着。 这疯女人,怎么跟我杀了她父母一样,什么小黑大黑的,不就是想抢秘笈吗?还那么多说辞,难得理她,现在当务之急可是要想办法上船,要是真被她缠住,惹来黑云山寨的其他人,我的下场可就凄惨了。既然他们知道轮回者,自然是不会杀我,但生不如死是一定的。 我再次躲过了她含怒的一鞭,还真别说,这女人的功夫还真没强到与云如血那样,甚至连他们身边的血煞卫都不如,再加上含怒攻击,毫无章法,被我很轻松就看准时机躲过了。 “玄小兄弟,别耽搁了,快上船。”身后不远处,巴老伯大声的喊道。 “小子,别想跑,不要以为自己是玩家就能逃过本小姐的手掌心。”正待我拔腿就跑事,那舞鞭的女人张口说出了一句话。 “不会吧!她也是玩家。” 一百零八章 鞭长莫及 那女子的话让我大为惊讶,玩家这个词只有同为玩家才知道,她是玩家看来是必然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有如地位的玩家,黑云山寨是盘龙山脉黑道势力的翘首,而且这女人能和云如血站在一起,地位还不低。看来她就是那传闻中购买生物营养舱的人之一,这些人,非富则贵,再瞧她的脾气,还真是个大小姐。 不过,关我什么事,虽然知道了她是玩家,不能像对付npc的方法对付她,那也只能费些手脚了。只要摆脱了她的追击,上了船,那还不顺流而下,逃出生天。 想到这里,我脚下不敢停顿,踩着岸边细碎的鹅卵石就往下游去追那小舟。而身后同样响起了破空之声,一股劲风直袭我的后背心。我暗道一声糟糕,在刚才的愣神之际,那女子已经拉近了与我的距离,她的长鞭本就细长柔软,攻击范围与方式又不同于其他兵器,只需一个简单扭动手腕的动作就足以攻到一丈开外的我。 长剑被我从包袱中迅速抽出,也来不及回身格挡,只能反手将剑身置于后背,感受到背心强大的气劲刺得微微发寒。就是那里,剑身一格,我全身起劲同时爆发而出。 “叮”的一声脆响,一股巨力将我的身体推向前方,同时我的双脚用力一蹬,将脚下的细碎鹅卵石都蹬得四溅开来,整个身体“咻”的一下就直奔十米开外的小舟而去。 “多谢姑娘送在下一程,咱们后会无期。”飞在空中,我怕高喊一声,看着脚下的河水与不到五米的小舟,我心中大快。那女子的想法是好的,如果被长鞭抽中,我必然会负伤,倒是留下我也不是难事,要是我返身抵挡,她也能凭借长鞭的优势将我困住,这也能擒住我。但没想到我如此大胆,不转身相迎,仅以长剑在后背抵挡,还成功了,真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不要命的拼搏。 “混蛋,该死的东西,给我回来”那女子将银色长鞭舞得呼呼声风,特别是鞭头处那一颗银色小球十分耀眼,就如她胸前的银星图案一样。可再怎么舞动抽打,那也是鞭长莫及,只能跳着脚干着急。 总算成功的脱离的长鞭的攻击范围,离小舟越来越近,而原本身体跃起的上升趋势已经开始慢慢下坠。看着老幺伸过来的竹竿离我探出的左手只有一尺左右,算算这点我的手距离完全能够上,之前紧张的心一下就平静下来,并暗自窃喜。可还不等我高兴马上就能抓住杆头,离水面最近的右脚突然一紧,整个身体被什么往下拉拽着,直奔河面而去。 “哗啦啦”水花四溅,我的右腿不直被何物紧紧的缠住,死命的往河底拉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我打得措手不及,连喝了几口水后,才反应过来,连忙闭气调息,左手用力的往上划动,右手的长剑往我脚下的水中斩去。 可我身在河中,水中阻力可不是一点半点,斩出的长剑艰难的挥向那缠住我右脚的东西还没斩到,那东西似乎是受到水流的影响感觉到了我的攻击,竟然加大力度将我的身体再次往下一拉,弄得我挥出长剑的手臂被这一大力加速给向上不自然的伸展上浮。原本的斩变成了双臂被水流冲击得飘过头顶,根本没办法发动攻击,而我的身体被这一变故弄得完全使不上力,只能任由脚下那东西死死的缠着往下拉拽。 眼下的情况岌岌可危,水中的光线越来越暗,我知道这是被拉拽得越来越深了,我的身体被拖拽着不停的下潜,水压越来越大,身体的负荷也越来越重,胸腹中憋着的那股气好像就快被上挤到喉咙里,一个个水泡从我口中冒了出来飘向上方,如果在不想到办法,看来真得淹死在这里了,也不知道我死后,会复活到哪儿,是回到安乐村吗? 正待我毫无办法只能坐以待毙只是,依然后颈的衣襟被什么东西一提,竟然减缓了下坠的趋势,紧接着头顶上飘下一张大网,四角都挂着大铁托,当头就将我给罩住了。这大网罩住我之后,四角并拢将我完全罩在其中,一股上提的力道与下拽之力产生的微妙的平衡,使得我的身形在水中稳住了,我这才有时间去看那脚下之物。 虽然水中漆黑,可接着微弱的光依稀看见了缠在我右脚的是一条粉红色的藤状物,黏黏的还时不时的收缩蠕动勒紧我的脚腕,而更下方有一对泛着红芒的光点,时而闪烁,时而左摇右摆。每一次那红芒闪烁摇摆时,就有一股大力往下拉拽着我的脚腕,连罩住我的大网都被拉拽得左摇右晃。原本我想挥剑斩断那缠住我的红藤时,却发现被这大网罩住,根本抽不出手来,只能任由大网与那怪物较劲。 突然,我头顶一热,一股暖流顺着我的头顶将我整个身体都包裹起来,并流淌到下方,同时也触碰到了那缠着我脚腕的红藤。奇迹发生了,那红藤似乎受到了暖流的刺激,竟然一下就松开了我的脚腕,并快速的弹开回收,那双红芒也消失在了我的脚下。而我的身体在没有了这股下拽之力的拉扯,也迅速被大网往上提着,没一会儿就见到头顶上越来越亮了。 “哗啦”一声,被大网包裹着的我,终于浮出了水面。 “哎哟呵,好久没打鱼了,没想到依然宝刀不老,这一网下去,就捞到那么打一条肥鱼呀!哈哈哈!”还不待我回过神来,头顶上就想起了一个爽朗的声音。 “玄小兄弟,快点上来吧!还好你遇到的是老幺,不然今天可就危险了。”巴老伯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仰头一看,发现那船工老幺一手提着渔网的一头,一手正提着裤子正哈哈大笑着,先前打趣我的正是他。而巴老伯站在他身旁,手拿一支鱼竿,看起来正在垂钓,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将我救起的。不过听巴老伯的意思,应该是这老幺的办法。 被打捞起来,虽然以这样的方式让我有点哭笑不得,不过看到岸边已经变成一个小点儿的那舞鞭的女子,心想,终于脱险了。 “这位小兄弟你还真是好运,被那食睛娃娃鱼在水中缠上,除了我老幺,我敢说没人能救得了你。”被老幺和巴老伯合力将我提上岸,解开渔网后,船工老幺一脸古怪的笑道。 “多谢幺老伯的救命之恩,小子没齿难忘。”对于这救了我的老幺,我心里还是充满了感激的。不过当我看向他身旁的巴老伯事,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俩都直愣愣的盯着我,那表情竟然都是带着那种古怪的笑意,好像是很好笑却又憋着不笑出来的表情。 我低头打量着自己有什么不妥,发现除了浑身湿透,就没有其他问题,只是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臊味。 “哈哈哈,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兄弟可知那食睛娃娃鱼最怕什么吗?它最怕那些腥臊滚烫的东西,所以没办法,老幺我的这泡憋了一下午的老尿就只有奉献出来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百零九章 断龙崖下 我刚抿了抿嘴,一股咸涩之味顺着我的舌尖扩散进我的口中,再一听老幺那解释后的大笑,我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原本被河水浸泡得微微发白的脸上,此时被憋得通红,扭头就趴在船舷上“呸呸呸”吐了几口唾沫,胃部也开始痉挛起来。 “老幺呀!你说这干什么,瞧把玄小兄弟吓得,不说了不说了。对了,要不是他自己呛了几口水,水泡从河里冒出,好让你定位的,你也没那么容易用鱼钩勾住,准确下网,可别什么功劳都说成自己的,你是越来越爱吹牛啦!”巴老伯提着手中的鱼竿,满脸堆笑的摇着头,他比老幺克制多了,至少没笑出声来。 “哈哈哈!嗯,没事,没事,不说了不说了,反正那东西也清热解毒,对身体有好处的。不过我可没吹牛,论这钓鱼打渔功夫,这万里河中上游地区,能与我相比的也没几个,咱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都五十多年了,就算这小兄弟没冒泡儿,老幺我一样能给他打捞上来,你信不信?”老幺一脸得意的说道。 好一会儿,我才缓过劲儿来,慢慢的站起身,刚转过头,突然后颈一痛,一股针刺感刺激得我脖子一缩,右手就准备去摸摸那后颈的东西。 “别动,我来。”老幺停下与巴老伯的闲聊,绕到了我身后,鼓捣了一阵,从我后颈上取下了一枚乌黑的鱼钩,这鱼钩上的鱼线正好就是连接在巴老伯手上的鱼竿上。我这才明白,巴老伯刚刚所说的定位,想来就是先前我在水中后颈的衣衫就是被这鱼钩钩住的。 “我还真是条大鱼,先是被钓住,后来被打捞上来,双管齐下,幺老伯这手捕鱼功夫确实厉害呀!”回过神来的我也颇为无奈,老幺是为了救我,不得已用了这权宜的方法,我是不可能去计较的,只能自嘲一下了。 “哈哈哈,好,还是年轻人懂事。给,我这里有套衣服,换上吧!中午多吃了点韭菜,味儿重,可别一直穿这湿衣服。”老幺从船篷中取出一套叠好的衣物递到了我面前。我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虽然经过河水浸泡稀释,不过确实那股子味儿依然存在,这可是我刚买的衣衫呀! 见我并未接过衣物,巴老伯放下了手上的鱼竿,快步上前,接过了衣物,随手一抖,就将那衣衫弹开来。 “细鳞衣,好家伙,老幺,你还真舍得呀!”巴老伯一声轻呼,好似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巴老伯,这细鳞衣是什么东西,听您的口气,它似乎挺厉害的,怎么看起来除了光泽度好一些,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听到巴老伯的话,我好奇的打量了这套衣衫。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外表平滑无比,银灰的色泽透着淡淡的光芒,这是衣衫本身反射阳光所致。 “这细鳞衣可不一般,内衬到没有什么奇特,奇特的是这衣衫外层,那银灰色其实是银盔鱼的甲片缝合而成,不仅质地坚硬,一般刀剑难伤,而且穿着它在水中更是减弱水压与水阻。只是可惜了这细鳞甲是手工缝合而成,没办法锻造遁甲石,不然它的防护功能还能提升数个档次,与那金丝软甲有得一比。”巴老伯娓娓道来,没想到这细鳞衣竟然有如此功效,先前没仔细看,现在看起来,那平滑的表面确实有细小的凸面,凸面间紧密相连不知道是如何缝合得那么紧实,几乎看不出是一块块鱼鳞连接而成,层层叠叠的鱼鳞般有规律排列着,构成了这细鳞衣。 “老巴,眼馋了吧!知道你一直惦记着这件细鳞衣,不过那可不是你一个铁匠能研究明白的,要是你都能弄明白这细鳞衣的深奥之处,那还要裁缝干嘛!哈哈哈!”老幺一把就从他手中抢过了细鳞衣,得意的看着巴老伯到。 “知道你老伴儿是南安县出了名的裁缝,我这打铁的粗人是瞧不出着细鳞衣的深奥之处的。”巴老伯没好气的瞪了老幺一眼,那语气竟然透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巴老伯与这老幺看来确实是多年的好友,你一句我一句调侃着,打趣着,把我晾到了一边儿。小舟在这万里河中顺流而下,没一会儿就到了断龙崖。 “老三,我先走一步,今日之事别告诉我爹,那柳寻花我会亲自打败他的。”云如血依然正在望龙亭中,血刀被他插在了腰间,此刻正在给受伤的右手上药,待到药上好后,撂下一句话,就火急火燎的下了断龙崖,只剩下凤鸣站在离望龙亭不远的小土坡上。 “哼!算你好运。”凤鸣背对着没去看云如血,只是望着那望龙亭上的牌匾,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来。随后将目光移向了亭外的地上,那里正好躺着被柳寻花射成两半的箭。他皱了皱眉头,上前几步,踢出两脚,那从中间分成两半的箭矢“咻,噌”两声,贴着地面直射入了断龙崖下。接着凤鸣再次环顾了周围,发现没什么异样,才缓缓的下了崖。 “老巴,你真的决定了吗?”老幺停止了与巴老伯的相互挤兑,突然认真的说道。 “恩,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离开这纷繁复杂的尘世比较好,其实你不该问的,既然我上了你的船,你就该知道,我决心已定。”巴老伯面色一正,回答道。 “是啊!我们都老了,不该再卷入那纷争之中。” “所以你才决定将细鳞衣送给我这位玄小兄弟吗?” “我是也不想这细鳞衣就此跟着我打一辈子渔,既然是你带来的人,我也相信你的眼光,你的烛龙图腾戒不是也给他了吗?” “还是你眼尖,这都被你看见了,这小子不错,虽然身为轮回者,但却秉性纯良,反正这些外物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还不如让它们去帮助那些值得帮助的人。” “哈哈哈,说得好,那么现在,老巴,你要去哪儿呀?” “咻,噔”正在巴老伯与老幺说话之时,一声破空响直射小舟而来,紧接着半只带着尖锐响声的飞箭扎进了船头,带着轻震声。 一百一十章 秘笈辛秘 “好险,这箭哪儿来的?老巴,不会是来暗杀你的吧!”老幺看着船头依然轻颤的箭矢扭头看着身旁的巴老伯,此时两人脸色都不好看,想来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飞箭给吓住了。 “不会,没人知道我走这条路,而且你没看到这只是半支箭吗?要是真有人想杀我,也不会用这东西。不过倒也奇怪,能发出这种响声的箭,应该是那箭身上绑着的竹节所致,这也到是奇特。不过这样的设计还真是多此一举,箭矢上绑异物,本身就影响了箭矢的平衡,增大的箭矢在空气中的阻力,甚至还有暴露出箭矢飞行轨迹的风险,这样的箭矢顶多用来通风报信,传递信号之用,不能当做攻击的手段。要是我,直接将箭杆雕出一个空心气槽,不仅能增加箭矢的飞行速度,还能更好的使得箭矢更加轻盈平衡,最重要的就是,槽在箭杆中,会是那声音产生回荡之感,让人捉摸不清箭矢的方位。”巴老伯没有理会老幺,只是上前将那半支箭矢给拔了出来,捏在手中仔细观察道。 “瞧瞧,你老毛病有犯了,就不能想象它为什么会射中我的船,老是想些没用的,既然没事,那你自己慢慢想吧!”老幺抱怨着,不在看巴老伯,回身进了船篷之内,连刚刚拿出的细鳞衣都一起带了进去。 “巴老伯,等等,这箭矢好像我认得。”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飞箭吓了一跳,不过在巴老伯和老幺对话的时候就回过神来,待到巴老伯端详着箭矢之时,我也同样看着这箭,还别说,真让我认出了这箭。 “玄小兄弟认得,和我说说,我长期待在镇龙乡中,虽然不至于孤陋寡闻,但那些奇人异事还是知道的比较少。”巴老伯先是一愣,随后将箭矢递到我手中,我拿着这箭矢认真的辨认着。 “我也是听他的声响才想起有一人正好用这种箭,我就是被这伙人追捕的,只是不知道这箭怎么会飞到这里来,还只剩下半支。”我看着这从中间被一分为二的箭矢与那短小的竹节,在回想起那尖锐的声响,顿时想起了那追杀我的黑云山寨的人,其中有个叫凤鸣,这还是那使长鞭的女子叫出的名字。我将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巴老伯,当然,其中自然隐去了所得的秘笈,只说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既然巴老伯对我都如此坦诚,我也不能瞒着他,但必要的自保手段还是需要的,毕竟这是我的个人习惯。 “没想到,是这黑云山寨的人,他们的大当家云战天,我是听说过的,一手战天刀法厉害无比,只是现在不问世事,所有的事都交给他的儿子也就是二当家云如血处理,这云如血也了不得,在年青一代中都是最顶尖的高手,他的刀法是继承了他爷爷云狂的狂刀精髓,被人称做嗜血狂刀,与索命孟婆的儿子徒手擒龙涂安乐,镇龙乡乡长屈圣亲的侄子不归剑屈不归合称盘龙山脉年青一代的三绝。我这都是听茶馆里的客人说的,对了,想起来了,你说的这个凤鸣,应该就是黑云山寨的三当家为人十分低调的一个,号称凤鸣箭,一手箭术极强,且特制的箭矢一出,如凤凰鸣叫,震慑人心神。看来玄小兄弟能使得这二人一起出动追捕,他们要的东西,可不一般呀!哈哈!”巴老伯听到了我的讲诉后不紧不慢的说着,末了还哈哈一笑,对于我身上的东西他显然也是很好奇的,不过神情坦然,倒没有想据为己有的神色,这也说明了巴老伯确实是真心隐退,否则也不会有如此表现。巴老伯的坦然让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我没对他还是有所隐瞒的。 “哈哈哈,那些都是外物,对于我来说,稀世珍宝与馒头包子没什么两样,关键时候,这馒头包子比那稀世珍宝还管用,玄小兄弟”巴老伯看出我心中的想法,也不点破,只是道出了另一层含义。 对呀!我手中的秘笈就如稀世珍宝一样,如果我不能学会,用好,就不能将自己的身体极限拔得更高,以此来不断突破我的极限,让我的双腿有恢复的可能,这才是我的初衷。而不是守着这秘笈当宝,只要是有让我深入了解武学的方式,都应该尝试,巴老伯在这点上,绝对能帮得上我。 “小子受教了,还请巴老伯指教。”对着巴老伯我抱拳一礼,接着就从怀*蜡黄封面写着《天地人策》的秘笈取了出来,捧到了巴老伯身前。 “哈哈哈,玄小兄弟就不怕我讹了你的东西吗?”巴老伯开怀一笑道。 “巴老伯您不也不担心我骗了你的东西,却不帮您办事吗?况且当时您还不知道我身怀秘笈,就能如此信任我,有又有何不敢,刚才是小子失礼了。”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着巴老伯说道。 “都说了,不必在乎那些,交人就是交心,老巴我虽不是什么君子,是粗人一个,但不能做违心的事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不过玄小兄弟也并没有做错,凡是都留一手,这样才能在危难之时救自己,毕竟真心之人,这世间已经不多了。”巴老伯并没有接过我手中的秘笈,只是微笑着点头说道。 “不过,你说这是秘笈,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一部厉害的秘笈确实比什么都珍贵,不过我只对锻造之术感兴趣,任那秘笈上记载的是绝世神功,也比不上一柄趁手的铁锤。”巴老伯也不等我说话,继续又说道,还将我捧在他面前的秘笈给推了回来。 “巴老伯,这并不是什么绝世秘籍,反而是对力量,技法等诸多方面运用的一本详解,想来如果运用到打铁中,说不定能让巴老伯的技艺更上一层楼。”我并未收回手,只是稍微解释了一下这秘笈的内容。 “什么?还有这等秘笈,快快,让我看看。”听对自己打铁技艺有帮助,巴老伯立刻两眼放光,急不可耐的就将我手中的秘笈抢了过去。可只翻开第一页就呆住了,随后满脸的欣喜变成了惊骇。 “巴老伯,巴老伯,巴老伯你还好吗?没事吧!”看着巴老伯怪异的表情,我连忙叫喊起来,可巴老伯依然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别喊了别喊了,既然说了这细鳞衣是送给你的,我才不会诓你啦!不用叫老巴向我求情,给,拿去,好好善待它就行,别辱没了细鳞衣的名号才好。”老幺听到了我的叫喊,从船篷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叠好了的细鳞衣,一边恋恋不舍的抚摸着一边说道,说完后略微顿了顿,就将这细鳞衣抛给了我。显然老幺还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以为是我缠着巴老伯想他要细鳞衣的事。 “不是这事,幺老伯,你过来看看,巴老伯就这样一动不动,叫他也听不见,现在不知如何是好了。”我下意识的接过细鳞衣,略微焦急的招呼着老幺过来看个究竟。 果然,老幺看着一动不动的巴老伯快步上前,绕道了他的正面一看他的脸,连忙在船舷上抓起一个破斗笠,俯身去舀起河水,仰头就包在口中,起身跑到巴老伯面前当头就是一喷,“噗”水雾从老幺口中喷出,将巴老伯整个脑袋都喷得全是河水,连被他捧在手中的秘笈都没能幸免于难。不过好在秘笈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写的,水滴在上面竟然瞬间就滑落开去,丝毫没有浸湿的迹象。 “咳咳咳,老幺,你,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巴老伯被这冰凉的河水一激,顿时清醒过来,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醒过来了,他当先一句不是问怎么回事,而是叫老幺来看秘笈。 老幺也没多问,将脑袋凑了过去,正准备看。 “等下,先说好,你要有心理准备,可别像我刚刚那样。”巴老伯将书一合,并没急着让老幺看,而是先提醒了他一句。 “你也不瞧瞧我是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才不会像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小铁匠那么没定力呢?”老幺显然不买巴老伯的账,没好气的说道。 当巴老伯将第一页打开后,同样的一幕出现了,老幺竟然与巴老伯先前的表情一模一样,我收好的细鳞衣,快步走到船舷处,拾起了那斗笠正准备去舀河水时。“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从我身后响起。 “好好好,真的是他。”我回身过去,看到的不是被巴老伯打清醒的老幺如何愤怒,反而是从他嘴里连说三个好字,那激动的心情竟然比巴老伯更甚,丝毫没有因为这一耳光有任何的不满。 “巴老伯,幺老伯,你们二位这是怎么呢?”我小心谨慎的问道。 “小子,别烦我,一边儿呆着去,再吵吵,小心我丢你下河喂鱼。”老幺头也没抬的,就这一句把我打发了,他此时的注意力全在秘笈上。 “老幺,可别得罪玄小兄弟,这书可是他的。哈哈!”巴老伯显然比老幺好多了,还有心情说笑。 “什么?小子,这书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老幺听到巴老伯的化后,先是一愣,随后激动的问道。 “好了,我想玄小兄弟是不知道这书的重要性,才会如此轻易的拿出来,更加不知道它的来历,还是我先说说吧!”巴老伯打断了老幺的询问,将我拉了过来,咱们三人坐在小舟上,而我等待着巴老伯的讲说。 “上古时期,那是我们这里被称为南蛮之地,生活着许多蛮人,那个时候这里住着一条孽龙,时常轻风作浪,残害生灵,后来蛮人们向天神祈求,果然天神应验了,下凡斩龙,这便是咱们盘龙山脉得名的起因。而那天神斩龙之后,留下了名号就消失了,他叫巫。这巫不仅斩杀的孽龙,还为南蛮世界带来了火种,有了火就可以驱除寒冷,可以驱赶野兽,可以吃熟食等等,这让满人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后来蛮人们就开始用巫的形象树立图腾,有人说巫是人面蛇身的火焰神灵,有的说他是不死火鸟,反正传言多种多样,不过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巫是就是火的化身,于是蛮人就创立了拜火圣教。经过千年的演变,在这拜火圣教的领导下,南蛮也不再是那穷山恶水的南蛮,而是丰饶美丽的乐园,这个时候圣教中除了一位绝世奇才,被称为水火子,他主张阴阳交泰,方生万物,可这种思想是不可能得到圣教教主火尊的认同的,所以他对水火子进行了抹杀。但水火子天纵奇才,生生杀出了圣教总坛,并带走了圣教的镇教圣典中的其中一篇,还改名为冰尊,从此消声遗迹。现在,你知道你这秘笈的重要性了吗?”巴老伯娓娓道来,竟然说出了这不为人知的过往,这简直比王村长讲的安乐村的传说还厉害。 一百一十一章 巴蜀传说 “玄小兄弟,你这《天地人策》并非是那被带走的一篇圣典,但却是冰尊所留下的他自己对武学的基础心得,实在是珍贵无比。不过这似乎只是残篇,后面应该还有更加高深的武学,可惜了。”巴老伯以平复了先前激动的心情,翻看起秘笈,没一会儿,就看完了。合上秘笈,巴老伯沉思着闭上双眼皱着眉头道。 “啊!老巴,你说的是真的吗?只是冰圣先祖所留下的基础心得而不是天火圣典中的星火乍现?”老幺听到巴老伯的话脸色刷一下就由红转白,愣愣的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随即一个激灵叫了起来,那表情显得很不可思议。 “老幺,你以为天火圣典是那么容易出现的吗?这确实只是冰尊的武学心得,而且只是基础武学心得,虽是基础心得,可如果真将这基础武学研究透了,打下坚实的基础,丝毫不亚于那些高深的武学。只是我们都老了,不再适合修炼这基础武学,况且我已下定决心归隐山林,我劝你也趁早收了那心思,我们老了,真的老了。”巴老伯摇了摇头,并没去看老幺,想来他也清楚这位老友此时的心情,只是伸手将秘笈重新递到了我面前。 望着面色如常,丝毫没有因为与那传说中厉害的冰尊有关就表露出贪婪之色的巴老伯,再看向他手中的秘笈,我心里也很开心,信任他人与被他人相信真是一件让人很满足的事。我朝着巴老伯会心一笑,伸手就准备接过秘笈。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就算这真是冰圣先祖的基础武学心得,也一定会留下线索,指引后人找到圣典,光复我蜀国的。”突然,老幺大吼起来,紧接着他抓起了地上巴老伯先前放下的鱼竿对着我们就是一掷。纤细的鱼线在空中一屈一伸,末端的鱼钩直接弹向了我与巴老伯之间,准确的勾住了巴老伯手中的秘笈,然后老幺一抖手腕,秘笈就准确的落到了老幺手中。他连忙扔下鱼竿,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时不时的还颠过来倒过去的仔细看着。 我心中虽然惊讶老幺这一手钓技,可从他与巴老伯的对话中,我已经听出不少门道,这秘笈看来确实不简单,怪不得引来了黑云山寨这样大势力的觊觎,连巴老伯的至交好友都如此。 虽然还不知道拜火圣教到底是什么教派,不过能将这南蛮之地变得如此富饶,一定是厉害无比的,那天火圣典既然是拜火圣教的镇教之宝,应该也是最厉害的功法,不过这秘笈怎么又扯到了光复蜀国这事来了,还真是让我摸不着头脑。 “巴老伯,幺老伯他这是?”看着老幺颠三倒四的看着秘笈,我也不好打扰,只能询问着面前的巴老伯。 “哎,就由着他吧!过会儿就没事了。他不像我,经历了人情冷暖,看透了世态炎凉,他还有他的执着。”巴老伯转头看了一眼老幺,也没去阻止,叹了口气道。 “对了,巴老伯,刚刚听您与幺老伯提起的拜火圣教,天火圣典,光复蜀国,这些又是怎么回事呢?”我看着老幺鼓捣了一会儿秘笈后,垂头丧气的跌坐在船板上,只是双眼直勾勾的听着手中的秘笈不曾离开,也不知心里想的什么。所以,我才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此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吧!在离南安县不远的十万大山中流传着一句话:上古大巫传神火,先有巴国后有蜀。这句话就是说天神巫降下神火给南蛮人,创立了拜火圣教,随后圣教中人建立了巴国,在建立了巴国之后,有建立了蜀国。这天火圣典其实就是上古南蛮人记录下天神巫的形态动作的一部典籍,最开始是刻画在石壁之上的,可后来人们模仿巫神的动作得到了意外的好处,小成便能强身健体,改善体质,练到极深之后双掌竟然能开山裂石,双足一跃便是几十丈开外,传说还曾有人能腾空而起飞上天际,挥手间,就将一座小山跟轰碎,神奇得简直无法想象。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部典籍在南蛮内部的动荡之中变得支离破碎,千年后,更只剩下了两幅画有巫神的画轴,而当时拜火圣教为了寻回已失的画轴便在万里河的中上游地区的渝水段建立了巴国。毕竟教派中有许多严苛的教规,没有那么多教众去寻找天火圣典。建立巴国就不同了,以国之力就能聚天下有才能之人,耗费更多的人力物力去寻找圣典。果然,巴国建立后,国主由拜火圣教的护法巴子担任,巴国只花了两百年就陆续找回了不少散落在外的天火圣典,拜火圣教再度繁荣昌盛起来,就在此时,教中出了一个绝世天才,他就是水火子,也就是之后的冰尊,冰尊原名杜恒。因为教派中的分歧,冰尊带走了一卷圣典逃到了万里河上游的岷水段,在那里与当地的羌人一起建立了蜀国,而国主就是他的儿子杜宇。同样开始寻找散落的天火圣典,这一找,有是几百年。巴蜀两国本就是南蛮之地上建立起来的国度,再加上长期与野兽为伍,民风彪悍勇武,根本不懂治国之道,只会好勇斗狠,加上大部分心思都花在了四处寻找圣典上。当今的天朝一统中原后迅速巩固的政权,便开始四处征战,而巴蜀两国远不是物产丰富,奇珍众多,高手如云的中原霸主天朝的对手,所以就亡了国,而拜火圣教也逃进了十万大山中消声遗迹。而巴国与蜀国的后裔就没那么幸运了,成了亡国奴,而现在,这巴蜀的后裔依然想复国,传说,只要找到一卷天火圣典,去十万大山找到拜火圣教就能借助他们的力量复国,这就是为什么老幺如此在意这天火圣典的缘故,因为他就是冰尊杜恒的后人,而我则是巴子的后人。”巴老伯追忆的往事,瞳孔都没有了焦距,心思不知飞到了何处,但他依然将整个故事说给我听。 一百一十二章 阆中镇外 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将西面的天空染得火红,连河面的一侧都在这余晖之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沿途的两岸不是郁郁葱葱的山林,就是寸草不生的绝壁,而大多绝壁上都会出现一条长长的栈道,仿佛将绝壁横切成两端般生生扎在绝壁上,由此可见巴蜀奇险绝非虚言。 一叶孤舟在涛涛的万里河上顺流而下,白帆被顺着河道吹起的风撑得鼓鼓的,显然速度不慢。我负手立于船头,任风吹乱鬓发,衣衫也被吹得上下翻飞。在我长衫的领口处,被风吹得稍有些敞开,露出了里面泛着荧光的内衬,这细鳞衣已被我穿在身上。而我身后,有几个大大的空酒坛正歪倒在船板上,巴老伯正独自提着酒坛喝着,在他身前则是满脸通红,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老幺,他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玄小兄弟,原本让你去阆中是想让我那好友照拂你,顺便完成我对他的一个承诺,可没想到你有如此机缘,只要你好好修炼冰尊的功法心得足以让你根基扎实,比什么高深武学都要好。我也相通了,那承诺不过是世俗的承诺,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关系,你也不必再为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了,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巴老伯“咕咚咕咚”灌了一气之后,也不去擦嘴角溢出的酒水,放下酒坛对着我说道。 “不用去了?那巴老伯,这指环我这就还你。”听到巴老伯叫我,我转身看向他,先是一愣,随后右手去摘戴在左手中指上的指环。 “不必了,这烛龙指环只是我巴国先祖留下的一件信物,巴国都没了,留着它反而徒增烦恼,你就留下吧!我想跟你说,你则《天地人策》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我想那黑云山寨也只当它是武林绝学才如此重视,要是让他们知道这和冰尊有关,相信黑云山寨里的老家伙都会不顾一切的把它抢到手的,你可要记住了。”巴老伯那苍老满是皱纹的面庞依然蜡黄,丝毫没有因为喝了如此多的酒就变得和老幺一样通红,不过此刻他却面色凝重的说着,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多谢巴老伯提醒,小子谨记。”我朝巴老伯抱拳一礼,松开了准备取下指环的手,随后将右手轻轻的贴在胸前,摸到了放在细鳞衣内的秘笈,那是老幺满脸灰白还给我的。 “你还没看完这本心得吧!在心得的最后一页写到:想驭物,先练拳;想练拳,先练指;想练指,先御气;御气者,先御心,心之所向,行之所在。相信你应该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这天地人三篇中都有一篇内功心法,这才是这本心得最珍贵的东西,力量技巧等方面都能练就,唯独这心法是不可凭空练成的,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七百二十穴窍,这还是已知的,人体神奇之处超乎寻常,无论是武林中的一派宗师,或者是学富五车的惊世大才,又或者是通晓人体构造的医道圣手,可他们依然有许不能法解释的地方,所以才有内功心法,用气去沟通人体那未知的区域。越是高深的内功心法就越能将人体之气修炼到与自身契合得更好,这样就能更有益于探索开发人体更深处的层面。”巴老伯一改之前那豪爽的作风,竟然给我讲解起了这令人不敢相信的话题。 要是别人一定觉得他是个老疯子,可当我听到了人体的神奇之处时,我脑海里突然“嗡”的一下炸开来,将我完全给震住了。如果真像巴老伯说的这套理论,我的腿说不定就能用这套理论治好,这不正是我进《苍穹》的初衷吗?这如何让我不震惊不已,同时也陷入了深思中。巴老伯说完后见我沉思着,就没有再打扰我,自顾自的继续喝酒。 日落月升,那半边火红的天空迅速就被淡灰色所取代,点点星斗闪烁在夜空中,那轮圆月斜也挂在夜空的一角,同样淡淡的,不是那么起眼。 “玄小兄弟,要不了多久就到阆中了,虽然你不必再去完成我交代的任务,但你有烛龙指环在手,去镇南大营自有一番机缘”巴老伯不知何时已站在的船舷上,将一个喝空的酒坛扔进了万里河中,指着前方一大片灯火通明的地方说道。 我暮然清醒过来,略带茫然的看着巴老伯,随即望向了他手指的方向。那里正好处于万里河曲折回流处,蜿蜒的河水将一块陆地几乎包裹起来,使其三面环水,而一座大镇正屹立在那河岸边的陆地上。看那灯火继续将阆中的夜空映得如白昼般,就知道这阆中重镇绝非镇龙乡可比。 “老幺,起来了,你老伴儿找你来了。”巴老伯回身踢了一脚还醉得不省人事的老幺。 原本趴地上一动不动打着呼,还流着哈喇子的老幺,在听到“老伴儿找你”五个字后,“噌”一下就弹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哪里哪里”左顾右盼,却发现自己还在小舟上,立刻就瞪了巴老伯一眼,愤愤的一屁股坐地上,翻起地上歪到的酒坛,似乎是打算找酒喝。 “老巴,酒呢?都被你喝光啦!你个老酒鬼,那可是我在穿上一个月的酒呀!”可老幺翻了半天却都是空酒坛,心疼的说道。 “行了,老幺,我这是在帮你,要是被你老伴儿发现你在船上藏酒,还不知把你怎么样?还是说正事吧!等下找个地方停靠一下,我不想进阆中,你载玄小兄弟进去吧!这次多备点物资,我想去海上之城。”巴老伯也不理会老幺那凄苦的表情说道。 “海上之城?你是认真的吗?去哪儿干嘛?那可远了,在万里河尽头的东海之上,你也不怕我这小船在途中就散架了?”老幺听了巴老伯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带着惊愕的表情看着他。 “我先给玄小兄弟说件事,等下在和你细说。”巴老伯说完后就走了到了我身边。 “这烛龙指环虽是一番机缘,但同时也会给你带来不少麻烦,毕竟亡国之物会被天朝官员敌视的,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你要小心为上。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武学之道更是如此,秘笈再好也是用血和汗练就出来的,就像我铸造的兵刃一般,要迎难而上,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真是铁匠也就罢了,可我一生都是为了铸造一把神兵以报我义父的救命之恩,如果不能完成,必是我此生的遗憾。以前我铸造出的兵刃再好,也不过是杀人的利器,可当我决定放弃一切归隐山林之后,心境却出奇的宁静,隐隐觉得若是再去铸造兵刃,一定比过去的更优秀。所以,我决定顺流而下去那海上之城,寻找那传说中的鹤鸣神铁,此去东海,也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到玄小兄弟了,你我有缘,离别之际,我再送你一物。我的老本行可是铁匠,如果连一件兵刃都拿不出来,那岂不是让玄小兄弟笑话了。看,这就是我今早心境变化后,打造的地一件兵刃,就送给你了。”巴老伯语重心长的说着,也算是临别留言了。不过在说完这番话后,他从背后“呛”的一下抽出了一件黝黑的兵刃来,或者说那根本就算什么兵刃,明明就是我早上见过的那把菜刀。 “巴老伯,这?”听了他先前的一番教诲,本就让我对巴老伯敬重不已,可当那把出现在我面前之后,顿时让我有些无语,这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一部无厘头电影中的那把杀猪刀。 “咚”的一阵摇晃,小船靠岸了。巴老伯见我愣着没动,就将菜刀塞进了我的腰带上比好,紧跟着就跳下来小船。 “老幺,快去快回,别和你老伴儿磨蹭太久。”巴老伯唤了一声后,就走到一块礁石上坐下。 “巴老伯,我也不进阆中了,我还有好多事没问您啦!”说完,我也跟着跳下了船。 一百一十三章 阴魂不散 由于老幺在听到巴老伯的催促,立刻就用竹竿一撑岸边的礁石,使得小舟渐渐漂向河中,而我站在船舷时小舟岸边已经一米远了。这都是巴老伯那菜刀惹的祸,让我楞了那么久才反应过来。此时我也只能用力蹬船舷,想跳到岸上去,可这是在小舟之上,我发力一蹬才想起来,只觉得脚下的小舟被我蹬得往河中一倾,卸掉了大部分的力,然后身体腾空而起。 “哗”的一声,水花四溅,我没有如预期的落在岸上,而是直接跳进了河中。不过还好,离岸边只有一尺远,水不深,只没过了我的膝盖,但即便如此,我也颇为狼狈。 “哈哈哈哈!”身后传来老幺大笑声,久久回荡在万里河之上,随后小舟顺流而下,越漂越远直至消失在河道转角处。 从水中两三步就上了岸,低头一看,这才换多久的衣服,又湿了大半。而巴老伯倚靠在礁石上乐呵呵的看着我,看来也是被我这一出给逗乐了。 “巴老伯,都是被你这菜刀给雷的。要是与人比武之时,手持这把菜刀还真不知道能不能不战而胜,能把人活活笑死。”我一拍别在腰间的菜刀有些哭笑不得。 “呃,这个,何必拘泥于形式,好多看起来不咋样的东西,在关键时刻往往能救你一命。还有这雷是什么意思,打雷的雷吗?”巴老伯也觉得这菜刀别在我腰间有些别扭,所以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同时还问了我一个他理解不了的问题。 “那是咱们轮回者的话,意思就是天上惊雷将自己给惊得蒙了的意思。”我边解释,边拖着湿漉漉的双腿走向了巴老伯。 “有趣有趣,还真与我的理解有几分相似,上古传说这前朝便是天降神雷,劈开了一颗空心的梧桐,里面却躺着一人,那便是前朝的先祖太白氏,是他带领着自称华夏族的部落首次统一的中原,这也是为何我们被称作华夏的缘故。这太白氏建国以后功高堪比远古三皇五帝那样的先贤,便以皇帝自居,可天生天养的他却并不懂得如何培养自己的后代,结果他死后,他的子孙一代不如一代,最后发生宫廷内乱。一场大火将华夏神宫给烧得干干净净,太白氏族所有人都烧死在里面了,从此天下也从此大乱,这一乱,就是整整八百年,而后现在的天朝才出现。”巴老伯看着我也走过来坐到了他的身旁,便讲起了苍穹世界里的神话传说来。真别说,这些传说和咱们学的历史还有几分相近,让我听得津津有味。 “唔,今天喝了不少酒,有说了那么多,突然觉得口好渴,玄小兄弟,能否帮我个忙?”巴老伯说话后砸吧砸吧嘴道。 “巴老伯客气了,有事儿您就说。”我从礁石上站了起来,那被我坐过的礁石上立刻显出了一个水印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距离此地五里外有一汪清泉,很怀念那里的甘甜的泉水,这天已黑,我常年与火为伴,眼睛无法看清黑夜里的东西,所以只能让玄小兄弟帮我去打一壶泉水了。”巴老伯说完,一手从包袱里取出一个装水用的葫芦递给我,另一只手指向了密林的方向。 “好,巴老伯,您等等,我去去就来。”接过葫芦放进我的包袱里,同时在包袱里翻找起火折子来,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火折子,看来是忘记买了。虽然此时明月高悬,足以让我看清前方的力路,但这岸边不远处的密林却透着一股幽光,不是有逢林莫入的俗话吗? “巴老伯,您那儿有火折子吗?我身上没带。”我询问着巴老伯,可看他的苦笑的表情显然也是没带。无奈之下我跳下了礁石,快步走向了密林,心想,这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怕这个小树林吗? 当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趟着走了十几分钟后,终于走出了这片密林,这密林虽然树木浓密但并不大,也就一里多的样子。除了第一次踩断了枯枝发出“咔嚓”声,将自己吓一跳后,就再也没遇到任何危险。 “呼”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漆黑的密林还真让人难以适应,要是将我的际遇列一个排行榜的话,这漆黑保证能排第一,漆黑的山洞,漆黑的树林,漆黑的水中,全都是漆黑的,难道我算是传说中的见不得光吗?恶趣的想着,甩开大步正要往前走,可我突然发现,从密林中钻出来后,已经没了方向感,巴老伯所指的方向根本就找不到了。 我快步登上前方的小山坡上,仔细辨认了一下,还好,不远处正是两山交汇处,从地理位置来说,山泉就是那儿,认准了方向我朝着两山间走去。 果然,让我进入两山间后,听到了潺潺的水声,一条小溪顺着这山涧缓缓流下,这小溪的上游应该就是那清泉的所在。这山涧足有两里左右,还挺陡峭的,踩着溪边的乱石我手脚并用的往上攀爬,又是十几分钟,才爬上了山涧。这山涧乱石丛生,根本不好下脚,且坡度也差不多有四十五度,我运转内劲,加上习过《基础步法》才勉强能上来了。要是换做普通人,能不能上来还两说啦! 还好,上了山涧就平坦多了,小溪两侧水草茂密,没走一会儿我就发现了不远处的一口小潭,三丈方圆,泉水应该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二话不说,我上前就扑到了小潭旁的草地上,双手捧着清水就喝了一大口。 果然甘甜清澈,冰凉之感顺着我的喉咙直奔腹中而去,随后丝丝清凉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整个人都舒爽无比,连先前攀爬的劳累都一扫而空。我有连灌了数口方才停了下来,一翻身,四仰八叉的躺在了柔软的草地上,望向了星星点点的夜空,心中宁静无比。 “苍穹,苍穹,很久没看过这么美的天了,要是我的腿好了,定要走遍天下,望尽苍穹,去看看不同地方的天到底有何不同?”我突发奇想来自言自语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萌发了这样的想法。 又躺了一会儿,便坐了起来,感觉到此时精神百倍,状态极好,没想到这泉水还有这神效,赶紧取出了巴老伯的葫芦“咕咚咕咚”灌满。然后又翻找包袱中,看有其他装水的容器没。 一阵清风吹过,使得泉边的草地窸窸窣窣的。 “哥,马上就要到阆中了,为什么我们不直接过去,还要到这里来?难道还有什么比抓到那小子更重要的事情吗?”一个干净利落的女声突然从草地外的小树林里传出,语气中略带不满。 “妹妹,咱们的人已经过去了,各个路口都有人把守,这次连河中都没有放过,妹妹放心,,一定能将他生擒,只要抓到他得到他手中的东西,那小子就任凭妹妹你处置。而来这里自然是为了这里的一处泉眼,当年爷爷发现那泉眼的神效后便长期饮用,功力日益深厚,才能开创咱们寨子。哥先不说了,马上就到。”这是一个男声,虽然嗓音粗大略显沙哑,可语气温和。 但这对话传到我耳朵里却让我一个激灵,也顾不得继续翻找盛水之物,只想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但这小潭十丈以内都是青草地,而说话之人的身影已经出了树林,甚至我已经看到他们望向了我。 “哥,那儿有人!”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黑云山寨的大小姐云银星,而他身旁就是那嗜血狂刀云如血。我这运气也太好了吧!以为已甩掉他们的追击,可没想到误打误撞的在这里碰到。 “喂,我说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泉水是我们家的,没我允许,你怎么能私自取水,转过身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动我们黑云山寨的东西。”云银星柳眉一皱,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向我,不用想,我这次连跳河的机会都没有了。而她身旁的云如血并没说话,只是将右手按在了别在腰间的刀柄上。 一百一十四章 逃入石林 微风将那翠绿细长的大片草叶吹得如波浪般此起彼伏,并发出“沙沙”声。而小潭中倒映出一轮明月,只是现在微风将水面中的月影扭曲得不成样子,就好像此刻我的心情一样不平静。 “你,快转过身来,快,若是不从,可别怪我鞭下无情。”云银星见我并没如她所愿,刚要动怒,却好似发现了什么,连忙催促道。她腰间缠着的银鞭被她拉了出来,并对着空中抽打了一下,发出了“啪”的一声。 “这位小姐,我只是恰巧路过这里,发现这里有处清泉,便来此去些来解渴,并不知道这泉水是有主之物,实在对不住,我这就离开。”也不等她回话,我赶紧将包袱揣进怀中,快步走向离我最近的树林,至始至终也没回头去看身后。 “哥,就是他,快快,抓住他,我认得他的背影。小子,别想跑,这次你死定了。”云银星厉声说道,脚下一蹬,手中长鞭就向我抽来。而我方才已感到大事不妙,先她一步启动,脚下连点,将体内气劲尽可能的灌注在双脚之上,“噌”的一下就向树林窜去,她那鞭自然无功而返。 云如血从一开始就警惕着我,在听到云银星叫到之后,立刻意识到了我正是他要找到人,按在刀柄上的右手一发力,便要向我劈出一刀。可突然他的动作在空中一滞,云如血皱了皱眉头,牙关紧闭,紧跟着那血刀才劈了下来,淡红色的刀气将前方的不停摇曳的青草从中间吹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泥土,而刀气则直追我而来。感觉到身后那直逼而来的强大气劲,我纵身一跃,扑到了松软的草地上,那刀气紧贴着我脚底斩在了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咔嚓”树身直接被这刀气斩裂开来,木屑飞溅,露出了一个一米长,两寸深的裂痕。而云如血劈完这刀之后,右手握着血刀自然的垂下,并未再继续攻击。我双手一撑地面,两脚交替连蹬,整个人终于斜着钻进了小树林里。 “哥,你的伤,快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别让他跑了。”云银星回头看向了云如血的手,颇为担心,不过她可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也没继续停顿,转过头去,追近了树林。 云如血将右手的刀换到了左手别再了腰间,又在腰间摸出了一个竹筒,这正是黑云山寨特制的响箭。不过云如血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右腿一蹬,将地面的泥土都踏出一个三寸深的脚印,他的身体便如炮弹般射进了树林。 “沙沙沙”我们三人一前两后,两追一逃,身影在树林间不停穿梭着,虽然看云如血的身形,应该不是擅长轻功,但凭借他的功力要追上我应该不是难事,可当进入树林后,似乎他有条腿受伤了,影响了他的速度,只能与云银星并排着。而我自知在绝对速度上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变换着方向,忽左忽右,利用粗大的树木来作掩护,在配合夜晚林间昏暗,光线不好,竟让我与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两丈的距离,他们想追上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我要甩掉他们似乎也不太可能,咱们正处在一个极其微妙的关系中。 “哥,不能再等了,那小子轻功不弱,你又有伤在身,还是发信号吧!”云银星脚下不停,侧过脸对云如血说道。 “树林里不适合放响箭,等出了树林再放。”云如血也知道此时他自己的伤不足以抓住我,只能向自己的妹妹妥协,毕竟抓住我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们两人再也没交谈,专心致志的跟着我,似乎是打算和我耗着。而喝过泉水后,真气充盈,经脉运转顺畅无比,连脚下都轻快了好多,只要不被人围堵,我相信一定有机会摆脱他们的。 “嚓”我一步向前,跨出了树林,映入我眼帘的竟是怪石嶙峋的石林,放眼望去,这片石林笼罩在黑幕之下,似乎没有尽头。我没有多余的心思想那么多,脚步不停,踩着乱石就往这石林里奔去。 “啾,嘣”我身后传出两个熟悉的声响,正是在镇龙乡中黑云山寨用来传递信号的东西,紧跟着蓝色的亮光将我的身后的夜空都照亮,我的影子出现在了我前方的乱石路上,逐渐由长变短。我不用回头,都知道,这夜空中的亮光足以让方圆十里以内的人全都看到。我心中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看来我还真要被围捕了。 银星扔掉了手中的竹筒立在当场,也不继续追击,只是看着我远跑越远,随即抽出腰间的银鞭,往地上连连抽打。这满地的碎石被她鞭头的银色小球抽得四处乱飞,有几枚竟直直的飞向我。而云如血则是继续追击着我,不过当他看到云银星这一手击石之法顿时眼前一亮,脚步不停,左手持刀,刀面横扫地上的碎石。“当当当”,云如血的功力自然不是云银星可比,后发先至,超过的云银星射来的飞石直袭向我的后背。 劲风袭来,使得我后背一片冰凉,点点气劲还未临体,那刺痛如针扎般使得冰凉的后背直冒冷汗,这云如血的实力果然强横。我离石林只有三丈的距离,只要闯进石林,凭借石林,便能挡住接下来的飞石进攻,可眼下的飞石要我如何抵挡? 我的脑中闪过无数方案,可想得越多就越觉得没办法从这密集的飞石中全身而退,最后下定决心,心一横,只顾往前冲。既然躲不掉,索性不躲,正好试试这细鳞衣是否如巴老伯说的那么厉害。 “嗖嗖嗖,啪啪啪”数道破空声从我身边疾驰而过,击在前方的大石上砸得粉碎,白色的碎末扬在空中在我身前就像一道白色屏障。可依然有三块飞石击中了我,分别击在了我的左肩,正后心和右后腰上。飞石击中我背后的同时就炸裂开来,同样我的衣衫被这飞石直接给炸得破烂不堪,显露出里面荧光般的细鳞衣。而我则是被一股巨力将我往前猛的推向前方,随后钻心的疼痛蔓延到我的整个后背。 细鳞衣虽然抵挡住了飞石的攻击,可飞石上附着的霸道气劲却没办法抵挡,三股极具侵略性的气劲顺着我的后背就往我体内窜。左肩上那股气劲将我整条左手的经脉都震得破裂开来,后心上的气劲使得我胸腹的脏器受损,而右后腰上的那股气劲波及到了我的丹田。我体内气血翻腾一股暖流从我的丹田出发一路逆流而上,最后从我的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在空中形成了血雾,与前方白色碎石末形成的雾墙撞到了一起,而我的身体则是穿透了这片雾墙,进入了石林。 落地之后,我一口气没提起来,脚步一个踉跄,单手扶在了一块竖立的怪石上。还没等我缓口气,“呕,呕”紧接着又是几口鲜血呕了出来。而身后传来厚重且快速的脚步声,告诉我,云如血马上就来了。 一百一十五章 夺魄勾魂 巨石之下,一滩鲜红的血迹,而我则右肩靠在巨石后强忍着腹中不断上涌的血气,正做深呼吸,想平复自己紊乱的气息,但却做不到,浑身经脉隐隐作痛,这是受了内伤的表现。 “呼”一柄血红色的长刀将雾墙震散开来,那凌厉的刀气更是直斩想我先前所在的位置,“当”金石撞击声立刻回荡在石林之上。斩出一刀之后,云如血并未进入石林追击,而是站在原地,单手紧握血刀,一转刀锋,刀面连扫地面的碎石。 顿时狂风大作,碎石击飞,“咻咻咻”数不清的碎石破空飞进了石林之内,有的撞击在巨石上发出“啪啪”的碎裂声,有的则是消失在了黑夜之下。 “哥,怎么还不追,难道不担心那小子跑了?”云银星放完响箭便追了上来,却看见云如血立在石林前并未继续追,所以着急的说道。 “妹妹,别担心,那小子跑不掉的,等咱们的人一到再进去,这片石林大有来历,必须小心行事。”云如血满脸通红,同样有些焦急。 “不就是几块破石头,有什么大不了的,瞧瞧哥你现在的样子,哪有半点嗜血狂刀的样子?哼,你就等着吧!我自己进去抓他。”云银星大为不满的将脑袋扭向一旁不去看云如血,气鼓鼓的说道。说完后将银鞭在空中抽得“啪啪”作响,作势便要闯进石林,却被云如血给拉住了。 “妹妹,别生气,这石林可是当年天朝入侵我蜀国之时,被灭掉的巴国残余与我蜀国的巫侍共同摆下的这座大阵,叫做勾魂石阵,进去容易出来难。当年这石阵可是困住了天朝的十万大军,最后还是那南征统帅请出奇门宗的一位长老才破去石阵,虽然现在这石阵已剩下不到一成的威力,但凭借我们兄妹二人进去是很容易迷路的,到时候说不定那滑溜的小子从这里又溜掉,那就白费了上天赐给咱们的机会了。咱们只需再等等,血煞卫定会率一百人前来,到时候那小子插翅也难飞了。”云如血安抚着云银星,而他的说话的时候并未压低声音,所以靠在巨石背后的我也都听见了当下心中便盘算起来,说不定这就是我的机会。 “好,既然哥都这么说了,妹妹我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但那小子要是从这石阵的另一头逃出去,那该怎么办呢?”云银星也没在闹着要闯石阵,只是问出了自己的担忧。 “不会让他逃掉的,因为石阵的另一头是一道天堑,叫做夺魄堑,站在那夺魄堑的边缘,连三魂七魄都要被被夺去,就因为有那道天堑,当年天朝大军才不得不绕极远的路,进攻巴蜀联军。而巴蜀联军的巫侍才摆下这勾魂石阵,将天朝大军引向了夺魄堑之下,这石阵与天堑是合称为夺魄勾魂阵,十万天朝大军有三万都葬身于此。妹妹放心好了,那小子是决不可能逃掉的。喂,小子,你听到了吧!要是你答应将我要的东西给我,我答应你,放你一条生路,并给你诸多好处。我知道你们轮回者不怕死,可我给你的好处绝对能让你心动,你还是考虑一下吧!你的时间不多了,我黑云山寨的人顶多一个时辰就能到,那时可别怪我们以多欺少。到那时,我刚刚的承诺可就全都作废了,被我们抓住你会生不如死的,你最好相信我的话。”云如血耐心的给云银星解释着,解释完后却转身对着石林大声喊道,原来那这话不仅是说给云银星听的,更是说给我听的,难怪如此大声不加掩饰。 云如血的喊话,软硬皆有,先软后硬,这说明他说的承诺既有可能是真的,如果是先硬后软,那八成就是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要是真信了,那翻脸也是迟早的事。毕竟我可是轮回者的身份,如果能兵不血刃的达到他的目的,他也没必要去树立一个敌人。毕竟我能从他们重重围困下逃脱,本身就说明了我的身手与头脑都不错。他并没想到其实我是靠着巴老伯才逃出镇龙乡的,但云如血这一席话足以反应出他的粗中带细的性格,或者说是武学上癫狂,而站在黑云山寨的利益上,他又有着不错的头脑。 “哥!他杀了小黑,你竟然要放过他,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替小黑报仇。”云银星听到云如血的话,顿时杏眼一竖,挣脱了云如血拉着她的手,舞动着银鞭将自己的身体圈在内,脚步连点数下,就往石林里冲。 “妹妹,快回来。”云如血再次伸手去抓云银星,可那笼罩着云银星身体的银鞭如盘旋的银蛇,让他的手根本抓不进去,这正是云银星的防御招式银蛇狂舞。如果强行破去,又怕伤到了自己的妹妹,只能看着她闯入了石林之中。云如血用血刀在地上划拉了几下,没有犹豫也跟着冲进石林,他是担心妹妹出事。 “哥,他就在那儿!快点。”云银星一闯入石林便看到一个身影往石林深处闪去,随即大叫到。云如血立刻出现在她身侧,与她并肩坠去。 “妹妹,你还是太冲动了,哥刚才跟他说的承诺虽然是以黑云山寨的名义答应他的,但放过他可就是一个人的名义,到时候哥不出手,你和血煞卫久能轻易将那小子生擒,他得罪了妹妹,哥怎么可能放过他?”云如血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也只有面对他的宝贝妹妹才会露出些许笑容。当然,不擅长笑的他,笑起来依然让人瘆得慌。 “哥,是我错了,那现在咱们已经进里石林,那接下来怎么办?”云银星嘴上道着歉,心里却满不在乎问道。 “没事,哥已经在石林外做了记号,血煞卫来了会进来的,只要咱们在这沿途再做些记号,一定能抓住那小子的。”云如血说着,一挥血刀“当”的一声斩在一块巨石上,火花四溅,这巨石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削铁如泥的血刀竟只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细长的划痕。云如血也没在意,这挥刀动作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依然与云银星并肩而行,缀着前方的那道身影。 而我,在听到云银星娇呵声时,便想也没想往石林深处逃去,我可不想喝这疯女人打交道。经过了先前的简单调息,腹内已平息不少,虽然后背依然疼痛,左手也完全麻木,影响了我的行径速度,但凭借着一座座奇形怪状的巨石阻挡,依然让我能保持住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还好飞石击中的是我的后背,要是击中的是我的任何一条腿,那我还真的可能就被生擒了。 依然是两追一逃,只是从树林换到了石林。也不知跑了多久,我只觉得我的双腿越来越沉,整个后背已经麻木了,而丹田的真气运转也大不如前,全身经脉似乎受到了内伤的影响,多处都已阻塞,使得我的动作更加缓慢。而身后那穷追不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脚下踩着的碎石发出的“咔咔”声如丧钟般一下下敲打在我的心头。 我心中焦急,这样下去还不等他们出手,我先累垮了。既然逃不掉,还不如奋力一搏,大不了一死,反正我也没死过,而且我死后秘笈也不一定能掉出来,就是不知道死后我会在哪儿复活?记得在回龙村时,王大娘曾教导我力要用在关键时刻,切不可只为一时之气枉送性命。但现在已是生死攸关之际,绝不是畏首畏尾之时,剑可走偏锋,却必须用命去拼出这无边的锋芒。 “噌”长剑被我从包袱里抽了出来,与此同时,脚步不停,用力的一蹬碎石地,整个人就弹射而出,目标正是我前方的一块巨石。 身后两人一看我加速,同样卯足了劲儿往上赶,云如血还好,虽不善长轻,但毕竟他内功深厚,消耗不是很大。可云银星就不一样了,她与云如血骑马从镇龙乡狂奔到阆中,为的就是赶来截住我。毕竟那小舟只能到阆中做补给,那几乎是我的必经之路。所以她体内真气的消耗本就多,这才会去那泉眼喝水,但没想到机缘巧合遇到了我,没有丝毫停歇,又是一路狂奔,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银牙一咬,云银星强行提起真气就往我这里奔,可没想到我整个身体凌空而起一个屈身双脚踏在了前方的巨石之上,返身冷冷的看着她。只是一瞬,凌空蹬在巨石上的双脚再度发力,而身后,一股莫名的推力将我的速度提升得更加的快,手中长剑向前一刺,身体如离弦之箭直射向同样疲累不堪的云银星。 而云银星本我这一个这番弄得措手不及,愣在那里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在她眼里,我一直都是个只懂抱头鼠窜的胆小鬼,从来没想过我竟然有胆在她哥面前刺杀她。就这么一愣我的剑锋离她只有三尺,剑尖凌厉的气劲将云银星略微散乱的长发吹得完全散开,在空中肆意飞舞着。 “小子,你敢。咔嚓”一声怒嚎震天响,血刀由下而上截住了我的长剑,赤铜剑在血刀这样的利器之下应声而断,云如血动作好不停顿返身一脚踢到了我的胸口。 “砰”的一声,我的身体向后倒飞而出,“噗噗噗”几口鲜血在我还在倒飞之时就喷出,变成一片血雾,而后撞在我先前蹬的那块巨石上再弹到碎石地上。 “妹妹,你没事吧!”云如血余光扫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我,就冲到了云银星面前紧张的问道。 被吓傻得花容失色的云银星只觉右脸颊上痒痒的,伸手一摸,温热腥湿之感传导了她的指尖鼻尖,一看指尖竟然留下了点点鲜红。原来云如血那一刀虽然撩断了我的长剑,可断掉的剑身依然附着着一股不屈的气劲从云银星的脸颊上穿过,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咳咳咳”我艰难的用断剑撑着身体在碎石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单膝跪地,不停的咳着血。胸前的衣衫在云如血的那一脚下全都震碎,细鳞衣完全露了出来。 “小子,敢伤我妹妹,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云如血看着云银星呆立在那儿,脸上的细小伤口渗出鲜血,顿时怒不可遏,转身,双手紧握血刀,向前一跃而起,从上而下来了一个力劈华山。 “哥,不要,咱们要的东西还在他身上,小黑的仇我还没报,我要慢慢折磨他。”云银星被云如血的怒吼惊醒,焦急的想阻止他的攻击。可人在半空的云如血如何能收势,他的血刀本就是一往无前的刀,有去无回的刀,所以就算听到了云银星的话,他也没办法停下来。 我艰难的抬起头,面色平静中带着刚毅,就这样看着飞向我的云如血。陡然间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并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右手伸进包袱摸到一物,对着云如血就扔了过去。 “火雷子” 一百一十六章 坠入深渊 月光之下,一道晶莹的流光从我手中激射而出,击向了从半空中坠下的云如血。 “不好”一个声音叫了起来,叫的人并非是云如血,而是我自己。当我看到飞向云如血的是一颗晶莹的的小球之时,我就叫了出来,这那是火雷子,分明是巴老伯送我的那颗遁甲石。这两颗大小几乎一样的小球被我一齐扔在包袱里,如今情急之下竟然拿错了,看来我的好运真的到头了。 云如血暴怒之下完全没将这飞来的流光看在眼里,一刀斩下不偏不倚,正中了遁甲石。 “当”的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震得我脑袋涨疼。出乎我们三人的意料,这云如血全力一击劈出的血刀斩在遁甲石之上竟然被崩飞开去,他手中的血刀好像劈在了坚硬无比的巨石上,巨大的反震力使得他的身体向后一仰,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落到地下,连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一脸惊怒的看着同样被他劈得倒飞向我的那晶莹的小球。 “是遁甲石,这小子怎么会有这东西。”云如血怒目而视道。 我心中同样震惊不已,这遁甲石竟然神奇的将云如血的攻击尽数化解,让我暂时逃过了一劫。正当我伸手去接住飞回的遁甲石时“咔,咔,咔”连续三声碎裂之声从遁甲石中传出,遁甲石裂成了两半。原本它就有一条几乎贯穿整个球面的裂纹,现在又遭遇这样的重击,碎裂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还不等我为这遁甲石的碎裂感到惋惜之时,一股莫名生出的强大气劲陡然出现,以碎裂的遁甲石为圆心,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四周扩散开来,迅速变成了狂暴的冲击波,连空气都被震得不自然的扭曲起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离冲击波最近的我,我的身体在这冲击波形成的强大气浪面前如一根羽毛般的被掀飞开来,我自己则双耳生疼,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任由气浪推着我向后跌去。被掀得倒飞出去的我用余光扫过气浪的爆发处,大地震动,离气浪近的巨石都被吹倒在地,发出“轰轰”巨响,溅起了无数碎石。发出“轰轰巨响。而云家两兄妹同样受到波及,云如血连挥血刀抵抗着气浪,可依然被气浪吹得倒飞去。云银星受到云如血的保护稍微好些,可看她苍白的脸色就知道她同样不好过。 这说不定就是我的机会,虽然身体还在空中,但这一次冲击波将我与云家兄妹的距离拉开到三十丈,不过我的内伤确实挺重,又得拼老命逃了。 气浪将我倒推出十多丈才逐渐平息下来,一块块巨石在我的视野中纷纷远去,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撞到任何一块,真要撞上,绝对比云如血踢我的拿脚更加厉害。我调整了一下身形,准备落地之后立刻就逃,可耳边却传来“呼呼”的风声,这原本该逐渐减弱风声却越来越大,连我那后背都感觉到了一股气流在对抗我身前那气浪的余波。 心我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身边已没有了巨石的的影子,而身后的风声越来越大,我能感觉到我正处在下落中,可低头往下看,却是一片漆黑。 “哗哗哗”云如血踩着碎石出现在我身前只有三丈远的地方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而云银星被他伸手挡在了身后,不让其上前。我看到了他脚边的碎石被他踢得向前滚落了几圈之后,就迅速往下掉落进了黑暗之中。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也不顾麻木的后背,强行扭头去看身后,除了黑暗就是扑面而来的狂风,感觉到身体下坠之势越来越快。当我扭头再看向云家兄妹时,发现我前方同样一片黑暗,我仰起头看见他俩已居高临下看着我,眼中尽是愤怒与惋惜。 “夺魄堑”我的身心都如坠冰窟,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想法,紧接着我的身体就完全没入了黑暗之中。 冰冷在我的身体里成了唯一的主宰,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可这冰冷并没有让我觉得陌生,反而是熟悉无比,仿佛它就是属于我的。渐渐的,这冰冷转换成冰凉,沁人心脾的舒爽感觉蔓延至我的全身,丹田,内府,经脉等,而我想睁开眼睛却做不到,只能面对这无边的黑暗,也不知是外界的黑暗还是我心中的黑暗,但那冰凉之感确实实实在在的,没一会儿,我便在,这感觉中失去的意识。 “咕咕咕”我耳朵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灌进来,这让我十分不舒服,缓缓的睁开眼睛,却被一股冰冷酸涩的刺激感将我的眼珠包围着,张嘴想要呼吸,吸进口鼻中的却是一股寒流。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着寒流包围着,而丹田之内空空如也,一点气息都没剩下。我挣扎着,手脚拼命乱挥,却感受到了一股阻力,想要呐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听见那“咕咕”与“哗啦”声。 最后,我努力的将头扬了起来,一股清新的空气迅速涌入我的口鼻之中,我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逐渐丹田之内有了一丝真气,随后便自行运转起来。 摇晃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我这才发现,我这正趴在水潭之中,这水潭的水冰冷刺骨,竟是一个寒潭。怪不得我先前如此难受,脑袋浸在水中不能呼吸,只能听到那“咕咕”的水流声。 “我没死?”我自言自语的说着,调整身体,往寒潭边沿游去,并迅速上岸。这水实在是太冷了,没一会儿手脚都快冻僵了。 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岸边,我佝偻着身子双手抱臂打着冷颤,牙关被冻得“咯咯”作响,整张脸都发白,嘴唇更是被冻得乌紫。我连忙运转真气抵御着着股奇寒,没想到效果还挺好,不一会儿,那刺骨的寒气就变成了一股舒爽的冰凉。 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发现身体并没有不适,随即抬头看向头顶,一根细亮的白线横穿这昏暗的世界,那白线不会就是天空吧? 摇了摇头,我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映入我眼帘的全是一片灰暗,除了脚边的百丈大小的寒潭外,灰暗的树,灰暗的草,灰暗的石头,灰暗的绝壁,这就是夺魄堑之下的世界吗? 我努力回想着当时掉下来的情景,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身手去摸怀中的包袱,却先摸到了一片冰凉细密的鳞甲。是细鳞衣,我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就算是坠入寒潭,那力道也绝对能将我活活摔死,还好有这细鳞衣的保护,我才侥幸活下来,不过我的其他衣物就没那么幸运了,它们全都被摔得粉碎。将手伸进细鳞衣内摸出包袱,找到了备用的衣服换上,又找到馒头,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至于水,我早已经喝饱了。 补充完体力之后,我盘膝而坐,开始检查起伤势来。原本还担心内伤过重,留下后遗症,可出乎我的意料,除了胸口与后背的外伤,体内受损的经脉与内府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糟糕,虽然还有些阻塞,但只需打坐调养就能恢复,根本不需要治疗内伤的药。 调理片刻后,我便起身在这深渊之下四处走走,想看看有什么办法离开这鬼地方。 一百一十七章 累累白骨 夺魄堑长约百里,南起十万大山东北部地区最著名的九黎山,北连万里河,上古神话相传九黎山是南蛮人崛起之地,拜火圣教第一教主蚩尤便是出生于此,而这夺魄堑更是蚩尤练成虎魄刀后一刀劈开挡在前方的绝壁形成的。正是蚩尤劈出这夺魄堑,才使得拜火圣教出山,席卷了整个西南地区,成为第一教派,而这里也因猛虎夺魄故得名“夺魄堑”。 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霉味儿,昏暗潮湿的泥地与石壁让我不住的皱着眉头。我已经在这夺魄堑下走了许久,因为不辨南北的缘故,所以只能向一个方向探索着,这一路走下来,也瞧不出有什么头绪。此刻我心想,这夺魄堑若都是如此,那只要一直往前走,走出去的可能性应该还是很大的。 这里没有一丝风声,单调的灰暗就是这里唯一的色彩,我前进的脚步声又是这里唯一的声音,仿佛我已经被人所遗忘,能记起我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我头上那一丝白线已经消失,使得夺魄堑下更加的昏暗,原本能看到一丈外的景物,如今只能看到不足一米。而周围那些绿中带白的花草树木更是再也看不到,有的只剩下满地的黑泥。浑浑噩噩的走着,脚下潮湿的泥土被我踩得“嗒嗒”作响,脚底的粘稠感使得我要花上更大的力气才能迈出以前的步伐。 正在我与脚下的泥土搏斗之时,前方不远传来细小的“吱吱”声,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使得我立刻停下脚步,警觉的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可昏暗的环境根本看不清前方的情景,只觉得两个时有时无的细小光点郑由远及近朝着我这方向过来。 “吱吱,吱吱”连续几次叫声转眼就来到我面前,那是一个三十厘米长的灰影,带着一对儿血红色的闪亮小眼,赫然是一只个头不小的老鼠。这老鼠轻快的在泥地里奔跑着,竟然直扑我而来,张开嘴,露出了那亮铮铮的门牙,咬向我的大腿。 我下意识的往包袱里一摸,却没摸到长剑,才想起长剑已经被云如血斩断,我跌下来时,手上的剩下半截也不知所从。只能一闪身,避开了飞扑而来的老鼠,侧身一拳准确的将他砸飞。 “嘶”我拳头上传来一阵剧痛,没想到这老鼠浑身如此坚硬,特别是一身细短的皮毛如竖立的尖刺,打在它身上,就好像打在榴莲上一样,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而那老鼠被我击飞后,落地调整身影再次向我咬来,我只能向后一退,让它扑了个空,随后不等它再次跃起,我一个前冲,调动着体内真气居于右脚之上,对着地上的老鼠就是一脚踢去。 “咻”这次老鼠被我踢得倒飞回了黑暗之中,收回了我那微微疼痛的脚,我现在像的并不是为什么这老鼠那么厉害,而是想着既然有老鼠,那应该前方就会有出路。我向前快步的走着,已经将那凶恶的老鼠抛在了脑后,直到脚下传来了奇怪的“咔咔”脆响,好像踩碎了什么硬物一般,这时我才放慢的脚步。 脚下的的泥土中似乎多了些东西,而我脚下不远处却从先前的黑色逐渐变成了灰白,那灰白已经不再是泥土了。我再走上了几步,踩着持续发出的“咔咔”声来到了那灰白的区域,弯下去触碰那灰白。 弯下腰时,我才看清眼前灰白是一根根,一团团灰白之物组成了,好奇心的驱使下,捡起了其中一个椭圆型握在手中。直起腰来,将手中这东西看了个仔细。 那是一个光滑的椭圆形的球面,上面密布这蜘蛛网般裂纹。将这东西翻转过来,两个大大的窟窿并排这,在它们下来还有一个小窟窿,三个窟窿成倒品字形,而最下的窟窿下面则是一排整齐的森白牙齿。 “呃”我惊得快速的将手中的东西扔向了远方,那不是别的,正是一个骷髅头,而且还是个人骨骷髅,这怎么能让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下一大跳。 “咕咚咕咚咕咚”骷髅头在灰白区域内滚动了几下后就没了声响,整个区域内只剩下我“扑通扑通”剧烈的心跳声。平复了我内心的紧张心情,我再次弯下腰去,捡起一个灰白之物,这次我挑的是一根长条形的,一根中间细长两端粗大的骨头被我认了出来,这应该是一根腿骨。这次我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并未向第一次那样的反应,扔掉腿骨后,我又先后捡起几根不一样的骨头,脚下的“咔咔”声让我明白了那是什么。 我踩碎的就是泥土中散落下的碎骨,而前方那大片的区域赫然就是一片白骨铺成的道路。我这才想到了云如血在石林外说的那句话,这里葬送了三万天朝军队,想来这里便是他们的坟墓吧! 突然,大量的“吱吱吱”声响起,似乎是我到来的动静将它们惊醒,紧接着无数血红两点闪烁着,在灰白海洋里来回穿梭着朝着我窜来。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老鼠,而且是很多很多的老鼠。 我扭头就跑,一只老鼠都不简单,何况那么多,我还真是被追杀的命,才从云家兄妹手中逃出来,又陷入了鼠窝之中。我踩着湿黏的泥土往回跑着,扭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情景,这一望可不得了,身后一片灰色的洪流在经过白骨区域向我涌来,那众多血红的眼睛闪烁着望着我,好似看到了久违的食物,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我停下来,可能就会变成那白骨区域的一份子。 虽然我能复活,但我可不想轻易死去,那么多艰难险阻都过来了,既然没死,我就不会放弃,自暴自弃可不是我所为。况且这万鼠食心可不是那么愉快的,我赶紧运转全身真气,将自身调整到现阶段状态,应该能甩掉它们的。实在甩不掉的话,我也只能奋力跑回寒潭那儿去,相信跳进寒潭,老鼠就没办法了吧! 还好,老鼠本就四肢短小,追了我一会儿,见追不上,就统统返回了白骨区域,这也让我免去了来回奔波之苦。不过,此时我必须面做出一个选择:是原路返回,从另一头寻找出路,还是想办法闯过这白骨铺成的道路与无数凶恶的巨鼠。 一百一十八章 绝地修行 我站在泥地与草地苔藓的分界处沉思着,要是我有兵刃在手,倒也不是不能尝试闯闯鼠群,我也想看看鼠群之后到底是不是出路。可如今赤手空拳,闯过鼠群,丝毫达不到修炼的目的,反而是去送死。想到这里,我迈出脚步,踩在了苔藓上,准备去另一头看看。 阵阵寒气扑面而来,使得我浑身毛孔骤然紧缩,前方闪动着的幽幽的暗光,告诉我,我已经回到了那座寒潭。因为寒潭足有百丈大,潭边距离崖壁最短的距离不足一丈,所以我只能尽可能靠着崖壁走,以免被深入那寒气之内。 这百余丈的距离我是连跑带走,没一会儿就通过了,进入了天然岩石铺成的道路上。这石路光滑且没有一丝缝隙,赫然是浑然天成的一个整体。而四周依然寂静无声,不过在经历过了鼠群的侵袭后,我对这看似平静的地方却不敢有一丝大意。小心谨慎的走了许久,前方平坦光滑的路面突然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碎石,那些碎石由低到高,垒成了一个小斜坡,我踩着这碎石继续往前走着。 “咯咯”的碎石摩擦声回荡在谷底,走上小斜坡后,更多的碎石铺满了前方的道路,就如白骨铺满另一端的道路一样。而在碎石之上,还分布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块。石块上大多都长满了深绿色的苔藓,大的足有一人多高,有的呈圆柱形斜插进碎石地中,有的较大石块则是从中碎裂成几瓣儿,向外散裂开去。其中还不乏锈迹斑斑的铁片,从样式来看,应该是兵刃的碎片。 我突然想起云如血当时所讲的话,天朝十万大军南征,三万折损在这,这里那么多的碎石与残破兵刃难道就是当年大军跌落之处吗?这也说不通呀!白骨区域与这碎石区域分别在寒潭的两侧,要真是大军的跌落处,它们是应该混杂在一起才对,难道还有人没事下来将尸骨与碎石区分开吗?想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鼠群,紧接着便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往碎石路深处走去。 我这一走,便走到了头顶上空再次出现了白线,原本的昏暗稍微明亮了些,但也仅仅是能看到三丈之外的景物而已。其间我吃了两次馒头,喝了三次水,一个严重的问题让我不得不加快了前进的速度,那就是食物问题。 我带的馒头被我已经吃去了三分之一,而这绝地似乎看不出有什么可吃的,除了苔藓还有些许小草,我得赶紧走到这面的尽头看看能不能出去,只要能吃去,相信就能找到吃的。 当头顶的白线消失之时,我终于走到了碎石路的尽头,但我眼前这一幕着实将我心中燃起的希望给浇灭了。无数块上面布满苔藓的巨大岩石交错重叠,一直垒到了上空无尽的黑暗之中。看来这次真的要去面对那该死的鼠群了,我心中盘算着转身就往回走。“哐当”一声,我脚下一痛踢到了什么硬物,毕竟先前在这碎石路上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那些兵刃的碎片散落在各处,一不注意就会踢到,有几次甚至还扎的我的脚底生疼。要不是我够谨慎,慢慢的往前趟着走,估计那些残片能刺穿我的脚底。 可这次踢到的那物出奇的坚硬,而且分量不轻,最关键是发出了与碎石摩擦的金属声,这让我想到了有可能是一件兵器,而且极有可能是完好的兵器。 我弯下腰伸手就往碎石地上摸索着,果然,不一会儿一根冰凉之物就被我抓在了手中。我迫不及待的将它提到了我眼前,好让我看个究竟。此物四尺有余,入手却是极重,外表黝黑且上面刻有不少花纹,但却没有沾染上一丝铁锈,一端有个参差不齐的切口,而另一端挂着一张破布,这东西不是兵器,赫然是根棍子,还是跟断了的棍子。 不过聊胜于无,这棍子与我的赤铜剑长短方面倒是差不多,握着手感也不错,尝试着挥动了几下,虽然分量比赤铜剑重了至少三倍,但用来防身倒是足够了。不过那棍子的另一头挂着的破布着实碍眼,我挥动之时那破布犹如一张飘扬的旗帜一般,让我想到了体育赛场上摇旗呐喊的啦啦队。 伸手就扯下来那破布正准备扔掉,可那破布入手之感却出人意料的轻柔细滑,就好像是什么绫罗绸缎一样。将棍子杵进碎石中,我将这破布摊开来看,破布上如凝固的鲜血般的深红色出现在我面前,如此鲜艳的颜色竟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这布还真不一般。只是上端残缺了一大截,从破布的样式来看完整时应该是四方型,现在却变成了不规则的三角型。除此之外,布料完好的下沿还镶着奇异的金纹,而布料的正中央有一个金色的“大”字,当然,大字上面便是破裂处,所以这个“大”字其实并不是完整的字。 感觉到这布料的不凡,我也不再研究,直接收进了包袱,我现在当务之急可是找到出路,不然用不了几天,我就得困在这里被活活饿死,真不知道我这一出算不算玩苍穹饿死的第一人呢? 收起断棍我快步的走在了碎石路上,既然来的时候并未发现危险,回去之时我便提起真气,快速的在乱石横立的道路上奔驰。不过,我依然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以免出现未知的危险。 一路无事,我再次回到了那寒气逼人的寒潭处,可这次我不得不停下来,认真思考着我下一步该如何做。如今的我面对鼠群是绝没有希望闯过去,所以当务之急便是修行,怀中那《天地人策》可只看了天攻篇。但这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我的口粮,就算有心在这儿修炼,可饿着肚子没有体力,到时候断棍都拿不起来,还怎么练? 思来想去,我围着寒潭边沿来回走着,任由寒气刺激着我的身体,而目光却一直往绝壁之下的阴暗角落里扫。果然,在那潮湿阴暗的角落里,除了大片的苔藓以外,还生长这一朵朵大小不一的菌类植物,看它们的颜色不是深棕色,便是黑褐色,形状也中规中矩,应该是无毒的。还真别说,我转了几圈,估摸着这里的菌类足够我吃上大半个月了,而且菌类在潮湿阴冷之地还生长得特别迅速,头天刚摘下来,说不定第二天就又长出来了,这就是菌类充当食物的好处。所以这绝地之内也并非真是要置人于死地,要是遇到心智不坚,粗心大意之辈在发现自己被困死之后,还真有可能就跳进这寒潭之内自杀重生了。天无绝人之路便是这个意思,要真有绝路那也是人自己给自己设置的绝路而已。 至于水,那么大的寒潭,还能缺水吗?食物与水已经搞定,接下来便是修行。我盘膝坐在了里寒潭六丈外的一处草地上,取出了秘笈,重新看起了天攻篇。 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一百一十九章 内功心法 寒潭边上,传来“呼呼”的风声,一个身影来回穿梭于黑暗间,将一根断棍挥动出了一道道棍影。这断棍在其手中刺斩皆有,或左或右,时上时下,灵动飘忽间却带着一股子狠辣与刁钻。只是招式虽然简练,可撤招与进招间始终缺少流畅之感,算是不足之处。 我收回了挥出的断棍,双脚重新落到的地面,调整了稍微有些紊乱的内息,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凝视这手中的断棍。这断棍还是太重了,握在手中简单的挥动还不打紧,可像这样连续的进攻就显现出它的弊端,或者说是我力气不足的弊端。就算我运转体内真气将简单的招式串联起来施展,可那种生涩的感觉依然影响着我的动作,久而久之,就连运转的真气都出现了短暂的不流畅,我自己都担心是不是自己先前的内伤留下的后遗症。 自从我回到寒潭处,边仔细研读天攻篇,而天空那出现了三次的白线告诉我,已经过去三天了。在这三天中,馒头都被我吃完,就在昨天,我第一次采了蘑菇吃。那一朵朵小伞般的蘑菇盖,被我生吃入腹,刚开始吃时,还有些不适应,可多吃几朵就不再去计较上面时不时带着股轻微的霉腐之气。吃完蘑菇后,再喝了上几口巴老伯葫芦中的泉水,没想到不仅体力恢复得快,就连耗去的精神都被补了回来,于是我就更加的苦练起来。 我摇了摇头,顺手就将断棍扔得到了一边,来到绝壁的缝隙处采了几多蘑菇,囫囵的往嘴里塞,取出只剩下半壶的泉水猛的灌了几口,回到了韩潭边盘膝而坐,调整起内息来。 体内真气自丹田出发,顺着浑身各处经脉缓缓运转着,因为经脉中多,分支众多,原本粗大的真气如倒流的江河般分散到各处,遇到畅通的穴窍便顺着穴窍流入了其他经脉,而阻塞不通的穴窍真气就绕道而行,转去其他区域,最后所有畅通的经脉与穴窍又连在一起,真气就如万流归宗一样回归到了丹田,这一次运转就是一个大周天。 我将真气运转了九个大周天之后,并未发现体内有任何隐患,内伤早在昨天吃完蘑菇后便痊愈了,那种生涩之感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让我越发想弄明白。从怀中取出秘笈,越过了已被我背熟的《天攻篇》,看向了后面记载《行气决》,直觉告诉我,可能我此时的情况,解决办法就在这篇法决中。 行气决:气出混沌,生阴阳,化五行;气合而神明,气散而百脉空,百脉空则万气不达,终功不能成。故,吾方传下此凝神聚气行功练路之法,已予后人。 凝神:无悲无喜,无思无想,神明自现。 聚气:神明现,一气生,气生于内而隐无形,遂聚之。 行功:气聚则出,月盈则亏,是以百脉随行,因气而动。 练路:气动所阻,破之,使其百脉通,行气再无咎耳。 我聚精会神的看着这篇《行气决》,在下面还记载了大量有关如何运气行气的方法,甚至连真气的运行轨迹都有记载,不过因个人体质不同,经脉穴窍也会有不同,所以必须因人而异,切不可一概而论。虽然其中不少文字晦涩难懂,可主要的内容算是看明白了,这正是教人如何运气的内功心法。这样详细记载的运气法门绝不是《基础内功》可比的,当下便反复的研读起来,而我的整个身心都仿佛融入到了这篇《行气决》,体内的真气不自觉的运转起来。 一条细白的长线将无尽的黑暗从中间一分为二,而深渊之下沉浸在秘笈中的我,突然感觉到头顶上方传来一丝极淡的暖气,要是以前的我是不可能发觉这细微变化的。 将秘笈一合,装包袱里,抬头一望,果然白线出现,不过其中似乎还多了一点金芒。不会刚好是正午,那金芒就是正午的太阳吧!我心中想着,起身活动了微麻的腿脚,也不知道我坐了多长时间,反正又是一天了。都说山中无岁月,一梦已千年,我在这深渊之中比之山中还更甚。 紧接着,我又开始独自练武,手握断棍,心中默默将《行气决》中的真气运转方式使了出来,手中棍影不断,身形与脚步同样不停,我也只会简单的刺,劈,挥,撩等招式,可这次每出一棍,回招之时的那点晦涩间隔确实少了一些。而我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在寒潭边挥洒之时,我清楚的感觉到体内的真气不再向以前那样,遇到阻塞的穴窍便绕道而行,而是真气分为两路,一股就如以前一样,百脉归流汇入丹田,另一股则是盘踞在阻塞的穴窍之中,循环往复的围绕着那穴窍冲击着。随着这样的冲击,自然会有真气被震散,重新归入丹田,但新生的真气又再次重新加入了那冲击的行列,就好像我浑身的经脉都开始有了自主的运转路线一样,不再是懵懵懂懂的顺流而下。 正在我高兴之际,我突然脚下一空,“扑通”我跌入了冰冷刺骨的寒潭之中。我打着寒颤冲寒潭中爬了上来,满身的鸡皮疙瘩刺得我浑身痒痒,正应了那句俗话:欢喜不知愁来到。 迅速运转真气开始驱散浑身的寒意,可刚一运转便发现寒意没消散,反而顺着毛孔就往我经脉穴窍里钻。那寒意一入体内就化成了丝丝清凉随着体内真气一并融入的丹田之内,原本丹田中松散的真气受到了这冰凉的刺激,同样散发出浓郁的寒气,并顺着经脉穴窍就开始运转起来,全身真气更是通过畅通的穴窍从我的毛孔溢了出来。 我低头一看,双掌之上竟然冒起了缕缕白气。不仅是双掌,就连细鳞衣的缝隙中都渗出些许白气,而细鳞衣之上,则是布满了细密的霜珠。随着蒸腾四散的白气越来越大,我体内的因为散失的过快而锐减,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到浑身冰凉乏力,丹田中更是空空如也,双脚一软,便瘫坐在寒潭边上,白气失去了根基,自然就慢慢的散去。 艰难的直起身子,盘膝而坐,我从怀中掏出了四块许久不见的玄寒奇石,紧紧的捧在手心中。先前那股白气与安乐村中的几大兽王身上冒出的如出一辙,这让我立刻想起了玄寒奇石来,这玄寒奇石不正是冰尊所留吗?而秘笈同样出自冰尊难保它们之间不会有什么联系。 我不敢多想,竭尽全力运转那原本就空空如也的丹田之气,没想到,从那些阻塞的经脉穴窍中钻出丝丝细小的冰凉真气,迅速的重归丹田,随后顺着通畅的经脉汇聚入到双掌掌心处的劳宫穴上。捧着玄寒奇石的手正好就在劳宫穴上,好似受到了我体内真气所引,玄寒奇石同样散发出冰凉之气,并迅速逆流而上,将大量的寒气往我体内倒灌。没一会儿,干涸的丹田就被这寒气更充盈起来,且毫不停歇的又将整个经脉都塞得满满了,除了那些未通的穴窍经脉,我体内已经容不下一丝寒气。 整个丹田与经脉涨疼得厉害,容不下的寒气顺着大开的毛孔散发而出,跟着寒气排出毛孔的还有少许黄黑*的刺鼻杂质。此时此刻,我没有将心思放在体外,而是内视。那充盈的寒气不断冲击着阻塞的穴窍,我尝试着将那股寒气引领到单一的阻塞穴窍中,想集众寒气之力一举冲开那穴窍,可那凝实的寒气根本不听我的使唤,自顾自的冲击着各处阻塞穴窍,使得我浑身的阻塞穴窍都快被撕裂开来,穴窍周边的经脉都出现了不少破损,那样的疼痛让我浑身直冒冷汗。 正在我痛苦不堪之际,一阵撕裂的剧痛,伴随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我丹田中之下的中级穴开始向下连冲曲骨,与会阴两穴,向上则冲开了关元,石门,直至丹田之中的气海穴方才停止。而那被冲开的穴窍所连接的经脉迅速被涨得满满的,并迅速回流至丹田内,在剧痛过后,我陡然间浑身一轻,那些涨得我难受的寒气凭空消失了。整个身体的经脉伴随着数个穴窍的打通,自然的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开始自行运转起来,丝丝清凉舒爽的感觉留蔓延到了我的全身。 “赫赫赫”我仰面躺在了湿润的草地上,双腿也伸直了,胸前剧烈的起伏,大口的喘息着,捧着的玄寒奇石双手也一左一右划向身体的两侧,整个人都摆成了一个“大”字,而四块奇石就摆放在我的小腹上。 上空的白线已经消失,一切又重归黑暗,我静静的躺着,那原本该寒气逼人的寒潭,此时已经没有了那冰冷刺骨的感觉,而是一种沁人心脾的冰凉舒爽感觉,就好像我体内运转的真气一样。对,我的真气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起身将玄寒奇石收进包袱,提起丹田之气汇聚与右掌间,一缕白气飘然出现在我掌心处,随后不断扩散弥漫,包裹住了我整只右掌。而丹田中的真气并未向先前那样不受控制的要从我右掌的劳宫穴中喷薄而出,仅仅是贴着我的手掌形成的一道白雾屏障,就好像安乐村的兽王一样。想到这里我不禁精神一震,真气急速运转布满了全身,我明显感觉到整个身体“哄”的一下完全被白雾所包围着,白雾蒸腾扩散,消失在了更远处的黑暗中。 一百二十章 激战鼠群 寂静无声的昏暗世界中,一人盘膝而坐,缕缕寒气从他头顶,肩头,手臂,腿弯散发出来,蜿蜒盘旋,徐徐上升。 就在先前我运转全身真气时,寒气形成的白雾一直包裹着我的身体,可短短一分钟,就耗去了丹田中的小半真气,赶紧停止的运转,使真气顺着经脉重归丹田。这次收功不再像先前那样,不受控制,任由真气全都耗尽,而是只有少许外溢的寒气从我的毛孔中散失。这《行气决》当真玄妙无比,就算损耗了小半真气,可精神与身体依然没有任何不适与疲累,反而受到外放的真气缘故,状态更加的好了。这才有了我盘膝而坐,赶紧恢复真气的一幕,我是想尽快的将《行气决》与《天攻策》结合起来,将它们都运用到武学实战中去。 持棍而立,寒气缠绕断棍之上,一脚踏出,脚掌之上寒气突然迸发,紧跟着我双脚交错踏在了草地上,持棍的右手连连点刺劈挂,击打的空气中发出了沉闷“呼呼”声。左手则是随着身体的不断扭动而在空中划着怪异的弧线,时而左伸右屈,时而上返下折,无论是交错踏出的脚步还是左右手各自的动作,都与身体的扭动形成了一个整体,一种平衡。只见棍影闪烁,寒气逼人,猎猎劲风向四周持续的扩散,将地上的小草,稍远的矮树都吹得左摇右摆。 “咔嚓”一声,我挥动着断棍劈到了一株叫不出名字的细矮小树上,手腕粗小树被我拦腰打断,我手中同时也传来了一股反震力,更觉得虎口一麻,就被体内运转的真气给冲散开来,没有丝毫不适。紧接着我脚步不停,一个前刺,将目标换成了一侧的石壁,我准备试试硬悍这石壁。 “当”棍头撞击到石壁之上发出了。这次撞击可不像先前的劈树,顿时星星点点的火花冒了出来,而坚硬的石壁并未有一点破损,反倒是我持棍的手被着一震,紧握的断棍差点把持不住,脱手而出。整条手臂都发麻了,但也只是一瞬,下一刻,真气便顺着我手臂的经脉将那股酥麻之感给抵消了大半,紧跟着我击出的断棍被我往反方向一带,来了一个返身直刺,刺在空气中。 这下意识的一招让我停下了真气的运转,整个人依然摆出返身一刺的动作。我明明没有想过这一招,却莫名其妙的使了出来,那反震的手臂原本还有些不适,可这次回刺仿佛是将反震力全都刺进了空中,这样的流畅性与反应力是以前的我完全做不到的,难道这也跟《行气决》有关?回味这那种感觉,我又开始练了起来,这一练就是三天。 在这三天中,我下了一次线,草草吃了饭,给母亲打了通电话便又上来了,我不想浪费时间,当我接触到了《行气决》之后,它与《天攻策》相结合没想到会有如此变化多端的攻击运行方式,无论是招式还是真气在经脉中运转,都给我带来了许多惊喜,两相结合堪称绝配。唯一让我觉得遗憾的就是,那动不动就散发出体外的寒气。虽然随着《行气决》的修炼使得我的真气的运转越来越快,内劲也越来越强大,可一旦真气运转寒气就会不自觉的外放而出,造成体内的真气的流失。原本能全力修炼十分钟的真气,现在却只能到五六分钟,大部分是流失掉了。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更关键的是如果我离开这夺魄堑到了外界,我这一身怪异的真气还不被人发现,倒是难保不会惹出麻烦来。 不过现在也不是多想的时候,我都没脱险,走一步看一步吧!至于现在,独自修炼终不能使我变得更强,唯有强大对手,才能让我变得更强,所以,今天我决定和那群老鼠斗上一斗,将它们当成我几天修炼的试金石。 既然大战在即,自然少不了要大吃一顿,犒劳犒劳我的胃。冰镇蘑菇,苔藓蘑菇,蘑菇干,应有尽有,都是恢复体力的好东西,吃完蘑菇大餐之后,我盘膝恢复奇珍起来,只有将状态调整到最佳才能面对接下来那场变化多端的大战。 头顶白线再次出现,我也准备妥当,起身来到了寒潭边上,装了一葫芦寒潭水就准备朝鼠群的所在地走去。寒潭幽光依然,而潭边上一个黝黑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伸手一摸,冰凉坚硬,也没多想,赶紧抄起来看看是何物。 一看,还真是与这东西有缘,不是其他,正是巴老伯送给我的那把菜刀。当时我坠崖昏迷,醒来之后衣衫尽碎,更别提腰带了,原本以为那菜刀已经沉入潭底,没想到就掉在潭边,要不是正巧在这里打水,看见这黝黑之物,还真注意不到它。 我左手菜刀,右手断棍气势汹汹的直奔鼠群而去,在路上总觉得哪儿不对。这造型让我想起了菜市场里卖猪肉的一手切肉刀,一手磨刀棍的样子,下意识的将菜刀往断棍上蹭了蹭,“咔咔”的金属碰撞声响彻谷底。 “我还真有屠夫的潜质呀!”摇了摇头苦笑道,收拢了心思便继续前进。依然昏暗一片,也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的小草变成了潮湿的泥土。已进入这泥地区域,我就提了了十二分精神,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缓慢的前行。 “咔嚓,咔嚓”脚下传来了熟悉的碎裂声,那是人的碎骨裂开的声音。前方不远便是白骨道,虽然听不到那“吱吱”声,可我能感觉到前方的黑暗中,有无数双血红小眼紧盯着我,那是贪婪冷血的眼神,看过一次就会记得。这次有了准备,我并未走在泥道中央,而是挨着一面的石壁前进着,这次我已做好了被鼠群包围的准备,看看修炼的成果能否让我试探出这鼠群到底有多厉害。 当然,我可没傻到和鼠群死拼,猛虎都架不住群狼,何况我势单力孤,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的通过这鼠群把守的白骨道的。我只是想学以致用,突破自我,也只有在血战中才能做到。我自然不想那么轻易就轮回了,虽然死可能让我离开绝地,但我更希望不轮回,靠自己的能力闯过去,我从不放弃那一丝一毫的希望,这不仅仅是为了我的双腿,还有我为之坚持的信念。 “咔嚓”声不断,可让我意外的是,当我已经看到了那一大片白骨道时,依然没有一只老鼠出现,这反常的情况让我侧身后背贴在石壁上,双脚交替横移,一手菜刀护头,一手断棍护胸,虽然有细鳞衣护身,我也是好不敢大意。 一脚踩上了白骨道,“咯吱”声不断,那骨骼间的摩擦声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强压下不适,我左顾右盼的缓行着。当走到白骨道上十丈处时,突然一声尖细响亮的“吱吱”声,从白骨道深处传来,好似是发起命令一般。我心里一紧,暗道一声“不好”,便听到白骨道下悉悉索索的响动,紧跟着就是四面八方想我涌来“吱吱”声与那无数闪烁着血红光芒的小眼,我被鼠群给包围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后背完全靠在了石壁上,随后环视了身前的白骨区域,那一团团快速前窜的身影告诉我,鼠群真的来了,要是我现在退回去,可能只会面对一侧的鼠群,快速的突出去还能行。但我依然选择了留在此处,准备领教一下这鼠群到底有多厉害。 窜在最前面的一只恶鼠,闪烁着血红的小眼,张开嘴巴,露出了细小却明晃晃的门牙,飞扑着咬向了我的左腿。体内真气从我丹田之中陡然间顺着经脉就灌进了我的右手,棍影一闪,带着缕缕寒气,准确的击中了它。“噗”原本皮毛坚硬的恶鼠竟被我这一棍击得当场血花四溅,侧飞着撞翻了好几只恶鼠才落到进了鼠潮之中。而正是恶鼠那落地之处,不一会儿就聚集了大量恶鼠,它们发出了“咯咯”的啃食声,那是在吃自己同类的尸体。 一百二十一章 惨烈无比 我一见恶鼠啃食同类尸体,当下心生一计,脚下猛的一踢地面,顿时白骨散飞而起,当头就撞上了不少恶鼠。随后也不再背靠石壁,而是主动出击,冲入鼠群,双手武器连连挥动,扫飞了几十只飞扑而来的恶鼠。 可被扫飞的恶鼠还不足它们总数的百分之一,右手的断棍在前点刺挥劈,左手的菜刀护在身前,时不时的用刀面拍飞近身的恶鼠。我脚下也同样不停,忽左忽右,在白骨道方圆一丈内闪展腾挪,躲避着恶鼠的各种攻击。可是好景不长,刚开始与鼠群都得不亦乐乎,那是因为窜在前方的恶鼠数量不多,我能暂时应付,但随着后面黑压压的密集身影出现在我三丈之内时,顿时压力大增。 背后数道劲风飞扑而来,前方又是连绵不绝的恶鼠攻击,“当”断棍击在了一只飞扑而来的恶鼠门牙上,门牙瞬间就被崩断,恶鼠自然是脑浆横飞摔入后方的鼠群中。断棍毫不停留回撤点在了从我身后准备偷袭的恶鼠的肚子上,将它点飞后手腕再次一转,一道棍影流转再次击飞了几只恶鼠。而我身后让出空挡被我最左手的菜刀抡圆了一个横拍,又扫飞了数只飞扑而来的恶鼠。 突然,我左脚上一股被尖利之物刺穿的痛,直袭我的大脑,抬腿向前一踢,也来不及细看,一只飞扑而来的恶鼠就被踢飞。我余光一扫,一只恶鼠正咬在我的脚踝处,尖利的门牙与血红的小眼一直盯着我的脚踝,正在埋头啃食。 脚下虽痛,但心中更怒,你这鼠辈也敢伤我。收回了踢出的左脚,真气运转至左脚,向着地上的白骨道就是猛然一跺,顿时“咔嚓”声不断,白骨碎末以我的左脚为圆心,向周围四散开去,半只小腿都跺进了白骨道内,寒气从白骨缝隙间渗了出来,向上翻滚蒸腾。 这下动静着实不小,连我自己都没想到看似扎实的白骨道竟如此蓬松,被我踏得那么深,连踩在白骨道上的右脚都被深陷进骨堆中的左脚给带得半弯,整个身体重心也向下移动,身体前倾,为了保持平衡两手也停止的挥舞,双臂张开才稳住身形。 就这么一耽搁,四面八方的恶鼠全都一拥而上,我回过神来,一提深陷骨堆的左脚,上面的恶鼠已经不知所踪。我不敢怠慢,双脚连点,往石壁所在的方向退去,手中也丝毫不慢,菜刀断棍齐挥,阻止了大部分恶鼠的攻击,可肩头双腿的数道刺痛告诉我,恶鼠已经咬中我了,我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往外流淌着,血腥气更是极其了鼠群的凶性。我后背的撞击更加猛烈,要不是有细鳞衣护身,估计我的后背一定挂满了恶鼠。 虽然,从一开始被我击杀的恶鼠少说也有几十只,它们也被同类啃食着,那不远处簇拥在一起的十数个鼠团说明了恶鼠的凶残。可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恶鼠依然不见少多少,它们那血红的小眼闪着渴望血肉的光芒,尖利的门牙被磨得“咯咯”作响。而啃食完鼠尸的鼠团,再次将目标瞄向了我,朝我飞扑过来。 强忍着恶鼠撕咬的剧痛,身体逆时针一扭,双脚脚腕同时交替点地扭转着,我的身体在白骨道上快速的旋转起来,双手也紧握着武器,将它们尽可能的前伸,如一个陀螺般的将飞扑而来的众多恶鼠都扫飞出去。但我能感觉到,身体的刺痛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沉,那旋转带来的离心力甩动着一只只恶鼠,不知道与多少恶鼠挂在我身上紧紧咬着我不松口,那钻心的疼痛很快就布满了前伸,万鼠食心也就这样吧! 终于,鲜血淋漓,体内流失的热量让我不得不停下旋转,紧跟着就是更多的恶鼠扑了上来,我只能双手护住脑袋,迈着沉重的步伐往一丈之外的石壁走去。恶鼠已经挂满了我的身体,细鳞衣上的细小缝隙都被众多恶鼠的利爪紧紧抓住,用它们那尖利的牙齿在细鳞上不断的啃咬,虽然无法咬穿,可那牙齿划过细鳞的尖锐摩擦声就像是指甲挠玻璃一样听了让人觉得心里别扭至极。 随着恶鼠越聚越多,我的步伐也越来越慢,最终在距离石壁还有三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此时我的身影已经完全被鼠群所吞没,从远处看起来,就好像一根直立起来的鼠群组成的柱子,密密麻麻的恶鼠蠕动着,相互推挤着想往里钻,去争抢一口美味,而鼠柱之下,则是源源不断从远处聚集而来的恶鼠,它们渐渐的垒起了一个小型的斜台,将鼠柱围在中间,而这鼠柱的核心就是我。 “咕”一声不像人类的低沉嘶吼,从鼠柱中传了出来,那声音仿佛是从嗓子中憋出来,又并未从口中宣泄而出,只是在喉咙里不断的打着转一样。接着就是白色的雾气从黑灰的鼠柱中溢了出来,越溢越多,寒气越来越重,而受到这寒气的影响,恶鼠们竟然纷纷逃也似的从鼠柱中跳了下来,外远处奔去。不一会儿,隐约可见一道白雾包裹的身影显现出来,而鼠群则是被这寒气驱赶到了三丈之外。 寒气吞吐不定,时而向外消散,时而又向内回卷,寒气夹杂着血腥之气充斥着这片区域,成千上万的恶鼠都不在动弹,只用它们那血红色的小眼警惕的看着远方这团让它们不安的雾气。突然白骨道深处传来一声尖细响亮的“吱吱”声使得原本安静下来的鼠群再次蠢蠢欲动,可依然没有一只恶鼠再攻上前来。那“吱吱”声戛然而止,只是一瞬,一只体型是普通恶鼠四倍有余的巨鼠从白骨道深处窜了出来。它横冲直撞,将身边的恶鼠撞得朝两边飞去,而被撞飞的恶鼠迅速被它身边的同类撕碎,啃食起来。这一路行来,巨鼠所过之处鼠群都乱作一团,它那短小的四肢却丝毫不停,直冲那团白雾而去。 “吱”的一声,没有先前的尖细响亮,却是极为短促。那巨鼠窜进了白雾的三丈之内,后腿一蹬,两只前爪向前伸去,足有三寸长的尖利鼠牙格外耀眼,盖过了它那张鲜红的血口,一条细长的鼠尾在它身后细微的摇摆着,好似在调整身体的平衡。只是四个起落,这巨鼠就窜到了白雾跟前,一双血亮的小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呼”它的身体再次飞窜而起,直袭白雾,而就在它即将钻入白雾之中时,一根断棍从白雾中捅了出来,准确无误的捅进了巨鼠张开的嘴中,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将巨鼠的整个身体穿透,从巨鼠的尾部穿了出来,连同那条左摇右摆的尾巴都连根击断,落到地上摆动几下便没有动静。 白雾之外,一只血淋淋的手紧握着断棍的另一点,血水正顺着微微倾斜的断棍向下流淌着。鼠群一见巨鼠被捅穿,串在了断棍上,立刻如见到天敌般的快速向四周窜去,没一会儿功夫,白骨道上只留下点点血迹,与新生的细小白骨,再别无他物。 真应了那个成语,抱头鼠窜,胆小如鼠。 “呼”白雾散去,我那血淋淋身躯出现在了白骨道上,一把菜刀挡在了我的面前,保护住了头,而细鳞衣则保护了躯干外,除此之外身体的其他部位全是深浅不一的咬痕,爪痕。此刻,依然源源不断的流着血,我脚边的白骨地上都洒满了殷虹的鲜血。 “当”我的身体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左脚一软,便半跪在了白骨道上,那刺出的断棍棍头向下一歪,随着我下落的手就插进了骨堆之中。菜刀也随着我下坠的身体,从我左手落到的地上。 刚开始浑身的刺痛如针扎般的一次次刺在我的心里,后来也就麻木了,我艰难的抬起头,望向了白骨道的深处,提起仅存的一点真气,强打着精神,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往回走了。 这里并不安全,鼠群只是一时被我吓退,等它们回过神来,去而复返,而现在我已没有了再战之力,那我就真的死定了。只有回到寒潭那边,我才能安全。 一百二十二章 习得地守 寒潭边上,棕黄色的金疮药涂满了我裸露在外的伤躯之上,众多伤口已被我用寒潭的水清洗干净,草地上残留着不少血污。我紧咬着牙关将只剩半瓶的金疮药收进包袱,还好这次受的都是皮外伤,看似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实则都没伤筋动骨更别说伤及内府了。只是内力消耗过大,血流多了,体力同样在流失,如果体力耗尽,没了行动力,只能坐以待毙,任由鼠群将我从外到里啃得精光。 自己还是太弱了,单个恶鼠虽然实力并不强,可万鼠齐出,足以弥补个体实力不足的缺憾,要不是我这一身寒气护体,鼠群似乎畏惧这寒气,要不然我还真就轮回解脱了。 《天攻策》中详细讲解了的是力,速,技三者的重要性,但我现在除了独自练习,根本找不到更好的提升三者的途径。我坐在寒潭边上望向深幽的潭水,感受这丝丝凉气轻抚着我浑身的伤患处,让那持续的刺痛得到了些许缓解。 “呼”一声久违的呼啸声自我头顶极速下坠而来,“哗啦啦”还没等我看清是何物,就直直的坠入寒潭之中,溅起了足有一丈多高的巨大水花。冰凉的水花溅到了潭边的我身上,随后水花自然回落,一层层水浪荡漾在寒潭中,渐渐的只剩下了一圈圈水纹不停的向外扩散着。 看着原本平静的潭面被激起的这一变化,也同样激起了我内心的那些困惑。我突然想起了涂安乐将秘笈赠予我之后,所做的那件事,教我如何练功,那就是:水中修炼。 利用水压不仅能大幅的提升自己的力与速,还能锻炼自身的内息。想到内息,我就想起秘笈中的《地守策》,在《地守策》后同样有一篇名为《敛气决》的内功心法,虽然我并没有看,但我知道那一定对我现阶段有不小的帮助,遂将秘笈取出从《地守策》开始看了起。 这《地守策》与《天攻策》一样,是一篇武学详解,同样是在力,速,技三字为核心的前提下,加入了毅,制,藏着三字的要领。这毅为坚忍不动,坚持不懈,无时不刻不在聚集体内能量。而制为操控体内能量使其各司其职,合则雄浑坚韧,分则散而不失,分合之间张弛有度,调配合理。最重要的便是这个藏字,由表及里,由上而下,引而不发,秘而不宣,深藏其里,这便是《地守策》的主旨。随后便是记载了有指法,拳法,各种兵刃的各色防御方式,无论是以攻代守,还是被动防守等防守手段,防守方式都让我眼前一亮,这正是我所欠缺的。而我特意选取了剑法中的防守法则仔细研读,也让我总结出了三个字:坚,简,稳。 一代武侠小说大家金老曾在小说中提到天下武功为快不破,可快无极致,动便会留下破绽,唯有不动坚守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同样,守势不求快速反击,只求无过,所以通常变招都会不用繁琐的招式,只许简练,一步到位,使得招式衔接中留下更少的破绽。但简练是需要根据对手的攻击而来,那是因人因时而异,所以才有了最后一个稳字,身稳,心稳,气稳,神稳,处变不惊,可谓一稳定生死。 当然,剑法中的格,撩,洗,横等等最为简洁的防守方式被我认真的看过了,还有剑配合拳,腿等等的联合防守我也没有放过。看完《地守策》后,身上的众多伤势已经结痂,我兴冲冲的开始了独自的演练,时间就在我的联系中悄悄流逝,一转眼就是三天。 这防守不比进攻,进攻之时断棍挥击在空气中发出的破空之声告诉我力与速的感觉,可防守虽然依然能通过招式的变化而封击,化解对手的攻势,但我又没有对手可寻,只能去找那些恶鼠的麻烦。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在白骨道上,我不在贸然深入,一步步的向前缓行。当鼠群来袭之时,我并未迎面而上,不进反退,退到了白骨道边上与鼠群对战。而且我也并未使用过多的攻击手段,左手的菜刀被我提在手中没有使用,而是仅以断棍应战。回棍格挡,洗棍斜撩等招式在我且战且退的防守中,愣是将紧追我的鼠群阻挡在了身前,不过随着战斗的持续,越来越多的恶鼠涌了出来,开始从我的两侧准备包围过来,见到这势头,我也不贪功,达到了练习的目的就准备加速甩开了鼠群跑回寒潭去。 就在我一心甩开鼠群之时,一不留神,冷不丁的被早在前方埋伏好的几十只恶鼠给撞了个正着,它们迅速扑在我身上,撕咬起来。这意外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只能将其中两只像上次那样的的巨鼠给挡开,随后全身寒气一震,身上挂着几十只恶鼠松嘴逃了回去,我也不敢怠慢,往寒潭处跑去。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在我与鼠群的对战中度过的,一连七天,在众多的对战中我将《地守策》中的讲述的要领全都运用到了实战中,防守方便也越来越成熟,面对百十来之恶鼠可以全身而退。紧接着就是将《天攻策》与《地守策》结合起来,达到攻守兼备的目的,死在我手中的恶鼠已有上千只之多,其中还有十几只巨鼠。虽然我也受了不少伤,最重一次,是被一只巨鼠将我左肩一块血肉都咬了下来,可依然是皮外伤,恢复一天便能继续战鼠,唯一需要提到的就是,经过连连负伤,身上的外伤药终于告罄,现在要是再负伤只能自行恢复了。 在战鼠的第四天,我下了一次线,川子告诉了我一个重大消息,东方旭日的日月神教初战白起的杀神帮大胜而回,一跃成为巴蜀第一大帮,而川子三人则全都加入了日月神教。听到这个消息,我也不好说什么,让他们各自小心,保证自己的安全才重要。本来川子还想叫我也去入教,我以做连环任务为由婉言拒绝了他的请求,这还让他骂了我好久不讲兄弟义气之类的话。 如今我再次取出了秘笈,准备学习《地守策》之后的那篇《敛气决》。因为在行功的过程中,《行气决》与《天攻策》的攻击相得益彰,可与《地守策》的防守确实格格不入,往往是沉稳的防守,不动如山,但体内那勃勃的真气却不停的在经脉中游走,根本停不下来,空有守势却有形无实,几次受伤都是和这有关。如今外伤药都没了,不能轻易受伤,所以我才决定学习这《敛气决》。 一百二十三章 寒潭修炼 敛气决:混沌归元,万气合一;聚其形,沉于内,汇百脉之精;含而不露,引而不发,固本强基,坚毅恒之。故,吾方传下凝神聚气归海分经藏穴之法,已予后人。 《敛气决》开篇与《行气决》类似,同样是梗概其含义,而凝神聚气法门均是相同的,看来凝神聚气是修炼内功的前提。不过,后面的归海分经藏穴之法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归海:万气归宗,万流归海,练其坚,凝其实,法不可破也。 分经:溯本回源,气入百经,分而不散,行而不散,是为恒。 藏穴:恒气坚,出经而入穴,居于百穴藏之,不攻亦不殆。 随后便是行功的要诀,那晦涩难懂的文字看得我直摇头,只能凭感觉去揣摩其中的含义。现在看不懂,那就多看几遍,读书百遍,其义自现,古人诚不欺也。 苍穹元年二月初八,六十九岁的天朝皇帝震天大帝风震天突然驾崩,四十八岁的太子风无极继位自号无极大帝,延用“天朝”为国号,在天都登基。另册封太子淑妃宛氏为顺德皇后,其女风若兮为沁香公主。顿时,华夏大地烽烟四起,不为别的,先帝有十八子,风无极虽是嫡出,可只排在第三,且只有招贤公主一女,并无其他子嗣。所以各种流言被有心人从宫闱里传出,什么风无极毒杀风震天,才得以继位等等。除去风无极自己和与他交好的五位藩王,其他十二位藩王都从自己的属地集合大军打着各种旗号要进天都。天朝国都天都进入备战状态,五位藩王也携大军驻扎天都外,俨然一副大战在即的姿态。而西南地区,镇南王风无意,平南王风无心与安西王风无情三王共同北上,挺近中原地区。巴蜀本为镇南王风无意的属地,他这携大军北上,顿时玩家们纷纷跳了出来,皇家群雄割据,玩家也同样开始大展拳脚,华夏国内一片混乱。 当然,身处绝地之中的我,并不知道这些事,就算知道也不会去搀和。《敛气决》被我一遍一遍的运转着,从刚开始的生涩,到后来的越来越熟练,最困难的便是凝实真气,就等于将真气在丹田之内不断压缩,使其浑厚,内敛。 反复的运转《敛气决》,真气在体内来回穿梭着,散了有聚,聚了又散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直至全身真气耗尽的那一刻。随着时间的推移,真气耗尽的时间越来越长,我能感觉到体内真气比以前浑厚凝实了许多,再也不像原先一内功真气就散发出寒气,做无谓的浪费。 今日,我将《敛气决》结合《地守策》演练了数遍,早该耗尽的真气却还剩大半,这让我心中无比惊喜,可真气并未如《敛气决》中所说,分于百经,只是聚于丹田之内,就像卡在瓶颈一样,摸不到门道。收功之后,便来到了寒潭边上,我想是时候进这寒潭之中,寻求更大的突破了。 不等体内的真气恢复充盈,脱下了细鳞衣收入包袱中,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握着断棍,纵身一跃,“噗通”一声,扎进了寒潭之中。身体完全被刺骨的潭水包裹着,我并未调动真气抵抗,任由那逐渐增大的水压与寒冷不断的刺激着我的身体与意志。眼前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线,耳边只有“咕咕”的水流蠕动声,我的身体在寒潭中时沉时浮,仿佛处在幽闭的深渊中,只剩下混沌空间。 对,就像是混沌,混沌归元。暗运真气,体内真气聚于丹田,脚踏水中,脚底一股上托的浮力在我蹬出双腿之后便产生了,随后扭动身体双手在水中划动起来。右手在前,断棍挥出,原本在平地上挥洒自如的招式,却被水阻压得缓慢无比,整个身体就像黏在了一起,无论是转身还是踏步,就算简单的转腕做挽一个棍花都困难无比,身体就在这样的负荷下,我拼命的练习着。 胸中一股肿胀感提醒着我,氧气不多,体力快耗尽,其实不用提醒,我酸涩疲累的手臂,大腿等部位早就发出了警报,可我依然坚持着,不想轻易放弃,越是艰难,越要熬下去,说不定,下一刻,就突破极限。这可能是招式的突破,也可能是内功的突破,最让我期待的是身体的突破,不仅仅是这副身体,更重要的是我的那副残躯,这才是我想要的。 一个强烈的眩晕感迫使我不断的上浮,“哗啦啦”我的脑袋冒出了水面,大口的喘息着,直到现在我才想起来,刚刚在水中我只顾练招,忘记练气了。一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将头一埋,潜入水中,继续修炼。 这次潜下去,我决定并不着急练招,而是用心体会着体内真气的流转,一连几次上浮换气,渐渐的摸到了一点门道。 寒潭深处,一人融入其中,我感受到整个身体与寒潭水仿佛形成了一个整体,无论是手臂还是双腿,就好像回归胎中。真气运转,聚于丹田,随后不在约束丹田之气,任其自行流转,凝而不散的丹田之气受到空旷的百经的牵引,竟缓缓的从四周不断的拉伸。这种拉伸就如肌肉的伸展,并非是随意四散,流入百经中的真气与丹田中的真气有一个割舍不断的联系,随意才促成了流入的缓慢,这便是分经吗? 如果说深渊之中还能通过头顶的白线测算时日,那寒潭修炼就完全不知时日为何物,只能下线才能重见光明。这是我入寒潭后的第一次下线,当我取下头盔,睁开眼睛时,刺目的阳光直接闪得我脑袋发晕,赶紧闭上双眼,可那明晃晃的白芒一直在我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尝试着眯出一条眼缝,看着前方模糊的景物,并没有什么不适才完全睁开双眼,对面墙上的时钟为三点整,窗外明媚的阳光不用说,自然是下午三点。 后背往上蹭了一蹭,好让我的脑袋枕在床头,左手顺势拿起手机看了看日期。好家伙,距离我上次下线已经有差不多三天,也就是说,在寒潭中不分昼夜的练功,已经了三天。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下,难怪眼睛如此不适应光线,下意识的右手摸了摸右腿,依然没有知觉,无奈的摇了摇头勉强的笑了笑,心中想着,看来还不够。 看了手机上并没有母亲的未接与短信,我便没有理会其他的未接,也没去动床头柜上的保温盒,仅仅是喝了一口水,就戴着头盔回到了游戏。 不够,那就接着练,直到连够为止,这还不是我的极限。 这次入潭,我并未像以前那样,任由身体浮在水中,就开始修炼,而是打算尝试潜入潭底,利用水压完成一次跨越极限的挑战。因为以前的数次尝试,丹田中的凝练真气分居百经内,却不能完全贯穿所有畅通的经脉,就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力量拉扯住了真气的运行,所以这次深潜,我打算挣脱这种束缚。 漆黑冰冷,沉重的水压排挤着我的身体,浮力无时无刻不将我的身体往上推,我头下脚上,双手双脚奋力的划动着,往那深不见底的寒潭底而去。 一百二十四章 逆境契机 深幽的寒潭如一头张开大口的巨兽,将我吞入其中,顶着水中的负荷机械式的下潜,一个个细小的水泡从我口鼻中冒了出来,向上飘去,双臂双腿都传来了酸胀之感,可依然没有要到潭底的意思。眼看抵御水压的真气已耗去近半,肺中氧气也只剩下三分之二,我寻思着等氧气只剩下三分之一时,还没到底,就只有浮上去了。 原本右手握着的断棍已被我反手拿住并紧贴上臂,原先还想练练右手的力量,一边更好的驾驭这断棍。可没想到寒潭如此之深,拿着短棍对于下潜负荷过大,也只能这样反握了。其实刚开始我是打算把断棍收回包袱的,可在水中根本打不开包袱,这应该是一种使用限制吧! 当体内真气只剩下三分之一,氧气只剩一半时,我向下游动的左手突然挥到了什么东西。这让我精神为之一振,用力的划动着,感受到手边传来的的碰撞感,我干脆不再双手划动,只凭双脚交替蹬水下潜,而双手则是紧握断棍,将下方那些阻挡的东西全都扫开。 连扫数棍,在寒潭深处,这样的动作让我耗去了比上面更多的体力,每扫一棍就觉得前方如浓得化不开粘液拉着断棍不让前进,身体也如被这粘稠的液体阻隔着,每下潜一点,整个身体就得努力的向前蠕动。 一棍扫下,这次并未像前几次那样,扫开下方的阻隔,而是棍头撞上了一堵墙般,下方纹丝不动。我又发力扫出一棍,顿时,一股反震力通过断棍传到了两手间,震得我的双手在顺着微微颤动着。 我不惊反喜,这可能便是潭底,调整好身形,头上脚下,最后憋足了一口气,聚气于丹田,将真气居于下盘,双脚蹲着马步就往下沉去。“咕咕咕”终于双脚踩到了实地上,扬起了一层厚厚的沉淀,还不待我高兴,我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向上浮起,任由我双脚如何想贴住潭底都不可能,只能随着浮力上升而起。 “哗”平静的寒潭从中炸开了一朵灰亮的水花,我冒出头来,双手划动着上了岸边。这第一次尝试潜底可以说是失败告终,这让我心里有点遗憾,就差那么一点,不过很快便调整好心态,这次我便以全盛的状态来挑战潭底。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在我恢复体力与真气后,便再次开始下潜。还是同样的方式,这次状态全满,毫不停留的来到了那类似垒起枯木阻挡处,断棍连连挥飞阻隔,任由那些东西在水中漂远,下沉。 断棍上一震如第一次般击到了寒潭底部,这次我并未调整身形,而是继续下潜,将整个身体都潜进淤积的沉淀中,紧贴潭底,将断棍圆润的顶部一次次的往地面大力的敲击着,想将棍头插进去,以此来稳住身形。未曾想潭底竟坚硬如勾魂堑两侧的石壁,无论我怎么发力敲击,甚至连手都震得发麻,都不能使棍头插入潭底一丝一毫。 无奈之下,我只能紧贴潭底,一边游动,一边用断棍扫开那交错如枯枝般的阻隔,想寻找一个可以固定我身形的地点。 说来也奇怪,没进入潭底的沉淀层还没事,可一入沉淀层就怪异无比,明明真气运转得越来越慢,可消耗却却来越快,连身体的动作都没有以前灵活。而此时,潭底的的冰冷也开始显示出它的威力,由于真气消耗过快,抵御这冰冷的效果也差了不少,全身的皮肤如针刺般的疼痛起来,紧跟着便是渗入骨髓的麻木,麻木中又仿佛无数钢刀在骨头上来回的刮动着,虽然不是很痛,但一种沁入心底的冻正往我心窝里钻,那样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手脚,身体都不听使唤,整个肌肉都不断的抽搐着,骨节僵硬的双手连断棍都握不住,任其落到了潭底。 当我意识到这种麻木的可能连同我的大脑都冻得运转缓慢之时,我才清醒过来,想调整身形,蹬着潭底浮上去。却发现,我的双腿已经没了知觉,被冻得如鸡爪般不断收拢抽搐的右手,在潭底捞了几把,捞起了断棍,用两手的上臂夹住断棍往潭底用力一撑,整个身体才浮上了那一层怪异的沉淀中。 正当我的身体逐渐上浮,准备松一口气之时,后背突然被一块块下坠之物给阻挡住了上浮的趋势,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下坠之物压在我的背上,又将我压回到了沉淀层。难道将我压下来的东西就是被我扫开的那些如枯枝般的东西吗?它们被我扫飞上浮,在水中流转,最后有继续沉淀下来,正好将我压住,还真是可笑之极,我这算是自己刨坑埋自己吗? 一根枯枝状的东西落到了我的左掌上,我用力的弯曲指节将它紧紧的我在手中,而右手则是压住落在潭底的断棍,背上则是厚厚的一层沉淀,与交错倒下了无数枯枝。我的身体贴在潭底,就好像时间停止了一样。 如果就这样溺死,是不是就能轮回了,离开这个我带了十多天的绝地。感受到丹田之内的真气快要消耗殆尽,连同那百经中紧密联系的真气都开始逆行回到丹田之内,我这几天的努力算是白费了。我用我那仅存的一点体力,开始运转着《敛气决》想要挽回那逆行的真气,却根本阻止不了百脉回流。就在我苦笑之时,突然发现,那逆行回流的真气迅速返回了丹田,却生出了另一股更加凝练的真气,朝着同样的百经方向迅速运转开来,而这一来一回,虽然真气少了许多,可浑厚程度也大大提升。以前我经脉就如一条单行道,真气的运转只朝着一个方向循环往复,万古不变,可这次意外的逆行真气且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方式。 我继续运转着《敛气决》,想要重复先前的一切,可发现,那凝练真气根本不受控制,在我的百经之中横冲直撞,根本不像是《敛气决》的法门,倒像是《行气决》的法门。我转换《行气决》将那股真气引导入丹田之内,待到完全沉寂下来,才运转《敛气决》,开始分经,这次倒是顺利了许多,丹田之气分入百经之内,可谓一鼓作气,直至以前真气所达之处慢了下来,紧跟着再顺着百经再运行一阵才完全停下。这样默默运转《敛气决》的我喜出望外,这算是一种突破,全身的百经被《敛气决》运行真气覆盖了近六成,相信要是真气全面覆盖,那真分经就大功告成,就剩那藏穴了。 这次不用再去尝试,真气逆转,汇入丹田,而我的惊喜还不止于此,当真气逆转之时,我突然感受到体外那彻骨的冰凉之气竟也顺着我的毛孔钻入我的经脉,随着我的真气一同回到丹田中。看着我凝实壮大的真气我精神大振,快速的装换着《行气决》与《敛气决》修炼着内功心法,原本的死境竟然成了修炼内功的最佳之地,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吗?当然,最终要的前提是:你从未放弃过生的希望。 渐渐的,真气充盈起来,可氧气却要耗尽,我也不再贪功冒进,迅速运转真气,让真气拥入四肢百骸。此时,我分明听到水中传来了瓮声瓮气的骨节“咔咔”声,浑身的力气又重新回来了,那麻木的四肢全都动了起来,右手的断棍往潭底一杵,我的身体钻出了沉淀层,压在我上方的杂乱枯枝也往四周倾倒下去,最后双腿一蹬潭底,断棍向上连挥数下,我整个人如箭矢一样射向了潭面。 一百二十五章 藏穴护体 拖着疲累的身躯爬上了岸,躺在草地上大口的喘息了,原本麻木僵硬的四肢此时已经酸胀难耐,剩余的真气也在运转入四肢百骸中消耗殆尽,这次入潭还真是差点就上不来了。这让我想起一句话来:游泳有风险,下水需谨慎。 默默的运转着《敛气决》,一遍,两遍,三遍,不知不觉间,一股倦意侵袭着我,我干脆默念“退出”,白光萦绕,便出了游戏,摘掉头盔眯着眼缝适应了一下眼前的光亮,墙上的时间为三点零一分,整整一天过去了,还真是准时。挪动着身体往后靠了靠,一股酸胀之感从我的四肢传来,看来是游戏的后遗症,我咧了咧嘴正手肘撑着身体,突然表情凝固了,四肢酸胀,没错,是四肢,我的腿,酸胀,他有感觉了。我双手快速的伸向两只大腿,来回的捏了几下,一种肌肉皮肤被提起来的感觉,真的,是真的,我的双腿又知觉了,狂喜间,我顺手操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准备告诉母亲这一喜讯。可看着手机桌面上显示的日期,我却愣住了,一月十九日,那不是我上一次下线的日子吗?怎么时间停滞不前,难道我进入游戏经过寒潭修炼,到出来,只过去一分钟,不可能不可能。我再次看向了墙上的时钟,整三点,只见那秒针快速的逆时针旋转着,一圈,两点五十九,两点五十八速度越来越快,时钟倒退着,而我双腿的酸胀感也逐渐消失,双手再次捏住大腿之时,已经没有了一丝感觉,时钟不断的倒转,而原本肌肉还算饱满的双腿在我眼前不断的萎缩,最后变成了森森的白骨。瞳孔急速收缩,心跳一顿,浑身血液都在这一时刻凝固了,胸前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想要呐喊却只能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恐惧将我完全包围。 “啊,不会的!”我撕心裂肺的吼叫着坐了起来,脑袋晕晕的,四周一片昏暗,而我则是坐在草地上,身旁便是那深幽的寒潭。是梦,是梦,我抬手一摸脑门儿,全是细密的汗珠,浑身也被冷汗给浸湿了,已分不清潭水与汗水,只感觉浑身冰凉,比潭底最深处还寒冷,那是由内而外的冷,自灵魂深处发出的寒意。 盘膝而坐,胸前起伏不定,心速前所未有的快,还不待我松口气,那刚恢复的真气,却完全不受控制的在经脉中肆意穿梭,我运转《行气决》与《敛气决》都不能使真气归于正途。渐渐恢复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平静,反而是加入了这场*之中,顺行,逆行,旋转,暴冲,使得丹田与经脉都胀痛难耐,难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这并非是我第一次遇到这么紊乱的真气,既然不能强行聚集,那只能适当引导,堵不如疏,就用疏通的方式,看看能不能起到效果。放开心神,也不再去运转内功心法,任由真气在经脉与丹田中来回穿梭。时间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些真气好像厌倦了这样漫无目的的乱窜,开始对堵塞的经脉进行冲击。众多未通的经脉齐齐的阵痛起来,杂乱无章的真气冲击,连绵不绝,周而复始,不曾停息。 刚开始,只是轻微的刺痛,到了后来就痛感越来越强烈,到现在如尖锥刺入骨头里一样。每分每秒,我都在这样的痛苦中度过,直到那毫无规律的连续锥骨之痛变成了有规律的一波波冲击,我也只能在冲击的间隔才能缓一口气,未干的汗水又重新冒了出来,顺着我的身体流入下方草地,我而所能做的只能咬牙坚持。 昏暗的深渊之下,幽光闪烁的寒潭边上,一人盘坐,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要不是时不时这人肩头的微微颤动,还真以为那就是尊石像。疼痛持续着,可能因为长时间的折磨,我已经麻木了许多,只感觉我的心跳与那一波波的真气冲击重叠在一起,每一次心跳,真气就冲击一次阻塞的经脉,这是一种怪异的默契。 原本冲击过程中被震散的真气该消散体外,可真气间的联系使得涣散的真气并未流逝,而是重新聚合,再次冲击,我还期待真气耗尽就能脱困,没想到这《敛气决》的归海法门成了折磨我的一大助力,而《行气决》的行路法门就成了另一大助力。两*门根本不用我驱使,就自行运转起来,一次次的冲击也拓宽了经脉,我的经脉现在就想一个双向通道一样,顺行与逆行并存,我也不知道这算是怎么回事,只能任其发展。 突然间,原本按部就班的真气冲击停了下来,所有真气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急速运转,汇聚与丹田之内,我身体一轻,只剩下隐隐作痛的经脉。而暴躁的真气汇聚于丹田中,横冲直撞,那剧烈程度就想要将丹田给生生撑破一样。感受着下腹的绞痛,我却素手无策,只能任由越来越多的狂暴真气汇聚,我能感觉到,丹田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如果不释放出那些真气,就极有可能撑破丹田。丹田被破结果只有一个内功尽失。 “玄寒奇石,只有靠你了。”我将希望寄托在了最后一样东西上,不在盘膝而坐,而是痛得跳脚而起,翻出包袱中的奇石,将四块奇石紧紧的捧在手中。冰凉之感迅速从双手的劳宫穴传入经脉之中,顺着经脉归于丹田,可狂暴的真气并未因凉寒之气的加入而由丝毫停歇,反而更加剧烈窜动,搅得丹田之内混乱不堪。我则是在寒潭边上佝偻的身子发出了低低的嘶吼,那种痛简直让人难以忍受,脚步虚浮,身体歪歪扭扭,全身所有的力气仿佛都已经被狂暴的真气给抽干,眼前一花,就摔进了寒潭之中。 与此同时,“咔”一个碎裂之声在我心间响起,我只能暗道一声“糟糕”便沉入寒潭之中。 狂暴的真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如凶猛的洪水一样挤出了丹田,出气海,一路奔腾不息连冲阴交,神阙,水分,下脘,建里,中脘,上腕,巨阙,鸠尾,中庭十大要穴,直至膻中方才停下。 寒潭之中,不断下沉的我在真气冲入膻中穴后,精神一震,原本满是狂暴真气的瞬间转入四肢百骸中,丹田一下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劲联通了百经中的真气。而转入百经中的真气也丝毫不停顿,迅速覆盖了全身已通的经脉,并在各处穴窍中留下了些许真气,难道分经已成,现在这便是藏穴?随着百经中的真气运转,所有的真气又回到了丹田之中,就这一霎那,我能感觉到丹田与经脉穴窍仿佛达到了一种的平衡,所有真气迅速收敛,不在快速运转,而是顺着那众多牵引之力缓缓运转开来,自成一套运行的规则。 我并未着急浮上寒潭而是任由身体在寒潭漂浮,这让我发现了另一个惊喜。真气冲开中庭穴,屯于膻中穴,使得我内息绵长,在水中竟没有原先的不适。如果说以前是消耗氧气,现在,则是氧气与真气互相交替补充,只要真气不枯竭,那在水中便能一直不用换息。 我兴奋的在水中畅游了好一会儿,才浮出水面,感受着经脉中那平缓的真气运转着,突发奇想,《行气决》一运,顿时,丹田一痛,充盈凝实的真气竟然分不出一丝来支持《行气决》的运转。真气全都按照《敛气决》的运转方式运行着,这让我在兴奋之余也冷静下来,看来攻守两种内功心法不是那么好协调的,前方的路还长着啦。 在不尝试《行气决》,专心运转《敛气决》,感受到体内真气传入经脉之中,众多穴窍也缓慢的聚集真气。身形一跃而起,那原本一动,便会寒气四溢,可在《敛气决》的调解下,丝毫寒气都没外露,我就这样赤手空拳在草地上踢打起来。潮湿的空气中传来“呼呼”的拳风腿风,前方便是一侧石壁,我心中一动,右拳就捣在坚硬的石壁之上“砰”的一声,拳头吃痛,一股反震力将丝丝寒气从我体内震了出来,我而则是给震退一步,紧接着诧异的看向了我的右拳。 那一拳在击中石壁的一霎那,我分明感受到拳头上一股气劲骤然暴起,护住了我的右拳,使得轰击石壁时除了微微泛红之外,并无其他外伤,这让我对《敛气决》又有了新的认识。没想到这还《敛气决》还能自行护体,与《地守策》在一起绝对强大无比。只是这《行气决》与《天攻策》我还要多花时间琢磨,没想到其中还有那么多妙用,现在《行气决》我也只能释放寒气吓唬吓唬老鼠而已。 当然,对于那一拳被反震后溢出的寒气,也只能说明我对《敛气决》掌握还不够熟练,这需要多多的练习才能控制好真气的运行。而一攻一守两种方式的转换,那只能在实战中才能磨练出来。在别人看来异常枯燥的修炼在我眼里却能给我带来快乐,因为那是我唯一能做的,也是我的希望所在。三天过后,我决定又去找鼠群的麻烦,这次有真气护体,相信不会想以前那么狼狈。 老鼠们,你们的死期到了。 一百二十六章 再战鼠群 三天中,静心钻研《行气决》与《敛气决》从中果然找到了共通点,那就是真气的引到并非一尘不变,气本无形,就如水无常态一样。如果在运转《敛气决》的同时,再去重新运转《行气决》那必然会使两种不同运转方式产生不可调和的分歧。所以,我改变了思路,在运转《敛气决》的基础上再去承接《行气决》,使得原本凝练的真气不用来防御,而是用来进攻。果然,经过几次失败的尝试后,还真被我研究成功了,接着就是相互转换,熟练的运用问题。 有一个插曲不得不说,就是那根我从寒潭底部带上来的枯枝。先前那一连串的艰难突破,让我不知道将它扔到哪儿去了,后来才在离寒潭不足一脚距离的草地上边上发现了它,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枯枝,而是一根灰黑色的细长骨头。可以想象,应该与白骨道的骨头一样,都是人骨,一想到在潭底被无数人骨压在下面差点没上来,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正午时分,深渊顶部不在是那条细长的白线,变成了一天深灰色的线条,从上方传来阵阵湿润之气可以想象,今天是一个阴雨天。这深渊连雨水都不能落下来,其绝险程度可见一斑。自从《敛气决》略有所成之后,细鳞衣已被我收进包袱,只穿着残破的单衣与外裤在这绝地练功。今日,我整装待发,准备尝试一下,集《行气决》与《敛气决》双诀于一体能不能闯过白骨道。 出发之前,我走到了离寒潭稍远的一侧石壁旁,右手触摸着石壁上的数道散乱交错划痕,那是经过这几天的修炼,用断棍在上面划出来的。看到这些痕迹,我心中有了些许底气。 断棍在手,一挽棍花,整个棍身划出一道弧形,棍头重重的点到了石壁之上,“噔”的一声,我撤回断棍,也不去看上面是否留下了什么痕迹,毫不犹豫的转身就朝白骨道而去。我走之后,被我点中的石壁处一声轻微的“咔咔”碎裂声响起,一小块碎石从一个细小的凹槽中落下,而那凹槽四周呈现出龟裂的痕迹,蔓延开来,足有一个巴掌大小。 白骨道前,依然是死一般的沉寂,一条泥路经过我多次行走,已经清晰的显现出来,脚下也没了以往的骨碎声。“咯咯咯”大步踩上了白骨道,脚步不停,直往白骨道深处而去。如今我是攻守兼备,有心测试一下自身实力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所以才大步流星往前走着,但心中的戒备却丝毫没有放松,周围的些许变化都被我瞧在眼里。 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爬行声从我正面直逼而来,随后左右一分,从我的身侧将我包围在了中间,只露出无数血红色的小眼的恶鼠在离我十来丈外徘徊不前。我进它们退,始终是保持着方圆十丈的围困阵势,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几次的交锋,被我斩杀数百只恶鼠,让它们有了戒备之心。 环顾四周,鼠群只围不攻,这让我心生疑惑,但脚下不停,一直往前走着,鼠潮随着我的前进朝两边分开,然后在我身后聚集,而身前的大片的灰黑色的鼠海却一点没有减少的趋势,我就想是在这鼠海中一座屹立着的高塔。 当然,老鼠就是老鼠,它们不能与狼那样组织严密的族群相比,偶尔也有几只不开眼的恶鼠往我不来,我手都没抬,几脚就将它们踢落进了鼠海之中,接下来就是哄抢,啃食声,这就是老鼠。 随着我的不断前进,白骨道上显现出了不少巨大的身影,它们在鼠海中就如一块块礁石,任由身边的恶鼠撞击,都纹丝不动。那是巨鼠,以往蛮横随意撞飞普通恶鼠的巨鼠如今竟与它们相安无事,这绝不寻常,我现在稍微有些后悔,不该如此大张旗鼓的与鼠群对战。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那就只有见招拆招,不对,我不能任由它们摆好架势等我,我要主动出击。 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脚下一蹬,蹬起数根白骨,白骨翻飞正好砸到一只脱离队伍的恶鼠身上。这恶鼠“吱吱”怪叫着,追着我前冲的身体就飞扑而去。而此时我的身形已经冲到了前方的鼠海面前,这些恶鼠显然没意识到我这一手,有的恶鼠往两侧退开,有的则是露出尖利的门牙冲着我就迎了上来,场面一时颇为混乱。 我不去管鼠群到底有什么阴谋,断棍一出,气劲从丹田喷薄而出,将原本缓缓流动在经脉中的凝练真气一下就调动起来。右手紧握的断棍传来“呼呼”的风声,那是强大劲风,劲风所过之处,恶鼠都保持不知身体的平稳,想一旁歪去。真气一旦凝练到一定程度,便能产生这样的效果,就如安乐村中的野猪王一样,而更高层次便是豹王虎王的隔空击杀猎物的手段,也就是强者们所发的刀气,剑气等。 “砰”的一声,一只恶鼠被同时飞扑过来的同类给挤在中间,并没有被劲风吹开,被断棍结结实实的砸了个正着,一团血雾自断棍上弥漫开来,这倒霉的恶鼠竟然被生生打爆。血腥味儿弥漫在我身前,更加刺激了鼠群,原本还退开的恶鼠全都眨巴着血红的小眼钻入血雾中吞吃散碎的鼠肉。而皮毛上沾染上鼠血的恶鼠们也倒霉的成为了同类啃食的对象,同类残杀吞食从前方的鼠群中蔓延开来,而后方的鼠群,在听到了那只被白骨砸到恶鼠的“吱吱”叫,也纷纷不再克制,灰黑的鼠潮朝我席卷而来。 如今我单手持棍,并未动用菜刀,挥出的断棍去势不减,顺势就转向身后的鼠群,脚步一顿,止住了前冲的身体,没去理会鼠咬鼠,返身对着迎面而来的鼠潮就是至上而下的一个重劈,数团血雾自我断棍下落处左右分散弥漫开来,我动作丝毫不停,将砸进白骨道上的断棍向上一扬,连挥数下,劲风将血雾吹散,却又带起了新的血雾。看着一只只恶鼠在我的滚下毙命,我心中一阵畅快,手上的动作连绵不绝,真气运转也顺畅无比,这是,天攻策》与《行气决》的绝佳配合,恶鼠虽多,可没有合围的鼠群,在我手中只能被单方面屠杀。 “吱吱吱”尖锐响亮的叫声从我身后的白骨道深处传来,使得原本混乱的鼠潮平静了许多,又是那个声音,仿佛是王者号令臣属一样。对,这么大一个鼠群,一定有一个鼠王,那应该就是鼠王的命令。 果然,鼠群得到命令后不约而同的以我为中心,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四面八方扑来的恶鼠连绵不绝,几个起落就涌到了我的身边。 “来得好”我大喝一声,手中断棍抡圆了一挥,顿时就将第一波扑来的恶鼠给扫成碎肉,血雾将我的身体包裹在里面。而密密麻麻的恶鼠在我扫飞第一波恶鼠的空档时已经扑到了我的身上,细小的爪子抓在我那破烂的单衣外裤上,纷纷露出尖利的门牙狠狠的对着我的皮肤咬了下去。 “震”我低吼一声,原本喷薄而出的真气迅速收拢,在经脉中沉寂下来,那经脉中的一个个穴窍在真气收拢之时,全都轻颤起来,丝丝真气萦绕在全身穴窍之中与经脉产生了共鸣,随着这共鸣,使得丹田中同样急速收拢真气,向经脉中输送着凝实浑厚的真气。恶鼠们的门牙咬在我的身体各处,只给我带来轻微的刺痛,紧跟着我双手反握断棍,向着骨道上一杵,原本温驯缓行的真气再次勃然喷发,将挂满我身上的恶鼠全都震飞开去。 丝丝寒气自我握着断棍的双掌间冒出,只是一瞬,寒气便消散,我赤裸着上身,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点,而血点之下皮肤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白痕,那是恶鼠撕咬抓扯的痕迹,却没有一道刺破了皮肤。 被震飞的恶鼠与飞扑而来的恶鼠再空中撞到了一起,纷纷跌落在骨道之上,没想到《敛气决》的威力竟然这么强,我心中大快,脚踢杵进白骨中的断棍,带起了众多碎骨,右手手对着没有被撞到的恶鼠就是一个洗棍。连续七八只恶鼠被洗出的棍花卷入其中,紧跟着将断棍一引,带着血肉模糊的鼠尸直接撞向了另一面扑来的数只恶鼠,血肉横飞。而左手成拳,填补着我身后的空挡,拳头连砸带扫,扑上来的恶鼠愣是没有一只能近到我的身。 当然,这只是我震飞鼠群后出现的一个真空地带所带来的暂时的情况,随着后方密密麻麻的恶鼠再次扑来,我只能快速的移动脚步,左突又闪,以此来击杀更多的恶鼠,减轻自身的压力。 以我为圆心,两丈之内,鼠尸满地,粗略估计也有千余只,浓重的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这已经是我前面数次击杀恶鼠的总和还要多一点。而鼠群已经停止了攻击,它们正爪嘴并用啃食着同类的尸体,根本无暇顾及我这个难缠的敌人。老鼠就是老鼠,就算有鼠王的命令也改变不了它们贪婪的本性。 我的身体同样出现了一些伤势,双腿,后背,肩头总共留下了十几处咬伤,不过伤口都不是很深,那是巨鼠所留,现在也只有巨鼠能对我造成伤害,看来我这护体真气还得继续练呀! 两丈之外,还对我报有敌意的也只有上百只巨鼠,它们刚开始还将只顾啃食同类的恶鼠进行咬杀,可后来越来越多的恶鼠参与其中,它们只能将矛头指向我。这巨鼠如果几个出现,我还有信心对付,毕竟曾今也斩杀过十几只,可这上百巨鼠极懂配合,往往十几只一波正面攻击,剩下的又分为数个团体,看准我的破绽就同时对我狂攻,而且是一击得手,立刻遁走。我的断棍只击杀了三只巨鼠,便被更加尖利强大的鼠牙留下了十几道伤痕。 身上的伤倒是没有大碍,可体内真气已经耗去近半,我正思索着是进是退,突然尖锐响亮的“吱吱”声再次响起。 我紧握着手中的断棍,严阵以待,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攻击。 一百二十七章 鼠王初现 想象中的狂攻并未出现,鼠群在听到那叫声之后,全都发出了“吱吱”声,万鼠争鸣,嘈杂不堪,在这昏暗的深渊之中犹如仿佛魔咒一般,听了让人有一种恶心的眩晕感。紧接着,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那黑压压的一片鼠潮竟蠕动着往白骨道深处退去。我收拢心神,不知道这鼠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紧握断棍丝毫不敢放松,直到包围我的鼠群将我来时的路都让了出来,我才不再左旋右转,面朝鼠潮退去的方向望去。 方圆数丈内,依然有百多只恶鼠并未退去,而是各自啃食着白骨道上同类的尸体,“咯吱”的磨牙声在鼠潮退去之后响了起来,立刻被走在鼠潮最后的几十只巨鼠听到,它们扭身飞扑会去,对着啃食残尸的恶鼠就是一通乱咬,那些普通内功恶鼠在巨鼠面前根本没有反抗能力,一下就被咬死大半,剩下的恶鼠见到这一幕赶紧窜会了退去的鼠潮中。 而众多巨鼠,在咬死普通恶鼠后,并未动地上的血肉分毫,只是用它们玻璃珠大小的血红小眼看了看我,便追着鼠潮消失在了白骨道深处。原本的一场血战,就这么偃旗息鼓,让我大感意外,同时也疑惑不解,这是我遭遇鼠群以来,第一次见到它们主动撤退。白骨道上,血迹斑斑一直蔓延到昏暗的深处,一股想到深处看的冲动驱使着我迈开脚步,可刚迈了两步便停了下来。普通恶鼠现在基本对我构不成威胁,可巨鼠却是我现在不能忽视的威胁,它们不仅能伤到了,还极懂配合,虽然我能在真气耗尽前逃脱,可那未知的鼠王也并未出现,鼠王到底有多强我并不知道,但能统领万鼠,一定不会比安乐村中的野猪王弱多少,我还是要谨慎行事。 不过这次鼠群竟然摆着如此多的鼠尸不吃,主动退去,其中必有蹊跷,不如我就在附近藏着,看看接下来到底要发生什么事? 我快步走出了鼠尸圈,身上的众多伤口被扯动着,传来了麻酥之感。我能清楚的感觉到真气在伤口所对应的经脉中徘徊运行,仿佛是在保护经脉不受损一样,没想到这《敛气决》还有如此妙用,不但护身,还能护住经脉。来到了一侧的石壁旁,蹲下身形,凝神聚气,气沉丹田,使得自己全身的气息都沉寂下来,这便是《敛气决》最常用的方式,也是当初涂安乐所说的敛气入体,不露分毫。当然,我是没办法做到深藏不露,但好在血战之后,浓重的血腥气充斥在白骨道上,有效的掩盖了我外露的气息,现在我要做的就是静等,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让人意外的东西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我改蹲为坐,在这白骨道上运功恢复起真气来,那浑身凝结成的暗红色血块还颇有些与黝黑的石壁融为一体的感觉。 “咯咯咯”完全寂静的白骨道上突然想起了连续不断骨裂声,那是白骨道深处传来的,不快不慢,极有节奏。这样的响动将我从修炼中惊醒过来,望向了那昏暗的深处。碎裂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我能感觉到来着东西,必然个头儿不小,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细密的刨刮声。 “嚓嚓嚓”脚下的白骨道竟然震动起来,无数细小的碎骨掉入乱骨间的缝隙处,我凝神聚气,用尽目力望向了白骨道深处。只见一个微微的隆起出现在白骨道上,并在直奔鼠尸而来,那隆起所过之处,白骨高低起伏,却并不是一条直线行径。所以,当这骨丘般的隆起出现在我眼前时,它途经的白骨道全都向下塌陷了一大截。 “嚓嚓”声越来越大,骨道上的震动也越来越强,我心中一惊,这动静还真不小,难道骨道之下的东西便是鼠王?当骨丘移动到我以前所站的鼠尸正中心的位置时,终于停了下来。 “哗,咔嚓,嘚嘚嘚”白骨飞溅开来,一道巨大的黑影从骨丘中冲天而起,跃出一丈有余才回落到地上。这东西个头竟然比安乐村中的银狼小不了多少,黑得发亮的皮毛与白骨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锋利的四爪深深的踩入骨道,发出了尖利的刮动骨头的声音。这东西爬在鼠尸堆里原地打着转,嗅嗅这儿,闻闻那儿,钢刀般的门牙随着它的鼻子不断摆动着,一条细长的血红尾巴也随着它的转动,将挡在前面的白骨扫得粉碎。最突出的还属它那双漆黑的眼睛,足有成人拳头般大小,不断眨动,看着周围的无数鼠尸。 这东西要不是鼠王,那就真没老鼠敢有此称呼了。 鼠王在嗅了一会儿之后,便瞅准一个方向,门牙一扬,就吞噬起地上的鼠尸来,只见一张大口,也不咀嚼,门牙如一把耙子,将鼠尸连同白骨一并都刨进了它嘴里。鼠王犁地一样的扫荡着地上的血肉,可能是觉得我这里血腥味更加浓重,竟然往我所在的方向边爬边吃。我原本只离鼠王五六丈远,它朝我这儿来,我下意识的紧握着手中的断棍,谁曾想这用力一握,竟然压得我身下的白骨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咔”这碎裂声本来与鼠王的吃食声完全不可比拟的,但鼠王两只耳朵同时一动,就停下吃食,那双漆黑的鼠眼直扫向我所在的位置。突然间一股强大的气劲自鼠王眼中迸发而出,将前方稍小的白骨都吹得向两旁滚去。这突如其来来的变化让我措手不及,气劲别吹到了我的身上,没有想象中那重击的感觉,却让我体内真气不自觉的运转起来。干涸的血块从我赤裸的上身裂开,气劲受到前方劲风所引,丝丝寒气溢出体外,我连忙运转《敛气决》才收拢了外溢的真气。但我的藏身之处已经暴露在了鼠王面前,我起身一弹,向后跃出一丈有余,警惕的看着前方的鼠王。 心想,都说鼠目寸光,鼠目寸光没想到这鼠王竟然连这双鼠目都练得能释放真气,还好只是类似探测方面的功用,不过确实让人防不胜防。鼠王看见前方竟然是一个鲜活的食物,顿时钢刀般的鼠牙,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摩擦声,身后血红鼠尾摆动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一百二十八章 菜刀发威 鼠王的眼睛出奇的大,也不知是否在这昏暗的深渊中长期生活,使得它的眼睛没有退化,反而朝着聚光的方向发展。我的双眼与它对视,竟然有点微微的酸胀感,连忙不自觉的上了闭眼。 “嚓,嗖”就在我闭眼之际,骨碎与破空声同时响起,一股比先前更猛烈数倍的劲风扑面而来。我不敢怠慢,不等眼睛睁开,便横身一跃,踩在身侧不远的石壁上再反向一蹬,就飞向了白骨道中。 落地之后顺势在骨道上翻滚了几周,身后传来了连绵不绝的骨裂声,起身正想看个究竟。一条血红的尾影竟然毫无声息的由左至右横扫向我,右手的断棍由下而上直撩向那尾影。 “吡”的一声清脆撞击声,棍影尾影被相互作用的力道给齐齐弹开,我手中传来一股强大却绵柔持久的劲力,使得我的整个身体都反向扭转起来。而那血红尾影被弹开之后,竟然再次向我袭来,我只能借着那反向的劲力顺势向右旋转身体,紧握着断棍迎上了尾影。“吡”这次撞击后,我学聪明了,借着断棍被弹开的劲力,扭身就像后撤去,拉来了与那尾影的距离。 鼠尾两次被阻,鼠王转过身来,对着我呲牙咧嘴的亮出了锋利的前爪与尖利鼠牙,与我对峙。断棍在我手中轻轻颤抖着,那是附着在上面的劲力还未消散,这鼠王的实力果然强劲,单凭一条鼠尾就让我完全处在下风,这也激起了我的战斗欲望,说不定能在鼠王这里突破。 对峙并没有持续多久,鼠王钢刀般的门牙一扬,双爪刨在白骨道上,整个硕大漆黑的鼠身竟没有任何花哨的直撞向我。我想象中扑面而来的狂暴气劲并没有出现,鼠王鼻尖在前,就犹如破开空气的一颗子弹,没有激起半点气劲。可四周笼罩着的强大气劲却毫无征兆将我紧紧的包围起其中,不知道鼠王是怎么做到了,但被气劲包围其中让我有一种无处闪避之感,难道这也是一种对气劲的控制方法? 既然躲不了,那便只有硬悍一途,双手紧握断棍,丹田之气迅速流入四肢百骸。在运转了一个周天之后,分别聚于双腿,腰腹与双臂的重要经脉穴窍中,腿腰手三者隐隐有种莫名的联系,那是真气间的牵引。这一霎那,我能感觉到真气与我经脉都融为一体,不再分彼此,一股畅快的舒爽感觉自经脉中的穴窍内慢慢滋生,让我恨不得捣出这一棍。可鼠王那直窜而来的身体实在太快,我不待我捣出这棍,它便张着血红大口,亮出明晃晃的鼠牙咬向我的面门。 情急之下,双手紧握的断棍一扭手腕,如钓鱼拉钩般的抬起了棍头,使断棍竖在鼠王面前,正好迎上飞咬过来的鼠嘴。 沉闷摩擦声在我与鼠王之间响起,那明晃晃的利齿离我脑袋不足十公分,利齿后鼠嘴中传来浓重的血腥之气,还夹杂着阵阵恶臭。但近在咫尺的攻击,鼠王却无法寸进,我的断棍正好卡在了鼠嘴间。双臂传来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滑,双脚被拖着划出了两道深痕。可我依然奋力撑住双手,不让手臂被这股巨力压弯,因为我知道,如果手臂撑不住,就算断棍卡在鼠嘴间,那利齿依然能将我的脑袋磕个正着。 鼠嘴受阻,两只锋利的鼠爪却丝毫没有受影响,在我胸前,连抓带拋,顿时血沫横飞。虽然我的《敛气决》能产生护体真气,可面对鼠王的利爪依然留下了数十道纵横交错的抓伤,一道道微弱的气劲从伤患处直袭我的内腑,还好此刻《敛气决》护住内腑经脉,否则这内伤算是留下了,这鼠王的攻击比起巨鼠,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鼠王所留的气劲虽然暂时伤不到我内腑,可那四窜的气劲却徘徊在我体内,消耗着体内真气,情况十分不妙。挨打不还手可不是我的性格,被鼠王这连连抓伤,胸腹疼痛也激起了我的狠劲,任由双腿贴着骨道飞退还不如反击来得痛快。所以,《行气决》一运,双脚交替发力,踢在鼠腹,脚上传来了“砰砰”闷响。 鼠王抓得狠,我便踢得狠,我胸前已经被它抓得血肉模糊,可意外的是,那侵入体内的气劲却被我运起的《行气决》给震出体外,这也算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就这样,鼠王一直不停的后退蹬地,顶着我不断前冲,想将我咬入口中,而我则死命的撑住鼠嘴,不让它前进分毫,白骨道上只剩下骨裂声,抓扯声与踢打声。唯一值得我庆幸的是,鼠王一直是顶着我跑的,它的后腿左右交替蹬踩,使得它前爪只能左右开弓抓着我的前胸,要是它不跑,而是停下来抓扯,我还真担心它将我胸前给直接从中间往两边撕扯,那我就被开膛破肚了。当然,我脚下也没闲着,连续的踢打在柔软的鼠腹上,鼠王也发出了怪异的叫声,甚至它口中还时不时的溅出鲜血来,只是不知道是它自己的还是他吃的那些鼠尸的。 不过好运并不能一直围绕着我,鼠王经过了一阵乱冲之后,突然意识到了脑袋前面这美味可口的食物并不是那么好吃的,所以将脑袋一转,撞向了一侧的石壁。我的身体在它转向的时候就被横甩起来,知道这次鼠王的想法,在他转向之际,我只能双手一松,顺势向不远处飞去。而鼠王一下子失去了我的踪影,连连晃动的脑袋想将卡在鼠嘴的断棍给甩出来,未果后,两只前爪在鼠嘴前又刨又掏,终于“咣当”一声,断棍离开鼠嘴,落到骨道上。 我则是飞出一定距离,落地之后,不顾胸前的伤势,从包袱里取出细鳞衣穿上,又拿出菜刀,冲向了背对着我正扭捏着刨着断棍的鼠王。断棍决不能丢失,用了那么长时间,也算顺手了,所以才趁此机会,看能不能夺回断棍。 可我还是慢了一步,鼠王背对着我刨出断棍,而我前冲之势已成,根本收不住,只能硬着头皮硬拼。而鼠王显然也没有时间回身,只能鼠尾一甩,血红尾影直扫向我。菜刀在手,用力一砍,正中鼠尾。 “吱吱吱”凄厉的鼠叫回荡在绝地之中,白骨道上一条血红的断尾扭动翻腾,而鼠王则是黑毛炸立,返身用鼠嘴去够那断尾处,可无论它怎么去够,都够不到,只能在原地打着转儿。 我手持菜刀愣在那里,没想到这菜刀竟然如此锋利,将鼠尾一刀两断,看来巴老伯还真没唬我,以前我用刀身去拍恶鼠真是浪费了,早知道直接砍过去就行了。想到这里,我攥着菜刀一步步的走向了还在原地折腾的鼠王,似乎感觉到我的靠近,鼠王停止了动作,回身一双漆黑的大眼珠子蹬着我,呲牙咧嘴,蠢蠢欲动的好像要再次向我扑来。 我犹豫了一下,举着菜刀就向前大踏步冲过去,看似动作大,速度却不快。突然,鼠王的大眼桌子滴溜一转,也动了起来。只见它一扭头,双爪就往白骨道下刨了起来,那硕大的身影也随着刨动不断下沉,只一会儿功夫,便埋在了白骨之下,然后白骨道下一道隆起一溜烟的就往深处逃去。这鼠王还真是胆小如鼠,就算是王者也脱离不开本性。 当然,我还想起了另一句俗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此乃真理也! 一百二十九章 双脉齐出 鼠王一逃,我紧绷的精神便松懈下来,上前想拾起地上的断棍却发现身体发虚,这并不是真气耗尽的征兆,而是失血过多。将断棍收入包袱,手持菜刀瞥了一眼白骨道深处,便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寒潭方向挪去。 这次与鼠王相遇,惊险并存,它的实力确确实实高过我不少,虽然没有我碰到过的野猪王那样强横的蛮力,但灵活性却高出野猪王不少,总体的实力衡量应该比野猪王略低。而我也不是当初那只凭一股不屈的意志对抗野猪王的新手,现在招式,内功也都算是略有所成,相信我再练一段时间,定能闯过鼠王这一关,去看看那骨道的尽头是不是出路。 回到寒潭边,我跌坐在草地上,褪去了细鳞衣,露出了皮肉外翻,鲜血直流的胸膛,现在已经没有了外伤药,这么重的伤让我如何治呢?虚弱感直袭我的大脑,用力的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运转着《敛气决》将剩下的小半的真气驱使到胸前的伤患处,让真气中那股冰凉之感通过经脉穴窍侵入肌肉血管之中,丝丝寒气自胸前徐徐散发而出。 疼痛逐渐减轻,流淌的鲜血也慢慢止住,不过伤口依然狰狞,看来不是靠真气能恢复的。停下了真气的运转,取出包袱里的葫芦,用里面盛装的寒潭水洗净一身的血污,连同伤口也一并清洗。然后在寒潭里有装了一葫芦水,就着略带湿润的蘑菇干吃了起来,想要伤口好得快,现在只有补充体力一途了。 体力得到补充后,再次盘膝而坐静下心来运功疗伤,才发现经脉各处竟然还残存有鼠王留下的暴虐真气,一直悄悄的消耗着我所剩不多的真气。《敛气决》护住经脉,《行气决》运转开来想将异种真气驱散出体外,可异种真气滑溜无比,并不与我攻上去的真气硬拼,而是随着真气运转进入了丹田之内。丹田之内真气众多,但异种真气却牢牢盘踞其中,不让我强行逼出,如果我所料不差,若不及时驱除,将来一定后患无穷,原本还以为只是外伤,没想到鼠王还真是阴毒,留下如此暗伤。 我当下心中一横,将护住经脉的真气尽数回收,一股凝练的真气从膻中穴出发,直归丹田内的气海穴。得到这股真气的回援,丹田之内真气全都汇聚在一起,将那狂暴却散乱不堪的异种真气逼入了石门穴中随后一路往下逼至会阴内。就这样,一方顽固暴虐,一方凝实沉稳,两股真气相互对抗排斥着。毕竟我是主场,沉稳的真气一直占据上风,已经将那异种真气逼到了角落里,可一直找不到宣泄点。那暴虐的真气不断来回在会*中冲击着,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疼痛感,让我恨不得弹地而起。 “噗”会*中一个声音回到在我脑海中,紧跟着一条从未打通的经脉自会阴直穿而出,连连上冲,入长強,经俞腰,俞阳关,命门,悬枢,脊中,中枢,筋缩,直到只至阳穴方才停了下来。那股异种真气被冲入至阳穴后便从我后背透体而出,消失得干干净净,嘴一张便吐了一口憋得许久的浊气。 浊气一出,至阳穴中的真气迅速归于丹田,随后丹田之气竟一分为二,一股凝练的真气出于丹田内的中极穴,下至会*,上至膻中穴,。而另一股蓬勃的真气至丹田出发,经会阴,出于长强穴,一路达至至阳穴,随后蔓延到四肢百骸,与胸腹前那股凝练的真气交相呼应,隐隐有交融之势。不过两股真气虽有交融之势,却互不相容,都各自运转着,最后重归丹田,通过丹田从中调剂后,在各自运转开来,周而复始。 我身子一轻,双掌齐拍草地,一股强大的气劲从掌心喷薄而出,将我身体一下就向上抬了起来,原本盘坐着双脚一伸,便直接站立在了草地上。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的双掌,再看向两脚边的草地上,一边一个清晰的掌印,将灰绿的小草都压倒,露出了下方松软的泥土。 这,我刚刚做了什么?这是我做的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赶紧蹲下去查看,这一蹲不要紧,胸前的伤口传出了剧烈的疼痛告诉了我答案,这是真的。那股强大的气劲是从丹田之内经至阳穴传入经脉之中,随后再转入我的双掌,这条才被打通的经脉竟然如此强劲,与《行气决》不谋而合,简直是绝配。 本来与鼠王对战,我还在为空有《敛气决》的防御能力,却没有相匹配的攻击力担心,没想到机缘巧合下,竟然借助逼出异种真气,用《行气决》打通了一条经脉,使得一气分阴阳,两股真气,一攻一守,我都觉得自己有了点高手的风范。 紧握拳头,对着空中打出一拳,拳风呼啸,吹得草树齐动,颇有安乐村中银狼手下的那两头巨狼挥出狼爪的气势。这一拳又牵扯到了伤口,原本不再流血的伤口崩裂开来,渗出一路路血液。 收回拳头,默运《敛气决》将真气再次聚于胸前,没一会儿血就止住了。看着胸前那纵横交错外翻的皮肉,这鼠王也真狠,连我的护体真气都被轻易划拉开,看来又得有几天不能练招了。 我老实的坐下,开始琢磨起这两股真气来,当我运转《敛气决》时,能感觉到《行气决》便会自然的减弱,而反之,便增强。这攻守互换见,真气也随着内功的转换而不断变化着,《敛气决》使得真气凝练沉稳,护住经脉穴窍与我的周身。而《行气决》使得虽然没有那么凝练,但比起以前松散流动的凝实许多,可就是这样的真气却无比活跃,不停在经脉中来回穿梭运转。 一动一静,一快一慢,一攻一守如果能同时运转就好了,想到这里,我静心钻研起两种真气同时运转并存的方法来。尝试多次后,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顺其自然。 两种不同真气的运转若是想并存,要不就是一心二用,我离这个一心二用的水平还差得远。那只有一种方式,就是不去强行控制真气的运转,让真气自行运转,按照经脉的轨迹。无论是《行气决》的行功练路之法,还是《敛气决》的归海分经藏穴之法,全都自成一脉,根本就不可调和,唯有让其自转,就如刚才突破时,两股真气便自行运转,虽然这分摊了真气的量,但却可以达到攻守平衡。当然,缺点也是有的,除了太过于耗费真气,还有一个最大的缺憾,那就是我不能同时控制这两股真气,用其中一种,便会打破原有的平衡,变成单一的攻或者守。 时间就在我钻研内功心法中悄悄流逝,三天之后,胸前的外伤已经痊愈,这次外伤确实够重,又没有疗伤药,足足用了那么多天才恢复。当然,养伤的日子我的内功进步也不小,两股不同的真气交替运转,不仅使得真气越发凝练,更让攻守间的转换越来越纯熟流畅。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在我耳边响起,惊醒了正在练功的我,紧接着,还不待我反应过来,剧烈的刺痛传入我脑中,只觉得眼前一黑,我便被强行踢出游戏。取下头盔,捂住欲裂的脑袋,痛苦的呻吟着,双手乱挥想要抓住什么以减轻这份痛苦,“叮当,哗啦,嘣,咔嚓”一系列的响声,从床头柜上传来,又转到地板上。应该是上面的东西被我挥到了地上,我要紧牙关,收回双手用力的敲打这着脑袋,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疼痛也减轻了,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怎么这次强退动静那么大,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情况,这报警提示音也太短了吧! 我不知道的是,并不是那“嘀嘀”提示声短,而是我进入修炼状态后提示音并没有立刻将我唤醒,到了最后,逐步提高的提示音才被我听到,但已经来不及了,这次强退可以说是已经打破了连续在线的最长时间。 “砰”的一声房门甩开,一个人影从门外跑了出来,脚下踢到被我挥到地上的东西,发出了叮当乱响声。这人并没有理会,二话不说就趴到我的床前。 “小隐,你怎么呢?别吓妈妈?”母亲带着个哭腔,含泪的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我。 “呃,嗯,妈妈,我没事,只是刚刚退出游戏,没有适应,结果就把柜子上的东西打翻了,吓坏妈妈了吧!对不起!”听到是母亲的声音,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强提着笑容回答道。此时,整个房间竟然略带昏暗,估计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没想到我超出预计时间竟然达到了快两小时,难怪这次强退如此难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玩游戏也别太拼命了,身体要紧。”母亲凝视了我许久,在确定我没事之后,便笑中带泪抚摸着我满是冷汗的额头。 “妈妈,您放心,我会很快好起来的,当时让您享福。”对于慈爱的母亲,我只能更加坚定起自己的信念,让自己不再当个废人。 “恩,妈妈相信你,我家小隐是最棒的。”母亲边笑着说着,一边推开床边的轮椅收拾起地上那一片狼藉来。 “小隐,手机被摔坏了,妈妈明天就给你买个新的。”在收拾好保温桶,水杯等物之后母亲从地上捡起碎成几块的手机,那并不是摔下去就变成这样的,而是母亲急着看我有事没,无意间踩成这样的。 “妈妈,不用了,别去浪费钱,反正我也没什么人好联系,妈妈又能每天回来,这样就足够了。手机坏了正好让我能安心在《苍穹》中奋斗,妈妈,你可不知道,我现在厉害着呢!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能重新站起来,您就看好吧!”我开心的笑着,让母亲也跟着为我高兴。 “好,妈妈也不多说了,保温桶都摔坏了,妈妈这就去给小隐做好吃的。”母亲满心欢喜的转身出门,不一会儿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撞击声,接着是切菜炒菜声。 而当母亲离开我,我的笑容凝固了,原本减轻的疼痛感又再次袭来,那一阵一阵的疼痛使得头上的冷汗纷纷往外冒,发间全被冷汗给浸湿了。我握紧右拳,一拳就砸向了我那失去知觉的右腿上,头上的汗水随着我这一拳打出,甩了几滴在床头上。 大腿上的松散肌肉被我这一拳打得弹动起来,连带着整只右腿都被打得在床上来回抖动,还是没知觉。发泄完后,我强忍着头疼闭上眼睛,做着深呼吸,好让这股头疼早点过去。 就在我闭眼之后,被我捶打过的那处肌肉突然连续抽动起来。 一百三十章 骨道深处 昏暗的深渊之中,蓦然出现一个光点,随即迅速涨大形成了个直径两米开外的光团,光团慢慢变暗,一个身影显现出来。右脚向前一踏,光团完全消失,周围又归于昏暗,只留下那道身影先前走着,直至没入远处的黑暗之中。 “要是有营养舱那就好了。”走在草地上,我心中想起了头盔所带来的副作用,不免有些感慨。不过马上自嘲的笑了笑,营养舱那可是有钱有势人才配拥有的,我也只能做做白日梦。 这次一上线,我便决定再闯白骨道,我在这深渊之中已经困了足有二十天,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大家都应该很厉害了吧!特别是川子他们,入了日月神教就有资源可利用,他们应该能拜得名师学习高深的武学。想到这里,我便不能再等了,得赶紧闯过去,就算我的腿暂时好不了,我也要变得更厉害,我要赚钱,等以后开通银行转账功能,我也能为家里减轻负担,不让母亲独自撑起这个家。 抚摸着胸前那交错的浅痕,《苍穹》中有一点好处就是,只要不死不残,外伤定会痊愈且不留疤痕,我这胸前的疤痕说明了我并未痊愈,但也好了九成。 断棍在手,骨道之上,一人缓步前行,这次我不在托大,在进入骨道前就穿上了细鳞衣,而菜刀就被我别在腰间,用的正好是那张挂在断棍上的“大”字破布充当腰带。 脚下白骨碎裂之声一直没停过,除此之外,再我其他响动。很快,我便来到了三天前发生大战的地方,血腥之气早已消散,可四处碎裂的白骨与斑斑的血迹诉说着这里发生过不平凡的事。当然,鼠尸早已被啃食得干干净净。 没有犹豫,缓慢的穿过这曾近的战场,我极力的听着周围的是否有其他动静,可依然没有收获。就这样,我小心翼翼的一直走着,也不只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个灰白的巨大轮廓,这轮廓足有三十丈高,如一个大坝堵在了石壁之间。我快步上前,仔细的看着这阻隔,一看才知道,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坝,而是碎石与白骨垒成的一座堡垒。这堡垒如金字塔一样,上小下大,不同的是它是呈圆锥形的,上面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孔洞,这绝不是天然形成的,在这深渊里,除了我之外,我只见过鼠群一种活物,这不会是鼠群的巢穴吧! 答案很快揭晓,我的到来,自然引起了堡垒生物的注意,灰白的堡垒中下层的孔洞中窜出密密麻麻的灰影,这些灰影如潮水般的向我涌来,那细密的闪烁不定血红亮光告诉我,这不是鼠群还能是什么。 暗运真气,《行气决》随着真气的流转蔓延至四肢百骸,最后被我聚于紧握断棍的右手上,面对前方潮水般的鼠群,我决定以攻代守,先给它们来个下马威。鼠潮离我还有十丈距离,脚下的骨道轻轻颤动着,我身体微微一沉,扎好步子,左手同时搭在了右手上。另一股强劲的真气也聚于左手,随后整个身体向前倾斜,将双手紧握的断棍至于身体左侧,双脚连踏,整个人就冲着鼠潮而去。 主动出击,面对数不尽的恶鼠,一股勃勃的战意升腾而起,只一瞬,我与鼠潮的距离就只剩下不到两丈。 “鼠崽子们,受死吧!”我大喝一声,真气激荡,断棍由下而上,从右至左斜斜的挥出,只见前方的恶鼠还未被断棍击中,便被一股大得不可思议的气浪卷飞出去,断棍前方两丈之内,竟然成了真空地带。这是我全力一攻的效果,如果真气足够凝练,相信便能幻化成为一道棍气,砸得恶鼠血肉横飞。 很快后面涌上来的鼠群就填满了这真空地带,而我则是毫不犹豫,转攻为守,顺势将断棍抡了起来,《敛气决》运转,面对已经近身的恶鼠不慌不忙的练习起招式来。洗棍转为横档,再便点刺,手腕一转,又是斜削,简单的招式被我运用的轻巧无比,其中的衔接更是看不出停顿。一只只恶鼠在断棍下变得血肉模糊,而当它们还不容易爬到我身上,张口就咬时,才发现,一股坚韧的气劲保护着我的皮肤,普通恶鼠门牙只能被那劲力无情的反弹开来。我手上招式不停,也不再去刻意引导体内真气运转,而是让它自由运转,让两股真气趋于平衡,我只管出招便行。而空出的左手也与闲着,拳掌互换打得恶鼠口鼻冒血,甚至兴起时,扯下挂在身上的恶鼠生生给捏死。 于是乎,我每出一招,便有数只恶鼠死于棍下,而挂在我身上恶鼠被我激荡出真起劲给震落下去,这样周而复始的攻击,就好像故意在给我连招一样。大片鼠尸伏地,场面竟然已经超过了上次大战的规模,这也是我攻守兼备后的第一战,没想到如此的顺利,而真气的消耗在我突破后,攻守互补这个条件下,竟然消耗得极少。 此时,我浑身鼠血,屹立与大量鼠尸间,鼠潮已经不再上前攻击我,而是各自吃着同类的尸体,就像上次一样,还真是千篇一律,鼠性难改。既然鼠群不再找我麻烦,那我就来找你们的麻烦,谁说我只会防守反击,脚踩地上的鼠尸,我朝着堡垒方向打鼠群而去,连踢数脚,将只顾吃食的恶鼠踢飞。断棍在前,后方依然用来大批的恶鼠,真不知道这堡垒中到底有多少。我所过之处,恶鼠皆亡,被我生生的杀出了一条通往巨型堡垒的血路来。 终于,站在堡垒之下,上方孔洞涌出的恶鼠越来越少,它们出来后也并没有将主要目标瞄准我,而是奔着骨道之上的同类尸体而去。而依然有不少不开眼的恶鼠想将我当成食物,我自然毫不手软,将它们砸成了肉泥。 白骨道上,一座巨大的堡垒下,一个血人站在它面前,而这人身后,密密麻麻的恶鼠相互争抢啃食着地上的血肉,那灰黑的背脊蠕动着,就像一大片泛着轻波的海洋。 就在此时,巨大堡垒的上层,一个个更大一些的孔洞中钻出大量巨大的灰影,虽然没有先前鼠潮的数量那么惊人,那么汹涌,可气势却更胜,那些灰影接着俯冲之力,齐齐对着我撞了过来。 一百三十一章 鼠巢激战 巨鼠群成扇形斜下坠之势冲到了离我不到五丈距离,并且速度越来越快,扑面而来的劲风也让我倍感压力。这些巨鼠本来就比普通恶鼠厉害得多,不仅能破开护体真气,还极懂配合,要是真被它们合围,说不定又要重复上次的局面。 想到此处,我一步上前蹬在了碎石与白骨砌成的巨大垒身上,断棍一出,直接捣进了其中一个细小孔洞中,真气勃然而发。“砰,刷拉拉”碎石骨沫飞溅,一个巨大的坑道被断棍上迸发的真气崩了出来,显现出堡垒内部的构造来。里面横七竖八,歪歪扭扭的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鼠洞,同时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一片漆黑,而是有荧荧的绿光从每条洞壁上泛出,将更深处的鼠洞都照亮,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磷光。这堡垒完全就是一个巨大的磷光鼠巢,耸立在寂静深幽深渊之下,无人知晓。 我二话不说,直接钻进唯一一条直径约为两米,能容纳我身躯的鼠洞中,随后“嗖嗖”声大作,一只只巨鼠如炮弹般的砸在了我原先所站的位置。顿时撞击声碎裂声大作,灰白的碎末尘埃迅速弥漫开来,连同我所在的鼠洞都遮挡住了。 我一进到鼠洞就发现它是分为两条路的,一上一下两条分叉路,犹豫一下之后,便脚步不停,往上面一条岔路行去,远离弥漫看来的烟尘。而烟尘之中,连续不断的破空声传来,一个灰影当先钻出来,鼠爪略微一顿,鼠鼻一动,几缕鼠须轻颤,像是在确定方向。一会儿,便直追我进的鼠洞而去,在它身后,数十道灰影先后钻出,争先恐后的也涌入了那鼠洞,陆陆续续的足有五百余只巨鼠尾随我而来,在它们视作宽敞无比的树洞中形成了一条灰色洪流。 因为鼠洞直径只有两米,如果我发力飞奔,脑袋就会撞到上方的洞壁,所以我只能降低重心脚贴洞底而行,这势必影响到了我的速度。而身后那越来越近的轰鸣撞击声告诉我巨鼠群已经跟了上来,正在缩短我与它们之间的距离。我心中盘算着,这样的地理条件,又有磷光相助,说不定我能击退鼠群的追击。 想到此处,我脚下发力,佝偻着身子七拐八扭的在这崎岖的鼠洞中又上行了十余丈,才回身手持断棍挡在了整个鼠洞的中间。调整气息,运转真气,盯着下方绿莹莹的转角处,严阵以待。 一团黑色的影子自我前方的转角处倒映了出来,还不待那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我挺棍便是一刺,“噗”断棍直接捅入那转弯而来的身影中去。这身影正是一直巨鼠,好巧不巧,我的断棍正好捅入了它那对泛着黄光的眼珠中的一只,它连吱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一击毙命。随后陆陆续续的巨鼠从转角处冲了上来,我断棍挥劈刺撩,接连挑翻了数十只巨鼠,其中小半直接被我强大的气劲跟震死,还有大半也都收了不同程度的伤。 此情此景,我颇有一棍在手,天下我有,一夫当关,万鼠皆毙的气势,可接下来出现的一幕却让我有些反应不及。随着后方连续不断的涌出巨鼠,原先只是在洞底前冲的巨鼠竟然开始往洞壁,甚至洞顶上分散,它们的鼠爪牢牢的抓住洞壁上的缝隙,向我冲来。整条通道都被它们那灰黑的身影挤满,连洞壁的绿光都已淹没在灰黑的身影中,只留下缝隙间透出的丝丝绿光。而面对眼前铺天盖地而来的巨鼠,特别是它们原本血红的小眼在绿光的反射下转成了深黄色后,那场面就更加的诡异了。 “战”我低吼一声,左手抽出别在腰间的菜刀,右手当先点在了洞顶上飞扑而来的巨鼠身上,一身真气全力运转,猎猎劲风朝着鼠群喷薄而出。“砰”被我点中的巨鼠喷出一团血雾后便倒飞回去,菜刀则是对着左边洞壁顺势一挥,将几只巨鼠劈成不规则的两半,可我能击杀的毕竟是少数,接下来便是近身后,露出鼠牙摆出的飞扑姿态的巨鼠们。 “咚咚咚”一只只巨鼠撞击在我的身上,将我装得连连后退,可两手的兵刃不能停,一停,就会有更多的巨鼠近我的身。“叮叮”声自我身上发出,那是巨鼠们咬在细鳞衣所发出的声响,它们没办法穿透细鳞衣。可我裸露在外的皮肤就遭殃了,双臂,双肩,双腿,全都成了巨鼠重点攻击的对象。不过这次抓扯撕咬并没有像上一次那么剧烈,酥麻的刺痛,浅红的血痕,细长的齿印布满了我的四肢,连我挥动武器的双手都越来越沉,那是被巨鼠爬满之后所留下的吃力感。 就在这时,洞顶一只巨鼠飞扑上我的脑袋,对着我头皮就是一口。轻微的刺痛告诉我并没有多大损伤,可却完全激怒了我,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行气决》被我催到了极致,紧接着便是《敛气决》的回流,护体真气的防御一下降了许多,四肢传来阵阵剧烈的刺痛。凝练沉稳的真气归于丹田之后,迅速变得狂躁无比,在我丹田内急速膨胀,顺着《行气决》的运转方式就爆发出来。 “哄”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波动自我体内迸发而出,将挂在我身上的巨鼠们全都掀飞,装得洞壁上便是血肉模糊,紧跟着那些挂住洞壁朝我冲来的巨鼠们都被这股气浪震得簌簌往下落,整个鼠洞都颤抖起来,头上的石粉骨屑纷纷往下掉,我当时心一横,撩起断棍就重重的捅在了我头顶上方的洞壁上。 “咔,咔,咔,咔嚓,轰隆隆”断棍深深的捅进了洞顶,洞顶碎裂之声乍起,接着以断棍处为圆心,裂缝越来越大,接着就如蜘蛛网般想四方蔓延,最后整个洞顶塌了下来,将一切都埋在下方。 虽然我在洞顶塌下那一瞬间撤回了断棍,奋力往上放一跃而起,可由于坍塌面积实在太广,我的下半身依然是被压在了碎石与白骨之下。而就在这时,一双墨绿色的硕大眼珠正从我所在的鼠洞上方的转角处出现,一眨不眨,直勾勾的盯着我。 一百三十二章 群鼠环伺 坍塌之处,烟尘弥漫,我趴在地上被笼罩其中,大量灰尘吸入口鼻中,呛得我直咳嗽。将菜刀别回腰间,双手紧握断棍撑在地上想爬起来,可双腿上传来一阵撕裂感的疼痛感,使得我手一松,整个人又重新趴在地上仰起大片烟尘,断棍也“咣当”一声倒在一边。 我屏住呼吸,右手回摸我的腿部,指尖触及到大半的腿部都被压在了塌陷的乱石之中,这次塌陷将原本的鼠洞全都填得满满当当的,大量的碎石白骨压下,就算我运转所剩不多的真气,那被压的双腿依然嵌在石堆里纹丝不动。还好在爆发《行气决》后,《敛气决》自主运转,才不被这成吨的碎石压得粉碎,可双腿已经完全麻木,没有知觉,只剩没被压住的一截腿部传来了阵阵剧痛。 难道我现实中不能行走,连在这《苍穹》里也不能摆脱这种命运吗?我不甘心,奋力挣扎着,就算每一次挣扎都给我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我都没有停歇,咬着牙,任由汗水混杂着血水滴下。 烟尘渐渐平息,上方完好的鼠洞依然泛着莹莹的绿光,而我则是抓起断棍,回扭着身子,在被压双腿的碎石上不断的撬动着,那“当当”的敲击声回荡在鼠洞内。我正专心的撬着碎石,突然感到面前绿光逐渐暗了下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我的心头,双手迅速的握住断棍的两端反身横档在我面前,双手一沉,一股巨力撞了上来。只听一声尖锐的金属撞击声震得我双耳生疼,紧接着点点火星自断棍中断迸发而出,溅在我的脸上,带着微微的刺痛与灼热感。直到现在我才看清袭击我的是什么,硕大的身形占据了四分之一的鼠洞,一身黝黑的皮毛在绿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油亮,而一对又大又圆的墨绿色眼珠滴溜溜乱转,配合着一排反射绿光的尖利门牙,而它身后那条断尾奇怪的摆动着更能说明它的身份,不是鼠王还是谁? 而那撞击在断棍上的正好是鼠牙,这次撞击力道不小,鼠王向后弹开一些,我则是再次匍匐在地上溅起大片灰尘。 我怎么把鼠王给忘记了,这个鼠洞估计就是鼠王的进出用的。鼠王一击没得手,就打算再次扑来,可就在这时,整个鼠洞再次震动起来,压着我腿的碎石都纷纷向往散落,我感觉到那双麻木的双腿正被一股力量往外顶。当下便不再犹豫,断棍佯装劈向鼠王,将它逼退,而落下的断棍则是去势不减,棍头砸进了碎石中,随后双手用力拖动着整个就往外爬去。 “咔嚓,哒哒哒”塌陷处碎石白骨越滚越多,里面也越来越松动,终于,紧握断棍的双手发力一曲,双腿终于从随时下挣脱了出来。可没想到挣脱出来后,双腿不仅血肉模糊,连被我逼退的鼠王也再次冲了过来,正好撞在我向前一蹿的脑袋上。 我只觉得眼前金光闪闪,脑袋里涌出一股热流,像银河一样将那无数金光分割开来,当然,这银河并非是银色,而是条血红色的河流。坚硬的鼠牙撞破了我的脑袋,头顶上一个血窟窿不住的往外冒血,分成数道血珠顺着散乱的长发往下淌,流过满是血污的脸,滴在地上。 强烈的眩晕感让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眼前的金光也全都被血红色所替代,只觉一道劲风袭向我头顶,本能的将断棍再次举起准备击向那劲风的源头。可仓促间,又怎么能与准备已久的攻击想抗衡,手只挥到一半,就被那道劲风撞得结结实实,血线飚飞,整个身体倒飞出去,弹在那塌陷处的乱石堆上,再落到地上。 右肩一股被刺穿后拉扯撕裂的疼痛甚至超过了连续两次撞击所带来的疼痛,而我头上与双腿的伤更是早已已经麻木了。还好我挥出了右手,使得这次撞击没有直接作用在我的头上,要不然我这脑袋还真有可能被那尖利的鼠牙给撞得一地黄白,身死当场。 正当我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来时,双腿颤抖着好像随时都可能倒下一样。身后的碎石堆里竟然震动了起来,大片的乱石白骨翻滚而下。我右手无力的垂下,原本就沉重的断棍都快握不住,只能杵在地上。面对我的惨状,鼠王却不着急攻击我,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咔嚓咔嚓”我身后的连续不断的响起碎裂之声,紧跟着数道劲风突然向我袭来,打得我措手不及,连人带棍扑在地上。不过我立刻反应过来,摔在地上之时,顺势滚到洞壁的一边,双腿强撑着站了起来,背靠洞壁,余光扫向了背后袭击我的东西。 这一看不要紧,我身后的坍塌之处,陆陆续续涌出来的十余只巨鼠,呲牙咧嘴的看着我,它们竟然将封堵上的鼠洞挖通,被打通的洞口依然不断的涌出巨鼠。不过因为鼠王在场,巨鼠群也没有上前攻击我。现在一边是巨鼠群,一边是鼠王,我被它们夹在这狭窄的通道里,不仅真气所剩不多,连浑身伤势也颇重,似乎已经成了死局。 鼠王并没有给我太多时间想我的死状,鼠王便发出了“吱吱”声,当先一跃,就像我扑来。而另一头的巨鼠群随后也动了,大片灰影此起彼伏的向我涌来。断棍杵在地上,受伤的右手撑在其末端,我心一横,就算死我也不会坐以待毙,非要拉上几个垫背的。左手往腰间一抽,菜刀已紧紧的攥在手中,现在能有战斗力的也只有这左手了。 鼠王看到我那黝黑的菜刀之时,前冲的趋势明显一顿,速度大减,反而被另一侧的巨鼠群先一步攻到了我的身侧。菜刀劈砍将最先一直巨鼠给当头劈成两半,去势不减,再将后面巨鼠的前爪给削掉一只。面对巨鼠群气势汹汹的进攻,我只能收了断棍,仰仗着菜刀的锋利砍杀着,而鼠王的攻击迟迟没来,这让我心中颇为疑惑,在砍杀了十余只巨鼠之后,用余光扫向了鼠王。 只见鼠王的墨绿色的大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被鲜血染红的菜刀,菜刀砍像左,它就看向左,砍向右,就看向右,视线从未离开过菜刀。而巨鼠群那面,随着越来越多的巨鼠拥入,整个塌陷处已经被满满当当的巨鼠占据,数量少说也有上百只,要是我非要与巨鼠群死拼,结果不用说,必死无疑。再扫一边向原地不动的鼠王,我心生一计,先是抡起菜刀横砍逼退了上攻的巨鼠群后,借势转向鼠王的方向,拖着血肉模糊的双腿举起菜刀就向鼠王杀去。 原本还在观战的鼠王,被我这一下惊得不轻,死命的盯着我手中的菜刀,发出“吱吱”的尖利叫声,随后眼珠一转,转身就跑向它身后的通道中。听到鼠王的命令,巨鼠群全都向我攻来,而我将所以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鼠王身上。就在它转身之后,一条淡红色的断尾自然的甩到了离我只有两丈的距离,当下将所有的真气运于双腿上,原本血肉模糊的双腿顿时血流如注。 就是这个时候,双腿一蹬,整个人就飞向了鼠王的方向,留下了满地的血迹。我整个人就像一枚血红色的炮弹横飞而起,受伤的右手被我甩向前方,奋力的抓住了那断尾。 “吱”鼠王尾部被抓,发出了一声嘶叫,回身就准备咬我,可当看到我左手举着的菜刀时,吓得扭头就跑。我的右手本就受伤,被这巨大的力道撕扯着,差点就把持不住松开。可就是鼠王这一回身的停顿,鼠尾回收,我被惯性冲击一下就撞到了鼠王的后背上,菜刀刚巧剁进了鼠背。疼痛刺激着鼠王更加疯狂的奔跑,甚至身形不断的在鼠洞左右壁与顶端交替跳跃奔走,弄得我脑袋天旋地转,可饶是如此,手中的菜刀依然嵌进鼠背,我也丝毫没有松懈,就这样随着鼠王往鼠洞的深处窜去。 一百三十三章 鼠巢顶端 趴在鼠王背上一路呼啸前冲,身体持续的颠簸着,手中菜刀一直嵌在鼠背中,疼痛刺激着鼠王一直发狂的逃窜。它越逃,刀刃的拉扯力就越大,拉扯力越大就越疼,这反复的循环刺激使得鼠王没一会儿就甩开了后方追击的巨鼠群,带着我在绿莹莹的鼠道内穿梭。 我逐渐适应了这颠簸感,尝试着爬上鼠背坐好以来稳住不断甩动的身体,但鼠王的速度越来越快,没有给我稳定身形的机会。突然,前方出现一个漆黑的洞口,鼠王的爪子在地上用力爪蹬着,竟然紧抓洞壁,呈顺时针螺旋前进。相比先前的乱跳前进,这样的螺旋前进我更加的不适应,离心力加大,险些就将我甩了出去。 漆黑的洞口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接近之时,鼠王四爪其蹬,整个身体飞射进洞口中。趴在鼠背上,我只觉身体随着鼠王的飞扑腾空而去,紧接着急速前冲下坠,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才“砰”的一声巨响,鼠王终于落地。 我被这一巨大的反震力连人带菜刀都被震离开鼠王的后背,跌落在地。而菜刀离体,鼠背上飞飙出一道血线,使得鼠王又前冲数丈,与我拉开了一定距离。 鼠王冲出数丈之后,回身警惕的看着艰难爬起来的我,一反常态,也不逃跑,反而呲牙咧嘴的发出“吱吱”声,作势要想我扑来,那尖细的嘶叫回荡在这陌生的空间中格外响亮。 我这才注意到,我身处在巨大的空间中,高约五丈,底部最宽处直径约为十丈,下宽上窄逐级缩小,好似一个西方建筑的穹顶。而大部分空间都散发出绿色荧光,只有两处是漆黑的孔洞,一个是离地两丈高的地方,那里应该就是鼠王带着我冲入此地的鼠洞。另一个就是穹顶正上方的那个孔洞,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出有什么。 而就在目光扫视周围的环境时,身后传来“咕咕”的轻微蠕动声,惊得我一边警惕的对面的鼠王,一边微微侧身眼角瞥向身后想看个究竟。这一看,我立马怔在那里,身后不是别的,竟是一只体型比鼠王还要大上近一倍的超大老鼠。它侧身趴在离我不足一丈远的地面上,在绿光下将那身雪白的毛色照得泛着青绿光芒,四爪并无锋利的指甲,一条粉红色长尾随意的搭在地上。与我对面的鼠王相同,他同样露出了短小的门牙,正用鲜红明亮的硕大眼珠盯着我,不过那神情竟并不像鼠王那样充满的警惕的敌意,而是让我感觉到慵懒中带着一丝好奇。 那“咕咕”声正是从这超大老鼠怀中发出的,数十只粉嘟嘟的鼠崽正蠕动争抢着它们面前的*,吸吮美味乳汁。这只超大老鼠竟在哺乳,难怪鼠王开始时见到我的菜刀不要命的逃,现在却敢正面与我对峙,原来这里还是它的老巢。这只超大老鼠就应该是鼠后,看它的样子,应该只是负责下崽,没有什么攻击能力,形象就如同电视上看过的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放大无数倍的样子,刚刚还真被它的体型给吓住了。 警惕着鼠王,菜刀调转方向对着鼠后,并拖着伤腿慢慢向后退,心里盘算着是宰了鼠后的后果,可能会完全激怒鼠王从而让它疯狂攻击,也可能使得它心中更加畏惧我的菜刀。无论怎么样,我都不许赌一把,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就算鼠王畏惧我的菜刀,可当巨鼠群追上来后,死的依然是我。 “咣当,啷呛”我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一连串的金属碰撞声,使得偌大的鼠巢因为着声音的到来而不再平静。鼠王动了,利爪前伸,鼠头一仰,没有丝毫犹豫的向我飞扑而来。它的速度本就比我快,况且我浑身是伤,腿脚更是不便,值得就地一滚,朝着鼠后所在的方向滚去,地上持续不断的金属碾压声响起。 “当啷”,鼠王扑到了我原先所站的位置,利爪抓在地上带起了点点火星,而我在地上翻滚感觉身下都是金属碎片,挥动菜刀的刀身就横拍在地面上。果然,几枚黑色的铁片我刀身拍射向鼠王所在的位置,鼠王则是将脑袋一甩,钢刀般的利齿就将那些铁片挡开,脚步不停的在地面上抓出点点火星冲着我滚动的方向继续追来。 在地上翻滚着,我颇为狼狈,可距离鼠后的位置只有一米的距离,再接近一点,再接近一点就好。我与鼠王追逃之时,鼠后的反应却出奇的平静,看着我一点点的接近它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再次翻滚一周之后,鼠王就在我身后伸爪就能抓到我,而我则是接着翻滚的势头抡起菜刀当头就砍向在那一动不动的鼠后。仿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了一样,只见我的菜刀马上就要落到鼠后的脑袋上,它雪白的身体一震,张开鼠嘴,露出一条粉红的舌头,紧接着就是一股无声的音波将空气都搅动得不再规则,直扑我而来。 “砰”如此近的距离我根本没有防备就装上了这股音波,我翻滚的身体被掀了起来,正好撞在身后攻来的鼠王身上。左手一疼,尖利的鼠牙刺穿了我紧握菜刀的手腕,菜刀无力的掉落在地,看来鼠王是有意解除对它威胁最大的菜刀。紧跟着就是鼠头一拱,又将我拱离了鼠后所在的位置,重重的摔在了满地都是金属残片的地上。 此时我头上一个孔洞传来了巨大的声响,一双双深黄的眼珠出现在离地两丈高的那个孔洞处,它们正是赶上来的巨鼠群。不过作为鼠王的巢穴,它们并不敢踏进,只是将那个孔洞挤得满满当当的,那众多眼珠簇拥在一起,就如昆虫的复眼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情况糟糕透了,连番受伤,使得本就严重的外伤更加严重,体内真气也耗得差不多,护体真气已不足以保护体内的经脉,这次撞击我口鼻间都渗出血来,已然收了些内伤。内忧外患,群鼠将我困在这鼠巢中,无论我怎么盘算,也只有死路一条,我甚至连拼死的能力都不具备了。 鼠王看着不远处跌坐在地上之后一只手支撑身体的我,先是爬到了鼠后身侧,将脑袋在鼠后脑袋上蹭了几下表情颇为亲昵。随后有低下头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鼠后怀中的几只粉嘟嘟的鼠崽,最后才将视线锁定在我身上。 感觉到鼠王那漆黑硕大的眼珠所带来的阵阵气劲,吹得我将几近枯竭的真气都调动起来。对,我还有一物能有一拼之力,就算与鼠王同归于尽,我也不想就这样坐以待毙,身手入怀,摸在包袱中,取出那圆溜溜的东西,高举在头顶。 “火雷子”大喝一声,将所有鼠辈全都震住,无论是鼠王鼠后,还是那孔洞处的巨鼠群,竟然如同见了猫的老鼠一样,全都调头就跑。先是巨鼠群,见到我手中之物后,一哄而散,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来就是鼠王与鼠后,叼着自己的鼠崽四爪抓在洞壁上,直上洞顶的孔洞,钻了出去,只留下十几只没办法带走的粉嘟嘟鼠崽在地上翻滚着胖胖的身子动来动去。 我惊讶的看着这火雷子造成的巨大震撼力,难道这鼠群还懂人话,知道火雷子的厉害吗?想到这里,我自己都不相信,别说老鼠,就算是一般人也没听过这火雷子的名头,那它们惧怕的到底是什么呢? 将我高举的手放下,看着掌中紧握的那枚圆珠,这哪是什么火雷子,那散发着琥珀色光泽宝石般的圆珠,一道血红色细长的荧光在其中流转,形如巨大的一颗猫眼石,这明明就是安乐村中被我剜出的虎王的眼珠。 一百三十四章 名曰虎魄 鼠王巢穴内,十几只幼鼠失去了温暖柔软的依靠,全都蠕动着向四周爬去,而我满是鲜血的左手紧握着虎目看得出神,没想到是这东西惊退了鼠群救了我一命。将虎目仔细观察了一番,除了那琥珀般晶莹中的一丝血红竖瞳显得妖异无比外,其他的并无特别之处,难道这是类似威压什么的?想不明白我也懒得去想,此地不宜久留,这里可是鼠王的老巢,我可不想冒险待着这里。 可当我挪动身体想要站起来时,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大战之后,内忧外患,再加上松懈下来以后,想重新打起精神已经做不到了。一只粉嘟嘟的鼠崽一摇三皇的向我爬来,我也懒得理会这种小东西,平复着残存却激荡运转的真气,犹豫失血过多,体力已经所剩无几,连那只鼠崽爬到我的腿边我都没力气将它踢开。 鼠崽连眼睛都没睁开,在我腿边嗅了嗅,似乎是闻到的血腥味,虽然还处在哺乳期,可作为杂食动物的它们依然不挑食。而这只鼠崽估计也是没抢到鼠后的*,一只饿着肚子,刚嗅了几下就快速的爬上我的小腿肚,红色的小舌头伸出来舔了*重伤的腿后就在我的伤患处舔舐起来。 我刚想抖动一下腿将鼠崽抖落下去,可没想到鼠崽舔过之后的伤处竟然有一丝淡淡的麻酥之感,原本疼得麻木的腿也不在渗出血来,这也太神奇了吧!索性我不去管那鼠崽,将虎目放回包袱,取出蘑菇干吃起来。 整个鼠巢只剩下细碎的爬动声和“唧唧”的舔舐声,而我腿上的鼠崽的舔舐声不一会儿就引起了其他鼠崽的注意,那些爬动声纷纷向我靠来,时不时的还会响起金属被踢到清脆声音。此时我所坐之处,十几只鼠崽齐聚,都伸着粉嫩的小爪往我腿上,它们实在是太幼小了,爪子牙齿都没长出来,有的抓着我裂开的伤口爬上去了,而有的则是没抓住,翻滚落下,复有继续起身往上爬。 我心念一转,将背后的几只鼠崽提到身前来,直接躺在了地上,任由它们在我身上爬动,舔舐血迹与伤口。十几只鼠崽在我身上爬动着给我带来痒酥酥的感觉,随着它们在伤口上的*又缓解了浑身的疼痛,渐渐的,心头一松,便睡了过去。 “哐当”一声,将我惊得坐立起来,右手下意识的摸向地上,想去摸手边的断棍,不仅摸了个空,右肩的疼痛也瞬间让我冒出一头冷汗,左手手腕虽然被鼠王的利齿刺穿,不过好在手肘还能撑住身体。我来回扫了鼠巢圈,并没发现刚刚声响的来源,而先前还在我身上的鼠崽已经不知所踪。 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我也真算大胆的,竟然敢占了鼠王的巢穴,在里面睡大头觉。感觉了一下体内的真气,已经慢慢的开始恢复,体力也得到补充,外伤更是好得很快,众多伤口已经结痂,而且鼠崽将满身血污得我舔得是干干净净,连受伤的头皮额头都没放过。想到这里我一摸脸颊,同样干干净净,不会吧!难道这些鼠崽连我的脸都舔过,那我的嘴不就,想到这里,我立马打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连“呸呸呸”吐了三口唾沫。相比外伤的迅速恢复,内伤就严重多了,众多经脉受损阻塞,使得真气不是外泄散失,就是运转受阻,好好展示经脉受损,没伤及内府,但恢复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内伤就是麻烦。 《行气决》与《敛气决》自主运转开来,凝实沉稳的真气立刻从丹田之内蔓延开来,将受损的经脉包裹起来,慢慢滋养调护,而勃发活跃的真气则是侵入阻塞的经脉,一遍遍,不知疲惫的冲击着,这一攻一守两股真气还真是妙用无穷。 “哐当,哐当,哐当”连续几声响动将我从运功疗伤中打断出来,这次我发现声音的来源了,那是鼠后躺过的那个方向的角落里发出的。尝试着起身,发现双腿虽然不太灵活,可缓行还是没问题,再次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异样后,就朝发声的地方走去。 脚下金属残片发出“咯咯”作响,在经过鼠后躺过的地方时,还顺手捡起掉落的菜刀,它可是以后杀鼠的最大利器。终于来到了这个角落,却发现了一个细小的孔洞,大概只有五六寸大小,一个长柄正插在空洞内,而孔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拉拽这个长柄,可长柄却有一处宽阔的横柄卡在了孔洞外,任由里面的东西怎么拉拽也拉不出去,只能发出“哐当”声。 我上前两步,将菜刀别回腰间,伸出左手,握住长柄,往外一抽,“噌”的一声,一道绿芒直刺我的双眼,让我只能扭过头去将眼睛闭上。待到绿芒过后,我转回头来,看向了手中之物,竟是一柄泛着绿光的长剑,此剑长约四尺,剑身长三尺三寸宽两寸,我握住的剑柄长六寸,剑护手则是长约一寸宽足有四寸,重量只比断棍轻一点,长剑中是剑身算是比较宽,重量也算重的。 看着这把长剑我心中满是欢喜,先不管它能不能斩杀敌人,光看这卖相就不差。古铜色的剑柄护手一体打造,剑柄上面雕刻有凹凸不平的斑纹犹如虎皮,而护手处形如一颗硕大的虎头,虎牙虎眼都镶有一红一白的两种宝石,两耳一直延伸到护手的末端,而剑颚充当了老虎的额头上面有一个大大的“王”字,气势非凡。而剑身其实并非绿色,而是反射出了鼠巢内绿色的磷光,可见其一尘不染的锋利。 正在我感叹这长剑的之时,几只粉嘟嘟的鼠崽从那孔洞中钻了出来,爬到我的脚下正准备顺着我的身体往上面攀爬,对于这些小家伙我并没有对那些恶鼠一样厌恶,相反,我还是挺喜欢它们的。我蹲下身,盘膝而坐,将长剑放在腿上,拧起一只鼠崽放到我面前,只见这小家伙,满身细白的绒毛,粉红色的皮肤正挥动着四肢小爪乱蹬,一张小嘴也是不断的咋吧着,露出了一截还没满完全长出的鼠牙,模样倒是挺可爱的。 而剩下的鼠崽已经攀爬到我的腿上,来到了长剑前伸出小嘴将没完全长出的鼠牙在长剑上不定的噌咬着,发出了“咯咯”的声音,感情他们这是在磨牙呀! 我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金属残片恍然大悟,这些残片以前应该也是一件件兵刃,当年大战后,被一代代鼠王收集回巢穴充当了磨牙的工具,有的禁不起长期的磨损碎裂了,而留下的都是坚韧无比的兵刃,这柄长剑完好无损,一定是一柄利器。 想到此处,我左手握住剑柄,挽了个剑花将原本剑身上的鼠崽都抖落到地上,也不顾手腕上的伤,也没发力,只是随意劈向满是残片的地上。 “叮”一声轻鸣,长剑轻易的切开了地上的众多残片,剑尖没进地面三寸有余。 “好,果然好剑。”见到此景我大叫起来。 “不过好剑也得要好名字配,既然不知道你以前叫什么,那我就给你取一个贴切的名字。形如猛虎,我又是在这夺魄堑得到的,那就叫你虎魄吧。”我边说着,边转剑横挥,再次剑身发出阵阵轻鸣声,好似在为自己得到这个新名字而高兴。 一百三十五章 看到希望 得到虎魄之后,我有些兴奋,也不再去管那些鼠崽,任由它们爬进那个小孔洞,自己则是在地上的残片中翻找起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完好的兵刃。 “啪啦,啪啦”残片被我不断的扒拉开,稍大块一点的我都捡起来看,有的不少断刀断剑,破损的枪头,残缺的斧刃什么的,最大一块足有两尺见方上面布满大小不一孔洞的盾牌。当时我还高兴的拾起盾牌舞动了几下,可就在舞动间,盾牌就碎裂成了几块,应该是锈蚀了。 我就想一个拾荒者在分散各处的残片中拾取宝贝,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还别说,真让我找到了三件保存比较完整的兵刃。一把一侧护手断裂的精美双蛇缠绕纹饰匕首,那断裂的一侧护手正好是其中一颗蛇头。还有一把失去刀尖的鬼头大刀,那刀身上的光滑切口一看就是被力气削断的。最后一件是一杆雕有龙鳞纹的长枪,枪头完好无损,其形如龙头,枪尖正好从龙嘴处探出,就像吐出闪电一样。不过,枪身却只剩下一半,成为一杆*。这三件兵刃虽然没有虎魄那么完整,可每一样都透出不凡,我想了想,将腰间的菜刀连头大刀*都收进包袱里,只是将这把我命名为断蛇的匕首别在腰间,之所谓将它叫做断蛇,那是因为它的匕柄是由两蛇组成,其中一个蛇头又断掉了,就取了这个名字。只可惜这几件兵刃都没有鞘,不太方便随身携带,颇为遗憾,只能将就着了。 收拾妥当后,我的目光看向了我进来时的那个孔洞,离地足有两丈高,就算我没收那么重的伤,要上去也得费一番功夫。而头顶那个鼠王鼠后逃走的孔洞我是更不要想上去了,虽然对于那个孔洞我更想一探究竟。 既来之则安之,被困在这里暂时出不去,也只有先养好伤再说。盘膝闭目,运功疗伤,时间就这样匆匆流逝,一晃就是五天过去,这还是我下了下了一次线才知道过去了多久。其间两处大型孔洞后曾出现过动静,可每当那一双双鼠眼出现在洞口后,我都取出虎目举过头顶,那一双双鼠眼又迅速消失。我的伤势也在一天天恢复着,在运功疗伤的同时,恢复过来的真气也越来越充盈凝练,直到第七天,内伤才算是痊愈。其实外伤早在第五天就好了,可我担心内伤不完全根除,会留下极大的隐患,我才又调养了两天。之前从寒潭出发准备的清水与蘑菇都已经吃完,既然内伤已愈,那是时候离开了。 活动一下筋骨,侧耳听着鼠巢内的动静,没有任何声响,我将目光投向了七丈外的那处孔洞,右手持着虎魄,气劲一提,脚下猛然蹬出,“嚓嚓嚓”踩飞了大量残片。这个人向前蹿出,每踏一步,脚下的气劲都震起不少残片,速度也越来越快,这七丈距离,我只踏出八步便来到了那孔洞之下。这最后一步我没有再踏出,等着另一条腿收回后,双腿微弯后用力蹬去,整个身体就向上高高跃起,跃出两米来高。不过加上我的身长距两丈高的洞口还有近一丈的距离,这时右手的虎魄直接刺进了石壁中,左手按在腰间,反手抽出断蛇也钉进了石壁。就这样,双腿轻蹬,靠着两把利刃,我没几下就攀上了两丈高的孔洞。 望着这孔洞内一直蔓延而出的绿光隧道,我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而起,虎魄刺进了洞孔上方的石壁,摇晃着悬在洞中的身子,右手发力一撑,身体又向上顶了上去,接着就是左手上的断蛇钉到了虎魄的上方。我并没有选择原路返回,走出这个巨大的鼠巢,而是继续往上贴着石壁攀爬,爬到顶端的那个孔洞去。既然刚才上来的方式可行,我完全可以用这样的方式爬上鼠巢顶端,于是我就如壁虎般,在石壁上攀爬着。刚开始时,我的双脚还能作为支撑点发上力,可后来,随着顶部越来越垂直,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悬在石壁上,只能靠手上的力道一点点攀爬这对我的双手是极大的负荷。虎魄还好说,剑身够长,刺得很深,不至于吃不住力道,可断蛇就麻烦了,本来只有一尺长,匕身更是仅六寸多,好几次都差点从石壁中滑出,惊出我一身冷汗,要不是及时将虎魄刺进石壁,还真就摔下去了。 虽然离地只有几丈高,摔下去也不会有大碍,可这辛苦攀爬了那么久就前功尽弃了。几经波折,虎魄终于刺进了那孔洞上的石壁内,我那酸胀的双臂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左手上的断蛇向上伸出,想钉进石壁内,却钉了个空,断蛇一直向下钉去直到碰到硬物方才停了下来。随即双手同时发力,终于,我仰着头将脑袋探进了孔洞之内,但入眼处竟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光亮。低头一看,才知道,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隧道,而是鼠巢外顶,断蛇正钉在这外灰白的顶上,更远处的外顶倾斜向下,直到化为一片黑暗。 我站在外顶上,甩着酸胀的膀子,不停的在这方圆三丈有余的地方转着圈看向下方,有两个方向漆黑一片,那应该是两侧的石壁。另一个方向能隐约看到一条灰白的道路直通向黑暗中,这个方向不出意外就是我来时的白骨道。最后一个方向则是虽然同样是漆黑一片,可在这片漆黑的尽头,却出现了有一条灰白的短线,就如在寒潭边看到的头顶上白线一样。 想到这里我的心跳动得厉害,那灰白的短线处极有可能就是梦寐以求的出路,在这深渊中呆了近一个月,终于盼到了希望,这比我得到虎魄还有让我激动不已。也只有站在这三十多丈高的鼠巢顶端才能发现那细小的灰白短线,正在我兴奋之时,耳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爬行声,声音由下往上,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我先是一怔,随后警惕的手持虎魄,将断蛇插回腰间,看向那发出身影的地方。由于这鼠巢外顶是有弧度的,根本看不到正杂向我接近的是什么,不过我心中隐隐猜测到了是什么。 一道黑影突然从下方黑暗中弹起,接着落到了穹顶上,一双黑亮的大眼滴溜溜乱转,正是鼠王。它四爪牢牢的抓在穹顶上,露出了钢刀般的利齿,看见我并没有拿着它惧怕的东西,便四爪齐动,向我直窜而来。 看着鼠王的架势,我也没在想用虎目吓退它,以前用那是伤势未愈,如今除了口渴一点,肚子饿一点,便再没了担忧,况且我手中有了虎魄,焉有惧怕鼠王之理,今日就是要跟它斗上一斗。挺剑迎上了,剑光流转,直刺鼠王前冲而来的面门而去。 鼠王见到一道流光直袭它而来,那紧抓穹顶的四爪快速的变相刨动,速度之快,竟轻松的就让过了虎魄,与我擦身而过。由于这是类似圆弧的穹顶,一个不小心,可能从这三十多丈高的穹顶摔下去,所以我并没有中途变招,横挥鼠王身侧,而是先稳住身形再说。估计鼠王也同样是这样的想法,它的四爪一直牢牢的抓住穹顶,并没有像以往那么猛扑猛打,可就是这样,它的速度优势却被发挥出来,我的招式竟然被他轻松闪过,要是它那条鼠尾完好的话,一定会抓住时机抽在我身上。 这地方太过狭小,只有三丈方圆,我除了手上的剑招不停挥刺,其他的方面根本施展不开,倒是鼠王很适应这样的环境,而且它似乎看出我的不足,竟然架势与我游动,时而不停的围绕着穹顶来回转悠,抽空就给我来一爪。时而有爬下穹顶,消失在我眼前,可不一会儿又从另一端上到穹顶袭击我,甚至还用断尾抽打我的细鳞衣,弄得我被动无比,却又无可奈何。一道道伤痕出现在我的手臂腿部,要不是有细鳞衣保护,伤势将会更多。 而气劲的对决我与鼠王不相上下,每次我实在太被动的时候,就会全力运转真气,迸发强大的气劲,而面对我的气劲同样前爪挥爪,将我的气劲震散。鼠王则是仗着灵活多变的攻击将我压制着,有好几次差点将我逼下穹顶,最后还是以伤换命的方式才没被比下去。就算我利器在手,也仅能自保,连伤都没伤到鼠王,似乎这场穹顶对决要按照鼠王的控制节奏发展下去。 “不行,得想办法,这样下去,不被鼠王耗死,我自己先摔死了。”我带着由新添的几处爪伤一边警惕着鼠王,一边皱着眉头在心中暗暗想着。 一百三十六章 谷底石林 就在我分心之际,鼠王再次动了,四爪抓地成z字形前冲,速度之快,竟然隐隐有道道残影拖在其身后。没想到鼠王先前的速度还不是它的极限速度,现在它的速度全开,仅比安乐村的豹王慢一点而已。我暗道一声糟糕,对战之际切记分神,我却忘记了,如今反应过来,鼠王已经冲到了我面前,我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从包袱里掏出虎目震慑鼠王。 “砰”的一声,鼠王的头颅绕开我护在胸前的虎魄,直接撞在了细鳞衣上,我胸前一痛,被这股巨力给击得倒飞出去。而我手中的虎魄慢了半拍,只来得及下点中了鼠王抬起的右爪,阻止了它的下一步攻击。虎魄的锋利同样也在鼠爪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但我腾空的身体已经不由我控制,眼看就要越过穹顶的边沿坠下去。 真气急转,坠于双腿,终于在即将跃出穹顶之下,落到了地上,可重心依然再向后倒。我强行屈身,想将手中虎魄插入穹顶之中以便稳住身形,却没料到鼠王速度一提,再次向我撞来,这次它的撞击没有任何花哨,直冲着想将我撞下去。 看来此时再也避无可避,我索性放开身心,任由身体向后一倒,双脚踩在穹顶边沿用力一蹬,整个人就倒跳入黑暗之中。鼠王冲到穹顶边沿顿住了身体,看着我在空中翻滚一周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黑暗之中,只得呲牙咧嘴,颇为不忿。 我的身体向下落去,可我并非是放弃生的希望,之前我急中生智的一跳并不盲目,后方正是两侧石壁中的一侧,我发力一蹬,期待这次借力能让我离石壁更近些。随后借着下坠的弧线看准时机将虎魄插进石壁,以此来减缓下坠的趋势,这还是我受到爬上穹顶用的方式的启发。 可我的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在空中我极难调整身体的重心,我的身体在下坠途中几乎快要失去平衡,就在这时,我后背“咚”的一声撞到了石壁上,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被弹开,手中的虎魄根本没机会插进石壁中。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孤注一掷,故技重施,在上身被大力弹开时候,双腿再次蹬在石壁上,改变了身体完全下坠的方向,变成了前冲下坠。 “呼呼”的风声越来越大,将我撒乱的长发吹得全都冲天而起,这三十多丈的高度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就能到底,可我却默数着每一秒。此刻我眼前闪过了一个白影,随后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犹豫下坠的速度太快,我根本看不清前面是什么,只能抱着最后的希望双手紧握住虎魄,用力的向前刺出。 “咔,哗哗哗”手中虎魄直接就没入了那个白影,随后一连串的刮动声再我耳边响起的同时,我正面身体撞上了面前的白影,反弹力将我摔得七荤八素后弹开。而我的双手也被一震,差点就没握住虎魄,好在及时由正握改成反握才适应了那股反震力。随后我能感觉到手中的虎魄越来越沉,下坠之势越来越缓,终于我的身体完全停住了。 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我发现我面前正是那个由碎石与白骨组成的巨大鼠巢外壁,而我则是整个人掉在插入壁内的虎魄上,一道又深又长的剑痕出现在虎魄上方,足有数丈长,剑痕内透出些许莹莹的绿光。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的计划虽然出现了偏差,可结果却是成功的,我在兴奋之余,感觉到了脸颊,手臂,双腿全都火辣辣的,那应该是刚刚滑下来的擦伤。再低头看向下方,之间我的双腿离地仅有一丈多高,我长舒了口气,正准备双脚蹬着外壁将插入壁内的虎魄拔出之时,外壁轻轻震动起来,原本回落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嚓嚓嚓”我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抓挠声,抬头一看,之间白色的外壁远处有一团黑影正向下急冲而来,不用想也知道是鼠王,它还真是阴魂不散。双腿死命的蹬在外壁上,连蹬几下才将插入壁内的虎魄给摇晃得有些松动,可里拔出来还有一定距离,这都是有一截护手卡在壁内的缘故。眼看鼠王的身影已经离我不足五丈,焦急中,我用处吃奶的劲儿,脚下所蹬之处,外壁已经稀巴烂,碎石白骨簌簌落下,双手也用力的往外扯。 就在鼠王离我只有两米处,露出了钢刀般的利齿之时,“噌”的一声,我手上一轻,寒光从壁内在我头顶一划而过,带起了点点血光。我用力蹬着的双腿终于蹬出,紧接着就在空中倒转的两周后稳稳的落到地上。 就在我落地之时,一个巨响也在我身侧两丈远的地方同时响起,我扭身持着虎魄护在胸前,看着前方的鼠王。只见它此时脸上一串血珠不停的往下落,而出血的源头竟是它那少了的一只耳朵。一个想法出现在我脑海中,就在我拔出虎魄之时,正好迎来的鼠王的攻击,没想到突如其来的虎魄剑刃与前冲的鼠王撞到一起,当鼠王反应过来跳开躲避时,依然被削掉了一只耳朵,紧跟着与我一起落到的地上。 鼠王匍匐着用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前爪不停的在地上摩挲着,“咔咔”声作响,似乎是随时准备对我发起攻击。而我则是严阵以待,紧握虎魄,真气运转全身,沉身应对,双方一时僵持在这里。 就在此时,离我与鼠王只有一丈多远的鼠巢内,一个粉红色的小肉球从一个小孔洞中滚了出来,一直滚了我与鼠王之间方才停了下来。看着离我与鼠王都只有一丈的小肉球,我们同时楞了,那粉红的小肉球晃晃悠悠的扭动着爬了起来,正是一只鼠崽。 看到这只鼠崽,鼠王大眼顿时闪出奇异的光芒,毫不犹豫的动了。它这一动,自然引得我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鼠王速度快到极致,几乎与豹王不相上下,只见一道残影闪过,我根本赶不上它的速度。不过此时已经是在地下,我也没了顾忌,照着直冲而来的那道黑影就冲刺而去,两丈距离,瞬间就到达。 “噗”的一声,虎魄刺入了鼠王的后背数寸深,而鼠王则是将脑袋戳在地上,避过了我这当头一剑,只见它抬起头时,我看见它的鼠嘴里分明是叼着那只粉嘟嘟的小鼠崽。我这才明白,它刚刚的的目标一直不是我,而是这只鼠崽。右手一抖,一道血线飞射而出,我收回的虎魄向后跳出两步与鼠王拉开了距离,并没有再对它出手。 而鼠王叼着鼠崽,大眼睛滴溜溜一转,转头就往鼠巢的反方向跑去。望着鼠王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我心中一动,也跟着鼠王身后跑进了黑暗之中。 身后的巨大鼠巢已经没了踪影,脚下的白骨铺成的道路也越来越少,直到后来,完全被泥泞的土地所代替,鼠王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过这方向是我的希望,所以我义无反顾的来到了这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稀泥踩出的“啪嗒啪嗒”声一直没停过。终于,我看到一前方不在是一片黑暗,就在我前方,隐约出现了数道灰影,我警惕着握住虎魄,一步步朝着那些灰影而去。 一切意外都没有发生,出现在我眼前的竟然是一根根树立的巨大石柱,就如同深渊之上的石林一般的石柱,它们分散林立,里面还弥漫着不知哪儿来的雾气,一直蔓延到道路尽头的黑暗中。 这不会是和那勾魂石阵一样的阵法吧! 一百三十七章 打道回府 站在雾气弥漫的石林前,我踌躇着,要是真如我所想,这是个阵法,那闯出去还真困难了。这里是谷底,虽然不像勾魂石阵绵延百里,可也不容小觑。其实这夺魄堑绵延至此,已经没有了寒潭那里百丈宽,只有五十丈左右,如果我进入石林,倒是可以一直沿着一侧石壁摸索着前进。可那消失的鼠王说不定也在其中,可能鼠后也在,它们多余这片石林应该要比我熟悉,这也是我不能下定决心进去的主要原因。还有就是,食物和水已经耗尽,要是在里面真的出了意外,被困在里面,很有可能就困死了,那比被鼠王击杀更加的憋屈。 思索一阵之后,我还是决定返回寒潭,既然那么多天都挨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些时日,等准备充分之后,再来一探究竟。就在我转身之际,石林内一道劲风直袭我而来,我忙转身,回剑横档于胸。只见那雾气弥漫的石林中飞出一根白骨,将那雾气搅动得散乱不堪。 白骨穿透雾气在空中高速旋转翻滚向我飞来,横在胸前的虎魄对着它就横切而去,将这根白骨斩成两段,一段“吧嗒”一声落到我脚下,另一端越过我头顶飞到我身后,我的注意力已经被白骨飞出的方向所吸引。 雾气中,一团黑影若隐若现,紧接着两道黑亮的的利忙直射向我,连同阻隔在我们中间的雾气都被完全吹散。鼠王的身影出现在了石林的边沿,一身鼠毛根根乍起,鼠牙却没有像以往一样露出来,而是被鼠嘴包裹其中,它的四爪深陷泥地中,给我一种岿然不动,一步不退的感觉。那战意盎然的模样,好像它便是这片石林的守护者一样。看到这一幕,我心中颇为惊讶,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鼠王这副架势,也激起了我心中要与之一战的想法。 手中虎魄直指鼠王,目光与它那黑亮的眼睛对上,却发现下一刻,那双眼睛消失了,耳边传来“吧嗒”声,只一下,我胸前一痛,细鳞衣突然蹦出大量火心,接着人就倒飞而出,摔在稀泥中,滑行了两丈远才停下来。快,太快了,竟然已经与全盛时期的豹王相当,我还是低估了鼠王的速度。不过好在鼠王就速度发挥到极致的时候,力量却稍有减弱,虽然我被击飞如此之远,可并没有被那异种真气入体,看来为了维持这样的速度,鼠王也放弃了攻击的强度,这也算有得有失吧! 我刚准备起身,后背再次一痛,我的身体在稀泥中翻滚着,不少稀泥都灌进我的口鼻中,整个人更是成了个泥人。鼠王的攻击快若闪电,连一丝劲风都被激起,这让我想到了涂安乐所说的真气内敛,也是《敛气决》中的要诀,那是练到更高层次才能将真气控制得丝毫不泄的。没想到身为野兽的鼠王竟然也懂得收敛真气,或者说这本就是它那样的野兽的本能。 鼠王在我来到石林前,就变了,我在它面前跟个沙包一样,一爪拍去飞过去,再来一爪有飞过来,那速度已经超越了我现在所能接受的范围。我的进攻根本碰不到它一根鼠毛,而防守方面,有细鳞衣护住要害,我还不至于出现致命伤,可多处的爪伤已让我流了不少血,要不是有这些稀泥包裹伤口,估计早就失血过多体力耗尽了。我空有一身真气,此刻却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这场面让我无比的被动。 终于,恼怒的我将全身真气通通爆发而出,将一身稀泥都震飞,缕缕寒气从我身体各处崩裂开的伤口中溢出。不断往上蒸腾的寒气,与伤口流出的鲜血说明了我此时的愤怒与惨烈,手中的虎魄已经被寒气包裹,只露出闪烁着流光的剑尖。感觉到体内真气快速的流逝,我寻找着鼠王的踪影,在距我三丈外的石林前的一根石柱顶端找到的它。 鼠王居高临下,一双硕大的黑眼盯着我身上的寒气,露出了钢刀般的利齿。而我则是盛怒之下,牙关被我磨得“咯咯”作响,随后溢出体外的寒气越来越盛,直至将我的身影包裹其中。 “杀”寒雾中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随后一挥虎魄,将寒雾劈成两半,我从中冲了出来,直接朝鼠王直奔而去。我所过之处,寒气入一条长尾般跟在我身后,踏在地上的脚还未落下,就已经将下面的稀泥给震散到四周,我的速度被提升到极致,这三丈的距离,我只踏了三步就冲到的鼠王脚下。看着我带着强大的劲风冲它而来的鼠王,却并没有动,待到我一只脚弹地而起,直飞向它时,它才扭头躲到了这根石柱的后面。 我飞出之后,跃向一丈多高的石柱,却发现鼠王溜了,而我上升的趋势又不足以一步登上石柱顶端,只得借力。一脚点在猪身上,整个人再次拔高,脑袋终于冒出石柱顶端,却恰巧看见鼠王并未下到石柱底部,而只是退到了石柱顶端背后的边沿处。虎魄早已蓄势待发,照着石柱柱身的上半截就斜挥而去。 “咔嚓,轰”我这一剑,将石柱顶端整个给斩裂开来,由于我是右手上挥,一道斜斜的裂口出现,随后石柱顶端与下方的柱身错位,一歪,直径两米的巨石就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虎魄在斩开石柱之后,被我高高的举过头顶,随后身体这才回落到地上。我自己都被这一击的效果给惊呆了,再看看鼠王,原本还在石柱顶端的鼠王丝毫无损,已经跳到另一根石柱上了,我这攻击算是白费了。 也对,要是真能轻易就将快若闪电鼠王击杀,我也不会弄得那么狼狈,现在我颇有一种大炮打蚊子,无处着力的感觉。真气内敛,寒气也逐渐消散,感受到这一次攻击耗去了我大半真气,已经不可能再和鼠王硬拼,虽然不像承认,但现在的我还没有伤害的鼠王的资格。鼠王此时也不再攻击我,只是坐立于石柱之上,前爪放在嘴边而后不停的从耳后刨动至嘴前,如此反复,颇有在给自己洗脸的意思。不过那被我斩掉的一只耳朵被它刨了个空,那模样有点滑稽。 看着鼠王那悠闲的姿态,算是对我最大的嘲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紧握着虎魄毅然决然的转身而去。而这次,鼠王没有在偷袭我,任由我离去,它只是回望着石林深处,一双鼠眼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出乎我的意料,这次返程我竟然没有在受到鼠群的攻击,轻松的翻过了巨大的鼠巢,走过了白骨道,回到了寒潭边。这次出战,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那就是速度。 我决定,养好伤之后,我便要学习《天地人策》中的最后一策《人动策》,看着名字就知道《人动策》一定能弥补我这一短板,期待着它给我带来的惊喜吧! 一百三十八章 人恒动之 “教主,前方就是勾魂石阵,传说完整的勾魂阵绵延百里,巴蜀联军曾阻挡过十万天朝大军,后被毁去,如今已十不存一。而勾魂石阵北面紧邻万里河较宽阔处,上游十里对岸便是阆中重镇。勾魂石阵南面则是咱们西南地区赫赫有名的十万大山,里面虽然物产丰富,植被茂盛,但却野兽横行,危机四伏。穿过这勾魂石阵,便是一条名为夺魄堑的万丈天堑,且同样绵延百里,是一条天然的防御屏障。如果教主真打算将神教驻地建立于此,的确是最佳选择。”一位头扎方巾,衣着朴素长相普通的中年文士面朝石阵侃侃而谈。此刻,他正捻动着自己的山羊胡子,颇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味道。 在他身后站着五人,领头为一位面如冠玉三十左右的男子,他的一袭蓝衣被威风轻轻吹起,神情潇洒至极。另外四人衣着各不相同,有紧身黑衣劲装打扮,有身着古铜重甲的将军打扮,也有赤裸上身浑身肌肉的野人模样,还有身背长弓短衫之人。无论是那中年文士,还是其他人,衣衫上都印有一轮金灿灿的太阳,就连那上身赤裸的大汉,腰上围着的兽皮都印着,显然是同一个帮派的。他们几人听到中年文士的讲述后都纷纷四处环视着,不时的点着头。 “张先生,此地的确是我立教的最佳地点。如今西南地区三位藩王正与天朝皇帝作战,已有半月有余,早已无暇顾及后方的情事,而我教所在的巴蜀交界处是镇南王的属地,如今只留下数万军队镇守各大重镇,正是我教崛起之时,北边的杀神帮已经败于我教,不足为虑,只是这建立驻地所需的建筑材料与工匠颇为麻烦。不过听说不久之后,隐而不出的各大宗门会公开招收弟子,如果能顺利成为蜀门,唐门等大门派的弟子,应该能请动门内的工匠及买到所需的建筑材料的。当然,更重要的便是习得更高深的武功,总比现在我教大部分教众还在阆中重镇开设的武馆学习要好上许多。”说话的正是领头之人,他的谈吐温文尔雅,字里行间将如今的局势,未来的发展与遇到的问题的考虑到了,他身边也都是他的亲信,对自己这位教主熟悉无比,更佩服至极。这人正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旭日。 “教主,不过听闻凤凰山寨的大寨主弦月因为拥有营养舱的关系,一进入苍穹世界就是一个叫乐舞宗长老之女,早已习得高深的功法。听说此女将在各大门派收徒之时出宗建立帮派驻地,是咱们最大的竞争对手,不可不防。”那被称作张先生的中年文士,紧皱眉头道。 这位张先生是东方旭日到了阆中重镇后招揽的人才,对于局势的分析,未来的谋划颇有见地,所以很快就成为了日月神教中重要的人物。 “我说老张,你知道啥,你跟着咱们教主才多长时间,不知道凤凰山寨的一直都是三寨主雷思雨当家,她可是爱教主爱得死去活来。至于那个大寨主弦月和至今都没出现的二寨主冰霜都是只知道练功的傻妞,怕她们个球。教主,俺老毕说的对不?嘿嘿嘿”东方旭日身后那个赤裸上身的野人大大咧咧的吼叫着,那嗓门儿就像他的这身打扮一样如野兽咆哮似的沙哑洪亮,震得本就不太懂武功的老张直捂住耳朵。 “老毕,你就不能小点声吗?把老子的耳屎都震出来了。”身穿重甲的那人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不满的看着野人老毕。 “怎么,小袁子,俺老毕说话就那么大声,要是说话小声了,那才糟糕了,不是生病,就是重伤。想让我说话小声,也行,将俺老毕打成重伤就行。来呀!看俺老毕不将你砸成肉泥。”野人老毕边气势汹汹的说着,边从挂腰间包袱中摸出抽出一根两米长的狼牙棒“当”的一声杵在地上,棒头那一根根尖刺看着都让人心惊。 “姓毕的,不许叫老子小袁子。要打就打,说那么多废话,看你的狼牙棒厉害,还是我的偃月刀厉害。”那被叫做小袁子的重甲士同样是个暴脾气,从包袱中抽出一把与狼牙棒差不多长的偃月刀双手握着长柄,刀身则对着野人老毕。两人一副针尖对麦芒的架势,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好了好了,毕刚,袁方,你俩都消停点儿,没看到教主还在此吗?没规矩。”背着长弓的男子不悦的说道。 “小李子,你少管闲事,教主都没说什么,你多什么话,况且教主最喜欢看俺老毕和小袁子比斗,一边儿去。”毕刚扭头不屑的看着李征道。 “对呀!李征,你要是不服,等老子把姓毕的胖揍一顿,再和你比划比划,当然,前提是你不许用弓箭。”袁方说话比毕刚有分寸多了,似乎他还有些忌惮李征。毕竟李征的箭术确实厉害无比,在没近他身之前,李征的优势最明显不过了。 “哈哈哈,你们三个就别斗嘴了,不过毕刚,我要提醒你,可别说凤凰山寨人的坏话,你知道得罪女人是没有好下场的。好了,既然已经看过这地势,现在就等各大宗门招收弟子了,大家要加紧修炼,争取让更多的教众进入宗门提升实力。至于凤凰山寨,如毕刚所说,暂时不用担心她们,咱们全力发展即可。大家都回吧!”东方旭日一开口,争吵自然平息,其实他们几个平时都是这样争执惯了,东方旭日反倒是很乐意见到这样的情况,要是真的一团和气,生性多疑的他说不定就该担心某天下面的人联合起来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教主,我不明白,以你的家世,不至于连个营养舱都弄不到,为什么只用头盔呢?要是你用营养舱,说不定早就在宗门里面能习得高深武学,甚至已经建立帮派驻地了。还有可能得到更大的机缘,就如同如今天朝皇帝的独生女一样,贵为人上人,起点高得只能让人仰望的份儿何必现在如此为难。”在回程途中,姓张的文士来到东方旭日身边,不解的问道。 “我也想过,不过,我放不下那么多兄弟,我要和他们一起打拼,起点再高,也比不上一帮肯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重要,要夺天下可不是起点高就能成的。况且你别看那些拥有营养舱的玩家表面风光,其实在他们自己那个圈子里同样有太多太多的限制与危机,不像咱们现在,自由自在,想做就做。我相信,只要咱们兄弟同心协力,一定能将那些自以为占了大便宜人通通踩在脚下。”这本是东方旭日与张姓文士的单独交谈,可他并未压低说话的声音,这让另外四人听得真真切切,结果可想而知,他们自然是对东方旭日更加的钦佩与崇敬。 夺魄堑下,一池深幽的寒潭冒着丝丝白气,一人盘膝而坐,手捧着一本蜡黄的书册,在这昏暗的深渊之下费劲的阅读着。 这《人动策》果然玄妙无比,虽然同样是冰尊所记的个人心得,可与《天攻策》,《地守策》的描述方式都不一样,并非是单独的攻与守的招式或者发力,节奏等运用方式,而是将整个人体的运用都囊括其中。在力,速,技三要素的基础上,《人动策》更是加入了灵,易,启三字的要领。灵为活之本,这不仅是讲求手眼灵活,还要身体各处灵活,这是外灵。还有内灵,那就是真气灵活,心思头脑灵活反正就是要调动一切可用之灵,方可达到这个灵字。而易讲求的是灵后多变,易本身便是上日下月组成的,日月交替往复不正是多变之道吗?不拘泥于形,不被外在所惑,这就是易,时刻不停歇,一直在变,让人捉摸不透。最后便是一个启,这个启字正是这《人动策》的根本要领,如果说前面的灵,易二字是教人如何灵活多变,那这个启字就代表了运用之法,如何将自身的感悟发挥到极致,运用到实战中,就在这个启字中。 接下来《人动策》中同样也有大量的步法身法的详解,从一般的前行方式,到闪避方式,再到力速相结合的速度提升,还有身体各个部位的速技结合的极限闪避,甚至连力速技结合的出招方式都有。看着这《人动策》顿时让我茅塞顿开,对于其中的含义有了深刻的理解。 而《人动策》之后,同样有一门内功心法名为《御气诀》。 御气诀:归元之气,生生不息,混沌伊始,交替往复,唯有御之,方可得也;此,聚无形为有实之法,化有实为无形之道,气动生万法。故吾方传下凝神聚气集纳融会气冲恒动之法,已予后人。 《御气诀》中的凝神聚气也同为前两篇之意,而后的整整四种阶段的修炼之法确实让我大开眼界。 集纳:元气所集,不分其实,皆可纳之,无所不包。 融会:虚实相济,不受其行所引,可融于内,尽皆可用。 气冲:内气一出,再无阻,百脉皆通,法随之。 恒动:引气入内,惊若渺渺,不灭不减,是为恒动。 在这四种修炼阶段之后,便是详尽的解释,但文意比之《敛气决》更加难以理解,连看好几遍都对有些地方摸不着头脑,只能将能理解的前面的含义仔细研读。这一看,不知不觉就又是几天过去。 一百三十九章 奇经八脉 昏暗的深渊之下,人影闪动,从刚开始的发出“呼呼”之声,到现在悄无声息,我不知道在寒潭边上练了多久,可依然达不到我预想中的效果。虽然《敛气决》与《御气诀》相配能将真气沉入各处经脉穴窍中,以便能随时调配,可《行气决》与《敛气决》很难达到共处,而《御气诀》虽然能平衡中和两种不同的真气,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行气决》与《御气诀》的结合那就更加欢喜,虎魄一出,剑影连连,真气的运行速度与爆发力增加太多,连同我的出招速度都大增。缺憾也是十分明显,真气激荡,随着虎魄直射而出,且带起的风声足以让十丈外的人都听见,与鼠王那悄无声息的攻击比不了。 每到我想将三种运转真气方式相结合时,场面都会失控,使得真气外泄,丹田之气越发不稳定,随时都会自主的向四肢百骸中蔓延,虽然最后运行一周后依然重归丹田,但这样的不确定因素让我有些担心。 实在没有办法之际,我就只得不断的研读《天地人策》的全部修炼之法,一遍遍的看,就算不懂其中之意我也会牢记心底反复揣摩终于让我窥得一丝门径。以前对于《行气决》与《敛气决》的理解都处在攻防阶段,一个是积极勃发,一个是凝实厚重,两种运行方式所出的真气本就不可调和,如果按照以往的运转方式就算加入《御气诀》的灵活多变也是不能共融的。 对,就是一个灵字,为何非要觉得《行气决》运转的真气必须积极勃发,它也能凝视厚重,反之《敛气决》也一样,想通了这点。我便摸索着将种真气反着练,在《御气诀》的帮助下,练起来异常顺利。如今防守之时,真气竟然也能萦绕全身,使得周围的空气不停激荡,仿佛一把随时能出鞘的长剑,随时都能喷薄而出。而攻击之时,招式沉稳无声,却快若闪电这让我兴奋不已,《御气诀》的加入果然让我的实力大幅度提升。 不知不觉,又过去五天,我也下线用我那破旧的电脑查过一些秘笈中出现的古文句子的含义,不过解释众多我也只能慢慢连起来解读。而这些天我一直钻研秘笈,再也没去过鼠巢与石林。 今天,我准备尝试两气合一,也就是《御气诀》中说的集纳。既然我找到了两气的共同点,它们应该能集纳于丹田之中,而在我下线查询相关资料的时候也查了不少有关经脉与穴位的资料,我这才知道《行气决》所发的那条经脉竟然是督脉,而《敛气决》所发经脉正是任脉,虽然两脉都没完全打通,可以前武侠小说中出现的传说中武林高手必备的经脉竟然让我冲了出来,当时我还兴奋了好长时间。不过要真正打通任督二脉那估计应该是将两种内功练至大成之时吧! 盘膝而坐,凝神聚气于丹田,此时的丹田中真气充盈,并无勃发或厚重之感,只是凝练异常。紧接着运转内功,两股真气分别迅速往胸前的任脉,后背的督脉冲击开去,随后任脉中的真气变得凝练厚重,督脉中的真气则变得积极勃发,两者都蔓延至四肢百骸,开始自主运转,相互依存,又相互牵制,最后归于丹田。 让我运转两种截然相反的内功,已经让我耗费了几乎全部的心思,这还是对日来苦练的结果。慢慢的改变两种真气的形态,这还是我从未尝试过的,以前都是单一一种改变,要两种同时控制改变,这让我辛苦之极,浑身都直冒汗。 “噗”的一声,真气自体内外泄而出,并不受控制的在体内肆意乱串,第一次,失败。歇息片刻,再来,第二次,同样的问题,失败,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连连失败一连三天,不知失败了多少次,可我依然没有放弃,轻易放弃可不是我的性格,而且,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控制两气也越来越成熟。终于在第三天,两气同时趋于平衡,这并不是我强行将两气控制成同一稳定度,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既然不能强行压制,那何不只控制其中一种。只要保持一种真气的正常运转即可,而后控制另一种真气使其达到前一真气的形态,这样就能两者合二为一。想通此处,真气的结合就顺利多了。 《行气决》之下积极勃发,相比凝实沉稳的《敛气决》更易变,所以,当积极勃发的真气在督脉之中沉寂下来后,变得凝实沉稳之时,我强行逆转真气,使得两股凝实沉稳的重返丹田之中。其实任由两脉的真气顺行同样能归于丹田,可奇怪的事,顺行的真气一入丹田便化为虚无真气,并不受内功的影响,所以只得逆转。两股真气逆行穿过一个个穴窍最后终于同时冲进了丹田之中。 “轰”我的丹田为之一振,两股真气从我足弓内侧的照海穴直冲而上,过丹田,直至头部的睛明穴方。另两股真气从小腿内侧的筑宾穴同样直冲而上,过丹田,直至颈部的廉泉穴。这两条原本一直未通的经脉竟然被聚于丹田中的凝视沉稳的真气所引,强行打通了。这两种经脉正是奇经八脉中的阴蹻脉与阴维脉,顿时我浑身上下通泰无比,肌肉张弛有度,并没有以前冲击任督二脉后的那么狼狈不堪,这让我精神大振,不待丹田之中还未涣散的凝实沉稳真气就开始重新运转两种内功冲入任督二脉中。 有了成功的经验,在转换任脉中的凝实沉稳真气为积极勃发的真气上同样顺利无比,再次逆转真气将两脉中真气强行逼入丹田内,与先前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两股真气从我的脚外侧申脉穴直冲而上,过丹田,同样直至头部的睛明穴。另两股真气从脚外侧的金门穴直冲而上,过丹田直至哑门穴。就在我以为这阳蹻脉与阳维脉也打通完毕之时,骤然间体内惊变而起。 当阴阳跷脉与银阳维脉交汇之后,丹田中两股真气喷薄而出,一股自会*连冲数大要穴直至幽门穴。而另一股真气自章门穴与带脉穴同时喷薄而出绕于腰身一周,循环往复。突如其来的疼痛瞬间就占据了我的身体,随后更是浑身一冷一热不断交替,在这种难以忍耐的煎熬中,大脑一片空白,随后身体也没了知觉。 一百四十章 融为一体 “你怎么才来?天启呢?”昏暗的房间中,一个男人背对着大门双手撑在一个巨大的金属控制台上,上面有各种开关按钮说道,在这人的面前是一幅由成百上千个不同画面组成的视频监测墙。 “天启还没有完全同意与我们合作,虽然他标注出了大半的控制中心的分部,可自从上次任务成功以后,费恩集团已经加强了已知控制中心防范,第二十九组有组长骑士带领曾尝试破坏过他们防御最松懈的三六一号区域,结果除组长骑士意外,所有组员全都阵亡。但丁,我们人数本来就少,凭借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费恩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我的意见是启动b计划选择性蛰伏。”那男人身后还站着另一个男人,同样的背对着大门,认真的观察着视频监测墙上的一举一动。 “该死,天启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们所做的一切全都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哎,算了,就听你的,启动b计划吧!摩西,你下去吧!对了,华夏国的一三六号地区现在怎么样呢?”但丁刚开始还愤怒不已,但紧跟着就颓然的叹了口气,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 “自从上次成功破坏掉一三六号地区后,费恩集团已经放弃在原址上的恢复建设,而是重新选择其他地点建立,并且在三天内就完成了建设,至于新址的地点,现在无从查证。”摩西原本转身准备离开,可听到但丁的后面的话,身体一顿便快速的做出的回答。 “无从查证?嗯,让伯爵小组去合众国执行b计划,伯爵小组的工作由轩辕接替,毕竟轩辕是华夏人,熟悉那里的情况,还有密切关注华夏国的情况,说不定那消失的一三六地区会成为我们重要的突破口”但丁思索了一阵后迅速的做出了布置。 “好的。”摩西的回答同他的转身离去一样简洁明了,只留下但丁一人在房间内。但丁的目光在成百上千个视频画面上游走,最后停在了显示着一片废墟的画面思索着。 悠悠的醒转过来,发现我依然躺在寒潭边的草地上,全身肌肉经脉都酸胀无比,丹田中更是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心念一动,四肢经脉中竟然凭空出现数道真气,在我猝不及防之下汇聚到了丹田之中,将原本空虚的丹田填得满满的。这让我大感意外,连忙将丹田中的真气运转开来,没想到这真气轻灵无比,运转速度比之以前快了一倍不止。 这一定是最后两气合一的结果,而当我将真气分别运转至任督二脉时,真气竟然不像以前那样入任脉就变得凝实沉稳,入督脉就积极勃发,而是变得朴实无华,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流转开来。与此同时,将我折磨得够呛的那两条经脉也已经打通,它们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着,这两条正是奇经八脉中的带脉与冲脉。 想到奇经八脉已通其六,我就将手伸进细鳞衣中的包袱里,想看看秘笈在《御气诀》之后还记载了些什么。可包袱里根本没有秘笈,我这才想起,在我失去知觉前,并没有将秘笈收起来,那一定就在附近。 我坐在地上,眼睛在我身侧转着圈儿查找着,双手还不停的扒拉短小的嫩草,可都一无所获,我不由心急的起身围着所在的区域佝偻着背翻找,可同样没找到。 终于,在寒潭边上,我发现了秘笈的踪迹,离岸边近两米的潭中,漂浮着一物,那蜡黄色的外皮在水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可能沉下去一样,这让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哗啦啦”如今寒潭的冷意对我已经影响不大,我纵身一跃就跳进潭中溅起大片水花,而秘笈被我这入水的动作波及到,开始缓缓往下沉,也不知道秘笈纸张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竟然还会下沉。伸手一捞,在我的手距离秘笈还有几公分时,突然掌中一股吸力将潭水中的冰凉之感连同秘笈一并吸入我的手中。 看着平躺在我掌心中的秘笈,我心中的震惊比起打通六条经脉更甚。这一幕我曾在涂安乐那儿看到过,在潜龙滩,他指导我修炼之法时,那赤手就将我的长剑玩弄于鼓掌间,那一股莫名的吸力,将我劈出的剑招一次次的往他手中送。当时我还觉得神奇,也没看出什么门道,直到后来听到了他徒手擒龙的名号之后才知道了他的厉害之处。没想到我刚刚,也能做到,虽然只是极短距离,又有水流帮助,可我确确实实是做到了。 迅速的上到岸边,将没有丝毫浸湿的秘笈翻开,翻到了《御气诀》之后的书页上,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天地人和,妙用无穷;气化阴阳,虚实莫辨。以力运气,磅礴刚猛;以速运气,灵动迅捷;以技运气,变化无常。三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行字之后,再无其他的文字,连整部《天地人策》都全部被我看完。前两句讲的是力速技与真气只见的运转方式,这还比较好理解。可最后一句出自《道德经》的第一章,我包袱里就有这书,那是修炼之初,助人静心养神用的。而且原文所说的是“两者同出”,这里改了一个字,变成了“三者同出”,但这前后两句看似搭配相称,可我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前两句我已经大致理解了,天攻地守人动与行气敛气御气结合,可化为猛烈的进攻,也可以化为坚韧的防御,同样也能避实击虚,避其锋芒,关键就在于自己的理解与运用。 想到这里,我运转真气,这次我不在拘泥于《行气决》,《敛气决》或者《御气诀》只想着前方是我要攻击的对象,是我的敌人,随后,一拳轰出。我只觉体内的真气突然爆发而起,顺着经脉直冲到我的拳头,一股强大的劲风勃然而起,只见劲风之中有一个虚幻的拳影正向前飞出,拳影所过之处,周遭的空气都为之一振,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一百四十一章 剑气初现 以拳影为中心,一轮轮肉眼可见的波动弥漫而出,直到飞行出一米左右拳影连同那些波动才逐渐消散。随后化为猛烈的劲风将前方的一棵手腕粗细的矮树吹得向后倾斜成四十五度,劲风过后,这矮树才摇摇晃晃的恢复直立的姿态。 击出这一拳之后,我依然摆着出拳的姿势没动,眼神一直朝着拳影消失处,今天给我带来的惊喜实在太多太多。这拳影虽然虚幻无比,其形若隐若现,可我分明看到了真气外放之后成形的影子,就如云如血的刀气,一刀劈出,真气凝聚的刀气顺着刀锋形成一道刀影飞出,能将数丈外的桌椅都斩得粉碎,实在是厉害。而我刚才那拳,竟然也能凝聚拳影,虽然因为真气所限,比之云如血那刀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这却让我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三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难道说的就是这《天地人策》修成之后发展方向,这本是冰尊留下的基础修炼心得,可正是这基础,却也是根本,三者相辅相成,变化无穷,妙用无穷。”我收拢拳头,低头自言自语,陷入沉思中。 “呼”沉思并未持续多久,真气再次运转,这次我并未出拳,而是让真气沉稳平缓的布满全身的经脉。当真气迅速的运转一个周天之后,丝丝真气从经脉中的各处穴窍里溢出我的毛孔,并布满周身陡然间形成了一层凝而不散的真气屏障,使得身体一下就轻灵了起来。低头看向双手那微微颤动的真气波动,它就同以前我的护体真气一样,只是此刻竟然已经凝聚在体外,成为了一层轻薄的保护膜。 脚下一点草地,我的身影快到极致,连我自己都是眼前一花,就跃出了一丈有余,这还是未发力的结果。连续几个起落,让自己的视线适应这样的速度,“砰”的一声,犹豫没统一好速度与视线的关系,我一头撞到了一侧的石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而我也被这巨大的力度反震得退了几步。可就是这次不轻的撞击,仅让我脑袋向后一仰,护体的真气屏障急速波动,传递到其他身体各处,随后逐渐抵消,直至消散,身体只有微微的疼痛感。 攻击强劲,防御惊人,速度极快,这就是现在的我。 “好”激动的大喝一声,也不多想,往前迈出一步,双拳齐出,对着面前的石壁就狂砸起来,劲风激荡,拳影交接“咚咚咚”的震动声回荡在深渊之下。我狂砸着石壁抒发着我心中的大快,不过这样的感觉似乎好不够,双拳一手,取出虎魄,在草地上肆意的舞动起来。顿时真气在我手中喷薄而出,虎魄所过之处,空气中就会发出轻鸣,随后气劲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随着我的舞动速度越来越快,剑影横飞,离我一丈左右,形成了一个气劲狂暴圈,随着脚步的移动,脚下的小草泥土,都被这股狂暴的气劲给掀飞,并溅出这狂暴圈内。 狂暴圈外的空气就像先前轰出拳影后的样子,肉眼可见的一轮轮波动将空气都震颤住了,我发泄着这一个多月困在这昏暗绝地被压抑已久的心情。最后,双脚用力一蹬被我摧残得泥泞无比的土地,两只深深的脚印嵌在地上,整个身体高高跃起,竟然达到离地一丈有余,随后双手紧握虎魄举过头顶,朝着寒潭所在的方向用力劈出。 这次虎魄并未发出任何鸣叫,悄无声息的划出一道亮光直斩地上,“呲”的一声,虎魄劈进泥土之中,可它劈进泥土前的剑尖却散发出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虚影,这道虚影一路前行,在泥泞的地上留下了一道长约半米的剑痕。而剑痕周围则是被强大气劲吹得向外呈发散状的松散泥土。 “这,这是,这是剑气。哈哈哈,好,我也会剑气啦!”开始,看到这一幕,我还不敢相信,可眼前真实出现的剑气痕迹让我在发泄完毕之后大笑起来,随后在我说完这个“啦”字之后,凝聚在体外的那层护体真气被我一下从丹田中引得向四周爆发而出。只听见“轰”的一声,丹田中本就消耗不少的真气全都顺着经脉从各大穴窍中喷薄而出,体外的护体真气也瞬间瓦解,以我身体为圆心,三丈以内,剧烈的空气波动吹飞了无数散落地上的小草与泥土,连两丈外的寒潭的潭面都被震得波澜起伏。我仿佛置身于一个真空中,将所有的空气都挤了出去,连同挤出的还有我体内的真气。 当我无力的单膝跪地,胸前剧烈起伏,脸上虽然有一丝疲累之色,可难掩兴奋激动的神情。一手扶在陷进泥土中的虎魄上,一手撑在地上的泥土中。我终于将秘笈练成,以后只要勤加练习,我也能成为向涂安乐,云如血那样的高手,甚至超过他们。想到这里,我心念一动,撑在地上的手抚摸着跪着的那条腿。 “下线”这是我的重大突破,我急不可耐的下线想看看我的双腿有没有起色,可让我失望的是,当我满怀欣喜的去抚摸腿时,可依然没有任何感觉。原本突破后兴奋之色化为了一声叹息。 “这次不行,那我就继续努力,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的腿会好起来的。”带着这股执念,我毫不耽搁,进入苍穹中,开始恢复耗尽的真气。 接下来三天,我不断熟悉着体内的真气,这真气就如水一样,能汹涌澎拜,也能古波不惊,能无声无息的流淌,也能急速凝练的激射在一次次的运用中,我也摸到了不少门道。如果说将人体比作一台发动机,那真气本身就像是给发动机提供的燃料,提供得越快越大,发动机就运转越快,动能就越大,反之就会越慢越小,而真气运转的就是调控动能的关键。并不是说动能越大越好,相反,就如现实中的机器一样,提供越大的动能,就越容易磨损,虽然人不是冰冷的机器,能自我修复,不过也不能毫无节制的去运用。 最好的方式就是,让真气更加凝实,更加强大,还有就是,用合理运用真气,就如机器中的众多齿轮相互传递动能,使得节约更多的能量,所以我一直在练习如何将真气与自身结合得更好。当三天过去,我已经决定,是时候再闯那石林,这次我已经不再是上次那毫无还手之力之力的人肉沙包了。 鼠王,我再来会会你! 一百四十二章 石林斗鼠 鼠巢之下,依然白骨横陈,可已没有了我初来时那“热烈欢迎”的鼠潮,甚至连一只老鼠都看不见。而原先被我震出的那个大洞,也已经被碎石与白骨重新垒了起来,本来我还打算又是一场持久战所准备了大量的蘑菇干与寒潭水都没了用武之地。 望着高高耸立的鼠巢,我稍稍一想,便踩着那层层叠叠的小孔洞往鼠巢顶端攀,三十多丈的高度,在如今真气合一之下,没一会儿就爬到了顶端。三丈多的穹顶正中依然是那个大大的孔洞,脑袋伸进孔洞内向看个清楚,却只能看到漆黑一片。抽出别在腰间的断蛇,撬下一块穹顶碎石扔进鼠王巢穴中,只听“咔嚓”一声,便再没了任何动静。 不管鼠王在没在巢穴内,既然它没出现,那正合我意,我现在只有走出那片石林就有机会找到出路。想到这里,我来到穹顶的边沿,背对着三十多丈深的黑暗虚空,双手反握虎魄,足尖轻点穹顶边沿,整个人就跃了下去。与上次跌入鼠巢类似的情形出现了,虎魄反刺入鼠巢外壁,双脚连连踢踩下方的外壁,利用下坠之力,直接将外壁划拉出一道深深的剑痕,三十多丈高度,虎魄深入外壁发出了“呲呲”的刮动声,大量碎石白骨也连同我的下坠一起往下落,可花的时间比上鼠巢节省大半。 “咔嗒”终于双脚落地,我忙抽出虎魄,之间一条长长的绿光长痕一直蔓延到鼠巢顶端的黑暗中,就像一根笔直的光束冲地面射出去一般。右手紧握虎魄,挽了一个剑花,剑身被我横在了面前,伸出左手,食中二指轻弹银白的剑身,发出了“噔”的一声轻鸣,转身便走向了身后的石林。 可我不知道的是,当我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后,鼠巢上那大大小小的孔洞爬出密密麻麻的鼠群,它们也并不追上来,只是潮水般的涌向了鼠巢底部,钻进了离底部最近的数个孔洞中。 石林前,深渊之下本就昏暗无比,再加上雾气弥漫,除了能看到周边一米左右的的区域,更远处都是茫茫一片。脚下稀泥依旧,只是少了阻拦我的鼠王。看着前方隐约可见的高大石柱,我按照先前所想,来的左侧石壁旁,准备摸索着这石壁前行,这样就不至于在石林中迷路了。 左手摸着石壁,右手持虎魄,我终于走进了石林中,迎面而来的雾气也同时将我的身影包裹其中,入眼处,昏暗与雾气交织,还不待我仔细辨认前方是否有石柱,就觉得眼前的原本有规律弥漫的雾气被莫名的搅动起来,直撞向我。我心中一直警惕着,立刻意识到了危险,右手的虎魄化为一道流光将雾气一分为二,可紧接着我被后方涌来的雾气所填满。不过,隐藏在雾气中一双黑亮的大眼被我看到,我连忙退出石林,身影从雾气中显现出来。 又是鼠王,看来它还真的与我杠上了,在雾气中虽然能通过雾气的变化,从而提前发现鼠王的攻击轨迹,可同样的我也是会被处处受限,特别是鼠王还更加熟悉石林,所以我只能选择退出来。我已经做好准备,与鼠王在石林前来一场公平决斗。 果然,当我退出石林之后,鼠王同样从雾气中飞身而出,四肢踩在稀泥里,与第一次来到石林前一样,全身鼠毛乍起,鼠牙含而不露,黑亮的大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浑身真气急速运转开来,对于鼠王的速度我是领教够了,丝毫不敢松懈,护体真气形成的那层屏障能感应到空气中的细微变化,比以前的护体真气强上许多。而持剑的手同时酝酿着随时都能激发而出的真气,虽然如今的剑气只能伤到半米以内的敌人,可关键时候说不定能收到奇效。同时我的双脚也随时准备弹出,躲避鼠王的攻击,虽然不能定能跟上鼠王的速度,但至少不会完全的被动。 这边是真气合一的好处,攻守兼备,且爆发速度也不慢,我已蓄势待发,正盘算着是否该先发制人时,鼠王消失在我眼前。 我心中默念一声“睛明”两股真气自丹田内顺着阴阳蹻脉直冲入我的睛明穴中,使得我眼前一亮,就看见一道黑影从我的左边直袭而来。脚下一划,调整了身形罩着疾驰而来的黑影,就挥出一剑。 鼠王显然没料到我的反应速度突然提升那么多,竟然当头一剑劈向它,惊得它身体一沉,坠向下方的泥地,我的剑锋只削掉了它乍起的一片鼠毛。而趁着我挥剑收拾不及之时,它下坠的身影再次弹起,同样快若闪电,瞬间就欺近我的身,左爪抓向我的胸膛。我只来得及侧身向右一闪,护体真气与它的鼠爪撞击到一起,真气激荡,锋利的鼠爪尖端抓中我的胸膛的细鳞衣之后,我与鼠王错身而立。 我身上的细鳞衣留下了三道白痕,而那鼠爪上的气劲则是被我的真气屏障给完全化解。这次,竟然我只稍落下风,且我们双方都没有实质性的优势,这让我暗暗点头。终于不会像上次那样,完全被压着打了,虽然鼠王的速度优势依然存在,但我已经能与它对攻,这让我看到的希望。 脚下一扭,转身虎魄横斩后方的鼠王,而鼠王的身体如疾风般弹起,回到了先前与我对峙的位置,我这一剑自然斩了个空,只留下猎猎劲风呼啸而过。 一个是石林前不准我闯进去的鼠王,一个是急需闯过石林,去看看那后方希望的我。双方位置依然没变,可心境却变了,鼠王这一击没占到便宜,那双黑亮的眼珠滴溜溜乱转,而我紧握着虎魄身体前倾,决定不再等待,要主动出击。 “啪”右脚踩在稀泥中溅起无数泥点,虎魄向前一指,对着鼠王的所在就直冲而去,我的速度也快到极致,虽然没有带起道道残影,可七八丈的距离,只一闪,便来到是鼠王面前半米处,我甚至能看到鼠须被我带出的劲风吹得向后弯曲。虎魄那带着寒光的锋利剑尖直刺鼠王而去,眼看就要刺中鼠王的硕大的脑袋,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鼠王一个闪身,并非向前或是左右闪避,而是扭头就退进石林之中,眼看就要没入雾气里。 逃了,这还没怎么打呢?鼠王竟然避而不战,看着眼前鼠王的身影我把心一横,丹田中一股勃发的真气瞬间就汇聚到我持剑的右手上,紧接着,手腕一抖,剑尖处一道淡淡的剑气直飞而出,撩向了刚好转过身去,露出只剩半截粉红鼠尾的鼠王。 “吱”一声响亮的鼠叫字鼠王口中发出,紧接着它的身影就完全投入到雾气中,消失不见,而在石林边沿,半条鼠尾“吧嗒”一声落到了泥地中,随后不屈的扭动一番后,便不再动弹。 我这一剑,将前不久凝聚成的剑气挥了出来,竟然将防备不及的鼠王尾巴给齐根斩断,这下鼠王终于成了无尾鼠,这也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力压鼠王。 我望着雾气弥漫的石林,也不再犹豫,既然鼠王已逃,正好我就闯上一闯石林大阵,来到左侧石壁旁,我便走了进去。 周遭弥漫的大量雾气,一根根高耸的石林若隐若现,我一边摸着石壁前进,一边观察着周围雾气的波动。也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的稀泥也变成了湿润的沙土,而此时我只觉得口干舌燥,腹中空空,便背靠石壁,坐在沙土上吃着蘑菇干,喝起寒潭水来。还不待我吃完,雾气便有了变化,当即便将收起,起身持剑,观察着那细微的变化。 就在我不远处,沙沙作响,并由远及近,而雾气却依然没有多少变化,我当下心中一紧,难道鼠王还有其他本领能不惊动雾气就攻击到我,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鼠王没让我等多久,就证明了没有什么不可能。 当“沙沙”声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时,我才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遁地”。可我的反应依然慢了一拍,只见我脚边突然剧烈震动,沙土凹陷,我差点没站稳,接着一个巨大身影自沙土里一跃而起,搅乱雾气,并仰头就对着近在咫尺的我咬过来。我只得被迫将虎魄横在胸前,全力运转护体真气,准备硬生生承受这一击。 “当”的一声,鼠牙撞在剑身上,使得我并未受到直接的攻击,可巨力将我的身体撞飞而出,又撞到身后的石壁弹回来,摔在地上,而护体真气的那道受到巨力的冲击,整体都激荡不已,变形扭曲,不过最后还是恢复了原状。 被鼠王攻击后,我立刻弹地而起,机警的扭头扫视四周,却未见鼠王的身影,连“沙沙”声都消失不见,就在我以为鼠王离开了之时。“轰”的一声,我的身体被脚下突如其来的巨力抛向空中,高度竟然已经超越了一丈多高的石柱。接着便是下落,而我下落之处,一个黑影正匍匐在地,随时准备弹起袭击我,而我在空中下落根本无处着力,结局可以想象。 “砰”的一声巨响,蓄势待发的鼠王蹬地而起,仰头将下落我的撞了个结实,连同我的护体真气都被这股巨力给撞散。才下落的我再次高高飞起,所过之处,将雾气全部搅乱。最后,我的后背终于撞到一根石柱上,这才反弹摔在地上。 我被摔得七荤八素,可鼠王却再也没出现过,仿佛消失在雾气之中,只留下我摇晃着脑袋起身茫然的搜寻着它的踪迹。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发现鼠王做这一切的目的,它根本不用再来攻击我,因为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迷失在了这茫茫雾气的石林中。 一百四十三章 斗智斗勇 石林内,我穿行于雾气之中,在经过了短暂的茫然期后,我终于想到了解决迷路问题的办法。先顺着一个方向前行五十丈,如果没有碰到石壁,那就九十度转向,转向之后再前行,五十丈内就应该能碰到一侧石壁,至于碰到石壁之后的方向而问题,那只能听天由命了。反正只有一种结果,都能走出石林,而不同的是,我是往前走,还是往回走。 果然,我的想法进行得比较顺利,虽然朝一个方向走,途中会遇到不少石柱,使得我不得不绕过石柱继续前行,方向感上会出现细微的变化,可最后几经挫折,还是碰到了石壁。这次摸着石壁后,我选择了右行,毕竟左手触摸着石壁的同时,我擅长的右手能持剑护身。小心谨慎的前进,体内真气在被鼠王那一搅和之后,还剩一半,主要是最后被撞飞拿一下太狠,将我的护体真气都震散,损失了大量的真气。我并没受内伤,仅仅是被撞的胸膛有些疼痛,而真气被一下震散后,使得经脉中没有真气的供应而让经脉有些干涩涨疼,其余方面并没有大碍。 一路顺着石壁前进,鼠王再也没了动静,许久之后,脚下的沙土逐渐变成了稀泥,这让我心中一紧,但依然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当我发现前方的雾气越来越淡之时,更是加快脚步,一下就冲雾气中穿了出来。可眼前的一幕将我的那丝侥幸击得粉碎,一根断裂的石柱出现在我右面的两丈远的地方,而落下的巨石则斜躺在稀泥里,这根石柱正是上次与鼠王对战时,被虎魄削断的那根,我的确是走出了石林,可却是回到的原点。 这一次闯石林又失败了,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的失败仅仅只是开始。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我数十次的闯入石林,可都以失败告终,这破坏我计划的自然就是鼠王。在见识到我的实力,特别是虎魄削掉它整条鼠尾外加一只耳朵之后,鼠王就根本不与我正面对敌,每次都是等我深入石林之后加以偷袭,刚开始我就想第一次一样,被地底冒出的鼠王打个措手不及,随后迷失。 开始的一个月中,我一直被鼠王弄得焦头烂额,就算我武艺内功都有精进,依然奈何不得神出鬼没的鼠王。当然,在迷失的过程中我也迅速找到了石壁,碰运气般的前行,可过不了多久,鼠王就会再次袭击我,直到我找准方向,再次回到起点为止。后*过我的思索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如果我重新找对前进的方向,鼠王就会袭击我,如果我是反方向,鼠王就不会攻击。所以自从那次以后,我有改变了策略,一旦遇袭,我也不再与鼠王硬碰,既然不想让我过石林,那我等着鼠王的袭击,并主动退开,在重新找方向之时,我也随意选择方向,等着鼠王的袭击。如果过一会儿没被袭击我便再次调转方向往回走,果然,这招管用,虽然办法比较笨,可效果确实很好。 几次的折返之后,鼠王似乎也意识到了我的策略,它竟然也同时改变策略,无论我是否选对方向,鼠王都会隔断时间攻击我,将我牢牢的困在石林之中,被困的最长一次,竟然达到了五天之久,还好我准备的食物和水充足,不然非得拖死的石林里。最后还是我强拼鼠王,用虎魄在他的胸腹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剑伤后,才走出石林,当然,这次运气不佳,又是饶了回来。 那次算是我最好的一次机会,要不是食物耗尽,我真想趁机再闯一次石林。自那次以后,鼠王同样改变了策略,不再从地底跃出袭击我,而是改成了空袭,在石柱顶端埋伏着,等着我经过,从天而降,打得我措手不及,接着又是无休止的寻路之旅。空袭的效果也是显著的,特别是鼠王与我一沾即走,为了只是搅乱我的方向感,最后弄得我也只能登上石柱,沿着一侧靠近石壁的石柱前行,不过这更是给了鼠王袭击我的机会,只要能将我逼下石柱,鼠王就又掌握了主动权,我依然落得个迷失的下场。 一个月之后,实在没更好办法的情况下,我只能使用笨办法,那就是,沿着一侧石壁走,每经过一根靠近石壁的石柱就用虎魄刻上一个箭头方向的符号,如果我被袭击迷失了,就摸索着符号确认方向。而前期的准备工作就是,将寒潭附近所有的蘑菇全都摘走,也不晾干,毕竟盛水的葫芦装不了我所需的那么多水,只能将湿润的蘑菇装得包袱都满满当当的,我已经有了打持久战的准备,预计这些食物足够我吃一个月了。 终于,在石林中被困大半个月,与鼠王交锋无数次,也搜寻了无数次的道路之后,我闯出了石林。当我闯出石林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前方虽雾气依然弥漫,可脚下不在是稀泥,而是一片青绿的草地。这一下我如释重负,而远处那连雾气都挡不住的一丝光亮让我更加兴奋无比,那是我的希望所在。 在石林中摸爬滚打一个多月,弄得我身心疲惫,虽然中途有下线休息,可依然不能缓解因注意力高度击中所带来的疲累。所以,当我闯出石林之后,我选择了下线。 摘掉头盔,已是下午四点二十,习惯性的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却想起手机已经摔碎了。我努力回忆着今天的日期,却发现,今天大概已经到了二月的最后一天,二月二十九。而我在苍穹中被困在夺魄堑已经超过了三个月,这九十多天的煎熬终于快到头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会如何?川子他们还好吗?手机没了,他们没法联系我,应该一直在忙吧!母亲快回来了,可窗外飘着绵绵细雨,滋润着初春时的万物。初春是希望的开始,是否也是我新希望的开始呢?我的右手轻抚着右腿,目光却望向了略带阴沉的天空,看着那缓缓飘下的细雨,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萧兄弟,这次宗门任务,咱们十几个能不能搞定,听说那铁背熊王攻防极其出众,虽然速度是它的短板,可也不是咱们这里连凝劲成气的半吊子能够斩杀的,要不,咱们向项大哥求助,听说他和他的队伍已经全都加入了阆中重镇的镇南大营,还是一位百夫长啦!有项大哥帮助,斩杀铁背熊王自然不在话下。”说话的是一位肩扛巨斧的青年,就算它说出要让人帮助的话后,神情也颇为自然,没有一丝担忧之色。与他在一起的足有十多人,他们都站在一个小平台上,和他并肩而行的是位同样年轻的青年,只是这青年面色冷峻,不苟言笑,右手一只紧握着腰间别着的长剑,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不用,咱们兄弟就能行,别去麻烦项大哥,这次咱们巫神宗好容易分配下宗门任务,如果完成不仅能获得大量的宗门贡献,兑换厉害的武学秘籍,还能获得斩杀那些祸害百姓的野兽的所有物品。我已经打听过了,这铁背熊王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掉落建帮令,只要咱们利用好它速度上的软肋,一定能将其斩杀的。而且咱们这些人,都是安乐村出来的生死兄弟,配合自不必说,每人分到的宗门贡献刚好够每人兑换一本《巫灵诀》这样咱们就能在巫神宗站位脚跟了。”说话之人,正是这冷峻青年,被他这么一说,这十几人都暗暗点头。 “萧兄弟,你是想建帮,对抗东方旭日?你还在为安乐村发生的事自责吗?都说了,那不是你的错,况且就算建帮有能如何,咱们才多少人,那东方旭日的日月神教已经在阆中重镇对岸的破阵林建立了驻地,教众更是过万,连其他几大老牌的帮派都不敢招惹他,咱们和他作对,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咱们还是好好修炼,争取早日成为一代大侠吧!那多拉风呀!哈哈哈!”扛斧青年眉头微皱说道,不过随后便越说越离谱,最后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邢兄弟,别说了,我想建帮不仅仅是为了复仇,我还想咱们兄弟建立一个不畏强权,乐于助人,锄强扶弱,惩恶扬善的组织,我想应该有这样一个组织出现,去与那些只为利益,你争我夺,争权夺利,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蛊惑和玩弄人心的势力对抗。不会为别的,只为问心无愧,只为朗朗乾坤之下还能有一片清净之地,为了这些,我必须这样做,只能这样做,我的快意恩仇,我们曾近聚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哪怕最后轮回了,依然从未后悔。”冷峻青年轻拍了扛斧青年的另一只肩膀阻止了他的大笑,随后义正言辞的说道。 十几人听到冷峻青年的话后都眼前一亮,这正是他们所想,如果真能实现这梦想,就算轮回无数次,也值了。人,总要有所追求的,无论金钱权势,还是只为心中所想,都是需要坚持不懈的努力去达到的。 “哎,要是玄大哥在就好了,他一定也会和我并肩作战的。”冷峻青年轻轻的叹了口气,便与众人一起,走下平台并顺着一级级台阶消失在地平线上。 一百四十四章 最后一战 浓雾弥漫的深渊之下,我踏着草地一步步的迈向前方。青草随着我轻快的脚步起落,发出轻微的“嚓嚓”声。此刻我已没有如石林中那样摸着石壁前进,而是走在草地正中,虎魄被我握在手中,剑尖垂入草地下的泥土中。我一路前进,虎魄便一直在地上拖行,剑尖在草地上划过一道笔直的痕迹,这样我就能保证我走的是直线,不会迷失方向。 可随着我不断的前进,草地上开始出现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坑洞,它们分布在草地各处,我还特意停下脚步往其中一个坑洞中看,除了散落在洞口边沿的泥土外,坑洞竟然黑漆漆的,给我一种颇深的样的感觉。在联想到鼠王那打洞的本事,这些坑洞不会就是它所留吧! 鼠王在我闯出石林后便再也没有出现,也不知它依然还在石林中的某处,还是在我前方等我,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现在我还有几分自信,要是鼠王与我硬拼,我定然能将它斩于虎魄之下。 既然草地上布满了坑洞,我只得收起虎魄,绕开一个个坑洞,还不时恶趣的想着,要是鼠王能掩盖坑洞,布置成一个个陷阱,估计我还真就危险了,虽然这陷阱不知名,顶多让我狼狈的摔倒,可如此多的陷阱也的确是一件头疼的事。 雾气越来越浓,空气中竟然透出丝丝寒意,而且这寒意是如此的熟悉,就像是寒潭之中散发出来一样。带着疑惑,我快步走向前方,随后隐约听到了“轰隆隆”的奔腾声。 正当我分开浓重的雾气,顺着奔腾之声而去之时,前方的浓雾之中却隐约出现了一道巨大身影,它的身影与白雾几乎融为一体,要不是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我是发现不了它的,是鼠后。 就在我一愣神之际,鼠后尖嘴一张,无声无形的真气声波自它嘴中而出,将前方浓雾全都震得一圈圈向外扩散。而鼠后身前竟然成为了雾气真空地带,所有的雾气连同声波全都向我席卷而来。 “脑空”真气急转,丹田之气顺着阳维脉一路直冲头部的脑空穴,当雾气中的真气声波传入我耳中之后,脑空穴的真气迅速阻隔开来,不过依然有些许真气声波进入我耳中,使得我的双耳刺痛,脑袋也瞬间一晕。 只是这一瞬,我立马醒转,看来对于各处要穴的运用,我还掌握得不到家,得练。不等我感叹完自己的学艺不精,身侧雾气剧烈波动,另一道身影快若闪电,直袭我毫无防备的左侧身体。 鼠后的声波攻击与这攻击配合得恰到好处,反应不及的我只得照着袭击我的身影捣出左拳,拳风阵阵,将散乱的雾气震开,显露出鼠王那钢刀般的鼠牙。 “砰”拳上的护体真气一颤,与鼠牙对撞在一起,鼠王庞大的身形将我的右肩震得向后一缩,拳头也被震回。与此同时,鼠王身体稍一受阻,可依然向我窜来,虎魄一转,没有丝毫犹豫,挑刺向它的左眼,我准备来了以伤换伤,重创鼠王。 不过鼠王看到我划破雾气的虎魄,当即将头一扭,强行止住了前扑的动作,往左一闪,便出现在鼠后身前,“吱吱”嘶叫着将鼠后护在身后,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随着鼠王的嘶叫,草地突然震动起来,没过多久,一只只恶鼠竟然草地上从各个大小不一的坑洞中钻了出来,开始是一只只钻,到了后来一股股恶鼠组成的洪流涌出坑洞。恶鼠涌出坑洞后,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将我与鼠王鼠后隔开,把我围在中间。鼠群中不乏体型硕大的巨鼠,巨鼠在那密密麻麻蠕动着,普通恶鼠被挤到得东倒西歪,看着眼前的鼠潮与鼠潮之后的鼠王鼠后我不由紧了紧手中的虎魄。 没有以往的对峙,鼠潮毫不停歇的向我压来,我周身的气劲不在贴身防御,而是如攻击一样,迸发而出,将几十只飞扑向我的恶鼠震得倒飞而出。随后气劲略微一收,维持在身侧三寸处,那一只只恶鼠不断的飞扑,却像撞在无形的气墙般,还没近到我的身就被真气屏障给齐齐弹开。 而虎魄就成了收割鼠群的大杀器,剑光流转,虎魄所过之处无论是普通恶鼠还是巨鼠全都被一分为二,鼠血洒在绿色的草地上格外的醒目。以前对我有威胁的巨鼠,如今已破不开我的护体真气,只能通过硕大的体型将我撞得身体倾斜,于是我空着的左手,双腿就成了对付它们的重要手段。拳脚相接,我专门挑巨鼠打,将一只只巨鼠打得鼠血横飞,与此同时,虎魄挥砍不停,我有心站着不动,单方面屠杀着鼠群。 虽然我在鼠潮中搏杀着,可大半心思却是放在鼠王鼠后身上,根据我的观察鼠王鼠后所在的方向,有上百只巨鼠构成的鼠墙,它们就像是护卫一样守护着鼠王鼠后,将鼠王鼠后护在中间。我寻思着不能这样拖下去,还是擒贼先擒王再说,但就是这一会儿功夫,巨鼠群中鼠王的巨大身影竟然不见了,我足尖一点,跳离原地,我是担心鼠王有故技重施,从地下攻击我。 虎魄将一侧的飞扑的恶鼠斩得簌簌往下落,地上已看不到丝毫青绿的模样,全都被鲜艳的鼠血染红了,就连离我近的几个坑洞都被鼠尸给填满了,但依然没有发现鼠王的踪迹。 “既然你要和我玩儿捉迷藏,那我就干脆宰了鼠后,看你还能不能藏住”我想到就做,挺剑前冲,挽着剑花将阻挡在身前的恶鼠通通绞死,脚下踩着大量血浆,如离弦的箭般直朝鼠后而去。 果然,我原先所在的地方,“噗”的一声,鼠王破土而出,发现没有攻击到我之后,迅速追击上来,而我前方的鼠后,再次张开鼠嘴,一前一后夹攻我。 “该死。”双耳刺痛,前方的巨鼠群也配合鼠王鼠后开始向我发起攻击,一只只不要命的前扑,虽然伤不到我,可弄得我颇为狼狈,而身后鼠王的攻击也到了。 我心念一转,微微调整了身体的朝向,放弃抵抗鼠王的一击,只是将护体真气由原先的三寸,回收到紧贴皮肤,使得真气屏障更加的坚固。“砰”的一声,我背心一痛,结结实实的受了鼠王一击,护体真气差点溃散,一口气息没上来,积压在胸前十分难受。而我借着鼠王一击之力整个身体向前飞出,方向正好是朝着鼠后的,这也是我计算好的。前方那阻拦的巨鼠群,全都被我双手横握的虎魄切成两段,鼠血溅在我身上,又被护体真气震成血雾飘散在空气中与浓雾融为一体。我现在的目标正是鼠后,只要斩杀了鼠后,那就没了扰我心神的声波攻击,我便能专心对付鼠王,至于那些巨鼠,我根本没放在眼里。 鼠王在击中我之后,同样被我的护体真气震了一下,落到地上之后,看着我借势飞斩向鼠后,它立马四爪刨地,窜向我。而我速度也不慢,而且借力之下,本有离鼠后近,所以当我斩杀出一条血路来到距鼠后不足一丈之处时,鼠王也刚刚赶到了我身后。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鼠王似乎意识到不能再那样攻击我,只得发出“吱吱”的嘶叫,听到这嘶叫后,鼠后鼠嘴大张,一股比以往更加猛烈的真气声波对着我直冲而来,连同它身前剩余不多的巨鼠都罩在内,真气声波所过之处,巨鼠纷纷七窍流血,抱头原地打滚。看到这一幕,我将牙一咬,没有犹豫的闯入真气声波中,虎魄闪电般的刺出。 “嗯”一声轻哼,我与真气声波撞了个结实,顿时脑袋眩晕,两耳淌出热流。可我剑势已成,刺出的虎魄被我的真气所包裹,破开真气声波中,使得周遭的空气都震荡不已,只一瞬,就刺到了鼠后面前。鼠王则是绕到我的左侧,与我前冲的身体平行,一跃而起,张开鼠嘴对着我的脑袋就咬来。 一百四十五章 再遇寒潭 没想到鼠王也学着我两败俱伤的打法,来了个围魏救赵,不过为了此刻能斩杀鼠后,我可是豁出去了,自然不能让鼠王这招得逞。我握成拳的左手完全摊开,将手中之物推向鼠王面前,一颗散发着奇异流光的猫眼石安静的躺在我掌中,正是虎目。虎目的出现让袭向我的鼠王僵直在我面前,就在这时,虎魄去势不减,一道剑气自剑尖喷薄而出,不偏不倚的射进了鼠后大张的口中,紧接着鼠后后脑“噗”的一声,一道血箭飚飞而出,它的真气声波也戛然而止,脑袋一歪便垂在地上一动不动。 鼠嘴本就是它们的弱点所在,没有坚硬毛皮的保护,我那半吊子剑气竟然轻易的刺穿了鼠后的大脑。而鼠王原本还僵直在那儿,看到鼠后一剑刺死,当即黑毛乍起,原本黑亮的眼珠瞬间布满了条条血丝,一股强大的气劲自鼠王体内喷薄而出,鼠牙直接啃向了我举着虎目的左手,竟然不再惧怕虎目,显然是打算与我硬拼。 鼠王突如其来的爆发将我从诛杀鼠后的喜悦中拉了回来,但此时的鼠王气势惊人,被它一啃之下,保护着我左掌的护体真气立刻被击散,并且护体真气消散的趋势还丝毫不减,被鼠牙中暴虐的真气侵入经脉中顺着左臂蔓延开来,直到蔓延至左肩处,方才停止。我整条左臂经脉被异种真气破坏得不成样子,连同掌中的虎目都握不住,脱手而出,飞到了倒在地上的鼠后身后。 先前被虎目吓得四处溃逃的鼠群在发现虎目已不再我手中之后,又纷纷折回,再次听从鼠王的号令,对我发动攻击。而鼠王自己,在伤了我一只手,打掉虎目之后,第一时间跳到了倒下的鼠后身前,用它的脑袋拱了拱满是血污的鼠后脑袋,发出了轻微的“吱吱”声,可鼠王的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却唤起了鼠后身后的动静。一只只比普通恶鼠还小一号的老鼠从鼠后身后爬了出来,它们全都是四肢与颈部一圈长有黑毛,其余身体各处全是白毛,除了没有黑眼圈和又一条细长的粉色尾巴外,那可爱的形象真像幼小的大熊猫,难道这就是鼠王巢穴中那些鼠崽长大后的模样吗?它们爬动到鼠后身前,前爪刨动着想奋力的挤开挡着它们的鼠王。鼠王看到这群奇怪幼鼠,将身子一横,目露凶光的挡在了我的身前。 鼠目中那两道凌厉的气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劲,目光所盯之处,护体真气便会不断激荡,不复以前的稳定性。鼠王在前,我两侧与身后又有大批的鼠群压进,左手一动便疼得厉害,经脉受损可不是那么快就恢复的,我只能单手持剑对敌。好在鼠后已死,那恼人的真气声波再也不会出现,剑锋一转,指向身前的鼠王,这应该是最后的决斗了。 我手持虎魄,面色平静,可略微起伏的胸前出卖了我此刻的状态。先前虽然我是单方面屠杀鼠群,可护体真气却一直在消耗着丹田内的真气,再加上斩杀鼠后使用的剑气与鼠王的击伤我的消耗,此时真气以不足一半。如果还不快点斩杀鼠王,我真有可能被鼠群耗得真气枯竭,落得个轮回的下场。好不容易冲到这里,我自然不甘心,不等鼠王攻击,我却率先出招。虎魄荡开鼠王身前阻拦着的数只巨鼠,连同它们身后的巨鼠们都被倒飞而来同类阻挡住了前冲的势头。而我则是双脚连踏数步,挟斩杀鼠后之威攻向鼠王。 鼠王嘴角一咧,露出钢刀般的鼠牙,并没有与我硬拼,而是向后空翻,落到了鼠后尸体的后方,将那十多只的幼鼠露了出来。这些幼鼠仿佛并没有被这杀气腾腾的战场影响到,反而一个劲儿的往死去的鼠后怀里拱,那模样,仿佛是要吃奶一样。可鼠后已死,注定了幼鼠们的想法要落空。恰巧,鼠王跳到鼠后身后之时,将先前掉落的虎目给震了出来,滴溜溜的滚落到一只爬得慢些的幼鼠身边,这引起了幼鼠的注意,两只小爪拨动着圆滚滚,暗藏流光的琥珀色虎目。这只幼鼠将虎目拨动着在血染的草地上乱滚,同时也让久久不能吃奶的众多幼鼠的注意,通纷纷爬过来,争抢虎目玩儿。 鼠王虽然跳到了鼠后身后可当它看到幼鼠竟然在争抢虎目时,当即又弹地而起,直直的冲向不断挥剑的我而来。虎魄连挥数下,将悍不畏死的巨鼠斩杀,看着闪电般后翻的鼠王我心中暗急,要是它真利用速度优势和我打持久战,到时候败退的必然是我。就在我又斩杀几只巨鼠之际,后撤的鼠王复又一闪冲到我的身前。还好与鼠王对战之时,睛明穴中真气一直在汇聚,否则很难捕捉到它的运动轨迹。 钢刀般的鼠牙一闪,与我回剑上挑的动作碰撞到一起,发出了一声仿佛是金属撞击的“叮当”声。最后鼠王甩头连连撕咬,那明晃晃的鼠牙在浓重的雾气中依然闪动不已,我手中的虎魄同时也已极快的速度回击过去,“叮当”声不绝于耳,猎猎劲风也将准备偷袭的恶鼠震得根本近不了我们这个战团,唯有巨鼠才能抵御住劲风的侵袭,可又赶不上我与鼠王的速度。 草地上人影鼠影闪动着,时而交叠缠斗,时而错身速移,场面竟然僵持住了。我没想到鼠王竟然真与我硬拼,它的速度优势发挥到了极致,一口鼠牙也在虎魄之下安然无恙,想想也是,鼠王不正是拿虎魄来磨牙吗?除了没有虎魄锋利外,坚硬程度自然不弱。而我仗着虎魄的优势,虽然略处下风,可依然与鼠王都得不可开交,真气就在这缠斗间不断流失着。 可就在此时,突然连续数声稚嫩的“吱吱”声响起,鼠王脱离了战团,几个闪动就跳到了鼠后尸体旁,我的目光也随着鼠王停下的身影落到了那片草地上。只见那十几几只幼鼠全都七窍流血,有的在地上来回打滚着,发出细微稚嫩的嘶叫,有的则是一动不动,看那模样,竟然已经气绝身亡。而我的注意力却被那啃食得只剩一小半的虎目给吸引过去,原本琥珀色的虎目质地本就像果冻般柔软富有弹性,没想到被这群饿急了的幼鼠给误食,在我为虎目惋惜之时,鼠王却发出了低低的哀嘶。 对于这些可爱的幼鼠,我并没多少恶意,相反它们曾还治好过我的外伤,看着它们就这样死去,我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并没上前去攻击背对着我,全然没有防备的鼠王。 鼠王用鼻子挨个儿轻拱着幼鼠的身体,发现原本还在打滚嘶叫的幼鼠们也陆陆续续不再动弹,当即将布满血丝的巨大鼠眼投向了那躺在地上只剩小半的虎目上,鼠爪重重的一踩,将虎目踩了个粉碎。随即将头一扭,直扑向为损失虎目而心痛不已的我,我闪身一让,避过了鼠王的利爪。只是利爪上的劲风依然将我失去真气保护的左臂划出了三道血痕,我脚下发力而起,趁着鼠王还未转身之际,跃出了战团,奔跑的方向正是鼠王鼠后阻拦住我的那条希望之路。 与其和鼠王耗在这里,不如早点逃出这绝地,在我想来,前方那丝亮光就是我的出路,所以真气急转,脚下连点,奋力的向前奔去。而我身后,一股劲风正不断靠近我,在绝对速度方面,虽然我三气合一之下,提升不少速度,可依然比不过鼠王。前方那“轰隆隆”的奔腾之声越来越响,寒气也越来越重,连浓重的雾气都开始湿润起来。前方到底是什么,那么大的动静,我心下正疑惑着,一道猛烈的劲风直袭我的后脑。鼠王看来也学聪明了,知道我有细鳞衣与护体真气双重保护,就算全力击中,也不能伤我太重,所以这一次它直接击向我防御最弱也是要害的后脑。我没有回头,反手一剑,真气透体而出,顺着虎魄剑身,再次形成一道剑气,与鼠王那击对撞在一起。 “噗”前扑而来的鼠王突然身影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倒在地,不过前冲之势太强,它巨大的身体将草地都犁出了一道又宽又深的大坑。听到身后的动静,我脚下不停,回头一看,还不等我看清鼠王摔倒的原因之时,脚下一空,“噗通”一声,我整个身体就掉进了水中。 全身浸泡在冰冷的水中,这水竟然比那寒潭还有冷上许多,让毫无防备的我,当场灌了几口冰水后哆嗦着从水中浮了上来。而不远处,鼠王已经爬了起来,抬着一直血淋淋的前爪怒视着我。原来我那一剑,竟然将鼠王的右前爪给砍断,难怪它身体失衡而摔倒。本来就失去控制平衡的鼠尾,在腾空方面没了优势,只有贴地疾驰才能发挥出速度上的优势,如今鼠王再失一爪对我的威胁已没了之前那么大。 我此刻在冰冷的水中,真气已经不足只剩十分之一,刺骨的寒意不断往我体内钻,连护体真气都缩回到丹田之中。而鼠王似乎极为忌惮这寒水,不敢上前,看到这一幕,我游动起来,这样能使我稍微觉得暖和一点。鼠王看着我在水中游动,只能在岸边用它拿三只爪子不断的来回走动,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焦急。 而我在水中并没有游动多久,随着深入寒潭,那水中的寒冷越来越厉害,全身就快被给冻僵了,连同游动的双手双脚都开始麻木。可那茫茫的水汽蒸腾而上,被一股强大的风往岸边吹动着,我这才知道,原来雾气就是这寒气与水汽结合而成。源头正是隐藏在那茫茫雾气中的“轰隆隆”奔腾之声,感觉到真气消散速度越来越看,体力也随着热量的流逝而持续散失,前方还是没有尽头,只能看到远处的天空中有那一团光亮。 这团光亮离我是如此的近,由以前的一丝,变成了现在的一团,可我此时却不得不调转头,回游上岸,要是再不离开这寒潭,我就真的受不了了。当我选择紧贴一侧石壁游回岸边时,鼠王正在不远处等着我。 一百四十六章 鼠王伏诛 左手本就经脉受损,刚刚在寒潭中又被寒气入侵,当我好不容易爬上岸,可等待我的却是一道猛烈的气劲,这让浑身僵硬得我根本来不及闪避,结结实实的被那道气劲给撞个正着。 “砰”巨力将我向后一推,侧身撞在了身后的石壁上,反震之力让我本就尚未恢复的右手没办法再握住虎魄,“咣当”一声,虎魄从我手中抛飞而出,同样撞上石壁后落到了草地上。 鼠王那血丝的双眼自寒雾中显现出来,可能是因为断了只前爪,所以被他脑袋一撞,威力并未像以前那么大,连整个身体都没被撞飞,只是双脚贴地倒退。而伤势也不太重,仅让我胸中气血翻腾,真气紊乱,并未出现过多的伤势,看来疲惫的也不只是我一个。 我背靠石壁,望着不远处掉落的虎魄,就地一滚,想滚过去将其捡回,没了虎魄这等利器,我很难以现在的对付鼠王。可鼠王洞悉我的目的,身影一闪,插进我与虎魄中间,并后腿站立,用它那完好的左前爪抓在了右肩上。细鳞衣本是贴身护甲,所以整条双臂都裸露在外,以免影响双手的灵活性,可就是这设计,让鼠王的一爪轻易刺进了我的肩头,爪勾一收,扣拢的利爪将我半天身子向上提了起来。没了护体真气,鼠王的利爪就是致命的武器,鲜血从伤口不断涌出,顺着右臂往下淌,疼痛也让我终于从先前的麻木中恢复过来。但鼠王将我提起之后,整个鼠头立刻凑到我的面前,张开了血盆大口,亮出钢刀般的鼠牙毫不犹豫的当头咬下。 鼠王之牙连虎魄都能硬碰,我的脑袋要真被啃中,一定脑浆迸裂,碎裂成西瓜,轮回而去。就在这危机时刻,我那所剩无几的真气毫无保留的运转开来,甚至连丹田,经脉,穴窍中残存的真气都汇聚颈部,用尽全力将脑袋向右一歪,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虽然脑袋没开花,可鼠牙依然啃在了我的左颈上,“噗嗤”一声,鼠王门牙轻易刺穿了我皮肤,顿时一股冰凉钻入颈中。随着这冰凉的侵入,我浑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挤出体外,好不容易在颈部汇集的真气瞬间就被击散,反而是另一股暴虐的真气顺着我的颈部的经脉就往里钻,所过之处经脉无比受损,连同经脉中的穴窍都阻塞起来。 我眼中呈现出些许灰白,就这样结束了吗?没被鼠王啃得脑浆迸裂,却要承受着等待死亡的痛苦,就差一步,我在这绝地中忍受了三个月,眼看就要看到的希望,不能就这样结束,我不甘心。我心中怒吼着,可那入侵的真气却在我经脉中肆虐,不一会儿就侵袭到我空空如也的丹田。 陡然间,我冰凉之感蔓延到我的全身,“咕”丹田中一动,一股凭空生出的真气勃然而起,将那暴虐的真气冲得干干净净,并顺着经脉运转开来,这真气所过之处,异种真气纷纷消散。我那灰白的双眼前出现了丝丝白气,这些白气竟然比寒潭的寒气还要鲜艳,它们蒸腾而起,徐徐上升,最后与上空的寒雾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鼠王啃中我之后,并未接着撕咬或者拔出鼠牙,而是如吸血鬼一样去吸食颈部淌出的鲜血,可瞬间,四周的寒雾突然动了,纷纷朝我汇聚而来,将我与鼠王包裹其中。那寒雾中的冰凉之气顺着我大开的毛孔就钻了进去,随后似乎受到某种牵引,丹田中一道真气迅速运转,吸收了这些冰凉之气后壮大起来,不但驱散了侵入经脉的异种真气,还散发出丝丝白气,连同不断流淌的血液都有放缓的趋势。这让鼠王大惊,正准备撕扯我的颈部,一鼓作气咬断我的气管,可没想到它右侧脑袋剧痛,一把残缺的匕首毫无征兆的从它那被削掉的右耳下方直刺进去,那匕首正是一直别在我腰间的断蛇。 鼠王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与我灰白的双眼对视了一下,紧接着仰头将鼠嘴抽离我的颈部,一道血箭从我颈部飚飞而出。我满是鲜血的右手往上一抬,压住了颈上的伤口,指缝间伸出大量鲜血。勾住我右肩的左爪向右一甩,就将我摔了出去,连同我肩头的一大块血肉都被它带走,弄得横飞而出的我差点将捂住颈伤的右手松开。而断蛇在我被甩飞之时,没能抽出来,就这样依然插在了鼠王左侧脑袋上。 我侧身在草地上翻滚数周之后,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浑身冰凉之感并未退却,全身依然散发出白气。而不远处,鼠王“吱吱”大叫,想将脑袋上的异物给掏出来,但它右爪已断,只能用左爪别扭的去掏断蛇,可依然没能马上掏出,最后干脆抬起右后腿往脑袋上蹬去。 “噗”断蛇终于被鼠王右后腿给蹬了出来,掉在草地上,与此同时“吱”一声,鼠王嘶叫着,右侧脑袋也飙出一道血箭,并且大股大股往外冒血。可鼠类脑部本就不发达,断蛇忍身本就不长,鼠王脑袋又硕大无比,所以这一击并不致命,可显然它没有更好的止血手段,剧痛使得它侧脑大量鼠血往外涌,没一会儿就将大片草地给染红了。 而疼痛使得鼠王巨大的身子不断的草地上扭动,嘶叫着。三只利爪在草地上肆意的划动抓扯,寒雾被搅动着,地上的大块草皮也四处乱飞,那一股股强大的气劲也不受鼠王控制,纷纷外泄喷薄而出。我则是趁着鼠王发狂之际右手紧压左颈,艰难起身,向不远处掉落的虎魄缓缓移去。 可就在我移动之时,原本发狂的鼠王突然停了下来,扭过头用它那双完全血红的鼠眼盯着我,我看见它右眼竟然流出血泪来。不等它有所动作,我双腿一蹬,窜向虎魄。与此同时,鼠王也动了,一股鲜血划过寒雾,鼠王完全没有理会侧脑的伤口,直袭我而来。 虎魄近在咫尺,却如天涯般遥不可及,因为鼠王的左爪已经抓在了我正胸膛。细鳞衣迸发出点点火星,我再次撞在身后的石壁上,右手一松,颈部再次飙出血箭,复又被我重新压住,鼠王动作丝毫不停,连再我细鳞衣上啃了数下,虽然没破开鳞甲,可胸前剧痛与侵入体内的暴虐真气开始重新肆虐,就连体内的新生真气都没办法完全化解。 而我此时脑中反而一片清明,那原本经脉受损的左手草地上虚抓,就差半尺就够到虎魄,我暗运《敛气决》心中呐喊着“给我吸”,左掌一股强劲的吸力将虎魄直接带回到我的手中。在握住虎魄的那一霎那,剑锋一转,由下往上,将剑尖一下从鼠王下颚刺进了它的脑袋,最后完全将鼠头刺穿。 鼠王的啃动戛然而止,鲜血顺着虎魄流淌而下,将我握剑的手都浸湿。“咚”的一声,鼠王的身体轰然倒下,鼠头却依然串在虎魄上。 一百四十七章 还没死透 终于,我能松了口气了,可因为颈部的剧痛让我只松了半口的气,又“嘶”的一声倒吸回去,弄得我连咳几声,血沫自口中飞溅而出。看着串在虎魄上的鼠王头颅,那双血眼已经闭上,眼角口鼻都一串串鲜血不住的往外滴,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悲凉。 要是鼠王不与我硬拼,拖到最后死的必定是我,可鼠后与幼崽的接连死去让鼠王没了以往的狡黠,家破鼠亡下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能从幼鼠死去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毕竟生活的意义不是生下来,活下去,而是既然生在是世上,那就好好的活,活出精彩。当鼠王的的美好生活被我一点点毁灭之后,光荣的一战才是它给予自己最大的荣耀,无论是将杀死了替死去的至亲报仇,还是被我击杀,了此残生,都是不错的结果。 想到这里,我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它只是一只老鼠,我也能把它按照人类的思维方式去看吗?说不定它仅仅是看我不顺眼,想吃我也不一定。这一笑,又痛得我直咧嘴,可随着丹田中那股新生真气的运转,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颈部与肩上的疼痛都在慢慢减轻,似乎被真气中的那股冰凉之感慢慢的包裹了起来,连按在颈上的手都不再那么*,这让我心中稍微好受些。要是真的止不住血,我又没有疗伤药,那就真的可能失血过多轮回去了。 鼠王已死,我看着它那微露的鼠牙,心思立马活动起来,这鼠牙要是能打磨成武器或者防具,那就厉害了。想到这里,我左手使劲,想将虎魄从鼠头下抽出来,可先前爆发那一击已经让左手超负荷,就算我咬牙不断扭动往外抽,可依然被鼠头死死的压在下面。至于右手,那是指望不上了,单单右肩少了一大块血肉,颈部的伤口还需要压住,以免伤口再次崩裂。 我坐起身子,正对着鼠头,依然坚持不懈的再把虎魄,鼠王的头颅随着我的发力,左摇右摆,最后终于往右边一歪,搭在了血染草地上。 惊悚的一幕出现了,原本闭着的鼠目随着这一歪突然睁开,那完全血红的双眼直直的盯着我,盯得我心中一颤。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怎么这王级的野兽都擅长装死这招。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那双血目突然爆裂开来,化为两股血柱撞在我的脑袋上,整个身体向后一仰,可左手依然死死的紧握虎魄,强大的真气包裹着热气腾腾鲜血打得我脑袋瞬间空白,接着左手上传来一股扭动的巨力,带着我的身体翻滚开来。 “噗通”我与鼠王的缠斗本就在寒潭边上,它这翻滚连同我一起,双双都滚进了刺骨的寒潭中。彻骨的寒冷使得我立刻恢复意识,可在这深幽的寒潭中一股巨力冲我的左手传来,拉扯着将我往寒潭深处拖去。是鼠王,没想到它竟然是想跟我同归于尽,可虎魄还没拔出,我可不甘心虎魄就这样随鼠王沉入潭底。 我憋着气,身体依然在不断下沉,那彻骨的寒意越发浓重,不过下沉的速度已经没有先前那般快,估计鼠王这次真的死透了,没力再下潜。不过它的体型决定了这下沉之势不会停歇,我怎么可能被一具尸体拖死。左手反抓虎魄剑柄,手臂用力一扯,并未将虎魄拔出,反而拖着的身体一下就在水中扯正过来,不在头下脚上,正好,双脚死死的踩住鼠头,用尽全身真气,奋力一拔。终于,左手一轻,将虎魄拔了出来,紧接着双脚踩着鼠头往上一蹬,身体就往上窜去。深幽的寒潭中,一个巨大的黑影不断的往下沉,看着这黑影我心道,可惜了那对鼠牙了。 慢慢上浮着,似乎已经脱离了危险,可还不等我松一口气,来自寒潭里的石壁就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直接吸入一个巨大的孔洞中。这个孔洞就如一个水底通道,拉着我在其间穿梭着,不知要将我带到何方。对于这未知的地方,我不敢大意,现在重伤在身,我可不想冒险,于是手中的虎魄不断的在孔洞中刺出,可连刺数下都没有刺到孔洞的内壁,最后只能双腿奋力在急流中蹬着,一剑刺进了孔洞上方的内壁,这才算暂时稳住了身形。 身体依然在急流中横着,虎魄刺进内壁之后,没想到上方竟然是紧实的细泥,眼看虎魄剑身一点点打横,马上就要从内壁上滑出,我心一横,放开了压在颈部的右手,屈指成爪向头顶的细泥中扣去。 五指扣进细泥稳住身形,右手传来剧痛,可我依然强忍着。抽出虎魄反复的往细泥中刺着,一边刺还一边用剑身掏出被刺烂的细泥,就这样,一个分叉的孔洞就被我掏挖出来,钻入孔洞后,那股吸力一下就小了许多。 还好体内新生的真气能保我暂时没有被憋死的危险,不过刺骨的潭水依然一点点的消耗着体内真气,特别是当不能呼吸,只能利用真气维系生命时,消耗得更加迅速了。所以,时间不等人,这里的一分一秒对我来说都无比珍贵,右手扣住内壁,虎魄连刺,而后便是掏泥,如此反复,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体内真气已接近枯竭的边沿,手上的动作也原来越慢越来越无力,身体也越来越冷,直到最后完全麻木。我的动作仅凭意志,机械式的挖着。 再次一剑刺出,没有以往的紧实之感,虎魄竟然直接穿进上方的内壁,连同我的左臂都一下埋入其中。原来细泥已被我挖穿,现在的这一层却是松软的沙土层,有连刺数剑,这些沙土层根本不需要我去掏挖,下方涌上的水就已经将沙土给侵蚀得纷纷溶解到水中沉下去。 正在我不断往上出剑之时,下方的水流突然暴躁起来,水流中一股巨大的推力将我向上一托而起,身体穿过上方的沙土不断的往上挤去。 浓雾弥漫的石林前,一股水柱破土而出,冲开浓雾直喷到半空,一道人影从水柱顶端喷了出来,摔在地上。 “咳咳咳”我躺在地上,不断的咳嗽着,虎魄在我摔在地上之时,落到了一旁。随即没有一丝血色的双唇一张一合呼吸着久违的空气。这空气本是寒雾所化,一入口鼻就一股冰凉之感,让人舒爽无比,不一会儿我起伏不定的胸前就平复下来。而肩头与颈部的伤口均有丝丝鲜血渗出,与浑身的水混杂在一起,血水顺流而下浸入沙土中。 我还没来得及看周围的环境,心里只想着:这次应该结束了吧!要不我真会被折腾死的。 一百四十八章 疗伤圣药 涌出的水柱慢慢回落,最后仅在地上的孔洞中形成了一个小塘,我则是躺在小塘边四仰八叉的任凭真气恢复。这一战身心俱疲,内伤外伤皆不轻,不过鼠王鼠后都已死,如今已经扫除屏障,只要尽快养好伤势,渡过寒潭,我相信寒潭之后便是出路。 一想到出路就在不远处,我便强行坐了起来开始闭目调息,内伤难愈可我现在并不着急,奇经八脉已通其六,要恢复只是时间问题。反而这外伤颇为麻烦,伤口太深,右肩缺少一大块血肉,预计最短也要五六天才能恢复,而左颈被刺穿,虽然没伤到颈动脉,可气管受损,呼吸极为不畅。之前在水中憋气时还没注意,现在一呼吸,就觉得喉咙里发出破响声,感觉像是漏了风一样。 体温逐渐恢复着,亏损的气血也不再流逝,我睁开双眼,看着腿边不远处静静躺着的虎魄,剑身被喷出的泥沙全部掩埋,只剩下剑柄还露在外面。顺手便抄起剑柄,剑花一挽,抖去剑身上的泥沙,虎魄划破雾气,再次散发出冰冷的寒光,满意的点点头,我挪动着身子站了起来,开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雾气弥漫的沙土上,其中一侧隐约可见一根根石柱的轮廓,另外三面则是白茫茫一片,我略微思量一下,便拖着步子往石柱的方向而去。我踩着被潭水浸湿的松软沙土,右手持虎魄自然下垂,杵在地上,当起了拐手杖,支持着疲累的身体。很快便来到了一个石柱前,抬起左手指尖摩挲着这根光滑的石柱,随后收回手想掏出腰间的断蛇做个记号,却掏了个空,这才想起,断蛇已在与鼠王的缠斗中掉在了寒潭边。 无奈之下,只能将当做手杖的虎魄换到左手,在石柱上划出道齐肩高的痕迹。划完之后再换到右手,继续将虎魄当成手杖,转身就往右边走去,经过了数根石柱之后,终于碰到了这一侧的石壁,再摸向靠近石壁的那根石柱。果然,石柱上有划痕,这是我穿过石林所做的标记,来的时候,我是沿着石林左侧做的记号,现在我却在右侧发现了它,看来,我并未被潭中孔洞冲得太远,紧紧是冲到了出石林的地方,再加上地下的沙土当做参照物,我心下一喜,拄着虎魄转身就没入了白雾中消失不见。 灰绿色的小草完全被白雾笼罩着,几滴暗红的血迹洒在小草的叶片上,不远处,一旦人影穿过白雾徐徐行来,手中一根细长之物随着人影的前行,不停的点在地上,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血迹处。 我低头看着脚下凝固的血迹,将视线一直延伸向草地的深处,目光所过之处,前方的草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且越来越多的血迹也一直围绕着这些孔洞,我皱了皱眉头,继续往前走。这些孔洞后方血迹一道道的十分笔直,且将小草都压得朝我所在的方向倒去,显然是被拉拽出来的痕迹。 不一会儿,终于来到了与鼠王鼠后大战的地方,这地方很好辨认,满地的血迹,和鼠群的血淋淋的骨头随处可见,而原本我离开时的鼠潮已经没了踪影。想来它们应该是拖着被我斩杀的恶鼠从孔洞中回去了吧!它们就这样就退却了吗?鼠后的尸体不会也被它们给带回去了吧?那可是比鼠王体积还大不少。 当我来到拼杀最激烈的地方时,一团巨大的白影在寒雾中若隐若现,不知为何,鼠后并没有被鼠群撕碎带走。身为鼠后,想来身上定然会有不少有价值的材料,既然鼠王的好处没捞到,只能将主意打在鼠后身上了。 等我走进鼠后的尸身前,那十几只趴在地上黑白相间的幼鼠尸体出现在我面前,它们全都死了,对于这些小东西,我并无恶感,反而听喜欢它们的,就这样死去,也确实让我感到惋惜。它们最后的死状全都是朝着鼠后的肚腹的,想来应该是想最后吃一口奶吧!想到这里,既然幼鼠曾近帮过我,我向来恩怨分明,就满足它们最后的心愿吧! 我把虎魄收进包袱里,将幼鼠一只只的抱到了鼠后的肚腹上,就在我抱其中一只幼鼠时,突然这只幼鼠右腿突然抽搐了一下,还将我吓了一跳。连忙将这幼鼠抱到死去的鼠后肚腹之下,这只幼鼠突然动了动鼻子,最后仰头就咬住了鼠后的*,慢慢的吸吮起来。没想到还有一只没死,我看着它从来是有气无力的吸吮,到后来大口大口的吸食,我又将其他鼠崽也抱了过来,可它们都没有这只幸运。 这只幼鼠与其他幼鼠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个头是这窝幼鼠中最大的,且沾染了血迹的脑袋上,原本的白毛却在额头处生出了一撮黑毛。也不知道是否与这些有关,不过当我看到幼崽越吸越精神后,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难道鼠后的奶有什么奇效。 上次在鼠王巢穴中重伤,鼠崽们舔舐伤口,让我能迅速的恢复,那时它们刚吃完鼠后的奶,这次奄奄一息的幼鼠因为吃了鼠后的奶同样活了过来,这让我联想到了鼠奶的功效。不过看到幼鼠大口的吃着其中一个*,我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取奶,难道学电视上那些挤牛奶的方式吗?我尝试了在鼠后身侧比划着,觉得不对劲,又换个方向尝试下手,也觉得不对,连续换了几个位置,都让我觉得别扭无比。 就在这时,幼鼠吃饱了,扭动着小脑袋瓜,砸吧砸吧嘴,爬到鼠后的肚腹下睡起觉来。而刚被它吸过的*里面的*却流不停,我迅速从包袱里掏出早已喝光的葫芦,揭开葫塞对着口子接好。 “咕咚咕咚咕咚”没一会儿,就接满了。而那*的*依然不停的流着,再过一会儿,流速就逐渐变慢,直到最后再也流不出一滴。看着这满葫芦的鼠奶,我犹豫了一下,最后右手窝着,左手将葫芦里的鼠奶倒了点在手窝里。先是,左手沾了点鼠奶,在左腿上的擦伤处抹了一点,瞬间那麻酥酥的感觉从我的伤口处传遍了整条左腿,过了一会儿,那些擦伤真的只剩下几道红色的痕迹了。真的有戏,左手又沾了点儿,往身体其他外伤处涂抹着,与先前那次恢复一模一样,反复尝试几次后,我终于确定了鼠奶的奇效,竟然真的如我所想那般。 再次将手窝里倒满,左右手捧在一起,将两只手的手窝都分了些鼠奶,我一鼓作气,将右手窝里的鼠奶扣到了左颈部的伤口处,死死按住,而左手手窝的鼠奶则是被我扣在了右肩上。 “嘶”这次伤口被手挤压着,剧痛再次传出,不过随后麻酥酥的感觉自两处伤口传来,不一会儿几乎就传遍了整个身体,我知道,这鼠奶的已经起效了。就在我感受着麻酥之感时,脑中又出现个突发奇想,不知道这鼠奶对内伤是否有同样的效果? 不过马上我就否定了,并不是说鼠奶对内伤就没效,而是真要治内伤,就必须喝鼠奶。毕竟涂抹还好,没什么心理负担,可一想到要喝,我这一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我宁愿自己慢慢调养,让内伤自愈,也不会去喝那玩儿。 一百四十九章 寒潭奇景 寒雾弥漫,雾中所含的水汽将小草上原本凝固的血迹慢慢浸湿,最后流进了下方的土壤里。草地上响起了细小的婆娑声,那是幼鼠睡醒之后,爬起来,继续去喝鼠后奶所发出的响动。不过这小家伙精神好得很,活泼的绕着鼠后尸体转了几个圈后,才来到肚腹下,不过注定要失望了,自从上次它喝过鼠奶后,直到最后流干,那已经是最后的鼠奶了。毕竟鼠后已死,那剩下的只是最后的存货而已,所以,就算那只额间带着黑纹的幼鼠不停的换着*吸,都没再吸出一点点鼠奶,最后只能又躺在鼠后怀里呼呼大睡。 此时的我已经来到了寒潭边上,找到了丢失的断蛇,鼠奶的疗伤效果出奇的好,涂抹上后,紧紧一个时辰就颈部与肩头的伤口就已经结痂,而其他抓伤,擦伤更是恢复极快。外伤没了大碍,现在便是恢复内伤了,盘膝而坐,闭目凝神,眼观鼻,鼻观心,真气迅速聚集那原本消耗过多的真气如今也恢复了大半,所以行气,敛气,三诀被我交替运转着。阻塞的经脉穴窍就用《行气决》反复冲击,受损的经脉穴窍就用《御气诀》滋养温润,在真气形态的转换上《御气诀》同样被我运用得越发纯熟,一连三天。外伤与内伤都已痊愈,还好有鼠奶,不然光是外伤,最短也要五天才能恢复。 站在寒潭边上,“轰隆”声不断,我望向那白茫茫的深处,目光闪烁着。我已经勘察过这寒潭,它并不像绝地深处的那个寒潭,留有一条可以通过的道路,而是与两侧石壁相连。且两侧石壁常年受到寒雾水汽的侵蚀不但坚硬无比,甚至部分石壁还有转化成了石钟乳的倾向,连虎魄都不能刺入太深,所以,我果断的放弃了从石壁上爬过去的想法。 感受到了身体的状态,虽然不是最佳,但我一等了太久太久了,寒潭水虽然冰冷刺骨,可如今护体真气已经恢复,强行渡过寒潭应该不成问题。我扭头看着绝地深处,那是我待了三个多月的地方,那幼鼠应该能活下来,毕竟它已经闯过了生死那一关,就让它在这里继续成长吧!说不定以后能成为新一代鼠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膛的细鳞衣,再低头看了眼腰间插着的断蛇与琥珀,最后纵身一跃,“噗通”入水,溅起朵朵水花。飞溅的水花散落在寒雾中,和周围融为一体,一道人影在水中游动着,向着那“轰隆”声处前进。 在寒潭中游着,护体真气虽然抵御了不少刺骨的寒意,可依然被无孔不入的寒劲侵入体内,使得全身处在僵硬中,四肢游动的很是吃力,真气也消耗极快。那“轰隆”声越来越大,震得我耳膜生疼,空中的寒雾也逐渐被潮湿的水汽所替代,呼吸间,那刺骨的凉寒顺着我的口鼻就将我内腑冻得麻麻的。 就在这时,我扶在水面上的脑袋被从天而降的几滴水珠砸个正着,那些水珠竟让力道还不小,砸得我脑袋生疼。刚开始我还没注意,可接下来,越来越密集的水珠砸下来,弄得我颇为头大,而且那轰隆之声就在不远处的前方,我的双耳已经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我忍不住抬头往上空看去,之间茫茫的水汽寒雾中,一抹淡淡的光晕出现其中,光晕之下,隐约有两条银白的匹练从天降下,如两条银色怒龙般直冲入寒雾中,它们分居左右两边,最后交汇在一起。 是瀑布,从石壁中段两侧倾泻而下的竟让是两天巨大的瀑布,两天瀑布上方的那抹光晕成七彩色,没想到这寒潭上方还有如此奇景。如果我所料不差,那正是太阳照射下的景象,也是我盼望许久的出路所在。 不过眼下想要通过寒潭,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现在仅仅是被瀑布边沿的水滴砸中就有些疼痛,要是游到瀑布正下方,那巨大的水流冲击,完全能将人给生生砸死,这一点都不夸张。这些寒雾能飘进绝地深处,可想而知,这样的自然之力绝非人力所能敌。 看来,从水面上过去是不可能了,只有从水下过去,避开瀑布的下冲之力。想到这里,我将脑袋往水中一埋,身体就扎进水里,并迅速下潜,感受到潜得越深,刺骨的寒就越甚。不过与瀑布相比,我更愿意选择这样的方式,当下潜到一定深度后,我便不再犹豫,手脚并用的用力在水中划动,实在是太冷了,沁骨的寒如钢刀般刮动着骨头,我只想快点穿过这道天然的屏障。 正当我全力游动之时,上方水流搅动着,分成无数的乱流直往下压来。一股股白色的气泡,顺着乱流冲下来,随后又散乱着上升,碎裂。而那上方的压力将我的游着的动作也全部打乱,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在水中翻滚着直往寒潭深处推去。我根本没办法抵挡那乱流,只能拼命挣扎着,手脚在水中乱划乱蹬着。 终于,在我全身被冻得麻木之际,上方的水压与乱流逐渐减弱,可刚才的乱流已经让我分不清东南西北,现在恢复身体的控制权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游。在这漆黑的寒潭中,我再次迷失了方向,好像我与这迷路也挺有缘分的,老是遇到这样的情况,早知道就不那么冲动下水了,该和闯石林一样的方法,贴着一边石壁游动。现在悔之晚矣,只能认准一个方向,游下去,再不做出选择,我就要被这彻骨之潭水冻死在这儿了。 寒潭深处,我奋力的向前游,这里的寒意比水面上浓重许多,护体真气消耗得极快,好在真气不像上次那般所剩无几。我现在想的只是向前游,不管前面的方向对不对,只要勇往直前,就是希望。 不知游了多久,我只觉得寒潭中温度越来越高,那所剩不多的真气也没先前那样消耗得快,我的身体也不再僵硬。刚开始还以为是适应了环境的缘故,可后来出现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漩涡与急流告诉我这似乎已经不是寒潭了。 寒潭中的水都是死水,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的,而且急流都是从我的身体左侧流向右侧的,我的身体也顺着急流而去。与此同时,急流中传来了“咕咕”水流蠕动的声音,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心念一动,便开始往水面上浮去。 “哗”的一声,我的脑袋终于探出了水面,一道刺目的光芒瞬间射入我眼中,我的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脑袋也眩晕起来。这是在黑暗中呆久了,在看到光线的缘故,几乎每次从游戏中退出摘掉头盔都会有这样的感觉,所以也习惯了。只要闭上双眼,透过眼皮去适应这样的光亮,很快就能恢复。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引入眼帘的赫然是一条宽广的大河,而我自己则是身在河中,河水绿中带黄,向下游滚滚而去。远处,此起彼伏的山峦被郁郁葱葱绿树所覆盖,与蓝天相接。而一颗金灿灿的炙热太阳正斜挂在蓝空上,偶有清风推着白云将烈日遮挡,白云也因此镶上了一层金边,可没一会儿,白云复有飘走,烈日再次显现出来。 我出来了,终于出来了,我心中激动的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这三个多月的绝地生活终于告一段落,我也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想到终于熬了过来,我强压着心中的欣喜,揉了揉双眼,在确定自己不是眼花之后,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 这条河不出意外便是万里河,我浮在河中,顺流而下,扭头看向身后上游我出来的大致位置。只见绿树成荫的河岸边,一面绝壁如天然的屏障高耸在树林后,我昂起头看着绝壁中那一条巨大裂缝,它直接将这绝壁分成了两段,而就在裂缝的中段两条瀑布奔腾而下,狠狠的撞入了河边的一块湖泊中,发出了巨大的“轰隆”声。而这湖泊紧万里河,我应该就是冲瀑布后面潜过来的,没想到我运气那么好,还真让我蒙对了方向。 我并未游向离我更近的身后的岸边,而是选择了那远处的河岸,如果我记得没错,阆中重镇应该就在那面。既然出来了,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畅游在万里河中,一个个漩涡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漩涡产生的吸力并未将我的身体吸进去,护体真气好似将那些力道给自行卸掉般,让我游得无比欢快。只是水流湍急,在河中我一直往下游漂着,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岸边先前的惊喜到了此刻已经快要到达顶点。 游呀游!在距离岸边只有十丈距离时,我一个猛子扎了下去,连续潜了好几米方才用了踩水往上冲去,我要学着鲤鱼跃龙门的姿势来了个冲天而起。浑身气劲运转开来,丹田中剩余的真气瞬间就传入四肢百骸,连那层护体真气都被我收了回来,全力将真气传入四肢,双脚由蛙式蹬水法改为蝶式拍打法,双手同样向上划动,将前方的水全都往下方压。最后临近水面之时,仅存的真气完全迸发出来,整个身体如离弦的箭一样破水而出,飞射向空中。 这一跃,我感觉这个人飘了起来,跃出水面足有一丈多高,身体在空中滞留着仿佛时间就在这一瞬凝固了,阳光洒在我满是水滴的身上,散发出别样的光泽,喜悦之情就在此时达到了顶点。 “我终于出来啦!哈哈哈!”一声仰天长啸后,我肆意的大笑起来,殊不知我的表现竟然将一个在不远处垂钓的人给惊吓到了。 一百五十章 摊上事了 当我释放出压抑已久的情绪后,便从空中重新落入水中,溅起大片水花。痛快的游上岸去,站在满是细沙的岸边,任由被水浸湿后黏成一股股的长发掩住整张脸,我用力的拍了拍身上的细鳞衣,而后又活动了下疲累的手脚,这次算是我游得最长的一次了。 就在我低头检查别在腰间的虎魄与断蛇之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正在接近我,我毫不犹豫的将手按在虎魄的剑柄上,用力甩了甩还在滴水的头发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啊!大,大胆河,河妖,休要猖,猖狂,且看本,本少爷将你斩杀于此。”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想起,只见一个样貌清秀的少年站在离我足有三丈远的一块巨大的礁石上俯视着我,只见他头戴草帽,嘴角叼着根长长的嫩草,手持一根鱼竿,不停的来回晃动。他说话之际,嫩草随着他开合的嘴一上一下抖动着,如果不是他说话的声音结巴又颤抖,我还真当他是来降妖除魔的大侠。当然,与他一起颤抖的不仅仅只有声音,还有他的双腿。 “我说,这位兄弟,这可不是仙侠世界,哪儿来的河妖?”看着这清秀少年,我本来心情就大好,所以微笑着说道。 “咦,对呀!这苍穹世界貌似的确没听说过妖魔鬼怪一类的,不过难保不会开放出新的怪物。对,就是这样的,出门在外,我还是小心为上你。”这清秀少年自顾自的嘀咕着,这次说话倒是利索多了。不过,随后两片细长的眉毛又皱在一起,依然警惕的看着我,手中的鱼竿被他左右晃动开来,那半透明的鱼线在阳光下散发出美丽的光泽。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这苍穹世界里的怪物和人都狡猾死了,稍不留神就会被骗。你看看你自己,连脸都没有,还长着一身鱼鳞,不是化形的河妖还能是什么?且看我的垂钓神功。”清秀少年自言自语完了,愣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还不等我说话,他双手紧握着的鱼竿往后一仰,接着杆头向前一点,充满了柔韧性的杆身瞬间弹出,携带着那根晶莹的鱼线直射我而来。 阳光下,一道流光直袭我而来,没想到这清秀少年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且还是在我真气尽数耗尽之时。我右手按在虎魄上并未抽出,心念一动,左手成爪,学着涂安乐的动作,迅速的逆转经脉,掌心处瞬间就产生了一股微弱的吸力,这招算是我第三次使用。第一次是寒潭捞秘笈,第二次是给予鼠王致命一击的赤手吸剑,这是第三次,也是我第一次主动去使用。 那道流光因为受到鱼线的牵引,所以有迹可循,在即将射中我胸膛之时,左手一探,周遭的空气一下就涌入我的掌心中,并顺着掌心的劳宫穴流入我的经脉。不过这些空气在流入经脉之后,并未顺流而下,汇入我的丹田,而是自行溃散掉,又从毛孔中溢出。我感受着这一切的变化,心中一喜,没想到这招如此好用,这算是《敛气决》与《御气诀》相结合施展出的招式,而那道流光被空气所带动,竟然偏离了原先的飞行轨迹,朝着我的掌心飞来。 正在我为使出这招感到惊喜之时,掌心突然一痛,那道流光直接没了进去,我当即变爪成拳,将露在外面的鱼线紧紧拉住。而另一头,那清秀少年双手紧握鱼竿不断的往回提,杆头都幅度弯得与杆身平行了。 “还说你不是河妖,刚刚我明明是瞄准你的左胸射的,没想到鱼钩竟然在中途变相,飞进你的手心,不是妖术还能是什么?怎么不说话了,默认了是吧!哼!想骗本少爷,没那么容易。”那清秀少年哼了一声,不在说话,继续用力提拉鱼竿。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被这清秀少年的自说自话弄得相当无语,可也不能任由他这样胡搅蛮缠,右手快速的抽出断蛇,对着那根被绷得直直的鱼线划去。 “嘣”的一声,鱼线应声而断,我收回左掌摊开一看,一个银针刺入我的掌心,露在外面的后半截银针末端正好系着那根被我斩断的鱼线。与此同时,那紧握鱼竿的清秀少年因为鱼线突然断开,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吃不住力,向后一仰从那块巨打礁石上翻了下去。 “咚!咔嚓,哎哟!”重物落地之声自那礁石后响起,随后便是清脆的折断声与痛呼声。我没有理会那礁石后发生了什么是,将断蛇插回腰间,右手食中二指捻住鱼线,缠绕几下后,用力一拉,将那根银针从掌心中拉了出来,一个细小的血点出现在掌心上。对于这点小伤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反而是注意到了那根银针的奇特。 我看着这根银针,有些发愣,这就是那清秀少年所说的鱼钩吗?明明就是直直的一根针。 “你,你,你,赔我的鱼竿。”那清秀少年一手扶摇,一手握着折成两半的鱼竿,身上沾着湿润的细沙,一瘸一拐的从礁石后走了出来。原本我正看着这所谓的鱼钩出神,听到他的话,抬头看见他那副模样,只见他草帽歪斜,嘴角叼着的嫩草已不见踪影,满脸憋得通红,连眼眶都红红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明明是你先攻击我的,怎么弄得好像是我欺负你一样,真是小屁孩儿。”清秀少年这副模样,我也只能把事实讲出来,毕竟事情确实是他起得头。 “你说谁是小屁孩儿?”没想到这清秀少年刚才好一副要哭的样子,当听到我抱怨的那句“小屁孩儿”时,竟然圆眼一睁,对我怒目而视,似乎一下子就将这前因后果给全都忘记了。 “不是小屁孩儿,会拿这根针钓鱼吗?这可是一根直直的针呀!你在学姜太公吗?”没有理会他的怒目而视,我抬起右手,一根银针被我夹在拇指与食指间。 “呃?对呀!哎呀!忘记把这银针砸弯了,怪不得半天都没钓上鱼。不对不对,你这河妖不就是被我钓上来了吗?”这清秀少年又是一愣,自言自语的一会儿,接着就跳脚开始又激动得说我是河妖。 我这是才发现,这清秀少年似乎有那么点二,和他怎么说都说不通。于是我干脆脱掉了细鳞衣,露出了赤裸的上身,随后将散乱的长发全都理在脑后,将脸也同时露了出来。 “看见了吧!我是人,而且还是玩家,不然怎么可能和你说那么多话。那也不是长出的鱼鳞,而是我的衣服。”我做完这一切,才不紧不慢的对着清秀少年说道。 “你,好啦!知道你是玩家了,行了吧!快把衣服穿上,没事脱什么衣服,显得自己很有肌肉呀!”那清秀少年,看着我赤裸的上身,立刻别过头去不再看我,嘟嘟囔囔了半天。 “都是男人,你怕啥?小屁孩儿就是小屁孩儿,没见过世面。”看着清秀少年的模样,我觉得他还挺有意思的。虽然他嘴上依然不饶人,不过我知道,他应该是确信了我玩家的身份,要这样还不确信的话,那就不是二,而是傻了。 “我跟你说了,我不是小屁孩儿,我都十八了,成年了。你才是小屁孩儿,你全家都是小屁孩儿,只有小屁孩儿才没事光着身子,我可是有名有姓的!”清秀少年又被我一句“小屁孩儿”给激怒了,只见他将头转了过来,将手中断裂的鱼竿重重的扔在沙滩上,指着我的鼻子跳脚就开骂,那满脸通红,气鼓鼓的模样还真像小孩子。 “那小屁孩儿,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满脸笑意的看着这发飙的清秀少年,颇为有趣。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我们又不熟。嗯?都跟你说了,别叫我小屁孩儿,再叫,再叫我就,咕咕”刚开始那清秀少年还一脸不屑的看着我,不打算告诉我名字,可后来才想起,我又叫了他一声“小屁孩儿”之后,立马又变脸,正当我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他说出狠话时,一声响亮的“咕咕”声从他肚子里传出来,远隔三丈多距离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在这“咕咕”声后,那清秀少年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脸委屈的捂着肚子,一屁股就坐在沙滩上。 看着他这幅模样,我收起了玩闹之心,穿上了细鳞衣。估计是我在绝地里呆太久,出来遇见的第一个人又是那么的有趣,所以才多说了几句。 “喏,吃吧!”我快步上前,从包袱里取出所剩无几的蘑菇干,俯下身递到了他的面前。 “才不要吃你的东西呢?”清秀少年颇为倔强,看了一眼手窝里的蘑菇干,喉咙快速蠕动了一下,随后便别过头去说道,只是他说话之时有气无力,显然是饿得不行。 “先前是我不对,不该弄坏你的鱼竿,这些蘑菇干你就先吃着吧!吃饱了才有力气钓鱼,是不是这个理呀!小,小兄弟。”看着清秀少年惨兮兮却还倔强的样子,我便给他赔了不是,并将蘑菇干再次捧到他的面前,只是最后叫那一句差点又说成“小屁孩儿”,还好我马上反应过来,改叫成了“小兄弟”。 “恩,这样才像话,既然你已经认错了,我也不难为你,这些什么干看起来也一般般,我就勉为其难的接收吧!”清秀少年听到我的道歉,立刻嘴角一扬,笑了起来,一副很勉强的模样将蘑菇干抢在手里,两三口就都吞下肚。 “还有什么好吃的吗?你知道,我这鱼竿可贵重了,是我亲手做的,你就拿这些难看的什么干来糊弄我?”吃完后,清秀少年砸吧砸吧嘴,露出一副意犹未尽模样说道。 “是蘑菇干。没有其他的,只有这些了。”我眼角一阵抽搐,感觉自己怎么好像上当受骗了一样。不过既然它开口,我索性将剩下所有的蘑菇干都拿了出来,双手捧到了他的面前。 “恩,这还差不多。”清秀少年老气横秋的说着,接过蘑菇干继续狼吞虎咽起来。 一顿风卷残云后,清秀少年拍了拍胀鼓鼓的肚子,得意的站起身来,也不去看丢在一旁的鱼竿,仔细的打量起我来。 “你这身鱼鳞马甲是在哪儿弄得,还别说,挺漂亮的。几乎快赶上我那亲手做的鱼竿的价值了,不如这样,我也不占你便宜,刚刚那些什么干的就当是你这马甲和我鱼竿之间的差价,你将这马甲给我,你弄断我鱼竿的账咱们就一笔勾销了,你说怎么样呀?”清秀少年吃饱后,立刻精神百倍,围着我转了好几个圈,眼神一直盯着细鳞衣不放。 听到他的话,我当时就有一种想将他海扁一顿的冲动,右手下意识的握住了虎魄的剑柄。我的细小动作没能逃过清秀少年的眼睛。 “我告诉你,千万别和我动武,先前要不是肚子实在太饿,我一根手指头都能戳死你,你信不信?”清秀少年伸出右手食指,在我面前比划着。我不在理会他,转身就走。 “喂喂,你站住,你还没陪我鱼竿啦!我现在可是你的债主,所以,我决定了,在你没赔偿我的鱼竿前,我就要跟着你,你要负责供我吃喝,直到还清债务为止。记住了,你债主我的名字叫亦心。喂喂,你走慢点儿,我快跟不上了。” “别喂喂的叫,我叫玄隐。” 一百五十一章 山贼横行 傍晚时分,夕阳西沉,崎岖的山路上,一前一后行着两人。前面之人是位约莫二十岁出头青年男子,正自顾自的走着,棱角分明的脸庞略显消瘦,最突出的是那双眼睛,给人一种坚毅不屈的感觉。一头乱发随意的散着,让人觉得此人的不拘小节。他上身穿着银灰色无袖贴身衣甲,这衣甲颇为不凡,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鱼鳞般银辉。一双裸露在外的手臂看不出有发达的肌肉,但却拥有流线型的线条。随着青年前进时,手臂自然的摆动,能看见他腰间缠着一根红金相间的古怪腰带。腰带左面别着一把缺了一半护手的蛇纹匕首,右面则是别着一把虎柄长剑,两把武器都不简单。可与青年上半身的不凡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他的下半身,一条满是破洞的灰色短裤,能看得出来,这裤子本是长裤,可两条裤腿却早就不翼而飞,露出了一双长着细密汗毛的小腿,那不规则破裂的短裤下沿正好盖着膝盖。小腿之下,一双两边大拇指都露出来的青布鞋被青年穿在脚上,要是不看上半身,这下半身的打扮真跟乞丐没什么两样。 在这青年身后一丈远的地方,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少年面容清秀,正嘴角朝下,眉毛与鼻子都皱在一起,一双眼睛更是不忿的看着前方的青年。少年头顶的发髻上系着淡紫色发带,一身月白色长衫穿在他身上略显宽松,腰间系着同样的淡紫色腰带,长长的衣袖前后摆动着,他的一双手完全藏在长袖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脚下穿的则是一双印有翠绿色叶片底色为杏仁黄练功鞋,两鞋各四片,分居鞋面,鞋跟与鞋身的左右两侧,合起来正好八片。这副打扮本该是一位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可少年后背偏偏背着顶破旧的草帽,与这身打扮格格不入,要是前方的青年背着这草帽,那就和谐多了。 “喂,你等等,走那么快干嘛?我都快赶不上了。”后方的清秀少年往前面奋力的追了几步,与我并肩而行,侧目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道。 “我说,亦心,我没让你跟着我,是你自己非要跟来的。”我目不斜视,脚下向前一迈,又将清秀少年抛在身后。 “喂,喂,你欠我东西,想抵赖不成。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作为一个有道德有节操的人,是不能不还的。除非你和那些节操碎满地的人渣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能出卖才会出卖,你应该不是那种人吧?如果你承认自己是那种人,那我也不多说,转身立马走人。嗯?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看吧!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那就说明你承认我是你的债主,你自己都承认了,就别抵赖了。”亦心又追了几步,在我耳边喋喋不休,没完没了,说的那些话也没头没脑的。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我实在无法想象这亦心脑子的装的到底是什么。 脚下的山路越发崎岖,周围的环境也由刚开始光秃秃的乱石堆变成了小树林。那自称亦心的少年不停的在我身边念叨着,刚开始,我还几句嘴,后来就干脆不在说话,沿着山路走着。 “喂,喂,我又饿了,赶紧给我找吃的,我可是你的债主,你得还我的债。还有,快点给我弄点水来,我苦口婆心说的跟你说那么多,嗓子都冒烟儿了,你也不表示一下,那么没眼力价儿。喂,喂,喂,你认识路吗?天色不早了,我可不想再这荒郊野外过夜。”估计亦心自己也说累了,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后,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我懒得理他,抬头看向东方升起的月白色的月亮,还别说,此时月亮的颜色还真和亦心长衫的颜色一模一样,当然,要是他也能像月亮那样安静就好了。 正在我举头望明月之时,突然我耳朵一动,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沙沙”声。我连忙竖起左手食指放在嘴上,止住了正要说话的亦心,右手按在了剑柄上,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 “嗖,嗖,嗖”八道人影从树林里窜了出来,横在了本就不宽的山路上他们大多手持木棍,只有最前面的三人拿着不一样的武器。 “呜呼呀!此树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若要过此路,留下买路财!”领头之人一脸络腮胡中年大汉,肩扛一口大刀,大大咧咧的站在路中间喝道。 “大哥!说反了,又说反了。”这中年大汉身后一个手持钢叉的面色蜡黄,一副病怏怏的青年急忙说道。 “又反了吗?哎呀!不管啦!你们两个小子,是我刽子手亲自动手砍下你们脑袋再拿走你们财物呢?还是你们乖乖双手奉上,免得白白丢了性命。”中年大汉肩头往上一顶,将大刀卸到自己面前,用力的挥动了几下,瞬间,劲风阵阵。 “大哥,是那个白衣小子,昨天咱们抢了他一次,是个穷光蛋,就几根破针,屁用没有。”在中年大汉身后的另一侧,一个脑袋上斜缠着布条手持匕首的精瘦男人指着我身旁的亦心说道。 “哟呵,还真是,就是那小子,趁咱们翻他包袱之际,用那些破针扎伤了瘦猴儿,溜掉了。正好,咱们老账新帐一块儿算,哥儿几个,给我把他俩给剁了。”中年大汉不由分说,大手一挥,身后七人气势汹汹的手持各色武器冲了上来。 “他们不是玩家,只是山贼npc,我昨天遇到过他们,只是当时肚子里没货,所以只能战略性撤退。等下我会吸引他们注意力,你先跑,我来拦住他们。”亦心被他们一说,清秀的脸上立刻红了起来,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在他们冲上来之前,给我说了下基本情况后,便挺身而出,挡在我身前,一双长袖置于他的腰腹处,一动不动。 “山贼npc吗?山贼还分npc呀?”我只说了这一句,那群山贼就冲到了我们面前。就在亦心准备抬手之际,我一把将他拉到了身后,腰间虎魄一闪,剑尖准确的点在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精瘦男子挥舞的匕首上。 “咔”那把匕首毫无悬念的被虎魄点断,剑尖去势不减,直往精瘦男子的胸前钻去。“呼”一个劲风自右向左横档在了我的剑前,正是那病怏怏的青年手中的钢叉。我去势不减,只是将手腕一转,虎魄随着我转动的手腕将那钢叉的其中一根叉子给崩断,还不等精瘦男子反应过来,剑尖便刺入了他的胸前。 正待我准备将他刺穿之时,他身后出现一只大手,将精瘦男子的衣领向后提了起来,我那剑尖也随着这一提,带着一股血线被我收回。随后,数道劲风将我罩了进去,棍影连连,自我四面击向我,这是其余的几人的攻击。 我身体一顿,手中虎魄挽了个剑花,将大半的木棍都削断,脚下一点,向后跃出了山贼的包围圈。 这次交锋说来话长,实则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中年大汉单手提着满脸惊骇,胸前淌血的精瘦男子谨慎的看着我,他另一只手紧握着大刀不知在想什么。而病怏怏的青年则是看着自己这三个叉的钢叉如今变成了两叉同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更不要提其余五人中有四人提着被削断的木棍愣在原地,唯有跑在最后的那人,手中的木棍是完好的。 “大哥,怎么办?点子有点硬。”病怏怏的青年最先开口,他领着众人退到了中年大汉身边。 “你们不要管,给瘦猴儿止血,我来会会他。”中年大汉将精瘦男子交给了病怏怏的青年,随后让他们退到了身后不远处,面色铁青的看着我。随后他一声大喝,我则是严正以待他接下来的攻势。 “风紧,扯呼。”中年大汉这一声大喝着实让我大跌眼镜,当然,如果有眼镜的话。看着眼前原本好颇有气势的大汉转身就跑的样子,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也不去追,只是任由他们扶着那受伤的精瘦男子跌跌撞撞的逃进了树林。 “这真的是山贼npc吗?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将虎魄重新插回腰间,我背对着亦心说道。不过我的问话并没有得到身后之人的回应。 “亦心?”我转过身来,看着他竟然呆呆的看着他长袖下的右手。我走过去,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这才成功的将他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 “你,你,你,干嘛拉我,我有洁癖,你那脏手碰了我的手,快点快点,去找清水,我要洗手。”亦心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 “懒得理你,记住,是我打退的山贼。”对于亦心的无理取闹,我自然不会理会,我才不会去和小孩子心性的他去计较那么多。 “谁让你阻拦我的,虽然肚子还是有点饿,可这次我定然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又没让你上,自作主张。”亦心一点也没领情,毫不留情的将我的话给堵了回来。 “而且,这也能算山贼吗?顶多算是劫道儿的,中半路出家的打劫的根本不可能和那些真正的山贼相提并论,真正的山贼可是见血就兴奋,才不是这种窝囊废。你觉得你欺负这些窝囊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吗?”亦心说得头头是道,也不再提什么洗手的事,只是无时无刻不再针对我。 “你不是就被这群窝囊废抢过吗?”我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句,就是这一句引爆了亦心的怒火,接着就是无休止的碎碎念。 对于这种事我只能三步并作两步,往山路上加快脚步,根本没将这劫道的插曲放在心上。而亦心则是不知疲倦的在我耳边如苍蝇般的“嗡嗡”不停,他之前不是说口渴吗?怎么还那么能说,我心里想着。 可我没想到的是,自从遇到第一次劫道后,我每走一几里路后都会劫道的,那些山贼也挺奇怪,都与那中年大汉一样,只要我虎魄一出,伤了他们其中一人或者几人,他们就立马灰溜溜跑掉了,弄得我都觉得这些山贼太没职业道德了。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着,而我也前前后后击退了四波劫道的。 终于,我想跟在我身后的亦心问出了一直让我困惑不已的问题。 “这些山贼都怎么呢?” 一百五十二章 华夏之乱 “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你不会才从原始丛林里出来吧!出了那么大的事,就算苍穹里不知道,现实中的论坛上也能看到。我真服了你,看你当我免费打手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吧!喂,你干嘛站那么近,走开点,我有洁癖。”亦心用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然后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与我拉开一定距离说道。 “我叫玄隐。”我颇为无奈的看着亦心说道。 “好,好,好,我记住了。那什么隐,我就长话短说,你自己听好了,话说天朝皇帝死了,他儿子继位,然后呢?他其他几个儿子不乐意,就打起来了。咱们巴蜀地区所在的梁州是天朝西南面的重要属地,是镇南王风无意的藩地,没想打他们一听到老皇帝突然死了,新帝登基,引来他们的不满,于是就邀约梁州的其他两位藩王,共同起兵天都所在的豫州。他们带走了九成军队,只留下极少军队驻守藩地,这就给了不少有心人的可乘之机。各路npc势力纷纷崛起,先是黑云山寨屠掉了一个叫回龙村的小村,你可别小瞧一个小村的被屠,本身那小村有极厉害的高手坐镇,他们两方也算是老冤家,可依然被灭了,全村人无一幸免,那小村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这回龙村被屠村便开启了各方混战的开端,再小的一个村,都代表着天朝官家,被山贼灭了,本该由南安县下属的阆中镇出兵剿灭,可由于镇南王他们在豫州边境交战,死伤无数,兵力本就不足,根本没在意一个小小的村庄,此事自然就不了了之。这下可好,既然黑云山寨开了这个头,其他各路黑道势力还不纷纷行动,连屠村都行,那打家劫舍,杀杀个把人那更是小意思。当然,这还只是个开始,梁州与豫州的战事也打到白热化,梁州三位藩王的军队虽然骁勇,可也敌不过天朝根基所在的豫州,军队没多久就死伤过半,粮草大营更是被天朝大军烧掉。可三王不甘心,便从梁州境内征兵征粮,还是强征那种,弄得梁州的百姓苦不堪言,内有山贼横行烧杀抢掠,外有官府横征暴敛,所以不少百姓选择了落草为寇,咱们先前遇到的那些应该都是迫于生计无奈当山贼的百姓。而这样的乱世不仅仅影响了npc,还影响了咱们玩家,虽然玩家能轮回,可每次轮回损失都不小,所以,在这样的外在环境下,各大宗门终于开始收徒,咱们巴蜀地区的蜀门,巫门,唐门等大宗门暂且不提,宗门旗下的门派更是招收了不少弟子,当然,招收的条件仅限于咱们玩家,像蜀门有峨眉派,青城派等众多门派算是蜀门中最为出名,实力也极强,还有许许多多小门派实力也不弱。由于玩家宗门后,实力大增,同样也涌现出的许多帮派,或者一些帮派早就存在,只是那时才能真正在巴蜀大地站稳脚跟。其中最厉害的就属东方旭日的日月神教,现在教众已达到三万人,几乎快赶上了阆中重镇的守军人数。如今咱们玩家也算是渡过了npc的排斥期,不过依然有不少玩家并没有选择加入宗门,而是加入了各种npc的势力,比如黑云山寨中就有不少玩家加入,他们一样能习得高深武功,还能打家劫舍。还有不少玩家在门派里学了武功之后,也加入了打家劫舍的行列,弄得咱们巴蜀大地混乱不堪。不过,这种混乱不仅仅只限于巴蜀大地,华夏其他地方同样如此,毕竟天朝皇帝与众多藩王的战争已经席卷了整个华夏,闹得最凶的便是咱们地处西南地区的梁州,接下来便是地处西北地区的雍州和地处东北地区的冀州,雍冀三州在华夏未一统之时被成为东夷西戎南蛮北狄,这三州有一个共同点,全都是地处偏远,地广人稀,物资匮乏,且尚武,民风彪悍。而与天朝皇帝对立的藩王有不少,自然就由交好的藩王,除却天朝集权所在的豫州外,南部地区的荆州,东南地区的扬州,东部地区的青徐二州,这四州也有个共同点,那就是物产丰富百姓富庶。只有夹在豫州,冀州与青州间的兖州处在中立,两不相帮,这便是华夏九州如今的局势。对了,还忘记告诉你,自从镇南王开始强征兵粮之后,咱们玩家原有的包袱保护功能就失效了,只要你的包袱被别人抢走,里面的东西就都任由对方获取,所以现在才那么多山贼,谁都想不劳而获。我就是离开家后,遇人不淑,被其他玩家骗走了所有财物,才落得如此地步。哎!”亦心叹着气,他这个长话短说还真不短,不知道要是让他仔细说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不过基本情况我算是知道了,没想到我这一困三个多月,竟然发生了那么多大事,华夏竟然乱成了这样,最让我惊讶的就是回龙村被屠村,无一人幸免,那涂安乐他们一家岂不是全都遇害。 “喂,喂,那什么隐,干嘛发愣,难得我心情好,说了那么多,也不给点儿反应。”亦心看着我愣在那里没说话,当即取下背后的草帽在我面前晃了几下,还不满的抱怨着。 “嗯!哦!多谢了!”被亦心这一喊,我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可心思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 “你,太没诚意了,我说了那么多,口干舌燥的,快点给我打水来,我要喝,快点!”看到我根本没将心思放在此处,只是在敷衍他,亦心更加气恼,叫嚷着让我给他打水。 “刚刚还挺正常的,怎么现在一下又,呃!那么多重大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嘀咕了一句,看着亦心的脸色刚要变,便马上岔开了话题。 “你也知道是重大消息,当然是网上看的,你难道不上网看论坛吗?住在山洞里的原始人?网上各种消息应有尽有,还有人坐庄,开出盘口,赌天朝皇帝和藩王谁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啦!我可是做足了功课才从出来见见世面的,没想到还是被那些可恶的家伙给忽悠了。要是再被我遇到那些家伙,非要将他们送去轮回不可。”亦心咬牙切齿的说着,紧紧攥着拳头还配合的挥动了几下。 “好了,谢谢你的消息,天色不早了,继续赶路吧!我听到前方似乎有水流的声音,估计是条小溪,你不是渴了吗?快点走吧!”我也没再和亦心继续斗嘴,只是耳朵一动,一道极其微弱的水流声传入耳中,便当先一步走了过去,留下一脸不信的亦心站在原地。 “我怎么没听到?好哇!那什么隐的,你要是敢骗我,我非要在你欠我的债上面把这比重要的消息咨询费给加上。等等,别走那么快,我脚疼。”亦心看我大踏步前进,完全没有理会他,单脚往地上气恼的一跺,却伤到了自己的脚,一瘸一拐的追着我而去。 “再说一遍,我叫玄隐。” “嗯,嗯,知道了,血饮。” “是玄隐。” “玄阴?” “玄隐。” “眩晕?” “……” “咸鱼?” “……” 一百五十三章 旭日图谋 乌云蔽月,使得原本散发着月白色的光芒的天空变得深沉蓝黑色。就在一片稀松平常的树林中,坐落着一座三十亩大小的正方形村落,而这村落看似简陋,却设施齐备,木屋竹楼熙熙攘攘,将整个村落几乎挤满,而村落周围则是被两丈高一尺粗的木桩围了一整圈当做围墙,只留有两丈宽的村口通往外界。村落内通明的灯火将上方的夜空染成了淡黄色,村口外铺了一条青石路,一直到树林外唯一开辟出的道路延伸,树林外则是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见一根根林立的石柱。如果有人站在石柱前向村口望去,一定能看见村口正上方的牌坊上有快巨大的牌匾,牌匾上刻着三个大字“光明村”。 一队身披藤甲,手持长矛的十人小队正在村口巡逻,他们目不斜视,一丝不苟的在这面一百多米长的木墙外来回巡视着。与此同时,另外三面木墙外同样了这么一队守卫在巡逻,当然,他们不可能是玩家,只有npc护卫才能做到这一点。 木墙四角与村口两侧都建了一座木制塔楼,一共六座,每座塔楼能容纳两人,算是村落的岗哨。此时,村口右侧的一座塔楼上两人脚边放着弓箭,正无聊的趴在木制的边沿上交谈。 “听说了吗?教主前几天救了一个人回来,那人全身都被烧焦,奄奄一息,还是个半死不活的npc干嘛,还专门请了阆中最好的大夫医治,真不知道教主是怎么想的。”其中一人从腰间解下一根细长的烟袋,将系在烟袋杆上的布袋里的烟丝掏出往烟袋锅里填,边填边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教主救回那人可不简单,他虽然全身都被烧焦,可右手五指却深深的扣进一把断裂的刀身上,我见过那断裂的刀身,通体血红,一看便知不凡,而那npc竟然用五指就将刀身抓透,可见其不凡之处,这也是教主非要就那人的原因。”另一人四处张望着,显然是在观察周围的动静。 “还有这事儿,来,仔细和我说说,大晚上怪无聊的,偏偏又轮到咱们守夜,不找点事做怎么能熬过去。教主也真是的,既然像阆中雇佣了npc守卫干嘛还让咱们兄弟来这里招罪。”前一人填满了烟袋锅,还用拇指压了压,随后掏出一个火折子拧开,瞬间橘红色的火焰将整个塔楼都照亮,这人也不犹豫,立马将火折子凑到烟袋锅上,嘴也吸住烟袋嘴用力的嘬了起来,顿时,烟雾弥漫。 “你最好别抱怨,教主虽然雇了npc可真要遇到什么突发事件,还是得靠咱们玩家去应对。你不知道如今山贼横行,杀神帮更是对咱们虎视眈眈,更别说其他老牌公会与新崛起的公会,也对咱们刚建立起来的驻地视为眼中钉。都说同行是冤家,各种资源就那么多,咱们占据这破阵林那么好的地理位置,不被觊觎那才怪啦!你还是安分一点比较好。”后一人看着整吞云吐雾同僚微皱这眉头道。 “是,是,是,你都说得对,既然你那么厉害,怎么也被调到这冷飕飕的塔楼里来守夜呢?咱们就是跑腿当差的命,别说得自己什么都懂一样。真是该死,这破塔楼上也不点几盏油灯挂几个灯笼什么的,害我白白浪费了一个火折子,教主真抠门儿。”前一人美滋滋的抽着烟袋,还不忘挖苦他的同僚,最后还抱怨起了他们的教主。烟雾从他嘴里倾泻而出,在夜空中翻滚扩散,复又被他口鼻一吸,吸回了嘴里。 “这里是塔楼,算是咱们驻地的暗哨,你当是做生意呀!还挂灯笼,要真挂着灯笼,敌人进攻咱们时,最先就将咱们当靶子打了。”后一人并没对同僚的挖苦做出反应,只是回应了他后半句话。就这样,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在村落的正中央,是全村最大的建筑物,并不是几层的竹楼,而是一座木制祠堂。虽然这座祠堂结构简单没有对联,没有牌匾,没有大门口镇守兽雕,甚至连外墙木板上的装饰花纹都没有。可即便如此,屋檐下挂满了印有太阳图案的灯笼与整整一支十人队的npc守卫不断的围绕着这建筑物巡逻,足见其重要性,这边是光明村最为重要的地方“议事厅”。 此时的议事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长三丈,宽五尺的长方形木桌,木桌上摆放了几盏油灯,火光摇曳印出几道人影在背后的木墙上。主位前东方旭日背靠木椅,十指交叠平放在桌上,认真的听着左右两侧共八人的依次发言。 “教主,李统领先前说阆中镇已经颁发了悬赏的告示,斩杀山贼还能获得丰厚的奖励,黄金白银自不必说,甚至还能加官进爵。看来这阆中镇的镇守也不是太笨,知道借用玩家的手帮他们收拾烂摊子,怪不得前段时间一向排除咱们玩家的他们,一改以往的风格,提拔重用了不少有才干的玩家在军队要职上。但从另一个方面看,也反映出了阆中镇真的兵力不足与指挥上的缺憾,听混入镇南大营的兄弟门说,营中军队不足三万,与我教实际人数相差不多,要是再联合其他几大势力一起进攻,有机会拿下阆中镇。而且咱们攻打阆中镇,也算响应天朝皇帝颁布的《肃梁州三王之叛乱书》那么好的时机,可不多呀!”中年文士居于东方旭日右手下方的第二位置,此时他习惯性的捻动着自己的山羊胡子面带自信的笑容说道。 “教主,俺觉得老张这次说得对,俺老毕别的不会,冲锋陷阵,只凭教主一句话,俺就能把那阆中镇守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浑身赤裸的野人老毕坐在东方旭日左手下方的第四个位置,扯开那沙哑洪亮的咆哮声说道。 “老毕,吹牛你行,就凭你也敢大言不惭去拧阆中镇守的脑袋,我袁方第一个不信。当然,要是换做我的话,那取阆中镇守的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身重甲的袁方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左手边的毕刚,他正好是在毕刚的上手位。 “好了,听听大哥怎么说。”坐在东方旭日左手下方第二个位置的平时一言不发的李征开口打断了袁方与毕刚已经有点苗头的争执。 东方旭日闭上双眼沉思着,整座祠堂一下安静了,只听见几盏油灯发出的“兹兹”声。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对于天朝皇帝与藩王来说,再打也是自家人,而咱们永远是他们眼中的轮回者,是受诅咒的人,就算现在需要用到咱们,也不可能真心待咱们,所以打阆中是必须的。不过不是现在,正如我先前说的那句话一样,要是咱们真的打下阆中,等华夏之乱结束,无论是天朝皇帝胜,还是藩王胜,都死他们自家人,在他们眼里咱们依然是外人,到时候他们必定转过头来对付咱们。还有一点不能打的重要理由,别看镇南大营如今只有三万军队,可他们却是铁血军队,绝不是咱们这些看似人多势众的玩家可比。别看他们不去剿灭山贼就以为他们兵力不足,那是他们担心军队一出被各方虎视眈眈的势力也趁虚而入。正如张先生说的,阆中镇守不是太笨,可能他没什么大的才干,但让驻守一大重镇,说明他守城有术,我估计镇南大营三万军队应该足以抵御十倍玩家的进攻。就算咱们能联合其他几大势力达到人数的标准,想要齐心协力攻城也根本不可能,所以说现在攻城绝对是自寻死路。”东方旭日突然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决定,集合所有教众,三日之后,向西推进,全力剿灭山贼。”东方旭日“噌”一下站了起来,掷地有声道。 一百五十四章 共剿贼寇 议事厅内,烛火摇曳,照出了东方旭日俊朗的面容。此时,他独坐桌前,正品着热气腾腾的香茗,而他的双眼微睁,印出了跳动的烛火。先前的会议已经散去,可东方旭日越迟迟没有离开,看着他品茗的样子,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悠闲。”一个声音从东方旭日身后一副巨大的屏风后响起。紧接着,在烛火照射不到的屏风旁走出一个人,这人并不上前,只是将自己融进黑暗之中,只能看到一道阴影。 “你终于出来了,我还担心你会一直被困在那里,赶不及接下来的大战。”东方旭日放下了唇边的茶杯,没有回头,平淡的说道。 “你的计划,小雨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只是来确认一下而已。呵!那就是你日月神教的守护基石吗?不知道它要是碎了会怎么样?”阴影中的那人玩味的轻笑一声,将自己的身体转向屏风前的方向,正对着屏风前的一座木台,而木台正中树立这一块刻有“日月神教”四个大字的石碑。此时那人离这石碑只有丈许,要是真如那人所说,击碎日月神教的守护基石,那东方旭日建立起来的帮派就会解散,里面的一切财富将归天朝所有。 “你会吗?”东方旭日不以为然,依然轻描淡写道。 “不说这些了,我只是来听你对于那个计划的解释,想必你不是轻易让npc当枪使的。”阴影中人往前走了两步,正好让微弱的烛火照到了所穿着的白底镶金丝的鞋子。 “《苍穹》可以说是盛况空前的虚拟世界,可不是以往任何游戏可以比拟的,你觉得仅仅才开启不到四个月,就会轻易被攻下任何一座重镇吗?”东方旭日并未直接回答那人的话,只是以问带答。 “说重点。”不过阴影中人显然不买他的账,毫不客气的用话给顶了回去。 “你还是这个样子,算了,我就直说了。《苍穹》绝对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款虚拟游戏,这一点想必你也清楚,这样的一款虚拟游戏发展进程必然不会太快。现在玩家还弱,只能按照既定的发展进程一步步往前推进,这是咱们唯一能走的路。再说,华夏之乱其实是一个极好的契机,咱们根本没必要去搀和他们皇家内部的争斗,就让他们自己内耗,耗得越凶,对咱们以后的发展越有利,咱们就拭目以待吧!而且阆中镇守已经给出悬赏,咱们不仅能在众多山贼身上获得大量的好处,还能得到天朝的封赏,何乐而不为呢?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咱们剿灭山贼其间,被其他几大势力偷袭光明村,这一点还需要你帮忙。”东方旭日先前并没在自己重要的左膀右臂前说出这番话,可此时在这里却对这阴影中人和盘托出,这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事。 “别一口一个咱们,我和你不同,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玩什么都要赢都想拿第一。不过,我还是会帮你的,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父亲的嘱托。”阴影中人依然不买东方旭日的账,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我知道你会的。”东方旭日终于起身转过头去,看向屏风旁的阴影处,却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任何人影,那人显然已经离开了。 “哎!还是老样子。”东方旭日叹了口气,无奈的摇着头朝议事厅的大门走去。 阆中重镇作为巴蜀地区最为重要的一个城镇,天朝尚未立国时,就是巴蜀交界处最为重要的水陆枢纽,文化名城和军事基地,万里河的渝水段正好流经此处。虽然巴蜀之地被称为南蛮,相比中原的文化有极大的差异,可正是因为巴蜀的特色文化才使得阆中重镇一直屹立至今。连梁州三王中的镇南王初来巴蜀,都一度将自己的府邸设在阆中重镇中,不过后来因陆路不通,才将府邸迁至水陆皆通的南安县内。由此可见,阆中重镇对于巴蜀地区,甚至梁州所在的西南地区都是十分重要的。 与传统的巴蜀的木质结构建筑不同,阆中重镇却是透露着肃杀之气的高墙壁垒,虽然依旧灯火通明,可整座阆中镇却犹如一头蛰伏在渝水边上的凶兽,随时准备奋力一击,将胆敢侵犯它的人统统撕碎。 坐落在阆中重镇南面紧挨着渝水,有一座硕大的军营,正是赫赫有名的镇南大营。这镇南大营便是当年天朝军队灭掉巴蜀两国之后,为震慑两国残余势力所调集而来的精锐之师。他们其中有一部分是天朝与巴蜀两国战争之后幸存的铁血战士,也有天朝直系的精锐,当然,如今这支镇南大营中的军队,自然不会是百年前那支,只是他们的后裔而已,可战力依然强劲。 而在镇南大营东北角的一座高高的营帐中,数人正围在一张大方桌前商讨着战事,而方桌上平放着一张阆中镇以及周边山势水路的地图。 “队长,如今山贼横行,原本以为加入了军队,能好好和山贼们大干一场,练练咱们的队伍,为将来的大战做准备。谁曾想墨镇守却命祝将军按兵不动,这让咱们兄弟如何呆的下去。”其中一人气愤的“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方桌上。 “是呀!队长,咱们兄弟可不能就这么耗在这里,咱们可是玩家,不必听从那些npc的命令。现在队长你可是千夫长,已经有一整支千人队,且都是咱们玩家组成的,要不就今晚,咱们夜袭离得最近的一个大型山贼据点,将那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东西杀个干干净净。”另一人对于前一人的话表示极大的赞同,甚至还出谋划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顿时,他们身边的同伴纷纷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郑彬,你怎么看?”一直没有说话,站在地图正前方低着头仔细认真看着的那人突然开口,刚刚还乱哄哄的场面一下就安静了。 “我完全服从队长的命令。”同样一直没开口,站在说话之人旁边站得笔直的那人开口道。 “那就服从祝将军的命令,违令者,军法从事。”被叫做队长的人,厉声说道,让方桌前的众人再也没了声响。 夜色朦胧,此时我与亦心正朝着灯火辉煌的阆中重镇赶路,却被突然出现的一人给拦住了去路。 一百五十五章 西洋击剑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要过此路,留下买路财。看来我还是不太适合说这样的话呀!尊敬的两位先生,我想借你们的银两一用,不知可否?”此言一出,我与亦心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要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可说这话的人却是一位棕色卷发,眼窝深邃,高鼻梁,脸颊布满了细密短促的络腮胡,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白种男人。他说话之时,戴着牛皮手套的右手摘下了头上的灰色礼帽,微微的低头欠身将礼帽自然的移到胸前,挡在了他宝石蓝的紧身礼服前,左手则背到身后,穿着皮靴的左脚也退了半步来到右脚后方,双膝微曲,而礼帽上插着的一根长长的羽毛随风而动,再配合那谦逊的神态,颇有绅士风度。 “我说,那什么隐,我没眼花吧!前面这是个外国人吗?《苍穹》里的npc还能请外援吗?不是说国与国之间的边境不是那么轻易打通的吗?哎呀!我脑子转不过来了。”亦心瞪大了双眼,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得语无伦次。 “你这脑子从来就没转过来,来者正是外国人,还是个西洋人,至于是不是npc,那只有问问他了。”听到亦心一连串的发问,我本想打击一下他,不过瞥见他不忿的眼神时,我立刻话锋一转道。 “喂!我说你,你是谁?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在这里想干什么?”亦心一步向前,大声对着前面的西洋人喊道。 “这位先生,你问的这个问题太富有哲学性,人类已经探索了几千年也没得出结论,就算我国伟大的先贤卢梭在这问题上依然没有探出最终的答案,所以恕我不能给两位满意的答案。不过,先前我不是告诉过两位,是来借银两的吗?还有,在下是个复活者,用你们的东方的说法就是轮回者。”这西洋人做完一个标准的绅士礼之后戴回了礼帽,泰然自若的说着。末了,右手还轻抚一下别在腰间一把又细又长的佩剑的剑柄。 “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想到咱们遇到的第一个玩家劫道,竟然还是个外国人,真有趣。这可是跨国劫道,你这样容易引起国际争端,不知道吗?”亦心白眼一翻,毫不客气的回击道。 “这位先生误会了,我实在是银两不足,身为在华夏的外国人,生活习惯,处事方式完全不同,处处受到排挤,无奈才出此下策,还望两位见谅。”西洋人再施一礼,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懒得跟你胡扯,劫道的专用语都用出来了,还装什么绅士,最烦你们这些虚伪做作的小人,那什么隐,上去把他给我灭了。”亦心气鼓鼓的说着,一脚将地上的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踢向了那西洋人。 只见那西洋人原本平和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轻抚剑柄的手一紧,跟着一道细长的剑光便从漆黑的剑鞘里闪了出来,一个直刺就将飞向他的那块石头给刺穿,并串在了细长的剑身上。 看着这西洋人电光火石般的出手,我的瞳孔一缩,将挡在我身前的亦心一把拉到身后,腰间的虎魄也被我抽出,护在胸前。就在这时,远处原本平静的树林突然“沙沙”的躁动起来,西洋人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好哇!我就说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劫道,原来早有埋伏,还装成这个样子,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吗?你们这些人太坏了,那什么隐,快,解决掉他,等下再将他的同伙杀个片甲不留。”亦心在我身后大呼小叫着,竟然在我望向树林之时用力的从我背后推了一把,我猝不及防之下,向前一个趔趄,虎魄划破空气,发出了轻鸣。 西洋人听到长剑的轻鸣,回过头来,看着我正想要而来,当即细剑再次向前刺去。原本串在细剑上的石头被一股大力推动,脱离了细剑的剑身直袭我而来。我好容易稳住身形,立刻感到一股劲风直袭我而来,虎魄往上一撩,将飞来的石头击得粉碎,而石头之后,一个细小的光点几乎在同一时间绕过的上撩的虎魄往我胸前射来。 我暗道一声“糟糕”,这是那西洋人的细剑剑尖,没想到对方的剑竟然如此之快,都是被亦心害的。就在剑尖快要刺中我之际,我灵机一动,用依然带着上撩趋势的虎魄的护手,格挡向细剑那如盛开花瓣造型的奇异护手。“当”的一声,护手相撞,细剑的剑尖停在了我胸前的三寸处。 就在我打算松一口气时,我手中的虎魄传来了一股搅动之力,那西洋人竟然用两剑交错碰撞之际,用护手前的剑身挑动着我的虎魄逆时针旋转。剑身与剑身间发出了激烈的金属碰撞声,我的手也被对方带动着,不由自主的顺时针搅动,随着搅动的力道越来越大,我惊奇的发现,虎魄竟然有被对方搅动得脱手的趋势,而我极力的想抽回虎魄,可虎魄已经被对方的细剑紧紧的黏住,我怎么发力撤剑,对方的剑都会卸掉我的力道,复又紧跟着黏了上来。对方右手出剑,左手背在身后,脚步轻盈的直线跳动,忽左忽右,或进或退,就像在跳舞一样。 我只能紧紧的握着虎魄奋力的想打破西洋人所营造的这种局面。终于,对方见我紧握剑柄,不是那么好搅脱,便突然变相,反方向搅动,正待我准备应对之时,他却又改变方向,如此反复几次,我完全被他的缠斗牵着走。就在我颇为焦急之际,西洋人突然停下了搅动,只见他的剑身挑住虎魄,轻轻一绕,再上挑开去,将我的虎魄挑向一边,接着那细长的剑身第一次主动的脱离缠斗,从我的防守空隙中直直的往我心窝里钻。 被挑开的虎魄让我一时也失去了对它的控制,无奈之下我只能顺势向后仰去,向上踢出一脚。细剑紧贴着我的细鳞衣向前刺了个空,而我踢出的右脚正好踢中了对方的护手,将他的细剑连同握剑的手臂向上踢开。我则是抓住这个机会向后翻腾与西洋人拉开的距离,而西洋人也向后退了几步,手中的细剑在空气中划了一个“z”字。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不过我那微微有些发麻的右手告诉我,对方的厉害。不过显然,我那一脚也让得西洋人的右手也不好受,在他划出“z”字后,手中的细剑也不复先前的平稳,剑身有那么一点轻轻的颤动。就在这时,先前躁动的树林中冲出一头梅花鹿,只见它一蹦一跳的又钻进了山路另一边的树林中。 “先生,您很厉害,请允许我代表手中的细剑对您表示崇高的敬意。”西洋人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只见他右手将细剑竖在面前,深深的对着我鞠了一躬。 我忙还了一礼,对于这场面我实在是第一次遇见,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那离去的梅花鹿却让我知道那并不是西洋人的埋伏,我转身看着亦心,发现他也看着我,神情有些不自然,脸也微微泛红。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再次领教一下您的华夏剑术吧!”西洋人直起身子,将细剑四十五度角朝下,两脚一前一后错开站立,这与先前他的架势并没什么不同,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那只原本背在身后左手抬了起来,手臂弯曲,手掌自然向上类似电影里击剑的动作。 “喂,等一下,你不是要打劫吗?怎么现在又来领教咱们华夏的剑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还不从实招来,是不是外国派过来偷学咱们华夏武术的间谍?”亦心听到西洋人的话,当即跳了出来,远远的指着对方鼻子就质问道。 “哦,上帝呀!间谍?我以手中的细剑起誓,绝不是间谍,而且也不是打劫的。我真的差传送所需的银两,这才问路过的两位借的。”西洋人一脸惊讶,收起的先前的架势,举剑便开始起誓。 “你是不是间谍,那你华夏语说得那么好?比很多口音浓重地方说得还标准,都快赶上新闻播音员了。”亦心依然一脸不信,而我看着这一幕,也站直身子,看着他俩一问一答。 “我的华夏语说得不好,可《苍穹》里有专用的翻译器,只要启用这种翻译器,就能听到和说出自己和对方都能理解的话。这也是为了在华夏众多国际友人方便交流和沟通做的人性化准备。”西洋人无奈的耸了耸肩。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好了好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你拦住我们向我们借钱,也是不对的,还说什么山贼专用语。”亦心脑袋一甩,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教训人的架势,让我在旁边看着不知说什么好。 “先生是说‘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要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吗?我是看到这条路上不少人都这样说的,然后被叫住的那些人也都客客气气的把银两给了对方,我才学着这样说的,难道不是借钱的意思吗?”西洋人一脸茫然的说道。 “我要晕倒了,那话是山贼强盗才说的。看在我什么都不懂的份上我们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呢,刚才拦住我们的去路,还吓着我了,这笔费用,你得出。看在你也没钱的份上,就用你身上的东西抵债吧!你那把剑就不错,快点赔给我吧!对了,还有那插着鸡毛的帽子也不错。”亦心听到西洋人的话,立刻做出扶额状,但只一下,他便恢复过来,两眼放光的盯着对方手中的细剑和礼帽说道。 “好了,亦心,别难为人家了,这都是误会。你好,我叫玄隐,他叫亦心,你叫什么?”看着亦心的表现,颇为头大,所以出来打圆场。 “让,让,丫的,马丁。”西洋人道 “不给就不给,你还骂人,信不信我一手指头戳死你。”亦心愤怒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比划着。 一百五十六章 虚实同步 “哦,不不不,先生误会了,那可不是骂人的话。我是叫让,让·雅克·马丁,两位先生可以叫我马丁,高卢人,曾近是一名击剑运动员。零八年曾代表高卢参加过华夏举办的奥林匹亚盛会,从来到华夏的那一天起,我便深深的爱上了这片神奇的土地。后来参加完不列颠举办的奥林匹亚盛会后,就退役来到了华夏,如今在巴蜀定居,因为我爱巴蜀的美景,美食,还有美人。”马丁解释着,随后露出了一副向往与陶醉的神情。 “让·雅克·马丁?这都是些什么名字,咱们那么像骂人的话,就最后的马丁稍微顺耳点,貌似你们高卢出过一个叫马克思的挺有名,写的是《进化论》吧!”亦心丝毫没有理会马丁陶醉的神情,将双手往身后一背,在马丁面前来回的踱着步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 “咳!亦心,你说的马克思应该是日耳曼人,他写的也不是《进化论》,而是《资本论》。《进化论》是不列颠人达尔文的著作,你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胡扯,把咱们华夏人的脸都丢光了。”我听到亦心的话,真有点哭笑不得,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接下来准备的长篇大论。 “哦!呵呵!是这样呀!我历史学得不太好,那些稀奇古怪的外国名字也记不住,对不住呀!马克,让你见笑了。”亦心大大咧咧的笑着,末了还跟对面的马丁致歉,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是马丁。”马丁看着亦心那装作老练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他都颇为头大,还将他才自我介绍的名字都说错,所以他先是摇了摇头,微笑着更正到。 “好啦!好啦!知道啦!但丁。”听到亦心这让人抓狂的话,我同情的看着对面的马丁,却看见他听到这句话后脸上那潇洒的笑容骤然消失,面无表情,双眼透露着如有实质的杀意,正直直的盯着亦心。他手中的细剑更是剑尖向前平举在腰间,这气势与先前的比斗完全不同,如一柄锋芒比例的利刃,随时准备给人致命一击。 我再次将亦心拉到身后,抽出虎魄,运转全身真气,严阵以待。不管马丁为何突然翻脸,可这场面我自然不会让自己一方的人吃亏。 “喂,喂,喂,阿拉丁!我又没要你的神灯,你干嘛摆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就算叫错你的名字,也不至于这样。以为我们真的怕你不成,来呀!先打赢我手下的玄隐,才有资格挑战我。”亦心也被马丁的气势吓了一跳,可嘴上依然不肯吃亏的回击道,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他竟然第一次将我的名字说对了,可我此刻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听到亦心的叫嚷,马丁一愣,随即气势一收,将细剑剑尖调转,准确的插回了腰间的剑鞘,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让我大为惊叹。随着细剑入鞘,他拿气势也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那个彬彬有礼,面带笑容的潇洒绅士。 “实在是抱歉,两位先生,是我刚才冒失了,还请两位见谅。”马丁带着脸上的歉意行了一个脱帽礼。我和亦心对视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对方已经道歉,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亦心却有些不依不饶,正准备开口之际,被我给扯了一下背在他背后的破草帽。 “马丁先生,你好!对于刚才我朋友叫错你名字的事,我在这里也要对你说声对不起,你也别在意,他只是个小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对着马丁同样报以微笑,随后虎魄重新插回腰间,拍了拍身旁亦心的后脑。 “玄隐,你这是找死吗?”亦心被我这长辈教育晚辈的动作气得满脸通红,使劲摇晃着脑袋将我的手甩开,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哈,今晚的月亮真圆呀!”我收回了被甩开的手,也没去看气恼的亦心,只是抬头乌云密布,看不到月亮的天空。 “你还真不擅长说谎,那么大一个月亮都被你看没了,还真圆?你怎么不说满天闪亮的星斗呢?至少这片乌云还没将整个夜空全遮挡住,你还能蒙上来。”亦心对着我白眼一翻,毫不留情的回击道,不过被我这一打岔,亦心也没再追究我之前做的小动作。 “两位先生真有意思,这就是你们华夏人所说的感情极好的铁哥们儿吧!”马丁手拿礼帽,另一只手正梳理这礼帽上的羽毛。 “谁和他感情好啦!我可是这家伙的债主,他欠我好多好多钱。”亦心将脑袋甩向马丁,做着凶狠表情,两只手还比划了一个好大的圆,似乎是要配合他口中说的好多好多的样子。 “马丁先生,你是击剑运动员,还参加过两届奥林匹亚盛会,难怪你的剑术如此厉害。不对呀!这里可是《苍穹》就算你现实里再厉害,也不应该与这虚拟世界有关吧!”我知道与亦心纠缠是没有结果的,所以干脆抢先一步转移了话题。 “并非如此,玄先生,其实这《苍穹》世界虽然是虚拟世界,可它依然是通过脑电波传输电信号,从而成像,最后通过种种复杂的反射弧融入这个虚拟世界的。所以说每个人在现实中擅长的某项领域,只要勤加练习,就能很快的达到与现实同步的程度,比如我自己,在没有任何人指导,也没学习任何武技的情况下,通过自身的恢复,达到了我如今的剑击水平。这还是我远在罗马的朋友告诉我的,我那朋友可是专门研究生物学中有关大脑方面的权威。”马丁显然被我这个问题问出了兴致,竟然详细的和我解释起来,连同在一旁生着闷气的亦心都吸引了过来。 “还有这种事?那么神奇?如果现实中是高手,那已进入《苍穹》不是比普通玩家厉害好多,那这样还了得?”亦心从旁插嘴,一双明亮的眼睛,滴溜溜乱转,不知道又生出了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 “也不全是如此,想要训练到现实与虚拟同步,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正如咱们玩家能在苍世界中吟诗作对,这些都不需要学,因为那是记忆,而所谓的武技,同样也存在记忆之中,只需要修炼到与虚拟身体同步就行。可就算真能同步,但对于这浩瀚神奇的苍穹世界中却收录了众多各个领域的顶尖技术相比,不过只是个开始。就好像那仅仅只是一个平台的起点,有的起点高,有的起点低,但我们的最终目标依然是去追求那心中所想要的极致,而这样的极致,现实中是无法获得的,只有在虚拟世界中才能找到。武技如此,其他各个领域同样如此,这就是苍穹给我们展现出的魅力所在。”马丁思索着合适的词汇来解释着他所理解的苍穹世界。 “嘻嘻!看来我果真出来对了!”亦心在一听着马丁的解释,低头脑袋窃喜道。 一百五十七章 夜袭卫南 “马丁先生,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如果你现实中回国,那登入游戏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是依然在上次下线的地方出现,还是回到那属于高卢的国土呢?”我听到马丁的话,顿时茅塞顿开,怪不得在安乐村中初入游戏的玩家有强有弱,刚开始还以为是学了基础功法的缘故,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马丁所说的虚实同步率,这可是先天的优势。 “玄先生这个问题问得好,我那朋友告诉过我,如果我回国,不启动生物感应头盔上的一个生物信号转换频率按钮,就依然在上次下线的地方出现。如果启动按钮就会在你所在的现实区域内就近选择一座有重生之石的城市内出现,不过前提是你需要砸现实里花一笔可观的费用才能激活那个按钮,生物信号频率的转换可不像语言翻译是免费的。”马丁彬彬有礼的耐心的回答着我的问题,丝毫看不出先前那一瞬间露出的冰冷杀意。 “原来如此,多谢马丁先生为我俩解惑了,如蒙不弃,不如咱们一起上路,我也好多像你请教苍穹世界中的诸多疑惑。我这里还有点银两,也不知道够不够你的传送费用,如果不够,我这里还有不少可以出售的材料,应该足够帮助马丁先生了。”我想马丁发出的同行的邀请,并说出了同行的目的。虽然不知道高卢人的性格特点,可我想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拒绝。而且我自己也是有私心的,对于这虚实同步我十分好奇,既然现实中的众多记忆与技艺能带入虚拟中,那是不是说明,虚拟中的记忆与技艺同样也能带到现实中,正如那所谓的医学奇迹能在这虚拟的苍穹世界中出现,那就证明了这虚实同步且能相互转换的可能性。这也是我进入《苍穹》的根本目的,不过想来这样的反推应该很难成立,毕竟大脑中的记忆就算能呈像,要将脑中呈像的记忆转换到现实中,那就是既不可能发生的事,那只是一种理论,这就好比理论物理学与实验物理学的区别一样。 “喂,喂,玄隐,干嘛给他钱,你可是还欠我一大笔钱的,还给我,却要给萨丁,你什么意思?没看到他穿得有模有样的吗?比你更像有钱人,就算他缺钱,随便把身上的东西买上几样,就足够传送费用了。嗯,我看他的剑和帽子不错,要不你拿钱和他换,只要换到了,你欠我的钱就一笔勾线,哦不,就抵消一半,你看怎么样?我很仗义吧!”亦心又半路杀了出来,怒斥我,还不时的对着一旁的马丁两眼放光,指指点点个不停。 “绝对不行,这一身装扮可是我精心设计的,为了些装扮我可是将所有的钱都花光了,这才没了传送的费用。你们知道吗?我可是为了去见我心爱的姑娘,我必须完美的出现在她面前才行,所以这装扮绝对不能动。”马丁听到亦心的话原本脸上和煦的笑容立刻化为了惊慌,连再一次被叫错名字都没在意。 “好了,亦心,别和马丁先生开玩笑了,都那么晚了,咱们还是赶紧上路了。对了,马丁先生,你从离阆中重镇而来,这里离阆中还有多远的路程?”无奈的笑了笑,我将亦心拉了回来,走到了马丁的身旁。 先前我与亦心站在倾斜的山路上方还没注意,等走进之后才发现马丁身高足足比我高了一个脑袋,估计又一米九以上,而亦心更是直到了他的胸前。这让亦心昂头看向马丁的眼神都充满了挑衅与不忿,时不时的还带起脚尖好让自己显得更高些,这让我对亦心的小孩子脾气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大约三英里左右,顺着这条山路再走一英里,就能上到大路,那里还有一座美丽富饶的村庄,里面的设施应有尽有,是进入阆中前的一个枢纽。不过那个村庄不对玩家随意开放,只有街道特殊任务后才能进入,我正好就进去过一次。既然玄先生愿意借给我传送所需的费用,那我先在此谢过玄先生了,咱们交换张名帖吧!以后我会将这笔钱还给你的。”马丁边说着,边从宝石蓝镶有金边的近身上衣内掏出了一张六寸长,三寸宽的蜡黄的帖子递到我面前,帖子正面则是印有一块朱红色底面的长方形区域,正中央用浓浓的墨迹写着“让·雅克·马丁”几个大字,还有一串细小的数字在朱红色区域的右下角。 “这是名帖?呃!这个,马丁先生,我自新手村出来后,一直没机会在当户籍管理处去领取,所以现在还没这东西,要不把亦心的名帖留下吧!以后你联系他,把钱还给他就行,谁让我欠他的呢!”我尴尬的没有去接,反而是将身后的亦心给让了出来。 “算你识相,知道欠我的,不过,貌似我也没这个名帖,话说这名帖是干什么的,我怎么第一次听说。完了完了,竟然连个外国人都知道的东西,我却不知道,不行,赶紧去那啥垃圾处理处去,弄张来玩儿玩儿。”亦心上前一步,甩手就将马丁递过来的名帖抓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着,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 “不行,如果不交换名帖,我是不会收玄先生的钱的。”马丁很有原则的回绝道。 “真是矫情,到了阆中,咱们去弄个名片就行了,多大点事,好像是我们上赶着送你钱你还不乐意一样,真是的,不要拉倒。”亦心将手中的名帖在空中甩得“啪啪”作响,满不在乎的说道。 “是名帖。”虽然知道那是亦心的老毛病,但我还是忍不住小声的更正到。 “玄先生,名帖就是名片。” “当我没说。” 就这样,有了马丁的引路,我与亦心不必再反复确认方向是否正确,跟着马丁一同往阆中重镇走去。按马丁的话说,我们三人就像高卢文豪大仲马笔下的三剑客一样,此言一出,立刻被亦心无情的回击着,声明自己才不是“贱客”,要是也只有我与马丁是。 阆中重镇八里外有一个村庄,这村庄是阆中重镇连接南安县的重要中转站,许多水路陆路运送而来的物资,都会暂时囤积于此,经过清点筛选后才运进阆中去。所以这村庄不仅规模不小,甚至连一般村庄没有的设施它们都有,要不是离阆中太近,估计早就升做乡了,这个村庄的名字叫卫南村。 “帮主,咱们的人已经布置好了,真的要打卫南村吗?这卫南村可不简单,里面有三个百人队的卫士驻守,要是强攻,就算拿下村子,咱们定会损失惨重。而且就怕村中卫士联合村民负隅顽抗,要是时间拖久了阆中那面极有可能派兵增援,那样咱们就可能腹背受敌。”卫南村外茂密的树林里人影绰绰,站在最前面的数人中有一人开口道。 “不用担心,那阆中镇守墨青竹乃是墨门弟子,善于守城,为人极其保守,不会轻易出兵的。如今被灭,被占的村庄还少吗?前几天听说连凤凰山寨的那帮娘们儿都打下一个被山贼占领的村庄当做驻地,咱们可不能再落后了。这卫南村可是块肥肉,如果咱们能吞下,里面的物资足以抵得过我杀神帮三个月的奋斗,只有这样,咱们才有机会与东方旭日再一较高下,报那一箭之仇。”为首之人向前一步,刚好从挡着树木走出,他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卫南村,目光十分坚定,而他那一张不怒而威的脸在灯火的照射下显现出来。 “为了咱们杀神帮一万多的兄弟不再处处受制,我白起定要拿下此村,当做我杀神帮崛起的开始。兄弟们跟我一起,杀!”只见这人高举手中的战戟,大声吼道,声音在密林间不停的回荡。随后他当先一步冲出跃出密林,将战戟抡圆了朝村庄奔去。 “愿跟随帮主拿下此村,杀。”密林中陡然发出震天的怒吼,震得远处的惊鸟高飞而起,密密麻麻,手持各色武器的战士纷纷向着村庄冲去。与此同时,其他三个方向也涌出大量战士,不一会儿就将卫南村为了个水泄不通。 “当当当”驻守村口的卫士看着前方密密麻麻杀气腾腾冲来的战士毫不犹豫的拉响了挂在两根石柱间的巨大铜钟,顿时村中也涌出大批的卫士,可从人数上来看,这些卫士还不及外面战士的十分之一,其中还有不少坑着出头,提着杀猪刀村名打扮的人。 “咻”一根箭矢准确无误的将挂铜钟的绳索给射断,“咚”的一声铜钟从天而降,将下方拉钟的卫士扣在其中。一旁的数名卫士正准备合力将铜钟抬起,救出同伴,一把战戟突然出现,由远及近,快若闪电,直戳最外侧的卫士。 能当上卫士的自然都不是一般人,特别是这样重要的村庄的卫士。只见那个卫士右手拔出插在腰间的战刀,在身前一个上撩,“当”的金属撞击声一下就在村外炸开。那战戟被这一刀撩得向上空扎去,可使戟之人显然也不是庸手,握着戟杆末端的的右手骤然高抬,迅速的超过的戟头的高度,随后右手发力前推,战戟再次由上至下斜扎向这个卫士。而那卫士没想到对手的攻击如此犀利凶狠,迅速双手持刀,将刀身护在胸前。 “叮”的一声战戟重重的点在了卫士的刀身上,巨大的劲力将卫士震得向后飞跌而出,“咚”的一声,撞在了那口巨大的铜钟上,发出了闷响。而后,持戟男人收回战戟,傲然而立,他的身后大批的战士涌来,激烈的短兵相接正在卫南村的各处上演着。 “报!禀祝将军,八里外狼烟滚滚,卫南村被袭,还请祝将军定夺。”一名士兵冲进镇南大营主帐之中单膝跪地,抱拳道。 “什么?竟然敢袭击卫南要地,传我军令”一位豹头环眼,满脸虬髯的壮硕老人,身披重甲正与一位同样身披重甲的中年人商讨着什么,被这传令兵一喊,壮硕老人当即大喝道,将大帐中另一名文官打扮正一脸悠闲的在旁边喝着茶的青年惊得将杯中茶水撒到了自己衣衫上。 “祝老将军,还请三思,镇守大人可早有命令,不可派大军出营,违令者,斩!”可没等他说完,那文官打扮的青年起身慌忙的掸了掸衣衫上的茶水有些恼怒的说道。 一百五十八章 轮回军团 “齐监军,你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我们眼睁睁看着卫南村被袭吗?传令兵,从卫南村升起的狼烟,能看出如今的情势吗?”老将军身侧那中年将领正是他的副将,这副将一听到文官的话当即一拍身前的几案怒斥着前者,随后也不去看文官难看的表情询问起传令兵军情。 “回秦副将,从狼烟升成的情况来看,卫南村现在岌岌可危,恐有被占领之忧,进攻卫南村的也并非如今肆虐的山贼,而是轮回者。”传令兵低头抱拳声音洪亮的回答道。 “什么?轮回者?秦副将,我说什么来着,轮回者就是一群来自深渊的幽灵,不断的想侵蚀我天朝河山。你与祝老将军还不信,非要组建什么轮回军团,这无异于自掘坟墓,我这就回镇守府禀报我叔父,让他撤销你手下的轮回军团,告辞。哼!”文官听到传令兵的话先是一惊,不过立刻冷笑着对着刚刚怒斥他的秦副将说道,随后便一甩衣袖,走出大营。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要不是他叔父是墨镇守,咱们镇南大军也轮不到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来指手画脚,你退下吧!等待祝将军的命令。”秦副将一口唾沫吐向了营帐大门青年文官消失的方向,复又想起什么,将传令兵也遣出帐外。 “三叔,这里没了外人,小侄这里有几句不得不说的话,还请您仔细听听。如今天朝大乱,镇南王出征前竟然将调兵虎符交予一个只懂龟缩防守的文官手里,害得我等现在处处受制,连基本的保卫家园都做不到,这还是曾近百战百胜,所向披靡的镇南大军吗?我知道三叔的祖辈曾是巴国降将,三叔当年从军,也是处处受人排挤,可那都是咱们华夏之人自己的事。虽然我不赞同齐洪那小子的做法,可他的一些说法却并没有错,自从那些轮回者来了,弄得整个华夏乌烟瘴气,甚至有传闻说震天大帝突然驾崩就是跟奇门宗里的轮回者有关,如今他们更是开始侵略咱们的村庄,更加是不可饶恕的事。小侄如今有一计,既能解卫南之危,又能除去这轮回者所带来的麻烦,咱们镇安大军更是能进退皆有利,不知三叔想听吗?”秦副将表情颇为痛心疾首,对着身侧的老将军说道。 “秦疆,你是三叔看着长大的,你爹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照顾,你也没让我失望,智计百出,是我镇南大军难得的文武双全的人才,你三叔是个粗人,也不懂什么计谋,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老将军眉头微皱,虽然他这个侄子的确很有军事才能,可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对。 “那小侄也不卖关子,就直说了,如今咱们镇南大营中有两支轮回千人队,一队是项楚率领的,另一对是吴冥率领的。反正这次齐洪回去禀报墨青竹都会撤销这两队的编制,不如就趁现在,将他们调出去解卫南之危,相信凭他们的军中的表现,就算对方人数是他们的数倍,他们也有一战之力。更何况卫南的守卫同样不弱,就算对方真的战胜了他们,小侄也还有一计。这卫南的守卫可是阆中镇卫统领高云天的人,我亲自走一趟,相信他不会对这事坐视不管的。这样一来的话,不仅卫南之危能解,如果有功的话,至少现在轮回军不是还在咱们镇南大军的编制中,就算墨青云真的怪罪下来,咱们也可以轮回军自作主张为由将责任都退给他们,谁让他们是轮回者呢?就让他们轮回者去对付轮回者吧!哈哈哈!”秦疆越说越兴奋,最后甚至肆意的大笑起来。 “住口!你看看现在的你,哪还有半点军人的样子,十足一个玩弄权谋的官场小人,你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你战死沙场的爹。你出去吧!好好冷静一下,卫南的战事你不要管了,就算真的被轮回者占领,我祝如铁也只听军令,军令让我守护好阆中,我就誓与阆中共存亡。”祝如铁那有些花白的须发根根炸立,声如惊雷的在大营中响起,将大笑中的秦疆都吓了一跳。 秦疆听到祝如铁的话没有言语,对着他抱拳一礼后,面色阴沉的走出大帐,只留下这位老将军独自站在几案前。只见老将军弯下腰提起几案下摆放的大酒坛“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就干完一坛,连花白的虬髯上挂着晶莹的酒水。不过祝如铁显然还没喝够,又提起几案下的另一个酒坛,就这样,他足足喝了六坛,方才停下。只见他略显苍老的脸上已是通红,醉眼朦胧间,脚步虚浮,踢到一个歪在地上的就谈之后,顺势倒在了大帐中的一张兽皮铺成的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三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镇南大军,相信以后你会明白的,我也不想您再重蹈我爹的覆辙,这次,就恕小侄自作主张了。”秦疆并未离去,他了解祝如铁的性情,当听到帐中的动静之后,对着大帐低声的。随后,转身召来先前的传令兵吩咐了几句,随后传令兵就朝着镇南大营的东北角而去,秦疆他自己则是直奔阆中城门,准备进城。 就在秦疆刚进城不久,两支队伍如出水的蛟龙般,从镇南大营中冲出,直奔卫南村方向而去。 卫南村外,战火纷飞,浓烟滚滚,杀声四起。三丈高的木质围墙上插着无数火箭,火苗顺着上方蔓延,留下的大片的焦黑。高耸的塔楼上,弓箭手根本不需要瞄准,只需要不停的拉动的弓弦将一支支箭矢射入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围墙之外,各处白光闪烁,从来就未有一刻停止。而下方围墙之外的弓箭手则是尽力的还击,可塔楼设计得十分巧妙,只留下很小的一个观测孔洞,所以下方的箭矢很难射中里面的人。 而木质围墙外,大量的玩家手持短斧,在还在燃烧的木墙完奋力的劈砍着,可出人意料的是,这围墙的木质出奇的坚硬,短斧砍在上面只能深入不足一寸,就算火箭射在墙上,火苗也蔓延不了多远就会熄灭,看着木墙上众多焦黑的痕迹,却没有实质性的损伤,这让众多砍伐者更加疯狂的卖力劈砍着。 与攻击围墙的众人相比,卫南村村口的大战就激烈的许多,手持战戟的白起背靠一口巨大的铜钟,正面对两名持刀的守卫。他的战戟连消带打,将不停想近身的守卫逼开,他知道,作为长兵器如果被近身,那他将会极其被动。而他身边数百名玩家也与守卫纠缠在一起,由于人数众多,将这村口的空地挤得满满当当,后面的玩家竟然没办法进入,却都堵在了村外。这样的场面使得人数完全占有的杀神帮颇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而卫南村守卫与村名反而在场面上占有,这让白起焦急的想着,为什么木墙还没被攻破。 随白起杀入村中的都是杀神帮的精锐,刀剑相交间,气劲四溢,偶有鲜血飞溅,白光乍起,似乎这样相互的消耗就要一直持续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肥硕的身影突然从木墙内的地上钻了出来,紧跟着,这人身后的数根粗壮坚硬的圆木向一侧轰然倒下,露出了手持短斧还在不停砍伐的众人。 “围墙被打破了,大家随我从这里冲呀!”其中一盒持斧之人将斧头扔回包袱,抽出腰间的长刀越过的围墙的缺口,往里从去,接着他身后众人换出武器,蜂拥着往缺口里挤,随后缺口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整面围墙全都被推倒。 白起听到那一侧的呼喊声顿时精神大阵,一下就想到了是那个被他救起的奇人帮了他。 一百五十九章 卫南大战 随着倒塌的围墙,大量的杀神帮众冲入卫南村,村中原本占优的守卫与村民立刻陷入危机中,这本就是一场人数悬殊的战争,守卫与村中有战斗力的村民只有杀神帮人数的十分之一,如无意外,结果可以想象。 “众兄弟听令,随我杀入村中祠堂,将卫南村收入囊中,冲呀!”白起一戟荡开两名守卫大喝一声,也不理会那两名守卫,战戟向前一刺,带起一股强大的气劲,将一名在他前方阻挡的村名刺穿。白起杀气腾腾,他的胸前都印着的一把金色战戟刺破上空乌云的图案在火光之中格外的耀眼,这便是杀神帮的帮徽。 “大家只需杀敌,尽量别破坏村中建筑,这可是咱们今后的根基所在。”白起身后冲出一人,一袭白衣,手持长剑,剑光连闪,将被白起逼开的两名守卫中的一名阻拦下来。 “王蒙,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考虑这些,先将卫南村打下来再说,破坏的以后再建不迟。”一人战刀劈砍,拦住了另一名准备追击白起的守卫。 就在此时,被战火染红的天际,突然升起一道银白色的细小光点,光点带着白色的光尾直冲上空,跟着就炸裂开来。四散的的光点划着弧线坠落,却引起了杀神帮的人注意。 “不好,咱们南面警戒的帮众发出信号,有大量队伍向咱们移动而来,那个方向正好是阆中所在,难道阆中出兵了?”被叫做王蒙的剑客向后一跃,将身后大量的玩家让了进来,抬头看着那南面天空升起的银光忧虑道。 如今大批杀神帮成员涌进村中,将原本正面防御那唯一的出口变成了大大小小随处可见的巷战。在杀神帮人数占优的条件下,除了实力不凡的守卫外,抵抗的村名纷纷倒在了血泊中。而守卫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往往一名守卫同时要面对数名围攻的玩家,还好是在村中,要是再开阔地里,没有建筑作为掩蔽,这些守卫早就步了村名的后尘了。 “连忌,你带人去南面阻挡来敌,我协助帮主尽快拿下卫南村,记住,不求杀敌,拖住就行。”王蒙看着冲在前面正杀得忘我的白起,对着正挥刀与守卫拼杀的那人说道。 “好,就看你的了,待我杀光胆敢破坏我杀神帮好事的那群鳖孙再回来与帮主共同破村。”连忌猛然一刀劈中守卫的刀身,发出尖锐的金属撞击声,猎猎劲风将他一袭黑衣吹得呼呼作响。这一刀他与那守卫同时被震退数步,其他玩家立马缠住守卫,而连忌则是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已完全倒塌的南面围墙而去。 “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死!”王蒙将带血的长剑往天空一指,运转全身真气聚于丹田,随后从他口中喷薄而出,竟将原本杀声震天的卫南村给给暂时压了下来。不过,紧跟着王蒙吼完话后,嘴角溢出死死鲜血,显然这声大吼对于他自己也有不小的后遗症。 听到这声大喝之后,还在拼杀的杀神帮帮众当即极为默契的全都边杀边喊“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死!”顿时整座卫南村都被杀神帮强大的战意给吞没了。这充满杀意的喊话,对于久经沙场的守卫自然没有丝毫影响,毕竟能驻守这卫南要地的都是精锐,可其中不少村名本就不是行伍出身,为了活命才奋起反抗,如今听到喊话,当即扔下武器,纷纷避让战役滔天的杀神帮帮众,这一切自然引得卫南村守卫的愤怒。于是乎,守卫不在区分玩家与村名,统统进行格杀,这让先前打得畏首畏尾的守卫竟然完全放开,与众玩家杀得有声有色,反而是玩家方面,犹豫人数众多,担心误伤同伴,往往打得缩手缩脚的,估计这是喊话的王蒙都没料到的。 白起的黝黑战戟以往不前的在人群中搅动,戟刃所过之处,劲风阵阵,而四面八方涌入的玩家将整座卫南村都填满,他们的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村子正中央屹立着的卫南祠堂。而守卫则是在祠堂前筑起了一圈人墙,将企图强攻的玩家纷纷击杀,连白起的战戟都不能强行突破守卫的正面防守,可想而知,这里的防守有多严密。 就在这时,双方你攻我守,不停的消耗人员之时,从卫南祠堂中冲出二三十人,为首的中年人一袭轻甲,手持偃月刀,冷眼看着强攻的玩家。 “上强弩。”这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身后二三十人纷纷散开,四人一组,其中一人拖出把巨型弓弩抗在肩上,另两人全力拉开弩弦扣好,最后一人搬出一根近两米的*放入弓弩槽中,一时间,足足八组强弩队分居祠堂的八方,等着带领头之人的命令。 看到强弩,王蒙逼开缠着他的守卫,冲到的白起后,将依然忘我拼杀的白起往后一拉。与此同时,领头之人偃月刀往前一指,“放”。 “嗖嗖嗖”巨大的*随着扳机扣动的“咔咔”声骤然响起,紧着就是八道快若闪电的灰影瞬间就从守卫间的缝隙中穿过,强大的气流竟然连守卫都吹得有些重心不稳。 原本还在冲击守卫防线的玩家,根本来不及反应,当然,就算反应也无济于事。这*的威力大得可怕,所过之处,无一人幸免,顿时道道白光从八个方向全都成一条直线,直到射出二十余丈方才力竭落地。而白起正好被王蒙一拉,躲过了其中一支*,他愣了愣神,看着被清空的那条直线,当即愤怒的舞动着手中战戟,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气劲,对着防守的守卫就爆冲而去。 “准备,上弓弩。”那手持偃月刀之人漠然道。 卫南村南面是块开阔地,一直连同阆中,此时队人马正相隔三丈,平行向前奔袭,月色朦胧,映出了这两支千人队整齐划一的步伐。而正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一名手持战刀,一脸愤怒之人领着身后三千人马正赶向他们,要不了多久,两方人马就将正面碰撞。 一百六十章 铁血战魂 “杀神帮办事,闲杂人等统统回避,若是哪个不服,我老黑可以免费送他轮回。”我与亦心,马丁三人刚从崎岖的山路下来,走上了大路,这条大路可以说是阆中重镇连接外界的一条官道,所以人来人往。可此时,一个的破锣嗓子大喊着将上百人阻挡在了前往阆中重镇的路上,在他身后人影绰绰,足有千人手持兵刃严正以待。而在这阻拦队伍的身后,杀声阵阵,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在被映得通红的夜空中翻卷蒸腾最后融入无边的黑暗中。 “这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我嘀咕了一句,当先一步挤进了叫骂声不断的人群中。 “看到你们这群王八羔子,老子就心烦,再唧唧歪歪的,老子剁了你们。”刚才那声音再次响起,显然说话之人很不耐烦,听到被拦下玩家的谩骂声立刻凶神恶煞的怒吼道,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劈砍声,脚下的地面都轻微的震动起来。紧接着,大量兵刃碰撞的清脆声响起,顿时我所在的人群全都安静下来。 “擦,南面发出警告的信号都有一会儿了,老子却要在这里守着,小三儿,你觉得我大哥是认为我只会坏事,才让我过来阻拦玩家这种小事吗?”我挤到人群的最前方,就看见一个黑脸大汉正将砸入地面的巨斧用力拔出,扛在肩头,侧身对着身后一个瘦小青年说道。 “不,不,不,黑哥坐镇进出阆中重镇的要道,阻截来犯之敌怎么能说是小事呢?说不定这群人里面就有其他帮派的探子,如果让他们探得里面的虚实,报告回去,那可是会影响咱们的整个战局的。所以说黑哥任务并不比帮主他们轻多少,还有,刚才黑哥那一嗓子多有气势,吓得这群敌人的奸细都不敢做声,小三儿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呀!”黑脸大汉身后那瘦小青年一脸献媚,点头哈腰绘声绘色的说道。 我探出头去,一看到黑脸大汉就缩回了脑袋,他不是别人,正是栽在我手里数次的黑落。我慢慢的往后退,可身后拥挤热人群却将我继续往前顶,显然后方也有不少凑热闹的玩家在往前挤,真是挤上来容易,退出去难呀! “喂!玄隐,你在哪儿?不知道我有洁癖吗?干嘛往里挤,快点出来,和我说说前面到底怎么回事?”亦心的声音从人群后方的官道上响起,他身边的马丁正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原本安静的人群,亦心这一叫,自然就传到了杀神帮众的耳中,原本还想大拍黑落马屁的小三儿当即直起身子,踮着脚尖看向人群后方。 “谁他妈那么不开眼,还敢大叫大嚷的,这不是触咱们黑哥的霉头吗?说话的人,赶紧滚过来,别让咱们的人动手!”小三儿颐指气使,在黑落身后扯着嗓子大喊道。 “玄隐,赶紧出来呀!别挤在人群中,那么多人,一定有很刺激的大场面是不是,赶紧出来。那个穿鱼鳞马甲的,就是你,快点出来呀!。”被阻拦下来的百多名玩家齐刷刷的扭头看向后方的亦心,可亦心这家伙竟然没当回事,也不理会小三儿的话,继续傍若无人的继续大喊道。 我原本缩在人群的第一排,被亦心这一叫嚷,顿时全身一轻,周围的人齐齐的往后退去,让出了一个不足半米的空地。 “兄弟,他叫的就是你吧!”一个玩家试探性的对着我问道。 “这里还有其他人是这副打扮吗?”我无奈的摇着头,双手顺着细鳞衣鳞甲的纹路轻轻的抚摸着,一头乱发随着我摇晃的脑袋随风飞扬。 “玄隐,玄隐,玄隐,快出来,难得那么多人都为你让路,我就知道我这办法行得通,看来我脑中的智慧已经闪发出了夺目的光芒,照耀着咱们前进的方向,哈哈哈!”亦心看见空地上我的,丝毫没有看到这百多名玩家幸灾乐祸的表情,兴奋的跳着脚冲着我招手。 “黑哥,这穿鱼鳞马甲的小子怎么有些眼熟,您来看看。”小三儿正垫脚看向亦心,却看到前方的玩家们突然闪出一片空地,于是目光就这样被吸引了过来,当他看到我之后,眼珠上翻,并左右闪动,似乎在回忆什么。 我一听到小三儿的话心道一声不好,别过脸去没有说话,只是高举右手朝着亦心与马丁比了个让让他们离开的手势。 “那穿鱼鳞马甲的小子,转过身来,让老子看看。”黑落盯着我的背影大喝一声。 白起的战戟携风雷之势直袭守卫的防线,戟刃前隐隐有一道刃气刺破空气,还不待其中一名守卫有所反应就刺中了他的身穿轻甲。“噗”的一声,轻甲在那道刃气前毫无抵抗力的被刺穿,胸前细小的甲片被同时崩飞,这守卫稍慢一拍的佩刀砍在了白起的戟刃上,将这一往无前的战戟砍得偏离了原有的方向。可这并不足以完全改变战戟的来势,就在此时,他左右两侧的同伴同样挥动佩刀顺着战戟偏移的方向重重的砍下,这才将白起的战戟给砍得完全调转了方向。而被刺中的那名守卫脸上有些惊愕,被刃气刺穿轻甲的他,向后倒退了一步,随后更换另一条腿强行止住了后退的趋势,单手捂住胸口,鲜血从他指缝间流淌而出。 白起见自己的攻势竟然只重创了守卫,没有想象中的一击必杀,当即收回战戟满脸凝重的看着这一队守卫。而还在卫南村各处与杀神帮帮众对战的守卫,在手持偃月刀的守卫队长出现后,纷纷朝着守卫的防线靠拢,这些守卫本就实力高于如今的玩家,且战且退,不一会儿在卫南祠堂周围的守卫防线就扩大的一圈,三百名守卫战死的仅有二十余人,而杀神帮方面,已经有三四百人死亡,其中被*射死的就占了死亡总人数的一半。 杀神帮的人将卫南祠堂围个水泄不通,而原本先前阻挡玩家砍劈围墙的塔楼,也被冲进来的玩家给点燃,熊熊烈火烧个不停,同时还伴随着塔楼里传来的惨叫声,几个塔楼上被烧着的箭卫被火焰包裹着从上面乱舞这跳下来,在地上没翻滚几下就没了动静,只剩下那依然燃烧的大火。 “放!”守卫队长一声暴喝,早已准备好的*带着劲风就射入了杀神帮的人群中,其中一支正是冲着白起而去,显然他的变现被守卫队长看在眼里。*的威力与速度快得难以想象,白起刚收回战戟,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便袭上心头,当即向后一跃,撞到了后方的王蒙,一提握着戟杆末端的手,整个戟杆在白起手中向后滑动,只一下,他的手就抓在了戟刃下方与戟杆连接的地方。就在这时,一道前所未有的强大气劲直袭他而来,甚至他只来得及将手腕高速扭转,下意识的将手中战戟奋力的递出。 一股旋转之力从战戟上传出,白起将紧握这戟杆的手微松,战戟几乎脱手未出,与那快若闪电的强大气劲撞在了一起。“呲”没有想象中对撞后的巨响,只有一声悠长的破裂声,两米长的*不偏不倚的正好击中了白起刺出的战戟,旋转的戟刃将*的箭剑冲中间破开。可破成四瓣儿的*依然去势不减,一根穿透了白起的左臂,另外三根擦着他的身体向后飞去,射中了身后几个倒霉之人。 “咔嚓”白起手持战戟的右手发出了一声脆响,跟着战戟在空中无处着力,斜掉在地上,而白起颤抖的手依然紧紧的握着戟杆的末端不放,他的右手已经被*巨大的冲击力给震得扭曲变形。而另外七个方向就没那么好运了,如第一次般的成片的白光连绵不断的闪动着。 “弓箭手,准备,抛射还击。”王蒙上前一步扶住了重心不稳的白起,大声喊道。“嗖嗖嗖”四面八方的箭矢密密麻麻的划着闪亮的弧线射进了卫南祠堂的防卫圈中,原本还想填充*的守卫通通起身,抽出腰间的佩刀舞动着亮银的刀光将一根根箭矢挡开。不过箭矢是在太多,就算守卫的刀法如何厉害,都做不到密不透风,所以守卫身上或多或少都插着些许箭矢,但在守卫的刻意闪避下都不致命。那守卫队长则是握着偃月刀的刀杆中部,双手交替扭动旋转,在身前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呼呼作响的气墙,无论前方有多少箭矢,却都被他的偃月刀统统排开。 看着自己的部下被箭矢所伤,守卫队长将手中的偃月刀舞得更急更快,同时脚下移动卫南祠堂的大门口,将偃月刀一收,闪身就进入其中。 外界的箭雨依然持续着,而守卫队长进入卫南祠堂后,迅速越过摆放这印有“卫南”两字的巨大石碑后的一间小屋前,掀开了门口挡着的布帘对着屋内恭敬的说道: “村长,卫南危矣,还请您老出手!” 一百六十一章 强攻祠堂 小屋内,一道被黑色斗篷完全遮挡的身影盘膝坐在朴素的木床上,两腿上平放着一根一米五长略微弯曲的火红色蛇形木杖,在听到守卫队长的话后摊开自然下垂的双臂突然左右一合,一双枯槁的双手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拍击到一起,发出“啪”的一声。 守卫队长见到村长的动作面露喜色,恭敬的退后两步,等待着村长的下一步动作。只见那合在一起的枯手缓缓分开,往下轻轻按在腿上的火红蛇形木杖。两手不停的来回抚摸着这根木杖的同时,斗篷里发出了一连串“呜嘎嘛哪呢撒”的古怪音节,这音节似乎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似乎是在念诵某种咒语,声音在狭窄的小屋里响起,显得十分的诡异。 “哈”斗篷中的音节戛然而止,村长枯槁的右手突然将蛇杖紧紧攥住平举到胸前,藏在斗篷中的身体在木床上渐渐拔高,很快就超越了守卫队长的身高。在守卫队长惊讶的表情中,耳边传来一声苍老的“走”字,村长那拔高的身体从木床上轻轻跃起,斗篷在空中飘荡着落到了地下,那根蛇形木杖同时也杵在地上发出一声“咚”的闷响。 那守卫队长这才看见,原来刚刚是村长起身站在床上,并非是双脚离地悬在空中,只是因为斗篷宽大,没看见双脚而已。而村长右手杵着蛇杖佝偻着,正好与自己的身高等同,只是他后背有一大块拱起,就算宽大的斗篷都被撑起一大块,显然是个驼背。 随着黑色斗篷中的村长缓慢的向前移动,他手中的蛇杖就这样在地上杵着,身前的守卫队长站在小屋门口为他掀起了布帘。 “快去叫孙大夫来,帮主受伤了。”王蒙扶着白起退到了人群中。此时漫天的箭矢依然向着卫南祠堂抛射着,虽然箭矢众多,被射中的守卫也渐渐多了起来,甚至倒霉的几个守卫还身中十几箭,可毕竟是抛射,威力不足,暂时没出现任何一名守卫被射杀。而失去守卫队长只会的众多守卫也只能原地抵挡着空中的箭矢与围着他们的玩家的冲击,从场面来看,守卫一方完全处在劣势,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攻破防卫圈。 不一会儿,人群中分开一条带路,一个头戴方帽一身麻衣的中年人肩上挎着个药箱,小跑着来到了白起身前。先是查看了白起扭曲变形的右手,随即打开药箱翻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放在一旁,挽起袖子就抓住白起的右手,说了声“忍住”便往外一拉一扯跟着拧动一周后再往里一松。顿时白起的手臂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炸响,白起倒也硬气,愣是没吭一声,只是满头的冷汗说明了此时到底有多痛。 做完这一切后,这孙大夫拔出瓷瓶的瓶塞倒出里面褐黄色的药膏,卷起白起的袖子就涂抹在他的整条右臂上。 “一个时辰内不得动用右手,否则这复骨膏就失效了。”孙大夫交代了一声,便转身离去,只留下白起与王蒙二人对着他的背影致谢的点头。 “王蒙,此战大局已定,咱们很快就能攻破守卫的防御,这卫南村要不了多久就要更名改姓了。哈哈哈!”王蒙本想再去扶住白起,可被白起先一步压住了他的手臂,随后看着前方的战团略带兴奋的说着。 “帮主,越是这个时候越大意不得,那守卫队长突然进了卫南祠堂,也不知他是否还留了什么后手。”王蒙虽然也知道如今的战局对他们有利,可越是这个时候,让他越不安,所以才皱着眉头说道。 “胆小的鼠辈罢了,还没与我杀神帮的战士大战三百回合就灰溜溜的躲起来,真是无胆匪类。”白起听到王蒙话,十分不屑的说道。 “这群守卫没有一个退缩,就算再严重的伤,他们也是死战到底,我不信能带出这样的手下的队长,会是一个只知躲藏的懦夫,帮主不可大意呀!”王蒙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就在此时,好像是在证实王蒙所言非虚,一道快速的身影从祠堂的大门内腾空而起,那偃月刀舞得呼呼声风,将前方所有的箭矢都挡飞,这不是守卫队长还是谁?只见他落地之后扫视了前方奋力抵抗的守卫,心中暴怒得将偃月刀舞得更快更密,一股股劲风在他身侧形成了一堵风墙,箭矢还未至,就被这些劲风给吹偏。 “听我号令,全力反攻!”守卫队长怒吼着,却在杀神帮众人眼中听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人数的差距实在太大,就算守卫能以一当十,也挡不住二十,三十。可守卫们听到他们队长的吼声后,也不再阻挡前冲的杀神帮众,全都合身而上,与众玩家厮杀起来。而双方厮杀开始后,那密集的箭雨也停了下来,以免误伤自己人。 守卫队长手持偃月刀,将长长的刀杆夹在腋下,双眼通红,整个人如愤怒的狂狮,冲进杀神帮的人群中就杀将起来,他那舞动的刀刃所过之处,白光从未停歇过,竟然没人是他的一合之将。白起看着守卫队长勇猛的屠杀自己战士的身影,当即就要冲上前去,可被身旁的王蒙给拽住了。 “帮主,你伤还没好,不可动武,如今当务之急,不是去和这莽夫较力,而是绕过他们,进入卫南祠堂,只要咱们能击碎卫南村的基石就是胜利。等下我与流星会暂时拖住他,帮主就让帮众全力攻击那名身插箭矢最多的守卫,以他为突破口冲开守卫的防线,进入卫南祠堂,就算我们身死,能打下卫南村,也值了。流星,快来助我一臂之力!”王蒙拉住白起,言辞恳切的说着,随后不等白起回答,大喝一声,朝着那白光闪动最厉害的地方持剑而去。 “都给我滚开。”一个声音从不远处的人群中传出,接着一根金光闪闪的流星锤被同样金色的锁链带动着将一名持刀的守卫生生的砸得倒退数步。那锁链“哗啦”作响,又被一人往回一拉,攥在手中,也不理会被砸开的守卫,大步流星的穿过人群,向着王蒙长剑所指的方向冲去。 白起看着这两道身影心中一横,未伤的左手将战戟平举在身前,同样一声怒吼:“杀神帮的兄弟们,胜利就在眼前,跟我一起,冲呀!” 战戟所指方向,正是几名浑身插了不下十支箭矢的守卫,其中一人身上如刺猬般的在拼杀着,这就是白起所选择的攻击目标。果然,杀神帮众心领神会,对那里进行的强烈的冲击,而且清一色的全都是使用的长矛,长枪等长兵器,没几个回合,几名守卫浑身被刺满了血窟窿,倒在了血泊中,他们一倒,原本稳固的防卫圈一下便被打破。众多杀神帮众奋力的往里冲击,杀入了防卫圈的内部,而原本人数就是弱势一方的守卫队不得不有分出一些人来阻拦闯进去的玩家,数名玩家在同伴的拼死掩护下终于冲到了卫南祠堂的大门口,欣喜的他们不及多想,闪身就闯了进去。 白起见到自己的帮众终于闯进祠堂,而所有的守卫都被缠住,顿时大喜,终于要成功了。 “真是痴心妄想。”守卫队长的偃月刀被一根金灿灿的锁链缠住,锁链末端还挂着一个硕大的铁球,而一把长剑刺来也同样被他的刀杆跟挡住。 就在杀神帮所有人以为大局已定时,闯进卫南祠堂的数人突然从大门内倒飞了出来,还没等落地就纷纷化为白光消失不见。 一百六十二章 巫侍御火 漆黑的祠堂大门内率先探出一截火红色的木杖,轻轻的杵在地上,紧接着地面与大门的交汇处一段黑袍露了出来,随后一位杵着蛇杖,完全被黑色斗篷包裹着的佝偻之人缓缓从门内走出,那佝偻的后背几乎要将自己的前胸与头颅弯得与地面平行。在这黑袍人出来后,便一动不动的立在卫南祠堂门前。 对于此人的出现,在前方厮杀着的杀神帮众自然看到,可战况异常激烈根本无暇顾及此人。守卫的攻击异常凶悍,经过了刚短兵相接时被长兵器的压制时期,如今两方人员已经混战在一起,他们手持的佩刀这才发挥了巨大的威力。他们四人一组,互为犄角,攻守兼备,阵型看似松散,却分居卫南祠堂周围,隐隐有联合之势。没有被动防御寸步不让那缺乏灵活的死守,如今的守卫灵活性极强,在满是玩家的人海中频频出刀,一时间每支队伍被近三十人围成圈强攻都奈何不了这样的阵型。而守卫们不时的反攻也带走了一个个玩家的生命,这原本人数悬殊的攻防战如今竟然处于胶着状。 在人群中的白起没有看向混战着的战场,而是盯着祠堂门前那一块空地,左手紧握着战戟牙关一咬,便冲了上去。可就他还没冲几步,一道身影就闪在他前方,那一身劲装,只露出一双犀利眼睛忍者打扮的人,他双手套着一对手甲钩,步法灵活无比,跳跃间拉开了与白起的距离。 “加藤君,那黑袍人不简单,你小心些。”白起望着那人前进的背影说道。 “白石君放心,在下定助你拿下此地。”那忍者打扮被叫成加藤的忍者没有回头,左右跳闪,避开前面阻碍的人,迂回着朝着手持火红蛇杖的黑袍之人而去,他身后数十道与加藤同样打扮手握苦无的身影追随着他。 加藤飘忽的移动,迅捷的速度很快就从人缝间闪了进去,其间也有守卫举到阻拦,可他的手甲钩将交替抓扯,将阻拦在他面前的佩刀都击回。不一会儿就突破了守卫的防线,冲入了黑袍人所在的空地上。他并没有贸然攻击,只是在黑袍人面前不停迂回,想绕过他闯进卫南祠堂中。 就在加藤迂回的同时,追随他的数十人已死伤大半的代价闯出了防卫圈,对黑袍人形成了合围之势,而此时这黑袍人依然一动不动,任凭这群人交替掩护向着他冲来。 “咻咻咻”十余名黑衣蒙面人纷纷将手扬起,一枚枚旋转的手里剑从他们手中直飞向黑袍人,手里剑那特有的旋转所带动出的声音在空地上响起。而加藤依然反复迂回,伺机而动,准备等着黑袍人下一步反应,无论是对方露出破绽他再一击必杀还是躲避攻击让出身后的祠堂大门,都是他所期待的。 面对袭来的手里剑,黑袍人将隐藏在斗篷下的脑袋一歪,身体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只是单手将蛇杖在身前划出一个半圆。一股强劲的吸力自蛇杖上散发而出,众多手里剑受到这吸力所引,全都改变了方向生生的撞在蛇杖上复又被挥动的蛇杖弹飞,纷纷落地。而射出手里剑的众多忍者不等手里剑射中目标就快速前冲,手中苦无在空气中来回划动,呈半包围状朝刚刚举起蛇杖的黑袍人攻去。 “东瀛人也敢踏入我华夏的腹地,简直不知死字怎么写!”一个苍老充满了杀意的声音从斗篷中传出,紧跟着那还在空中未落地的蛇杖被黑袍人重重的杵在地上,发出一串“咔嚓”的碎裂之声。蛇杖底部所杵的地上,地面形成一个蜘蛛网般的裂纹,迅速向着四面扩散开来,与此同时十余名忍着均将手中的苦无刺向黑袍人。可还没刺中对方,黑袍人周身勃然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以蛇杖为圆心,肉眼看见的空气波动着,就像那地面上扩散的裂纹一样席卷向这十余名忍者。 飞身上前的忍者就好像装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被这不断向外扩散的气浪当场掀飞,还未落地,就纷纷化为了白光。而就在白光乍起之时,加藤两手先后射出两道流光,从两道白光中穿过,以刁钻的角度射向黑袍人。 “当”一道流光被蛇杖挡飞,落到地上才知是一把苦无,可另一道流光从蛇杖的一侧绕过阻拦,以不同的角度射向黑袍人藏在斗篷下的脑袋。黑袍人再次将脑袋歪向一侧,根本没有去看袭来的流光,好似在倾听着什么,随后身体往左一让,带起飘扬着的斗篷避开了那道流光。 “嗯?”加藤看到黑袍人愣了一下,并非是对方躲开了他的攻击,而是他第二把苦无虽然没有射中黑袍人,可他躲避时扬起的斗篷被苦无给射个正着,带起的劲风将黑袍人的斗篷上的帽子向后带起,露出了一颗满是皱纹,没有一根头发的脑袋。这脑袋的额头上印有一条栩栩如生的火红小蛇,就像是他手中的蛇杖一般,最让人意外的是,他那一双没有瞳孔完全泛白的眼珠,告诉了加藤原来黑袍人是个盲人。这便是那黑袍人的真面目,也是让加藤意外所在。 黑袍人头上一空,便知道自己的斗篷被那道流光给射脱,举起干枯的左手重新将斗篷后的帽子披回,将脑袋转向了加藤所在的方向。外界的厮杀声一刻也没停过,不过黑袍人却准确的面对加藤,那根火红的蛇杖底端向前一探,落到的他身前一米处的位置。紧跟着一股金黄的液体从蛇杖内流淌而出,浸入大地,就在加藤摸不着头脑之时,那根蛇杖突然在地面上划动起来,在浸有那怪异液体的地面上深深的划出了一道弧线。 “哄”的一声,蛇杖所过之处,一团火苗迅速蹿升,没一会儿就在黑袍人面前形成了一道扇形的火墙。黑袍人收回蛇杖。对着蛇杖顶端的蛇头位置用力的吹了一口气,顿时,一大团火焰由小变大犹如冲击波般的从蛇杖顶端喷出,穿过火墙后,形成了一个直径一丈的火焰冲击波,这火焰冲击波探出条条火舌,快得难以想象,照着加藤所在的方向就直直的掠去。 火焰冲击还未到,一个灼热的气浪就扑面而来,加藤额上瞬间布满了细汗,他反应也算迅速,侧身就往空地上扑去,火焰冲击擦着他的双腿冲进了后方的战团。 “啊,啊!”惨叫声持续不断,后方密集的战团,有数十人被火焰冲击给吞没,其中还有一名守卫。他们被点得成了一个个火人,在人群中挣扎着,随后又将火焰传给了身旁的人,最后便在火焰中化为了白光,可火焰蔓延的速度却丝毫没减慢,人挤人,人传人,就那么一会儿,上百人已经被火焰包围。 加藤虽然躲开了火焰冲击波的主体,可双腿依然被探出的火舌给烧着了,他倒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双腿上的火焰,根本无暇顾及黑袍人。 “加藤君,快回来,这黑袍人是巫门的巫侍,而且还是最为厉害的火巫,决不可强攻。”白起看着前方被火焰吞噬的帮众,心中大骇,他本是巫门中登龙派的弟子,这登龙派主修战技,派中弟子被成为战巫。而巫门中长老级的人物被称为巫侍,最厉害的就属火巫,他曾听说火巫能随意操控火焰,一人可抵千万人。以前白起还不信,竟然有人能如神话传说般的控火,在这个力求最真实的苍穹世界中是不应该出现的,可如今看来,火巫还真有其人。 这巫门同样是信奉上古巫神,与拜火圣教有别,他们并不单一崇拜火焰,巫门还融入了其他的地域特色元素,擅长战技的战巫,擅长医疗占卜的巫医巫卜,擅长用毒的毒巫,擅长御水的水巫,擅长御火的火巫等等。巫门算是在巴国建立前非常的繁荣昌盛,只是后来因为拜火圣教的打压,隐世不出。而如今华夏之乱,各大隐世不出的宗门纷纷广招弟子,让自己的宗门势力更加的强大,好抵御华夏动荡不堪的内乱。 “我闻到了一股火油的气味,白石君,这巫侍眼睛看不见,我们还有胜利的机会。”加藤扑灭了双腿的火焰,立刻起身退入人群中。 “杀神帮的兄弟,先隔开被烧的兄弟,虽然再去扑灭火焰,切不可忙中出错,引火自焚。”王蒙在与守卫队长纠缠的同时,还不忘大声疾呼,可他这一分心,守卫队长就搅脱了缠在偃月刀上的流星锤,一刀将他的后背劈得鲜血直流。 一百六十三章 集仙战鼓 卫南祠堂大门外,一排弧形的火墙挡在混战的人群前,而火墙之内,那黑袍人手持火红蛇杖就这样站在那里。他那佝偻着的矮小的身子完全被黑袍包裹其中,是那么的不起眼,可就是这身体却如一块坚硬的顽石让杀神帮众不敢上前。 燃烧的火墙并没有丝毫熄灭的趋势,反而玩家所在的那面吞吐着灼热的火舌,而火墙另一面,黑袍人所在的一侧,火浪似乎被一股强劲的气劲给生生逼开,只朝外不停的翻滚着。 “加藤君,你说巫侍的眼睛看不见,看来他是一名被巫门逐出来的长老,双眼都被刺瞎,那咱们真的有机会击败他。还请加藤君去后方树林里将集仙派的十二乐巫请来,他们的战鼓正好克制那些被逐出巫门的厉害巫侍。”白起看着向后退出数丈的战团,心中异常焦急,但加藤说起的那句话却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当即拜托他冒险穿越惨烈厮杀的战场去后方的树林搬援军。 “白石君,这事就交给秀之。”加藤也不多言,带着略显焦黑的双腿就闪进了厮杀的人群中。 白起看着前方的熊熊燃烧的火墙,目光依然坚定,眼角的余光瞥见王蒙被守卫队长砍中后背,鲜血抛洒的情景,紧握的战戟的左手一抬,挡开了保护在他身侧的十余名杀神帮众,朝着王蒙所在的方向而去。其实战场上并不缺少鲜血与兵刃的撞击声,玩家与守卫的厮杀也不会因为某一方的强势反弹而有片刻的停歇,血与火的交融注定了这不是一个平凡的夜晚。 光明村祠堂前的大块空地上,东方旭日独自在练剑,剑光闪烁,使得周遭的空气都随着那呼呼地风声一起跳动。正在东方旭日舞动忘我之时,一串细密急促的脚步声在空地上响起,由远及近,停在了里剑光三丈外的青石地上。 “李征,什么事?”东方旭日并未停下舞剑的动作,脚步随着剑势不停的变换着方向,只是用稍有些喘息的声音问道。 “教主,据探子汇报,杀神帮突袭阆中重镇外的卫南村,卫南村情势岌岌可危,还请教主定夺。”李征依然身背长弓,就算在日月神教的大本营也没有丝毫松懈的意思,可见此人做事的严谨程度。 “嗯?原来白起散布要与我们不死不休的谣言,让我们紧张防范,就是为了他突袭卫南村做准备,还真是好算计。”东方旭日听到李征的话后,剑势一顿,随后便继续舞动起来。 “教主,那我们是不是也”李征并没将话说完,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用,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们此时派人去阻止杀神帮,何尝也不是给有心人可乘之机,别忘了,巴蜀地区可不只有一个杀神帮。呼!”东方旭日剑势一收,整个人笔直的立在空地上,长长的吐了口气。 “那岂不是便宜了白起,卫南村可比咱们自己建立起来的光明村富庶多了。”李征虽然天生长着一张死人脸,万事都很难看出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不过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的遗憾。 “没那么简单,白起还没看清这虚拟世界的走势,他这样妄图坐享其成,无异于自掘坟墓,咱们就拭目以待吧!”东方旭日那双闪烁着光亮的眼睛望着阆中的方向自信满满的说道。 一柄长枪从一个手持长刀之人的右腋下以刁钻的角度刺了进去,再从那人的右胸穿了出来,手持长刀之人用右臂死死的夹住腋下的枪杆,奋力的将手中长刀劈向身侧手持长枪之人。可两道快若闪电的亮光乍现,一道抹在了持刀之人的脖子上,另一道切在了持刀的手上。顿时长刀连同紧握着的手掌齐根断掉,落到了地上,接着,血痕从持刀之人的脖子处显现出来,脑袋与身体微微一错,就要分开,正在这时白光将持刀人那惊讶,不甘,愤怒多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脸包裹其中,随后消失不见。 “项楚,这人可是我杀的,赶紧清理掉剩余的人,好早些赶到卫南村。”刀光消失的地方,一名反握两把短刀,样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人淡淡的说道。 “就算你杀的吧!”项楚收回长枪,一脸冷峻的说道。不过他的动作却干练无比,提枪杀向了正在于自己人纠缠的对方的人马,用行动告诉了身前这人他要做什么。 “哼,果然很拽。”双刀在这人手中腾空而起,并在空中交换了下位置,在重新落回他手中,依然反握着,哼了一句后,身影便闪向了项楚所去的反方向。 卫南村外的小树林方向,依然有千余名杀神帮众埋伏其中,毕竟卫南村的守卫加上村名的人数只有千人,近万的玩家进攻,已经有些施展不开,要是人数全都压上,那玩家都挤不到前面去攻击。所以这里算是杀神帮埋下的一支应对突发事件的奇兵。 一道人影闪进树林,立刻引起了外围警戒玩家的注意,“噌噌噌”一连串的兵刃出鞘声响起。 “唐桑,我是加藤。”加藤的身影出现在树林中,之间他黑衣全被鲜血染红,左臂上更是被割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显然他成功冲出来也付出了些许代价。 “加藤?你不在帮主身边,跑到这里做什么?难道前方战事有什么什么变化?”警戒着的众多玩家中一名双手带着黝黑手套之人挡在了加藤身前,听他的语气对这加藤似乎并不友好。 “前方展具确实起了变化,白石君让我来请集仙派的时而乐巫上前破敌,如果不尽快援助,此战恐怕还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加藤并没有对此人不友好的语气有任何表示,只是将白起的话带到。 “竟有此事,乐白,带上你手下的乐巫快去助帮主一臂之力,这次护送就有我亲自带队,留下八百人继续隐蔽,跟我来。”被叫做唐桑的人一听到帮主有难,也不和加藤啰嗦,风风火火的组织人手就冲出了树林,直奔火光冲天,杀声不断的战场而去,他身后一队人马将十二名肩扛巨大特制战鼓玩家护在中间,迅速的穿过外围玩家让出的一条道路,加藤则是坠在队伍的最后,不知在想什么。 卫南祠堂外,只剩下一半守卫依然在奋力厮杀,其余的守卫则是被玩家用人命堆出来,强行击杀。而杀神帮方面近万玩家同样折损了三分之一,毕竟在开始的攻城阶段,死了不少人。在单兵的实力方面,守卫比普通玩家也厉害许多,普通玩家只能跟卫南村的村名差不多。 黑色的拳劲破开挡在前方的一名守卫的刀锋,领着死伤过半的队伍冲到了厮杀最惨烈的前沿。 “唐毅,将十二人排在空地前方,派专人保护。”白起左手持戟,在王蒙与流星的协助下挑开了守卫队长的偃月刀大声吼道。 听到白起的大吼,唐毅抽调出人手一面抵抗守卫的进攻,一面将十二乐巫护送到相应的位置,这十二人站定之后,就将抗在肩上的战鼓卸下来,放在地上。不是他们不想将战鼓放入包袱,而是战鼓实在特殊,根本放不进去,不让也不会这样傻傻的扛着。 “集仙战鼓,震”并排着的十二人不等白起吩咐,就绪之后,将双手放在鼓面上,同时一声暴喝,“咚咚咚”的敲击起来。那鼓面随着双手的敲击不断的震动,一种古老宏大的悠长且沉闷轰隆声在卫南祠堂前扩散开来,将一切的厮杀声都盖过,响彻云霄。 那原本站在火墙前一动不动的黑袍巫侍,刚听到白起说让十二人排在空地,他原本没放在心上,可当这十二人喊出“集仙战鼓”之后,当即浑身一震,将手中的蛇杖对着火墙猛然一挥,火焰如狂龙般奋力卷起,扑向前方的所有人。 我背对着黑落面色平静的看着对我招手的亦心,他以前也没那么积极的喊我名字,这次好像是上瘾了,喊个不停,这算是专业卖队友的吗?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他有别于一般人的想法。正在我不知如何应对眼前之事时,一股震动人心的敲击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不好,是大哥的集仙战鼓,不到万不得已,大哥是不会动用他们的,兄弟们,给我杀向卫南村,助我大哥一臂之力。”黑落听到鼓声脸色大变,根本来不及搭理我,就转身率人杀向卫南村。 “黑哥,帮主可是让咱们阻止玩家进入,这里还有那么多玩家怎么办?”小三儿追在黑落身后,大喊着,却根本没得到黑落的回应,只能一咬牙,跟了上去。 一百六十四章 危在旦夕 战鼓阵阵,声声震天,让在场的杀神帮众听到就会不自觉的血脉喷张,群情激昂,配合着这血与火的惨烈的厮杀,构成了一副完美的战争画面。杀神帮众受到战鼓的鼓舞,一个个满脸涨得通红,挥动着兵刃奋勇的袭杀守卫。而反观守卫们听到鼓声,心中却是惊惧交加,每一声震动都将他们心颤,士气跌落谷底,被玩家杀得手忙脚乱,一些阵型不稳的守卫队伍甚至被勇猛的杀神帮众给攻破,原本阵亡过半的守卫队被这一强攻杀得只剩百余名还在奋力抵挡。 黑袍巫侍的蛇杖挥动着,他身前的火墙陡然呈扇形之势向外席卷开来,疯狂的万条火舌瞬间就涌到了守护在十二乐巫身前的杀神帮众。这些玩家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只能惨叫着被火浪吞没,化为白光,而火浪毫不停留,吞吐着火舌再向正在击鼓的十二乐巫袭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十二乐巫面对这狂暴而来的火浪全神贯注的大力拍击着鼓面,他们赤裸着上身青筋暴起,浑身油汗发达的肌肉随着每一下拍击不住的抖动,一股股无形的波动随着鼓面剧烈的震动蔓延向四周,尤其是火浪袭来的地方这样的声波持续不断的抵抗着火浪的前冲。 当火浪在距离战鼓包围圈仅有一米时,终于被这无形的声浪给挡住了,可灼热的高温扭曲着周遭的空气,将十二乐巫的头发都烤得弯曲变形,浑身更是汗如雨下,但他们依然忘我的将战鼓拍击得更加猛烈。 “噗噗噗,”在战鼓附近厮杀着的玩家发出了一连串声响,血雾从他们口中喷薄而出,迅速弥漫在空气中。这便是集仙战鼓的副作用,在振奋人心的同时,却又震伤了自身内府,越是猛烈的拍击,就越让人血脉喷张,最后凄惨的结局就是浑身血管爆裂而亡,所以白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这伤人伤己的武器。 黑袍巫侍身体剧烈颤抖着,终于停止了挥动连连的蛇杖,顿时,火浪迅速回收后退,再次化为了他身前那一道弧形的火墙。在玩家听起来振奋人心,守卫听起来士气低落的鼓声,到了巫侍这里每一声都让他如遭雷击,要不是他内力浑厚封住五感,估计早就被震得失去战斗力了。 “呕”一口鲜血从巫侍斗篷下的口中呕了出来,鲜血呕进燃烧着的火墙里竟然“腾”的一下冒起一丈多高的火焰,巫侍迅速的捂住了斗篷中的嘴,可全身依然随着鼓声颤抖着。突然,他将手中的蛇杖瞬间一指,指向了最右侧的一名乐巫,就在这时,蛇杖前的火墙蒸腾而已,一条长长的火龙愤怒的透过火墙直接撞在全神贯注拍击战鼓的乐巫的身上。“哄”火龙被战鼓释放的声波气浪震了一下,却并没震散,只是被震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这团火球一下就将乐巫连同他身前的战鼓给吞噬,鼓声戛然而止,那名乐巫都来不及惨叫一声,就这样化为了白光。 原本白起与王蒙,流星合力牵制守卫队长,看到场面因为有了乐巫的加入一下子占据上风,可当战鼓的副作用显现出来时,白起也焦急不已,恨不得这一鼓作气就能尽快拿下卫南村。可往往事与愿违,不一会儿一名乐巫就被巫侍所杀,这让在寻找守卫队长破绽的白起更加的心急如焚。 巫侍收回蛇杖杵在地面,剧烈的喘息着,那佝偻的身子面朝大地,鲜血从斗篷帽子中珠串般的滴在地上,显然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不小的负荷。再一次蛇杖往最左侧的乐巫一指,如同先前一样,一条火龙袭向击鼓的乐巫。 “该死,保护乐巫!”白起大吼一声,立刻在厮杀的战团中又冲出上百人,其中两人奋力的奔向即将被火龙击中的乐巫,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他的身前。大火将两人的身体瞬间吞没,却去势不减,连同身后的乐巫也一并包裹其中三朵耀眼的白光中大火中跳动,直至消失。 救援并没能阻止这次袭杀,可省下十名乐巫身边分别多了十名杀神帮众,虽然不知道能否抵挡巫侍的火焰,可受到鼓舞的杀神帮众已经杀红了眼,没有一丝畏惧之色,就算这百人被鼓声震得双耳淌血也没有退缩。 这次巫侍收回蛇杖,可连续的负荷已经将这苍老的身体摧残得更加佝偻,那干枯的右手不住痉挛颤抖着没办法握住,蛇杖竟然没能杵回巫侍身边,“吧嗒”一声落到了地上。 守卫队长将偃月刀护在身前,将袭来的流星锤给挡了回去,闪身躲过直刺的长剑后,横劈一刀把斜挑而来的战戟也挑向了一边,同时也把想要欺身逼近的流星与王蒙都逼退。 “所有守卫听令,击杀击鼓之人。”守卫队长在逼退白起三人后,扭身一刀将两名杀神帮众化为白光,起身飞扑向离他最近的一名乐巫而去。剩下的百名守卫也纷纷边战边走,在杀神帮众的疯狂拼杀下艰难的向乐巫所在的战线移动。 “所有的兄弟们,保护好乐巫,有机会就杀了巫侍。”白起将战戟单手一扬,戟尖直奔守卫队长的背心而去,可守卫队长脚下的速度实在太快,他所过之处,大半玩家都化为白光,而勉强在他的偃月刀下活着的玩家却有阻挡住了身后白起等人的追击,也不知这是否是守卫队长故意留下他们的性命来减缓身后之人的速度。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战鼓的拍击声更加的剧烈,连剩下的十名乐巫都七窍流血,离得最近的数十名杀神帮众终于不堪重负,齐齐的口喷鲜血化为了白光。而火墙之内的巫侍则是单膝跪地,一手紧按脑袋,一手撑在地上支持住自己摇晃的身体,大口的呕着血。 守卫队长看到原本将局面掌控的卫南村长被这鼓声震得如此虚弱,当即惊怒交加从人群中拔地而起,纵身一跃,手中偃月刀快如闪电的自上而下大开大合的劈下。顿时,一道刀气瞬间划破空气,将挡在他身前的十多名玩家通通化为了白光,他偃月刀下一条一丈多的闪烁着的光带随着落地的守卫队长逐渐消散,露出了变得空旷了许多道路。守卫队长不等周围的玩家围拢,奋力前冲,再次腾空而起,这一跃跳得足有一丈高,近三丈远,直接跃到了一名乐巫的上空,偃月刀毫不停留的下劈,先是将背对着自己的乐巫生生从头顶到裆部一分为二,随后刀势不减,又将一方的战鼓也给劈成两半,白光乍起。 “快,拦住他,别让它靠近乐巫。”白起奋力追在守卫队长身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剩的十名乐巫再损一人,当即大吼道。而其他守卫在压缩战线往乐巫一线逼近时,同样给其他方位防守的杀神帮众带来了极大的麻烦,白光连连,要不是玩家人数众多,能否守住防线还真不好说。说来挺有意思,转瞬间,攻防双方就掉了个儿。 守卫中一个四人小队突破了杀神帮众防守最薄弱的左侧,那里正好是才被巫侍的火龙袭击过,他们四人迅速右移,两人交替防守,两人交替攻击,终于杀到了其中一名乐巫前,在付出了三人的性命为代价,最后一人成功将佩刀刺入了乐巫的胸前。只是这名守卫在乐巫化为白光之后,也被赶上来的玩家合围,倒在了血泊中,他临死前还用佩刀扎破了战鼓的鼓面。 正在玩家与守卫激烈攻杀之时,谁也没注意到一口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口水井边沿突然伸出一只肥胖的手来,紧紧抓着了井口,随后一个浑身湿漉漉的肥胖之人使出吃奶的劲儿,满脸通红的从井里爬了出来。这人一副三角眼,八字眉,朝天鼻,招风耳,腊肠嘴,要是胆小之人看见定会认为是井中水鬼出来吓唬人。 “白起那龟儿子太不是东西,非让我趟这趟浑水,不知道我最怕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吗?要不是他救过我一命,我非挖个坑把他给活埋了。”这人抱怨着,将肥硕的身躯藏在水井后两座小屋间的缝隙处,不过他那身肥肉太过突出,有大半圆滚滚的肚子露在外面。正巧,他这肚子被迂回出来的加藤看见了,加藤闪身上前,站在了水井前,看着地上湿漉漉的大片水迹眼中迸发出奇异的光泽。 “高桑,你在这里做什么?”加藤对着那腆着大肚子用力往墙缝里挤的人说道。 “东瀛加?没看到我正准备从这两座小屋间的缝隙中迂回包抄过去,打得守卫措手不及吗?那么明显都看不出来,你该干嘛干嘛去,我没空搭理你。”这被称作高桑的人将没有脖子的脑袋别扭的探出,浑身肥肉不住的抖动着,看见是加藤,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后,继续往墙缝里挤。就在这时,离这里最近的一名乐巫拍打战鼓声戛然而止,同时一道身影闯出杀神帮众的包围向着加藤所在的水井而来。这是名守卫,在同僚付出生命抵挡玩家时,他击杀了那里的乐巫并成功逃脱,避开了密集的玩家的围攻不一会儿就要来到了水井前,而他身后的玩家则是挥动着兵刃追来。 加藤闪身跳过这高桑的身体,轻松的落到了两墙的缝隙间,以这高桑肥硕的身躯为掩护,观察着那守卫的一举一动。那守卫显然受伤极重,胸腹手臂都插着数支箭矢,可他却毫不理会伤患,时而回身击杀追来的玩家,时而躲避着从身后击来的武器,就这样当这守卫出现在水井前时,由于角度关系,瞥见了一团巨大的肉球蠕动着拼命的往墙缝里挤,边挤口中还发出凄厉的叫声: “东瀛加,你个乌龟王八蛋,让老子进去,别顶住老子,你想害死老子吗?呸呸呸!老子不给你当老子,你老子还是东瀛人,老子才不要当东瀛人,老子是你祖宗。” 一百六十五章 水火不容 水井旁的叫声在鼓声震天,杀声阵阵的战场中显然并不突出,也仅有附近两丈内能听到,不巧的是,那直奔而来的守卫正好在这范围内。原本守卫被这团蠕动的肉球吸引了注意力,那肉球后的墙缝里就传出了怒叫声,当即毫不犹豫,朝着肉球迅速前冲,手中佩刀刀锋一转,劈向了依然正在不断蠕动着的肉球。 劲风袭来,吹得那肉球不住的颤抖着,只听那墙缝里传出一声“收腹”,在刀锋还没劈中目标之际,那团巨大的肉球奇迹般的缩入墙缝里,躲过了凌厉的一刀。可只一瞬,那肉球又再度反弹而出,不偏不倚的撞在守卫劈出的佩刀刀身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平滑宽阔的刀身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反弹力一撞竟然向一侧歪去,连劈出这刀的守卫都没想到,连忙双手握住刀柄强行将佩刀稳住。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墙缝里窜出,寒光闪动,将守卫歪向一侧的佩刀顺势一拨,引开了佩刀的防守位置,露出了守卫毫无防备的胸腹要害,又一道寒光直插入守卫的胸膛,血光乍现。加藤的身影此时才显现出来,他左手的手甲钩依然架在佩刀*它往外引,而右手上的手甲钩已经从守卫的后心透体而过,露出了那满是鲜血,略带弧形的弯钩。 守卫满脸惊愕,瞬间又发起狠来,抬起右脚灌注全力的想将这半蹲在自己身前之人给踢飞,可加藤的动作更快,他快速的将刺入守卫胸膛的手甲钩抽出,带起了激射而出的鲜血和依然挂在甲钩上的内脏与血肉。守卫刚抬起的叫随着手甲钩的离体,仿佛身体里的所有的力气全都被一下抽空,双腿一软,就瘫在地上,胸前的鲜血染红了大地,而这名守卫双眼圆睁,就此不甘的死去。 倒下的守卫后方,十余名追击而来的杀神帮众止住了脚步,看着缓慢起身,甩掉手甲钩上血肉的加藤,眼神中充满了复杂之色,其中有两人甚至带着厌恶感。不过他们并没有在此停留太久,战团里持续的战鼓声,厮杀声一直提醒着他们一切都还没结束,所以纷纷转身,杀回战团中。 “东瀛加,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快拉老子一把,都是你,害得老子现在被卡住了,还不快点,老子还等着迂回包抄过去呢!”卡在墙缝里的肥胖之人就像一条硕大的*,奋力的扭动着,可就是进退不得,场面颇为有趣。 “高桑,你还是就在这儿呆着吧!这里很适合你。”加藤头也不回往前跨了两步,抬腿踩在了井口上,先是往井内看了看,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脚上一发力,腾在井口的上空。加藤双脚并拢,双手紧贴两腿外侧,做了个人棍状直直的就落入水井中发出一声“噗通”的闷响。 “真是疯了,竟然投井自杀,东瀛人果然脑子不好使。”肥胖之人人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不一会儿就又开始与这墙缝做坚决的斗争。 黑落率领原本阻拦在官道的一千玩家迅速的赶到卫南村外,看着村内一片火红,那是火与血组构成的,燃烧塔楼的高温将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扭曲不堪。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在血泊中的村名残缺尸体,其间还夹杂一些守卫的尸体。有的尸体被开膛破肚,内脏洒了一地;有的尸体缺少了半边脑袋,黄白之物粘稠的涂满地上;还有的尸体被烧成了一片焦炭,露出了黑灰色的骨架,上面还冒着青烟,重重惨状挑战者玩家们的视觉神经。黑落身后的小三儿嘴唇发干,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虽然他们曾与东方旭日的日月神教大战过一场,可玩家间的残杀是不会留下尸体的,顶多是一朵朵白光。而平时虽然也过大型有杀戮,但也只是玩家杀野兽,这样大规模的与游戏中的npc厮杀还真是第一次。 “呕”终于,小三儿胃部痉挛的厉害,胸腹一弯,完全忍不住的吐了出来,热腾腾的呕吐物从他口鼻中齐齐喷出,“哗啦啦”,扬扬洒洒的泻在地上,复又飞溅开来,溅到身前黑落的脚后跟上。小三儿这一吐开启了连锁反应,千人中竟有三分之一的人都交了公粮。 “小三儿你!给老子滚开!一群没用的东西,没见过死人吗?怪不得被我大哥派去守路口,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再说了,这些都是npc的虚拟尸体,都是假的,那叫什么来着,嗯?对,是数据,只是数据而已,怕个球呀!”黑落只觉得脚后跟一热,回头正看到小三儿根本停不下来的吐,当即胃部也是痉挛着,而后周围的杀神帮众纷纷呕吐起来,使得黑落自己也感到一股热辣辣的激流从胃里上涌着,并冲入了他的喉咙,却被他艰难的咽了回去。他当即恼怒着,抬起腿绕开了那倾泻而出的呕吐物,一脚踹在了还在小三儿的膝盖上,将他踹得跌坐在地,骂骂咧咧起来。 就在黑落等人混乱之际,亦心兴奋地叫嚷着要去看热闹,并以债主的身份命令我打头阵。我原本是不想去那样混乱的场面,而且其中还有一个想杀我而后快的人,可如今天色已晚,去阆中重镇又必须从这条官道经过前方的卫南村才能到达,经过认真考虑后,我才绝对去看看,真要有什么危险,溜掉便是,况且还有这百多名玩家一同前往,这是我最好的掩护。在亦心的欢呼声中,我们拖在百多名玩家之后,往那被火光映红夜空的卫南村而去。 水井旁两座小屋的夹缝处,那肥胖之人已不见踪影,也不知是被杀了还是真的让他挤过去。不远处战鼓声已没有开始时那么振奋人心,不能一鼓作气,气势便会逐渐衰落,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击鼓之人已经不复先前的实力了。 “咔擦,咔擦,咔嚓”一连串有节奏的声响自井中传来,在这声音临近井口边沿时,一道身影拖着身后四散的水珠猛然跃出井口,落地之后毫不停留,冲着激烈厮杀的战场而去。 守卫队长再斩杀三名乐巫之后,再次被随后赶上来的白起三人缠住,为了斩杀乐巫,守卫队长后背连中数刀,连身披的轻甲都砍得支离破碎。而其他守卫合力击杀了三名乐巫,再加上巫侍烧死的两名,如今只剩下四名乐巫。而且现在战鼓的威力也大不如前,这缓解了奋力守卫方面的压力,连卫南祠堂外,依然燃烧着的火墙前盘坐着的巫侍都看是调养起来。 “白石君,快命你的人为我让开一条道路,快!”加藤用一种先前从未用过的古怪声调大吼着,声音正好来自战团的后方。 “兄弟们,以乐白身后为中心,闪开一条路,尽全力挡住守卫的进攻。”白起边战边吼,声音都嘶哑了许多。 在距离卫南祠堂正门的八丈外,一名击打战鼓最卖力的乐巫身后,杀神帮众果然奋力的挤出了一条歪歪扭扭的道路,道路两侧厮杀依然在继续,白光闪烁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灿烂。而加藤那浑身湿透的身影快若闪电的在这生命开辟出的道路上前行,在来到名叫乐白的乐巫身后时,高高跃起,直冲火墙而去。 正在调息的巫侍略有所感,伸手想挥出蛇杖,却发现蛇杖在先前就已经落到地上,离他还有半米的距离。可这次调息是不能移动的。他斗篷中帽子里黑洞洞的看不清样貌,只觉得两道幽黑的光芒从眼睛处迸发而起,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而加藤全身湿透,带着飘散的水珠正要闯进火墙里,人未到,“噼里啪啦”声就响起,白色的水雾在加藤黑衣上蒸腾而起。 “噗”巫侍斗篷里突然喷出一口热腾腾的鲜血,飞飙进火墙里,“哄”火墙顿时剧烈燃烧,窜出一座巨大的火焰云团将加藤给吞没了。在这火云中加藤只剩下一道隐约可见的黑影,只见他猛然的一拍自己的小腹,同样的一声“噗”一股水柱从他口中喷出,在火焰的包围中发出了“呲呲”声,前方的火焰竟然被这水柱给冲开了,水汽滚滚,加藤团着身子,两手的手甲钩交叉在脑袋前,直冲巫侍而去。 一百六十六章 援兵到了 加藤从大火中闯入弥漫着的白雾中一穿而过,对着近在咫尺的巫侍,两只手甲钩齐齐抓出,在被热浪扭曲的空气中划出了两道交错呈“x”型的光影。 巫侍在喷出一口鲜血之后,便继续加紧调息,可那出人意料的动静却让他不得不再次强行停下,两道劲风直袭他而来。 “呜嘎嘛哪呢撒,呜撒!”巫侍念出古怪的音节,干枯的双手啪击了两下,顿时,自他体内一股勃然涌出的强大气浪以他为中心迅速席卷开来,首当其冲的就是马上就要抓中巫侍的加藤。加藤被这气浪撞个正着,这一波波持续不断的气浪仿佛一堵堵墙一样,将他冲得失去身体的控制力,倒飞而回,直到落到火墙边沿方才停下。而他身后那水火相撞后留下的水雾瞬间就被吹散,那道火墙则是燃烧得越发旺盛,被气浪带动着继续呈扇形弥漫。 “咳咳咳”气浪停歇,,巫侍那只干枯的手捂在口中剧烈的咳嗽起来,丝丝鲜血顺着指缝淌出,这一击显然使得他伤上加伤,那因剧烈咳嗽而不住颤抖的双肩证明了此刻巫侍的身体状况。加藤被撞得头晕目眩,后背更是被火墙烧得一片焦糊,但如今巫侍也快油尽灯枯,他强忍着后背灼烧感,再次攻向巫侍。先前为了突袭,加藤才贸然直线进攻,如今突袭不成,只能改变策略,变回他最擅长的攻击方式。只见他脚步连点,绝不直线前冲,迂回跳动着一点点的接近着盘坐地面的巫侍。 终于,加藤绕到了巫侍的侧后方,离卫南祠堂的大门只有不足两丈,他那锐利的眼神在巫侍与大门间来回扫视,最后下定决心,直扑大门而去。巫侍此时顾不得其他,奋力起身,沾满鲜血的右手对着躺在地上蛇杖虚挥向加藤前冲的线路。顿时,蛇杖受到一股气劲的牵引冲击,从地上直接飞砸到加藤侧身,加藤单臂将手甲钩挡飞,正好被腾身而起的巫侍接住。蛇杖回到巫侍手中,被他向前一深,挡在了加藤身前的去路,紧跟着火红的蛇杖如灵蛇般横扫向刚停止脚步的加藤,逼得加藤险险的做了个铁板桥,让过了这一击。可还不等到他为躲过这一击而庆幸,左膝一阵剧痛,巫侍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使得他顺势滚到地上,退出了巫侍的攻击范围。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战鼓声越来越弱,如今只剩下乐白一人在不断拍击着鼓面,此时他已七窍流血,那三名乐巫其中有两人被守卫所杀,还有一人被自己的鼓声给生生震死。可守卫方面,加上守卫队长,已不足五十人,他们在击杀月乐巫之后,牢牢的守在火墙外围的空地上,拼死抵挡着杀神帮众的攻击。 守卫队长以一敌三,正在与白起三人厮杀,而他这次最终的目标便是他们身后的乐白。流星锤被舞得呼呼声风,一道道金色的残影将守卫队长逼得不敢上前,长剑与战戟分居流星锤两侧,长剑轻灵飘忽,进退自如,专挑守卫队长露出的破绽攻击。战戟则是以硬碰硬,大开大合,往往横扫,穿刺等招式,也颇让守卫队长头疼。可守卫队长一把偃月刀被他使得出神入化,攻守兼备,刀身与刀杆相结合,往往能一面用刀杆抵御王蒙的长剑一面用刀身与白起对攻,三人都得不亦乐乎。 剩余的守卫被大批的杀神帮众强攻,眼看防线岌岌可危,就在这时,卫南村南面传来厮杀声。两队身穿黑褐色藤甲的人马以强悍的姿态杀入杀神帮众中,当先一人长枪直刺,将一名正在外围想挤进去的玩家穿透化为白光。 “帮主,不好了,卫南村的援军到了!啊!”一名杀神帮玩家大叫一声,且被一道冷光直插入他的小腹,接着就是一声惨叫,不过紧跟着另一道冷光划过他的脖子,惨叫声戛然而止,白光乍起。 “该死,怎么来得怎么快连忌干什么去了,竟然没挡住?”白起单手握住战戟,戟杆夹在腋下正奋力的搅动着与守卫队长拼挡,所以此刻杀声依然不断,可省下负隅顽抗的守卫已经没了先前的声势,所以那声大叫被他真真切切的听到了。 “帮主,咱们的兄弟死伤很大,不如放信号,让树林中的队伍上来吧!这次救援卫南村的只有千余人,并不是镇南大营的正规军,而是由玩家组成的轮回军团,他们战斗力有限,只要暂时抵挡住他们的进攻,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攻下卫南村。”王蒙一剑挑在守卫队长斜挡而来的刀杆上,只在亮银色的杆身留下了一道细细的白痕,随后便退到白起身边说道。 “那就”正当白起准备说什么时,卫南村北面一支队伍闯入他们厮杀的战场,惊得白起连忙退出战团,想北方望去,要是再来一支救援队,那白起的杀神帮就危险了。在浓烟滚滚的卫南村北面,黑落领着脸色苍白的众人穿过尸横遍野的战场,来到了正厮杀着的战场边沿。 “大哥,是我,小黑,我来助你一臂之力。”黑落那破锣嗓子大喊着,扛着肩上的大斧就往人群里挤,顿时,在外围想要进去帮忙的玩家被挤得东倒西歪,连里面与守卫厮杀的玩家都受到影响,白光连连乍起。 “还好,是小黑,他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让他守住官道吗?糟糕,要坏事!”白起听到是黑落,悬着的心稍微回落下来,可又想起什么,赶紧从怀中掏出响箭,“啾,嘣!”耀眼的白光直冲天际,最后炸开,化为了一朵明亮绚丽的烟花。 远处树林中寂静无声,可突然出现一支近千人的队伍直奔卫南村的战场而去。这队伍本是有唐毅带领的,可为了护送十二乐巫,唐毅脱队,如今他正守在乐白身侧,在白起等人还没赶到前,抵挡着守卫的进攻。也正是他的坚守,才让守卫没能击杀着唯一的乐巫。唐毅一双铁拳被黝黑的金属拳套包裹着,与守卫的佩刀对击发出“叮当”声,火星点点,却能最多抵挡两名守卫的攻杀,这便是他铁拳的威力。 “小黑,带着你的人原地待命,注意北面的动静。唐毅,去快去接应你的队伍,带着他们去抵挡卫南的援军快!”白起朝着唐毅疾驰而去临走时还不忘对着人在群中乱挤的黑落而唐毅也不言语,双拳齐出,阵阵劲风将一名守卫逼得连连后退,拉开与他的距离,转身与白起心领神会,身体交错,互换了为止,在人群中穿梭,朝着那支精锐队伍而去。 而就在白起调兵遣将之时,我与亦心,马丁拖在百余名玩家之后,来到了战火纷飞的卫南村。 一百六十七章 付之一炬 “哇!好多人,杀得好热闹,喂!喂!前面的人让开点,挡着看好戏了!”亦心叫嚷着,向往人群中钻,却又不敢,只能在这百多名玩家后面晃悠着干着急。 对于亦心这性子,虽然大大咧咧,可并没有恶意,只是率性而为,这点我是知道的。可并不代表前方的玩家也都知道,先前被杀神帮阻拦,对方人多势众他们只能忍气吞声,可如今,被亦心这玩笑式的语言一激,立刻觉得刺耳无比,有几个也拖在玩家后方,同样看不到热闹的玩家立刻扭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亦心,别多话,过来。”看到这场面,我微皱眉头,朝着前面晃来晃去的亦心招着手。 “我干嘛要听你的话?我可是你的债主,你应该听我的,刚才瞪我那几个人看见没。玄隐,你去,教训教训他们,竟然敢瞪我,要不是现在肚子还饿着,我一根手指就能戳死他们。”亦心不满的对着我撇了撇嘴,白眼一翻,将脑袋又扬向玩家的所在,伸出右手食指,对着空气不忿的戳动着。 亦心的声音清脆,有些许稚嫩的童音,这也是我先前说他小屁孩儿的原因。但他嗓门儿却不小,卫南村方向虽然杀声不断,可距离较远,百多名玩家正各自议论着,再次听到这声音,当即先前有四名玩家不在往里面挤,相互看了对方几人一眼,又看了另外一侧的三名玩家,眼神交流着。最后,一人把头一点,另外六人纷纷回应着,齐齐从玩家的圈子中退了出来,慢慢散开,朝着我们三人逼近。 看到这场面,已经不用我多想,又把亦心给坑了,这惹祸精,没事就爱咋咋呼呼,遇到事儿就让我去顶,真是专业坑队友的。 “马丁,麻烦你保护好亦心,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债主。哈哈!”对于成合围之势的七人,我心中警觉,可表面上却丝毫不在意,对着在我身侧的马丁说道。 “玄,你放心,亦就交给我了,你能尽心帮我出传送的费用,这点小事我一定做到,要不我们一起吧!这样应该快些。”马丁看着我抢先一步挡在了亦心身前,也迎上来与我肩并肩。 “喂!喂!喂!玄隐,你什么意思?怎么说得我好像累赘一样需要保护,我的指头可厉害了,信不信我戳给你看。”亦心被气得满脸通红,叫嚷着将手指一阵乱挥。 “好吧!你厉害,像你那么厉害的大高手,对付眼前这些人那是大材小用,还是和马丁在一旁为我掠阵吧!要是我真不行,到时你再出手帮我也不迟,怎么样?”对于亦心这小孩子脾气,我应对起来也有了不少心得。 “嗯!这才像话,那就看你的了,好好表现,如果表现得好,你欠我的债,我可以给你再少一半,哦不,三分之一,还是四分之一吧,对,再给你少四分之一。”亦心大气的将手一挥,与马丁退到了一侧,将宽阔的官道让了出来。 “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想一个人对付咱们七个,真不知道该佩服你的勇气,还是该说你脑子挨门挤了。”我正前方一名马脸的青年,手持钢刀,正一脸讥讽的看着我。 “这小子以为穿个马甲就学忍者神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等下让他尝尝什么叫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呃!不对,是将他送去轮回。”离马脸青年不远的是一脸凶相的壮汉,他与马脸青年同样是用刀的,不过他使的是一把颇有气势的长柄*。 “好了,别废话了,赶紧把这小子解决了,后面还有两个,后面两个的穿戴一定很肥,特别是那个洋鬼子,做完这票,说不定等下还能在卫南村捞到意想不到的好处呢!”马脸青年的另一侧,一个神情自傲,生了一双死鱼眼的青年两手空空,不耐烦的开口道。 “那就开始吧!杀!”马脸青年面露煞气,钢刀在他手中一转,刀尖冲着我,当先一步向我杀来,而另外六人不分先后齐刷刷的杀向我。 我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手缓缓的按在腰间的虎魄上,感受到前方七股不同方位袭来的劲风。残破的裤脚与腰带被劲风吹得的向后不住抖动,我运转着真气将身体各处的经脉与穴窍充得满满的,一层无形的护体真气自体外生成,连同那些劲风也一并震散。 “来吧!”真气运至睛明穴时,我的双眼猛然睁开,一丝气劲竟然从双眼中溢出,手中虎魄瞬间被我抽了出来,快若闪电的剑光划过前方的空气。 卫南祠堂前,巫侍手持蛇杖横挡与前,翻到在地的加藤单脚跳起,退到了火墙与祠堂间的无火地带。这巫侍的强大绝非他能力敌,就算现如今对方油尽灯枯,也不好对付。不过好在剩下的守卫已经不多,在强攻一阵,应该就能攻下来。可就在此时,战局又变,阆中的援军突然当来,白起不得不调用最后的人马,去阻拦对方。此刻加藤心中盘算着,也不再去强攻巫侍,而是将视线转移到阻止杀神帮众闯入卫南祠堂空地的守卫。 加藤拖着伤腿,可速度依然不慢,他先是潜入杀神帮众中,在人群中穿行,随后看准时机,朝着防卫圈的薄弱处突然发动攻击,手甲钩的优势在于如手臂般挥动,并不需要经历其他兵刃的力量传递过程,就一个字:快。 “当当当”一名守卫的佩刀将杀神帮众兵刃刚好挡回,正待去扫开另一名杀神帮众攻来的兵刃时,手中佩刀突然一轻,被一股力道给拨向了另一侧。而这时杀神帮众的兵刃已经杀到,一把长刀斜劈向守卫,这守卫虽惊却并不慌乱,浑身真气一震,再一个错身避开了那险之又险的一刀。随后他正准备将佩刀按照惯例横扫避退准备上前的玩家时,侧腰一震绞痛,只见一对手甲钩已经刺破他的轻甲,钻入了他防守的空隙,还不待这守卫发狠拼命,这对手甲钩左右一分,将守卫的侧腰生生抓断,流出一地的鲜血与内脏。而这名守卫断裂的侧腰一歪,整个人就倒在了血泊中,连同他侧面防御的守卫被他一倒,也打乱的防守的节奏,顿时一个细小的缺口就被打开。 加藤藏在人群中,随着这道缺口的打开,挤进去的杀神帮众越来越多,他们这次倒是学聪明了,并不是盲目的去冲击卫南祠堂,而是对殊死抵抗的守卫进行合围绞杀,一名名守卫在这样的合围下倒在了血泊中,而更多的玩家则是在守卫临死的反扑中化为了白光。如今卫南祠堂右侧的守卫全部阵亡,只剩下左侧有守卫队长在的地方依然在奋起抵抗。 “村长,援军被阻,祠堂我们已经守不住了。”剩下的守卫已不足三十人,守卫队长被白起三人给拖住,看着自己左侧已经完全失守,心中大急道。 “罢了,你们突围吧!去与援军汇合,这里,就由我来守了,去吧!咳咳咳!”巫侍那苍老却充满决然的沙哑声音从火墙之内传出,末了还咳嗽了几声,鲜血可在火墙上又使得火焰突然蹿高。 守卫队长闻言,也不说话,紧了紧手中的偃月刀,面色难看的咬牙向着南面冲杀开去。白起见到守卫队长放弃了抵抗,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不过瞬间就被眼前燃烧的火墙给吸引了过去,心中的欣喜溢于言表。他们并没有去阻止突围的守卫队长和剩下的守卫,而是将心思全都放在了卫南祠堂前的空地上,那里就是最后一道屏障,只要冲过去,这富饶的卫南村就是他们杀神帮的驻地了,只有王蒙皱着眉头在思索着。 上千名杀神帮众围在卫南祠堂前,一道火墙,一个佝偻的身影,这就是他们最后的阻碍。 “帮主,情况不对,凭守卫队长的骁勇,一定是死战的,不可能放弃镇守为突围,况且还是在援军近在咫尺的情况下。”王蒙拦住了即将上前的白起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杀了巫侍再说。”白起本想甩开王蒙的手,可愣是没甩脱,不过他也知道王蒙是为他着想,所以并未生气,只是高喊一声“攻”,大批的杀神帮众就全都围了上去,准备绕过火墙,将那巫侍给分尸。 可就在这时,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原本一动不动的巫侍浑身气劲勃发,手中的蛇杖不住的舞动着,将宽大的斗篷充盈的鼓鼓囊囊的,连同头上的帽子都被掀到背后,露出了没有瞳孔,白蒙蒙一片的双眼。巫侍面朝夜空,额上火红的蛇纹仿佛火焰般跳动着,口中那“呜嘎嘛哪呢撒”从未断过。 “快,快杀了他!”白起心中也不安起来,大吼着,紧着跟,整个人就被王蒙拖着往后方而去。 “哄”巫侍的下一步行动让所有人都没料到,只见他那被斗篷中充盈起来的真气托着,直接撞进了身前的火墙之中,一个可怕的火焰冲击瞬间将扭曲的空气狂乱的震颤着。随后,火墙内喷薄出前所未有的高温,“砰”一个声音在这火墙中响起,震撼人心。无数火蛇自火墙中爆裂而出向四周蔓延,速度快到极致,一霎那就吞噬了它周围的一切,连同卫南祠堂在内,方圆三十丈全都变成了一片火海,杀神帮众连惊呼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在火海中化为了点点白光。 一百六十八章 放手一搏 火海席卷而来,热浪将王蒙的视线都模糊了,高温使得他流出的汗水都迅速蒸发,而他拉着的白起同样如此。他们虽然并未第一时间被火海淹没,可火焰冲击依然持续着,火舌舔*它碰到的一切,迅速的追上来他们。王蒙看向惊怒交加的白起,叹了口气,运转全身的真气将白起用力的甩向前方。白起只觉得手上被一股巨力扯动着,接着整个人就腾空而起,越过了前面阻挡的人群,划出一道抛物线,飞出三丈距离又落到的人群中。而他在空中的身体被这甩动的巨力带起后,身体自然的旋转着,看到了他身后发生的一幕。王蒙在人群中,被熏得乌黑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看着他,随后白起的眼中只剩下了一片火红色,王蒙的身体被袭来的火海一点点吞噬,直至消失。 “靠你了。”这是被火焰包裹住的王蒙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剩下的只有那火海中此起彼伏的白光。最终火海终于停止了狂暴的肆虐,火海中十几座木质的建筑全都燃烧起来,熊熊烈火在大片的火海中如一座座火焰山,将整个卫南村都镀上了一层火红色。其中最高的一座便是先前卫南祠堂的所在,那里的大火高达六丈,滚滚的浓烟弥漫在火海的上空,最后融入进夜空中。木屋发出“噼里啪啦”声,与火海边沿未被烧死的杀神帮众的惨叫声组成了奇异的乐章,仿佛是在向活着的人诉说着这场大战的惨烈。 “砰砰砰”白起的后背撞入下方的人群中,侥幸逃过一劫的杀神帮众被撞得闷哼着,扶住重心不稳的白起。而白起则依然看着片火海,双眼赤红,喉咙中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显然是怒急的表现。 这次的大火将卫南祠堂都烧着,那祠堂中的基石如何还未可知,毕竟这样的事情白起也从未遇到过。如今熊熊火海阻隔,想靠近都能,只能干着急。而眼下的场面的确十分混乱,杀神帮被烧死的帮众足有上千,连他的得力助手王蒙与流星都葬身火海,那仅存的乐巫乐白自然也不能幸免,只有加藤不知所踪。这都是先前强攻守卫的人太密集,没来得及散开的缘故,最让白起担心的还是那生死未卜的巫侍。 白起艰难的拧动的脖子看向南面,一条条青筋在他的脖子上不住的耸动着,南面的激战并未受到太多火海的影响,毕竟援军实力极强,又有突围而出的守卫队长加入,杀神帮的精锐也只能艰难的抵挡着。 “给我杀!”白起从牙缝里憋出的这三个字,将左手的战戟换到了右手,戟尖直*焦黑的地面上,两脚连蹬着快速的杀向了南面,戟尖在地面上摩擦着迸发出的大量的火星,甚至将地上阻挡着战戟的一具守卫尸体都给拦腰破开。那些被火海的威势惊吓得不知所措的杀神帮众给唤醒,纷纷跟随着白起而去。只留下那些依然在地上打着滚哀嚎,身上满是焦糊的近百玩家。 卫南村南面,唐毅率领杀神帮的精锐与前来援军正面硬悍,双方人马都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杀神帮精锐大多使的*,横劈竖砍直截了当,而援军则是清一色的长矛,穿刺回扫同样是简洁明了。双方人马显然都是经过了长期的训练,相互配合都不能突破对方的防线,不过长矛因为是长兵器的缘故,在没有被近身前,稍占点优势。 唐毅一双铁拳交叉着护在胸前,挡住了横扫而来的长枪,随即左臂扬起,撩开长枪的同时反手想去抓住那黝黑的枪杆。不料对方手腕一抖,枪尖迅速换了个角度再次扎向他,他只能右手由内向外划着圆弧从枪尖的侧面将其击开。这几下交手,唐毅知道眼前这位面色冷峻,浑身透着肃杀气息的男子是个劲敌,也不再犹豫,拳头携带着阵阵劲风一刻不停的挥向对方的同时脚步也丝毫不停,一步步逼近,想拉近与对方的距离。可那男子的长枪如灵蛇般收发自如,枪尖快若闪电的封住了唐毅想要逼近的各种路线,还不时的对着他防御的薄弱处猛刺,拳套与枪尖不停的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间斗得不分伯仲。 就在双方刚一接触就陷入僵持时,卫南祠堂处一路突围而来的守卫队长,终于杀出重围,领着仅剩的九名守卫闯到了双方交战处。一道黑影突然窜出,手持短刃以刁钻无比的角度将一名正在激战的杀神帮精锐的右手手腕齐根切断,*无力的垂在地上,两把长矛刺穿了那人的左右两肋。那黑影将另一只手的短刃快速的抹向对方的颈部,鲜血飞溅,最后化为了一团白光。守卫队长将偃月刀横挡在胸前,横出的刀杆将身后冲上来的守卫也挡住了,如今他满身是血,喘着粗气,警惕的看着面前这突然出现的黑影。 “林队长,我是镇南大营轮回军团的第二团的团长吴冥,是奉祝将军之令前来解卫南之危的,有令箭在此。”黑影转过头来露出一张长相普通的脸,在杀了一人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铁质的令牌,递给了林姓队长。 “轮回军团?阆中的高统领怎么没派人来?”守卫队长眉头紧锁,将头一歪,示意身后一名守卫去接那块令牌,看过了令牌上正面的“阆中”二字后表情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的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还是将入侵之人统统赶出去吧!”吴冥依然无所谓的说道,转身冲入正在激烈交战的人群中。 “轮回者吗?都是一群贪婪无耻之辈,就该让他们自相残杀,不过事到如今,也不是计较的时候,听我号令,所有人全力进攻,将这群入侵的轮回者打入轮回!”看着吴冥消失的身影,守卫队长咬牙切齿的说着,偃月刀向天一指,丝毫不顾疲累的状态,又杀向了人群中。 “是”仅存的九名守卫竭尽全力怒吼着,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加入了战团。 有了骁勇无畏的守卫队长加入,原本的平衡被打破,杀神帮方面死伤连连,白光一刻也没停过,防线更是节节后退,眼看就要被援军冲中间冲开。就在这时,“哄”的一声,热浪席卷了整座卫南村,夜空下的卫南村变得一片火红,灼热的空气被吸入众人口鼻中,火辣刺痛刺激着人们的神经。这时南面的众人才看见卫南祠堂处已经化为了一片火海,而杀神帮剩余的两千余人在一名手持战戟的男子的带领下直冲向他们。 人潮在浓烟中起伏推进,仿佛一头出笼的猛虎,露出了锋利的牙齿。而阆中的援军就如一条盘旋的蛟龙,同样伸出利爪迎向了对方的攻势。 一百六十九章 唐门八叶 虎魄在我手中挥洒开来,剑身散发着淡淡的气劲将弥漫在空气中的飞灰一股脑的吹散,细鳞衣被卫南村燃起的大火照得微微泛着橙红色的光芒。我只往前跨出一步,整体身体就随着步伐迈了近一丈远,瞬间就移到了马脸青年面前,虎魄迅速切下,剑锋还未至,气劲就将马脸青年的长发带得飘飘而起。这本是极富美感的场景,可剑身反射的光芒却映出了马脸青年惊恐扭曲的表情。 “唰”虎魄毫无阻隔的切进了马脸青年左侧的颈肩交汇处,热腾腾的鲜血喷薄而出,而虎魄去势不停,斜拉着将他化为了一团白光。至始至终,马脸青年高举右手的钢刀都没发挥丝毫的作用。 并非是对手太弱,而是我这一剑实在太快,他们自己也没想到看似弱势一方的我竟然选择先发制人,出其不意的秒杀掉冲得最快,叫嚣得最厉害的马脸青年。 “好!玄隐,加油,杀光这帮不开眼的家伙,竟然敢打我的主意,杀杀杀!”亦心被马丁护在身后,看到我一招建功,将手拍得啪啪作响,兴奋得跳脚而起,直乐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嗯?玄怎么一下厉害了那么多?”马丁仔细的观察着场上的细节,却发现我的动作与先前跟他比斗之时强了不少,立刻不解的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可是咱们华夏独有的修炼方式,叫内功心法,有了内功心法的加持,无论是速度,力量都能得到极大的提升。之前玄隐和你比试只是单纯的剑法,可不要以为你们打成平手就能看低了咱们华夏的武学,知道什么叫博大精深吗?跟你着西洋人说了也不明白,自己呆这儿看着吧!”亦心绕到马丁身前,背着手,踱着步,将脑袋高高仰起,老气横秋的说道。 “原来如此,华夏真是个神奇的地方,竟然还有这样独特的修炼方式。这内功心法和我故乡的信仰之力很像,只是在华夏我没办法受洗,得不到信仰之力。”马丁似懂非懂的说着,可视线依然停留在战场上。 “什么之力?那是什么东西?”亦心刚还在马丁面前显摆着,可一听到新鲜的词汇,立刻又好奇心大发,急切的问道。 “是信仰之力,我的挚友告诉过我,在我们欧罗巴大陆上信仰我主耶和华,所以宗教盛行,只要是复活者就必须接受教会的洗礼成为我主的信徒,并得到一本《圣经》。受洗之后,每日只要诵读《圣经》就能获得信仰之力,这信仰之力就像是华夏的内功心法的效用一样。而且当某些人足够虔诚,信仰之力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时,就能受我主的感召,降下无上的荣耀与眷顾成为大祭司,魔法师,圣骑士等强大的存在。比你华夏人这种自我修炼的方式来说,各有所长吧!当然,我本人虽然也信仰我主,可并不虔诚,是个唯物主义者,毕竟如今是高科技时代,我们需要做的事太多太多,信仰能让我内心平静就行。”马丁仿佛成了一个传教士,给亦心好好的上了一课,不过显然马丁的话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亦心依然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哼!什么受洗?洗手的,我还金盆洗手啦!不管怎么样,还是咱们华夏的内功心法厉害,你们那些什么洋玩意儿到了咱们华夏就通通不灵了。对,一定是这样的。”亦心不管不顾的两眼一翻,哼哼唧唧的说着,引来了马丁不住的摇头。 马丁与亦心的对话我自然是听不到,击杀了马脸青年后,虎魄复又撩向了那两手空空的自傲青年,在我看来,这人不是虚张声势就是有恃无恐,无论是哪种,我都该迅速杀之。在众人的惊愕表情下,我携秒杀马脸青年之威,脚步横移,剑尖往自傲青年的胸膛撩去。 那自傲青年被袭来剑光的气劲所激,反应倒也快,双脚猛然向后一蹬,险险的避开了这夺命一击。不过他灰白长衫荡起的前襟被“撕拉”一声划开了条口子。正待我打算一鼓作气,杀他个措手不及之时,耳边劲风袭来,我想都没想,手腕一扭,剑势由斜撩改为反削,与袭来的劲风撞个正着。 “叮”虎魄被一股巨大的劲力撞开,我余光一扫,正是那双手持*的壮汉,他的*也被我击得斜砍在地上。官道的青石路质地坚硬,不是寻常兵刃能够破坏的,那*砍在上面发出了“嗡嗡”的震颤,连同壮汉的手臂都给震麻,可见其力道不轻。还好我有所准备,强行控制住虎魄的去势,也不再回剑攻击,而是顺势捣出左拳,看准时机,罩着重心不稳,正弯着腰,将一颗硕大的脑袋放在我面前壮汉击去。 就在我的拳头即将砸在壮汉的头颅之际,那原本惊魂未定的自傲青年突然将两手一扬,两道寒光陡然间直射我而来。我心中微惊,没想到那自傲青年竟是个暗器高手,也顾不得这次能将壮汉击伤的机会,回剑,收拳,闪身一气呵成想避开那两道寒光。可那寒光快若闪电,虎魄刚回身守护,就撞上了其中一枚暗器,“叮当”一声,虎魄的剑身大震,将那暗器挡飞,可另一枚暗器以及其刁钻的角度直袭我胸腹间留下的空当处。 我眉头轻皱,暗运护体真气将大半真气都运转至即将被射中的胸腹间,这才让我心下稍安。毕竟在《敛气决》催动下的护体真气防御力惊人,可当那枚射来的暗器轻而易举的破开我的护体真气直直的射入细鳞衣的缝隙处,使得我胸腹间刺痛骤起时,我才反应过来,心中大骇不已。忙左手捂住伤口,往后连退数步,退出了正打算合围而来的六人包围圈,低头看着指缝间露出了一截细长的钢针,丝丝鲜血也从细鳞衣的缝隙处渗出。 “啊!是唐门八叶手中的松叶手。”亦心的惊呼声从我背后响起。就在亦心惊呼的同时,卫南村方向突然火光冲天,一股热浪席卷而来。 一百七十章 五花八叶 卫南村方向火光冲天而起,巨大的热浪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烘烤的难受之极。 “唐门?八叶手?松叶手?亦,你可是说的蜀中唐门,听说这唐门可是你们亚细亚大陆有名的暗器宗门,只是在我的故乡,是不屑于用这样的方式对敌的,有违骑士精神。”马丁本来看到我身中暗器,全身都紧绷起来,可听到亦心的惊呼,便皱着眉头问道。 “对,就是唐门,不过可不仅仅只是蜀中唐门,蜀中唐门只是唐门的一个分支,而真正的唐门是分为内门与外门,内门是有五花姥姥主持,她也是唐门的主事人,外门则是由大总管八叶先生主持,这内外门合称五花八叶,是唐门最为厉害的十三种技法,每一种都厉害无比。而刚刚那人使得便是外门八叶技法中的松叶技,松叶技因暗器形如松针而得名,暗器一出,不带一丝气劲波动,快若闪电且专破护体真气。这松叶技轮隐蔽性与速度仅次于五花技中的昙花技,玄隐这样有麻烦了。”亦心惊呼完后忙捂着嘴,小声的对着马丁说着。这也是马丁第一次看到这个大大咧咧,迷迷糊糊的亦心露出了难看的表情,似乎心中还思索着什么。 而我受到这一击之后迅速将卡在细鳞衣缝隙中的暗器拔出,胸腹上的伤口并不大,除了些许疼痛外,只留了一点血。而我手中那根细长的钢针形似松针,前段极为尖细,后部稍显粗长,也正因如此,才会卡在细鳞衣的缝隙处。我随手就扔到一旁,手持虎魄不退反进,避开正面的自傲青年与双手舞动着*的壮汉,先取左侧持棍的肥胖青年。 “什么?中了唐老大的暗器竟然不死,还如此生猛,我的眼睛不会花了吧!”在场围攻而来的六人中,其中五人都大惊,虽然他们是两支队伍,只是长期一起合作打劫路过的玩家,可每一次对手再厉害,也受不住唐老大的一下,他们之所以围攻而来也只是做做样子。 虎魄自上而下划出一道光弧将肥胖青年举着上档的长棍砍成两截,矮小青年连忙后退,剑尖擦着他的鼻尖砍下,将他用力收着腹可依然露出凸起的肚子给砍个正着,一道血线“噗”一下就飚飞而出。 “啊”肥胖青年两手将断成两截的长棍一松,惨叫一声,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满是鲜血的肚子在地上来回的打滚。一丝鲜血冲他捂脸的指缝间流出,我这一剑可是附带了气劲,就算避开了剑尖,强大的气劲依然将肥胖青年的鼻子从中间切成两半。 “都回来,别去和他硬碰,就算我的暗器没杀死他,暗器上附着的剧毒也足以让他毙命。这小子身上的马甲不是凡物,竟然能抵挡住我的松针,等下那马甲就是我的了。哈哈哈!”自傲青年叫我避实击虚,又伤一人,大叫着,与剩下四人纷纷后退,一双死鱼眼盯着我身上的细鳞衣直放光。 “什么?我中毒了?”听到自傲青年肆意的说着,我立刻运转真气将体内流淌着的鲜血用真气包裹住,仔细辨识着,可真气一连运转九个周天依然没有发现,我心中微微一沉,我这是中了多厉害的毒,竟然都发现不了。 “玄隐,你别听他的,唐门的外门弟子根本不可能学到淬毒之法,只有内门最厉害的弟子才有机会学到,他顶多是将剧毒涂抹于暗器上,这样的方式被护体真气一震就散了,根本不能对厉害之人构成威胁。上次我那鱼钩都被你的护体真气所阻,你的护体真气足以震散那种层次的剧毒。”亦心一听对方说我中了剧毒,在看我全力运转真气逼毒,强大的气劲自我体内迸发而出,将周遭的空气都排挤开来的情景,急得大喊道。 “嗯?你是什么人?竟然对我唐门”自傲青年脸色一变,其实他也知道自己那种抹毒方式实在是最下乘的,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虚张声势,看着对方全力运转真气逼毒的情景,心中想着,让他多浪费些真气,到时候说不定还有机会将他拿下,那件马甲饿是好东西。但这一切都被那个清秀少年给破坏了,当即说了半句,而后半句还没说完,我就停止了真气的运转,带着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将他在想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我是什么人?我是你大爷。”亦心的语言反击依然犀利。 “唐门。”我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虎魄在我手中挽着剑花,护住头部与躯干,一道道绚丽的剑光如花朵般在这被火光染红半边天的夜空下绽放。 “那就来试试,你的暗器快,还是我的剑快。”我勃勃的战意随着我的声调一点点提升,我这次是出山之后第一次与人争杀,我倒要看看我如今到底是不是落伍了。唐门,这样的暗器宗门,可以说是最适合练手的,说不定在面对这样以少敌多的情形下还真能激发我的潜能,突破极限,这对我的腿,绝对是一次机会。所以在刚开始,我就选择了一个人面对。 当我说完最后一个“快”字之后,虎魄猛然间停在空中,剑尖直指自傲青年,全身真气骤然内收,运于双脚处,只觉得双脚一抬,整个人就杀到了自傲青年面前。剑尖上的气劲也被我完全收于体内,只依靠着虎魄本身的锋利对敌,这是我早就想好的,与其依靠真气的浑厚逼压对手,不如以招式取胜,这才是突破极限的最好方式。 自傲青年直觉眼前一花,一个闪亮的光点由远及近,最后出现在里自己只有一米的距离,这才看清,原来是剑尖。当即如炸了毛的猫一样,向后一弹,连跳三步,后退了两丈距离,满头冷汗,一脸惊恐的看着被手持*的壮汉横档下的我。 虎魄直刺,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就那么直直的而去,可我的移动速度是在太快,隐隐有残影自身后带出,就当我即将刺中自傲青年之际,一把*之下而上横撩中我的虎魄,将我的右臂连同虎魄了得高高的,而另一侧一把长剑突然出现,同样直直的刺向我的颈部。就是这一阻,自傲青年同样反应过来,三个后空翻,退出战团。 一百七十一章 昙花一现 *在砍中虎魄的同时,刀刃迸发出金灿灿的火星,一个指甲盖儿大小的缺口留在了上面。而面对直刺而来的长剑,我回剑格挡是来不及了,只能仰起左手捏成剑指从侧面快速的点在了长剑的剑身上,将它击偏。正好,长剑擦着我右侧手臂而过与回落的*撞击在一起,双双偏向一旁。我的手指在击中长剑之时,虽然有真气护体,可也有些发麻,右手被*劈得同样有些发酸,手中虎魄颤抖着发出一声轻鸣。 看来我还是托大了,如今还只是两人,要是真被他们合围,后果不可设想,更不要说还有一名唐门的暗器高手在不远处虎视眈眈。不过,这正是我想要的。 脚下真气迅速运转至双手,震散了那种酸麻之感,手中虎魄随着我扭转的手腕划出一道半圆的弧形,剑尖朝下,罩着被我手指击偏长剑,微微有些错愕之人的天灵盖就插下去。 “噗”虎魄没有任何阻隔的从持剑之人的头顶刺入,一鼓作气从他的下巴钻出,只留下那张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痛苦得扭曲着五官,最后白光将之包裹着,消失。而我这一击得手,却被一侧的手持*壮汉的肩部狠狠的撞在了我没有防御的右腰上,护体真气一阵激荡。腰上一痛,我被这股巨力撞得横飞而去,腹内一股暖流呼之欲出,却被高速运转的真气引入的四肢百骸。 我被撞飞的方向正好有一名合围而来的玩家迎上来,他手持九环刀高举过头顶,对着飞来的我就重重的劈下,想将我劈成两半。马丁手按剑柄,细剑已经被他抽出了一半,可事出突然,他与我的距离实在是太远,根本救援不及。而亦心则是双手摸向脑后,十指插入发间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大言不惭的小子,给老子死来!”九环刀呼啸而过,连同挥刀之人的大叫一并对着我招呼过来。我仰面朝天,视线里,天与地都颠倒了位置,听见九环刀那九个环发出“叮叮当当”乱想,睛明穴中真气充盈,一切都变得好慢。就在这时,那乱颤的九环突然练成一条直线,虎魄被我瞬间竖在胸前,左手托住柄头,向着头上一推,“呼”虎魄没有丝毫犹豫的钻进了九环刀上的九个圆环中,将离我额头只有五公分的刀刃生生止住。不过刀刃上强大的气劲在我额头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砰”我后背着地,手中虎魄用力往旁边一带一拧,一下带开了九环刀,并且连同刀上的九个圆环都给拧断。 那持刀之人没想到这样帮杀的一刀都被阻,又抽不会套着虎魄的九环刀正在心急,却发现手中的刀不受控制,被引向一旁,九个圆环“咔嚓”的连连断裂,正待收回大刀想又劈向躺在地上的大敌。刚举刀过头顶,不料对方单手撑地,腰腹一曲,双脚就抬了起来,整个人如弹簧般头上脚下弹地而起,双脚结结实实的蹬在了他的下颚上,将持刀之人连人带刀蹬得后仰而起,重重的摔在地上,口鼻顿时鲜血直流。 “大块儿别乱晃,快闪开,挡着我的攻击了。”自傲青年好容易平复心中的情绪,两手缩在长袖中正观察着场上的局面。看着我一连击杀两人,击伤两人心中大为惊愕,可因为他身前那手持*壮汉的身体挡住了他的攻击线路与角度大急的喊道。 我弹地而起,将一人蹬翻,在空中划着抛物线半蹲着稳稳的落在地上,这次攻击反击不仅有伤一人,同时还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现在左侧的对手已经被清理干净,只剩下右侧的三人。手中虎魄插入地面,低着头平复着因为连续剧烈攻防而有些疲累的身体。突然身前一侧,原本后方火光拉长的阴影一下消失,露出一片火红。 我暗道一声“不好”,一道寒光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根本没时间阻挡,更加闪避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寒光在我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后填满了我整个瞳孔。 我只能紧咬牙关,怒目而视,睛明穴中真气高速流转,将寒光中那一根飞射而来的钢针看得清清楚楚,可身体的反应速度却远远赶不上看到的。目力所及,那道寒光之后,有个模糊的身影,虽然看不清,可我能想象到那自傲青年得意的嘴脸。 就在我以为我必死之时,一道金丝闪过,那根钢针突然好似被什么东西撞偏,擦着我的脸一飞而过,只在我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嗯?这是?”自傲青年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凝固了,志在必得的一击竟然失手。这让他在惊愕之余,似乎有想起了什么,不过就在他想到什么之时,眼前一道金丝乍现,眉心一痛,意识瞬间化为乌有。他只能瞪大双眼,布满血丝的眼珠都快被他从眼眶里挤出,嘴唇一张一合,说着只能他自己听到的蚊蝇声:“昙花一现” 自傲青年的上身突然僵直,双膝一软就瘫倒在地,最后化为白光。而同一时间,亦心双手垂下,瘫软着,就要往地上倒,幸好被反应及时的马丁扶住。 这一变化被手持*的壮汉与最后一名手持一把短小匕首的青年看在眼里,当即心中大骇,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原本必胜之局,竟然莫名其面的成了现在这样。特别是那拿着匕首的青年单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最后甚至扇了自己一耳光,那“啪”的一声同时将呆立在那里的壮汉给惊醒。 我也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虽然现在很想弄清到底怎么回事,可眼前的麻烦还有解决。我压下心中的疑惑,起身,将虎魄横在胸前,深锁着眉头一步步的向着壮汉两人走去。 “哎哟!块儿,块儿哥,唐老大都死了,咱们还是撤吧!”持匕青年一手捂着被扇得通红的脸颊,一边将脑袋往长衫里一缩道。 “你以为你能快过他的速度吗?与其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逃走,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杀一场,反正又不是真死,顶多在线下待六个小时。不过,死后损失的财物与上线后的内伤就比较麻烦了,所以,兄弟,只有看你的了,去吧!”那手持*的壮汉刚开始说得豪迈无比,颇有些草莽英雄的气势,可到了后来,这看起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壮汉却眼珠子一转,向后微微退了一步,一只大手扶在同伴的肩上用力一推,看也不看就转身往百多名玩家所在的方向逃。在他想来,只要逃进玩家堆里,那就安全了。 可他刚跑了没几步,右脚的脚后跟一阵剧痛,整个人就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只见不远处,原本那持匕的青年面露狰狞,做出了个投掷的动作,手中却空空如也,不用问,那把匕首已经扎入了壮汉的脚里。 “块儿哥,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这青年刚说完也准备逃向百名玩家处,可后背一阵清风吹起,将青年的抬起的脚给带回了原地。他低头一看,剑尖不知何时从他胸前露出大半,上面竟然没有沾上血迹,是一把好剑。他自己都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随着剑尖一点点的被抽出,他全身的力气也被点点抽离,最后只留下那不甘的眼神,化为了白光。 “果然不是好东西。”我收回刺出的虎魄,缓步走到在地上挣扎着,不断的往前爬的壮汉,不知怎么的,一股嗜杀的念头充斥着我的脑海,难道是中毒的缘故?我不曾细想。 “玄,亦晕倒了,快来看看!”马丁大叫着,将我的思绪打断,随后也不管拖着一条腿挣扎的壮汉,返身回到了马丁身边,看着一脸苍白的亦心。 一百七十二章 终于交锋 “亦心,你怎么呢?”马丁斜搭着的肩扶着亦心,我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虎魄插回腰间接过亦心。只见他双眼紧闭,紧咬牙关,眉头冷汗,面色苍白,气息紊乱不堪,一双没有血色的双唇抖动着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当听到话后,睫毛微微颤动着好一会儿才努力着睁开眼睛,那毫无焦距的瞳孔茫然的看着我。 不远处的官道上,还有两人痛苦的哀嚎着,那差点被我开膛破肚的人自不必说,另一人被我直接蹬断了下颌骨,连同颈椎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所以他躺在地上却不像前一人那样满地打滚,而是一动不动的张着嘴,从喉咙里发出如老牛般瓮声瓮气的叫声。而那个壮汉则是杵着*一瘸一拐的拐过官道上的弯道,想来应该是逃到玩家中去了。 滚滚热浪依然一阵阵的扑面而来,亦心的眼中逐渐有了焦距,他蠕动着嘴唇艰难的说着什么,可声音太小,我实在听不见,便着低头将耳朵凑到他的唇边。 “快,快,把我放下,我,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快让我坐下,我要运功疗伤。”亦心被我扶着努力着想挣脱开来,可全身没有多少力气,只能有气无力的说着。 “真是小孩子脾气,你都这样了,还逞强。”我没理会亦心的挣扎,扶着走到官道一侧,找了块干净的空地坐下。 “好了,你走开,我要开始运功疗伤了。”亦心一坐下,就一把将我推开,不过那软弱无力的推搡就像按摩一样,没有一点效果,不过看他恢复红润的脸色想来应该恢复了些吧! “你这是怎么呢?我在前面战得心惊动魄,还差点儿轮回了,你在后面看热闹,也能看得受伤晕倒,真有你的!”对于亦心这莫名其妙的晕倒,我是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无奈的说道。 “你!你不识好歹,我那是替你紧张,要是轮回了,我去哪儿找你呀?我可是还欠我的债的。”亦心原本盘膝而坐,准备运功,可一听到我的话,就怒瞪着我,气呼呼的说道。不过听他说话的声音,虽然气息不稳,可声音导师不小,显然已经没了大碍。 “好吧!你是债主,你是对的。不过,还没说你是怎么受伤的,话说也没看出你哪儿受伤呀?”我可没功夫跟亦心打嘴仗,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顺着他点就行。 “中暑了行不行!好了,别打扰我运功了,债主命令你,该干嘛干嘛去。”亦心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无语的答应就挥手打发我离开,而他自己则是紧闭双目进入了运功状态。 我摇了摇头,起身寻找着马丁的身影,发现他已经蹲在自傲青年轮回的地方,在那儿鼓捣着什么。 “马丁,怎么样?有发现?”马丁没有回头,只是冲我招了招手,我心中疑惑,想起先前那击飞他暗器的一幕,快步上前,与他一起蹲在地上。 地上平放着一叠银票与三根钢针,这应该是自傲青年掉落的东西,不过这两样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玄,你看这是什么?”就在我不解的看着马丁,想从他那里得到线索之时,他那带着皮质手套的食指一指,指向了在两块青石板缝隙间。我因为角度关系,正好没看到缝隙间的东西,于是便够着身子,将脑袋歪向一侧,果然看到了一丝淡淡的金芒,正好嵌在青石板中。 我抽出断蛇,顺着缝隙将那金芒撬了出来,竟然是一根针,一根两寸长针尖却是金色的银针,对于这样的针,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反正就是透着古怪。 “在先前那唐门高手的暗器眼看就要击中我,可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金丝,随后那暗器就被击飞,而唐门高手更是突然轮回,难道这一切都是这根针所为?”我拇指食指捏住这针反复打量着,随后便递给了马丁。 “很有可能,玄,先前我也看到了一道金丝从我身后而来,一闪即逝,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可被你这样一说,我才知道,那不是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有厉害的人救了你。”马丁也学着我的模样不停的观察着这根针,随后抚摸着自己的侧脸络腮胡子说道。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晚辈感激不尽,还请前辈出来相见。”我直起身子,抱拳恭敬的对着后方空无一人的官道行了一礼。马丁也随着我的起身,跟着站了起来,四下张望着。 官道更远处一片漆黑,而在我目力耳力所能及之处,除了通红的火光与热浪带来的呼呼风声,再无他物。 卫南村中,白起怒气冲天,手中战戟连挑翻两名长矛手,与对方一名同样勇猛手持长枪面色冷峻之人战在一起。战戟大开大合,劲风阵阵,横扫回抡将挤满玩家的地方强行清出了一块空地,此时一个时辰已过,他那被震断的右手已经恢复,憋着的那口恶气完全爆发出来,竟然连先前在空地上的杀神帮众都杀了数名,震惊了周围所有的人,才没人敢踏入空地半步。 而就在他想一鼓作气将这救援队伍杀退回去时,突然发现不远处的一个战团里,一人一枪同样杀得不比他慢,而且那每一次出枪穿刺,收枪回挡,都快若闪电且准确无误,这等枪术是在他进入苍穹世界里见到最厉害的人。 “他应该就是这轮回军团的队长,只要杀了他,这支救援部队就不足为据。”白起心中想着,随即怒吼一声高高跃起将战戟以力劈华山之势朝着两人中间阻挡的人群中攻去。 挡在白起身前的众人感受到一股狂暴的劲风至上而下吹来,纷纷下意识的避让,可人是在太多,依然有五人被那气劲笼罩,值得高举兵器强行抵挡。 “啪啦啦!轰!”五人的兵器被一道细长的黑影重重的击碎,飞散的碎片击伤了周围的人,而这五人有两人被这黑影劈个正着,脑浆迸裂,直接化为了白光,剩下三人口吐鲜血,齐齐倒飞而出,而那黑影这才砸入地面,在地上砸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白起其实这么做也并不全是震住对方,就算是杀死自己的帮众也会有选择性的,毕竟是混战,他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但每当遇到这样大开大合的招式时,他都会刻意选择杀神帮众少,轮回援军多的地方,就像这五人一样,有四人都是轮回援军,死的两个也全是轮回援军。 “援军队长,可敢与我一战!”白起将嵌进地上的战戟猛的拽出,些许碎石四处乱飞,他将战戟收回,戟杆夹在腋下,戟刃直直的指向了依然在战团里厮杀的持枪之人。 持枪之人忽有所感,枪出如龙,连戳三人,将其中两人化为了白光,剩下一人握着断成两截的长剑飞退进人群中。做完这一切,他才面无表情的目光越过中间阻挡的玩家,看着那浑身是血,犹如杀神的持戟之人。 就在这时,两人中间的玩家纷纷默契的让出了一条路,白起没有丝毫停留的走了过去,来到了持枪之人面前,两人相隔两丈,算是他们这样的长兵器的安全距离。 “杀神帮白起!”“轮回军项楚!”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随后,战戟长枪瞬间撞到了一起,发出了尖锐的撞击声。白起依然是下劈之势,而项楚则是上撩,结果可以想象,在这样的硬碰硬上,重量本就占优的战戟又借助下劈之势将项楚的长枪给砸入了地面。可自己的战戟也被一股巨力给弹向高空,原来是项楚借助枪尖摩擦地面使得枪身弯曲,等到最后时刻放在撩出,那绷直的枪身同样力道十足。劲风瞬间在两把兵器的撞击处扩散开来,连那滚滚的热浪都被生生顶了回去。 “好!”白起畅快的大叫一声,似乎是在发泄压抑已久的情绪。他两只手腕一转,卸掉对方的劲力的同时侧身高抬自己的右肩,由上而下推动着战戟刺向了项楚。项楚同样单手一抖,将颤动不已的长枪从地上弹出,另一只手紧握枪身,将整根枪身横挡向自己的头顶。 “当”枪身震颤着将战戟的戟刃挡开,随即项楚手势一变,长枪一下改横档为前刺,动作一气呵成,快若闪电,直取白起咽喉。白起战戟被挡,干脆放弃了戟刃御敌,单手将戟杆回收,竖在胸前,另一只手迅速的敲在了戟杆上。戟杆以前一只手为圆心,在白起身前旋转起来,挡住了项楚刺来的一枪。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攻守间竟然谁也奈何不了谁,而在两人对战的地方,双方的人马极为默契停止了厮杀,看着两人的精彩对决。 而在另一处战团,戴着黝黑拳套的唐毅也与反握双刃的吴冥战在一起,两人身手矫捷,在人群中腾挪穿梭,铁拳与短刃在空中碰撞出点点火花,随后一点即止,各自退开。不一会又拼杀到一起,速度之快,让观战之人眼花缭乱。 而杀神帮人数虽多,可几名首领不是战死,就是被拖住抽不开身,反而是那守卫队长领着几名守卫在杀神帮中打杀特杀,这守卫队长肆无忌惮,连上前帮忙的轮回军成员也杀,惹得两方人马都大为愤怒。就在他杀到火海边沿之时,却没想到一个全身被烧得焦糊的“死尸”露出一双毒蛇般的冰冷眼神,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一百七十三章 基石大战 随着战事的激烈进行,卫南村中的大火在将木质建筑烧尽的同时,已经不像刚开始那般猛烈,火势有减弱的趋势,局部的边沿地带火势甚至已经开始熄灭,而大火熄灭后那滚滚翻腾的浓烟与四处飘飞的黑灰将身在不远处激战的人们给笼罩其中。 其中杀得最凶的正是手持偃月刀的守卫队长,他已经从战场的外围横切而过,杀到战场与火海的交界处。他那一身轻甲早已碎成了破铁片挂在身上,满身鲜血正兴奋的大叫着杀得无比痛快,这些鲜血有的是玩家的,也有他自己的。那被他狂舞的偃月刀刀锋所过之处丝毫没有去区分杀神帮众或是轮回军团,中刀者不是化为白光,就是鲜血飞溅,变成缺胳膊少腿儿的重伤员,失去战斗力。只有极少数实力强劲的玩家能挡住他的刀锋,不过那刀锋上附着的气劲却是震得他们连连后退,吐出几口血来。 “哈哈哈!痛快,给我杀!杀光这群轮回者。”守卫队长豪气干云,大叫一声,却没有得到身后守卫的回应,反而是震得身上十多处伤口齐齐裂开。双臂,双腿,双肩,腰腹上有枪眼,有刀剑刺砍伤,它们都渗出些许鲜血来,特别是后背上的一条又长又深几乎从右肩一直拉到左后腰的伤口,鲜血顺着翻卷开的皮肉直往外淌。可他毫不在意,不知疲倦的砍杀着玩家,直到背后一股寒意袭来,后腰一阵钻心的疼痛打断了他忘我的厮杀。 守卫队长猛然回头看向身后,身后刚好看见最后一名守卫倒下的身影,毕竟玩家众多,连守卫队长都伤痕累累,那些守卫再勇猛,也不可能横穿整个战场还能活下来的。而刺中守卫队长后腰的正是一把长戈,那长戈尖端生有细密的倒刺,刺入守卫队长后腰中立刻挂住了他的脊柱,那种难言的痛令这位身经百战的战士都不由的头冒冷汗,咧着嘴露出混杂着鲜血的牙齿。 那双手紧握长戈的杀神帮众见到守卫队长一副择人而噬的表情,当即将长戈用力抽回,可他只觉眼前寒光一闪,那抽回的并不是长戈,而是自己狂喷着血,失去左手手腕的手臂和右手被斩断的一截戈杆。他这才反应过来,惨叫一声,扔掉断杆,捏住手腕的伤口就向往人群中逃去。可先前那道寒光再次闪过他眼前,他的视线一下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翻转着,最后视线停在了下方的一个身影上,那正是自己的身子,只是此刻已经没了头颅,随后白光将他的身子与分离的头颅包裹着,直至消失。 守卫队长已经转过身来背对着火海,单手将挥出的偃月刀身后,喘着粗气。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长戈,五指用力一握,竟直接将青铜长戈给捏碎,随后他真气一震,将那些残留在他体内的青铜碎块震出体外。 “哈哈哈!狗崽子们,且看我将你们”做完这一切,他又将偃月刀紧握,露出了一脸扭曲的狂笑,可当他正要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时,后腰原本被真气封住的伤口一下被一股阴冷的气劲袭入。 “噗噗噗”这道气劲下一把冰冷的手甲钩准确无误的刺进了守卫队长的后腰,刺得快抽得也快,两把手甲钩交替刺出,就这样连刺数下,每一下抽出都带走的却是守卫队长燃烧的战意与全身的力气。而手甲钩的主人赫然是那先前匍匐在地,被烧得焦黑一片,身上还冒着黑烟的“死尸”,从他使用的武器来看,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在火海中的加藤秀之。因满脸焦黑而显得格外明显的眼白透着阴冷的杀意,那黑中泛红的瞳孔更是死死的盯着守卫队长的一举一动。不过他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在守卫队长身后不断的抓刺着,直到后腰被抓得稀巴烂,露出了一根鲜血淋漓的脊柱才停手。 守卫队长的头微微低下,就这样直直的站在原地,任由加藤在他背后一次次的攻击,握着偃月刀的双手也已经垂下,可双拳依然紧握着刀杆,使得偃月刀不至于掉在地上而是横在身前。 加藤看着守卫队长的后腰几乎被自己掏空,停下了攻击,快速的后退一步,绕到了守卫队长身前。而杀神帮与轮回军两方人马也停止了攻击,随着加藤的移到,看向了守卫队长站立的地方。加藤是将一双手甲钩护在胸前,一步步靠近守卫队长,见对方没有一点反应,也不再犹豫,伸出一指放到他低着脑袋的鼻子前,一探对方鼻息,鼻息全无。复又两指按在了守卫队长下颌与颈部的交汇处,也没有了搏动。 “已经气绝。”加藤口中念道,随后一指戳在了守卫队长低着的脑门儿上。守卫队长那至死也屹立不倒的身躯轰然倒下,溅起灰尘无数。 “你是个战士!”说完这句,加藤转过身来,双爪齐出,杀向了周围依然愣着没动的轮回军团,只留下了一具还带有体温的尸体。 杀神帮与轮回军的厮杀略显胶着,杀神帮虽有人数优势,可轮回军整体实力更强,一时间也难分高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人马还没分出胜负,可卫南村中的火势却开始逐步的熄灭。 “那是卫南基石?”白起与项楚硬拼一击之后,齐齐后退,突然远处响起一声惊呼。两人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只见下降了许多的火海中央,露出了一根黝黑的石柱,石柱上虽然被吞吐不定的火舌所覆盖,可隐约可见一个“卫”字的上半部分,那里正是卫南祠堂所在,没想到这一把大火烧掉了祠堂,却将基石完全的暴露了出来。 “诸位兄弟,基石就在眼前,杀光这些阆中援军,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杀神帮的!”白起振臂一呼,立刻得到杀神帮众的一致响应,士气一下就提升起来,希望就在眼前,杀神帮众没有不激动的。 “白石君,别和阆中援军纠缠,等下大火一灭,只要抵挡住援军,咱们赶紧击碎基石,就能胜利。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慢慢将防线移到火海边沿,做好防守。”加藤穿过人群,突然出现在白起身旁,低语道。 “加藤君?你没死,太好了。嗯!的确,这样才是最好的作战方案,就按你说的办,等下还要加藤君去联系队伍中的队长,这是杀神令,如果真有人敢不听你的,也好拿出此令。”白起见到一个满身焦黑之人,一听声音才认出正是加藤,当即喜出望外,在听了他说的内容后,毫不犹豫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印有“杀”字的令牌交给加藤。很显然,对于帮中众人不满加藤这个东瀛人加入,甚至成为帮中是特殊的存在,白起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有此一举。 项楚见到白起与一焦黑之人在对面嘀咕,再看向远处的基石,顿时明白了什么,冷峻的脸庞越发凝重。 一百七十四章 碎裂边缘 方圆三十丈的的火海从边沿开始渐渐熄灭,火势就是如此,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火势就回缩到了十丈以内,原本先前被火海覆盖的范围都露出了一大量焦黑的土地以及早先死去村名和守卫的碳化的尸骸,一缕缕燃尽的黑烟从这些尸骸处徐徐上升。 “咔”一只强而有力的大脚将一具碳化的尸骸踩得粉碎,紧跟着一双双凌乱的脚掌或踢或踩将这些尸骸全都变成了焦灰,洒了一地。 “杀神帮的兄弟,随我一道将卫南基石砸个粉碎,外围的兄弟听唐毅的指挥,阻挡阆中援军。”白起在加藤的提醒下骤然醒悟,大声吼道,不过在如今杀声震天的战场上显然这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不过他也不在意,只要附近的帮众听到就行,所以他没有犹豫,快速的撤进了杀神帮众中,不在鲁莽的与项楚一较高下,率领着那一侧的帮众直追正不断熄灭回缩的火海而去,而加藤则是手持杀神令钻入了人群中。 项楚一见白起将目标锁定在火海中间的卫南基石,当即提枪就准备杀入对方的人群中,可长枪刚一直刺,就被大量的杀神帮众阻挡下来,各色的兵刃在项楚身前乱挥,这群杀神帮众正是在火海中侥幸活下来的那一部分。它们如今的攻势因为久战的原因身体实在太过疲劳,已经毫无章法可言,而项楚身后涌入的援军可是铁血之师,这场混战从一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那阻拦项楚的玩家溃败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被生生的杀出一个缺口,项楚一马当先,直追白起而去。 白起带着一小股精锐继续前进,因为所处之地火势稍大,所以只能绕道向另一处而去,结果被突破防线的项楚从后面赶了上来。眼看就要追上他所在的队伍,项楚也不等最好时机,奋力刺出一枪,目标正是挡在白起身前的一人。而此时的白起眼中只有那根黝黑的基石,对于身后的事根本没注意。 枪出如龙,枪尖带着一股锐利的劲风直袭那人后脑,眼看就要刺中之时。先前那浑身焦黑之人横切进项楚与白起的护卫中,手臂瞬间一抬,就将他的长枪给挡住。他这一枪威力不小,可那焦黑之人手中的兵刃确是一对手甲钩,锋利的枪头正巧被手甲钩中的缝隙给卡住,使得这一击并没有将对方震出去,反而对方将手腕一拧,将一只手甲钩死死的锁住枪头,用力往里一拽,近了项楚的身,另一只手甲钩同时抓向猝不及防前扑的项楚。 项楚虽然没料到对方竟然有这一招,可眼里却没有一丝慌乱,他双手持枪,手中长枪被他顺时阵拧动起来,“吱吱咔咔”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枪头与手甲钩间不断的迸发出火星。而那直爪而来手甲钩被项楚脑袋一歪闪了过去,但对方动作迅速无比,一爪不成横掏向项楚的侧脸,这要是抓实了,估计项楚就完了。项楚在拧动长枪的同时,将枪杆末端往上抬起,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对方抓来的手甲钩上,正因为这一下,原本僵持着的手甲钩与枪尖,随着“砰砰”两声,交错开来,项楚的长枪向前刺出,将一名正转身追随白起而去的杀神帮众直接刺透,一下就化为了白光。随后他脚步不停,硬生生闯入杀神帮众中间长枪连挑,想杀出一条道路去阻止白起。 加藤的手甲钩被项楚的长枪崩断了两根钩甲,手掌也被震开,他本就不是力量型,与项楚较力已经吃了大亏,要不是用取巧的方式,很难正面对抗这位与白起不相上下的高手。不过为了白起能顺利的击碎基石,他也只有全力以赴。 加藤脚步猛然一蹬,身形直追项楚而去,左手完好的手甲钩也没有犹豫,照着项楚的后心掏去。项楚被前方的杀神帮众一阻,身后立刻传来一股寒意,当即一个横扫逼开身前玩家,顺势调转枪头来了一招回马枪,与加藤的手甲钩击在一起。 加藤被震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退进身后冲杀而来的援军,他只得侧过身子单手伏地,卸去了余下的力道。被项楚这蛮横却巧妙无比的回马枪击得整条手臂都麻木了,手甲钩都差点脱落,一条血线自他手心处流淌出来,流进了焦黑还有些许龟裂的土地。 这时接到加藤通知赶来与白起汇合的一部分杀神帮精锐也快速的建立起的防线,阻挡想要攻进去的援军,而白起则是继续向前挺进,准备冲入火海中。加藤松了口气,莫名的摇了摇头,看着项楚的身影淹没在杀神帮众中,随即他自己的身影也被身后攻杀而来的阆中援军淹没。 白起率领杀神帮众杀到了火海边沿,如今火海回缩到了方圆五丈范围,且火舌已不像刚开始那般吞吐不定,它们只是摇曳着,缓缓的退却,直至熄灭。而那一根黝黑的石柱几乎已经露出了全貌,一丈有余的柱身几乎刻满了祥云图案,只是在正中理由一块竖长的空白,空白处刻有“卫南”二字,这就是象征着卫南村身份的最核心的基石,基石一碎,卫南村将不复存在。 白起心中火热,那火热的程度甚至超过了眼前仍未熄灭的火海。耳中已经听不到身后的厮杀声,在他眼里唯一能装下的就只有这根石柱。他紧了紧手中的战戟,单手一扬,将战戟的戟刃划向了前方的火海,一股强大的劲风自戟刃中喷薄而出,吹得火海呼呼作响,完全倒向一边。边沿的火焰眼看就要熄灭,可白起抬腿就踩进了那没灭的火焰中,接着战戟连挥,前方的火焰如同先前一样,几乎被压平在地上,白起脚步不停,一直往前走,边沿的火海只能烧及他的腰部,而后方想要跟上来的玩家却被看似要熄灭,却反扑着燃烧得更加猛烈的火焰给挡在外面。 白起不惜运起巫门《巫灵决》,他所在的登龙派本就主修战技,而这《巫灵决》正是强体魄的法决。巫门本就是源自蛮荒,修身不修心,对于所谓的内功心法一概不学,自成一脉,他们修炼的与真气类似的气劲,叫做巫力。这《巫灵决》便是巫门的通用法决,练至最高层,刀剑难伤,水火不侵,神妙异常。 如今白起虽然《巫灵决》小有所成,可巫力消耗过大,随着深入火海,火焰越来越高,火势也越来越猛,在这火海中也难免被烧伤,他浑身上下的衣物,除了那把战戟,全都烧了起来,毛发先是被高温烤得弯曲变形,随后就化为了灰烬,原本通红的皮肤也开始变得焦黑起来。在火海之外的人们看到这一幕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可白起的步伐依然沉稳,一步步的走在火海中,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火海中。 白起眼前一片火红,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凭感觉往前走。突然,前方出现一条鲜红的大蛇,它支起蛇身,吐着蛇芯,一双漆黑且冰冷的蛇瞳正看着他,在茫茫的火海中饶是白起如此勇猛之人也不禁惊了一下。手中战戟回握,复又快速刺出,火焰被劲风吹得朝两旁分开,戟刃还没刺中那条大蛇白起就收回了战戟。因为眼前这鲜红的大蛇不是别的,正是那巫侍使用过的蛇杖,不知怎么的,它被插入了地面竖在这火海中,一不注意,还真差点当成了大蛇。就在他松了一口气,准备拾起蛇杖之时,突然体内巫力骤然流逝起来,一瞬间,白起变成了一个火人,他在火海中狂奔着,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嘶吼声,向着那隐约可见的柱子而去。 “叮,叮叮,叮叮叮!”火海中传来刺耳的撞击声,每撞一下那基石就震动一下,一个火人正对着卫南基石疯狂的攻击着。谁都没有想到这看似普通的黝黑基石竟然坚硬如斯。眼看那火人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一动也不动。 而在火海之外,基石每一次撞击声,每一下震动都牵动着在场所有玩家的心,直到最后撞击声与那震动消失。 “帮主真的失败了吗?”唐毅依然在与吴冥对持,那刺耳的撞击声将战场的厮杀声都挨了下去,可如今已经停了下来,这让他心中难以接受。他心中的想法同时也是在场所有杀神帮众的想法,而与杀神帮众相比,阆中援军的心态就不一样了,他们终于松了口气。 “呜啊,登龙狂怒!”就在众人以为事情的告一段落时,一个不似人声的嚎叫声突然从火海中向起,震得火海都在往外蔓延。紧接着就是无数道“叮叮叮”的巨大撞击声,那露出火海的基石也在这样的撞击声中狂颤不已。 “咔嚓”终于,所有人还在惊讶于着嘶吼声之时,一声不轻不重却清脆无比的碎裂声响在每个人心中。 一百七十五章 不醉不归 就在碎裂之声响起的同时,撞击声戛然而止,远处之人是看不真切,只觉得火海中心处隐隐有白光闪动,随即一闪即逝。战场中全都安静下来,等待着即将发生的结果,而那火海中的基石持续的发出“咔嚓”的碎裂声,一条条蛛网般的裂纹不断的向四周蔓延,当裂纹爬到基石顶端时,终于停了下来。 卫南村口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白光骤起,随后慢慢扩大,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团,光团中一道人影突然出现,接着白光消失,露出了一名衣着杀神帮帮徽的精瘦玩家,他左顾右盼,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便闪身朝着村中疾驰而去。 黑落被白起打发回了卫南村北面的村口驻守,防止居心不良的玩家浑水摸鱼,他来回的踱着步,口中骂骂咧咧,显得焦急无比。他身后小三儿也知趣的没有打扰他,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村外直往里冲,黑落本就心情不好,见有人不知死活还想硬闯他这千人队,立刻往一旁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那本就漆黑的脸上抖动的横肉说明了他此时的心情。 “哪儿来的小杂鱼,竟然敢闯你黑爷爷这阎王殿,给老子砍了他。”黑落单手将嵌在地上的巨斧给提了起来,呼呼的劲风连同他的咆哮声一起在村口传开。黑落身后呼啦啦一大片杀神帮众争先恐后,嗷嗷直叫的杀向来人,他们估计也是被这无聊的工作给逼的。 “二帮主,别动手,是自己人,我有要事禀,啊!”那人知道情况紧急,所以以最快速度赶到村口想通知唐毅,可没想到黑落却误以为是捣乱之人,结果被一名杀神帮众的飞刀射中胸膛,当即倒在地上,惯性使得他的身体依然在地上滚出老远才停了下来。 “嗯?黑哥,他说是自己人,你看,他身上有咱们的帮徽,咱们不会是杀错人了吧!他好像是咱们线下传递消息,出了名的跑得快的小七。”小三儿望向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之人,一看之下,这才勉强看到那脸上被黑灰包裹着人的样貌。 那冲上前的众人一听,连忙将那人扶起,其中一人往自己受伤连吐了几口唾沫,两掌不停的搓动抹匀后直接往那人脸上擦去。 “没错,就是小七,前天我们还在一起喝过酒呢?”那抹掉重伤之人的杀神帮众连忙开口道。 “擦,怎么人倒霉,放个屁都能崩一裤裆屎,快点让开,别挡着,他刚刚说有什么要事。”黑落心中大惊,他并不是为杀了一个小喽喽而惊,而是为了他口中的要事而惊。要真是被他弄死了,坏了大事,那他大哥白起就更不待见他了。 黑落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小七身前,此时他被一人扶起,胸前正插着一把飞刀,嘴唇一张一合想要说什么,可冒出的却是一口口鲜血。 “谁他妈扔的飞刀,平时没见你们扔得那么准,杀起自己人来,一扔一个准,都他们是干什么吃的?”黑落看着奄奄一息的小七心中暴怒不已,指着周围的人就骂开了。 “黑哥,小七快不行了,他好像在说什么?”小三儿将耳朵凑到小七唇边,那呛出来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耳朵上。 “帮,帮主,死,加藤,藤,基石,呼!”小三儿只听到那细微断断续续的发音,随后小七就咽了气,化为了白光,真可谓来得快,去得也快,果然不负出了名的快。 “我擦,死得那么快?小三儿,你听到什么?”白起对于小七的死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对着起身用袖口擦着耳朵上血迹的小三儿问道。 “他说得断断续续,声音有小,我只听到他说‘帮主,死,加藤,基石’等词,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要不,派人下线问一下?”小三儿重复着小七死前他听到的话,可还是不知道其中要表达的意思,所以试探性的向黑落建议道。 “问,问屁,老子最烦那东瀛加,大哥对他比对我这个弟弟都好,什么事都让他去做,走,全都给我走,一定是大哥有事,脱不开身,需要我们去帮忙,我要让大哥看看,我黑落也是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忙的人。”黑落一脸怨怒,不听众人劝说,甩开膀子,将巨斧扛在肩上,大步流星的朝卫南祠堂所在的方向而去。 而在村外的不远处,被堵在外面的百余名玩家见到黑落将全部驻守之人都带走,纷纷活动着心思,也一步步的往村里走去。 “白起已死,杀神帮还不速速退去!”吴冥与唐毅硬拼一击之后,身形暴退,站在阆中阆中援军前高喊道。顿时,现在还奋勇厮杀的杀神帮众全都微微一愣,手中的兵刃不由的慢了一步,被阆中援军绞杀了几十人。 “别听他的,卫南基石已被帮主击碎,他那只是蛊惑人心的谎言,众位兄弟,帮我挡住此人,我去助帮主一臂之力,将基石彻底击碎。”唐毅挥拳轰在了一名阆中援军的矛杆上,将杆身轰断的同时,铁拳也砸在了那人的胸膛上,那名援军胸膛一下塌陷开来,倒飞出去的同时,狂呕鲜血,还没落地就化为了白光。 听到唐毅的话,杀神帮众这才定神,继续与阆中援军拼杀起来,而唐毅则转身潜入人群中。吴冥刚想上前追赶唐毅,就被各种长兵器给拦了下来,留下来挡住前方的援军的杀神帮众都是唐毅手下的精锐,自然不是白起所率领的那支消耗性的队伍可比的,无论是配合还是自身实力,亦或是心境,就算没有唐毅指挥,他们也不会弱到哪儿去。 “帮主呢?”唐毅脱身而出,来到了离基石最近的火海边沿,那里聚集了不少跟着白起的杀神帮众,看着他们垂头丧气的表情,唐毅知道白起凶多吉少,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帮主冲入火海中,就在即将击碎基石时,被大火吞噬,轮回去了。”一名满脸悲戚之色的玩家说道。 “果真,那你们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赶紧想办法进入火海,将基石给击碎呀!”唐毅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可也是难掩悲戚,不过他立刻调整好心态,厉声斥责着这一群斗志全无的杀神帮众。 “没有杀神令,就算击碎基石也顶多毁去卫南村,不能把他变成咱们的领地,帮主一死,杀神令也一定随着帮主轮回了,咱们不可能守住这里六个时辰。哎!”另一人唉声叹气道。 “杀神令没有在帮主身上,帮主给了加藤秀之,我们还有希望。”唐毅的话一下将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开始还是狂喜,可后来表情却颇为复杂。他们都很厌恶那个叫加藤秀之的东瀛人,可帮主却视他为知己,在杀神帮的地位也十分特殊,丝毫不弱于自己的左右手王蒙与唐毅,这让所有杀神帮众都百思不得其解。而现在的唯一希望就系在了这个最让他们厌恶的加藤身上,这能不让他们露出复杂的表情吗? “唐毅,出了什么事?”此时,黑落率领驻守的杀神帮众突破了原本就薄弱的阆中援军的防线,隔老远就将巨斧乱舞一痛,朝着唐毅喊道。其实也不是黑落厉害,主要是阆中援军背就是从南面而来,而黑落驻守的是北面的官道,一南一北,所以只有少数的援军作为佯攻,牵扯着杀神帮众的防线而已。 “帮主战死,现在就只有找到加藤秀之我们才有胜算,为了杀神帮,抛开个人情绪,黑落,你带人马上去找加藤,我来击碎这该死的基石。千万别让帮主失望。”唐毅双目炯炯有神,双臂一震,气劲勃发,将扑面而来的热浪都震开,不等呆立在那里的黑落的反应,闪身就越过众人,冲进了火海中。 唐毅同样是出身巫门,他是巫门十二派的圣泉派,有了《巫灵决》的加持,一身巫力暂时能抵御火海,他脚下连点,蹬起一撮撮飞灰,飞灰还未飘起,就被火焰吞没。一双黝黑的铁拳在火焰的灼烧下很快就微微泛红,焦烟从唐毅的双臂冒起,要是他的呼吸道没被吸进腹内的灼热空气烧伤,一定能闻到一股焦味。 唐毅快步冲到基石前,正好看到一把被烧得通红的战戟插在基石上的一条巨大的裂缝中,这正式白起的战戟,也代表了白起那不屈的意志。唐毅双手被灼烧得极为难受,就算有《巫灵决》护身也敌不过如此猛烈的火焰,巫力快速的消耗着。他心一横,双拳向外缓缓划开,右脚向后退一大步,侧身将自己的右拳紧紧的攥在侧腰上,浑身巫力骤然聚于右拳,通红的铁拳上隐隐有一层奇异的劲力汇聚于此,连燃烧着的火焰都没法靠近。 可正因为他激昂巫力都凝聚在铁拳上,周身再无巫力护体,熊熊火焰瞬间也将他变成了一个与白起一般无二的火人,唯有那拳头横在火海中,等着挥出。 “圣泉爆震”唐毅一声低吼,将蓄势已久的通红铁拳奋力捣出,“呼”的一声,那通红的铁拳被火人带动着也不去砸那根基石的本体,反而砸向了刺进基石缝隙中的战戟的戟杆末端。 “砰”的一声巨响,铁拳不偏不倚的击中的战戟,战戟被这股巨大的攻击力强行将拿到裂缝挤开,戟杆末端更是被这一拳砸得变了形,杆身却剧烈颤动着,将一波波冲击力传递到及市中区。那插着战戟的基石处细密的裂纹爬满了整个基石,最重要的就是那道最深的裂缝,一条在基石上写有“卫南”二字的正面,自下而上蔓延至基石顶端。而另一条裂缝在基石背面,同样之下而上蔓延,眼看就要与正面的那条裂缝相交,如果两条裂缝相交,那就是基石完全碎裂之时。 戟杆终于停止了颤动,唐毅没想到自己这全力一击竟然没有将基石击碎,只是将裂缝扩大,当即再次准备轰出一拳,也不需要全力一拳,只需一击,就那么一击,就能将基石击碎,他也能完成白起的嘱托,安心去轮回,剩下的就交给其他人吧! 就在唐毅抬起左拳,准备轰向战戟时,一道白影突然在自己眼前扩大,一缕凉风袭来,却带走了他所有的力气,唐毅抬起的左拳无力的垂下,化为火人的他就这样倒在了即将碎裂的基石前,白光将其包裹着,直至消失。 火海边沿,一名持剑的白衣人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解开葫芦嘴仰头便饮。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好酒,好酒!”这白衣人脸颊微红,脚步略显踉跄,不过手中长剑却随着他歪歪扭扭的身体与步法一起舞动着,形成了一个怪异却和谐的搭配。 正是此人,快若奔雷的步法,越过厮杀着的玩家,横穿火海,一剑将唐毅毙命,而他的白衣却丝毫没被火海烧着,甚至连漫天的飞灰都被一股无形的气墙挡在外面,近不了他的身。 而在他念完这句诗后,方才被周围的玩家发现。 “他,是他,我认识他,他是阆中重镇卫副统领不归剑屈不归,他使的正是蜀门青城派的醉剑。” 一百七十六章 溃不成军 白衣人稳住身形,一袭白衣丝毫没有被身后的热浪吹起,再次对着葫芦嘴儿喝了一口之后也不看身前的众多玩家,将脑袋一偏,朝着卫南村外西侧的树林朗声说道: “快过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树林中窜出一道道人影,直奔村中而去。在那一侧的杀神帮众还想出手阻拦,可剑光连闪,挡在他们身前的杀神帮众纷纷化为了白光。足足一百名身穿藤甲的佩剑卫士如灵蛇般钻入人群中,很快就钻透人群,闯入火海边沿,笔直的站在了白衣人面前。 “副统领,属下来迟了。”一百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别那么严肃,都随意些,这里都是自己人,没有高云天安排的探子。哎!出来得匆忙,连飘香楼的酒都来不及买,可惜,真可惜。”白衣人将手中长剑插回别在腰间的剑鞘中,仰头又喝了一口,可这一口并未倒出什么来,于是他摇动着葫芦听了听里面的响动,最后一脸无奈的摇着头将空空的葫芦也别回了腰间。 “大哥,要不是高云天那小人强行压下卫南村遇袭的消息一个时辰,咱们也不至于如此匆忙,还差点没来得及感到,他就是想卫南村失陷,好将罪责推脱给大哥,实在是欺人太甚。”在一百名佩剑卫士最前方,一人开口道。 “是呀!大哥,我等知道你淡泊名利,可高云天嫉贤妒能,心胸狭窄,他担心迟早有一天被大哥取代他的地位才不择手段的陷害大哥,如今还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是可忍孰不可忍,此间事了后,我等非要让高云天给个说法。”另一人也愤愤的说道。 “都别说了,我自有分寸,可惜呀,可惜,可惜死在这里的三百名兄弟了。”白衣人抬手止住了还想说话的众人,蹲下身,拾起地上一把满是黑灰的佩刀,两指并拢,抚去刀身上的黑灰后露出了里面寒光湛湛的刀刃。 “大哥,将他们一并拿下吧!”第一个说话之人目露凶光的扫向一侧蠢蠢欲动的杀神帮众,一手按在未出鞘的剑柄上,随时准备出手。 “狗日的,一群npc也敢在咱们面前装b,兄弟们,就算帮主,副帮主都轮回了,这里还有咱们,咱们同样是铮铮铁骨的汉子,卫南基石就在眼前,已竟被帮主他们砸了个稀巴烂,就差咱们这最后一击,跟我上,只要杀进去,就是胜利,他们人少,阻挡不了咱们的,冲呀!”杀神帮众中不知谁高喊一声,立刻得到了众人的响应,先前被打压下的气势瞬间高涨。没有比希望就在眼前更能鼓舞士气的,即便前方依然有强大的阻拦,即将面对的也是挫折与失败,但这都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这就是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 “愚昧无知。”面对这一侧如饿虎般扑杀而来的近千名杀神帮众,白衣人并不多言,反而是先前第一个说话的卫士开口道。他们一百人在一千人面前显得单薄了许多,但他们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担忧与胆怯,有的只是无畏的战意。 “噌噌噌”白衣人身前的百名卫士从左至右依次将长剑抽了出来,一排排流转的剑光照得前冲而来的杀神帮众不自觉的闭了闭眼睛,当他们再次睁开双眼之时,卫士们已经分散开来,回剑护胸,剑锋上的光泽同时隐去,含而不露,那是蓄势待发的姿态。 如果说杀神帮众是狂暴的巨浪,那阆中卫士便是坚韧的顽石等待着巨浪的冲击。 “噼里啪啦”各种金属的撞击声在火海前响个不停。阆中卫士一步未退就挡住了杀神帮众的冲击,他们手中的长剑每一次挥击都轻易的将对方的攻势化解。无论是几把武器同时攻向一人,还是连续不断的交替攻击,不管所使的是擅长攻伐的长兵器,还是以力压人的重兵器,或者是轻巧快速让人防不胜防的短兵器,甚至是飞镖,暗器,阆中卫士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使得强攻的杀神帮众越打越心惊。 “他们怎么会那么强,比卫南守卫强太多了,就算普通的卫士都快赶上镇守卫南村的守卫队长。”其中一些经历过现在大战的杀神帮众心中的惊讶程度无以复加。 “都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轮回者该来的地方。”还没出手的白衣人神情微醺,双手抱臂说道。 “这个节骨眼儿上,退不得。”冲杀都最前排的一名杀神帮众说道。 “哎!这是何必呢?”白衣人叹了口气,微醺的眼中透出一丝无奈。 在听到白衣人的叹气后,百名阆中卫士突然由守转攻,长剑快若闪电,化为一道道流光或直刺或切削或劈砍或撩点,没人每一招都直钻杀神帮众的空档处,一时间前排的玩家纷纷惨叫着化为了一团团白光。然而这才只是刚开始,卫士的长剑毫不停歇,在击杀一人之后,又转向另一人,速度只快不慢,短短一分钟,这千余名杀神帮众就被击杀一半,这攻伐速度快得令人咋舌。而阆中卫士一方,除了三人被拼命的杀神帮众砍成轻伤,其余之人均无一点伤势,藤甲上满是玩家的鲜血。 “嗯?没想到此地还躲着一只老鼠。”就在阆中卫士冲入杀神帮众中单方面屠杀之时,白衣人突然将脑袋偏向一侧被烧成废墟的木屋处。那座木屋已经被烧成的黑炭,房顶全都坍塌下来,只剩下不断上升的青烟其他的再无他物。 白衣人脚下一跺,一声巨响,满地的飞灰瞬间扬起,以他为中心四散开来,大地为之一颤。这莫名的表现让还有余力观察周围情况的阆中卫士愣了一愣,不过,随后他们就不再击杀那些完全失去士气,全线溃败的杀神帮众,全都回收阵型,退到了白衣人身前。 而在白衣人跺出一脚之后,他看着的那座废墟突然可一个肥硕的身影从地下钻了出来,那被飞灰笼罩着的身影撞断了废墟中的残垣断壁,口中还大叫着: “我擦!东瀛加,你又把你祖宗坑惨啦!” 一百七十七章 一段插曲 肥硕的身影子徐徐飘落的飞灰中显现出来,只见他浑身上下漆黑一片,那一身不停颤抖的肥肉,将黏在他身上的黑灰震得簌簌往下落,就像是一团刚压好的巨大黑煤球一样。 “东瀛加,你个龟孙子,快给老子滚出来,我呸呸呸,老子不是你老子,你是龟孙子,老子当你老子那不就成了龟儿子,老子是你祖宗。”这人双手不住的煽动着还未散去的黑灰,同时还对着满是碎成碳块的废墟堆地上骂骂咧咧着。 “呵呵,没想到,好肥一只老鼠呀!”白衣人眯着双眼饶有兴趣的看着被他震出之人的怪异表现。而其他卫士则是齐刷刷的将剑尖指向了这肥硕之人。 “是你把我震出来的?哼,要不是这块土地下方正好是一块玄武岩,我挖掘的时候弄出了声响,你根本就发现不了我,你个小白鼠。”那肥硕之人听到白衣人的调笑,也看不出脸上的表情,扭头毫不客气的说道。 “大胆!竟然敢对我副统领不敬。”站在肥硕之人那一侧的卫士听到对方用小白鼠来形容他们的副统领,当即长剑随着手腕扭动着,一个自然流畅的挑刺动作瞬间使出,直取对方而去。 剑锋上带着隐隐的剑气,离肥硕之人还有一丈远,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气劲。而那肥硕之人刚开始还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在下一刻,立马双手抱头,将那肥硕无比的身子蜷成一团,直往地上猛扎而去,颇有抱头鼠窜的感觉。 “呼”的一声,长剑虽快,可那肥硕身影却使出了与他身材不相符的速度,一下就消失在废墟中,只留下再次被掀起的飞灰与刺空后满脸诧异的卫士。 “不用找了,那人会遁地之法,也不知和遁甲宗有什么关系?看看那里吧!”白衣人对于肥硕之人逃掉并没有太过计较,只是一手指向了废墟中的某个位置。那卫士将长剑收回,皱着眉头在废墟上转了好大一圈,最后才发现地上有一个被黑布挡住的大洞,这才释然。 而卫士身前被杀得胆寒的杀神帮众,已经开始慢慢后撤,从他们眼中看得出他们此时的恐惧。虽然这里是虚拟世界,可死亡的感觉确实真实的,没人愿意去经历那种痛苦的感觉。 “话说刚刚那人提到了小白鼠,那是什么鼠类?称呼还挺奇怪的,竟然和小白同名”白衣人捋了捋两鬓的长发喃喃自语。 战场另一侧,杀神帮的精锐部队在没有唐毅的阻拦下,吴冥阆中援军将人数占优的他们杀得节节败退。吴冥两把短刀与他的身法同样的让人眼花缭乱,他在长矛这种长兵器的掩护下更加的挥洒自如,每出一刀必能伤到一名杀神帮的精锐。同样的,杀神帮精锐虽然失去的主心骨,可凭借良好的战斗素养,虽然被打得节节败退,但阵型依然没乱,己方被击杀两人,也必然能击杀对方一人。 卫南村外,百余名玩家看到了如人间地狱般的血腥场面,也经历了与黑落所带领的队伍同样的事情,呕吐声四起。只是一会儿,他们就停住了呕吐,将视线落到了那些尸体旁的兵刃上。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珠子转得滚圆,随后不约而同的扑向了那些有价值的物品上,这群人就是不折不扣的“食尸鬼”。 “还真是个弱不禁风,只会嘴硬的小屁孩儿。”我与马丁守在亦心身旁,看着他被远处的大火照得通红清秀脸庞心中不由叹道 “咕”亦心肚子里发出一声闷响,在这四下无人的空旷官道上格外响亮,随后他吐出一口浊气张开双眼,双手捂着肚子满脸愁容。 “我饿了。”本来还以为他是伤势未愈才露出的这种表情,可听到那的话后,我与马丁对视一眼,我从他眼中看到了轻松。亦心能说出这话,可见他已经没事了。 “是呀!药不能停呀!”我顺口就回应道。 “你!咕!”亦心听到我的话,当即就要发怒,可又被肚子里的响动给打蔫儿了,只能捂着肚子,两眼一翻,给了我个大大的白眼。 “呃!我身上的蘑菇干都被你吃得干干净净,已经没吃的了,马丁还有吗?”看着亦心难受的表情,我忙收起了打趣他的心思,颇为无奈的说着,最后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马丁身上。 “吃的!有,只是,就是怕亦吃不惯。”马丁边说便从宝石蓝的紧身礼服中掏出包袱,将里面一个布袋取了出来,递到我面前。 “我说马丁,你这包袱与你身上这身行头太不相称了,该换换了。”看着马丁手中的白色兔毛做成的包袱,与我的一般无二,所以开口道。不过我的动作也一点不慢,接过他递过来的布袋,也不打开,顺手就递到了亦心面前。 “我也想,不过这包袱是极为特殊的存在,单单裁缝店是绝做不出这样的包袱的,听说只有一个叫列阵门的宗门才能做出来,要是在我的故乡就简单多了,受洗之时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包袱样式,当然,我们那里叫包袱为行囊。”马丁看着手中拿已经有些变灰的包袱,一脸无奈的说道。 我与马丁有一句没一句的正说着,突然听到亦心一声“啊”的一声尖叫,我立刻将别在腰间的虎魄抽出,将亦心一把从地上扯了起来,护在身后。 “怎么回事?”我机敏的朝四周望去,并没有发现异样,只能头也不回的问着亦心。而马丁则是没我反应那么强烈,只是走到了亦心刚坐着的地方,将已经散开的布袋拾了起来。 “马丁,你个变态。”亦心的声音饱含怒意,震得我的后脑勺都凉飕飕的。 “马丁也不干什么呀?亦心,你怎么呢?”我不解的看着马丁,随后又将亦心让到身前,看了看他们两人问道。 “你问问,他给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亦心略显苍白的脸庞因为动怒而泛起红晕,被火光一照,都快滴出血来了。 “噢!亦,你终于叫对我的名字了,实在是太好了,上帝保佑。”马丁并没有将亦心恼怒的表情放在心上,反而感叹着自己的名字终于被叫对了,他们两人这个组合确实让我的思维更不上了。 “好了,马丁,别气亦心了,到底怎么回事?你给亦心吃什么?”我只好挡在亦心身前,将他与马丁隔开,要不然虚弱的亦心还真有可能冲上去和马丁拼命。 “没什么。就是我自制的鱼子酱,只是这里材料和有限,做得不是很好,我先前不是和你们说了吗,就是怕亦吃不惯。”马丁将手中的布袋摊开,让我看到里面的东西。 我只觉得扑面而来一股腥味儿,接着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粒粒细小黑亮的圆珠,它们全都挤在一起,还有乳白色的粘液附着在上面,就像小时候看过的青蛙卵一样,不过这是团起来的。 一百七十八章 我叫小白 “什么鱼子酱,明明是恶心的蛙卵,以为我没吃过鱼子酱吗?只有变态才吃蛙卵,那密密麻麻一粒粒的,黏黏的东西,呜,想想都恶心的要死,我最怕,呃,最烦青蛙那种动物了,特别是蛙卵。”亦心做出了一个扶着脖子欲吐的夸张动作,脸上原本开始红润的气色一下又变得惨白,细密的冷汗也布满了他的额头。 “亦,真的是鱼子酱,只是在万里河里没有鲟鱼,只能用鲤鱼代替,还有就是差几种腌制的调料,所以做出来并不尽如人意,但请你们相信我,这确实是鱼子酱。这鱼子酱只是在试验阶段,等我制作成功后,就做我最爱的鹅肝酱,那才是真正的美味,到时一定请玄和亦品尝品尝。”马丁诚恳的解释丝毫没有得到亦心的理解,反而换来的是亦心一脸的鄙夷。对此,马丁也只能换了话题,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还是免了吧!那些奇奇怪怪的菜我可吃不来。对于,你意图用蛙卵谋害我的事实,我也不想多说什么,赔些精神损失费什么的就行了,比如你的剑。”亦心平复了心情后,听到马丁还打算请他吃,当即毫不留情的回绝道。可他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马丁腰间的细剑不放,也不知道刚刚那虚弱的模样是真的还是装的。 “亦心,又不是马丁自告奋勇要给你吃,明明是你自己肚子饿了,马丁好心将自己的食物给你,虽然那东西确实有点儿那啥,但好歹也能填饱肚子不是?好啦!你就高抬贵手,放过马丁吧!好歹别人也是国际友人,你这样做可是有破坏两国间的友谊之嫌。”我没想到亦心竟然趁机打起了马丁细剑的主意,想到之前我的经历,我连忙在他们中间打起圆场来。 “玄隐,你还好意思说,你到底是那头儿的?你可是欠我好多好钱的,你不帮我这个债主说话,却帮一个外人,你简直就是吃里扒外,知道不?白眼狼说的就是你。”亦心听到我的话,当即翻脸,指着我的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 “好了,亦心,不闹了,你不是肚子饿了吗?怎么现在还那么精神,到底吃不吃马丁的鱼子酱,不吃咱们就走了,现在卫南村一定很热闹,要是错过什么精彩大场面,可就是一大损失了。”对付亦心的最好方法就是,别和他斗嘴纠缠,用其他更有吸引力的事分散他的注意力就行。 “吃?气都被你俩气饱了,哪还吃的下。不过,貌似卫南村真的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那么热闹。走,走,走!咱们快去一探究竟,看看那不可一世,牛气冲天的杀神帮到底在弄什么宝贝,值得派上千人堵路。不过,我可先说好了,要有什么好处,一定要我先占,你俩可是欠我好多好多钱的。”亦心刚开始还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但到了后来听到我的话,那双黑亮的眼珠就滴溜溜乱转,随后眉开眼笑,蹦跶起来,往卫南村方向跑去。 我与马丁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快速的跟了上去。可就在此时,官道一侧的树立突然窜出一道白影,“砰”一下就将前方兴高采烈蹦跶的亦心装了个正着。 “哎哟!”两个痛呼声同时响起,我脚下连点,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亦心摔倒的地方,扶住他即将倒在地上的后背。而我眼前还倒着另一个人,这人一袭白衣的青年,手提一个葫芦,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碰撞,使得这人的白衣沾上了大量飞灰,葫芦口上的塞子也被撞掉,从里面正“咕咚咕咚”往外冒着晶莹的液体,一股浓醇的酒香瞬间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不好!酒,酒撒啦!塞子呢?”那白衣青年倒地之后,一下就从地上弹了起来,不过他这一起身,那没有塞子的葫芦里又洒出不少酒水,急得他连忙稳住身形,一手将葫芦高高过头顶,另一只手在地上摸索着掉了的葫芦塞,那模样,好似这葫芦酒比什么都重要。 而亦心被这一撞,竟然没有怒气冲冲的跳脚骂人,还真是罕见,我低头一看,才发现他双眼紧闭,面色出奇的红润,嘴角溢出丝丝鲜血,竟然再一次晕厥过去。看来要不是先前的伤没好,就是被对面那人撞得太重,或者两者皆有之。不过好在他呼吸平稳,应该没什么大碍。 “恶人自有恶人磨呀!”我不禁感叹了一句,却发现亦心睫毛微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我立刻暗道一声“不好”,要是被亦心听到我这句话,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亦心张开双唇,正准备说什么,“哇”的一声,一大口暗红的鲜血就吐了出来,“噗”鲜血吐在青石砌成的官道上立刻扩散开来,看得我原本方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亦心,你没事吧!”亦心吐完这口血之后,牙关紧咬,不再说话,可原本通红的脸色却更加通红。 “他没事,先前受了内伤,被我这一撞,正好将积压在体内的瘀血撞出,稍作调养就会恢复,要是真让瘀血积压体内,那才糟糕。”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找到葫芦塞塞好酒葫芦的白衣青年。他一改先前的慌乱,瞥了亦心一眼之后,就不再看他,边说边将侧耳听着手中摇动着的酒葫芦,等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希望师父不要发现”之类的话。 我看着身前扶着的亦心,心里嘀咕着也不知这白衣青年说得对不对,而马丁这个时候也来到的亦心另一侧,准备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都,都别动,我自己能起来!”亦心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随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可刚站起来却又有倒下的趋势。就在我伸出双手准备去接他之时,没想到亦心突然闪身跳开,那动作竟然比他没受伤时也丝毫不差。 看着他笑脸盈盈的望过来的样子,根本不像有伤在身的模样,我才知道,刚刚他那是装出来的,我被他给耍了,真拿这个孩子气十足的亦心没办法。看来真如那白衣青年所说,体内瘀血排除就能伤愈是真的。 看到亦心安然无恙,我才打量起眼前的白衣青年,只见他剑眉星目,一副英姿勃发的模样。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这白衣青年那比一般女人还白皙的皮肤,这与他那锋芒尽露的其实有些格格不入。 “你好,我叫玄隐。” “你们都是轮回者?我叫小白。” 一百七十九章 意想不到 “没想到阆中方面竟然将屈不归派来救援,有他和他的卫士在,杀神帮再多的人也是送死,看来我完成不了白石君的嘱托了。”在离火海不远处的废墟处,一个黑漆漆的脑袋探了出来,露出一双黑亮的双眼。他瞥了一眼卫南基石所在的方向,那里已被身穿藤甲的卫士保护了起来,想冲杀进去的杀神帮众也全被对方的佩剑化为一团团白光。这人正是不知怎么逃出来的加藤秀之,而此时,他手中紧紧攥着杀神令目光闪烁,不知如何是好。 “原想借助高桑潜入火海中,击碎基石,可还是棋差一招,华夏有句古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杀神令不容有失,我不能再冒险去赌那唯一的一丝可能了,白石君应该能理解我的。”加藤最终下定决心,将杀神令收入怀中,看了一眼卫南基石和挡在它身前的白衣人,再一次钻入了废墟中的地洞中,至此消失不见。 “老鼠还真多,不过,也无所谓,只是老鼠罢了。算算时辰,小白应该差不多到了吧!再不来,我这酒虫可又要闹腾了。”白衣人忽有所感,那微醺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无比,看向了不远处的一片废墟,那废墟前正好有一口塌了一半的水井。但随即就又变回了以前醉醺醺的样子,单手轻捂小腹,咂吧着没滋味的嘴。他这幅模样,真与前方屠杀着杀神帮众的卫士格格不入。 杀神帮众被杀得胆战心惊,一方面是强大的阆中卫士,另一方面又是勇猛的轮回军团,而己方首领一个个都战死,群龙无首,更是给如此被动的战局雪上加霜。就在此时,卫南村外的一处树林中,突然“咻”的一声升起一道火红的光束,紧接着树林上空亮起了一团鲜红的光团,将被大火染红的黑夜生生给压了下去。 “这?这是全线撤退的信号!”虽然人数占优,却被轮回军团压制的杀神帮众中有人惊讶的抬头看着那升起的光团错愕的说道。 “看来真的大势已去,没想到我们全员出击,偷袭一座小村也不能将其拿下,难道真是我杀神帮崛起就那么困难?”一人手持长棍,挡住了吴冥快若闪电的短刀,随后他退入人群中,咬牙切齿的说道。 兵败如山倒,在看到撤退的信号后,早已无心恋战的杀神帮众如受惊的鸟兽般四散逃开,不少人恨自己少生了几条腿。那拼命逃窜的模样,竟然比强攻卫南祠堂时还要卖力三分。当然,这些人只是跟随黑落的那些玩家,杀神帮的精锐气势虽然全无,可依然是且战且退,一边抵挡轮回军团的进攻,一边选择好撤退的路线,以免被另一侧的阆中卫士来个两面夹击。 “没想到连大哥都轮回了。”黑落混在杀神帮众中,被人潮推动着向村外涌去,他始终不相信白起已死。虽然之前与日月神教一战中战败,但白起依然全身而退,可这一次面对一个npc驻守的小村竟然也让他们铩羽而归,这让脾气火爆的黑落更是气急败坏。 此时,被他阻拦在官道上的玩家正卖力的翻找着掉落的财物与兵刃,突然涌出大批的杀神帮众,他们惊慌失措的逃窜着。杀神帮众的表现将这些玩家也吓得不轻,顾不得尸体堆中的众多没收取的财物,也掉头就跑。 “你们这群该死的肉蛆,我们辛辛苦苦用人命拼下来的东西,却被占了便宜,真他们恼火。咱们打不过阆中卫士,还打不过你们吗?小三儿,带上人,给我将这帮孙子通通灭了。”黑落那破锣嗓子扯开了怒骂起来。他们逃得方向正好是先前进攻的方向,所以这里守卫与村名的尸体最多,那地上的战利品确实让黑落率领的这群杀神帮中的乌合之众眼红不已。 黑落愤怒的将大斧向远处逃窜的单身玩家一掷,大斧在空中翻转着,“呼呼”的风声携带着强大的气劲将逃窜的一人从中间劈成两半,那人手中还举着一把没来得及收入包袱中的佩刀,就被白光包裹着消失,只留下几样财物和那把佩刀在鲜血浸染的土地上。 “兄弟们,杀光这帮孙子,赶紧将能带的财物都带上,不然这次咱们损失可就大了。”黑落一脚踩在被踏烂的尸体上,一跃而起,落到他插在地上的大斧前,一手将它提起,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快速的将被斩杀的那面玩家的财物一股脑的扔进自己的包袱中。 一千多名杀神帮众逃窜,这样的阵势也是相当骇人的。不过,和他们逃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根本没有追杀的阆中卫士,他们依然在火海前守护着卫南基石。白衣人望着杀神帮众逃窜的方向东张西望,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另一侧,杀神帮精锐几百人且战且退,方向并非是进攻之时的北面,而是卫南村的东面。只见一处被围住的人群中,一杆长枪兀自从一个杀神帮众身体里刺透,白光乍起。而在白光中,一个人影从这打开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只见他一身破烂的黝黑轻甲,大大小小十余处伤口正溢出鲜血来,可即使如此,除了略显苍白的嘴唇与起伏不定的胸膛,他那冷峻的脸上也并未露出丝毫异样。 “停手,是队长。”闯出来的项楚正好遇到追赶而来的轮回军团,几人见到敌方突然冲出一人,忙抬起长矛就准备刺去,却被一杆长枪挡开,其中一人认出项楚,连忙制止道。 “咳咳咳”项楚剧烈咳嗽着,回身将长枪扫向身后即将刺中他身体的兵刃,“当当”声连绵不绝,这时,他身前的轮回军团才上前几步,将他护在身后。 “队长,怎么样?”项楚长枪收回杵在身前,一手拍在一名长矛队员的肩头。感受到肩上传来奇大的力道,那名队员面露担忧之色问道。 “没有大碍,就是力竭了,恢复一下就好。传令下去,穷寇莫追,我们的任务可是救援卫南村,既然卫南之危已解,就不必再做无谓的损耗了。”项楚接着拍长矛队员肩头之际稳住了身形,深吸一口气后,下达着命令。 项楚的轮回军团第一团在接到他的命令之后全都停止了追击,可吴冥的第二团却依然死死的咬住撤退的杀神帮精锐不放,一直追出了村外。 白衣人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他收回目光,复又环顾四周,身后的火海快要全部熄灭,一根火红的蛇杖直直的插在冒着青烟的空地上。 “这是?火巫蛇杖?难道这片火海是巫门秘术引火焚天?哎!没想到卫南村长还是走了这一步,可惜可惜!”白衣人愕然的说道,随后一脸惋惜之色。 “此间事了,也该办下一件事了!轮回军团未得军令,私自出征,其罪当诛。” 一百八十章 全都杀了 白衣人的声音虽轻,可那持久绵长的声调却不断的回响在所有轮回军成员的耳畔。连追出村外的吴冥听到这话都停止了脚步,任由杀神帮精锐撤进了那一侧的树林中。 “果然”项楚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透过人丛看向那漫不经心摆弄着腰间葫芦的白衣人,杵在地上的长枪被他左脚踢在枪杆末端,右手顺势一带,左手就稳稳的捏在了枪杆上。当他双手紧握长枪之时,先前那一丝疲累瞬间便化为乌有,凌厉的气势透过泛着寒光的枪尖传递而出。 “呼啦啦”原本大战之后松懈下来的轮回军团一下就将长矛全都抬了起来,带血的矛尖对着前方的阆中卫士方,浑身气劲陡然间喷薄而出,但他们自己的脸上却露出的惊讶与不解的表情,不过最后却被愤怒所取代。 而阆中卫士也齐刷刷的护剑于胸,气息内敛,毫不畏惧面前这数倍于自己的轮回军团。双方剑拔弩张的气势,竟然一下将快要熄灭的火海给再次吹动得不断摇曳着,重新剧烈燃烧起来。 “但念在轮回军团护村有功,军内将士可免罪责,只将两名千夫长项楚与吴冥押解回阆中镇府听后镇守发落。”白衣人话锋一转,另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大哥,镇守之令可是剔除轮回军团的编制,革除其所有成员的军职,将轮回军团全员抓回镇南大营交予祝老将军发落。如遇反抗,就地击杀你为何更改指令?这不是留给高云天口实吗?”白衣人身前的佩剑卫士反应过来,焦急的说道。 “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白衣人放开把玩的葫芦抬手阻止了那人的话。 “项楚,吴冥何在?”白衣人身前那佩剑卫士不再劝说,只是扭头朝着轮回军团方向高喊一声,洪亮的声音响遍了整个卫南村,连刚刚砍杀完百余名玩家,逃到村口的黑落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小白?我叫小心!哈哈哈!”亦心一边恼怒的看着这白衣少年,一边揉着自己摔疼的手肘,可听到对方的介绍之后,立马就开怀的大笑起来,一点没注意这小白对我们的称呼。 “亦心,别闹了,他不是玩家,而是npc。”我一把拉住笑得前仰后合的亦心,将他护在身后,将右手放在了别在腰间的虎魄剑柄上。毕竟如今npc与玩家的关系确实算不上有多融洽,而且对方的身手极为不凡,我这也是小心为上。 “什么?npc?这个小白脸会是npc?”亦心听到我的话,狐疑的打量着眼前这白衣少年,随后一脸不信的看着我。 “npc是nonyercharacter的英文缩写,是指的非玩家控制角色,和脸的黑白没有必然联系。”马丁与我并肩而立,他那高出我大半个脑袋的身高确实挺有威慑力的,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另亦心脸一下就黑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长那么白,我当然知道一定是npc,你见过现实中有那么白的男人吗?真是的,还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是npc,特意解释给我听,卖弄自己英文好吗?有本事咱们来对对谁的华夏语更厉害!”亦心从我与马丁之间的空隙钻了出来,抬头看着比他高一个多脑袋的马丁一副愤愤的模样,真与他那小身板儿不相符。 “亦,你虽然没有那位叫小白的npc白,可也算是入了小白脸之列,难道也是npc?”马丁破天荒的与亦心斗起嘴来,而且反击之犀利,立马将亦心气得满脸通红,要不是我从中间将他们隔开,下面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好了好了,这位白兄弟,我们的确是轮回者。”我隔开了亦心与马丁后,也不与他们纠缠,而是冲着那白衣少年开口道。 白衣青年正带着奇异的眼神打量着我们三人,我这一开口,立刻将他的目光吸引过来。 “我不姓白,我师父一直叫我小白,你们也可以叫我小白,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轮回者。”这小白虽然一脸正气,可说出来的话却透着一股子稚气,好似没见过什么世面,他这名字还真跟他相配。 “貌似这个小白很好玩耶!把你手上的葫芦给我玩玩,我又饿又渴,给我喝点儿解解渴吧!”亦心听到小白的话,眼珠滴溜溜乱转,盯住了小白手中的葫芦后,立刻放弃了与马丁斗嘴的想法,闪身冲到了小白身边,要去夺对方护着的葫芦。 “小心,你干嘛!这可是我师父的葫芦,可不能给你,给了你,我可是会被师父狠揍的。”小白一边说着,一边足下连点,手中平举的葫芦稳稳的被他拿着,轻描淡写的闪开了亦心的抢夺。 “小气,我就喝一点,就一点。”亦心一招没有得手,返身再次去抢夺小白手中的葫芦,这次小白并未闪避,而是脚下重重在踏在青石板上,溅起一圈细小的飞灰。随后整个人高高跃起,正好越过了亦心的脑袋,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小白的足尖还轻点在了亦心束好的发髻上,将那团整理得极为整齐的发髻给踩得微微变了形。随后小白的身体急速下落,稳稳的落到亦心的身后,至始至终,那被他护在手中的葫芦从未倾斜过。 “这小白的轻功真是了得。”原本见到亦心贸贸然的冲上去抢夺小白的葫芦,我心中颇为紧张,正准备抽出虎魄去救援,没想到这小白心性纯良,并未因亦心的抢夺而心生怨愤,只是护着手中的葫芦。而他跃起后那足尖的一点,看似轻微,可我分明是看见他的身形在点在亦心的发髻时发生了些许变相,这便是轻功中的借力之法。 亦心只觉眼前一花,小白就消失不见,随后头顶生风,不知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己的发髻上,心中一紧,慌忙的去摸头顶的发髻,发现完好无损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立刻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才发现,自己要找的人竟然就在身后。 “你们一个两个都欺负我,玄隐,我可是你的债主,你得听我的。赶紧的,把那葫芦给我抢过来,我要喝!”亦心的声音尖细而极具穿透力,震得我的耳膜都发痒。正待我想用什么办法劝说小孩子脾气又上来的亦心时,卫南村方向突然传来嘈杂声,紧跟着窜出一名名浑身鲜血之人,我已经分不清是玩家还是npc。 “前面还有四个想捡便宜的,给我都杀了。” 一百八十一章 接我一招 月色之下,这群人奔驰在官道上,喊杀声此起彼伏,身后滚滚的烟尘弥漫在青石路上。浓重的血腥之气夹杂着一股焦糊味让人觉得直犯恶心,可这群人仿佛疯了一般,挥动着手中的各式兵刃冲杀而来。 “呕!这是?疯了疯了,这些人都发疯了,玄隐,上,挡住他们,掩护我撤退。”亦心味道那扑面而来的难闻气味,干呕几声,转身就往我身后溜去。 “是攻打卫南村的轮回者,师父就在那面!”小白将手中的葫芦利索的别在腰间,紧皱着眉头终于松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来时的树林一闪身,带着一缕清风就消失在我眼前。 我马丁对视了一眼,发现他面露难色,还不等我开口询问,便见他率先说道:“玄,虽然我信奉骑士精神,但却不是去死精神,我先战略性前进了。”说完,马丁迅速转身,迈开两条大长腿,“噌噌噌”三步并作两步,没几下就超过了玩儿命跑的亦心。 我手按虎魄剑柄,看着气势汹汹的众人,毫不犹豫的向着小白所入的树林跑去,我可不会傻到还真与这群杀气腾腾的人硬拼。 “亦心,马丁,别在官道上跑,赶紧进树林。”我边跑,边大声呼喊道,可因为前方杀喊声越来越近,再加上亦心与马丁跑出了一定距离,也不知道他们听到我的呼喊没,反正喊完后我便一头扎进了树林中。 “二帮主,不是那条路,快进这边的树林,按帮主事先制定的计划撤离。”一个尖细声音在喊杀声中显得如此的微弱,以至于杀得双眼通红的众人根本就没注意到。那喊话的正是小三儿,而在他身旁的黑落一脸煞气单手持斧,另一只手扯住小三儿的手臂将他拉到了身前。 “擦,现在还管那么多,能杀几个人,弄点战利品才能弥补咱们这次的损失,你懂个屁!不过,这四个人属兔子的吗?溜得真快,赶紧的,别管那两个溜进树林的,追前面那两个。”黑落一张大嘴飞溅出大量口沫,全被小三儿的脸给照单全收了。 于是,在南安县前往阆中镇的官道上,一大票人马疯狂的追杀着前面的人。但毕竟这是官道,来往的人颇多,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被追杀之人越来越多,转眼就达到了百余人。而在他们追出十里之后,终于碰上的一支两百余人的小型帮会,就在人们以为这群人又要跟着一起逃命之时,那小型帮会竟然与被追上的玩家一起将数倍于他们的杀神帮残余给击溃。杀神帮的二帮主黑落也被对方的首领一剑刺死,这个小型帮会的名字叫做“晨曦”。 “项楚在此”“吴冥在此”两个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出,接着两个方向的轮回军队员齐刷刷的让出道路,两人以不同的姿态走向阆中卫士的所在。 项楚单手握枪,以枪杆为杖,杵在地上缓缓前进。吴冥则是将双刀插回腰间,双手空空脚下却连点数下,闪身就来到了阆中卫士身前。 “敢问屈副统领,镇卫能调兵遣将吗?”吴冥余光瞥见项楚此刻的状态,表情颇为复杂,可依然朗声询问道。 “吴冥,我知你合意,王上出征前已经兵符交予镇守大人,作为大人的近卫,我等自然是有大人的令箭。”白衣人一副将事态了然于胸的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并没将眼前眼下的局势放在心上。他只是指了指别在腰间另一侧的一块刻有“阆中”二字的亮银牌,那随意的动作显得懒散无比,仿佛没有精神一样,连腰间的令箭都懒得取下。 “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我就说先前传令之人以军情紧急来不及申请出征调令为由强令我们轮回军团救援卫南,开始我还不以为然,还是项楚的提醒我才注意到这点。本以为祝老将军的秉性不至于行如此之事,可还真被项楚言重了,现在连屈副统领这样才德兼备的正气之人也容不下我们,难道就因为我们是轮回者吗?”吴冥虽然长相普通,可说出了这席话却掷地有声,单论气势,却比俊朗的白衣人更胜一筹。 “并非是轮回者的身份,而是你我都是听命之人,奈何?”白衣人听到吴冥这番话后,面色一正,带着淡淡的哀愁语气说道。 “师父!”就在白衣人感叹之时,村外的树林中一道人影快若闪电的直奔他而来,几个起落就来到了阆中卫士身前,那些卫士看到来人,也不阻拦,任由那人脚下生风,在人丛中一穿而过,停到了白衣人身前。 “小白!怎么那么晚,不知道为师酒瘾早就犯了吗?”白衣人前方立着一名同样的白衣少年。而白衣人两眼放光的看着挂在白衣少年腰间的葫芦,也不见其伸手不抓,那葫芦就凭空了出现在白衣人手中。白衣人紧紧的捏着葫芦大拇指按在葫芦塞上,将其顶开,一股浓醇的酒香四散而出。白衣人闭上双眼陶醉的嗅着酒香,随后一仰头,咕咚咕咚的就将葫芦中的美酒给灌进了口中。 “咋咋咋!好酒,还是这飘香楼的飘香醉好喝。不过,小白,怎么葫芦里的酒少了些,不会是你偷喝的吧!”白衣人痛饮一番后,砸了咂嘴,好似在回味。但一会儿便觉得不对,微醺的双眼瞅了瞅规规矩矩站在身前的白衣少年。 “不是我喝的,师父知道小白是不喝酒的,就是在路上让人给撞撒了些!是小徒不对,还请师父责罚。”白衣少年战战兢兢的低下头,不敢看自己的师父,他正是跑入树林的小白,他的师父正是这白衣人,号称不归剑的阆中镇卫副统领屈不归。 “我屈不归嗜酒如命,却收了一个不喝酒的徒弟,还真是极大的讽刺?不过这样正好,不用担心被徒弟偷喝酒了!”屈不归一手拿着葫芦,一手按在小白的脑袋上揉了揉,以示疼爱。 项楚比吴冥慢不少,同样走到了阆中卫士前方,他与吴冥对视一下,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项楚与吴冥并没有看到屈不归横穿火海,一剑击杀唐毅的情景,可看到挂在小白腰间的葫芦一瞬间就出现在屈不归手中,连残影都没有,便知道他这一手绝对不是自己能抵挡的。其实不用想也知道结果,屈不归名声在外,要真动杀心,不用他亲自出手,他手下的阆中卫士就能将他们摆平。在绝对实力面前,人数多余对方数倍也没用,况且对方同样是训练有素,轮回军有战阵配合,阆中镇卫同样有合击之术。可屈不归并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而是来传令,虽然轮回者不惧死亡,可屈不归做这样多此一举的事,其中的深意让项楚与吴冥弄不明白,所以他们只是看着屈不归与小白两人,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果然,屈不归在教导完小白之后,转过头对着项楚与吴冥说出了这番话:“今天我心情不错,这样吧!你们两各自接我一招,如果任何一人不死,我便放你们所有人离去。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们轮回军团,如果他俩有一人侥幸不死,你们也别再回镇南大营了。” 一百八十二章 我是 “哎!看来祝老将军真的放弃我们了!既然是这样,项楚就为我掠阵,看我如何接下屈副统领这一招。要是我能侥幸接住这一招,还请屈副统领信守承诺。要是连这一招都接不住,身死也活该,轮回二团的兄弟们不得将怨愤迁怒于屈副统领,挺清楚没?若是我败了,你们就听从项楚的号令,不得违抗,希望你们都能平安。”吴冥虽然是叹气,可脸上却没有丝毫颓然之色,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眼神中也透露出一股决然之色。只见他双手交叉置于腰间,反握在两把短刀的刀柄上,从外在他那近乎双手抱臂的形象,倒是和屈不归那懒散的样子有点相似。 “吴冥,还是我来吧!虽然我有伤在身,可还是敢试上一招。”项楚冷峻的脸上微微发白,可被他杵着的长枪却突然拔地而起,一个前刺,枪尖刺破灼热的空气,划出一道弧线,刺进了项楚身前的焦土中,溅起了大量的土屑与灰尘。那单手持枪,低头皱眉的样子同样看不出有丝毫异样。 “呵呵!你俩别争了,一个一个来,我看这样吧!还是吴冥先来,万一吴冥真的解下这招,也不用麻烦我再出一招了。酒可不多了,我还等着回飘香楼喝酒呢!虽然我爱酒,可从不说酒话,说一不二,吴团长请放心。”屈不归微微一笑,指定了出招的对象后,将手中的葫芦摇得咕咕作响。 “好!屈副统领,请!”吴冥并未抱拳施礼,而是沉身错步,两眼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屈不归,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吴团长倒是个急性子,不过你们轮回者叫的团长,到底是什么职务,我还一直没弄明白,等接了我这一招之后,再向吴团长讨教,反正轮回者也不会真正死亡的。呵呵!那我也不客气了,接我一招‘一剑不归’!”屈不归将手中葫芦抛给了小白,这看似随手一抛,可那没塞的葫芦且平稳的落到了小白手中。 小白刚一接住葫芦,就感觉眼前一花,一阵热浪拂面而过,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师父出手了,当即赶紧转头看向了吴冥所在的方向。只见吴冥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白色的人影,人影手中握着一把银光灿灿的长剑,一个直刺,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刺向吴冥。 吴冥严阵以待,等待着屈不归的进攻,可迎来的却是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在这热浪中一粒银白的光点凭空出现,直直的向他撞来。吴冥瞳孔剧烈回缩,汗毛乍立,与生俱来的对危机的感觉告诉他,必须闪开才能保住性命。可那粒光点来得实在太快,他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双手弹似的将别在腰间的两把短刀抽出,反手划出两道交叉光弧架向了那光点。 “叮”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在吴冥的双刀之上响起,只见吴冥身前屈不归白衣飘飘,含笑着单手持剑,剑尖正被吴冥的双刀架住。可还不等吴冥松一口气,突然脸色大变,那双刀上传来的巨力就将他的双手齐齐的荡开,两手甚至把持不住双刀,被这一剑荡开双手之后,短刀脱手而出,向着他身体的两侧甩去,双刀飞向入了两侧的轮回军团人群中。“啊!啊!”两声惨叫那被震飞的短刀分别射入了两人胸膛,两团白光自吴冥身后左右两侧乍起。 而吴冥根本没心思去理会身后的动静,因为他此时中门大开,胸前微微一凉,接着刺痛才传入脑中。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依然含笑的屈不归,这样的距离好似远在天涯,无奈的低下头去,看见了刺入胸膛大半的长剑,心知自己连对方一击都接不下,更不要说一招了。 “不归剑果然名不虚传,‘一剑不归’果然没有归路,佩服!项楚,我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靠你了,救救兄弟们。”吴冥轻声感叹着,最后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楚,只能将嘴一张一合的移向项楚所在,也不知道项楚听到最后那句话没。接着他看着周围荧荧的白光升起,将自己包裹着,随后眼前一片亮白,最后化为无边的黑暗。 吴冥被屈不归一剑击杀之后,轮回军团内一阵骚动,吴冥带领的第二团看着自己团长身死,全都怒不可遏的将手中兵刃挥动着齐刷刷的扑向了收回长剑的屈不归。而屈不归身后那百名阆中卫士同样一闪身,就跳到了屈不归身前,呈扇形分部,还无惧色,手持佩剑的看着杀气腾腾的轮回军团。 “都退下!”一声断喝自轮回军前响起,项楚一脚踢中刺入地面的长枪的枪杆,长枪立刻发出一声闷响,枪尖挑起了一撮松散的灰烬后,被项楚双手紧握着枪杆。项楚此刻虽然伤痕累累,可勃勃战意去也不降反升,将所有冲上去想为吴冥报仇的人都喝止住了。兵法有云:“哀兵必胜”便是指的项楚这样的决心吧! “恩!不错!比起吴冥那充满死志的决绝更让我起来,从你眼中我看到了必胜的信心。”屈不归依然含笑着微微点头道。 “因为我不能输!”项楚冷面寒枪,说出的话也是掷地有声。 “那就来吧!”屈不归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长剑,使得剑身散发出奇异的光芒,正在他即将动手之际,从小白先前出来的树林中,传出了“沙沙沙”的响声。紧跟着一声“小白,别跑!”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破烂短裤,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干净的人闯出了树林,唯一值得一提的便是那上身穿着奇异的鳞甲,腰间还别着长剑。 这人出场的动静颇大,自然在场所有人都将注意力一下吸引了过去。就连屈不归也停下了动作,看了一眼身后的小白,似乎在询问着他。 “师父,这人是小白在路上碰到的,因为匆忙赶过来,一时着急,撞在他的同伴身上,酒就是这样撒的!小白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跟来了。”小白看着屈不归询问的目光,只能低头,满脸愧疚的回答道。 “你呀!武艺长进了不少,可怎么就是不长长心眼呢?你让为师怎么说你好呢?”屈不归大摇其头,弄得小白那白皙的脸上红彤彤的,实在是羞愧难当。 “不用在意,只是个局外人,以后注意就行。项楚,让你久等了,看你的长枪能否接下我这一招。”屈不归看着颇为无地自容的徒弟,也不好将话说得太重,安慰一下后,就对着战意凛然的项楚说道。 “来吧!”项楚冷冷的回答道,手中的长枪的枪尖随着他扭动的手腕,不停的发出轻颤声,好似在呼唤着对手的到来。 我在树林中跌跌撞撞,好在有前方的小白开路,我才能顺着那条模糊的道路前进,刚一出树林,就叫了声小白。可映入眼帘的却是在大火中被烧得满目疮痍的村庄,以及在村中对峙的一黑一白两方人马。黑方人马明显占有人数上的优势,可从气势上,白方人马却完胜黑方。就在这时,小白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在与人交谈,我里村中还有一定距离,所以运气与耳,脚下也不停,两三个起落就来到了被烧成焦炭的卫南村木栅栏处,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项楚?长枪?那声音?”听到一人提到这几个字眼时,我微微一惊,虽然叫项楚应该不少,可能使长枪,且声音还那么像的人就不多了。 “项楚?是项大哥?我是玄隐!” 一百八十三章 再接一招 “玄隐?”项楚严阵以待,双眼不曾离开屈不归分毫,连他远处突如其来闯进的一人都不能扰乱他的节奏。原本等待着插曲一过,屈不归将手按在剑柄之时,他自己更是紧握长枪,双手的指节都被他用力攥得微微发白。可就在这时,那突然出现之人竟然叫着他的名字,还自报姓名,这让他那紧绷的神经也为之一愣。 但就在项楚这一愣神之际,屈不归却没有理会,悍然出手,还是那如风一般的飘过了身前众多阆中卫士,一抹亮光瞬间出现在了项楚眼前。惊得项楚的长枪搅动起身前的热浪,一个前刺,刺向那抹亮光。还好项楚使的是长兵器,有先天优势,就算反应不及,出手慢了半拍,也能后发先至,先一步刺中对方。 可他这一*出之后,定睛一看,前方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屈不归的身影。突然,下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道白影,低头一看,才看见屈不归竟然屈膝持剑,含笑着守在项楚身前,只要那剑尖再向前一刺,他必然会步了吴冥的后尘。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快,实在太快了!”可他也不是坐以待毙之辈,就算知道是死,也要奋力一搏。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项楚并未收回长枪,因为就算收回再挡也是来不及了,他只能扭动紧握长枪的手腕,将整个手掌翻转至枪杆之上,最后用力下压,使得枪杆末端像是下劈的长棍一样,击向了身下的屈不归的脑袋,打算以攻代守,以命搏命。 屈不归矮身近到项楚身前,并没第一时间刺出长剑,而是等待着什么,就在这时,头顶上一股劲风直劈他而来,而身后一道若有若现的危机感也更加强烈。于是他周身气劲一震,那道如有实质的气浪生生的将项楚下压的枪杆给弹飞起来,连同他那只有手都被震麻。就在屈不归以为自己的护体真气足以化解所有危机,准备将长剑刺入项楚身体之时,他身后那危机感却丝毫没有减轻,一道流光快若闪电的刺破屈不归的护体真气,之迹象他的后心。 屈不归虽惊却不显慌乱,右手扭转,将正准备前刺的长剑掉转过头,看也不看,仅仅是凭借对气机的把握反手间准确的将袭来的攻击给击飞出去。而他的左手捏成剑指,同样快如闪电的探出,刺破了项楚全力施展迸发出的气劲,一点之后,迅速收回。可这一点之下,不偏不倚,正好点在项楚胸前的一块写有“轮回”二字的血红铁牌上。“咔”那块铁牌被屈不归剑指生生击碎,项楚的身体如遭雷击,口中飙出一道血线,整个身体都被击得向后飞退,连撞好几人才止住了势头,可就算停下,那大口的鲜血也不要本钱的吐着,胸前那被击碎的铁牌里却出人意料的没留下一丝外伤,显然这一下项楚是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 与此同时,“叮”的一声,那到流光来得快,去得也不慢,在空中翻飞着,朝它来的方向射去。“噗”一把缺了一半护手的匕首旋转着扎入了被黑灰覆盖的地上。 项楚身后的轮回军搀扶着,这一击过后,显然已经跃出了对方的攻击范围。而屈不归并未再度对项楚出手,只是偏过头去,看向了那射出这匕首的人。 “竟然能破我的护体真气,看来你的真气颇为怪异,抑或是你的那把匕首非同寻常。”屈不归收回长剑,饶有兴趣的说道。 “咳咳咳!屈副统领,多谢手下留情。承让了,一招已过,项某侥幸接了下来,还请屈副统领遵守承诺。”项楚连咳数声,终于强忍着腹中不断翻腾的气血,双眼有些发花的看了一眼被屈不归震落在地的长枪,瞳孔好容易聚焦,这才看向屈不归抱拳说道。 “项团长放心,我说到做到,你带着你的轮回军走吧!别在让我看到。”屈不归冲着项楚摆了摆手,一点也不在意这样的结果。 “大哥!要不是那野小子突然跳出来搅局,项楚根本不可能活着,这次比试不能算数。”一名白衣卫士恼怒的开口道,并闪身出现在搅局之人的身侧,作势要将其擒拿下来。 “且慢!让他过来!”屈不归依然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可就是这样的态度却让那去猛虎扑食般朝那偷袭之人奔去的白衣守卫如插入地上的标枪一样立在那里,没在向前一步。 “屈副统领,此事已了,那项某就不做停留,带着轮回军团撤出卫南村,这里就交给你了。不过,你身后那位玄兄弟是咱们一起的,屈副统领不会太为难吧!”项楚得到了屈不归的允诺后,如释重负的放松下来,拖着疲惫的伤躯将地上的长枪抓起。这才打量起我来,随后冷峻脸的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项大哥,真的是你!太好了!”这在关键时刻掷出断蛇匕首之人,正是我。原本我想直接跃入黑衣人马一方时,却被白衣人马给拦住了,其中一人更是出手狠辣,曲指成爪,闪身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直袭向我。正待我将手按在虎魄剑柄,随时准备抽剑相向时,在这两方人马交界处传来一个声音,立刻让那人顿住了身形。这是,那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这才确定那人真是项大哥。 “这位刚到的小兄弟如果真是轮回军团之人,我自然不会计较,可他身上可不但没有轮回军徽,而且还莫名的偷袭我,相信项团长不会做出不智之举吧!”屈不归转过身来,依然是那招牌似的微醺的笑容,他看了一眼项楚胸前碎裂的铁牌后说道。而项楚被屈不归看这一眼却有不同的感受,那是一丝杀机,这是先前连续面对吴冥与他自己所没有过的感觉。 先前那两招虽然厉害,可却并未露出杀机,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杀机本是把双刃剑,虽然能提升威慑度,唬住那些弱小的对手,可同样容易暴露出自己的所在。由此可见,屈不归确实不愧为盘龙山脉年青一代的三位绝顶高手之一。 “你想怎么样?”我闪身向着项楚出来的声音之地而去,途中踢出一脚,将插在地上的断蛇给踢得想前方高高抛起,待到下落之时,我正好赶上,单手一抄,就抓在手里别回腰间。这次顺利的几个闪身,穿过了稀松的白衣人群,看到了伤痕累累,浑身血迹,却用枪强撑着身体的项楚。而就在这时,站在项楚对面那白衣人,却说出了那番话,我当下心中恼怒,看来正是这人将项大哥伤成如此,当下毫不客气的回答道。 “很简单,和项楚一样,接我一招!”我快速的闪到项大哥身边,轻抬他持枪的手臂,回身皱眉的看着着一袭白衣,一双醉眼如风流文士打扮之人。就在这时,耳边也响起了他的话。 一百八十四章 浑然不知 一抹淡淡的亮光自天尽头袭来,将漆黑如墨的天边,一点点侵蚀成了灰色,随后逐渐的变得更加的亮堂。直到火红的朝阳露出了一角,天空有变成了一片殷虹。 卫南村中,大火已经熄灭,被烧成焦炭的废墟上,只剩下袅袅青烟,徐徐上升,让人看了心生凄凉之感。而就是在这废墟上,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玄兄弟,这不关你的事,这屈不归,屈副统领,人称不归剑,出身蜀门青城派,乃是远近闻名的高手。与我实力相当的轮回军团二团团长吴冥连一招都没走下来,就被他一剑击杀,而我也是在你的帮助下才侥幸保得性命,要真是没有外力的干扰,我也会步了吴冥的后尘。所以,玄兄弟,你没必要趟这趟浑水,既然他遵守了,放轮回军团其他人离开,我也算完成了嘱托。这事本与你没关系,可为了救我才有了这一招之约,这一招,还是我来接下吧!咳咳咳!”项楚手持长枪,打算提气再战,可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与平时沉默寡言的样子大相径庭,在持枪发力之际,更是咳出几口鲜血来,显然他受的内伤极重。 “项楚,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说话了,更不要强行提气,赶紧调息要紧,不然会走火入魔的!而且,我现在也没兴趣与你来个一招之约,倒是这小子,我觉得身手挺不错的。呵呵!”我看着项大哥重伤,摇摇欲坠的身躯,正打算劝说他去休息,没想到屈不归却先开口。他的话立刻让项楚捂住胸前那被击碎的铁牌盘膝坐在了满是焦灰的地上调息起来。 “项大哥,这里交给我了,我闭关许久,难得遇到这样的高手,正好像试试我如今的实力,不就一招吗?屈副统领,这一招,我接下了。不知屈副统领和我涂大哥比,到底谁厉害!”我关切的看着项大哥运气调息,原本因气血上涌而涨得通红的脸也渐渐变得苍白,向我这样对医道一窍不通的人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而轮回军团的其他人也纷纷将项楚护在里中间,我转过身去,看着微醉却时刻都带着笑意的屈不归说道。 “你涂大哥?难道你说的涂大哥是回龙村的徒手擒龙涂安乐?”屈不归听到我提起涂大哥,那微醺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凌厉起来,正好与我的眼神对视着。气势也随之大变,他眼中迸发出入剑芒般的眼神,让距离他三丈开外我都感觉到双眼刺痛,赶紧移开了与他的对视。 “我说的涂大哥确实是涂安乐,他曾近教导过我修炼之法。听闻屈副统领加上那黑云山寨的云如血合称盘龙山脉三大高手,前两人我的领教过了,而且还在云如血的追杀下逃得一命。如今就剩屈副统领了,对于接下这一招,我还是信心十足的。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屈副统领所说的一招,到底怎么才算一招呢?”屈不归那突然间大变的气势,让我以为他是被涂大哥的名声所震,所以连同被云如血的名号也加了上去,这并非是我自不量力,增加对方对我的重视程度。而是我想试试,我的实力到底到了哪一步,只有面对那种看似不可战胜的强手,才能激发我的潜能。况且还只是一招,我还真不信,能从云如血手中逃得性命的我,连屈不归一招都接不住。 “哦?没想到你还跟那两位过过招。唉!只是可惜了涂安乐,原本还想和他打一场,现在已经没机会了。”屈不归的凌厉的气势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惊讶于我的经历,复又为没能与涂大哥一战而感到惋惜,那口气让我听起来怪怪的。 “还有,小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好别再提起涂安乐的名字,不然会惹来杀身之祸的。嗯?你人中有一道红纹,是中了唐门的惑毒的一种,难怪会胡言乱语,这毒虽然不致命,可能扰乱人的心智。不过,你可不要以为,我会手下留情。”屈不归重新恢复了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让我心惊不已。 “什么?我中毒了,的确,先前我曾与唐门中人交手,中了他一击,当时他确实说过我中毒了,但我身体没有丝毫异样,本以为没事,没想到?怎么会这样?”我一五一十的说着先前的经历,突然发现那里不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在多言。 “这就是了,唐门惑毒毒性奇特,初中毒者通常都会情不自禁,自言自语,不用别人问也会自爆其所知之事,是唐门逼供时所使用的毒药,随着毒性的大小而论,中毒深者会胡言乱语,最后癫狂而死。你所中的惑毒应该毒性尚浅,只能影响你的心智而已。”屈不归看来极为了解唐门之毒,说得头头是道。而我则是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拇指正好摸在自己的人中上,确实有一些异样。 “呵呵!你这样捂着也没用,传说这唐门的惑毒是脱胎于南疆的蛊毒,你算是幸运的,只要调息得当,毒性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要是中的是蛊毒,那你就要受制于人了。”屈不归看着我的样子,轻笑着,一点也不似要对我出手的意思。 “多谢屈副统领如实相告,玄隐再此谢过了。要不是为了项大哥,相信和还能和屈副统领成为朋友,同样的使剑的,我定能从屈副统领的剑法中学到很多。”我松开了捂着嘴的手,对着屈不归,抱拳一礼。 “不必多礼,我也是看在涂安乐教导过你的份上才提醒你。不过,这惑毒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中者不会说谎,哈哈哈!想和我学剑也不是不可以,先走过这一招再说。”屈不归听到我的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可动作却丝毫不慢,右手已经抚在了剑柄上。 “屈副统领,等等!还没说什么是一招呢?先前项大哥可是说了,那吴冥连你的一招都没走下来,就被一剑击杀,这一剑和一招还有区别吗?”我出言阻止了即将出招的屈不归,忙问道。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我真怀疑你是怎么从云如血手中逃得性命的。一招是由连贯的一次攻击或者防御所构成的连续技法,可能是一次攻击或者防御,可能是多次连续不断的攻击或者防御,而一招已过的标准就是脱离对方的攻防范围,使得对方的连续攻击或防御中断,也就是说闪避开,格挡开,反击逼开对方等,总而言之,完整的一招就是由一攻一防一闪所构成的,只是这个一并非是出手的次数,而是连贯性。听明白了吗?只要你能像项楚那样被我击飞而不死,就算你走过一招,那现在,就开始吧!我肚子里的酒虫又开始闹腾了。” 一百八十五章 青城醉剑 “呼!那就开始吧!”我心中无比激动,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将右手按在了腰间的虎魄上,与人对战不该有过多的情绪波动,而且多方还是如此厉害的高手。所以我长出了口气,压下了激动的心情,浑身真气悄然的运转开来,双眼紧盯着那看似漫不经心的屈不归开口道。 “恩,这才和我胃口。”话音刚落,在我眼前的屈不归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扑面而来的一缕清风。 “睛明,听会!”体内真气急速运转,从丹田出发顺着经脉一路扶摇直上,至睛明听会二穴中。顿时,双眼一片清明,眼前一团白色的人影正向着我疾驰而来。而双耳刺痛难当,无数吵杂的声音直钻入我的脑中,其中一道“沙沙”声正由远及近逼向我。 刹那间,白影身后道道残影如一个个并排摆放的动作各异剪影一样,看似缓慢,实则快得难以想象的出现在我面前。紧跟着一道刺目的光芒从白影身上绽放而出,毫无花哨的直直的撞向我。 手中虎魄在看到那白色人影之时,已被我自腰间抽出,护体真气兀自将整个身体包裹起来。可那道刺目的光芒却无视我的护体真气,还未触及到真气上,一股冰冷的寒意就刺在我的心脏上。我连忙运转《敛气决》将那股冰冷之感给镇压下来,手中虎魄在《行气决》的作用下,剑尖一股泛着白芒的剑气悄然而出,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顺势的斜撩向那么到光芒。 “叮”,空中火花四溅,那道光芒被我奋力的荡开,而巨大的反震力从虎魄上传入我的手中,将我持剑的手臂给反弹回来,连同释放出的剑气都被震散,让我差点把持不住剑柄。好在急速运转的真气一下就将那股力道卸开,传递到虎魄上的迅猛气劲也随着经脉中《敛气决》的运行而止步于右肩。《行气决》再一出,就将那气劲给震散,溢出体外。 “咦?”一声惊异声在我耳边响起,我身前显现出了屈不归的身影,只见他手持长剑保持着一个前刺的动作,而长剑却刺在了我左边头顶上的半空中。强横的气劲自他的长剑上缓缓溢出,使得我的头上的乱发随风飘动,几缕青丝从我眼前飘落下来。 还未等我庆幸接下了屈不归这一剑,只见他错开的脚下划着诡异的半弧形步法,整个身躯也开始随着脚步左摇右晃起来,一双朦胧的醉眼微眯着,可仅露出来的目光却将我牢牢锁定。屈不归含胸抖肩,刺空的长剑被他改变了剑势,整条握剑的手臂软如无骨般的带动着长剑下劈向我的脑袋。这一剑看似缓慢,可剑尖携带的劲风却让我的头顶泛起无比的凉意。 《御气诀》瞬间运转,我脚下轻点,震起一圈向外扩散的灰尘,整个人带着些许残影,向后退了一大步。可屈不归的剑实在太快,剑尖斩破护体真气后,擦着我的鼻尖,斩在了细鳞衣上,溅起了一道灿烂的火花。而我胸前一股火辣辣的刺痛透过细鳞衣传入我体内,侵蚀着我的经脉。而虎魄也被我强行提了起来,再次撩向了下斩而去的长剑,想用同样的方法将对方的剑挡开。 可屈不归仿佛知道我的想法一样,剑势在中途生生停住,那持剑的无骨的手随着他剑下杂乱无章的步伐,歪歪扭扭的身形连连挥出长剑,他的白衣也随着他每一个动作,在空中飘荡着,将被他带起的飞灰全都震开。 我的虎魄撩了个空,而屈不归那无迹可寻的长剑却准确的找到了我的空当,已经在我的细鳞衣上点了三下,每一下都将我击得向后狂退,可坚韧的细鳞衣却生生抗住了他的攻击,只留下火花消失后的一点白痕。 直到第四击即将临体时,我才强忍着腹内上涌的气血,回剑横在胸前,想打断屈不归的连续攻击。可我眼前一花,原本在身前的他却一步绕到了我的身后,对着我的后心就是一剑。 “噗”终于,我一个踉跄,将一口鲜血给喷了出来。就在这时,脑后一阵劲风袭来,使得我完全没有防备之力。于是我干脆一个前扑,脚下照着劲风袭来的方向后勾起来,正好勾中了屈不归持剑的手臂。随即我也没心思去理会后方的情形,顺势在地上一滚,想拉开与他的距离。我这一滚不要紧,顿时地上的灰烬被我一下带起,整个人也被这扬起的飞灰包裹其中,不见踪影。 屈不归没有犹豫,身形一闪,就冲向扬起的灰尘中,他所过之处,飞灰通通被他身前一堵无形的气墙给挡开,就在他即将震散那团烟尘之时,一把长剑自灰尘中探出,直射向屈不归的面门。屈不归没想到我在这样的情况还能反击,手中长剑轻轻的刺出,搭在虎魄上,顺时针搅动着,想将我连人带剑一起缠住。可手腕刚一发力,虎魄就像无根的浮萍,被他的长剑搅得飞向一旁,就在此时,我的身影钻出烟尘,矮身犹如当时他对项大哥那一击一样冲到屈不归身前,反手握着断蛇毫不犹豫的挥出。 屈不归虽惊却没有丝毫慌乱,只见他的腰腹向后回缩,堪堪躲过了我这一击,随后回缩的腰腹突然向前一挺,在我手臂还未挥完之时,一股气墙撞在了我的身上,将我仰面又撞进了烟尘中,随后去势不减,不偏不倚的把我撞入了后方的一口残破的水井上,我完全不能控制身形,一翻身就摔入井中。 “噗通!”屈不归见状,一闪身就震散了余下的烟尘,双脚踩在了高低不平的井口上,面色颇为复杂的看着黑洞洞的井口。 “屈副统领,一招已过,无论玄兄弟侥是生是死,这一笔都此揭过。”项楚还在调息,可他身边的郑彬却在这时开口道。他虽然这样说,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落入井中的我十有*没死。 “呵呵!没想到被这小子算计了,原本还以为他是持剑击向我,可没想到他尽然是将长剑掷出,让我错误的估计了那一招的威力,还将我对付项楚的方法用在了我身上,让我在避开他攻击的同时,条件反射的反击而去,护体真气自主反震,将他震出了攻击范围。这醉剑哪儿都好,就是招式太随性,不好控制呀!也罢,算那小子走运,要是没死就赶紧上来吧!再不上来,我可要回阆中喝酒去了。”屈不归微醺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笑意,一点也没有为先前的事有所不满。 “呼!多谢屈副统领手下留情!”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井中传来,随后响起了一连串的哗哗声。 一百八十六章 伊人胜雪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坐落于崇山峻岭间的阆中重镇城墙之上,立刻为这六丈高的冰冷城墙增添了一份生气。在离城墙不远的地方,依然处在阴影中的万里河一刻不曾停息的滚滚东流。它拖着长长的玄黑色身躯,仿佛是要去追赶那让人向往的金色的光明。 “咔,哄,噶!”一连串的响动自阆中重镇的北门传出,两扇紧闭的城门正缓缓的向里打开,当城门完全打开后,从城里驶出三架马车,正快速的沿着官道疾驰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拐角处。而马车走出没多久,城门中又走出两排穿着藤甲,手持长矛的军士,他们正是守完夜刚从从城墙下来的镇南大营守军。如今他们正等着镇南大营方面派人来与他们换防,这群守军一共二十人,分居城门的两侧,从他们身上完全看不出疲惫,全都精神抖擞,严肃的表情透露出军人的气质。 “姐姐,咱们这是干嘛去?大清早的也不让小诗多睡会儿,困死小诗啦!”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城门内传出,接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被一个白衣女子牵着,缓缓的走出了城门。这小女孩儿显然没睡醒,无精打采的将小脑袋瓜儿耷拉着,她头顶上的一对儿羊角小辫儿随着他耷拉的脑袋左摇右摆,活像一只生气的小羊羔。 “你个小懒虫,就知道吃完睡,睡完吃,爸爸让咱们上来可是为了历练。今早听闻回春阁的黄药师说昨晚有人袭击不远处的卫南村,也不知道那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不过那里一定有很多伤员,正好可以练习医术。”说话之人正是牵着小女孩儿的白衣女子,这女子一袭白色长裙,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般的倾泻至她的腰间,而她的脸上被一层薄薄的轻纱挡住了,让人看不清真容。不过她那如黄鹂般清脆婉转的声线给人一种身心舒爽的感觉,就算她是在假装生气,责备自己的妹妹也不损她分毫的形象。 “啊!袭击村庄,那也太危险了,要不,咱们快点走!那么危险的地方,一定很刺激,小诗最喜欢看刺激的场面啦!嘻嘻!”刚还无精打采的小女孩儿一定到有袭击事件,立刻来了精神,仰起小脸,眨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拖着白衣女子就往官道上跑。只是在经过城门守军时,小女孩儿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撇着那些面无表情的军士,发现并没有异样后,才又蹦跶着拖着白衣女子往前快步走着。最后,白裙飘飘,长发飞舞,白衣女子和小女孩儿一起消失在官道的拐角。 “咔哒,咔哒,咔哒,咕咕咕!”马蹄声与车轮转动声由远及近,传到了正盘膝而坐,调理伤势的我耳中,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先前被屈不归的磅礴的内力震得我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般的难受,特别是我那挥出的右臂,被反震力震得经脉受损,如今根本就不能发力。我被震入井中上不来,最后还是郑彬让轮回军把我给捞起来的,那时我的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吁”一声轻呼,马蹄声与车轮声戛然而止,领头的一匹马前踢高高抬起,在半空中打了个响鼻后两蹄重重的跺在了满是黑灰的卫南废墟前,荡起了厚厚的飞灰,三架马车同时也停了下来。前两架马车上车厢的布帘被人掀开,从里面钻出一个个手持拶子錾子,凿子,锤子等小工具的人,看他们的模样,应该是石匠。这群石匠足有十多人,下了马车后找准方向进急匆匆的朝着卫南基石的所在地跑去,而守在基石前的阆中卫士只看了他们一眼后就任由石匠们穿过人群,来到了基石前。 众石匠围着基石上下打量一番后,就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在经过了一番商定后,纷纷拿起手中的工具,在基石上“叮叮咚咚”的敲打起来,时不时的还用自己携带来的石料打磨好了填不进破损碎裂开的缝隙处,一时间倒是忙得不可开交。 “屈不归何在?”一个声音从最后一架马车的车厢中传来,但他的话并没得到阆中卫士的回应,于是那车厢上遮盖的布料被里面的人“刺啦”一声,暴力的扯断。从里面走出一位面色阴翳的中年男子,他一身华美锦袍,显示出了其身份的不凡,而如今这人刚一出车厢,就看到卫南村被大火烧成的废墟,当即眉头紧皱,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捂住口鼻,以免扬起的飞灰被他吸入。 “屈不归人呢?还不让他过来见本长老,要不是接到他的飞鸽传书,说这里情况紧急,基石处在碎裂的边沿,为了赶时间,本长老才坐这种破马车过来。没想到他竟然,然,然,阿嚏,阿嚏,阿嚏!”这中年人微微的松开锦帕,愤怒的说着,不过可能因为比较激动,不小心吸到了扬起的飞灰,连打了几个喷嚏才止住。弄得他打完喷嚏后赶紧捂住口鼻,不再说话了。 “呵呵!没想到阵基门的席长老来了,真不容易呀!我大哥他办完事后,先行一步,回阆中去了,就留下我们守护卫南基石,等待着诸位的到来。现在任务已经完成,想来我们也该走了,这里的守卫工作留下十人即可,其他人更我走,席长老,那就此别过。”阆中卫士里走出一人,正是先前站在屈不归身侧的卫士。不过,显然不想与这才下马车的席长老有什么交集,随意的一抱拳,闪身就带着大半卫士离开了,只留下十名卫士分居基石周围。那些忙碌的石匠并没有在意撤走的卫士,依然专心致志的修补基石,可那席长老攥着锦帕的手却不住的颤抖着,两颊旁的颌骨被他绷得时隐时现,显然是气得不轻。 “屈不归,很好!咱们走着瞧!”席长老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突然间,他看到了大批穿着藤甲的军士,这些军士胸前都有军徽,他一样就认出了这是轮回军团,立刻心中有了计较,那双眼睛也从眼角上提一下变成了一轮弯月。 我看到这一幕,也没多想,转头看向依然还在调息的项大哥,发现他气息已经平稳了很多,当下心中安稳不少,自己也再次闭上眼睛调息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周围的轮回军团突然骚动起来,几声轻浮的口哨使我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情景让我大惊。只见那残破的卫南基石竟然已经修复完毕,而那席长老正从怀中不断的掏出东西,贴在基石之上。当然,这不是轮回军团的成员吹口哨的原因,我将视线移到轮回军团的所在,在身穿黑色藤甲的轮回军团人群中,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忙碌着。 “喂!你们能不能排队呀!抢什么抢,没看到我姐姐都忙不过来了吗?”一个稚嫩的声音气呼呼的说道。 “嘿嘿嘿!小妹妹,你说什么忙不过来呀?咱们的赶紧可是很足的!”不知道轮回军团中的哪一个说了这句话,立刻引来的一番哄笑。 “二团的战友们,还请自重,吴冥将你们交托于我,我自然要对你们负责,可不能做有损军人尊严的事。”项大哥的声音适时响起。 一百八十七章 妙手回春 “你们这群坏人,亏我姐姐还给你们治伤,现在反而笑话我们,姐姐,走,不给他们治了!”身着青绿小袄,顶着一对羊角小辫儿的女孩儿小脸气得通红,她等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嘟着小嘴儿不忿道。可不管她怎么露出如何凶恶的表情,在这群轮回军团眼中都是可爱无比。不过在听到小女孩儿的话后,不少哄笑的轮回军士嘴角抽搐着,尴尬的挠着脑袋,显然是不好意思。 “看见了吧!一个小姑娘都比你们懂事,别说是军人,就算是个男人也不该说那么没分寸的话!”项楚身后的郑彬也开口道,虽然郑彬的话说得有点重。可毕竟是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军队,在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之后,轮回军二团的军士立刻收敛起那轻浮的心态,并没有像许多普通玩家那样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项团长和郑副团长说得对,抱歉了,我代轮回二团的兄弟们给两位伊姑娘赔不是!”正在接受白衣女子医治的军士歉疚的说着,可并未引起白衣女子的注意,白衣女子青葱般的纤细手指正捏着一枚金针,在这名军士的脚上的一处穴位上扎下,随后拇指与食中二指轻轻捻动着金针。一个酥麻之感瞬间就传到了这军士的全身,让他微微的斜了斜嘴角。那被刺的穴位上一下就冒出一颗暗红色的血珠将金针浸在其中,白衣女子看到这一幕,轻巧的将金针拔起,另一只手熟练的将一团准备好的棉絮按在了溢出血液的地方。 “好了,没有大碍了,你是被钝器击中腹部,导致肝脏受损,要是再现实中,估计这一下直接就让肝脏破裂,会危及生命的。幸好这是苍穹世界,你有丹田之气护住内腑,也仅仅是受了些内伤,我用金针刺穴之法的对你的期门,章门,太冲三穴不仅疏通了你被阻塞的穴位与经脉,还导出了些瘀血,只要在好生调养,三日之后就能痊愈。不过,在这三日中切记不可饮酒,否者会加重伤势的。”白衣女子轻纱下若影若现的朱唇轻启,美妙的声线在这片废墟中回荡。好一会儿,在场的军士才反应过来,纷纷叫嚷起来。 “喂!袁峰,你傻愣在那儿干嘛?都说了没事了,赶紧让开,好让伊姑娘给咱们后面的战友瞧瞧!” “是呀是呀!赶紧的,你平时可是咱们二团出了名的生龙活虎,精力旺盛,可别装怂。” “袁锋,你妈喊你回家啦!” 就在大家将起哄的对象转移到自己的战友身上时,我起身活动了一下。虽然都有些不适,可最严重的依然是先前刺出刺蛇的右手,稍微一发力一发力就疼,应该是经脉严重阻塞的结果。原本我认为在夺魄堑下三个月没日夜的修炼,应该有长足的进步,可没想到在面对与涂大哥齐名的屈不归时,只能侥幸接下一招。 “玄兄弟,接剑!”项楚见我起身,将手中的虎魄掷了过来。我习惯性的举起右手就想去接,可右臂上根本没法发力,刚抬起来钻心的疼痛就传来,我只得慌忙的用左手接住,暖气动作颇为滑稽。 “怎么?右手伤得很重?快让伊姑娘给看看,今日要不是玄兄弟出手,我还真没信心接住屈不归那一招,你可算是咱们整个轮回军团的恩人。”项楚瞧着我这模样,神情略微一怔,随后那冷峻的脸上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招手让我到他那儿去。 我顺手将虎魄插在腰间,与断蛇并排着,活动了一下右肩后,慢慢的走到了项大哥身旁。其实他伤得也不轻,不提浑身的各处外伤,光是一身紧实的轻甲从胸口处碎裂开来,露出凹陷的胸膛就知道恐怕他的伤比我还重。 “我的伤势没有大碍,倒是项大哥你,伤得可比我重多了还是赶紧回阆中重镇去医治才是。”我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毕竟有《御气诀》护身,又不是直接命中,仅仅是被气劲震伤而已。所以,我一到项大哥身旁,立刻握住了他杵在地上微微发颤的枪杆上。 “无妨,我们轮回军习练了《六韬》之一的《犬韬》里记载的《武峰》战技,对于自身的状况可谓了如指掌,放心,死不了的。况且阆中已经来了一位医者,医术十分了得,有她为你我医治,何必舍近求远。”项楚持枪的右拳紧了紧,将轻颤的长枪稳定了下来,脸上并没有异色,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一大群轮回军士让出的一块空地上。我的目光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在人缝中看到了一白一绿两道身影。 “《六韬》我是听说过的,不过这个《犬韬》《武峰》我就不知道了,那是什么技法?”我也没将项大哥后半句放在心上,倒是前半句提到了《六韬》让我颇感兴趣,而且还是和项大哥所在的轮回军团习练的战技有关,所以就不假思索的问到。 “《六韬》相传乃是姜太公所著的一部旷世兵法,在苍穹世界里,他的身份为当朝的开国元勋,如今的天朝国师姜仲休便是姜太公的后人,这姜太公我想就不用我多做介绍,不过他所著的《六韬》却是集兵法,武技,内功心法为一体的绝学。这样说吧!要是我将《犬韬》中的十篇战技全都学会,不仅在带兵打仗方面能指挥千军万马独当一面,还能成为不弱于屈不归那样的高手。”项大哥见我气息平稳,也像重伤的样子,就提了口气,为我解惑,不过当他说完后,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 “项大哥!还是别说了,多休息一下吧!阆中不是来了医者吗?怎么不先去看看。”我紧握着项大哥的长枪,枪伤传来不轻的力道,想来,项大哥如今也是靠着这长枪支持起自己的身子。 “咳咳咳!等轮回军的其他战友们全都治疗完毕,我,我再去。”项楚晃动着身体,咳完之后,牙关紧闭,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来,一张脸已经憋得通红,嘴角更是已经渗出一丝鲜血来。 “不能等了,必须赶紧医治,大家快让让,项大哥内伤复发,急需医治。快快快!”我这一喊,轮回军团齐刷刷的让出一条道路,直通那医者所在的空地。 “伊姑娘,快帮我们队长看看!” “是呀,伊姑娘,项团长伤得太重,不能耽搁了!” “要不是项团长,我们可都死了,他可不能有事呀!” 一时间整个轮回军团都炸开了锅,你一句我一句,就连一向军纪严明的轮回一团都是如此。 “肃静,还有点军人的样子吗?我,哇!”项楚听到轮回军团吵吵嚷嚷,气得将手中的长枪举起,再往地上用力一跺,飞灰一枪杆底部为圆心,四散开来。而项楚还没训斥完轮回军,他直觉胸中突然撕裂开来般的剧痛,当即一弯腰半跪在地上,一口鲜血哗啦一声洒在了满是黑灰的地方。 我暗道一声不好,没有顾忌自己受伤的右手,弯下腰,将左手绕过项大哥的后背扶着他的左肩,右手托在他的小腹上,强行将他扶起,真气运转至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就窜了出去。距离那医者十丈有余的距离,我带着项大哥竟然四个起落就冲到了那身着白衣的医者面前。如同项大哥半跪的姿态,我也半跪着将他轻轻放下,没想到项大哥就地倒在了地上,他已经晕厥过去了。好在这片空地被轮回军打扫过,否则他这一倒,估计在伤重不治而亡之前,先得被飞灰给呛死。 “大夫,要救他!”我说完这话之后,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眼前一片空白,身体一软,差点也倒在地上,好在就是一霎那,我又恢复了意识,半跪着双手撑住地面,大口的呼吸着。我努力想将脑袋抬起来,可平时简单的动作到了现在却根本做不到,整颗脑袋仿佛灌了铅一样重,只能用力的翻着眼皮,用余光瞟向了项大哥倒下的方向。 只见得一道白色的身影射出几道金色的光芒,最后那些金芒全都落到了项大哥身上。 一百八十八章 轮回之光 “玄兄弟!”一个熟悉的声音自我头顶传来,可我脑袋却晕乎乎的,听不太真切那人后面的话,接着我看见自己的两侧腋下各有一只手穿过,随后往上一提,整个人就被搀扶起来。不过,因为刚才强行运气,好不容易调息好的真气都被挥霍一空。又加上阻塞的经脉无法正常运转,导致丹田之内的真气匮乏,浑身近乎虚脱,双腿发颤根本就都站不稳。好在将我搀扶起来的两人看出我此刻的状态,都没有撒手。 “玄兄弟,你还好吧!我是郑彬。”我左侧传来那熟悉的声音,这次我终于听清楚了,这人正是郑彬。此刻他虽然在询问我的情况,可眼睛一直盯着项楚所在的方向。我虽然被他们搀着,可脑袋一只耷拉着,想抬都抬不起来,只能含糊的应了一声。 “喂!你们可别乱动他!他是毒性发作了,快让他坐下,别再运功了。”说话的并非是那正在医治项楚的白衣女子,而是那安排轮回军士排队的可爱小女孩儿。 “什么?中毒?难道是屈不归?项队长是不是也中毒了?”郑彬听闻后大惊,忙将我慢慢的放下,让我坐后急切的说道。 “他没中毒,只有这个鱼怪中了毒!而且还中毒已久了。”小女孩儿瞟了一眼还在忙碌的白衣女子,发现她并没注意到自己,所以就清了清嗓子,学着大人的口吻,将那双有些婴儿肥的小手背在身后,晃荡着脑袋,绕过前方挡着的人,上下打量着我,老气横秋的说到。 “只有玄兄弟中毒?要紧吗?”郑彬听到只有我中毒,看了一眼正在被医治的项楚,再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我问到。 “还不清楚是什么毒!只有看了才知道,话说那毒应该挺厉害的,竟然能逃过我的火眼金睛,姐姐在辩毒方面都没我厉害。”小女孩得意的迈着八字步,装着大人的模样着实有点可笑。不过,她没走两步又觉得有点别扭,就将小手一甩,蹦跶着到了我的面前。 我全身无力,耷拉着脑袋,只能看到一双粉红色的绣鞋出现在我面前,接着食,中,无名三根手指搭在了我垂在腿上的右手手腕上。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手腕上那三根手指不断变换着力道,着应该就是在号脉吧! “小诗,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望闻问切,你怎么老是乱来。”就在这时,还在为医治项楚的白衣女子突然发话,语气颇为严厉,那为我号脉的小女孩儿立即收回小手,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哦!大叔,麻烦你把这鱼怪的脑袋抬起来,我看看他的脸色好判断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小女孩儿被她姐姐训斥后,立马收敛了很多,有点拘谨的对着我身边的郑彬说道。而那白衣女子训完小女孩儿就没了声音,只能听到那个方向出来了呼呼作响的风声。 郑彬闻言,将我前倾的身子往后一扶,我的脑袋自然仰起,随后一只手将我后仰的脑袋托住,这让我模糊的双眼正好与一双明亮的眼睛对上。 “啊!这是!鼠疫!姐姐!姐姐!是鼠疫!”我面前那双眼睛突然消失,传来了一阵惊叫!她这一叫,立刻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尤其是还在修补卫南基石的众多工匠和那被称作席长老的人。 “什么?鼠疫?虽然没听说过这样毒症,可但凡带着一个疫字的,都不可能是小事,那可是极具传染性和破坏性的疾病。阆中卫士何在,还不快将那人就地处决,然后火焚其尸。”那席长老双手紧紧的贴在修补好的基石上扭过头来大喊着,催促守护在基石旁的佩剑卫士。 “虽然席长老无权命令我等,但此人若真携带疫情,我等也不能坐视不理。众位听令,随我缉拿此人,带到重建卫南村的大队人马到来之后,在押解会阆中听后镇守发落。”十名佩剑卫士中为首一人发话,立刻听到齐刷刷的长剑出鞘声。 “众位剑卫且慢,这位玄兄弟只是中了毒,而且身为轮回者的他也不是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的。”郑彬起身手提长矛将我护在身后。 “你说什么?他是轮回者?不可能,他身上根本就没有轮回之光,他是我们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为首的剑卫听到郑彬的话后双眼圆睁,透过人群直直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我,随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什么轮回之光,我们不懂!可玄兄弟是和我们从新手村一起出来的生死兄弟,况且先前还救了我们,你们真要捉拿他,就先过我这一关,看你们十人能不能抵得过我们数百人。”郑彬毫不示弱的说道,而他周围的轮回军团也纷纷手举武器振臂相应着他的号召。 “那就试试,正当你们这群不入流的什么轮回军能抵过我们十人,我一人就足够将你们全部斩杀。”为首的剑卫单手持剑,将剑尖直指向人群中的郑彬,那一身白衣无风自动,一股强大的气劲自他体内毫无征兆的勃然而出。劲风将地上的黑灰吹动着,扑向最前方的一排轮回军士,逼得他们连抬手阻挡那大片的飞灰,连眼睛都睁不开。 “剑卫大人且慢,鼠疫虽然传染性极广,可在这方世界中却也不是什么大病,且看小女子将那病毒驱散即可。”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即将刀剑相向之时,给项楚医治的白衣女子素手一挥,几道金芒自项楚身上倒射回她的袖中。她这才缓缓起身,落落大方的施了一礼之后,檀口轻启道。 我脑袋虽然有些迷糊,身上也开始发起热来,可双耳且能清楚的听到外界的声音,先前听到那稚嫩的声音说我中毒之后,我还以为是唐门的惑毒发作,可没想到她竟然说是染上了鼠疫。这让我有些始料未及,想来那应该是与鼠王最后对决时被他咬伤的,没想到那鼠王都死了,还阴了我一次。 白衣女子不等为首的剑卫回话,就莲步轻移至我身前,一股淡淡的香风传入我鼻中,接着只觉得微风轻动,我裸露在外的皮肤就被什么细小的东西刺入,一股酥麻之感也传来。紧跟着我的双臂,双腿,头顶,脸颊,颈项几乎不分先后的传来了针刺感,那酥麻之感也慢慢变成了尖锐的刺痛感,将迷糊的意识一下就拉了回来。我被这外界的刺激带动着,体内原本枯竭的真气如涓涓细流般的从穴窍与经脉中汇聚自丹田里,尤其是我那重伤的右手,因为经脉受损,先前淤积的真气被一下激发,这看似伤重的右手却为我提供了最多的真气,还真是可以用福祸相依来形容此刻的情景。 不知不觉间,一缕微不可查的白气从我头顶的百会穴冒出,只一下,便消散在空气中,可依然被聚精会神医治我的白衣女子看到。她看到那一缕白气之后,愣了下神,不过立刻又恢复过来。随着越来越多的刺痛感传来,我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热开始消退,意识也越来越清晰,真气开始正常运转,我将耷拉着的脑袋抬起,这次如愿以偿的抬了起来。我定了定神,看向前方,映入我眼帘的赫然是一名一袭白色长袍的美丽女子。 “你已经没事了!” “谢谢!” 一百八十九章 纯属意外 我刚说完谢谢后,那体内迅速聚集的真气感受到外在的刺激,当即急速运转至周身各处要穴,以《行气决》为基将那一根根刺入我穴窍的异物通通震开。只见得数道金芒从我身体分出,分别飞向了数个不同的方向,其中一道正不偏不倚的击向白衣女子的眉心。那白衣女子显然也没料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变故,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金芒在离她只有三公分之时,停在了空中。 “啊!”白衣女子这才反应过来,纤细的手指放在自己唇边,瞪大了双眼发出一声悦耳的轻呼。不过,白衣女子的轻呼只是个开始,接着,我身侧陆续传来闷哼声,叫骂声。 “玄兄弟,你放暗器也不提前说一声,这把咱们扎得!”郑彬表情古怪的看着我,与此同时他也从自己的手臂上拔出一根金针,而周围还有几人也纷纷从自己不同的部位拔出金针,有的倒霉的还同时被扎了两针。 我将抓着那道金芒的左手迅速收回,而急速运转的真气也逐渐放缓,直至正常运转,我这才从将先前迷失的焦距聚合起来,盯着手中之物。果然,我手中抓住的正是一根金针。 “郑大哥!对不住了,先前受伤,真气运转不畅,误伤了各位,实在是抱歉!”我渐渐起身,活动了一下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右手经脉已经不再阻塞,仅仅是还有些胀痛。不过,我低头看向那依然蹲在地上被惊呆的白衣女子,眉头轻皱,本想伸手拉她起来,可想想又不合适,只能将手中的金针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你的针吧!”白衣女子被我的声音叫回神来,仰头看着眼前那个细小的金针,再看了看我那乱发中乌漆麻黑的脸,点了点头。 “给!”就在她接过金针之时,我才看见伸出的左手上正有一些晶莹的血珠挂在手臂上,那些血珠凝而不散,就如同红宝石般的嵌在我的手臂上。 “别擦,等那些毒血完全凝结后才能祛除血块。”正当我准备将这些血珠擦掉时,蹲在地上的白衣女子突然起身急忙说道。她就在我身前几十厘米处,一股香风再次沁入我的鼻中。 “阿嚏!阿嚏!阿嚏!”闻到这股香气,我鼻子突然痒痒起来,别过头去,连打了三个喷嚏鼻中有暖流真缓缓的溢出。我抬手一摸鼻子,这几个喷嚏竟然把我的鼻血都给打出来了。而那白衣女子见我仰头看着那初生的太阳,还以为有什么事要说,可等来的确实我的三个大喷嚏,还好我及时别过头去,要不然真能溅了她一脸飞沫。 “噗嗤!席长老,剑卫大人,这位先生身上的病毒已经被控制住了,只需每日旭日初生之时,施以金针刺穴之法,三日之后,必能痊愈。”我别过头去打完喷嚏在转过来擦鼻血这一幕都被白衣女子看在眼里,那颇为滑稽的场面让她忍不住抿嘴而笑。之后仿佛想起了什么,又忍住了,欠身一礼,对着那卫南基石前的席长老与佩剑卫士说道。 “原来是济世阁的伊姑娘,也罢!既然伊姑娘如此说,那我等也不再这事上多做纠缠。只是伊姑娘这次前来救治这私自出营的轮回军团,不知道是齐神医授意,还是?”那席长老看见白衣女子顿时眼前一亮,不过,他表面却不动声色,也不多做纠缠,反而巧妙的将问题抛给了白衣女子。 “齐老并不知情,我是听闻这卫南村遭遇劫难,本着济世为怀的精神来救治这些伤者的。在医者眼中,只有病患,不分好坏。还有,请席长老注意了,我也是一名轮回者,可别将齐老他们牵连进来,他们都不知情的。”白衣女子听到那席长老提起齐神医,原本柔和的连一下变得冷若冰霜,言辞也犀利了许多。 “哈哈哈!伊姑娘多虑了。齐神医在阆中镇可是出了名的仁心仁术,救治过的人更是多不胜数。况且他还是镇守的表亲,本长老自然是对他敬重有加,保护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生不出半分歹意的,还请伊姑娘放心。”那席长老打着哈哈,可那双笑眯了的眼睛却一刻也为离开过白衣女子的身体,让白衣女子觉得十分的不自在。 “伊姑娘放心,我大哥自会照拂齐神医的,同时也不劳席长老费心。对了,自上次镇守府邸一别,小白时至今日都记挂着姑娘。要是姑娘早到一步,就不至于和小白失之交臂了。”说话之人正是那十名剑卫的领队,同时也是屈不归的结义兄弟之一的赵正阳,听的说话的语气,显然也跟着席长老不对付。 “哦!赵队长,你费心了!”白衣女子也没接赵正阳的话茬,含笑施了一礼后就退入轮回军团中继续为受伤的军士医治。而席长老那眯着的眼睛先是看了一眼白衣女子,接着就移向了赵正阳,最后停留在了大片的轮回军团处,细小的眼珠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赵正阳一见白衣女子只是礼貌的回礼,也只能摇了摇头,不多说话,围着卫南基石继续转着圈,守护着这次的任务。 我听到这三人的一番对话后,也听出了点不对劲。其他两方跟我是没关系,可这白衣女子可是救过我的,我心里想着,如果她真的遇到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帮助她的。 “喂!鱼怪,快来,吃点儿我配制的草药,对你清除余毒又好处的。”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低头一看,一个梳着羊角小辫儿,穿着青绿小袄的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正将手中端着的一碗汤药举到我胸前,一股浓重的草根混合着腐树的恶心气味争先恐后的钻入我的鼻孔,那味道让我想起了在夺魄堑下烂泥的气味。 “小诗,那么快就把药配好啦!这位先生,还请你趁药性正浓,喝下去吧!”那白衣女子走到小女孩儿身边,伸手接过药碗,放在了我下意识伸出的左手中。 “谷阳,欧恩嗷样盖阿姨阉割?(姑娘,我们好像哪里见过?)”那白衣女子将药碗交到我手中后,便转身围着几名轮回军士走了一圈,收回了刚刚被我震飞,扎中军士的金针。我看着这一晚黑乎乎的东西,眉头一皱,看着那一脸窃笑的小女孩儿,心一横,仰头就将碗里的东西倒进嘴里,那股灼热苦涩的汤药顺着我的喉咙咕咚咕咚毫不停留的被我一口气喝光了。不过,就在那一霎那,我想起来了,好像在哪儿见过这白衣女子和那小女孩儿,我将那空药碗往地上一砸,拖着那条有些发麻的舌头含糊的说道。 我这舌头,被汤药给麻得不听使唤了,连自己说出的话都听不明白,更不要指望别人听明白了。 “你这鱼怪,想搭讪我姐姐也不来点新颖的,这都老掉牙的方式了!”让我意外的是,没想到这可爱的小女孩儿竟然听懂了我的话,不过,她的似乎理解上出现了点偏差。 “务实的,是跟盖阿姨阉割!(不是的,是真在哪里见过!)”我试图解释着,可听到我自己说出的话,自己都头大了,我都开始怀疑,这小女孩儿配制的汤药靠谱不? “行了行了,看你说话怪累人了,莫非你真是鱼怪,被我的汤药给逼得显出原形了,啊!鱼怪要吃小诗,姐姐!小诗好怕!”那小女孩儿刚开始,还一副了然的表情,弄得我心中大为关火,那藏在乱发中的双眼不自觉的流露出凶狠的光芒,吓得那小女孩儿哇哇大叫,跑到白衣女子身后躲藏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终于想起了这二人来,她们正是在安乐村中准备前去枫叶岭采药,却意外碰到了我在疗伤的那两姐妹。 一百九十章 筹谋剿匪 “呼呼呼~~呜呜呜呼!咯!”镇南大营主帐中,祝如铁躺在兽皮卧榻上鼾声如雷,突然他鼻子抽动了几下,鼾声骤然中断了,接着他带着朦胧的醉眼悠悠醒转过来。还来不及起身就打了个酒嗝,一股浓重的酒味从他口中传出,这时他才摇了摇颇为沉重的脑袋茫然的四顾自己的军帐。 “来人啦!”祝如铁扫了一眼地上歪倒着的数个空酒坛,突然虎目圆睁,似乎想起了什么,宿醉一下就清醒了大半,当即大喝一声,那花白的须发根根炸立起来。 “老将军,属下在此,有何吩咐!”军帐的布帘被一人掀开,来人快步进入帐中的几案前单膝跪地,低头抱拳道,这人正是专门负责通报军情的传令兵。 “知不知道卫南村现在怎么样呢?”祝如铁眉头深锁,也不看跪在案前传令兵,低头看着几案上的羊皮地图。 “回禀老将军,刚接到飞鸽传书,卫南之危已解,这次轮回军团协助卫南守卫抵挡住了贼人的进攻,坚守到了镇卫屈不归一行人的驰援,如今镇守大人已经派出能工巧匠前往卫南村,准备重建工作。”传令兵一直低头抱拳,将卫南村如今的状况禀报上去。 “恩!卫南村没事就好!什么?轮回军团出战了?谁让他们出战的?他们如今在哪儿?”祝如铁听闻卫南村没事,终于放下悬着的心落回的肚子,长长的舒了口气,可后面的话却让他回落的心又提了起来。 “传书上并未提到轮回军团的动向,不过当时是秦副将下令他们救援卫南的。”传令兵一五一十的说着。 “秦疆,这个混小子,气死我啦!”祝如铁长身而起,越过的几案,那身从未脱过的重甲在半空中叮当作响,随后他一脚踩碎了地上的一个空酒坛,龙行虎步,头也不回的走出军帐。 祝如铁出了自己的军帐直奔秦疆的军帐而去,却在他的军帐中没发现秦疆的身影,只能召来传令兵询问秦疆的去处。这才知道秦疆入了阆中镇中一夜未归,急得祝如铁在镇南大营营口来回踱着步,要不是有军规,非军令,主将不得离开大营这个规定,不然的话他非要进阆中镇将秦疆揪出来问问,为何要陷他于不仁不义的地步。 就在祝如铁心急如焚之时,秦疆正身着便装,与那齐监军在飘香楼第四层的厢房里喝酒,而在他们身边还坐着一个圆脸微胖的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双眼微闭,要不是他这一方的桌面上放着一把带鞘的长刀还真以为是一位家底殷实的商贾。那把长刀刀鞘与刀柄上都包有金边,曲折的金色花纹勾勒出了一朵朵祥云的图案,刀鞘正中位置的正反两面与刀柄末端各嵌入了一颗血红的宝石,异常精美。 “高兄今日在飘香楼设宴,到底所谓何事?我还有军务在身,不像某些人那么闲,要是没事的话,就不在此耽搁了,告辞!”三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是压抑,最后还是秦疆率先开口,可他的话在那齐监军听来却十分的刺耳。 “秦疆,你什么意思?今天高大哥专门设宴,你就那么不给面子吗?你昨晚进城所谓做了什么事,我可是知道的。假传军令,这罪可不小!”齐监军先是冲着那圆脸男子媚笑着,随后转脸对着秦疆冷冷的说道。 “姓齐的,你有何证据说我假传军令,如果没有证据,你这可是污蔑将领,动摇军心,在军营里可是会就地阵法的。”秦疆不吃齐监军那一套,反而不客气的回击着。 “秦疆,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上叔父那儿告你的状,看他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这个外人!”齐监军原本冷着的脸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当即青红交加,最后勃然大怒,起身将坐着的椅子弹得老远,指着秦疆的鼻子怒喝道。 “那就试试看,有权无实的样子货!”秦疆的涵养显然比齐监军好多了,看到他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无所谓的耸耸肩,将前倾的身体靠在身后的椅子靠背上,讥笑道。 就在这势同水火的两人准备新一轮的唇枪舌剑时,那圆脸男子终于张开双眼,那细长的眼睛没有焦距,好一会儿瞳孔才聚拢,散发出别样的光芒。 “两位不必动怒,且听高某一言。不管秦兄有没有做过齐老弟所说的事,但他都是一心为了我天朝着想,那群轮回者自然不必怜悯,所以齐老弟就不用为了这件事情大动干戈,至少在对待轮回者这一方面,我们还是统一战线上的。眼下那卫南之危已解,也算是给了那些轮回者一个下马威,现在只要严惩轮回军团即可,这只是其一。接下来还有更大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黑云山寨的事想必两位也听说了,如今以他们势力为首的贼寇,已经隐隐威胁到了咱们豫州的局势,前线的镇南王对此十分担忧,特命我集合各方势力,铲除这一祸端,此时刻不容缓。墨镇守虽然发布了剿贼告示,可那些轮回者一个比一个精,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所以我才请两位来此商议。”圆脸男子这个和事老还是做得很合格的,两三下就将两人给劝住了。接着他就将自己宴请他二人的缘由说了出来。 “高兄说严惩轮回军团?怎么个严惩法?”秦疆只是问了这一个问题,并没有对圆脸男子的其他话做出回应。 “以违抗军令,擅自出征为由,将轮回军团为首的两人押入阆中大牢,虽然轮回者无惧死亡,可关在牢中让他们生不如死,看他们还怎么轮回。而普通军士,全都革除军籍,朝堂之上,永不录用,再无出将入相之机。”圆脸男子带着淡淡的笑意说着,可在秦,齐二人看来,分明是笑里藏刀,他就是镇卫统领,笑面虎高云天。 “如此甚好,这样就能给那些轮回者一个十足的下马威。”秦疆倒吸了一口冷气,可还是欣然同意了。 “这样做是好,可也有隐患,毕竟这些轮回者拼起命来可是很麻烦的,如果把他们逼急了,投了那黑云山寨那就麻烦了。所以,高某才想到一计,让他们戴罪立功,去剿灭以黑云山寨为首的贼寇,那岂不是省去了我们很多麻烦。别小看如今这些轮回者实力不高,可他们人数众多,如果运气好,机遇连连,说不得能在极短时间内成长起来,就让他们两方耗去不!至于齐老弟,墨镇守那面你就多费心了,已经关押的轮回者,也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而且告示上的奖励同样对他们有效。我想在自身利益的趋势下,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呵呵呵!”高云天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憨笑,可在座的没有一个人会认为那就是纯粹的憨笑。 一百九十一章 笑面阎罗 高云天三人正在飘香楼四层的厢房内商议之时,三楼连接四楼的楼梯上传来“噔噔噔”上楼的脚步声,一名样貌异常俊逸的白衣人登上了四楼。这四楼一共有八个厢房分居八方,每个房间门口都树立起了一个门牌,分别是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白衣人眼睛扫过这八个厢房,发现其中东,西两个厢房房门紧闭,他沉吟了一下,便径直走入了西南方向的厢房,随着他的进入,房门也适时关上。 不一会儿,从三楼又上来一名白衣青年,他也不看其他厢房,直奔西南厢房而去,来到门口整理了自己因上楼而有所凌乱的衣衫,伸出右手食指弯曲着用食指第二个指节轻轻的扣在的房门上。 “咚咚咚!”敲击声响起。 “师父!我是小白,已经按师父的吩咐,叫上最好的飘香醉,还有些下酒的小菜,一会儿就端上来。”这白衣青年真是刚才卫南村赶回来的小白,而刚进去的白衣人自然就是不归剑屈不归。 “嘎吱!”房门打开,屈不归单手惦着空荡荡的酒葫芦,站在门口,而小白有些拘谨的站在门外有些手足无措。 “唉!你呀!进来吧!”屈不归叹了口气,大摇其头,也不多言,让出进房的路,让小白进入其中,也不关房门,任由它大开,转身回到圆桌上落座,而小白则是识趣的低眉顺眼站在屈不归身后。 “小白,你还是再向现在这样,估计此生就学不会为师的醉剑了,顶多学成那‘一剑不归’的速闪法门。那种单一的技法对你今后武艺的提升没有一点好处,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自己今后何去何从吧!”屈不归平视前方,继续把玩着酒葫芦,就如自言自语般的说着。 屈不归身后传来“噗通”一声,他不回头也知道,小白已经跪在了地上。 “师父!你是想将小白逐出师门吗?小白不想离开师父,小白会勤学苦练,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的,求师父千万不能不要小白呀!”小白略带哭腔的声音在屈不归身后响起,而他垂落在椅子旁的衣衫一紧,被小白的双手紧紧的攥住了那一侧的衣角上。 “唉!起来吧!不是为师不要你,而是为了你自身的发展。下月十五,我的宗门要对外招收弟子,我想让你随我回去,看看我那些师兄师弟能否替我教导你。”屈不归再是一叹,浑身气劲骤然而出,将小白笼罩其中,接着一股轻柔的力道顺着小白跪着的膝盖将其包裹在内,可接下来这股气劲却突然变得刚猛起来,将小白的膝盖往上一顶,在他不自觉的情况下,整个人就站了起来。 “师父!小白不要改拜他人为师!小白的命是师父救的,就算师父要将小白逐出师门,小白也要留在师父身边,侍奉师父终老!”小白依然带着哭腔,说着说着还准备跪下,却被屈不归反手按在了他的肩上,让他跪不下去。 “痴儿呀!你就跟着为师吧!以后的路,谁能说得准呢?还有,说得为师像是七老八十,行将就木一样,你呀!真是”屈不归听到小白前半段的话还是极为感动,可听到那句“石峰师父终老”之时,就顿时无语了。 就在此时,小二端着酒菜上来,先是麻利的用肩上搭着抹布擦了擦桌面,随后将一个酒杯与一壶酒放到了屈不归面前,再将腌肉,花生,黄瓜等一叠叠的下酒菜放上。 “屈大人,是否让小的在跟前侍候着?”那小二也算机灵,收了托盘,来到屈不归的另一侧,端起酒壶就打算将酒杯里斟满。却被屈不归伸出两指挡在了壶嘴儿上,不让其斟下。 “不用了,你下去吧!还有,跟你们杜老板说,这都多少次了,别用这小酒壶,用大酒坛!这点小酒壶够喝吗?”屈不归挡在壶嘴儿上的两指轻轻一绕,就将酒壶从小儿手中夺了过来,对着壶嘴儿仰头就准备喝下。可动作刚坐到一半,就想起了什么,又将酒壶放回了桌上。 “是是是!小的这就下去给我们老板传大人的话。”那小二连连点头,倒退着走出厢房后将房门关上。 “真是的,杜老板就是小气,不肯上大酒坛,估计还在为上次和小花喝酒的事提防着,那多过去多久啦!那点小事他还记在心上,现在为师可是千杯不醉,是不是呀!小白!”屈不归一脸不悦的看着桌上的酒壶说道。 “师父,上次您跟柳叔喝醉了差点就把这飘香楼给掀个顶朝天,那可不是小事!”小白听到屈不归亲口说让他留下,心中欢喜,顺口就接了屈不归的短。 “小白呀!坐下吧!既然为师让你留下,那就拿出你的决心,这一壶酒一口气喝光,如果不敢喝或者喝不光,那就别怪为师收回刚才的话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屈不归示意小白坐在自己的身侧,随后将先前放下的那壶酒推到了小白面前。 小白听到屈不归的这番话后,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色,抄起酒壶,对着壶嘴儿仰头就开始往嘴里灌,岂料灌得太猛,盖着的壶盖儿被他倒过了角度,生生的砸到了他的鼻梁上。里面的美酒也顺着壶口往外浇,浇得小白满头都是酒,可小白却不管不顾,只见他喉结蠕动着将大量的美酒咽了下去,直到酒壶空空如也为止。 “合,合乎,好还赫,赫,赫耗了(师,师父,小白做,做,做到了)”小白那打卷的舌头努力的说出了这最后的话,那声音越来越轻,刚说完就“砰”的一声趴倒在桌上。 “这小子,还得练!”屈不归含笑的看着满脸通红的小白,他脸上发间都挂着晶莹的酒珠,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呀!我怎么忘记啦!被小白一喝,自己的酒都没啦!”看着这一桌的下酒菜,屈不归却愣是没找到酒,当即一拍脑门儿,起身出了厢房,准备下楼叫小二上酒。可刚出房门,那挂有东字号的厢房的房门突然打开,走出三个人来,正是高云天,秦疆与齐监军。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不归剑屈不归屈副统领吗?听闻屈副统领昨夜救援卫南村,怎么今天一大早的就在这飘香楼出现,难道说这次救援那么顺利,屈副统领翻手间就解决。可为何先前我从叔父那里出来时,没见到屈副统领前去汇报救援的详情呢?”那齐监军看到屈不归后,瞟了一眼高云天的脸色,发现他露出了那憨憨的笑容,当即明白了什么,所以说出来的话夹枪带棒的。 屈不归面色不变,完全没有搭理那齐监军的意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高云天身上,最后,才看了一眼他身侧的秦疆。其实,他早就知道高云天在这里喝酒,因为着四楼东字号的厢房是高云天专用的,可没想到正巧出门就碰上了。 “在这阆中镇内流传着一句话‘笑面阎罗判生死,一剑不归断曲直’不知这次我们的屈副统领的作为,是曲还是直呢?”那齐监军发现屈不归根本没搭理他,心中本就在秦疆那里憋了口气,可又碍于屈不归的实力,只能说出来些更加的尖酸刻薄了。 终于,屈不归将注意力放在了那齐监军身上,那如剑芒般锐利的目光对上那齐监军的视线,后者只觉得双眼骤然刺痛,连忙偏过头去不敢再看屈不归。就在这时,高云天微胖的身躯向前一步,带着一股狂风就跨到了屈不归身前。 “呵呵!没想到在这飘香楼能遇到屈老弟,我知道屈老弟嗜酒如命。来来来,如蒙不弃,到我的厢房里喝一杯!”高云天的憨笑响起,接着他的说已经探出,穿过屈不归的身侧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副久别重逢的老友的感觉。 而面对高云天的扑面而来的气势,屈不归巍然不动,白衣飘飘,任由他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头。 一百九十二章 少林弃徒 “高统领贵人事忙,屈某在此谢过高统领美意了。”屈不归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后,肩头一扭,轻巧的将高云天搭在上面的手给卸了下去,自顾自的走到了下四楼的楼梯口对着楼下大喊一声“小二,给屈某上酒!”屈不归这声叫喊,虽然没动用真气,可洪亮悠长的声音依然在整座飘香楼内回荡着。 高云天那滑落下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只见他依然面露憨笑,可那双眯着的眼睛却精光闪烁,正待他要说些什么之时,西字号厢房的大门突然打开。 “果然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小归,你那喝声犹如醍醐灌顶,就算这厢房内上好的隔音木也抵挡不住其威势,将我的酒意都给惊醒了大半!哈哈哈!”西字号厢房中走出一人,只见他与屈不归一样一袭白衣,风度翩翩,手持一把折扇,在他说话的同时,拇指一压折好的折扇,“啪”的一声,正好将折扇打开。一株青翠的杨柳出现在那打开的扇面上,而那持扇之人则是含笑的看着屈不归,轻摇折扇。 “小花!你怎么这儿?什么时候到的?你不是说要久居镇龙的春风阁,日夜与那琴姑娘相伴,听琴赏月,再不踏入阆中了吗?”屈不归微惊之后,确认来人之后面露喜色道。 “昨夜亥时刚到,我还没说你呢!那墨镇守可是说你外出公干,没想到你却躲在飘香楼喝酒,难道是因为上次的事就不打算与我一道来着飘香楼了?”说话之人正是那一副潇洒自得模样的持扇男子,折扇上带起的清风将他两鬓的长发微微带起,自有一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感觉。 “昨夜确实是平乱了,只是提早回来而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去我那儿边喝边叙吧!”屈不归扫了一旁的高云天等人一眼后对着那持扇男子道。 “呵呵!原来是大名鼎鼎南安四奇中的‘问柳寻花’柳寻花柳大侠,早就听闻柳大侠之名,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实在可惜。在下高云天,恬为阆中镇卫统领,今日终于有缘相见,真可谓三生有幸。”高云天看见西字号厢房打开,走出之人还与屈不归是旧识,所以仔细的大量起来,而一旁的齐监军将脑袋凑到他耳旁小声的说着什么,高云天露出一副恍然之色,随即抱拳一礼道。 “哦?高云天?莫不是当年在豫州,镇南王还在做世子之时,一次外出在伏牛山游历路遇劫匪,所幸被一人救起,那人就叫高云天,难道那人正是阁下。”那持扇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镇龙乡中久居春风阁的柳寻花,他本打算回自己的西字号厢房叫出自己的徒弟,再随屈不归到西南厢房喝酒。可却被一旁站着的圆脸微胖,衣着华丽的男子给认出,有些惊讶道。 “呵呵,没想到柳大侠连这等陈年旧事都有听闻,实乃见多识广,正是区区在下。不过,吉人自有天相,就算当年王上没有遇到我,也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的。”高云天那憨笑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要是不相熟的人,定然会不自觉的心生好感。 “可柳某怎么听坊间传闻‘笑面阎罗’高云天面慈心恶,好谈笑杀人,死在其手中的无辜者不计其数。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柳某佩服之至!”柳寻花先是看了一眼面前一言不发的屈不归,同样对着一侧的高云天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可说出来的话却听得高云天太阳穴上的青筋微微鼓起。 高云天这才知道,自己的底细估计早就被柳寻花知晓,而且还知道自己与屈不归向来不对路,所以刚才有意装作惊讶,实则是故意戏耍于他,所以脸上的笑容绽放的更甚,这是他动怒的标志性习惯。 在一旁原本对屈不归十分不满的齐监军瞅见高云天的表情,眼珠子一转,略微思量了一番后抢在众人开口之前厉声说道:“你柳寻花一介布衣,就算有些武艺,可怎敢对高大人如此说话,还不向高大人赔罪?” 齐监军此言一出,屈不归,柳寻花,高云天,甚至是从一开始就没过说话的秦疆都看向了他。 “这位后生面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柳寻花带着一样的目光开口道。 “在下齐洪,叔父乃是阆中镇守墨青竹,家父为济世阁的齐世轩。”齐监军自得意满的自报家门,却引来了一旁秦疆的嗤之以鼻。 “原来是墨兄与齐神医的后辈,失敬失敬,墨兄勤政爱民,齐神医济世为怀自不必说。这次我应墨兄之邀来到阆中,在镇守府邸与他相谈甚久,墨兄还与我平辈相交,齐贤侄先前的话确是有些不妥。这样难怪,墨兄与齐神医都是忙于正事之人,倒是没多少时间来管教后辈。不过,你柳叔却悠闲得很,齐贤侄若是再出言不逊,我也只能替两位好好管教管教了。”柳寻花一口一个墨兄的喊,说出的话也软硬皆有,听得齐洪肺都快气炸了,可又偏偏不好发作,只能将一张脸憋得通红。 “柳大侠不必与后辈晚生一般见识,至于坊间那些对于高某的传闻自然也不能全信,高某幸得王上赏识,靠自己努力一步步做到如今的官职,自然是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也有与高某政见不同的同僚蓄意诋毁。而高某研习法家思想,自然对于严刑峻法颇有心得,那些所谓的无辜者,无不是在无知无觉中当了恶行的传播者,按连坐之法,全都该处决。怪只怪他们愚昧无知,不通历律而已,姑息养奸,这样的人绝不能姑息。”就在这时,高云天出来打起圆场来,顺便还为自己的言行找到了合适的说辞。 “高统领果然是执法严明,柳某佩服!”柳寻花也不想在这些是是非非上多做纠缠,拱手一礼后便打算离开。 “柳大侠请留步,敢问先前提到与墨镇守相谈之事,是否与剿灭匪患有关。”高云天一句话就让柳寻花停止了脚步,而与柳寻花并肩而行的屈不归也颇为意外的转身看着高云天。 “高统领想要知道什么事,就去问墨兄吧!告辞!”柳寻花并没有回头,说了句告辞后便与屈不归一起走入了西南厢房。 “不过一唐门弃徒尔!”看到柳寻花离开,那原本憋屈无比的齐洪终于从牙缝里憋出了一句泄愤的话! 可还未关上房门的柳寻花却耳聪目明,正巧听了个清清楚楚,这就是文官不懂习武之人所修炼的功法的厉害之处,要不然绝不会在相距丈许的地方说出这样的话,就算再怎么轻声都不该说出口。 “高统领不也是少林弃徒吗?”柳寻花那清冷的声音从房内传出,随即厢房大门“砰”的一声关上。而高云天的脸上则是罕见的阴沉下来。 一百九十三章 伊氏姐妹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朵朵白云点缀着蔚蓝的天空,这样的天气在春末季节也算常见。有这样一个好天气相伴,那绿树环抱的一片焦土中,此刻也正忙得热火朝天。 几十名伐木工正手持大斧劈砍着一棵棵三尺粗细的树木,他们口中喊着整齐的号子,两人一组,分居树木的两面,一齐往中间伐,待到快要伐断之时,一方便停手,绕道另一方,两人合力将树木给推到在地。如此这般,这片树林不一会儿就被伐出一亩见方的区域,那一棵棵倒下的树木被专人抬到了不远处的空地上,只留下一截截乳黄色切口的矮木桩。 那不远处的空地上,同样忙得不可开交,近百名木匠们分散开来,围绕着那些树木掏出鲁班尺,刨子,锯子,凿子等工具加工起来。木屑飞扬,更多的碎木掩盖住了原本空地的本色,只留下厚厚的一层锯木面。当然,在众多木匠的努力下,一根根崭新的木桩,木板罗列在锯木面中。而更远一些的地方,正是那被大火肆虐过的废墟,数百名普通村名打扮的壮劳力正在打扫着满是焦木的废墟,或搬或抬,这动静实在不小,自然就扬起了无数飞灰,将整座废墟都笼罩其中,就算直射的阳光也仅能看到众多隐隐约约的攒动身影。在这废墟正中,一根冒出头来的石柱屹立于此,在这石柱周围,几名身着白衣的佩剑护卫全都散发出勃勃气劲,硬生生将那无数飞灰阻挡石柱之外。 在距离这忙碌的景象十丈远的细密小树林中,数百名身着黑甲的军士正驻扎于此。此时他们深情全都凝重无比,一点都没有因为先前的胜利而庆幸,这支黑甲军正是卫南保卫战中获得最后胜利的轮回军团。 “队长,估计这次我们轮回军团是找了别人的道了,如今该何去何从?”郑彬盘坐在翠绿的草地上,就算是他盘坐着,上身也是笔直的挺立着的,他说话时脸上流露出了愤怒的表情,显然是被人戏耍的感觉对他来说很不好。 “是呀!项团长,如今吴团长不在,我们二团的兄弟都听你的,咱们人那么多,现在又恰逢时局动荡之时,不如干脆拉杆子,占山为王得了,才不去受那帮npc的鸟气呢!”另一名百夫长模样的军士背靠树身,叼着一片树叶,边擦拭着自己的长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响应,不过那几乎都是轮回二团的人。 此刻的项楚同样盘膝而坐,腿边摆放着一杆枪身弯曲变形的长枪,除了胸前碎裂的甲衣与手臂,大腿缠着的渗血的纱布外,与郑彬的姿势一般无二。他此刻冷峻的脸上眉头深锁,虽然得到了及时的医治,可整张脸依然因为失血重伤而显得十分的苍白。 “不管二团的兄弟有什么想法,但我还是准备回一趟镇南大营,面见祝老将军,相信只要见到老将军,这是定然会有可回旋的余地。”项楚那没有血色的嘴唇发出了坚定不移的声音。 一白一绿两道身影在黑甲军士中不停穿梭着,而此时我的正坐在项楚那十余人的小圈子里,这些人应该就是存活下来的百夫长以上的将士。我如今的伤势已基本得到控制,别捏的砸吧砸吧泛着苦味的嘴,有点百无聊赖。 “玄兄弟,今日之事甚是紧急,待我办妥此时,咱们再找好好叙叙,兄弟们,走!”项楚本就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人,在说完自己的心意之后,对着我略带歉意的点头说道。随后毫不拖沓,将地上的长枪拾起,撑住地面艰难的起身。随着他的起身,坐着休息的黑甲军士有一大半也纷纷站了起来,他们都是轮回军一团的战士。项楚也不去看剩余那些依然坐着没动的军士,一马当先,拖着伤躯毅然决然的带着郑彬等轮回军一团的战士走出了小树林。 正在为一名手臂受伤的战士包扎伤口的白衣女子被他太突然的一起身给吓了一大跳,紧跟着,就看见那缠着纱布还未包好的战士头也不回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她本打算叫住那人,可身边陆陆续续的的战士都仿佛听到什么召唤一样,往同样的方向而去。 “姐姐,看你一脸茫然的样子,一定是太专注医治病患了,连那个领头的带他们走的命令都没听见。”不远处,女身着青绿小袄的小女孩在人丛中挤到白衣女子身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家姐姐,随即小嘴一撇,一副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表情说道。 “啊!可他们的伤~~~” “姐姐就只知道治伤,都不陪小诗玩儿,难怪父亲说你是个医痴,真是气死小诗啦!”小女孩儿打断了她姐姐的话,两只小手紧紧的攥着自己头上梳好的羊角小辫儿用力的往外拔,那模样恨不得将是这对小辫儿拔出来一样。 白衣女子无奈的看着自己妹妹气鼓鼓的跟头上的羊角小辫儿叫着劲,也不再多言,转身去给那些还未离开的受伤军士医治去了。 “呀呀呀!气死我啦!姐姐不跟我玩儿,我自己去玩儿!哼!”小女孩儿放开了被蹂躏得有些松散羊角小辫儿,小脚往地上一跺,哼了一声吼,扭过头去,瘪着小嘴儿就往扫一大群人离开的方向扫去。突然,她眼前一亮,那憋着的嘴角微微扬起,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项大哥,办完事去阆中的飘香楼找我!”看着项楚离去的身影,我也艰难的起身,目送他们离开,毕竟他们如今有了自己的新身份,去处理自己的事。所以只能大喊一声,项楚背对着我摆了摆手,身影渐渐隐入树木后。我之所以说让他到飘香楼找我,是因为屈不归之前对我说的那句接下一招就指导我剑术的话,想来在飘香楼一定能有所得的。 怀着期待,我迈开脚步,打算顺着官道前往阆中,刚一抬脚,我那破烂的裤腿突然一紧,似乎被什么给拉住了。可数月未换的半截裤子哪儿受得了这样的拉扯,当即“撕拉”一下,本就不多的布料又被扯了下来,露出了一截脏兮兮的大腿。 “鱼怪,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不如,陪我玩好不好?”我转过身去,低头看着那小女孩儿,她一只手正抓着从我裤子上扯下来的破布,有些拘谨的说道。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布,又看着她那期待的眼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裤子轻轻一抓就破了,我赔你一条好了,我有钱。”小女孩儿小脸红噗噗的,也不知道是先前被大火炙烤的还是对于扯破我裤子表现出的不好意思,反正她边说,边从腰间挂着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大叠银票。 “你不怕我了吗?”我故意板着脸,那双藏在乱发中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小女孩儿。 “啊!不,不怕!比你更可怕的怪物我都见过,那怪物可厉害了,冒着白白的妖气,一靠近那妖气可冷可冷了。那么厉害的妖怪都被我吓跑了,还保护了姐姐,我会怕你这条上了岸的鱼怪吗?”小女孩儿刚开始,还被我的模样吓得不轻,不过后来似乎想起了什么,高昂着头看着我,将手中的破布往地上一扔,攥着一叠厚厚的银票的手叉在腰间,颇有一副女汉子的气势。 听到他说的这些话,我嘴角微微抽搐着,他说的那怪物,不会还是我吧!那么久之前的一面之缘,就给这可爱小女孩儿的幼小心灵留下了那么深刻的印象,只是这印象似乎相当不好,有专治小儿啼哭之效。 “既然你想和我玩,是不是该自我介绍一下呢?”我慢慢的蹲下,视线与小女孩儿齐平,只是这原本简单的动作,可现在做起来也牵扯到了受伤的患处。 “嗯?也对!我叫伊诗,我姐姐叫伊雪,鱼怪,你叫什么?”小女孩儿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这样的,脆生生的说道。 “为什么我穿上这细鳞衣不是被叫河妖,就是被叫鱼怪呢?”我心里想着,可嘴上却说着“玄隐” “这是你的名字吗?怎么怪怪的?其他鱼怪也有名字吗?”叫伊诗的小女孩儿好奇的问道。 “我不是鱼怪,我是正常人,是轮回者!”面对伊诗天真烂漫的话语,我顿感头大。 “可那佩剑卫士分明说你不是轮回者,还说你身上没有轮回之光,明明就是鱼怪,还想狡辩,我才不跟说谎的人玩!”伊诗一副不信的样子,转身就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鱼怪叔叔!”本以为这事已经完了,可伊诗却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对我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口中吐出了四个大字。顿时,我觉得周围的轮回军士全都投来异样的目光,那分明是哄骗小女孩儿的怪叔叔的神情。 一百九十四章 剿匪之师 卫南村通往阆中重镇的青石官道上,几名侠客打扮的人结伴而行,其中一人正眉飞色舞的讲述着什么,而他的同伴则是听得津津有味。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还来不及这几人回头观望,一匹雪白的骏马就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带起了猎猎劲风。这被惊吓不轻的几人对着骑在马上的银衣甲士大声咒骂了几句就继续这先前的话题。 项楚带着轮回一团的近五百名战士走在官道上,他们经过先前的一战,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所以行军的速度自然大大降低。显然,这条官道上也不只是他们一行人,也有来来往往或三五成群,或独来独往的人,至于这些人打扮也不一样,有的是穿着朴素的村名打扮,有的则是一身长衫的侠客打扮,也有一身宽袍,书卷气浓郁的文士打扮。这些人对于项楚这支队伍都报有好奇心,如果不说话,也看不出他们谁是轮回者,谁是npc。 “喂!看见了吗?那好像是轮回军团,我曾在镇南大营门口见过他们身上的军徽。听说昨晚他们和杀神帮的人干起来了,起因是杀神帮准备打下前方的卫南村作为自己的帮派驻地,结果被阆中镇卫与轮回军团的联合打压下,最终败退,连杀神帮帮主白起都死了,这还是白起第一次轮回!”一个五人的小群体看着从身边走过的轮回军团,其中一名穿着绫罗绸缎商贾打扮的中年人说道。 “好端端的轮回者不做,非要做npc的走狗,太可恶了。咱们轮回者本来就受这些npc排挤,那白起也算有血性,敢去打富庶的卫南村,可惜还是落得战败轮回的下场。也不知道咱们轮回者何日才能出头,不受那些npc的鸟气啦!”另一名身穿兽皮的青年嘴里叼着一根正燃烧着的香烟,咧着嘴气呼呼的说道。 “我说叫兽,你别把咱们这次*的货物都抽光了,知道制作这些烟卷儿有多难吗?种植烟叶,采摘,烘干,切丝,包裹等等工序,算上人力,做成一根少说也要三十文,这批货做了也不过三百根,你一路下来都抽了五六根了,这可要在你的分成上扣的。”一个账房先生打扮的中年人,手中捧着个算盘,正打得噼里啪啦的作响,语气颇为心疼。 “滚,要不是我发现的那片烟叶地,轮得到你们现在大发其财吗?最可恶的就是你个死算账的,明明摘下来晾晾干就完事了,非要做什么烟卷儿,费时费力,生钱慢得要死,我气不过还不许我抽两口呀!”那被称作叫兽的青年大口的嘬了一下燃烧着的烟卷儿,火红的烟头上释放着热量,一缕青烟徐徐上升,而燃尽的烟灰都落到了地上。随后他食中二指伸到嘴边夹住快要到头的烟卷儿,将它移出嘴边,这才没好气的骂起那账房先生。而在他骂人的同时,口中吐出的大量烟团,直奔那账房先生而去。 “咳咳咳!你!咳咳咳!”那账房先生被呛得咳嗽不止,满脸通红的说不出话来。而那始作俑者则是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就在他得意之时,即将燃尽的烟卷儿烫到了他们指尖,吓得他赶紧将它丢在地上,不忿的踩了几脚这才消了气。 “好了,老矫情,别去招惹小兽,他想抽就抽吧!反正也不差那几根,他知道分寸的。还有,小兽,不要随意评判别人的处事方法,这轮回军团不简单,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从这一方面来说他们做得很好!”商贾身后一个灰袍男子说道。这灰袍男子四十出头,蜡黄的脸上显现出几分沧桑,而他的双眼一直盯着那排成人龙的轮回军团不放,神情有些落寞。这灰袍男子发话,无论是那账房先生还是那叫兽都不在多言,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扭开了脑袋。 “大哥,咱们这次第一次出货,真的能如预期所料那样,卖出高价吗?”五人中一直没开口的劲装青年面带期许的问道。 “四娃子,大哥一向料事如神,这次也不例外。虽然如今用烟袋要比这烟卷儿便宜,可作为抽惯了香烟的玩家来说,还是喜欢那种两指间吞云吐雾的感觉,我敢打赌,这批烟卷儿应该能比咱们预计的价格再高出五成,这可是咱们发财的大好机会。当然,前提是咱们的动作够快,要不然被有心人看准商机纷纷效仿,那可就要面临激烈的竞争了。”商贾打扮的中年人信心满满的说道,不过他后半句话却带着深深的忧虑之情。 “胖哥说得对,大哥的主意自然是不会错的,就拿这次来说,故意让胖哥你打扮成这样,就算遇到山贼也能有效的吸引对方的注意,好让咱们有机会溜掉。嘿嘿!”那被称做叫兽的青年搓着被烫红的手指咧着嘴说道。 “小兽,跟你说了,别叫我胖哥!我不是胖,只是长得比较丰满而已。”那商贾圆眼一蹬,不满的看着那兽皮青年,一双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了出来。 正在这五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时,官道的转角处拐出一匹疾驰的骏马,迎着轮回军团来。 刚过正午的烈日很是刺眼,最前方的项楚双眼微闭,马蹄哒哒作响。这匹骏马奔到自己身前,在距离他还有一丈远的地方,骑马之人才紧勒缰绳,骏马后蹄支撑,前蹄抬起,在空中踢出了阵阵劲风,那高昂的马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鸣。做完这一切,骏马方才前蹄落地,摇晃着被缰绳勒得不舒服的脑袋,打了个响鼻。 “足下可是轮回军团项楚?”马上的银衣甲士面无表情的说道。 “正是。”项楚眉头紧皱,回答也是十分简练。 “轮回军团项楚,吴冥,擅离职守,私自调动军团,视军法法令为无物,罪大恶极,现缉拿二人回阆中府衙听后镇卫发落。”那银衣甲士在确认了项楚身份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卷绢帛念了起来。 而听到上面的内容,整个轮回军团都骚动起来,项楚面色冷峻,握在手中的长枪也紧了紧,也不去看马上之人,低头不语。 “然,念其救援卫南村有功,可展缓处置,如今有一戴罪立功之机,特命项楚,吴冥连同旗下的轮回军团组建剿匪之师,七日之后,开往盘龙山脉剿灭匪患。项楚可敢接此檄文”那银衣甲士骑在马上,而那骏马被前面骚动的轮回军战士惊得有些焦躁不安,原地跺着马蹄,不停的摇晃着身体,有点要脱缰的前兆。可银衣甲士经验老道,一边念着檄文,一边捏着缰绳踩着马镫将它控制住了。 “项楚代轮回军两千将士接下了!”项楚这才抬起头,看着那骏马上银衣甲士单手举起的绢帛,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听到项楚的回答,银衣甲士将手中的绢帛抛向了空中,绢帛在空中飘飘荡荡最后落到了项楚手中。这本该下马交接的檄文却被对方如儿戏般的扔了过来,这让轮回军中的将士心生恼怒。 而那银衣甲士对下方轮回军士的怒视视而不见,一言不发的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双腿猛然紧夹马腹,绝尘而去。 一百九十五章 晨曦初现 伊雪忙碌了整整一上午,终于将受伤的轮回军士医治完毕,她光洁的额头上,如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虽然大多都是外伤,可救治的强度依然很大。蒙在她面前的轻纱与白衣都因为来回穿梭与伤员中而沾上了不少污迹,但这并没有破坏她的半分形象,反而更添了几分光彩。 “呼!终于忙完了,小诗,小诗,跑哪儿去了?”伊雪将一根根金针并排插进一个布袋中,熟练的卷好,又收拾了瓶瓶罐罐与剩余的纱布,将它们一股脑的收进了包袱里。这才起身看向了四周,去搜寻自己的妹妹! “伊姑娘,你妹妹刚刚和那个得了鼠疫的那人在一起,后来跑到那边去就没再见到了。不过那个得鼠疫的人似乎是追着项队长离去的方向而去了,难道伊小姑娘不见了吗?伊姑娘别急,咱们轮回二团的兄弟帮你找。兄弟们,刚刚谁看到伊姑娘妹妹在到哪儿去了,看看附近有她的身影没?”在一旁在轮回军士的呼喊,连忙接过话来。可当他看到伊雪焦急的神情,立刻大呼起来,并起身四望,但犹豫他们身处小树林内,视野受到影响。 而听到那名军士的大呼,剩余的三百余名轮回军士纷纷出动,开始搜寻小姑娘的身影,终于在靠近重建卫南村边沿找到了伊诗。当时她正在一处木材加工地,踮着脚将废弃的小木块搭在一起,那一块块小木块儿被她搭得老高老高,都超过了她的身高。 “小诗,你可急死姐姐了,怎么乱跑,姐姐还以为你走丢了呢!”伊雪接到军士的通知,急匆匆赶来,看到满身锯木面的伊诗,快步上前,一把就将其抱住,略带哽咽的说道。她这动静弄得不小,结果在抱住伊诗的同时,将她好不容易搭好的木块儿给撞到,“咕咚咚”的闷响着,落入地上厚厚的锯木面中。 “姐姐,你干嘛呢?别抱那么紧,小诗都快喘不过气来啦!看吧!好不容易搭好的积木被你给拆掉了,你得赔小诗。”伊诗突然被一人抱住,吓了他一跳,可听到是伊雪的声音时,紧绷的身体立刻放松了下来。可随即看到散落一地的木块时,小嘴撅得老高,不满的说道。 “好,姐姐赔,只要以后小诗不乱跑,小诗想让姐姐赔什么,姐姐都给小诗!”伊雪眼中含泪,稍微松开怀抱,可语气却十分激动,有点喜极而泣的感觉。 “真的吗?那小诗想要玩儿姐姐的那套金针行不?”伊诗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嘴角往上一样,在伊雪的怀抱中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这样呀!好吧!等咱们回到回春阁,姐姐就借小诗玩儿,不过先说好了,只许玩儿一个时辰,不许弄丢了,更不许乱扎。”伊雪抱着妹妹自然是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银牙一咬,同意了她的要求。 而围在伊氏姐妹身边的轮回军团看到这一幕也不再打扰,纷纷回到小树林歇息了。 “段鹏,你看,有一大队人马正在卫南村边沿,好像还和周围驻守的卫士起了冲突。”一名耳朵尖的轮回军士隐约听到远处有叫嚷声,回头望向那个方向。他们歇息的小树林本来就比卫南村要高一些,所以能看得很远,那名军士叫住另一名百夫长打扮的军士说道。 这名叫段鹏的百夫长正是吴冥轮回后,轮回二团现在的领导者。他朝着那名军士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有两三百人被三名佩剑卫士挡在外面。 这群人领头的有五人,最显眼的是一名个子高大,棕发碧眼,一身宝石蓝底色镶金边紧身礼服的外国人。另外还有一人比较显眼,但并不是他本人显眼,而是他肩头扛着的那把巨大的战斧,几乎将他本人连同身后的人都挡住。 “你们就留在这儿,袁锋之前下线问了头儿,他让咱们原地等待,算算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就能上来。至于下一步怎么走,等头儿上来再说,我先去看看这些人到底什么来路。如今咱们很算是要于官府为敌了,不得不为铺排好接下来要走的路。他们敢跟阆中镇卫叫板,要是有可能,试试收编过来,壮大自身。”段鹏交代了几句就快步想对峙的地方奔去,如今项楚离去,终于轮到他做主了,自然心思就活泛了起来。 段鹏绕过树林,靠近双方对峙的的地方,只听见白衣剑卫大喝着: “卫南村重建,闲杂人等速速离去,若是你们胆敢强行冲关,就是与阆中府衙为敌,阆中镇卫当以贼寇论处,定斩不赦。”三名白衣剑卫身前横着一排木栅栏,他们身后则是忙碌的工人。此刻,为首的佩剑卫士长剑抽出,银白的剑身在阳光的照射下的透出凛冽的寒光,如有实质的杀气直逼前面五人。而这剑卫左右两面的两名同僚也手按剑柄,随时准备抽出剑鞘。 “你吼啥?吓唬谁?那什么府衙很了不起吗?我才不怕你们啦!快点让我们过去,我要去找人,若是你们胆敢强行阻拦,就是与我们为敌,信不信,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你。”一个清脆的声音反击道,说话之人正是站在五人中最靠近段鹏的一人,所以他能清楚的看到这个身材瘦小,模样清秀的少年。此时他正伸出手指,朝着那为首的剑卫比划着。 “老二,瞧见没,这小子身子骨不怎么结实,嗓门儿倒是挺大的。咱们‘晨曦’正好缺一个发言人,你去和他说说,让他加进来,我的堂口下可没什么兄弟。”嬉笑声自那柄巨斧后传出,可就是看不到是谁说的。 “你才老二啦!你全家都是老二,快叫我老大。”不和谐的声音适时响起,显然巨斧后的人还真不少。 “我说老二,你就别挣扎了,反正每次你都输,认命吧!你就是做老二的命!”先前开口的那人一副颇为无奈的口气,实则却是心里暗喜。 “谁说每次我都输,拜师那次,明明是我赢的,我可是师父的大弟子,你是小师弟!哈哈哈!小师弟!”而后者犀利的反击与放肆的笑声弄得场面一下就热闹了起来,而且正往不可控制的方向演变着。 “你”前者愤怒的正准备说什么。 “咳!好了,都别挣了,你们两兄弟好歹也是“晨曦”的高层,注意影响。”一声轻咳打断了那被巨斧挡住的两人的争执,说话之人居于五人最中间,是一名英姿勃勃的少年,他身穿一块块细小竹片攒成的甲衣,长剑负于后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来回大量着三名剑卫。 “三位剑卫,我们‘晨曦’可是通过了阆中府衙审核才建立起来的帮派,自然不是贼寇。”那英气青年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块银白色的令牌,正面朝着剑卫,上面刻有一片几欲翻滚的云团,而云团中冉冉升起的金色太阳煞是耀眼。而段鹏的角度正好看到这块令牌背后刻有的“晨曦”二字。 “哼!‘杀神帮’还不是阆中府衙认可的帮派,可他们竟然早就与贼寇勾结,说反就反了,你们轮回者所建立的帮派没有丝毫信誉可言。如果你们想去阆中镇,就绕道而行,如果想进着卫南村,那就别怪我等剑下无情。”为首的剑卫长剑一扬,一道肉眼可见的剑气斩在了身前的木栅栏上,将木栅栏“咔嚓”一声,从中间往里一歪,被砍成两段撞在一起。而一直没有动作的另外两名剑卫也纷纷抽出了长剑,他们微眯的眼中透露出饱含杀意的精光。 “这,这是剑气,货真价实的剑气。”人丛中骚动起来,显然是惊讶于这剑气的凌厉,这种凝而不散的气劲之法,也是每一位初涉武林的玩家们梦寐以求的境界。 “呵呵!三位军爷说笑了,我们‘晨曦’从来都是遵纪守法,最是痛恨那些扰乱纲纪的贼寇。我们只是想知道卫南之战的战况,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点绵薄之力而已。”一声轻笑,从英气青年身侧传来,接着那个甜而不腻的轻柔声音响起,在不远处的段鹏听到这声音之后,如沐春风。 三名剑卫看着这说话之人,一袭鹅黄色长裙,未施粉黛却也明眸皓齿的年轻女子,那样貌,美得让人惊心动魄,他们三人也算阅女无数,可此等美人却是他们此生未曾见过的。只见这女子浅笑着捋了捋顺着光洁颈项一分为二的垂在胸前的黑亮长发,那样的风情让得三名执法严明的剑卫都有点口干舌燥,惊为天人。 “杀神帮败退,轮回军团被逐,卫南之危已解。”一名剑卫不受控制的头口而出,当他说完之后才大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当这名剑卫再去看那女子之时,才发现这她虽然有些姿色,不过比起媚香楼中的姑娘还略有不及,看来这女子不简单,难道是施展了什么厉害的魅惑之术,连他如铁般的心智都能撼动,当即不敢有丝毫大意,打气十二分精神来。 一百九十六章 即将聚首 “大胆妖女,竟然敢魅惑官差,找死!”那名说出军情的白衣剑卫一下惊醒,当即怒不可遏,身形暴射而出,越过身前的木栅栏,手中长剑舞着一朵朵剑花绵绵不绝,直奔黄衫女子而去。 “若曦,快退!”英气青年挺身而出,斜跨一步,将黄衫女子护在身后,与此同时,他的右手握着背负在身后的长剑剑柄,“噌”的一声抽了出来横在胸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生涩之感。而他们五人身后的两百多人见势不对,纷纷抽出武器,准备上前助阵,却被站在前排的几人给制止住了。仔细看这两百多人,衣衫破损,个个带伤,似乎在不久前也经历了一场大战。 剑花搅动着周遭的空气,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气浪,直扑英气青年而来,呼啸的风声吹得他的竹片甲衣咯咯作响,可他脸上全无惧色,长剑在他手中发出了阵阵清鸣。 “哈哈哈!萧晨,你可是咱们‘晨曦’的帮主,怎么能随随便便出手,我来试试着守卫到底有多厉害!喝!”就在剑花距离英气青年不足一丈之时,一柄巨斧自上而下狠狠的砸在了英气青年面前,将他的身体挡在了巨斧之后。 “当”的一声,尖锐悠长的撞击声,震得周围所有人耳膜生疼。只见一名身穿虎皮背心,虎皮短裤的瘦弱青年单手紧握斧柄,另一只手正咧着嘴掏着自己的耳朵,显然他是被这撞击声被震到了。对于,这个瘦弱青年如何能使动这样的重武器,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白衣剑卫的攻击被阻,也不做过多的纠缠,落地之后,提剑右移,想绕过巨斧继续攻击。可一道快若闪电的光芒仿佛洞悉了他的意图,直袭他而来,逼得他不由的向后一跃,看向那袭击他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高个儿的外国人,此时他正收回了刺出的细剑,彬彬有礼的向那剑卫点了点头。 “马丁,你能刺准一点儿吗?”那一身虎皮装的青年依然是摆着劈砍的姿势,不过他嘴上可没闲着,不满的抱怨了一句。 “邢,你该庆幸那剑卫是从我这边绕过来的,如果他从你那面绕,你可没时间收回兵器防御,要是那样,情况可就糟糕了。”那外国人将脑袋一歪,无奈的耸了耸肩。 要是此刻我还在场的话,一定能认出领头的五人,其中四人是在安乐村分别的萧晨与邢飞,另两人正是昨晚失散的亦心与马丁。 “谁说我不能防御?”邢飞对于马丁的质疑很是气恼,在他想来,怎么也不能在外国人面前丢华夏人的脸。只见他站直身子,手中紧握的斧柄随着他的起身轻巧的在地上拖行,那剧烈的摩擦声一闪而过,巨斧就从挡在萧晨面前变成了挡在他自己面前。而巨斧拖动留下的一道深深的痕迹说明了这它绝不是空心的。做完这一切,他挑衅的看了看马丁,发现他冰梅酱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是依然盯着前方蠢蠢欲动的剑卫。 “你们果然与那杀神帮是一丘之貉,看来要动点真格的了。”随着巨斧的移开,萧晨与他身后的黄衫女子也露出了身影。而那一击未果的白衣剑卫显然也冷静了下来,他此时正越过萧晨,看向了那黄衫女子,冷笑道。 “敢问军爷,我们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了您,要是小女子不对,小女子现在这儿跟军爷赔个不是了。”那黄衫女子看着剑卫双眼射来如有实质的杀意,却依然平静。她伸出右手搭在了萧晨的左肩上,脚步轻移,冲萧晨身后绕了出来,带着盈盈的笑容,欠身施了一礼。 “你~~~”那剑卫被黄衫女子问得不知如何回答,中了对方的魅惑之术本就无凭无据,甚至对方还能狡辩根本没有什么魅惑之术,全是他们为自己泄露军情的过失捏造的谎言,这把软刀子可是挨得结结实实的,让他无从反驳。 “小龙,退下吧!”就在那剑卫憋得满脸通红,即将恼羞成怒再次攻来之时,一个声音自他们后方传来,一个白影缓步走来,正是那屈不归走前,交托他守卫卫南村的白衣剑卫。这里闹的动静不小,原本守护在卫南基石附近的他,为了不出丝毫差错,自然要来看看。 “三哥!他们~~~~”那剑卫一听是自己的依仗,就准备告上一状。 “退下吧!难道忘记大哥的交代了吗?”那被称作三哥的人打断了剑卫的话,摇了摇头说道。那名剑卫不再吱声,低头让出道路,让那三哥来到了木栅栏前。 “他们轮回者想知道的,自然有办法知道,我们是瞒不了的,这不怪你。”听到三哥的话,那名剑卫抬起头,转身看了一眼黄衫女子,接着就回身去填补三哥走后留下的空缺了。 “呵呵!还是这位军爷通情达理,小女子在这里谢过了!”黄衫女子虽非绝色,可那极有亲和力的笑容和得当的谈吐,却更容易让她拉近与他人之间的距离。 “无妨,虽然我对你们轮回者也没什么好感,可我大哥的吩咐我绝对会尊崇的。这卫南村如今重建,自然是进不得的,只要不是来刻意捣乱,有什么要问的只要不是机密,我都会告诉你们的。”那三哥语气平淡,看不出喜怒,不过他说的话却让萧晨等人眼前一亮。 “喂!这位白衣剑客,我是来找人的。你见过一个穿鱼鳞马甲,像个叫花子一样的人吗?他叫玄隐!”亦心迫不及待的抢在其他人之前,率先开口问道。 “你说的那人可是使剑的?”那三哥听到对方一问,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带着惊疑的口气问道。 “恩,恩,就是他,你见过?他,他没死吧!”亦心的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点着,本来他也没指望这剑卫知道,毕竟那场大战场面不小,连溃逃的杀神帮的人马都有几百人。可当那剑卫的反问让他看到了希望,而在他高兴之余却也十分忐忑,只能犹豫的问了出来。 “亦兄弟,你说的那个玄隐极有可能是我兄弟的人,毕竟叫这个名字的人可不多,能不能问点好的!”邢飞将巨斧又抗在肩上,真不知道他那小身板儿怎么能抗动那样的庞然大物。 “对!那可是我师父!绝对不会有事的!”被巨斧挡住的地方突然同时跳出两个人来,异口同声的说道,只见这两人长得一模一样,说完之后相互对视着,挤眉弄眼互不相让,那场面,就像是在表演哑剧“照镜子”一样,他们这是刘禅刘祁两兄弟。 而随着刘禅刘祁的路面,萧晨身后,罗战,吕非也凑上前来,先前正是他们压下准备上前血拼的晨曦成员的。如今他们正期盼着心中答案得到证实。 “那小子好得很,要不是他,轮回军团已经被灭了!”那三哥露出不满的表情,显然对于此事他还耿耿于怀。 “太好了!他现在人在哪儿?我要去找他!咳!他可是欠我的债,要是不知道死哪儿去了,我的债该怎么收回来呀!”亦心旁若无人的欢呼雀跃,手舞足蹈着,可后来看到身旁所有人都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一声,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正当的理由。 “老二呀!那小子不会是疑似师父的人的好基友吧!”刘禅犹豫着,看向了身边的刘祁问道。 “我看像!你才是老二啦!你全家都是!”刘祁眼珠一转,思索着,随后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可他突然想起自己竟然忽略了刘禅对他的称呼,当即不客气的回击道。 就在亦心露出罕见的尴尬之色,而刘禅刘祁两兄弟争执不下之时,萧晨却适时开口了:“你说的轮回军团可是镇南大营的轮回大队?队长是项楚。”他的语气颇为激动,连身旁的黄衫女子都看到他紧握长剑的手微微颤抖着。 “虽然这些都是军营的机密,可我们镇卫却不受挟制,我就告诉你吧!以前的轮回大队扩编成轮回军团,原轮回大队大队长项楚任轮回军团一团团长,那个叫玄隐的小子似乎认识项楚,在最后关头救了他一名。”那三哥沉吟了一下,方才娓娓道来。 “啊!那个玄隐必是玄大哥无疑!”邢飞惊呼着将肩上的巨斧一抖,单手将它举得高高的,随后用力抛向空中。那巨斧“哄哄哄”的带着劲风,发出呼啸声高高飞出,冲向天际,到了四五丈高时才止住了上升的趋势,随后回落下来。而下方站在邢飞附近的人,除了萧晨等人,其余的全都呼啦啦退开,不少人口中还念叨着“一高兴就发疯”一类的话。 巨斧下坠之势越来越快,至上而下的劲风将下方的灰尘都吹开,待到即将砸在邢飞头上时,他猛然的探出一手,抓向了巨斧。“啪”不偏不倚,正好抓在了斧柄上。 “呦呵!哈哈哈!”邢飞高兴的大笑着,将巨斧被举过头顶,当成扇子一样乱扇着,吹得众人衣衫乱飞。 “唉!病得不轻呀!我记得以前邢堂主以前不这样呀!怎么现在高兴起来,比刘氏两兄弟还疯?”一个晨曦成员悄悄嘟囔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刑堂主连《巫灵决》走火入魔,还好帮主及时请来宗门长老救治,才免去了爆体而亡的悲惨下场。以前刑堂主虽然也是力量颇大,使的同样是大斧,可至那以后,却突然拥有了一身怪力,这斧子的尺寸和重量成几何倍数增长。当然了,不好的方面也很明显,就像这样。”另一人接话道。 “邢兄弟,好啦!既然真的是玄大哥,那咱们还是赶紧去找他吧!安乐村一别,那么久了,不知道玄大哥是怎么过来的?没想到项大哥也在,咱们安乐村出来的兄弟,如今就只差高老哥下落不明了!”萧晨微笑着说着,眼神中充满了许多追忆。 “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如果你们是项楚的朋友,他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擅离职守,自私调兵,罪责可不小。”那三哥看到众人欢喜的表情,当即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什么?”众人皆惊。 一百九十七章 东方之道 万里河南岸的断崖之上,星罗棋布的屹立着一根根高大的石柱,这些石柱构成了一大片石林,绵延十余里,且还是残破不全的。石林外有一处密林,密林最中心被清理出一块三十余亩的空地,一座由轮回者建立起来的村落建立于此,它正是东方旭日的日月神教所在地,名叫光明村。密林作为光明村的天然屏障不仅易守难攻,还隐秘之极,如果不是熟悉巴蜀道路的人,绝对找不到登上这断崖的路。而密林深处更远一些的地方则是极其险要的崇山峻岭。 可就是这样隐秘的村落,如今却人来人往,进出之人颇多,似乎是在忙着什么紧要的事。这光明村的规模是卫南村的两倍有余,作为轮回者建立起来的村落已属不易,可想而知,东方旭日为他的村庄付出的了多少心血。本来有人还提议,既然村庄叫做光明村,干脆将这处驻地也改名为光明顶,可被东方旭日以时机未到为由否决了。 光明村北面的木墙是由两层高大坚硬的木桩平行筑成,这两层木桩不禁增加了木墙的防御,而且这样也充分的利用了空间。两层木桩中间留有两米宽的缝隙,被一块块的短木桩嵌在上面,正好能让人在上面行走巡查。北面的木墙正是出村的唯一道路。村口旁有两座上到那木墙的木梯,如今正有一行人正蹬上木梯,来到了木墙上俯瞰下方进出的人们。 “这样的木墙还是太简陋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将它们改建成为像阆中镇那样的城墙呀!”为首之人,正是东方旭日,只见他肩披金色披风,将他整个身体都包在其中。 “教主放心,等这次剿匪归来,相信咱们就有真正崛起的资本了。”东方旭日身侧,一名蓄须的中年文士,他正是如今东方旭日手下的第一谋士,张陵。 “但愿如此!剿匪之事,除了集合本教教众外,其他帮派联系得怎么样呢?”东方旭日含笑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并非是说的是豪言壮语,可那份自信的表情足以说明此刻他的心情。 “已经联系到了三十八个小帮派,愿意响应教主的号召,这些小帮派实力参差不齐,可加起来人数众多,共计八万余人。”张陵习惯性的捻动着自己的山羊胡回答道。 “帮派众多,对付小型山寨还能排上用场,可一旦要攻打大型山寨,必然是难以调配,混乱不堪。所以在此之前,必须要确立剿匪的总指挥才行。李征,吩咐下去,明日阆中镇飘香楼摆酒,宴请这些帮派的帮主,共商剿匪大事,顺便进阆中接下剿匪的悬赏。”东方旭日低吟着,随后侧身召来李征,让他去办这件事。 “是!”李征一下沉稳老练,抱拳一礼之后便走下木梯。就在此时,木梯上又上来一人,正好与李征擦身而过。 “禀教主,卫南村的消息,杀神帮大败而回,白起等杀一干神帮高层全都轮回了。”那人是专门负责传递消息的信使,而光明村如今还达不到向官府申请鸽舍的条件,所以几乎大大小小的消息都要靠人传递,或者将私人的飞鸽贡献出来成为一个消息汇集处,这个人就是日月神教的其中一名信使。 “若然如此!白起想要破釜沉舟,一劳永逸,却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次他大败元气大伤,对于我教的威胁已经大大降低。想必这次出征剿匪,应该不会再担心驻地被袭。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有所防范,你去联系白起,就说我东方旭日有一桩大买卖要和他一起做,看他有兴趣没有?”东方旭日一副本该如此的态度对白起的失败下了定义,但随后他就眉头深锁,考虑良久之后说道。 那信使得到命令后立刻离去,而一直观察着东方旭日的张陵对此颇为不解,所以适时开口道:“教主,我们与白起势同水火,这次他大败,何不动用早先安排的探子,打探出他们老巢的所在地,将他们一网打尽,杀成废人。何故还要与他们谈条件?” “张先生说得对,永绝后患自然是对付敌人的最好方法,可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先不说在剿灭匪患的这档口,再去袭击杀神帮必然会损失颇大。单论杀神帮已然是被逼急的疯狗,谁现在去招惹他,无疑是讨不到丝毫好处。但如果现在我给他抛去橄榄枝,不仅能为剿匪大计增添一大助力,更能将这股力量加以控制。当然,相信白起必然也是知道这一点,其实这就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的一场公平交易而已。而这一切的前提自然是白起是个深谙此道大将,如果他拒绝了我的提议,那他的成就自然也仅限于此,对于我日月神教的发展已经不足为患了。”东方旭日用它那淡淡的笑容诠释着一位身居商道家族的筹谋手段。 “教主深谋远虑,在下佩服之至,也颇为惭愧。”张陵欠身一礼,脸上却有些不自然,显然是对东方旭日这一席话颇为不适。而东方旭日身后的袁方,毕刚等亲近之人自然是没有插话的空间,他们属于悍将一类的,打打杀杀自然不在话下,让他出谋划策,估计也只有李征能说上几句。 “张先生不必自谦,先生对于审时度势,经济民生方面的贡献确实毋庸置疑的,要不然咱们光明村也不会建立得如此顺利,以后旭日可是还有许多事情要仰仗先生。”东方旭日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伸手轻轻的拍在张陵的左臂上,连同他欠着的身子给扶了起来。 “在下一定不负教主所托!”张陵虽然人道中年,可一身抱负却难以施展,如今进入苍穹世界,得到东方旭日的赏识,更委以重任,这知遇之恩自然肝脑涂地,以死相报。 正待东方旭日还要说些什么之时,木梯之下传来“噔噔噔”的急促爬楼声。 “教主,您救回来的那个人,他醒了。”一名侍者打扮的教众匆匆来报。 “好!走,众位随我去看看!”东方旭日面露惊喜之色,当先一步走下木梯。因为他知道,那被烧焦的人定然不凡,说不定这是他出征剿匪前的一番机缘。 一百九十八章 重伤之人 光明村西南角,那里是一片简单的木屋,大多是日月神教教众歇息与存放私人物品的地方,类似于现实中的寝室与存物处,只是因为建筑能力的缘故,才只能修建成一层式的。 而就在这些木屋之中,却有一处被木栅栏隔离出来的一个小院,院内的建筑虽然也是一层,可规模与建筑结构,细节等都要优于其他所有的房屋,绿树青草,甚至还有一块正待开垦的农田。这里便是东方旭日所住的小院落,规模最大的正厅立于院落中间,正厅前是一块空地,两侧则是两个稍小一点的木屋,这就是院落中仅有的三个建筑,并无后院一类的建筑。 东方旭日率领众人一路行来,所过之处,教众无不尊敬有加,而他自己则是微笑的向着周围的教众点头示意。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自己的院内,穿过栅栏后,一行人直奔右侧的木屋而去。等到了木屋门前,东方旭日停住了脚步,整理了一下风尘仆仆而来有些散乱的衣衫,这才轻叩紧闭的房门。 “咚咚咚!” “是东方教主吗?请进!”门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嘎吱!”房门被推开,东方旭日率先进入,可正待张陵等人准备进入之时,却被那苍老的声音给叫住了:“此人伤势过重,人多浊气过盛,不利于恢复,且暂时不能通风,东方教主请独自进来后将房门关上。” “你们各自忙去吧!”众人听闻,只能就此作罢,留在屋外,东方旭日则是回手“哐”的一声关好的房门。屋内布置很简单,小厅中桌椅几案一应俱全,用木板简单隔出的卧室也只有一张用轻薄布帘遮挡住的木床。而木床旁,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木凳上鼓捣着一个药箱,木床上,因为有布帘的遮挡只能隐约看到一名满身缠着纱布的人平躺着。 “齐老,您受累了!跟您说过多少次,叫我旭日即可,叫东方教主多见外呀!哈哈!刚听闻此人已经苏醒,旭日特来探望,不知他如今情况这么样了?”东方旭日对着那名老者恭敬的施了一礼,随后关切的问道。 可不等那老者开口,躺在床上的那人却突然起身,右手掀开布帘,整个身体倾斜着要从床上滚下来,同时,包裹着纱布下的嘴里发出一连串嘶哑的怪叫声,就犹如愤怒的野兽一样,令人恐惧。 东方旭日没有料到这人才苏醒就有如此过激的行为,也被惊得不轻。而老者显然是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两手迅速探出,分别点中了他胸前的乳根与期门穴,那嘶吼声戛然而止的同时,整个人也倒向一旁,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时,却被老者接住,扶回了床上躺好。 “这就是齐老的截脉之法吗?果然神妙异常!”看到老者出手,东方旭日眼前一亮,发出了赞叹之声。 “东方教主谬赞了,老朽不过一介医者,为的只是治病救人而已。”老者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来。 “此人伤势极重,命悬一线,一般人被大火烧成这样,早就一命呜呼了。好在此人武学底子浑厚,在力竭前依然留有一丝真气护住了心脉,否则就算神农再世也回天乏术。不过,在被烧之前,他浑身经脉已经被震断,特别是左手不仅经脉寸断,连同骨头都被震得粉碎,又经大火灼烧,已经化为了焦炭,已无复原的希望。且此人吸入过多灼气,已伤到咽喉,不能言语,老朽尽力医治,也不知他能否重新开口。”老者并没有与东方旭日做过多的谈论,简单直接的说出了他的诊断。 “那,齐老的意思是是,此人废了?”东方旭日听到老者的话后,眉头深锁的说道。 “老朽的医术只能保住他性命,却没有医治他这一身伤的办法,惭愧!”老者沉默了一会儿后,起身提着药箱走到了小厅中,摇头说道。 听到老者的话,东方旭日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可就在他准备将老者送出门去之时。一声凄厉的嘶吼自床上发出,犹如深渊中恶鬼的吼叫一样,听了让人头皮发麻。 “轰”的一声,一个突如其来的磅礴真气从床上炸开来,首当其冲的便是那木质的床板,瞬间就被炸裂,紧接着无数纱布碎片随着气浪四处飘飞,其中还夹杂着浅蓝色的碎布,那是床帘的颜色。在这无数的碎布中,还扬起了一块块黑色的碎末,一个身影立于当中,只见他浑身鲜红,那是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没有皮肤的肌肉的颜色。 “这怎么可能?”老者的骇然之色比起东方旭日的震惊更胜,这一句惊叹中蕴含了太多的情绪在其中。而东方旭日则是震惊之后便露出了欣喜之色。那原本重伤之人竟然震碎了周身的纱布与焦糊的血痂站了起来,“吧嗒”那人原本就萎缩坏死的与右臂完全不成比例的左臂齐根断裂开来,落到地上摔成了几节。 东方旭日眼睛微眯,任由劲风吹拂着看向那人,只见他被烧毁的面容已经无法看清五官,原本鼻子的地方露出两个外翻的细小空洞,下嘴唇已然消失,露出了一排惨白的牙齿与鲜红的牙齿。就在这时,重伤之人那红中带黑的眼睑处生涩的滚动了几下,几块残余的焦块儿被簌簌震落,一对斗大的布满血色的眼球翻转着瞪住了东方旭日。东方旭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眼瞪得是如坠冰窟,如果说先前的的嘶吼是来自地狱的声音,那这眼神就是死神的凝视。那是比他所见到的的安乐村虎王更加可怕的东西。正在东方旭日心惊之时,那重伤之人却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呼啦啦!”就在此时,房门强行撞开,袁方,毕刚等人手持兵刃冲入房内,他们一直守在门外的,这么大的动静自然被他们第一时间听到,还以为东方旭日出了什么意外。 满屋飞舞的碎布徐徐落下,那老者最先反应过来,转身就冲到伤者倒下的地方,左手掏出一条手绢盖在伤者的右手手腕上,随后伸出右手搭在上面号起脉来。而袁方,毕刚等人则是冲到东方旭日身前,将他护了起来。 “什么?脉象虽然极其紊乱,可原本震碎的经脉竟然开始自愈,虽然这样的自愈速度很慢,可照这样下去,不出一月便能恢复被震碎的经脉,难道此人身怀隐脉,能在如此逆境中冲破被阻的经脉穴窍?”老者一边号脉,一边自言自语着,那表情先是从震惊到疑惑,最后不敢相信松开手,在自己的药箱里翻出一本医术,查看起来。 “齐老,他这是怎么呢?可有恢复的希望?”东方旭日两手各搭在袁方与毕刚的肩上,示意他们没事,随后越过他俩来到了老者身前,可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躺在地上的伤者。 “奇了,如此罕有的奇症老朽生平未见,此人虽然经脉有望恢复,可能否恢复如初还未可知。如果东方教主真要救治此人,只能去回天谷请谷中的医道圣手前来救治了。”老者闭目沉吟着。 “回天谷?” 一百九十九章 阆中重镇 项楚带领轮回一团的军士刚刚离开,我向轮回二团的几名军士打听了阆中重镇的一些情况后,便动身前往阆中。对于伊雪所说的我染上鼠疫要医治三日才能根除,在我看来到了阆中镇中,找到医馆,自然也能医治。而我如此急忙动身的原因,也是想快点到阆中去,之前与亦心,马丁走散时并未约定好汇合的地方。如果亦心与马丁被杀神帮众人击杀轮回了,我还好在轮回庙堂那里等待他们。如果他们侥幸逃脱追杀,亦心一定会去阆中的户籍管理处去申请名帖,这两个地方离得很近。 官道上来往之人三三两两,我这一身打扮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这些人显然是听闻了卫南的战事,并没有在意一个叫花子打扮的路人,一路行来,我终于在转过一个弯后,看见了不远处的阆中重镇。 高耸古朴的城墙将阆中包裹其中,据传当年天朝动用了二十余万大军耗时三年死伤了十多万人才将这座集军事,政治,经济,文化于一身的重镇打下来。而打下阆中重镇之后,天朝南征大军休整了一年,再从天都调来数万大军,一部分留下来驻守阆中,另一部分,攻十万大军向西挺近准备一举灭掉蜀国。可曾想路遇巴蜀联军请来巫门巫侍,摆下的勾魂夺魄阵,十万大军损失惨重。再到后来便是奇门宗长老破阵,杀掉巫侍,击溃巴蜀联军,被天朝大军一路杀到了横断山下,方才停止。至此,巴蜀两国才算灭亡。 这也从侧面反应了这座阆中重镇在梁州所在的西南地区的重要性,也难怪历代镇南王都会居于阆中,只有这一代镇南王风无意另有所图,才移居南安县。 而阆中重镇东南方位,便是连绵数里的镇南大营,一个个巨大的灰白营帐形如小山包,远隔数里都能看到见。镇南大营南面就是奔流不息的万里河。 万里河就如一条蜿蜒盘旋的长龙,正好在阆中这里扭动了雄壮的身躯,转了一个大大的弯,将阆中三面都裹进在其中。而镇南大营北面,万里河岸边还有一座规模颇大的港口,几艘体长近十余丈长的大船停泊在岸边。西南地区本就山多林密,木材资源丰富,可惜在在造船方面并不在行,造些小舟还行,要造大型的运输船或者战船就只有将木材运至万里河下游的船坞中建造。 随着我前进的步伐越来越快,阆中北门已经映入我的眼帘,大门上方的苍劲有力的“阆中”二字极为显眼,并非是制式的篆刻,而是拓下来后照原样刻上的,也不知这两个字是出自谁的手。 这北门出通往外界的唯一路途,人流进出全都汇聚于此,虽然阆中重镇还有一个南门,可南门是专门为镇南大营打大军开启的,比如遇到阆中内乱,需要调集大军,方才打开南门。当然,还有一个特例,那就是镇南王巡视镇南大营也会将南门打开。 我也加入了进镇的拥挤人流中,只是我这打扮,倒是帮了我不少的忙。周围的人见到我都纷纷让开,生怕撞到我身上,我也懒得理会这些人,不疾不徐的走着。不一会儿,前方便传来嘈杂声,正是北门门口传出来的,离得越近,嘈杂声就越大,等到我刚能看到北门口时,那嘈杂声已经化作了吵闹声,有一大批人围在北门口,与驻守在那里的军士发生了争执。 由于离得还很远,而且多方争执之下,声音也没办法统一,所以根本听不清到底是怎么样的事情。不过,在我前方的人陆陆续续开始议论起来,我也就听了个大概。 “听说了吗?阆中镇卫今晨差点关闭城门,不准人进出!” “切,你这都什么时候的消息了,我来告诉你吧!昨晚杀神帮夜袭卫南村,大败而归。虽然杀神帮败了,可他们的行为依然挑战了阆中镇守墨青竹的权威,所以就下令封城,并命大量镇卫守在镇内的轮回寺庙等待轮回而来的杀神帮众,准备来个大清洗。可镇卫统领高云天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说通了墨镇守,取消了封城令,不过,这出城容易,进城的话,就要交付一两纹银,美其名曰,‘为前线的将士筹集粮草’。瞧见没,前面那些吵吵的人,全都是不满这一法令,被拒之门外的。” “他们也只能过过嘴瘾,不敢真闹事。要知道今天早上有两百多人想强行冲城,结果被十几名驻守军士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全都送去轮回了。听说这些人等到轮回后上来,还要被押入阆中大牢,关他个三五日的,真惨呀!” “这不是废话吗?这些守城军士全都是镇南大营的精锐,按照如今咱们玩家的水平,他们完全能以一当百,要是组成战阵,那更厉害,十几个人阻挡再多的人也没问题。” “喂!你到底是哪头的?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群npc也就现在能得意,以后咱们玩家成长起来,一定能将他们全都撤了。到时候,说不定老子还能当上这阆中重镇的镇守啦!嘿嘿!” “就你那瘪三样,还当镇守,你要是能当镇守,那我就是天朝皇帝了!哈哈哈!” “我擦!哪家的狗在这儿乱叫,有没有人管呀?没人管老子就打断他的狗腿!” “有种来呀!谁怕谁!不打断你就是龟孙子!” 在我前方几个素不相识的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可因为前面进城的路被堵了大半,自然前进的速度缓慢。人们等久了就难免心浮气躁,原本好好的闲聊一下又变成了火药味儿十足的小冲突。再配上北门口那大声的争执,整条人流都有炸开锅的趋势。 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后,心中一紧,伸手进入了包袱内摸索。果然,之前我将所有的银两都给了马丁,他是却传送费用的,如今我可是两袖清风,两手空空,根本就没银两进城。于是我默默的从人流中退了出来,看着这长长的人流,心中一叹,我还真成了个不名一文的乞丐了。 无奈之下,我顺着人流一直走到了城门附近的城墙下,紧挨着那一大推围着城门的人。这高耸的城墙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看,才发现墙上冒失兵刃所划出的久痕,斑驳的墙体透露出一股历经岁月侵蚀,依然屹立不倒的雄壮气魄。我甚至能感觉到这深色的城墙全都是一场场大战时鲜血染成的,光从城墙上来看,这阆中重镇绝对是一座铁血之城。 我背靠着城墙坐在青石地上,正准备从包袱里掏出以前收集的兽皮等物品摆个地摊,凑齐银两。 “叮铃”一声微弱的脆响在巨大的吵闹声中响起,一个铜板落到了我的面前,这个小小的铜板在地上翻腾了一阵之后,才边沿着地,那圆边顺着自己独有的轨迹滚动着,最后,起伏越来越小,直至它平躺在青石板上。 “兄弟给你,都是行乞之人,这一文钱,算是图个吉利,这叫财源滚滚!”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自我头顶传来。 第两百章 两个乞丐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脚穿草鞋,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中年人手正将手中的破布袋子系好,挂回腰间。而就是这一身乞丐打扮的中年人,挂布袋的腰上竟然出人意料的别了一根足有三尺的翠箫,要不是他离我实在太近,我看到了箫上的一排排的孔洞,我差点就将它当成了一根普通竹竿。 “伍兄,你又在发你的善心了,咱们自己进城的银两都还没着落呢?进不了城,如何到那些大户人家门口去乞讨呢?”中年乞丐身后,走出一个衣着朴素的青年,只是这青年面黄肌瘦,一副许久没吃过饱饭的模样,原本还算干净的衣服却打了几个大大的补丁。他说话的同时,上前几步走到了我面前,一只手用力一拽,从中年乞丐身后拽出了一头瘦弱的小毛驴来。那小毛驴被青年拽得有些吃痛,“啊喝啊喝啊喝”的连叫几声,引得不远处的人们纷纷侧目。 “向兄弟,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我自商丘一路行来,遇到的事还少吗?权贵们拥万贯家业,万顷良田,却何曾施舍过咱们分毫。或者说,那些权贵高高在上,咱们连远远见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还不如普通人家施舍的多,就像你每次都要去大户人家行乞,哪次不是被赶得远远的。咱们穷苦之人,就得帮助穷苦人。”那中年乞丐一边说话,一边转身坐在了我身旁。 “我去大户人家行乞可不是为了讨要施舍,只为恶心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势利小人,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哪家是靠杀人越货发的家,哪家是靠裙带关系发的家,这些人不折腾他们几下,我心里总是不舒服。”那素衣青年满不在乎的拽着毛驴在中年乞丐面前来回走了几步,驴蹄踢在青石上发出“哒哒”的脆响。 “哎!你什么都好,就是继承了你先祖的那股桀骜不驯的性子。”中年乞丐摇了摇头,从腰间抽出了那根翠萧把玩起来。 “哈!伍兄说我什么都好我不爱听,偏偏说我性子想先祖,我就甚是高兴!哈哈哈!”那素衣青年一声长啸,抬腿就骑在了毛驴上,拉着缰绳哈哈大笑起来。那小毛驴撩了撩蹶子,随后原地转着圈。而他胯下的毛驴也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啊喝啊喝啊喝”的叫起来,似乎在跟着自己的主人一起笑似的。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身旁的中年乞丐,又看了看骑着毛驴撒欢儿的素衣青年,还好那素衣青年身形单薄,不然我真担心那头小毛驴经不起他折腾。 那中年乞丐微笑的看着我,指了指地上的铜板后,也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翠箫拿起,几根手指按在了翠箫的部分孔洞上,剩下的手指轻轻翘起。最后将翠箫顶端缺失了一块的吹口处缓缓的放在脏兮兮的唇边吹动起来。 清脆悠扬的箫声突然响起,接着就如林间的翠鸟一样一刻不停歇的高歌起来。中年乞丐十指交替起伏的按在不同的孔洞上,流畅的手法让人眼花缭乱,如同他吹走的曲调一样自然轻快,让人听了忍不住想翩翩起舞,就连素衣青年骑着的那头小毛驴都跟着这曲调踩着“哒哒”的步子。 这一幕自然吸引了众多围在城门争执的人们,此时,他们仿佛忘记了争吵,纷纷走了过来,将我们三人一驴给围在了城墙里面。不一会儿,人就里三层外三层的挤得满满当当,不少人还摇着脑袋,晃动着肩头随着节奏轻哼。随后曲调由喜转悲,由快转慢,那淡淡的忧伤随着曲调的缓慢起伏也映入了人们心中。 一曲奏罢,众人依然在回味着曲中独特的韵味,可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立刻打断了人们的思绪。 “哈!老少爷们儿们,咱们兄弟初到贵宝地,盘缠所剩无几,无奈下,只能当街卖艺。都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咱们兄弟只能仰仗诸位了。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替咱们兄弟吆喝几句,喝个彩,咱们先在此拜谢各位了。”那素衣青年又是一声长啸,手拍小毛驴屁股,骑到了人群的最左边,那里正是城门方向,也是人最多的地方。他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块藏青色的布块,也不去勒缰绳,两手牵住布块的两方,将它兜起来,任由小毛驴缓慢的绕着人群走着。 “每次都是这样!”中年乞丐放下手中的翠箫无奈的嘀咕了一句,而我此刻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旁人或许不知道,离中年乞丐最近的我却深切的感受到了这曲子的力量,不仅仅是那优美动听的旋律,还有那一波波无形的气流,就在中年乞丐每一个吹吸间,不自然的流露了出来。那股力量涤荡着我的心灵,随后由内而外的侵入浑身的真气中,《行气决》都自觉的运转起来,使得我原本受创的经脉被这股奇异的的力量牵引着,滋润着伤患处。 “叮呤当啷”一声声脆响自骑在驴上的素衣青年处传来,那一层层围着的人纷纷往里扔着一个或者多个铜板,有的甚至将散碎的银两都扔进了藏青色的布块中。素衣青年看不见表情,可他一直对着那些人说着谢谢。而那头小毛驴根本不需要素衣青年驱使,极其熟练的缓慢的沿着这圈人走着,时不时的还露出那排白牙,是很拟人化的笑着。 等收完一圈之后,素衣青年抱着那沉甸甸的布块,将四个角收拢后打了几个结,这才抬脚从小毛驴上滑下来。 “哈!伍兄,进城的盘缠有啦!”素衣青年轻啸着,一手提着打包好的布块,一手牵着小毛驴走到了中年乞丐身旁也坐了下来。也不去管立在一旁的小毛驴,从打包好的布块中掏出一把铜板,自顾自的数了起来。 “兄弟,我说的财源滚滚,所言非虚吧!”中年乞丐将翠箫插回腰间,转过头来看着我,自信满满的说道。可他看到我乱发中脏兮兮的的脸时,原本自信的笑容,突然一下就变成了惊愕,并失声说出了一个字: “易!”接着中年乞丐便意识到自己失言,沉着脸闭口不在说话。 在外人听来,可能这个字只是一个惊叹的语气助词,可我分明是听出了中年乞丐说出的绝对就是这个“易”字。 二百零一章 非轮回者 “格老子的!我的钱怎么就给了这三个叫花子?那首曲子有古怪,别让他们跑了,抓住他们再说!”就在我错愕的看着沉默不语的中年乞丐时,围着我们的人群中突然发出了一声怒吼,紧接着人群就骚动起来,不少人凶神恶煞的步步逼近,叫嚣着还钱,这些人的打扮大多都是玩家。他们估计是受到箫声的影响,不自觉的掏了钱,看来这奇异的箫声的确有蛊惑人心的功效。 “伍,伍兄,这可如,如何是好?以前咱们乞讨完都是立马就溜的,这巴蜀南蛮民风彪悍,可不能与中原地区的人好相予。被这群蛮子围在这里,恐怕性命不保,我可不想那么早就去见先祖,先祖定时希望我为我们向氏开枝散叶啦!”那素衣青年紧张的站了起来,望着步步紧逼的众人颤抖着说着。不仅仅是素衣青年,我们三人都起身背靠城墙,一旁躁动不安的小毛驴甩动了下脑袋,缰绳正好摔在素衣青年手中,被他紧紧的握着,场面有些失控。 这些玩家面对强大的守城军士一筹莫展,可在他们眼里三个乞丐竟然敢以这样的方式骗取钱财,这让他们如何忍得,当即爆发出来。要不是围着的人实在太多,拥挤之下出现混乱,估计咱们三人早就被人群给淹没了。 “向兄弟,老办法,走!”气势汹汹的人群眼看就要撞在我们身上,且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之时,中年乞丐与素衣青年对视一眼后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接着他俩同时重重的点着头,突然前冲而去,在前排的人群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撞进了人群中消失不见。我最后看到的只是那头小毛驴露出来的一截小尾巴在摇晃着。而后,人群就将我淹没其中。 “轰”的撞击声动静不小,可城墙依然纹丝不动。就在这时,被撞得七荤八素,在起伏的人群中挤来挤去的我隐约听见有人谁高喊了一句“全体守卫注意了!刁民冲击阆中城墙啦!” “咻咻咻”城头上传来阵阵破空声,接着就是一片惨叫哀嚎,白光乍起,在城墙之下连成了一片。 “快跑,城头上的阆中箭卫发飙了。”原本挤在城墙下的人群被这一轮箭矢清掉了一小半,侥幸不死的忙不迭的往外拼命的挤着,说话之人左臂插着一根箭矢,可右臂依然奋力的刨开身前阻挡他的人。而此时的我,则是被挤得躺在城墙的正下方,这城墙是垂直建造的,围得就是防止攻城的时候攀爬,除非阆中箭卫将身体探出城头,否则这里就是他们的盲区。 我身边也有数人正好处在这样的攻击盲区内,看着前方逃开的人群被城头上飞出的箭矢无情的射杀,化为朵朵白光,心中唏嘘不已。而还有不少人脚等部位非致命上中箭,未死却也一时不能逃命,只能在原地抱着伤患处痛呼哀嚎。可就是如此他们却换来的是一根根劲力十足的箭矢从他大张的口中钻入,后脑射出射在地上弹向了前方。显然,城头上有箭卫专门负责射杀这些伤患。 “城下的轮回者听着,立刻退出城墙三丈外,若是谁敢再踏进城墙三丈以内甚至冲击意图城墙,我等定按照意图谋反之罪当场击杀,以儆效尤。”城头上一人用威严深沉的嗓音大喊道。果然,当人群逃出离城墙三丈距离时,城头上便不再射箭。而刚刚还堵在城门口闹事的玩家们,此刻也被阆中箭卫的狠辣手段给震住了,这次莫名其妙的冲突导致了两三百人轮回去了。而看着青石地上留下的一滩滩血迹,鲜艳得触目惊心,而众多遗落的物品,愣是没一个人敢上前拾取,一时间气氛压抑无比。 终于,有人壮着胆子将手伸向了前方不远处掉落的一个包袱,那包袱的位置也就在离城墙三丈以内几公分的青石地上,三丈外则是普通的土地,所以这三丈的距离还是比较好辨认的。只见他向前挪了几步,拉近了与包袱的距离,随后慢慢的弯下腰,伸出手去抓向那包袱。可他的手越到青石地上方,一根快若闪电的箭矢就将他手掌上,巨大的惯性更是将他的手给钉在了土地上,一声凄厉的哀嚎叫得在场所有人心颤。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沉入谷底,刚才围观中年乞丐吹箫时,并非确实玩家,其中也不乏村名打扮的npc,可被射杀的两三百人,愣是没有一具尸体,这就说明阆中箭卫根本就是针对玩家的,这让我们这些跟困在这里的玩家如何脱身。 “卫长,城墙之下还躲着少数人,弓箭不好射杀,是否取来滚油火把将他们全都烧死?”另一个声音自头上传来,听得我们这些侥幸躲过一劫的人如坠冰窟,活活烧死,还不如挨上一箭痛快。 不等那人回答,除我之外剩下几名玩家就奋力的往外飞奔,要说这几人中有一名玩家轻功着实不错,只一个起落,就越过了一丈有余,再一个起落就能逃出三丈外。而另外几人显然在轻功方面就逊色许多,几根箭矢咻的直射这几人而去,其中六人当场化为白光。另外两人一人回刀劈中了飞来的箭矢,将它破成两半,另一人反手仰出一面盾牌将箭矢更挡开。做完这一切,这两人身形跃起,直追最前方那名轻功了得的玩家。 “咻咻咻”十几支箭矢分批次的划过空气,射向了那三人。持刀的玩家回身想挡,可刚劈断一支箭矢后,就被随后而来的箭矢射入了胸膛,他还来不及痛呼,另一根箭矢就射中了他的咽喉,白光乍起。 那持盾玩家蜷缩这身子,将盾牌挡在身前,三根箭矢击在盾牌上发出了叮咚的撞击声,可他依然无损,就在他一边后撤,一边庆幸自己自己能逃过一劫时,露出的脚掌却被一根箭矢准确无误的射中。脚掌被射中,导致他重心一歪,原本护住要害的盾牌也往下一歪,仅仅那一瞬间,就将自己的额头以上的头顶给露了出来。一根箭矢顺着他的额头钻入他的脑袋,随后后脑露出了一截尖利的箭头,白光缓慢的将他包围着。 而最后那名轻功极佳的玩家,感觉身后数道劲风袭来,当即变换了节奏,在第一个起落之后,却没有按照先前的速度前冲,而是慢了半拍。就是这节奏上的变化,使得箭卫的预判出了些许偏差,数支箭矢擦着那玩家的头顶飞过,射在他的前方,并没有对他造成影响。可由于他节奏速度上的变化,使得原本两个起落就能逃出去,现在需要三个起落,只见他在落地的一瞬间,离前方的普通土地只有一尺之遥,只要能冲过去就能活下来。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爆发出前所有为的速度,从地上一跃而起,甚至身后还留下了一道模糊的残影,他腾在空中的身体眼看就要越过青石地,来到土地上,脸上也洋溢着愉悦的笑容。可就在此时,他后脑突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紧接着,一根异物就从自己的嘴里穿出,他的两眼下移,变成了对眼儿,却正好能看到这一节带血的异物就在自己口中,那前段真是亮银色的箭头。原来如此,他似乎明白了那是什么,可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我看着仅剩的那人腾在空中被一箭射中后脑,最后从空中坠落到土地上,扬起一大片灰尘,随后灰尘中的白光将所有的灰尘也笼罩其中,直至消失。至此,抱着侥幸心理的几人全都被射杀,只剩下我紧握着别在腰间的虎魄剑柄上迟迟没有动作。 没想到轮回者在这阆中内如此不受重视,随意就屠杀,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愤怒难以抑制,整个人跳出了城墙的死角,抽出虎魄直指城头上露出脑袋的几人。就算死,我也要堂堂正正的死,顶多轮回而已。 “还是最后一个!咦!怎么不是轮回者,没意思,让那人走吧!我先下去了,你们给我盯紧点,一旦有轮回者敢踏进三丈以内,杀无赦。”先前喊话的那人悻悻的说了一句,便消失在城头。 “是,卫长!你走吧!记住你的身份,别和那些轮回者为伍。”城头上的人丢下一句话,其他人便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不再搭理我。 二百零二章 不同之处 我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手中虎魄依然直指城头,可如今城头上只剩下一排各司其职的箭卫,好似刚才的杀戮就像没发生过一样。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听到阆中镇卫说我不是轮回者了,第一次那白衣剑卫说我没有轮回之光,不是轮回者,那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我确实是真真正正的玩家,不是轮回者还能是什么。可这一次的箭卫长也说出了同样的话,而且他们判断轮回者的身份是非常准确的,两三百人没有一人是错杀的,这就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 我收回虎魄,仰起的脑袋再一次扫了一眼城头的箭卫,发现他们确实没有了动静,便转过身去,踩着满地的鲜血与散落的物品心事重重的往外走。果然,当我即将走到完那段三丈长的青石地,城头的箭卫也没对我出手,在我松口气的同时,对自己轮回者的身份也开始动摇。莫非我真的不是轮回者,那我到底是什么? 当我回过神来之时,发现青石地之外满满当当的站着上千的人,他们正是侥幸逃出来的玩家。从他们的竖起的眉毛,圆睁的双眼和紧要的牙关,那是愤怒的表情。我心中一惊,不仅仅是npc对轮回者一直都很敌视,长久以来的被敌视,轮回者同样也仇视npc,看来这样的相互敌对关系是浓得化不开了。我连忙向后退了一大步,拉开了与众人之间的距离,这群玩家对城头的箭卫是没办法,可难保不将我当成泄愤的对象,我这算是刚出虎穴,又困狼窝。 “咣当”我脚后跟碰到了一个硬物,发出脆响。我警惕的看着前方的众人,再退几步,退到了与这些人距离两米的地方,这才看向了地上的东西。除了鲜红的血迹外,那地上摆放着的一件件各色兵刃,钱袋,包袱,还真不少。我心念一转,既然被困于此,不如将这些东西全都收起来,让这群玩家眼馋。想做就做,我弯腰快速的抄起一个钱袋,扭头望向那城头上的箭卫,发现他们并没有动静,心中先是大喜,但马上又灵光一闪,也不将钱袋收入包袱中,而是打开钱袋将里面装的几两散碎银子倒在地上。几粒形状各异的银块儿落到地上发出“砰砰”轻响,在我面前的这些玩家愤怒至极,好似是气我在他们面前卖弄。可大多数人眼中却显露出了贪婪的神色,这些都被我看在眼里。 “狗日的npc,咱们进不去,难道还不能射他吗?带着弓箭暗器的朋友,还在等什么?杀了这孙子!”人群中,也不知是说嚎了一嗓子,顿时,各色的箭矢,飞刀发出“咻咻”的破空声直射我而来。我暗道一声不好,足尖猛点青石地,先后跃出一米多的距离,同时手中的虎魄奋力的挽着剑花,将几支射得最快的箭矢也搅落在地。 “轮回者的东西,那么多银两兵刃,不要白不要,赶紧抢呀!他们不敢进来的。”落地的同时,我侧身让过了两把速度奇快的飞刀,再回剑于胸,将一根峨眉刺给挡开。随后再连闪数下后,对着人群大喊到。 “抢呀!”人群中一人高呼,接着人群后方大量的人奋力的往里挤,前排的玩家没想到后面的人竟开始前拥,纷纷被挤得一个踉跄,冲进了青石地上。“咻咻咻”城头上一排排箭雨如期而至,射入了玩家的身体里,朵朵白光如圣洁的雪莲花般绽放开来。这下,前方的人群全都慌了,转身将往外面挤,可外面的人同样奋力的挤向里面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就错开了身子,使得两条交错着的人潮彼此冲击着想各自的方向奔流而去。 当先一名扛着锄头农民打扮人冲到了青石地上,噌一下,扔掉了锄头,将我刚才倒出的银两扑在怀中。而城头上的箭卫对此却仿佛未见,只顾着射杀其他人。陆陆续续的,又有十几人冲了进来,扑向了各自想要的物品,再后来,成百上千的人在青石地上争抢着物品,而城头上的箭卫已经没有再射过一箭。 没错,这群抢东西的人正是npc,我先前之所以拾起钱袋而没占为己有,便是想到了这一点。箭卫既然默认了我的行为,自然只会对那些轮回者动手,而前方的人群中不仅仅只有轮回者,还有大量的npc,这就是我可以利用的,果不其然,还真被我料中了。如今我已经收齐了虎魄混在npc的人群中,慢慢的往外挤着,而挤出人群的众多玩家们看着陆陆续续赶来的npc忍不住气得咬牙切齿,直呼“怎么遇到那么狡猾的npc!”可即便这样,这群玩家也不再出手扔飞刀射箭什么的,他们是真怕了。 就在我逆着人群挤出青石地时,余光从人缝里瞥见了一头毛驴长长的耳朵。我顿时想起了之前不知去向的中年乞丐和素衣青年,要说起来,这场风波还是因他们而起。只是我现在想知道的是,那中年乞丐最后喊出的那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我扭动着身子,从人流中的缝隙中,横插过去。 好不容易等我挤到了刚才所看的位置,却发现牵着毛驴的赫然是一名须发皆白的驼背老者,只见他佝偻着身子,瘦得跟鸡爪似的手,一手杵着拐杖,一手颤巍巍的将不停在地上划拉着,想将一条嵌有玉石的腰带划拉过来,可显然这样的贵重物件自然是争夺的热门,不少人都撅着屁股抓向腰带。最后被一名满是血污的壮汉抢到手中,他是直接滚在地上压着了腰带的一端,接着再次翻身才将腰带压进自己的怀中。见到腰带有了得主,这驼背老者,抄起拐杖就捅了几下那壮汉,只剩一颗门牙的干瘪嘴皮一张一合,似乎在骂人,神情颇为激动。可就是这一激动,自己差点没站位,还不是这里人够多,挤在一起,估计摔地上就一命呜呼了。 我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些失望,这毛驴显然不是素衣青年那头,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会不会是看出了我身份的不同。想到这里,我越发坚定了要找到他们的想法,就算他们惊讶的不是我的身份,但我隐隐觉得,找到他们,必然能知道点我身上的一些不同之处。 两百零三章 有城难进 城墙边的混乱一幕直接影响了城门口的进出城秩序,如此场面别说找人,就连原本在一起的同伴都有可能被冲散。所以我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往城门口的方向挤去,我是担心如果被眼尖的人发现我就是那个被挑起这大规模混乱的始作俑者,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奔向城墙边的人流挤入排队的长龙中,要是没有这场骚乱,我这种加塞插队的行为必然是会被后面排队的人集体指着甚至群起而攻之。不过如今,插队之人比比皆是,还有不少npc得到消息,从另一面出城的人群中横穿进城的人流而过,使得排着的队被这样的进进出出人冲击得散乱不堪。 我顺理成章的混在进城队伍的前列,经过这场骚乱,原先堆在城门口争执的玩家也少了大半,入城的速度也比之前提升了不少,一会儿就到了我的面前。 到了城门口我才发现,这里不仅有手持长矛的面无表情的军士把守,还有几名文士打扮的人分居城门各处,有的在城门一侧摆放的几案上提笔记录,有的则是守在一个顶上开了一个小洞的硕大红木箱子前,等待着人们往里面投放银两,还有人在城门口与城内来回奔波着,显然是一派忙碌的景象。 “你,愣着干什么?交了银两赶紧进城,后面的人还等着啦!”那个守在红木箱子旁的文士颇为不耐的从鼻子里憋出一句话来,他说话的方式给人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在配合上他那白面无须的模样,让我想起了以前电视上看到的太监的形象,所以就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看什么看,你要是敢再多看一眼,杂家就将你一双招子给挖出来吊在这城门上。”果然,这白面文士的话印证了我心中的想法,我也不跟他置气,这样的场面强硬显然是自找麻烦,地上那一大片暗红的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些血迹应该就是上午*的时候留下的。 我正打算伸手入怀去取包袱时,伸手到一半,才猛然想起自己根本是身无分文。之前,在城墙外捡起钱袋打开后,抖出里面的银两之后,到混在人群中挤到这里,中途愣是忘记了弄点散碎银子当进城费。 我尴尬的放下手,退到一边,让身后的人上前,交了银子进去。 “哼!杂家就知道你是个臭要饭的,没钱就滚远一点,这阆中重镇可不是你这等粗鄙下贱之人能随意进出的。哟!先前没注意,原来这臭要饭的还带着把剑,以杂家的眼光来看,这剑还颇为不俗,一定是你刚才趁着那帮轮回者被屠之际,从他们身上弄来的吧!反正这剑对你来说也是不义之财,不如这样,把它交给杂家,杂家就放你进城如何?”这自称杂家的阉人,不可一世的嘲笑着在一旁低头不语的我,但那双贼亮的眼睛却扫在了我腰间别着的虎魄上。随即话锋一转,满脸堆笑的说道。 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我原本已经放下的手骤然抬起,按在了虎魄的剑柄上,浑身的真气自丹田喷薄而出,迅速的将周身的经脉与穴窍充盈起来,而流转的真气却含而不露,引而不发,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分毫异样,这就是行气敛气御气三诀自如运用的写照。这阉人不仅左一句一个臭要饭的,右一句下贱之人,还将主意打到了我的虎魄上,简直贪婪恶心之极。 对于我的变化,不懂武功的阉人自然不识,可旁边的军士却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两名离我最近的长矛军士一个横移,将我与那阉人阻隔开来,原本单手持矛改成了双手紧握,将矛尖直直的冲着我。 “内侍大人,小心,此人不简单。”其中一名军士开口道。 “啊!还真有人不知死活敢跟杂家作对,看来早上的教训都忘了,你们还不去刚这肮脏的下贱坯子给杂家杀了。”那阉人听到军士的话,立刻掩面而惊,随后便惊怒交加,吩咐着军士拿我来立威。 我依然低头不语,可紧咬的牙关却咯咯作响,手握虎魄的剑柄也因为发力过度使得指节都泛白。就在两名军士提矛准备一左一右夹击我之际,我脚下奋然发力,向后高高跃起,越过身后的数人,落到人群中,接着便一矮身,消失不见。 “呵!还以为有多大能耐,被杂家一句话就吓跑了,果然是下贱坯子孬货。”那文士打扮的阉人此时还不忘冷嘲热讽,可两名长矛军士却眉头深锁,也不多言,只是对视一眼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我在人群中猫着身子,没头没脑的乱挤一通,终于挤了出来。发现自己已经挤到了出城一面的道路上,这里不比进城的一面需要排队,那些出城的人一离开城门就四散开来,各走各的路。而在我面前远处空旷的原野上,一座座营帐耸立着,那便是镇南大营。如今我连阆中都进不去,难道要我在这人满为患的城门口干等,我摇着头在原地踱着步子。突然我感觉到身后有人向我接近,我全身紧绷,又将虎魄握在手中。那如今我也算是对真气运用自如,真气聚于会听穴,那向着我而来之人,脚步虚浮,不似练武之人。可我依然没有大意,就在他即将接近我之时,我猛然转身,紧跟着虎魄划过一道细微的光芒,停在了那人的颈项之上。 反观那人,他身材壮硕,满脸胡渣,原本露出的憨笑在此刻凝固了。在看到一道光芒,颈部就感觉一阵冰凉之后,一身血污的他浑身打了个寒战,一只手伸出来的手被惊得猛然缩回,显然他被我给吓得不轻。 “别,别!我,我没有恶意!”那人战战兢兢的说着,双腿如筛糠般的发颤。而当我看到这人之时,只觉得有些眼熟,于是上下打量一番,结果发现他腰上缠着的那根嵌有玉石的腰带,这人不就是抢了那老者的壮汉吗? “说,找我有什么事?”我将虎魄从他的颈项边上移开了一点,可剑身依然搭在他的肩头。 “恩公,我知道你的厉害,在城墙下,那么多飞镖暗器愣是没伤你分毫。我李二牛来只是想感谢你,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得到那么值钱的东西,将它卖掉,我病重的媳妇儿就有救了。”那壮汉稍微缓过进来,也没了先前的紧张,但却激动无比的说着。 “别叫我恩公,那是你努力得到的,就该属于你,与我无关。不过财不可露白,你还是赶紧将这腰带收起来吧!免得像我一样,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既然感谢过了,你就赶紧医治你媳妇儿吧!”我听到他如此说,便将虎魄收了回来,也并未在意他的话,只是将心思都放在了眼下的去留上。 “恩公和那内侍的事,我也看到了,这帮狗仗人势的东西,不仅对那帮轮回者狠,对咱们老百姓也不手软,要不是我们能为他们耕田种地,怕是下场不比轮回者好多少。”这叫李二牛的壮汉看到我收回长剑,也终于将紧绷的身体给松弛下来,当即抱怨着。 “我来除了是感谢恩公外,还想告诉恩公一件事,我大哥在镇南大营做厨子,听他说镇南大营的祝老将军对轮回者与穷苦百姓极好,而恩公你一身武艺,何不去镇南大营试试看?”这李二牛看我不接话,还以为我因为没有出路而生闷气,赶紧继续说道。 “镇南大营的祝老将军?他的全名叫什么?”听到他的话,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 “他叫祝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