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行天下》 第一章 失足坠绝谷 贾旺兴害死向洪壁之时,其子向天雄正在无量山中跟无敌圣君修习武艺。在他快要修练成最后一关武艺时,突然从山下传来国破家亡的噩耗。 是谁把这个噩耗带到无量山呢?是全真清静派的掌门金燕圣姑。那天下午,向天雄正坐在练功房的蒲团上打坐修习“混元一炁功”第九层,忽然听到全真清静派掌门金燕圣姑跟无敌圣君说话:“老兄,别来无恙?” 无敌圣君呵呵笑着:“圣姑驾临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相告。” 金燕圣姑:“哦,不欢迎啊?难道没事就不能上山看看老朋友啦?” 听到金燕圣姑上山,向天雄出门向金燕圣姑行礼:“天雄见过圣姑前辈!” 金燕圣姑笑着拍了拍向天雄的肩膀:“哦哟,不见了两年,都长成大小伙啦。” 无敌圣君看向向天雄:“天雄,给圣姑沏茶。” 向天雄:“是,师父。”说着,走向厨房烧水。 向天雄端着烧开的水到大厅里给金燕圣姑沏茶,只听金燕圣姑对无敌圣君说道:“老兄,你有没有听说一件事?” 无敌圣君:“呵呵,愚兄久居深山,对世外的事不太了然。” 金燕圣姑看了看正在沏茶的向天雄:“听说贾旺兴时间耍诈害死了很多南宋守将。其中好像有向大将军。” 向天雄大惊,手一抖,茶水洒在桌上:“什……什么?贾旺兴害死了很多南宋守将?这么说我爹也惨遭毒手了?” 金燕圣姑的心情也很沉痛:“是啊,你爹向大将军也惨遭毒手了。蒙古的蒙哥即大汗位后,开始集中兵力进攻南宋。他亲率蒙古主力军攻入四川,命令忽必烈率军攻打鄂州,兀良合台从云南入交趾,北上攻打潭州。蒙哥率领的主力大军在四川节节推进,击破南宋将士的顽强阻击,兵临台州钓鱼山城下。开庆元年,南宋大将王坚率军民死守钓鱼山城重创蒙古大军,蒙哥战死。至此情势,蒙古军被迫撤围退兵。忽必烈率军猛攻鄂州没有攻下;兀良合台所率部队却已兵临潭州。你爹向大将军亲率军民抵抗,兀良合台只好撤兵北上。贾旺兴督师救援,却私自向蒙古军求和。他愿意向蒙古称臣纳贡。并议定两国划长江为界,此时的忽必烈已知蒙哥死讯,急欲北返回蒙古争夺皇位,遂答应了贾旺兴的议和条件而撤兵。贾旺兴在事后隐瞒真相,还谎报鄂州大捷。并贬斥印应飞,向洪壁、曹世雄等有功大将。他还将王坚调离四川,不久,王坚亦抑郁而死。这祸国殃民的贾旺兴啊,真是害人不浅。” 听完金燕圣姑的讲述,向天雄的脑袋“嗡”了一声,差点晕过去。他甩甩头,努力保持镇定。转身跪在无敌圣君面前:“师父,请允准弟子下山为不幸遭难的亲人报仇!” 无敌圣君手捋银须沉吟良久:“不是为师不答应,但你功夫还没练成,就此去报仇会吃大亏的。” 向天雄已是泪流满面:“此仇不报,枉为人子!请师父允准弟子下山。” 无敌圣君:“也罢。听了这个消息,即使留在山上你也无心练功。只是你下山后一定要小心,绝不可鲁莽行事。当心到时仇没报成反倒赔了自己的性命。” 向天雄站起身来:“谢恩师允准弟子下山。” 无敌圣君指了指壁上的降龙剑:“你把降龙剑带上。再多备些飞镖和银两。明天一早就下山。” 向天雄摘下壁上的降龙剑,又跪在无敌圣君面前:“恩师,弟子这就连夜下山。” 无敌圣君:“嗯,去吧。一定要小心。” 向天雄:“请恩师放心。弟子一定会小心的。” 金燕圣姑:“天雄,凡事要三思而后行。我们学武之人终究是要步入江湖的。但有没有造化就靠自己了。” 向天雄:“谢圣姑金玉良言,弟子会谨记在心。” 匆匆收拾好行囊,悲愤至极的向天雄毅然连夜下山,踏上了报仇的征途。 向天雄从无量山出发时天已完全黑了,此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杀了祸首贾旺兴。不杀掉贾旺兴老贼,我向天雄枉为人子,愧立于天地之间!” 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中不停的奔跑着,荆棘划破了他的脸和手,飘舞的衣角被荆棘挂破了,可他浑然不觉。他心里想的只有两个字:“复仇!” 人在极其悲愤的时候,很容易失去理智,精神也变得恍惚。 此时的向天雄也不例外,在恍惚奔跑中,不慎失足跌入万丈深谷。所幸只是摔断了左腿骨。 坠入深谷的向天雄在谷底昏迷了很久,当他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线窄窄的蓝天。刀片似的阳光从山谷缝隙中斜斜的照下来,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向天雄强忍住腿上传来的钻心疼痛,翻身坐了起来。左右看了看,才知这是一道及其狭窄的山谷。宽仅两丈余。他用手摸了摸剧痛不已的伤腿,发现腿骨已然折断。 他做了个深呼吸,提起一口真气缓缓运动内息,浑身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连运三次真气,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在无量山中跟无敌圣君学艺的同时,也跟师父学了一些医术,特别是接筋接骨跌打损伤,这些是练武之人必须用到的。是以无敌圣君在传授他武艺时也将这套医术传给了他。 向天雄强撑着站起来,举目四望,寻找着治疗骨伤的草药。仔细看了一阵,在地上找到了三味草药。 要接好腿骨必须用七种草药,且这时找到的不是接骨疗伤的主剂。他找了根树枝当拐棍,一瘸一拐的沿着谷底一路寻找。后来又在山壁上找到了三种,可还是没寻到可以用来接骨的主剂药草。 他仰头打量刀砍斧削般的谷壁,在山崖半腰上看到了那颗药树。若在平时,他一个飞跃就能攀上去,可现在腿骨断了行走都很艰难,就别说使轻功飞跃了。想了想,从腰间摸出一枚飞镖射了上去。被飞镖削断的一截药枝飘飘悠悠的落了下来,他伸手接住落下的药枝。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找齐了接骨疗伤的药草,他呼了口长气,坐在地上。用两块石头把那些草药捣成糊状捏成一团。 本来这捣烂的草药糊必须用酒来做药引的,现在没处找酒,只能用他的童子尿了来代替了。 包扎好伤腿,他又用降龙剑削了四块小木板紧紧夹住腿骨断裂处,以防腿骨相接时变形。待他将四块小木板固定柱,已累得满头大汗。 看了看天,日影西斜,已近下午。向天雄从下山直至现在整整一昼夜没吃东西。感觉肚子有些饿,便卸下身上的包袱从里面取出干粮吃起来。 吃饱肚子,又感到口渴。放眼望去,山谷里并没有什么溪涧。更没有什么水塘。想要喝上水,可能要走出山谷才能寻到水源。 他将包袱和降龙剑负在背上,拄着拐棍沿着谷底一路寻去。山谷越走越窄,走到尽头却被山封住了。看来现在走的这个方向不是山谷出口。他只好又沿原路返回。还没走到包扎伤腿的地方,整条山谷已变得异常幽暗,想来太阳已经落山了。 第二章 暗夜逢巨蟒 又累又渴的向天雄实在走不动了,只好倚在一棵小树下休息。天越来越黑,口也越来越渴,万般无奈之下,他伸手抓了一大捆无毒的树叶放在身旁。实在渴了,就把几片树叶放到嘴里咀嚼。虽然树叶的汁液有点苦涩,吃进肚里却无大碍,也解了口渴之急。 眼见黄昏,突然想起山谷里一般都生长着野茶,虽然味道极苦,但很解渴。想到这里,他又起身往前走去。 还没走多远天就完全黑了,要找到野茶已不可能,他只好放弃,找了块平坦的草地躺了下去。 由于山谷极深极窄的缘故,谷底暗的出奇,尽管向天雄的夜视能力异于常人,但还是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不一会儿,他听到有什么东西在附近窸窸窣窣的响。他伸手拔下背上的降龙剑,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那声音越来越近,而且还伴有呼呼的声音。 向天雄看不清来者何物,但他判断出那东西是伏地而行。窸窸窣窣的声音只有爬行动物才会发出。 向天雄心想:“来的东西应该是巨蟒,而且很大。”他屏声静息的辨别着动物游走的方向。 不一会儿,响声停下了,是在他的正前方。那畜生肯定闻到了什么气味,它是冲自己来的。 向天雄伸手摸起身旁的一块石头扔了出去,他要试试来者的意图。果不其然,石头扔出去的刹那,有一道黑蒙蒙的东西“呼”的一声就窜了起来,足有一长多高。 “那巨蟒好大。”向天雄心想:“我该怎么办?看来那畜生是出来觅食的。怪不得这山谷里什么动物也没有,想必是被巨蟒吃光了。” 他很后悔没在天黑之前生上一堆篝火。说不得,现在一切都晚了,只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跟这畜生一决生死了。 俗话说“人惧畜三分,畜惧人七分”那牲畜显然对向天雄很忌惮,没有对他进行贸然攻击,这就给向天雄创造了准备时间。 向天雄缓缓移动身体位置,将自己藏到一棵树后。这时他已习惯了些暗中视物,模模糊糊的看见那条巨蟒仍然仰立着。他探手入怀摸出三枚飞镖,疾如闪电般射了出去。只听“噗噗噗”三声轻响,飞镖准确无误的射进了巨蟒体内。“砰”的一声巨响,巨蟒轰然落地。 向天雄知道自己已激怒了那畜生,巨蟒很快就要向自己发起进攻。他凝神以待,静观畜生动向。 如若向天雄的腿没受伤,别说一条巨蟒,就是十条巨蟒也毫不放在眼里,但现在他连站立都很困难,要想闪避巨蟒的攻击根本不可能。无奈之下,只有等巨蟒来攻击自己时坐在原地作出反击。 向天雄正等待巨蟒向自己进攻,却毫无声息。渐渐的他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什么力量在牵引自己,那牵引力越来越大,他的身体很快就要被那牵引力拖动起来。 向天雄心里一惊:“不好,那畜生正张开大口向自己猛吸。它是想把我整个儿吸进肚里呢。” 他摸了摸身前的那棵树:“嗯,这棵树虽然不是很大,但应该抵挡得住巨蟒的吸力吧?”这样想着,便把身体紧贴在树杆后。向天雄右手握剑,左手摸起一根碗口粗细的树枝放在身前。 他刚刚将树枝放下,只听“呼”的一声,碗口粗细的树枝已被巨蟒吸入腹中。 向天雄心里凛然:“这畜生好大力道。我再让你吃些别的东西。”这样想着,又摸起身旁的大石块放在吸力的中心点。 那块大石也“呼”的一声被巨蟒吸进了腹中。 向天雄已摸光了身旁的所有东西,但都被巨蟒一一吸入腹中。巨蟒可能发现吸入腹中的并非食物。它开始发狂,发出更大的吸力。向天雄身前的小树已被巨蟒吸得不停摇晃。 见巨蟒如此狂暴,向天雄的傲劲也上来了,他使出千斤坠紧紧抱住树杆,心想:“你若有本事把这棵树连根拔起来,今晚我向天雄就做你的腹中之食!” 向天雄使出千斤坠抱住树杆后,小树已不像刚才那样摇晃得厉害了。 人畜对峙了近一个时辰,吸引力慢慢变小了。 向天雄心想:“那畜生吸不动我,肯定要改变进攻方式。这次它要直接跟我搏斗了。” 听了好一阵,没有任何动静。向天雄暗暗松了口气:“那畜生可能也累了。你歇歇,我也歇歇。”刚这样想着,突然传来“呜呜”的声音,接着,一股奇大无比的吸力再次向他所在的地方袭来。 向天雄一手抱紧树杆,一手握着降龙剑以防不测。 巨蟒这次发出的吸力比先前要大过数倍,不一会儿,向天雄觉得自己所抱的这棵树在慢慢的升高,自己的身体也像在云端漂浮,身体已经不着地了。 随着“吱嘎吱嘎”的响,他所抱住的那棵树已被巨蟒的吸力硬生生拔了起来。 向天雄再次使出千斤坠,可是毫无用处。 他随着小树向那道吸力慢慢移去。这时,小树已被巨蟒的吸力连根拔起,他抱着树干向巨蟒飞去。 他想:“这棵树足有两丈高呢,你要怎么吞进去?孽畜,今天碰上我,你的死期就到了。”果然,那棵直立的小树撑住了巨蟒的血盆大口,它没法把树吞下去。向天雄舞动降龙剑,在巨蟒口中团团乱削。巨蟒负痛狂奔起来。 向天雄任巨蟒如何狂奔,右手始终舞动着降龙剑。这谷底很平坦,巨蟒再怎么狂奔,在血盆大口里的向天雄丝毫不觉得颠簸。也不知过了多久,向天雄觉得有什么暖烘烘的东西不停的溅在自己身上、脸上。 在这生死关头,向天雄也顾不上去辨别那是什么东西。他一心一意想着用降龙剑将巨蟒的血盆大口搅个稀巴烂:“搅烂了你的口,看你以后还怎么吃人?”又过了一阵,巨蟒奔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再之后,他感觉到巨蟒已完全停了下来…… 向天雄见巨蟒停下来,连忙单腿撑住小树杆使出轻功“莲花飞渡”跃出巨蟒之口。 单腿落在地上,还是震到了伤腿,伤处传来阵阵钻心之痛。 一道晨曦微光从山谷缝隙透进来,他看清了眼前的巨蟒,不由得倒抽冷气:“尼玛的歪歪,这畜生长三丈余,足有三围粗,如是两人合围,肯定围不过来。” 如此重达千斤的巨蟒,实在举世罕见。 向天雄怕巨蟒再次发狂,闪身躲到一棵很粗的栎树后观察。 他不相信巨蟒这次还能将这棵栎树连根拔起。 第三章 奋起千钧斩巨蟒 等了很久,天渐渐亮了,巨蟒没有动静。向天雄探头仔细观察,只见那牲畜开始不停扭动身体,随着“呜”的一声长鸣,巨蟒突然拔地而起,尾巴顶在地上,身子直立向天。 向天雄吓了一跳,连忙缩身树后。当他再次伸头察看时,巨蟒依旧笔直的竖在那里。向天雄将身体倚在树上休息,天亮后他就无所畏惧了。 向天雄倚在树干上闭目等待天亮。 天终于亮了,两面山壁间隙已投进暗弱的光。对他来说,这点光亮足已看清一切。他站起身用手抹了抹黏糊糊的脸,伸手一看,竟然全是鲜血。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也成了血衣,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 他刚才只顾观察巨蟒,忽略了自己。现在才发现自己从头到脚都被巨蟒的鲜血浸透。 向天雄摇头苦笑:“天可怜见,也算是天不亡我向天雄,竟然在巨蟒口中死里逃生。” 一个时辰后,阳光已斜斜的射进山谷,巨蟒依然没有动静。 向天雄壮着胆一瘸一拐的走到树前仰天看巨蟒的头。只见那棵小树穿透巨蟒上下两腭,已将巨蟒的血盆大口钉在了一块。 向天雄在巨蟒口中用剑乱削一阵,已将畜生的巨牙全部削掉。 那条巨蟒负痛发狂想闭紧血盆大口,却被那棵直立的小树杆结结实实的撑住。 就在巨蟒使劲闭拢嘴时,树杆像锥子般刺穿了它的双腭。 向天雄笑道:“孽畜啊孽畜,这次你死定了。昨晚你想吃我没吃成,今天你注定要做我的腹中之食。” 他迎着朝阳,双手下压,提一口气开始运“混元一炁功”。这是他每天必修的内功。也是无量派冠绝武林的神功。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向天雄运功完毕,那巨蟒还是没动静,就像一根擎天柱般立在那里。 他笑了笑,拾了些枯柴堆放在一起。又拾了些干燥的松毛夹在枯柴当中。从怀中摸出火刀火石点燃起来。他不断的拾柴扔在火堆里,篝火越烧越旺,不一会儿,火堆就窜起了四五尺高的火苗。 向天雄看着巨蟒想:“你没吃成我,现在我就把你烧了吃,正好可以做盘缠。”他抓过一把树叶拭净降龙剑上的血渍,运起“混元一炁功”把降龙剑舞成一道艳丽的霞光,猛然将盘旋转动的降龙剑往巨蟒的半腰推去。随着“嚓”的一声脆响,降龙剑把足有三围粗的巨蟒生生斩成两段,向天高昂的巨蟒头颅倾刻轰然落地。 向天雄没有立刻去收落在地上的降龙剑,而是静静的看着在地上不停扭动的巨蟒头。巨蟒扭动了一阵,就慢慢僵直了身体,接下来就一动不动了。 向天雄走近巨蟒捡起落在地上的降龙剑,边擦拭剑身血渍边自言自语:“宝剑啊宝剑,你名曰降龙,想不到今天跟我出道却先斩了一条大蟒蛇。” 他用剑割下巨蟒尾上的一大块肉,走到火堆旁烧烤。烤了一会儿,焦黄的巨蟒肉就发出了阵阵诱人香味。 向天雄坐在地上大快朵颐:“嗯,不错不错,香着呢。今天我就把巨蟒肉全烤了,做日后的盘缠。看来要想出这山谷还得有些日子。”他边吃边喃喃着。反正也没旁人,就当是自说自话解闷儿了。 吃了一大块烤蟒肉,口又开始渴起来。 他脱下满是蟒血的衣裳晾在一旁,从包袱里取出替换的衣裳穿上。 口渴的滋味真不好受,嗓子都快要冒青烟了,他决定去找寻野生苦茶。 在山谷底慢慢走了一段路,终于在崖壁下发现了几棵葱翠欲滴的野生苦茶。 向天雄喜出望外,弯下身摘了好多嫩茶叶放在怀里:“哎呀,这下不用再愁了。暂时可以用这几棵茶来解渴。” 摘够茶叶,向天雄返身往火塘边走。 回到火塘边,又把茶叶小心翼翼的放在荫凉的灌木丛里。 嚼了几把苦茶叶,顿时口舌生津。 眼看枯柴将要燃尽,他又起身去拾柴。 这次向天雄不敢让火再熄灭掉,指不定还有多少巨蟒猛兽将前来这里“探亲访友”,那可是大大的麻烦。 向天雄拾了一大堆枯柴在火塘边,缓缓的在草地上躺下休息。 经历了昨晚一场惊险,满腔的悲愤之火也平息了些。躺下不久,一夜未眠的向天雄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待他醒来,山谷中已没了阳光。他拿上降龙剑走近巨蟒,又割了一大块蟒肉到火塘里烧烤。 这块蟒蛇肉就是他的晚餐了。 稍事休息,向天雄起身去解剖那条躺在地上的巨蟒。 用剑剖开巨蟒腹腔,里面竟然有好多金钗银链,玉镯玉佩等物。向天雄边解剖边自言自语:“看来这孽畜害了不少人。这些金银首饰和玉镯玉佩是不能消化而残留在了它的肚子里。” 向天雄将巨蟒的腹腔全部剖开,一包黑黝黝的东西出现在巨蟒肠子里。他将金银首饰放在一旁,拿起黑黝黝的小包仔细研究:“这是什么东西?捏上去软绵绵的,份量却不轻。寻常之物不可能留在巨蟒腹中,嗯,这东西为何没有被巨蟒消化掉呢?” 向天雄运功撕扯小包,竟然扯不开。他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阵,就是找不到那个小包的缝合口:“真是奇哉,这是啥东西呢?”他用降龙剑去划那个小包,小包丝毫无损。——锋利无匹的降龙剑竟奈何不了这个小小的包,剑锋与小包接触的刹那,降龙剑自然的滑向了一边。弄了一阵,怎么也打不开那个小包。口却开始渴起来。 向天雄往蟒蛇的腹腔里看了看,里面有一个比拳头还大的蛇胆。他随手取出蛇胆:“听说蛇胆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我权且先用它解渴吧。”想着,用手指掐破蛇胆将胆汁一滴不剩的吞了下去。 那千年蛇胆剧苦无比,吃进去的瞬间,差点让他当场呕吐。 向天雄对那个小包产生了浓厚兴趣,也不想再割巨蟒肉,将剑归入鞘中。拿起那个小包和金银首饰往火塘边走去。 第四章 久居绝谷练奇功 向天雄到火塘边坐下,想方设法打开那个小包,摆弄了好一阵,竟奈何不了那个软不拉塌的小包。 天色越来越暗,若不是有火光照明,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了。他想:“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里面可能藏着什么宝贝吧?用什么办法才能弄开看看呢?”想了一阵,还是没琢磨透:“我就不信了,凭‘混元一炁功’和绝世无双的降龙剑还弄不开你。”这样想着,就将那个小包放在地上,运起九成的“混元一炁功”挥剑劈了下去。随着火花四溅,小包被降龙剑齐齐的切成两半。 见小包终于打开,向天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拿起小包细看,里面放着四块洁白的丝绢,一块上面写着:降龙无敌……另一块写着:……一炁功十至十四层心法。这是什么?武功秘籍?怎么只有一半呢?仔细一想就明白了:“这丝绢已被我劈成了两半,当然就只会有一半内容在上面了。”他赶紧把四块丝绢拼合在一起。一块是:降龙无敌剑最高诀。另一块是:“混元一炁功”十至十四层内功心法。他暗暗思忖:“师父说无量派的‘混元一炁功’共有十四层,另外五层心法秘诀不翼而飞。他老人家也只练成了第九层。想不到另外五层竟会在这孽畜的肚子里。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盗走秘诀的那人被这孽畜吃进了肚子里?唉,不想它了,还是好好研究一下内功心法。” 降龙无敌剑最高诀的心法无敌圣君已然背熟并传给了向天雄。向天雄也将剑诀招式背得滚瓜烂熟。只是没有练到家罢了。 所谓的降龙无敌剑最高诀,也就是使剑的时候需要辅以浑厚的“混元一炁功”,别的也没什么奥秘。 向天雄借着火光一层一层的往下看,片刻就悟透了里面的秘诀内涵。俗话说一法通则万法通。这内功秘诀本来就是无量派的镇派神功。他悟解起来自然很快。因腿上有伤,暂时还不能打盘运动内息,只好一遍又一遍的背诵上面的心法口诀。 背了一阵口诀,他从包袱里取出一粒无量还魂丹吞了下去。 向天雄单腿站立,缓缓运动内息,只觉一股暖气自丹田升起,传遍全身奇经八脉。原先未打通的任督两脉竟然有了暖暖的感觉。 他心里很是高兴:“总算打通了。师父说他练‘混元一炁功’时,光是打通任督两脉就用了一年半时间,看来是心法层次不够高。只要运用高层心法,不用两个时辰就打通了。” 从那天晚上起,向天雄就白天睡觉晚上练功。 这个绝谷里没有别的动物,只有有好多种类不同的蛇。往后的日子里,他就捉蛇拿蛇肉当饭,用苦茶叶当水,一心一意修炼“混元一炁功”的最高五层。 在这期间,他不时换一换治疗腿伤的草药。 此时正值盛夏,白天酷热难当,晚上却奇寒无比。幸好他有浑厚的内功护体,否则还真是难以忍受。一天,他睡在谷底,突然看到天上乌云密布:“啊哟,不好。如果下暴雨,这绝谷可没有出口,那这个绝谷将会变成一个很深的池塘。到那时我就没有栖身之地了。嗯,趁还没下午,我在山腰挖一个吧。”想到这里,赶紧一骨碌爬起来寻找合适的地点。此时他的腿伤已好了一大半,勉强行走已经没问题。他在绝谷底边走边看,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栖身的小山洞:“那山东距谷底有两丈余,下再大的暴雨也不用怕了。” 向天雄用手掰掉通向小山洞的岩石,开出一条路来。走进山洞,感觉有些狭窄,站立起来还需要低着头:“这样住着可不舒服,我再将山洞弄大些。” 他刚刚将“小家”安置好,天上就下起了倾盆大雨。他坐在火塘边自言自语:“尼玛的,这雨还真说下就下,行动再慢些就没有栖身之地了。”那场雨不但下得很大,而且延续时间很长。两个时辰后,谷底的积水就涨上了一丈多。 向天雄安坐洞中,吃着香喷喷的烤蛇肉,喝着从天上飘下的雨水,觉得生活从来没有如此惬意过。 不知不觉,向天雄已在谷底度过了七个月。由于没水洗脸洗澡,他浑身上下变得又脏又臭。衣服也在这段时间穿得破烂不堪。 腿伤好了,向天雄开始寻找出去的路。 向天雄在谷底反反复复转了几圈,竟然都是四面环崖,根本就没有出去的路。 他想:“看来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凹槽绝谷,是一个超大的山坑。我是掉到山坑里来了。” 没有出去的路,那就只有攀崖而上了。他抬头看了看高达上百丈的峭壁,没有一口气攀上去的把握。 虽然悬崖的山壁上都长着些大小不一的小树,如果耐力不够的话,还是会爬到峭壁半腰时上下两难。 向天雄没有一口气攀上崖的信心,只好耐下心来修炼“混元一炁功”的最后两层。 修炼的时候,他试着把“混元一炁功”的内功心法运用在轻功“莲花飞渡”里。却始终没有成功。 半个月后,“混元一炁功”最后两层心法终于练成。 他将一块巨石放在地上,运劲于掌猛然击在巨石正中,巨石立即裂成两半:“嘿嘿,总算练成了。” 过后几天,向天雄运起“混元一炁功”在谷底练“莲花飞渡”。 他想自创一套内功与轻功相融合的绝世奇功。 试练了一个月,效果不是很好。 后来他又把本派轻功“莲花飞渡”与金燕圣姑传授于他的“燕落不沾尘”融合在一起来练,还是没有成效。 向天雄苦苦思索内功口诀,又试着在脚上运劲。但这只是弹跳,根本就不是轻功:“我要怎样做才能把浑厚的内力与轻灵飘逸的身法融汇在一起呢?”想了一阵,顿时豁然开朗:“小鸟飞翔的时候,双脚是缩着的,它飞翔的力道在翅膀上;我们人类没有翅膀,就应该把内力遍布全身,使自己在跳跃的同时身体变得轻灵。”想到这里,他开始试练。 果然,把内力遍布全身后,双脚在地上一点,身体便轻灵的飘动了起来。 第五章 狗眼看人低 向天雄苦练了七天,觉得轻功大有长进。试着猛然一跃,身子拔起两丈多高,飞出了五六丈远。向天雄心里大喜:“呵呵,总算练成了。攀上区区峭崖应该不成问题了。” 卯时左右,向天雄开始攀崖而上。 他一边用手攀住小树,一边使出轻功纵跃。不到半个时辰,向天雄就攀上了崖顶。 他抬头看了看广阔无垠的天空,又放目四望,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举目远眺,看到山下有一座小镇,便往小镇的方向走去。 在绝谷底呆了七个多月,出来后觉得什么都透着新鲜。见到路人,他微笑着和路人打招呼。那些人看了看他,都捂着鼻子绕道而行。向天雄心底有些纳闷:“真是奇哉怪了。我又不惹他们,那些人干嘛把我当作外星人一样看啊?” 到了镇上,过往行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他,还不时对他指指点点。他也不加理会。径往一家酒店走去。谁知刚走进去就被店小二拦住了:“去去去,哪儿来的叫花子?又脏又臭的你来这里干什么?这可是高档酒家,这儿不施舍饭菜。” 向天雄见了刚才那些人看自己的眼光心里就有火,这时被店小二说成叫花子,心底登时怒火大炽,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衣领提起来:“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今天小爷就砸了你这破鸟店!” 店小二被他提在半空,登时慌了,转头向里面喊道:“老板,有个乞丐来这里闹事了!” 向天雄愈发恼怒,将叫喊的店小二直接扔进店里,大踏步走了进去:“叫老板出来!” 店小二被向天雄扔进酒店,恰好落在柜台上。 酒店老板是本镇一霸,手下有一群打手,见衣装破烂浑身脏臭的乞丐来酒家捣乱,酒店老板立刻就窜了上来:“臭叫化,想砸店也不看看招牌。我这店是你想砸就砸的吗?”说着,回头喊道:“兄弟们,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叫化。” 几名彪形大汉应声而到:“大哥,您退下,今天就让这破叫花知道想吃霸王餐的下场。” 一名大汉默不作声的朝向天雄扑了过来。 向天雄侧身让过大汉的虎扑,顺手往大汉后背推了一掌。大汉哪里受得住向天雄的“无量神掌”?立时倒在地上鲜血狂喷。 另几名大汉见同伴受伤,一拥而上:“揍死臭叫化!” 见对方攻到,向天雄倏然蹲下伸脚很扫,几名大汉砰然倒地。 其中两名大汉的踝骨被向天雄活生生踢断。 向天雄向不停后退的酒店老板走去:“你不是说砸店看招牌吗?好,今天小爷就先砸了你的招牌再烧你的破鸟店!” 酒家老板虽也是练家子的,看到几名大汉的下场,自忖不是向天雄的对手,连忙赔笑脸:“客官……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尊驾。千万手下留情!”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在想着该如何对付向天雄。 向天雄冷笑道:“哼,手下留情?本来小爷不想在这里吃了……哈哈,想了想,一走了之也太对不住你的好意。如要爷不烧你的鸟店,你就亲自给小爷斟酒上菜,在一旁伺候!有什么好吃的全拿上来,如若不合小爷的意,今天就把你这小破店一把火烧了!”说着,又指着地上的几名大汉说:“小爷吃饭的时候就让这些怂货跪在小爷面前赔罪。” 酒店老板在这里横行了大半辈子,何曾受过如此侮辱?他也冷笑道:“我说你别欺人太甚。可知这酒店的后台老板是谁?想撒野可得打听清楚了。别给脸不要脸。” 向天雄哈哈大笑:“我管后台老板是谁?就是天王老子的店,今天小爷也照砸了。”说着,运起“混元一炁功”一掌拍在柜台上。 在向天雄的重击下,柜台顿时四分五裂散开了架。 酒店老板和几名大汉心里一惊:“好雄浑的内力,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原先被向天雄摔在柜台上的小二被向天雄吓得屁滚尿流,起身就往里面跑:“啊哟喂,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怪人啊?该不是妖怪吧?” 向天雄恼店小二出言不逊,有心想给他吃点苦头,店小二刚要抬腿跨门槛,向天雄拾起一支筷子向店小二的腿肚上射去。“噗”的一声闷响,店小二狼狈万状的摔倒在门槛上。接着就哭爹喊娘的大叫起来。 酒店老板走近店小二一看,只见向天雄射出的那支筷子已将店小二的腿肚射穿。 酒店老板倒抽了口冷气,顾不上趴在门槛上哀嚎的店小二,连忙吩咐身旁的大汉:“老四,赶紧去喊七爷,就说酒店里来了找茬的。” 名叫老四的大汉闻声就往门外跑。 见他们手忙脚乱的去喊帮手,向天雄也不理会,拿起茶壶就喝。喝光壶里的茶水,笑道:“嘿嘿,吃了七个月的苦茶叶,这茶水喝上去还有点甜。”看到柜台边放着几坛十年陈酿,走过去随手提起一坛就喝。喝光酒,将酒坛子摔碎在酒店老板面前:“有什么厉害的帮手尽管找来,小爷今天正好试试功夫深浅。” 他在绝谷底呆了七个月,修炼成“混元一炁功”最高境界,还没碰上对手一试深浅呢。 酒店老板也不说话,愣愣的站在那里。 向天雄笑道:“先拿一盘牛肉来让小爷吃!” 酒店老板这才回过神来:“嗯,这个……没……没有。” 向天雄:“没有?嘿嘿,什么都没有开什么鸟店?难不成你们专开黑店卖人肉?小爷去看看。”说着,一把提开趴在门槛上的店小二就往厨房里走。 他在绝谷底苦熬了七个月,本想下山饱餐一顿,没成想刚进店就被酒家戏辱,一时让他狂性大发。 走进厨房,一名中年厨师正在里面卤牛肉和烤羊肉,向天雄也不跟那厨师说话,随手端起一盘牛肉和羊肉串就往外走。 到了外面,他也不理会杵在那里的酒店老板和几名大汉,把卤牛肉和烤羊肉放在桌上大吃起来。 刚吃了一半,名叫老四的大汉带着三人走了进来。向天雄瞟了一眼来者,其中有个须发全白的老者,另两人是年轻人,看去年龄和自己差不多。 见敌人走进,他也不加理睬,自顾自吃卤牛肉和羊肉串。 老者看了看趴在地上哀嚎的店小二,转头酒店老板:“怎么回事?闹事的人呢?” 酒店老板指了指向天雄:“喏,就是正在狼吞虎咽的家伙。” 老者微微一笑走向向天雄:“听说小兄弟的功夫不错。是不是想凭功夫吃顿霸王餐啊?” 向天雄哈哈大笑:“我看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是那么狗眼看人低?你看小爷像是吃霸王餐的吗?” 老者历经世事,不那么容易冲动。虽然心底有火,还是隐忍不发:“哦,你有吃酒菜的钱?你可知吃这里的酒菜一顿得到少银子?” 向天雄:“很贵是吗?小爷身上自有钱,但不会给你们。就凭你们对小爷的态度,小爷今天还真得吃顿霸王餐。如若再惹小爷生气,说不定还会顺手烧了这小破店。” 老者气极反笑:“哈哈哈,老夫倒要看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向天雄吃完牛肉和烤羊肉,拿起脏兮兮的衣角擦掉手上的油污,又抹了抹嘴,笑道:“太岁?哪里有太岁啊?这里的太岁不就是小爷吗?哈哈哈。还敢有人在小爷面前称太岁?真是不自量力!” 邱七爷向同行的年轻人一使眼色,两个年轻人走到向天雄面前站定:“小子,有胆的话就到外面比划比划,别在这里狂大话。” 向天雄从椅中站起来:“本来不用到外面去的,但你们怕这里太窄不利于一群殴。好,小爷就陪你们玩玩。”说着,就向外面走去。 第六章 我是太岁我怕谁 邱七爷带人跟在向天雄身后。 走到开阔的院场上,向天雄停下脚步背对邱七爷:“你们是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个来车轮战?” 邱七爷:“你转过身来。先让老夫的弟子教训教训你。让你长点记性。” 向天雄冷笑道:“嘿嘿,你们一起上又何足畏惧?告诉你,今天我才是这里的太岁!” 邱七爷:“你太冷傲了!待会儿让你见识谁是真的太岁!” 向天雄没有转过身:“别罗嗦了,赶紧出手吧。” 这时,邱七爷突然看到向天雄负在背上的降龙剑,心里一禀:“这小子身上的宝剑好像是无敌圣君的佩剑,难道他是……”想到这里,态度立转一百八十度,客气的对向天雄说:“小兄弟,你背上的剑能拿下来让老夫看看吗?如果你跟无敌圣君有渊源,那我们就……” 向天雄依然没转过身:“你不配!” 邱七爷隐隐猜到了向天雄的身份,但他还是不太相信这又脏又臭、须发乱如草的家伙会是无敌圣君的关门弟子。 无敌圣君是何等体面的一代宗师啊,江湖人士提到无敌圣君的威名,无不肃然起敬。 这形貌肮脏的小乞丐看上去怎么也跟无敌圣君沾不上边,可背上的宝剑极像名震江湖的降龙无敌剑。 邱七爷犹豫着要不要跟向天雄动手,试探着问:“小兄弟,你认识无敌圣君吗?” 向天雄:“小爷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从心底里看不起这种见风转舵的无耻小人。 此时的酒店老板有邱七爷在旁撑腰,态度又强硬起来:“嘿嘿,小子,说话可得看清楚对象。你可知邱七爷是什么人物?” 向天雄冷冷说道:“我是太岁我怕谁?” 酒店老板是个没见过多少大人物的草包,邱七爷游历四方,可没少见形貌不起眼的高手。听向天雄如此说,他也不恼怒:“老夫是说……如果你认识无敌圣君的话,我们就冰释前嫌,不再追究既往……” 向天雄:“想要怎样你们拿主意。小爷有言在先,如若再惹恼小爷,小爷就把你们连人带店一块烧了。” 邱七爷很尴尬:“老夫和无敌圣君曾有一面之交,他老人家是我此生最敬仰的人。如果……” 向天雄打断邱七爷的话:“敬仰无敌圣君的人多了去了,何止你无名鼠辈一个?小爷告诉你,不用跟小爷攀交情套近乎。” 邱七爷一惊:“这么说……这么说少……侠……真跟无敌圣君有渊源了?” 向天雄语气冰冷:“小爷干嘛要告诉你?” 邱七爷从向天雄的气度中判断出此人定跟无敌圣君有很深渊源,无敌圣君是随便惹得起的吗?先不说无敌圣君威震武林,就是他的徒子徒孙随便哪一个找上门来,也够你喝一壶的。 邱七爷对酒店老板喝道:“你这不成材的废物,眼睛被狗吃了吗?连少侠这样的人物你也敢得罪?还不赶快跪下给少侠磕头赔罪?” 向天雄背对邱七爷:“不用了。他们如此嚣张也是仗了你的名头。如果没你给他们撑腰,他们敢狗眼看人低吗?如果你不跟小爷比划,小爷就先走了,小爷没时间跟你在这儿瞎磨蹭。” 酒店老板和几名大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少侠恕罪,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们该死,小的们该死!”边说边往自己嘴巴上“噼噼啪啪”的扇耳光。 向天雄:“够了。如果不比划小爷就走了。后会无期!”说着,就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邱七爷等人在后面抱拳:“少侠大人大量,还望少侠不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恭送少侠!” 向天雄听了邱七爷等人的话心里很腻歪,摇头苦笑了一下,径往集镇中央走去。 此时正值中午,集镇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向天雄走在街上想:“这儿离临安有两千多里路呢,得买匹马代步才行。”他信步向骡马交易市场走去。 突然,一匹火红的马映入向天雄的眼帘,他径直往那匹马走去。 那匹枣红马很瘦,瘦得只剩张皮包着骨头。但通体火红,只有脑门上的一簇白毛缀在两眼间。枣红马腿高体长,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匹难得一见的赤兔千里驹。 向天雄走过去的时候,一个马贩子正跟马主人谈价钱:“……顶多十两银子,多一文不行。” 马主人愁眉苦脸的说:“老板,再加二两吧,这马确实好,我只是嫌它脾性太烈才想处理掉它。” 马贩子坚决不加钱:“成就十两,不行拉倒。” 向天雄走过去摸了摸马头,问马主人:“大哥,这匹马你原来拿它做什么?” 马主人:“用来拉车啊,这马性子太烈。我都被它踢怕了。这才想卖了它另换一匹温驯的。” 向天雄笑道:“如此宝马,你用它来拉车它岂有不生气的理?” 马贩子也是个识货的人,他本来想再压压价将宝马买走,没想到向天雄会来搅局。 马贩子见向天雄衣衫褴褛形貌肮脏,根本不把向天雄放在眼里。他对向天雄喝道:“你不见我正跟人谈生意吗?没事来找茬做什么?赶紧滚一边去。” 向天雄淡淡的说:“我要买这匹马。” 马贩子斜眼打量向天雄:“切,你要买这匹马?你有十两银子吗?” 向天雄不理马贩子,对马主人说:“大哥,这匹马你想卖多少钱?” 马主人也不相信形貌猥琐的向天雄会有银子:“我只要这位老板十二两银子,他就是不肯加。” 向天雄笑道:“大哥,我给你一百两。” 马主人惊愕得张大了嘴:“什……什么?一百两?我没听错吧?” 马贩子可毫不吃惊,冷笑道:“一百两银子可以买五匹好马了。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没有钱来这里添什么乱?” 向天雄探手入怀,取出一百两大银锭递给马主人:“大哥,钱在这里,你收好。” 马主人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的事,他颤着手不敢去接银子:“兄弟,不用这么多,十二两就可以。” 第七章 人要衣装马靠鞍 马贩子见向天雄衣衫褴褛形貌肮脏,根本不把向天雄放在眼里。他对向天雄喝道:“你不见我正跟人谈生意吗?没事来找茬做什么?赶紧滚一边去。” 向天雄淡淡的说:“我要买这匹马。” 马贩子斜眼打量向天雄:“切,你要买这匹马?你有十两银子吗?” 向天雄不理马贩子,对马主人说:“大哥,这匹马你想卖多少钱?” 马主人也不相信形貌猥琐的向天雄会有银子:“我只要这位老板十二两银子,他就是不肯加。” 向天雄笑道:“大哥,我给你一百两。” 马主人惊愕得张大了嘴:“什……什么?一百两?我没听错吧?” 马贩子可毫不吃惊,冷笑道:“一百两银子可以买五匹好马了。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没有钱来这里添什么乱?” 向天雄探手入怀,取出一百两大银锭递给马主人:“大哥,钱在这里,你收好。” 马主人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的事,他颤着手不敢去接银子:“兄弟,不用这么多,十二两就可以。” 向天雄把银子塞进马主人手里:“拿着吧大哥,你去另买几匹马来拉车,这匹宝马我就牵走了。” 马主人这才欢天喜地的收下了:“谢谢兄弟,谢谢兄弟了。兄弟真是济公转世啊。”接着又交待:“兄弟,这马很有本事,就是脾性太烈,稍不留神就被它踢了。你要小心啊。” 向天雄接过马主人递过的缰绳:“放心吧大哥,它不会踢我的。”说着,摸了摸马头:“是不是啊,小红?” 赤兔马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仰天长嘶。 看着向天雄将马牵走,马贩子在身后摇头叹息:“疯了,真是疯子,用一百两银子买匹瘦马。” 向天雄回头笑道:“老板,世间好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一俗人是不会懂得宝马的好。” 向天雄牵着马走到一家鞍辔店,对老板说:“老板,你拿一套最好的鞍辔给我。再给马喂些上好的料。” 鞍辔店老板在他身上仔细打量:“这样的人和这样的瘦马,配最好的鞍辔做什么?你有银子吗?” 向天雄有些愠怒,掏出一颗小金豆拍在柜台上:“老板,你说小爷有没有钱?不够的话小爷再给你?” 鞍辔店老板是老江湖了,一看到小金豆就立马眉开眼笑:“够了够了。爷,是小人看走了眼。小人给你配最好的。”说着,就收起了小金豆。他转头吩咐店里的伙计:“给这位爷的宝马配最好的鞍辔,一定要配合身的。一套不行再另试一套。” 伙计:“好嘞。” 鞍辔店老板又吩咐另一伙计:“你去给这位爷的宝马喂上好的饲料,一定要喂得饱饱的。” 伙计:“好嘞,老板。” 俩伙计出去忙活了,鞍辔店老板请向天雄坐下,又给向天雄倒了杯茶:“爷,您喝茶。” 向天雄接过:“谢谢。” 老板瞅了他一眼,在对面坐下:“爷,小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向天雄喝了口茶:“说吧。” 老板:“看来爷挺有钱的,只是这身行头太过寒酸。小的刚才都差点冒犯了爷。” 向天雄:“想说什么就直说。” 老板:“俗话说人要衣装马靠鞍。宝马要上好的鞍辔,人自然也得换套体面的行头。不知小人说的对不对?” 向天雄看了看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衫,笑道:“确实有点寒酸。但这里没有衣店啊。” 老板:“有有有,内子就是专做衣服的,只是不知合不合爷的意?” 向天雄:“好啊,那就换身行头,免得那些小人又把爷当作讨饭的乞丐。” 老板:“就是嘛,如此俊朗的爷,就得换套体面的衣装。这才配得上爷的这副好身板。” 向天雄:“好,那就拿一套来吧。” 老板:“爷,既然要换套体面的行头,就得香汤沐浴了才穿上衣服啊。你说是不是?” 向天雄:“好啊,既然可以沐浴那就最好。” 老板:“小人亲自为爷沐浴更衣修剪胡须,给爷好好打扮一番。” 向天雄:“好,那就去沐浴吧。” 一切搞定,向天雄问老板:“老板,一共多少钱?” 老板:“爷,五两银子。您刚才已经多给了,这套衣服就当是小人送您的吧。” 向天雄又取出一粒小金豆放在柜台上:“那怎么行?爷看你为人不错,再赏你点儿小钱。” 老板惊喜若狂:“那就太谢谢爷了。爷,替换衣服总要的吧?小人再给爷换个好包袱和拿两套上好的衣服。” 向天雄笑道:“既然老板盛情,那就给小爷再拿两双靴子,衣服再拿一套就行了。” 老板眉开眼笑:“好好好,爷,您坐在这儿稍等,小人这就给您拿去。” 向天雄背上老板给他重新安置的行头,问老板:“老板,你们这里有卖干粮的店吗?小爷急着赶路,怕错过了宿头没吃饭的地儿。” 老板:“小人这里也卖干粮和水。配有皮水袋的。” 向天雄取出三两银子递过去:“你收好。” 这次老板坚执不肯接:“爷,小人虽然爱钱,但也不是贪得无厌。您给的钱已经够多,这次无论如何小人不能再要您的钱了。” 向天雄收起银子:“那就谢谢老板了。” 老板笑着去取干粮和水:“爷,小人还要多谢您打赏呢。” 带上老板递过的干粮和水,向天雄就骑上马出发了。 这马颇有灵性,知道新主人对它很好,一边驰骋一边不停的引颈嘶鸣。 向天雄骑在马上看到树木在道旁闪电般退去,心里大乐:“真是好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 骄横了一天的太阳,此时已变成了一个金红色的圆球,蹲在西边的山顶上休息。原先葱翠欲滴的群山,此时也变成了紫褐色。 夕阳的余辉中,一匹火红的赤兔马在大道上风驰电掣般飞奔,骑在马上的是个浓眉大眼、面容白净的小伙子。他身穿青色衣裤,足踏一双黑布靴。 骑在马上的小伙子浓眉紧锁,双唇微微翕动,一双虎眼射出两道骇人的光芒。 匆匆赶路的小伙子是谁呢?原来,这小伙子就是刚在小镇上换了衣装的向天雄。 第八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赤兔马驰到一座青草密布的山岗下,向天雄翻身下马,拍拍赤兔马的脑袋对它说:“小红啊,你也累了。今晚我们就在这山岗上歇一宿,明天再上路。” 赤兔马仰起头来“咴溜溜溜”一声长嘶,好象在对新主人说:“好啊,我也有些累了。主人对我可真好。” 到了芳草遍地的山岗上,向天雄放松马肚带,任赤兔马在山岗上尽情饱餐。 向天雄坐在一棵树下休息,歇了会儿,从包袱中取出鞍辔店老板相送的水和干粮准备吃些,刚吃两口,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向天雄将干粮复又放回包袱里。 他打开皮水袋喝了几口,若有所思的看向西方。这时,太阳已从西边山顶坠了下去,余光从一个山凹口射进一道细长的红线。 那道艳丽的红线就象从山凹口不断喷射出的鲜血。 向天雄怔怔的望着那缕残阳余光,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懑在心头激荡,大声说道;“爹爹,那抹残阳不就是您的鲜血么?天雄一定杀了贾旺兴那奸贼替您报仇!”向天雄心里一激动,手上自然生出惊人力道,握在手中的水袋在重力挤压下,里面的水“噗”的一声全被他挤了出来。 喷出的水珠溅得他满头满脸。 他扯起衣袖揩擦脸上的水珠,抬眼间,看到个少年向自己所在的山岗奔来。 那少年身上负着个不小的包袱,却还能步行如飞,看上去也是个身有武功之人。 那少年奔到他面前,向天雄才看清他腰间还挂着一柄柳叶弯刀。 那少年皮肤白皙,眉清目秀,很是俊美。身上穿一袭浅蓝色长衫,腰上系一条紫色镶黄边的锦带。从装束上看,这少年象个书生。 许是奔得急了,只见少年双颊绯红,细碎的汗珠从前额直淌下来。 少年喘着粗气飞快的打量了向天雄一眼,旋即低下头去,微一迟疑,又向向天雄迈近几步。那少年左右看了看,朝向天雄抱拳道:“不知仁兄在此有何贵干?”声音娇脆,吐字如珠。 向天雄起身抱拳答礼:“不干什么,在此牧马而已。” 那少年“噢”了一声,又抱拳对向天雄说:“在下姓柳,敢问兄台贵姓?” 向天雄:“免贵姓向。” 姓柳少年:“哦,原来是向兄,失敬失敬。听向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向天雄正要回答,忽见六人飞快的往这座山岗奔来。 奔来的那六人也看到了向天雄和姓柳的少年。 姓柳少年缓缓转回身去,冷冷说道:“小爷闯荡江湖多年,什么险路没走过?用不着各位如此忠心一路护送。” 一中年汉子哼了一声,表情阴冷的说:“姓柳的小贼,别得意太早,我们就是来送你去阴曹地府报到的。” 中年汉子口中说话,脚步丝毫不缓。片刻之间,六人已奔到少年面前。六人呈扇形散开,围住了姓柳的少年。 向天雄自然也被那六人围在了里面。 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汉子用犀利的目光扫了向天雄一眼,冷冷问道:“小贼,这小子是你的新相好吗?” 向天雄一愣,一时没弄明白秃头汉子的意思:“这老家伙在说什么?”又想:“自己跟那少年都是男的,什么‘新相好’?莫非这老头眼花得男女都辨不清了?” 姓柳少年听了秃头汉子的话,登时满脸通红,怒声骂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上来就满嘴胡话!我们也是刚刚才认识的,哪里冒出的相好?有话就冲我说,莫要扯上别人!” 第一次开腔的中年汉子“喋喋”一笑,阴阳怪气的说:“不是就好嘞。” 秃头老汉清了清嗓子,对姓柳少年说道:“年纪轻轻的做事竟然那样歹毒。风飘红打不过你,吓吓他将他赶走也就是了,干嘛非要杀死他呢?” 姓柳少年“哼”了一声,说道:“哎哟喂,你们那么多人对付小爷一个,小爷出手若不狠些,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么?”顿了顿,又说道:“你们真是好不怕羞,有本事的话就去别人手里夺货呀,货在别人手里的时候,也不知你们这群王八将头缩在哪里?等我把货搞到了手,却巴巴的跑来想分一杯羹,江湖上的朋友真会把你们当作大英雄大豪杰的!嘻嘻。”姓柳少年出语如珠,直把那秃头汉子说得怒不可遏,却又无话可说,只有紫涨了脸狠狠瞪视姓柳少年以此泄愤。 姓柳的少年口齿伶俐,得理不饶人,一席刻薄讥诮把秃顶老者带来的一干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被姓柳少年伶牙俐齿的讥嘲了一番,秃顶老者等人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公鸭嗓的汉子最先发飙,他指着姓柳的少年嚷起来:“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你们柳家的大人把你惯得是越来越不成样子啦,我要问问你的三个外公去,是谁教你这样蛮不讲理的?” 姓柳少年小嘴一撇,说道:“呃,鬼老太监,你这算什么话?道理是要双方都讲才讲得通的,光我一个人讲道理有什么用?当初在镇上,风飘红带人跟我动手的时候,他们跟我讲道理了吗?” 秃顶老者很是气恼,却又想不到反驳的理由。“嘿”的一声,右掌呈刀状向身旁的一棵小树削去,那棵杯口粗的小树应声而倒。 姓柳的少年乜斜了秃头老汉一眼,冷笑道:“哦哟哟,秃鹰陶老前辈真是好功夫啊,竟奈何得了一棵小树。你老功夫好小爷早知道了,不用再卖弄。要真想显本事,可以到快刀山庄找我的三个外公比划比划去!” 秃头汉子脸上现出不屑之色:“嘁,别捧出那三个糟老头子来吓唬我,仨糟老头要真有本事,怎么连自己的女儿也管不住?还去和姓王的穷酸秀才通奸乱搞?搞出你这么个小孽种来丢人现眼。嘿嘿、呵呵、哈哈哈!”说完,秃头老汉得意的大笑。 其他五个同伴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听他们那笑声,真是充满了复仇后的快意,像是对姓柳的少年说:“这回看你还嚣张不嚣张?” 姓柳少年受到秃头老者的折辱,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微微发抖。 他的右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抓住了刀柄。 这时,一轮明月不知不觉间从东边升了起来。 皎洁的月光下,向天雄看到两行清泪从少年的眼中滑落。 第九章 路见不平伸手帮 在此之前,向天雄一直默不作声的在旁观看,也不知这姓柳少年和那伙人究竟有什么仇怨,在不明敌友的情况下,他不想贸然插手管这件事。此时见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冠少年,不由动了侠义心肠:“这秃顶老汉也真是的,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和一个晚辈斗嘴也就罢了,干嘛去侮辱别人父母?” 向天雄心里正想着,秃鹰陶仲良又对姓柳少年说:“切,淌猫尿有什么用?你就是淌几壶狗尿我们也不会放过你。识相的还是把金子拿出来,要不然,哼……”顿了顿,口气转和了些:“我们也不想多要,只是拿点去给风飘红的老婆做生活费。丈夫被你打死了,她一个妇道人家,拖家带口的不容易。” 听了秃顶老者的话,姓柳少年气得银牙紧咬,一字一顿的说:“姓陶的,少打你的如意算盘,金子是在我手里,有本事你便抢了去!” 秃鹰陶仲良冷笑不语。可同伴中的年轻小伙忍不住高声叫了起来:“喂,姓柳的,我说你到底拿不拿出来?” 姓柳少年:“不拿!你奈我何?” 年轻小伙子跨前一步,盯着姓柳少年再次问道:“姓柳的,我再问一遍,你真不肯拿出来吗?” 姓柳少年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诡异一笑:“好罢好罢,我怕了你们啦。这就给你们拿去。”说着,转身往山岗之巅奔去。 姓柳少年奔到山岗之巅站定,飞快的从身上卸下沉甸甸的包袱。 年轻小伙也跟着少年奔了上去,巴巴的望着姓柳少年给他装金子的包袱。 姓柳少年一笑,喝道:“喏,接着,给你金子喽!” 那小伙子刚伸手去接,谁知姓柳少年却反手一甩将包袱扔下了另一面山崖。 那山崖下是个万丈深渊,包袱扔出了好一会,悬崖下才传来沉闷的包袱落地声。 这只是瞬间的事,小伙子刚呆了一呆,包袱已然落下深渊。 秃鹰陶仲良等人没料到姓柳少年突然会来这一手,见此情景,全都惊呆了,待要阻拦,已然不及。 小伙子气得暴跳如雷,“欻”的一声拔出单刀,狠狠的劈向姓柳少年。 姓柳少早料到小伙子会怒极进攻,刚扔出包袱的时候就将柳叶弯刀拔在了手里。 见对手攻到,姓柳少年出刀迎敌。“唰唰”两刀,上架来刀,下砍敌腿,连环两刀,一气呵成,端的快捷无比。 两人对拆了七八招后,小伙子被姓柳少年*得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看去狼狈万状。 秃鹰陶仲良见自己的手下武功不及姓柳,连忙喝道:“黄安,退下!” 那小伙子奋力猛砍两刀*退姓柳少年,转身跃回同伴群中。 见对手退下,姓柳少年也不追攻。只是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对头的反应。 秃鹰陶仲良狠狠的瞪着姓柳少年:“今日若叫你这小浑蛋在我面前逞能耍威风,我就不姓陶!”话音刚落,也不见他曲腿弯腰就已拔地而起,一眨眼间便到了少年面前。 向天雄暗暗点头:“这秃头老者脚下功夫不错,居然能不借身体转动之力跳那么远。” 见敌攻到,姓柳少年先发制人,猛然挥刀向秃鹰陶仲良砍去。姓柳少年出招又快又准,转眼间已攻出十余招。 秃鹰陶仲良功力深厚,临敌经验丰富。只见他见招拆招,运掌如风。 看到锋利的柳叶弯刀快捷无比的攻向自己,陶仲良毫无惧色,嘴角挂着冷笑应对自如。 二十多招后,陶仲良的攻势愈来愈强。姓柳少年好像有点抵挡不住。 两人出招都快如闪电,转眼间已对拆了百余招。 百招过后,姓柳少年渐落下风。虽有利刃在手,却化解不了陶仲良的凌厉攻势。又过一阵,姓柳少年已被陶仲良的双掌*得左支右绌。 又拆了三十多招,秃鹰陶仲良突然卖个破绽,诱姓柳少年去攻,姓柳少年不知这是对方的诱敌之计,见对方露出空门,挥刀攻了上去。他的兵刃尚未砍到陶仲良,陶仲良倏然转身一掌拍在他的手腕上。 姓柳的少年虎口一阵剧痛,柳叶弯刀登时脱手落地。他还来不及捡起落地的兵刃,陶仲良已用脚尖挑起了柳叶弯刀。 姓柳的少年呆了呆,兵刃已到了陶仲良手中。只见陶仲良左手捏住刀尖,右手握住刀柄,双手微一使劲,“铮”的一声,柳叶弯刀被他拗成了两截。 姓柳少年暗吃一惊,面容微微变色。 弄断兵刃,陶仲良对姓柳少年喝道:“今晚若不在你身上留点儿记号,只怕以后你还是要忘了陶某人的厉害!”话没说完,手中断刀已刺向姓柳少年。 姓柳少年心下大骇,赶紧闪避。 陶仲良一招狠过一招,劲力不断加强。姓柳少年左腾右挪的躲闪着,有几次陶仲良手中的断刀就险些刺在他身上。 陶仲良出手毫不留情,只见他步步紧*,招招狠毒,寒芒闪动中,断刀尖已刺到了少年的咽喉前。 见姓柳少年被陶仲良*的无路可退,向天雄心想:“这秃鹰好狠毒的心肠,我若再不出手,只怕这姓柳的少年非受伤不可。”心随意转,手随心动,握在手中的空水袋直向陶仲良的手臂击去。 “噗”的一声,陶仲良的手臂一痛,握在手中的半截柳叶弯刀竟被水袋震得脱手飞出,“叮”的一声,落在了五丈开外的小树林中。 姓柳少年本已被陶仲良的一番狠攻吓得面如土色,见向天雄出手相助,大喜过望,惊叫一声就纵到了向天雄身后,拉着他的手臂直摇晃,目光中充满求助。 这秃鹰陶仲良是风火帮的帮主,在西南一带,除了快刀门的柳氏三兄弟,四川的唐门四侠和贵州的江氏五虎之外,武功就数他为高了。 唐门四侠和江氏五虎已退出江湖归隐田园多年,很少理会世事纷争;现在横行西南的只有快刀门的柳氏三老和他秃鹰陶仲良。 陶仲良在风火掌和降龙指上浸*数十年,他的风火掌比之寻常刀剑还要厉害,他的帮派就是以他的这对神掌来命名的。 谁知驰誉西南数十年的风火掌竟然抵不住向天雄的轻轻一击,对方只用一个软绵绵的水袋就将自己的神功破了。这对陶仲良来说,实是平生所未遇之事。大惊之余,他问向天雄:“阁下是姓柳的至交吗?” 第十章 艺高不在招式奇 向天雄向陶仲良一抱拳:“我和这位柳公子也是刚刚才认识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我是看着你下手太狠,这才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姓柳少年。” 听向天雄这么说,秃鹰陶仲良放下心来,微微一笑:“如此最好,阁下最好不要踩这潭浑水。” 向天雄笑了笑,没说什么,顺手将水袋放回包袱里。 陶仲良心想:“这小子的武功非同小可,幸好不是姓柳的朋友。” 他的五个手下也已看出向天雄的武功远胜于陶仲良,心想金子已落下悬崖,得赶紧去寻找,今晚有这么厉害的高手在帮对头,我们无论如何讨不到便宜了,不如交代几句场面话,卖个顺水人情就此罢手。 一直没吭过声的中年汉子对陶仲良说:“帮主,饶了这姓柳的吧,冲这位兄台的面子,今晚的事就当它没发生。” 姓柳少年冷笑道:“哦哟,见人家功夫好就想溜之大吉,嘿嘿,你们风火帮的人也就会找些软蛋捏,硬茬子是说什么也不敢惹的呀。哈哈,横行西南的风火帮也不过如此,真是丢人。” 中年汉子听了少年的一番冷嘲热讽,极是尴尬,说上前和他动手吗?自己没有必胜的把握;不上前动手吗,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真是进退两难。一张脸忽红忽青。 陶仲良也很不自在,他本打定主意就此罢手的,可姓柳的一番激将之辞又把他置于两难之境。他勉强笑道:“这位兄弟的武功确实高强,今晚在此相逢也是上天安排的缘,我们就随便切磋切磋吧!” 陶仲良苦练风火神掌和降龙指数十载,对自己的功夫很是自信。心想向天雄内功虽然深厚,但拳脚功夫未必胜得了自己。 向天雄心想:“这姓柳的也真是不识好歹,自己刚刚脱离危难,却又开始挑起事端。如果和这姓陶的动上了手,就算是帮定了姓柳的,这姓柳的少年心胸狭隘、刁钻古怪,为了一点财物就随便杀人,决不会是侠义道中的朋友,何必无端为他去多结冤家?”于是抱拳对陶仲良等人说道:“晚辈初入江湖,不知天高地厚,学了点儿微末功夫,实在搬不上台面,决不敢在各位面前献丑。” 陶仲良微微一笑,心想:“这小伙子武功高强,也很会说话,倒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他想借机借此下台:“这位兄弟真是谦虚,将来必成大器。敢问兄弟贵姓?” 向天雄抱拳答礼:“免贵姓向。” 陶仲良:“哦,原来是向兄弟,幸会幸会。向兄弟,后会有期!”说完,转过头狠狠瞪了少年一眼,压低嗓子说道:“总有一天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姓柳的少年在一旁冷笑。 “我们走吧!”陶仲良对五个手下说。 六人刚准备离开,姓柳少年忽然说道:“你姓陶的有几斤几两难道我不知道么?见向大哥功夫好,便不敢动手了,巴不得赶紧开溜,跑回家里吃上几枚定心丸,然后钻进被窝里簌簌发抖。” 姓柳少年说话尖酸刻薄,这话是猪尿泡打人不疼气伤人! 他执意要挑起向天雄跟陶仲良打一场。 少年此话一出,不但陶仲良尴尬万分,向天雄也暗暗生气。 陶仲良表情复杂的强颜一笑,却比哭还难看。他语音晦涩的对向天雄说:“向兄弟年纪虽轻,可是重情重义。来来来,我们过上几招,别让那些无知小辈说我陶某胆小。” 向天雄不愿跟陶仲良动手:“陶老前辈何必跟这位公子认真呢?他不过是说着玩的。” 陶仲良很不自然的笑了笑:“不妨不妨,你尽可放心,随便玩玩而已,我不会与你当真的嘛。” 姓柳少年嘴一撇,冷冷说道:“这样才对嘛,没动手就先套好近乎,讨好饶,免得别人出手不留情,打痛了自己的老筋骨。” 秃鹰陶仲良被少年的一番话弄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冒了上来。 向天雄知道若再谦让就是瞧不起人家了。于是展开最常见的马步,发拳当胸向陶仲良打去。 风火帮一干人原以为向天雄的武功有多了不起,见他出的招式如此稀松平常,陶仲良等人登时放下心来。 陶仲良运掌如风,连绵不绝的向向天雄攻出了四招。 他满以为自己的风火神掌西南独步,十招之内就可以挫败对方。 谁知向天雄应付自如,随随便便就化解了他的攻势。 再过六七招,陶仲良暗暗心惊,原来对方使的虽然是寻常拳法,但那只是表面上的招式而已,对敌心法却是高深莫测令人捉摸不透。 向天雄的一招一式都含劲不吐,见招拆招,举手抬足之间,隐隐夹带着极浑厚的内劲。 向天雄只是展开架式,使陶仲良碰不到自己的身子而已。 打了一阵,秃鹰陶仲良开始焦躁起来,心想:“这小伙子摆明了是让着自己,如果被那姓柳的小杂种说破,自己这张老脸可就挂不住了。”想到这里,蓦的招式突变,化掌为指,双手手指尽往向天雄的要害攻击。 陶仲良的一招一式,快似闪电,迅若惊雷,转瞬之间,已向向天雄攻出三十多招。 向天雄心想:“这姓陶的降龙指练到如此境界,也非朝夕之功,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人家苦练几十载才有此功力,如果不让对方一招半式,只怕姓柳的少年还要说出什么令人难堪的话来。”他临时有事下山,又是初次与人动手过招,心想一定要依遵恩师的谆谆告诫,凡事容让为先,退一步海阔天空。 于是,陶仲良向自己抓来时,他故意不避让。 陶仲良暗暗高兴,本意倒也不想伤害向天雄,心想只要自己的手打到对方身上,就算胜了一招。 没料到对方的动作快捷之极,自己的手指还没碰到对方的肌肉,对方已经向后滑了开去。 他还在那里发呆,向天雄已站在两丈开外对他抱拳说道:“陶老前辈好功夫,晚辈输了。” 陶仲良一怔,也连忙抱拳还礼:“承让承让。向兄弟,后会有期!” 向天雄:“各位,后会有期!” 姓柳的少年看着陶仲良扮鬼脸:“各位,后会无期。一路走好噢。回家后赶紧吃几粒定心丸,免得晚上做噩梦。” 听了姓柳的嘲讽,风火帮的人虽然都很气恼,但不想再跟他纠缠,“哼”了一声,六人转身走下山岗…… 风火帮陶仲良等人走后,姓柳的少年也一声不吭的径自走下了山岗。 向天雄见姓柳少年不辞而别,心想这少年是个怪人,也不放在心上。 向天雄抬头看看天色,月影西斜,已是子牌时分。 第十一章 巧施智计留真金 陶仲良带着伙伴走了,姓柳少年也不辞而别。这座山岗上又只剩下向天雄一人。他看了看还在不远处吃草的赤兔马,想着马儿也该吃饱肚子了,于是一声唿哨将赤兔马召了回来。赤兔马奔到他面前,仰起头来“咴溜溜溜”一声长嘶,又恢复了昔日的神骏丰采。 向天雄拍拍赤兔马的脑袋:“小红啊,我们今晚就在此过夜,明日继续上路。你好好呆着,可别开溜哦。” 向天雄边和马儿说话边将缰绳系在一棵树干上。 拴好马儿,他又到附近树林中找了些枯柴,在原先坐的地方生了堆篝火。待篝火烧得旺旺的,他折了些枝叶铺在地上,准备以此作床。向天雄刚在铺好的枝叶上躺下,却见姓柳少年去而复返向自己走来。 向天雄又坐起身来:“柳公子去而复返,何事未了?” 姓柳少年看着他笑了笑:“向兄,你一定在心里怪小弟不辞而别吧?小弟是特意向你赔罪来了。” 向天雄:“柳公子言重了,那些都只是迂腐礼节而已,向某并不在意。” “不怪兄弟就好。”姓柳少年笑了笑,又说道:“向兄今晚准备在这里过夜吗?” “是的。”向天雄疑惑的看着姓柳的少年:“柳公子去而复返不会是专向兄弟说句微不足道的道歉话吧?” 姓柳少年灿烂一笑:“也没多大个事儿,向兄不用紧张。兄弟不过是来分一千两金子给向兄而已。” 向天雄很是奇怪:“什么?柳公子为什么分金子给向某?”想了想,有些蹊跷:“咦,金子……刚才不是被柳公子扔下万丈深渊了吗?这么快就把金子捡回来啦?” 姓柳少年笑道:“扔下悬崖的那些宝贝是假的,那些假宝贝就让陶仲良他们去捡吧。真宝贝在我这儿呢。现在我就把真宝贝分一半给你。” 向天雄被姓柳的少年弄糊涂了:“我不明白柳公子说些什么?” 姓柳少年“噗嗤”一笑,在向天雄对面草地上坐了下来:“向兄不明白怎么回事是吧?那好,兄弟就将事情的经过说给你听听……” 原来,姓柳少年和风火帮先后盯上了一批货,姓柳少年先行一步尾随跟踪压货的人,风火帮的人也随后赶到。 押运金子的两个年轻人发现有大批人马跟踪,便从原路返回绕道而行。他们只发现了风火帮的大队人马,却不知单枪匹马的姓柳少年如影随形的紧紧“咬”着他们。 押运金子的两个年轻人见摆脱了风火帮的人,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便放松了警惕。 全没料到还有一个更危险的人物在跟踪他们。 趁两个年轻人去吃饭的间隙,姓柳少年迅速将留在房里的金子盗走。 风火帮的人发现跟丢了押运金子的年轻人,又沿原路返回跟上押运金子的青年。待他们赶到时,金子已被姓柳少年捷足先登盗走了。 风火帮的人四处打探,得知跟踪这批货的人是姓柳的少年,便一路追了下来。 姓柳少年绕了几次道,就是摆不脱风火帮的人。 这次风火帮的人不敢再麻痹大意,分批如影随形的跟着姓柳少年。 姓柳少年明白,那些人尾随而来的目的就是想与自己分一杯羹。 姓柳少年赶到一个小镇时,风火帮的人马越聚越多,他们将姓柳少年围在了人圈里。 一个中年汉子对姓柳少年说:“姓柳的,这货是我们同时盯上的,你不能一个人独吞了。” 姓柳少年不干:“有本事你们就自己取货呀,我取货的时候你们都缩在哪里?真是不知羞的王八。” 风火帮小头目风飘红说:“我们也不要很多,将金子分一半给我们就成。” 姓柳少年冷笑道:“真是白日做梦想得美。辛辛苦苦取来的货干嘛要给你们?我吃饱了撑的?” 风飘红:“我们大批人马跟这批货那么久,你总不能让我们空着手回去吧?” 姓柳少年:“切,现在这年头有本事就吃香的喝辣的;没本事就喝西北风呗。谁有义务供你们白吃白喝啊?” 风飘红:“你真不肯分吗?” 姓柳少年:“我凭什么给你们一半?你倒是说说看?” 风飘红很尴尬:“嘿嘿,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 姓柳少年:“对不起,两种酒你都没资格让我喝。” 风飘红一使眼色,风火帮的喽啰们就抄起家伙向姓柳的少年攻去。风火帮的人数虽多,却都是乌合之众。 大战一场,手下帮众死的死,伤的伤;风飘红也在混战中被姓柳少年所杀。 大败亏输的风火帮余孽只好回风火帮向帮助禀报:“帮主,金子被姓柳少年夺走了。风飘红也被她所杀。” 大怒之下的陶仲良便率众找上了姓柳少年。 秃鹰陶仲良名义上是为风飘红讨公道,其目的是想跟姓柳少年分一半金子自饱私囊。 陶仲良率手下追了姓柳少年一百多里路,就在快要追上少年时,姓柳少年在山岗下的小树林中把金子掉了包,——将那些真金藏在树林中,又将几砣石头塞进包袱奔上了山岗。 他负着那些假金子奔上山岗准备演一出“黄金坠崖”戏,那就是向天雄所看到的一幕了…… 最后,姓柳少年对向天雄说道:“……金子一旦落入悬崖,凭快刀山庄在武林中的地位和威名,秃鹰陶仲良等人也不敢对我怎样。趁秃鹰陶仲良等人去寻找假金子时,我就可以带上藏在树林中的真金赶回快刀山庄,这就是兄弟准备给秃鹰陶仲良演的‘黄金坠崖,金蝉脱壳’戏。当然,在这里遇到向兄并得到向兄的帮助,这是我事先所没预料到的。所以说,为了感谢你,我要分一半金子给你。这下向兄该当明白了吧?” 向天雄听完少年的话,暗暗佩服少年的超人智计。他对姓柳少年说道:“柳公子智计过人,向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金子我不要,所谓‘无功不受禄’。再说我拿这么多金子干什么?” 少年原以为向天雄听了他的话后肯定会很高兴,谁知向天雄竟然无动于衷,并且坚执推阻不肯要那一千两金子,向天雄的举动很出他的意料。 第十二章 有钱不赚是白痴 姓柳少年对向天雄说道:“唉,你可真是个怪人,好多人为了钱财不惜花天大的代价,挖空心思去弄,有时甚至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现在这年头,有钱不赚是白痴,若不为己天难容……”说到这里,忽然笑了:“嘻嘻,我是说如果你不为自己着想,天地将容不下你。现在是弱肉强食的时代,没钱你就什么事都办不到。” 向天雄:“我不想办啥大事,也用不了那么多钱。你想办大事就把金子留给自己吧。” 姓柳少年:“古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这世道,有钱能让磨推鬼……没错,我晓得你不贪财,是个有侠义心肠的大好人,可是,有钱不好么?你可以用钱买东西吃,买好衣服穿。还可以用钱施舍那些没饭吃没衣穿的穷苦人。”姓柳的少年执意要说服向天雄收下那一千两金子。 向天雄坚决不要:“别说了。我不会要的。向某只求衣能遮体、食能裹腹,于愿足矣,又何必去奢求那锦衣玉食?至于救济穷苦人,向某是有一分力发一分光,用这不义之财去施舍穷苦人,向某心下难安。” 姓柳少年大怒,“呼”的一声就从草地上蹦了起来,大声说道:“向兄,你这是什么意思?诚心让兄弟难堪吗?” 向天雄见姓柳的少年发怒,不愿再惹上无谓的麻烦,只好解释道:“柳公子,你千万别误会,向某绝没有看不起柳公子的意思。诚所谓‘人各有志’,柳公子又何必勉强向某?” 姓柳少年卸下身上的包袱,边打开边说道:“我这人说一不二,既说过分一半给你,就分一半给你。要不要是你的事,反正我已把金子撂在这里了。哼,别人巴巴想要,我还不肯给他们一星半点呢。嘻嘻,比如说风火帮的秃鹰陶仲良他们,千辛万苦的追了我两三天,我就只给他们几砣烂石头。” 姓柳的少年摊开包袱,耀眼的光芒射了出来,里面全是黄灿灿的小金条。少年伸掌往金条堆中一切,把一半推到向天雄面前,另一半重新包好负在背上。 向天雄连忙捧起那些金条送到少年面前:“柳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金子我确实不要。” 姓柳的少年极是恼怒:“你要也好不要也罢,随你的便!反正给过别人的东西我是不会再收回来了。”说完,突然一跃而起向山岗下纵去。 向天雄一怔,也连忙起身追去。几个起落,已挡在了少年面前:“柳公子,把你的金子拿回去!” 姓柳的少年也不答话,左冲右突的往前闯,可闯了几次都被向天雄拦住了。 姓柳的少年见没法闯过,忽然发起性来,挥拳猛往向天雄的前胸打去。 向天雄抬起手臂轻轻一架,浑厚的“混元一炁功”将姓柳少年震退了四步。姓柳的少年呆了一呆,见无计可施,索性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双手蒙脸“呜呜喑喑”的哭了起来。 向天雄心里一惊:“啊呀,不好,刚才情急之下使出了混元一炁功,他是不是被我伤到了?”想到这里,连忙弯下身问道:“柳公子,是不是向某弄疼了你?” 姓柳的少年笑出声来:“嘻嘻,蠢驴才被你弄疼了呢。”话声刚落,已跃起身子向山下窜去。风中飘来少年的话:“我叫柳亚兴,如果要找我,请到柳家快刀山庄去!” 向天雄目送着姓柳少年消失在茫茫黑夜中,心想:“这姓柳的少年一身好功夫,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可哭笑却往往只在一念之间。这种性格可真是少见。”想到这里,不禁摇头苦笑。 向天雄返回篝火边,将一千两金子放进自己的包袱里包好,然后取出干粮慢慢吃起来。 他一边吃着干粮一边想:“这么多财物不归还人家,终究不妥当,当时不过是见他情势危急才出手帮他一把,怎能随便收人钱财呢?好在他是本地人,我总能找到他的。也罢,爹爹和娘亲都已入土为安,报仇的事也不急在一时。明天我就耽搁半天时间把金子还给人家吧,这样心里也好受些。如果他再耍小孩脾气,还了金子我就立马走人。” 第二天一早,向天雄骑着赤兔马下了山岗,向路人打探清楚快刀山庄所处具体位置,就催马径往快刀山庄驰去。 快刀山庄离这里不过二十多里地,不用半个时辰便到了。远远的,向天雄看到一座依山而建的大院。 那座大院红墙碧瓦,建造得十分宏伟壮观。 涂着朱漆的大门上悬挂着一块匾,上面书着“快刀山庄”四个烫金大字。 到了大门前,向天雄下马敲门。 扣了几下门环,大门“咣啷”一声开了,出来察看的是个管家模样的中年汉子。 那汉子约莫四十多岁,微微弓着背,看上去是个半驼子。 向天雄打量对方容颜,只见那驼子口眼有些歪斜,像是中过风。下颏长着些稀疏的胡须。 出来察看的驼子也抬起头打量向天雄:“请问公子到快刀山庄有何贵干?” 向天雄见对方打量自己的双目射出两道精芒毕露的寒光。心想:“我不能小觑这驼子,那目光可不是寻常人该有的。这人定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向天雄向驼子一抱拳:“哦哦,我到贵庄找一位姓柳的公子,特来交还他一件东西。” 驼子对向天雄的态度明显客气起来:“啊,原来公子是我家少爷的朋友。公子梢等,待我进去禀报。” 向天雄:“有劳大叔了。” 驼子:“不用客气,” 过了会儿,驼子引着一个衣着光鲜的虬髯汉子走了出来。 那驼子转回身去喊主人,向天雄牵着马站在门外打量,只见大院周围都铺着青砖:“不愧是当地一霸,建筑得这么豪华。” 向天雄正四处看着,那驼背带着个虬髯大汉走了出来。 出来的虬髯汉子身材魁伟,古铜色的脸上长满浓密的黑胡须,显得极是威猛。 因为那脸胡须的缘故,向天雄猜不出对方的实际年龄。但从眉眼间来看,应该不超出三十岁。 虬髯汉子狐疑的打量了向天雄几眼,问道:“请问阁下到敝庄有什么事?” 那态度极不谦和,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第十三章 芳心暗动苦相留 见驼子喊出来的“柳公子”不是自己所要找的人,向天雄很是失望,心想:“也许是姓柳的少年骗了我吧?不对,风火帮的人明明说那少年是柳家快刀山庄的人啊。出来的怎不是那个少年呢?嗯,看来柳家的公子很多,虬髯大汉是柳家公子中的一个。”想到这里,抱拳对虬髯大汉说道:“在下姓向,来找另一位柳公子,特来交还他一样东西。” 听了向天雄的话,驼子和虬髯大汉的表情大不一样,驼子会心一笑,默不作声;虬髯大汉则满脸惊怒。 见两人表情各异,向天雄也捉摸不透是何缘故。 也不知这虬髯公子是怎么想的,片刻之后他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神气,还有了些许笑容:“啊,原来是向公子,想必向公子是来找舍……弟的?” 向天雄:“令弟姓柳吗?” 虬髯大汉笑着:“哈哈哈,是的是的,公子既是来找舍弟,就请公子到里面小坐片刻,喝杯清茶。”又转头吩咐驼子:“刘叔,把向公子的马牵去喂喂。” “是,公子。”驼子牵着赤兔马往马厩走去。 虬髯大汉则引着向天雄走进富丽堂皇的客厅休息。 两人在主宾席上坐下,仆人即奉上清香扑鼻的茶水来。 向天雄隐隐觉得这快刀山庄有些儿古怪,究竟古怪在哪里他也说不出来。 虬髯大汉和向天雄边喝茶边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着。 在闲聊中,虬髯大汉有意无意的询问向天雄的师承来历及家世渊源,询问的口气虽然十分客气,但在“客气”中向天雄感觉虬髯大汉对自己极不友好。 对那虬髯大汉的询问,向天雄常顾左右而言他,决不将自己的家世渊源及师承来历说给对方听。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向天雄跟虬髯大汉没有共同语言,感觉枯燥到极点,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一来他跟这虬髯公子不投缘,二来心里有事,实在坐不住了,便站起身来:“公子,请令弟出来一见,向某有话跟他说。” 虬髯大汉笑道:“不忙不忙,舍弟外出办点事,过会儿就回来,请公子稍等。” 向天雄本不愿跟和这种不投缘的人呆下去,但姓柳的少年既不在家,只好耐下心来等待。 向天雄是个谨慎的人,在不明对方真实身份的前提下,他不愿将这么贵重的财物随便交付于人。万一虬髯公子不是那少年的哥哥怎么办?那自己岂不是白费力气了?看上去这虬髯大汉跟那姓柳的少年一点都不像,他们是不是一家人还两说。 等到午牌时分,姓柳的少年仍然没有回来。虬髯大汉吩咐下人开出午饭来招待向天雄,桌上的菜肴很是丰盛。 吃过午饭,又等了好一阵,眼看红日西坠,向天雄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心想:“这里该当是少年的家不会错,就算这虬髯大汉不是那少年的亲哥,把这金子还在他家里也没什么不妥的。”这样想着,便将身上的包袱卸下来,取出一千两金子放在桌上:“这是令弟的东西,劳烦柳公子转交于令弟。向某告辞了。” 就在此时,大厅外传来一阵“叽叽咯咯”的笑声。 虬髯大汉喜上眉梢:“啊,是舍弟回来啦!” 那笑声听上去明明是少女发出的,可这虬髯大汉却说是“舍弟”,并且马上奔了出去。 向天雄也要起身跟出去,虬髯大汉慌忙回身阻拦:“哦哦,向公子你就坐在厅中稍侯!舍弟很快便来。” 向天雄只好坐下。 不一会儿,虬髯大汉回来了,可那少年并没有一同进来。 向天雄问虬髯大汉:“令弟呢?怎不出来跟向某相见?” 虬髯大汉在椅中坐下:“哦,舍弟说他去换件衣服马上就来,请向公子稍等。” 向天雄心想:“这姓柳的少年也真是麻烦得很,见个客人也要换什么劳什子衣服。” 又等了半个时辰,姓柳的少年才走进厅来。 这时的姓柳少年穿了件天蓝色的长衫,腰上系了条乳白色的绸带。比起先前想见时更是洒脱俊逸。 姓柳少年进厅看到向天雄,连忙迎了上来:“想不到向兄会到寒舍来看望小弟,真是让小弟高兴死了。”看上去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 向天雄指了指桌上的金条:“昨晚公子将这东西忘在了山岗上,现在向某让它物归原主。” 姓柳少年怫然不悦:“向兄这是什么意思嘛?你是嫌它来路不正么?” 向天雄连忙说道:“没那意思,柳兄误会了。这本来就是柳兄的东西,向某怎能将它据为己有呢?”说着,站起身来向虬髯大汉和姓柳的少年拱手道别:“两位,后会有期!“姓柳的少年连忙扯住向天雄的衣袖:“干嘛这么快就走?我不许你走!” 向天雄一愣“公子,我们萍水相逢,你又何必强留向某?” 见姓柳的少年伸手扯住向天雄的衣袖,虬髯公子脸色大变,却默不作声。 姓柳的少年也觉自己有点失态,很是不好意思,忙放脱扯住向天雄的手,红着脸讪笑:“小弟是想跟向大哥请教些问题,今晚就委屈向兄在敝庄胡乱凑合一宿吧。” 向天雄有些为难,欲迈步往外走:“向某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未办,若是下次有缘跟公子相逢,再与柳兄把酒言欢、秉烛夜谈。” 姓柳的少年闪身拦住向天雄:“我就是不让你走!” 向天雄想走,姓柳的少年拦住他坚决不让走:“向大哥,今日一别,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今天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向天雄有些为难:“柳公子,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办。等办妥事情我就来府上找你,好吗?” 虬髯大汉站在一旁阴着脸:“既然向公子有重要的事没办,我们就不要耽误他的时间了,让向公子走吧。” 姓柳的少年嘟起小嘴看着向天雄:“我就说了嘛,你根本就看不起我。你要走也行,把那东西带走。”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黄金。 向天雄看了看大厅外的阳光,已是日头偏西。虽然报仇心切,但姓柳的少年诚意挽留,心想就算现在出发,也赶不了多少路,于是便答应留下来:“那好吧,既然公子殷切相留,那向某就在府上叨扰一宿。” 第十五章 不识温香是深闺 姓柳的少年见向天雄终于肯留下来,高兴极了,赶紧吩咐站在一旁的女仆人:“你赶紧到厨房让厨师准备丰盛的酒菜,要最好的。知道吗?” 仆人:“是……小……哦……公子!”说着,就转身跑向厨房。 见那仆人说话吞吞吐吐,向天雄有些奇怪:“这仆人是怎么啦?刚才说话不还是伶牙俐齿的吗?这时说话却吞吞吐吐?‘小……哦……公子……’是什么意思?还是里面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在出神的想着,姓柳的少年碰了碰他的手:“哎我说,向大哥你发什么呆呀?” 向天雄回过神来:“哦哦,没什么……感谢柳公子盛情款待。” 姓柳的少年撅起小嘴:“以后不许再叫我柳公子。” 向天雄:“不准叫公子?那我叫你什么?” 姓柳的少年:“贤弟!” 向天雄:“好,柳兄。这样可以吧。” 姓柳的少年这才高兴起来:“随你怎么叫。就是不准叫我公子少爷。” 两人说话,虬髯大汉满脸不悦的坐在一旁。看得出他心里很纠结,却不起身离开,一直在旁边干陪着。 姓柳的少年性情古怪难测,却是满腹诗书博古通今。尤其对军事、历史,文学诗词等所知甚多。向天雄和姓柳的少年边喝茶边聊了一阵,觉得好多东西都是他所没有听到过的,透着无限新鲜。 姓柳的少年口齿伶俐,表达清楚,每讲一样都头头是道。昨天夜里匆匆一见,向天雄还以为姓柳的少年是个专门在江湖上明抢暗盗的小混混,全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学识过人的才子。 虬髯大汉从内到外确实是个粗人,从小到大常与刀棍为伴,又没读过多少书,对军事、历史、文学诗词涉猎很少,听向天雄和姓柳少年兴致勃勃的谈论,觉得乏味之极,又不愿离开,就在旁边干坐着。 向天雄见虬髯大汉去留两不愿的样子,知道自己和少年所谈之事非虬髯大汉所长所好,觉得冷落了他,于是和他聊了几句武艺之类的话题。 虬髯大汉提起精神刚接上话茬,却又被姓柳的少年抢开了话头。 向天雄觉得姓柳的少年和虬髯大汉之间有种说不清的古怪,威猛高大的虬髯大汉身为兄长,却惧怕儒雅文弱的弟弟,说话时言语间不敢对少年有半点冒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到了亥牌时分,姓柳的少年又命下人重摆酒席,比日间更是丰盛,山珍海鲜,样样俱全。 用过酒饭,又闲聊了一阵,向天雄对柳氏兄弟说道:“兄弟有些疲乏,想早些休息。” 姓柳的少年:“难得向大哥驾临,本想与向大哥促膝长谈,既然向大哥疲乏了,那么我们明日再叙吧。” 虬髯大汉站起身来说道:“向兄今晚到我房里去睡吧,我们好好的谈一谈。” 姓柳的少年哼了一声,冷着脸:“你那房间零乱不堪,怎能让向大哥睡在你那里?” 虬髯公子:“那你说向大哥睡哪里?” 姓柳的少年一笑:“自然……让向大哥睡到我那里。” 虬髯大汉紫涨了脸高声大叫:“你,你说什么?到你房里睡?这……这成何体统?”虬髯大汉又惊又怒,说话都变结巴了。 姓柳的少年瞪了虬髯大汉一眼:“有什么不成体统的?向大哥在我房里睡,我去跟我妈妈睡一屋还不行吗?” 虬髯大汉满脸怒色,也不和向天雄辞别道晚安,拂袖径自回房。 姓柳的少年目送虬髯大汉远去的背影,骂道:“真是没礼貌的混账东西。” 向天雄见他们兄弟为自己闹别扭,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向某从小到大什么样的苦没吃过?柳兄大可不必为向某如此,你们这样闹,让向某心里难安。” 姓柳的少年一笑:“向大哥言重了,也没怎么嘛。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向大哥多多包涵!”说着,拿起烛台引领向天雄往卧室走去。 向天雄跟在少年身后走过几座花园,又穿过几道庭院,弯来绕去的走了一阵,便到了少年的卧房。 姓柳的少年推开房门,向天雄跟了进去。房中点着两枝*的蜡烛,照得满室生辉。 卧室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物,真是琳琅满目,令向天雄目不暇接。向天雄虽是名将之后,但自幼便躲在深山里跟无敌圣君习武练功,从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 姓柳的少年见向天雄目不转睛的看自己的那些玩物,笑了笑,说道:“卧室简陋些,就请向大哥在这里委屈一宿。” 向天雄还不及说什么,姓柳少年已飘然出门:“晚安!” 向天雄在在卧室内漫步观赏了一阵,正准备关门休息,却见门外站着一个手捧铜盘的丫环。 那丫环对他莞尔一笑,脚步轻盈的走了进来。丫环将铜盘放在桌上,说道:“请公子慢用。” 向天雄一看,只见盘中放着几样精致的糕点,还有一壶清香扑鼻的绿茶。 向天雄虽是俗家弟子,但修的是道家心性,在无量山修习的十几年里,从没与同龄女子单独相处过,这时与同龄女孩独处一室,显得极不自然,低了头不敢去看那女孩。 丫环看着他那忸怩的神态,不禁也有些害羞,红了脸低着头轻声说:“我叫翠姑,是我家小……公子……咯咯咯……叫我来伺候公子的哦,……咯咯……,公子有嘛事就尽管吩咐我嘛,千万莫客气。” 向天雄觉得那小丫鬟说话很有趣,笑了笑,去了几分拘谨。本想学着丫鬟的话腔打趣几句,但又想这样太过轻薄,有失庄重。于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多谢翠儿姑娘,我没什么事了,你去歇着吧。” 那丫鬟慢吞吞的退出门去,将到门外,忽然回头“咯咯”一笑,说道:“这宵夜是我家小……公子……命我送来给公子吃的哦……公子晚安!” 向天雄一怔,不明白丫鬟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苦思无果,惑然无语。 那丫环见他发呆,便转身走出去顺手帮他关好了房门。 第十五章 此曲有意无人处 向天雄晚饭吃得太饱,已经没了食欲,斟了两盅茶喝,便上床休息。 抖开被子,一股幽幽馨香钻进鼻孔,像花香,像兰麝之香,似乎还夹带着脂粉之香,几种香味掺和在一起,闻之欲醉,脑袋竟有些儿眩晕。 睡在软绵绵的被窝里,一阵阵异香钻进鼻孔,困意瞬间袭来,向天雄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无量派有一种特殊的功夫叫作“胎息法”,是他们的祖师爷陈传老祖研创出来的,后人把这种功夫称作“睡功”。如果练了这种功夫,即便你睡得再沉,只要周围稍有动静,耳朵便迅速把外界收集来的声音讯息传递给大脑,大脑能在短时间内给身体各器官发出指令,根据大脑给自己下达的指令,各器官当即生出应有本能反应。是以练过这种“胎息法”的人即便身处险地也能安然入睡,不怕敌人来袭。 当然,练这种功夫的人需要极高的悟性和天份,并不是所有习武者都能练成的,无量派中的几个弟子就没能把这种“胎息法”(又叫作“睡功”)练到家。 向天雄练这种功夫已久,功底已非比寻常,是以他不怕在沉睡中有敌人突袭自己。 睡到子夜时分,朦朦胧胧听到房外有响动,似乎还有人“噗嗤”笑了一声,在本能反应下,他立即惊醒了过来。屏住呼吸,凝神以待。 只听窗户纸“笃笃”两声微响,有个脆生生的声音说道:“月华如水,清风怡人,向大哥难道没有兴致出来月下赏花?” 向天雄听出是姓柳少年的声音:“是柳兄么?我穿好衣服便来。”心想这人真是古怪,我倒要看看他深更半夜想搞什么名堂? 穿好衣服,推开窗户。阵阵花香扑鼻而来,窗外果然是一座花园。 只见姓柳少年“倒挂金钩”吊在一棵临窗果树上。见向天雄临窗而立,少年一个“燕子点水”,轻轻巧巧的落在了地上。 少年声音很小很小的对向天雄说:“请随我来!”说完,就转身往前走去。 向天雄不知这姓柳的少年耍啥花样,就跟着他跃出墙去。 姓柳少年手提一个小篾筐,里面似乎放着些吃的。 两人施展轻功向一座小山奔去。 小山虽然不太高,但很陡峭。山上树木葱翠,还有薄薄雾蔼笼罩林间。 两人奔到山顶,转了个弯,一阵淡淡甜香迎面扑来,放眼四望,满山皆是正在怒放的各色牡丹花。 向天雄由衷赞叹:“我看蓬莱仙山也没这样美。” 姓柳的少年说道:“这些牡丹都是我亲手栽种的。有普通四季红,八月黄,还有牡丹花中极品青龙卧墨池,青龙卧墨池每年开一次花,但花期很短,只有八个时辰。它开出来的花颜色如同黑墨一样,状如蝴蝶,花香浓郁,令人闻之欲醉。” 向天雄感叹:“为什么美好的东西总是那么短暂?比如说昙花,它开出的花虽然美,却只有那么短短一刻。” 姓柳少年:“是啊,要不古人怎会说‘昙花一现’呢?这也许就是美好的东西总是很少的缘故吧。” 向天雄思及自己的身世,不由黯然神伤。 两人默默走了一阵,姓柳少年低声说道:“除了我妈妈和翠姑之外,谁也不许踏上这小山半步。” 向天雄跟在少年后面漫步而行,只觉心旷神怡,原来的那份戒备提防之心,随着如此美景和情境消失殆尽。 转过一个弯,来到一张石桌旁,两人在小石墩上坐下。 姓柳的少年从篾筐里拿出小瓷酒壶和两只精致的小瓷杯,斟满酒,说道:“我吩咐下人炒了几个素菜,向大哥胡乱吃些。”说着话,又从筐中拿出几盘小菜摆放在石桌上。 喝了一杯酒,少年到一座小亭中拿来一把做工精致的古琴端放在石桌上:“向大哥,我弹一首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向天雄很是高兴:“好啊,没想到柳兄竟是能尽天下诸般事的大才子,向某真是自惭形秽。” 少年浅浅一笑:“班门弄斧,让向兄见笑了。待会儿也希望向大哥弹一曲,让兄弟一饱耳福。” 向天雄脸一红:“实在惭愧,兄弟对此道确实不在行,只是出于喜欢,粗通音律而已。” 少年:“哦,是真的吗?我还以为向大哥不肯呢。” 向天雄有些惶恐:“我是真的不会弹,还请柳兄多多包涵。” 少年见他那个样子,知他确实不会,非是骗自己:“这么说是兄弟误会向大哥了。不会也没关系,可以慢慢学嘛。” 少年将古琴端放在石桌上,调了调琴弦,试了试音,便弹了起来。 向天雄虽不会弹琴,但还粗通音律。只听那曲调很是缠绵悱恻,如泣如诉,音韵婉转悠扬。 向天雄听出少年所弹的是大唐诗人李白写的《长相思》。他按节拍轻声念道:“长相思,在临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处,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泪流泉。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这首诗主要是表达相思之苦和相思的执着。思念的美人如隔云端,相距既有茫茫长天浩浩波澜,简直就如天上圆月一样可望而不可及,也只能空长叹……如此诗意配以清越、空亮、悠远的琴声,只听得向天雄心驰神醉,如入仙境,非复人间…… 听着如泣如诉的琴声,向天雄对姓柳少年生出敬仰之情。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向天雄真不敢相信少年竟有如此绝技。不知怎的,看着俊雅异常的姓柳少年,他心里竟会莫名奇妙的“咯噔”了一下…… 第十六章 轻歌一曲诉衷肠 姓柳的少年弹完了,抚着琴弦笑道:“献丑了,小弟琴技拙劣弹得不堪入耳,还望向大哥不要见笑。”语风跟初识时大不相同,突然变得谦恭儒雅。 向天雄诚恳的说:“弹得好极了!真的,并不是恭维话。柳兄刚才所弹的曲子,是向某此生听过的最美妙的琴声。” 姓柳的少年又是浅浅一笑:“真的吗?我还以为向大哥在哄兄弟开心呢。” 向天雄:“是真的。我从不骗人。”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一丝戏谑与虚假。 少年用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向天雄的脸:“哦,真的吗?那今晚我可是遇到真正的知音了。” 此时两人已坐得很近,向天雄觉得除了牡丹花所散发出的清香外,似乎还夹杂着一种淡淡的脂粉之香。向天雄心想:“他的容貌本就太过俊美,这时又搽上些胭脂花粉之类的东西,一点男人味也没有了。”正想着,少年忽然问他:“向大哥,你喜不喜欢听我弹琴啊?” 向天雄点了点头:“当然喜欢了,我说过……你弹得好极了。” 姓柳的少年微微一笑:“那我就给向大哥再弹一曲。”试了试音,手抚琴弦又弹了起来。 少年这次弹的是大唐诗人杜甫的《佳人》。这次他没有吟出声,只是按着音律节拍在心里默念着歌词。少年边弹边低声唱起来:“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关中昔丧乱,兄弟遭杀戮。 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 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 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在山泉水新,出山泉水浊。 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屋。 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这首诗本来写的是一代佳人生逢乱世,家境衰歇,遭夫遗弃。表达了乱世佳人感触到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少年弹出的琴声苍凉而绵长,仿佛在向人讲述一个美丽而又伤心的爱情故事。 歌声停下,琴音未绝,姓柳的少年已是神色凄恻,泪光莹然。 向天雄很是奇怪,少年身为家境殷实的阔少,弹这首《佳人》为何会如此伤心?这与杜甫的诗境可大不相符。 向天雄默默打量眼前的少年,心想:“这首诗写的是一个落魄佳人所处情境。佳人生逢乱世,家境衰竭,遭夫遗弃,沦落为乱世佳人。可见世态炎凉。佳人乐居茅屋,安贫自守,花不插发,不思取悦于人。柏叶耐寒,喻佳人坚守节*,卖珠补屋,落落穆穆……这姓柳的少年家境殷实衣食无忧,想必不会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他怎会这么伤感?难道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正想着,忽见少年低下头声音很轻很轻的说:“我从来不弹琴给别人听,向大哥,你是听我弹琴的第一人。” 向天雄:“柳兄,你弹得真好,感动得我都差点流泪了。如此佳句配以优美的音韵旋律,将乱世佳人落魄的心境表达得淋漓尽致。” 少年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唉,你明天便要离开这里了。从今而后你是不会再来看我了,是不是?” 听得少年如此说,向天雄一时语塞,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是个从不撒谎的人,因为要替亲人报仇的缘故,也不知今朝一别还能不能活着见到这姓柳的少年?但又不便将自己的身世告知少年,所以一时难以作答。 见向天雄一副为难的神情,少年以为向天雄是不愿再来看他,“哼”了一声说道:“我就说嘛,你是看不起我的,唉,我知道从今而后你是不会再来看我的了。” 向天雄连忙说道:“柳兄误会兄弟了,兄弟决没有看不起柳兄的意思,只是……只是兄弟的身世有着莫大牵连。所以,我不能爽快的答复你。我保证,如果日后还活着,一定会再来看你的。” 少年将信将疑的看着向天雄的眼睛:“真的么?你不骗我吧?” 向天雄:“真的不骗你,我可以对天发誓。” 少年幽幽叹了口气,良久,才轻声说道:“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喜怒无常,很惹人讨厌。但我确实改不掉这个坏脾气。我曾为这个坏脾气暗自垂泪过,但我确实控制不了自己。向大哥,你真的……不嫌弃我的坏脾气吗?” 向天雄诚恳的说:“怎么会呢?你的性格如此古怪,我猜你一定有什么不想告人的心事,柳兄,能不能把你的心事说出来让兄弟听听?” 少年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声音仍然很轻很轻的说:“好吧,那我就告诉你。”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我妈妈还没和人定亲就和别人好上了,并且……生下了我。我的三个外公坚决不同意妈妈嫁给那个和妈妈好的秀才,他们嫌那个秀才太穷。配不上文武全材的妈妈。于是……于是便活生生的拆散了他们。那秀才……嗯,也就是我爹爹嘛,为了能娶上妈妈,他发奋读书,希望自己考取功名后,三个外公能开恩将妈妈嫁给他。可是,向大哥你想想,如今朝政腐败,科考场上弊端百出,在这以钱换取功名的年代里,既没靠山又没钱财的爹爹,又怎考取得了功名,进得了官场?我妈妈可不嫌爹爹穷,一如既往的爱着爹爹,只要一有机会,她就求我的三个外公,放她出去和爹爹生活在一起。她也不要什么嫁妆,只要求带我出去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的过清苦日子。可我的三个外公死活不同意,他们恼羞成怒之余,竟将我们娘儿俩锁了起来,并派人看守。我爹爹难熬相思之苦,冒着极大危险到快刀山庄来看妈妈和我,可是……他还没看到我们母女俩,就被我的三外公活活打死了。人家……别人……,别人在背地里都耻笑我和妈妈,说我妈妈不要脸,笑我是野……野种……”说到这里,姓柳的少年轻轻啜泣起来。 第十七章 瞎了你的眼 原先向天雄对少年潸然落泪感到不解,但听了少年的身世后方知他们母子和那遭丈夫遗弃的佳人有着同样的心境。尽管遭遇不大相同,但郁闷之情却有着相似之处。 向天雄很同情少年的身世,愤然说道:“谁这么无聊啊?如果以后还有人敢再取笑你,我就替你揍扁他。直揍到他脸肿鼻子青,满地找牙为止。谁让他那么多话呢。你说是吧?” 姓柳少年:“向大哥,你知道我的身世后不会更加看不起我吧?” 向天雄:“诶呀,柳兄,你说什么呢?现在知道了你的身世,我会更加尊重你。如果你真把我当朋友,我一定会再来看你的。” 听向天雄这样说,少年高兴极了,抹干眼泪就从石墩上蹦了起来:“太好了,我终于有了知心朋友。我好开心啊!”边跳边喊,边喊还边拍手。那样子,就像三岁孩子捡到了个心爱的宝贝。 向天雄见少年那么高兴,笑道:“我来看你你就那么高兴啊?” 少年使劲点了点头,牵起他的手说道:“当然了。只要你答应来看我,我比什么都高兴。” 向天雄:“我们不过是初识,你就那么在乎我?” 少年低下头:“当然在乎了。一个人……嗯,我是说……假如两人有缘的话,那他们就会很快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这就是古人说的倾盖如故白头如新嘛……”月光下向天雄虽然看不清少年绯红的脸,但他所说的话却很不自然,神态有些忸怩。 向天雄心里疑惑,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声。猛然转身,看到身后站着个魁梧的身影。 由于那人背对着月光,向天雄一时看不清来者面目。 向天雄和少年看不清来者,少年正要发问,那人先说起话来:“深更半夜的,两个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语气森冷,充满了愠怒。 听声音是日间接待向天雄的虬髯大汉。 向天雄看不清虬髯大汉的脸,但从语气中可以猜到此时的虬髯大汉脸色一定很难看。 少年本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认出是虬髯大汉,顿时转惊为怒:“谁……谁鬼鬼祟祟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虬髯大汉哼了一声:“这话正是我想问你们的,深更半夜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少年喝道:“你没看到我和向大哥在此观花赏月吗?何必明知故问?你呢?是谁请你来的?三个外公向快刀山庄的所有人吩咐过,这里除了我妈和翠姑之外,任何人不许踏上半步,难道你连他们的话也敢不听?” 虬髯大汉指着向天雄:“是啊,三个爷爷是这样吩咐过。可姓向的怎么又来了?” 少年哼了一声:“向大哥是我请来的。你管得着吗?” 向天雄见他们兄弟为自己吵起嘴来,心里很是不安,站起来对少年说:“柳兄,我们花也观了,月也赏了,琴也听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少年嘴一撇:“我偏要待在这里,看他能把我怎么样?你也给我乖乖坐在那里,别把他当回事。” 向天雄只好重又坐回石墩上。 虬髯大汉愣在那里闷然不语,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向天雄,目光里满是嫉妒和怨恨。 少年见虬髯大汉还不肯离去,大声说道:“这些牡丹是我亲手栽种的,不许你多看上一眼。” 虬髯大汉故意气少年:“我已看了十眼,一百眼,一千眼一万眼!你能把我的眼珠子挖出来吗?我不但要看,我还用鼻子闻上一闻呢。”说着,弯下身将鼻子凑在牡丹花上使劲嗅了起来。故意把鼻息吸得“嘘溜溜”响。 虬髯大汉的举动气得少年心中鬼火大冒,他“腾”的窜起身来乱扯乱拔那些牡丹:“你这样欺负我,我便毁了这些花儿,到时大家谁也别看。这下你该心满意足了吧?” 虬髯大汉又气又恼,铁青着脸悻悻离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少年说道:“我……我那样对你……对你的一番……真情,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你就忍心这样对我?你的良心哪里去了?这姓向的小白脸有什么好?不就是比我英俊些吗?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有什么了不起?” 少年哭着说道:“我……中用不中用与你何干?如果你看我不顺眼,可以让三个外公把我们娘俩赶出快刀山庄啊,也不用你在这里咬牙切齿的发狠!” 见少年耍起性子来,虬髯大汉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走下山去。 眼看着虬髯大汉的身影消失在山下,向天雄对少年说:“你怎么对你哥哥那么凶?” 少年眼望远方,默不作声。过了好一阵,少年才悠悠说道:“他又不是我的亲哥哥,他叫柳亚逊,是我大外公一线单传的孙子,是我的表哥……”说到这里,却突然笑起来,眼里流露出一种怪怪的神情,往向天雄身上瞟了一眼,旋即低下头去。 向天雄自幼在深山里跟无敌圣君修习武艺,接触的人少之又少,不谙人情世故。加之他生性豪爽耿直,对少年的异常举动毫无觉察。 两人默默坐了一会儿,姓柳的少年又有些伤感的说:“如果我有个爹,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就不用寄人篱下,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说着说着流下泪来。 向天雄:“我看你的表哥对你挺好的,只是你对他凶而已。” 少年“噗嗤”一声破涕为笑:“我若稍微对他好一点,他那竖起来的尾巴还不戳破了天?” 向天雄见姓柳的少年忽哭忽笑,忽喜忽忧,想到自己的身世,顿生恻隐之心,同时也伤感不已。想了想,对少年说道:“我爹被奸人害死了,其他亲人也相继被害,现在我是举目无亲。还有一个表哥活在世上,却不知他身在何处?” 少年激动的问:“你的大仇报了没有?” 向天雄摇了摇头:“还没有。” 少年眼里闪出亮晶晶的光:“你去报仇的时别忘了通知我一声。无论你的对头本领多强,武功多高,我一定帮你。我们一起联手杀了他!” 向天雄心里很感动,情不自禁握住了少年的手:“谢谢柳兄,真的谢谢你!” 第十八章 仙猿上树七十二钩 向天雄刚一握上少年的手时,少年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但随即便不动了,任由向天雄握着。 向天雄诚恳的说:“谢谢你柳兄,自下山到现在,我受尽冷眼唾弃,你是我下山后给我温暖的第一人。” 少年微微低着头:“不用谢。其实,你的本领强过我十倍不止,只是我看你初入江湖,不知人世间的险恶,我跟着你去可以帮你出出点子策划策划。” 向天雄:“你真好,我长到二十好几,还从未有过一个同龄朋友,有缘遇上了你……” 少年低头轻轻说:“就是我脾气太坏,怕有一天得罪了你。” 向天雄:“既然我把你当朋友,就算你偶尔惹我一下,我也不会生你的气。” 少年听了向天雄的话,欢喜不已,忽而又叹了口气轻声说:“唉,就是对我的坏脾气不放心。” 向天雄惊异的看着少年,发觉他真的变了,由刚相见时的蛮横刁钻变成了现在的温顺明理,这也真是奇怪了,是什么原因让他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向天雄对少年说:“兄弟有一言相赠,不知柳兄会不会怪罪?” 姓柳的少年:“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听两个人的话,一个是我妈妈,另一个就是你……” 向天雄心里“突”的跳了一下,心想:“这少年可真任性,脾气就像三岁孩子。”他问姓柳的少年:“柳兄今年多大了?” 姓柳的少年:“十九岁。你呢?” 向天雄:“我痴长你三岁。” 姓柳的少年突然红了脸,轻轻说道:“从相逢到现在已有十二个时辰,可我……还不知道向兄的大名呢?” 向天雄:“哦,兄弟名叫天雄。” 姓柳的少年:“我……我叫你天雄哥,好么?” 向天雄:“好啊,只要你不嫌弃。——你的名儿叫什么来着?昨天晚上你匆匆离开,我听不太清楚。” 姓柳少年:“我姓柳名亚兴,你就叫我亚兴好了。” 向天雄笑道:“那我就老实不客气的自居为大了。” 姓柳的少年也笑起来:“谁让我比你晚生了三年呢?” 两人哈哈大笑,仅存的那份拘谨在这爽朗的笑声中消失殆尽。 又闲聊了一阵,月影西斜,已是丑牌时分,两人收拾东西携手下山。 回到卧房,向天雄对柳亚兴说道:“亚兴,你就别到阿姨房里去睡了,这床很宽敞,两个人睡在上面也不嫌挤。就在这里跟我同榻而眠吧。” 柳亚兴一时满脸绯红,眼神怪怪的瞪向天雄:“你……你……这成什……么样子嘛……”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常态,笑着说道:“晚安。明儿见!”说完,脚步轻盈的走了出去并顺手帮他关上了门。 向天雄见柳亚兴忽而这样忽而那样,直把他的脑袋搞得晕晕乎乎,半天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第二天一早,向天雄刚吃过丫鬟送来的早点,柳亚兴就乍乍乎乎跑来对他说:“天雄哥,快刀山庄来了个姑娘,说是来讨金子的,我们去瞧瞧吧。” 向天雄应道:“好。”心里却想:“无端抢夺别人钱财,总是大大的不对,但我要怎样说才能让他还了人家的金子?” 两人穿过一个庭院又一座花园,便听见前面有“叮当”之声。走出天井,见院场中央有人在打斗。 只见柳亚兴的表哥柳亚逊使一柄单刀正与一个使双钩的姑娘相斗。桂花树下的一张檀木椅中,坐着个鹰钩鼻的黑胡须老者,在那儿观战掠阵。 那老者中等身材,须发浓密,一双眍瞜眼中闪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 柳亚兴走到老者身旁,弯下身在老者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老者点了点头,仔细打量向天雄。 向天雄打量跟柳亚逊打斗的少女:二十来岁年纪,瓜子脸蛋,皮肤白里透红,眉目清秀,一张樱桃小口紧紧抿着,攻守之间,严守章法。 少女跟柳亚逊拆了二十余招,一时不分高下。 向天雄越看越觉得少女所使的钩法眼熟,仔细一想,登时恍然:“这不是全真清静派的仙猿上树七十二钩么?” 这时,少女欺进一步,左手钩划向柳亚逊的脖颈,柳亚逊挥刀挡架,真是迅捷之极。眼看少女的左手钩就要被柳亚逊磕飞,只见少女滴溜溜一个转身,右手钩已然递出,直钩向柳亚逊的“笑腰穴”。 柳亚逊一惊,向后连退两步。 少女乘势直上,“唰唰”几钩,钩钩往柳亚逊的身周要害攻去。 向天雄心想:“这少女虽然不一定是全真清静派的嫡传弟子,但肯定受到过逍遥派中人的指点。” 全真清静派的创派掌门金燕圣姑以轻功和无敌金钩驰誉武林,因为她轻功卓绝而又喜穿一身黄色长衫,武林中人给她起了个别号叫作“金燕圣姑”。想必这少女就是金燕圣姑的弟子或是徒孙。 金燕圣姑和无敌圣君渊源极深,她常到无量峰顶与无敌圣君切磋武技,趁着高兴还传一两套钩法和轻功给向天雄。 是以没费多少工夫向天雄便看出了这少女的武功家数和来历。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以那少女的内功底子跟柳亚逊打斗早该落败,只是仗着钩法精奇,这才勉强和柳亚逊打了个平手。别看那少女攻势凌厉,又快又狠,柳亚逊的后劲远比那少女强得多。 柳亚兴也已看出那少女不是柳亚逊的对手,笑着说道:“啊呀,凭这点儿微末本事也想来讨回金子,真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又过了几十招,少女已是娇喘连连,额头上渗出了细碎的汗珠。 柳亚逊单刀圈转,直往少女的右手钩挑去。 少女一惊,忙向后退出一步,左手钩直撩柳亚逊的右腿,这才躲过了柳亚逊的一击。 柳亚逊不愧是快刀门的嫡系传人,只见他身子向后一仰,抬腿平伸,躲过了少女的一钩,同时单刀横扫往少女的腰上砍去。 那少女没料到柳亚逊的刀竟然会如此之快,慌忙用双钩挡格,但身疲力乏的她又怎挡得了柳亚逊的猛力一击?只听叮的一声,少女的右手钩被柳亚逊的单刀磕飞到一丈开外的地上。 听了柳亚兴的奚落,少女已很恼怒,这时又被柳亚逊磕飞兵刃,觉得受了莫大侮辱。恼羞成怒之余起了拼命之心,紧咬银牙挥起手中单钩疯一般向柳亚逊攻去。 柳亚逊没料到那少女竟会跟自己拼命,一时之间被少女*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第十九章 兄弟喜相逢 使钩的少女和虬髯大汉斗得正酣,两条汉子悄没声息的走进院场。两人刚一进来,其一个中年汉子当即喝道:“玲儿,退下!不得无礼!” 那使钩少女正跟柳亚逊厮拼,浑然不觉有人走进来。直到中年汉子出声喝阻,才发现有自己人来到。 少女这下可是喜出望外了,她奋力横扫一钩*退柳亚逊,转身向刚进来的两个男人奔去:“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我就快抵不住了。” 见少女弃战而去,柳亚逊也收起单刀退到了老者身后,虎视眈眈的盯着进来的不速之客。 向天雄仔细打量那两条汉子,年长的汉子约莫三十七八岁,高挑身材,面皮微黄,细长眉毛,单眼皮,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高直的鼻子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嘴。一看就知道是条精明强干的汉子。 那小伙子年纪与向天雄不相上下,个子不高,但很结实。面皮微微有点儿黑,浓眉虎眼,鼻隆口方,显得英气勃勃。 中年汉子爱怜的摸了摸少女的头,责备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就是任性。你呀,迟早会吃大亏的。” 少女向中年汉子撒娇:“王师叔,我再也不会擅自行动啦,玲儿以后一定听您的话,您老就不要再生玲儿的气了嘛。”说着,拽起中年汉子的胳膊直摇晃。 中年汉子一脸无奈:“唉,你呀,真拿你没办法。” 姓柳的老者一声不吭的安坐椅中,面无表情,一双阴鹜的眍瞜眼射出两道森冷的光。 中年汉子向老者走近一步,抱拳说道:“在下王梦生,特地来拜访快刀门的几位老当家,礼数不周之处,还请柳老当家多多包涵!” 姓柳的老者点了点头:“好说,好说。” 向天雄听到“王梦生”三个字,心里一震,仔细打量中年汉子,当真是喜从天降,这中年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朝思暮念的表兄。 他向王梦生走近几步,意欲上前相认,但见王梦生正和姓柳的老者说话,自己不便上前打断,立刻止住了步。 他强压住内心激动,搓着双手一脸微笑的看着王梦生。 王梦生也发现了有个小伙子笑眯眯的看自己,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 他朝向天雄报去友善一笑。 见姓柳的老者不作任何反应,王梦生只好又说道:“王某此番前来,是有事求柳老当家。虽是不情之情,但志在必得。” 姓柳的老者不紧不慢的说道:“没关系,没关系,都是武林中人,尊驾又何必客气?!”语带双关,不软不硬。 王梦生:“承蒙柳老当家体念武林一脉,在下不胜感激。这事确实有些为难,在下就直说了吧。贵府柳公子所劫的是张顺大王的军饷,这事事关几十万义军的衣食性命,还求三位老当家商量商量,将这批军饷还给我们。如果贵府能念在万千劳苦大众的份上赐还这批军饷,几十万义军将士一定会对贵府上下感激不尽的。”王梦生说得极是诚恳,说完,弯腰向姓柳的老者作了一揖。 姓柳的老者在椅中欠了欠身,算是还礼:“尊驾不用多礼,至于你说的军饷一事,老夫还不太清楚。等老夫弄清楚了,再答复尊驾。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定给尊驾一个交代,尊驾意下如何?” 王梦生说道:“那好,我们希望在两天之内得到答复。柳老当家,后会有期!” 姓柳的老者:“不送。” 王梦生:“不用客气。”又对小伙子和少女说道:“我们走吧。”三人刚转身离开向天雄追了出去:“表哥!” 向天雄这一喊,令姓柳的祖孙三人很是意外,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他。听到喊声,王梦生等三人也霍然转身,疑惑的看着向天雄。仔细打量之下,中年汉子惊喜的冲口而出:“你是天雄?!” 向天雄激动的连连点头:“是的,我是天雄。” “天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 “表哥,天可怜见,我们兄弟总算得能相聚。” 王梦生和向天雄这对久别重逢的表兄弟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两人拥抱了很久很久才松开。 “让我仔细看看,”王梦生拉着向天雄的手高兴的说:“你和舅舅长得真像,要不,我是怎么也认不出你了。刚进来的时候,虽然觉得你和舅舅长得像,但我想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很多,我表弟怎会在快刀山庄呢?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我们兄弟俩竟会在这里相逢。走,我们出去好好的叙一叙。” 向天雄:“表哥等等,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王梦生一愣:“哦,谁呀?” 向天雄一指姓柳的少年:“这是我刚刚交的朋友,名叫柳亚兴。”又对柳亚兴说:“亚兴,这就是我昨晚对你提起过的失散多年的表哥。” 柳亚兴走过来向王梦生弯腰一揖,轻轻的喊了声“表哥。” 王梦生点了点头,仔细打量柳亚兴,口中说道:“啊,柳……公子不用多礼。”说着,转头问向天雄:“柳……公子和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向天雄:“一天前。” 王梦生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但神色有些古怪。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既是自家……兄弟,那么什么话都好说,是吧?柳……公—子?” 柳亚兴接触到王梦生那如炬的目光,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在心神不宁之余,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只好迟疑的点了点头。 王梦生向姓柳的老者瞟了一眼,又转回头对少年抱拳:“柳公子,后会有期!” 王梦生对向天雄等三人说道:“我们走吧。” 向天雄向柳亚兴走近一步,说道:“亚兴兄弟,两天后我会再来看你的,希望你有一颗正义之心,将那批军饷还给义军。” 柳亚兴依依不舍,泪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天雄哥……” 姓柳的老者语气森冷的喝道:“阿馨,回来,让向公子随他们去吧!” 柳亚兴轻声对向天雄说:“你说话可要算数啊,别忘了对我说过的话。”话刚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 第二十章 兄弟竟是美少女 向天雄拍了拍姓柳少年的肩膀,温言安慰:“亚兴兄弟,我会很快回来看你的。”接着又抱拳向老者和柳亚逊告辞:“柳老前辈,柳兄,后会有期。” 姓柳的老者点了点头算是答礼,柳亚逊则对他不理不睬,把头扭向一边。 向天雄到马厩中牵了枣红马,四人同出快刀山庄。路上,王梦生给向天雄介绍了同行的两人。小伙子姓仇名善,少女姓祝名玲,都是逍遥派第三代弟子,亦即是金燕圣姑的徒孙。论起辈份,两人该是向天雄的师侄。 王梦生对仇善和祝玲说:“天雄的年龄虽然和你们一样大,但他可是无敌圣君的关门弟子。你们该喊他师叔。” 仇善和祝玲上前喊了声:“师叔!” 向天雄连忙摇手:“哎哎,这怎么可以呢?千万别喊师叔。” 王梦生想了想,对仇善和祝玲说:“也罢,那你们就喊他一声大哥吧。” 仇善和祝玲只好尊他一声:“向大哥”。 论年龄仇善还比向天雄长着两岁呢,喊他一声“向大哥”,是为辈份的折衷补偿了。四人边走边谈,不一会儿便到了镇上,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王梦生的父亲王杰伦原是一名参将,在抗击蒙古军时战死沙场,母亲也相继离开人世。最后只剩下王梦生一根独苗。王梦生自幼拜入逍遥派金燕圣姑门下,是金燕圣姑的得意弟子之一,也是金燕圣姑的关门弟子。 王梦生和向天雄不见了十多年,谈起别后情形,王梦生说道:“我艺成下山后,便投到了张顺将军的麾下。张顺将军自封大王后。我便做了他的军师。” 向天雄听了王梦生的话,很是高兴:“恭喜表哥,希望你能辅助张顺大王干出一番造福于万民的大事业来。” 王梦生对向天雄说道:“舅舅和舅母的遗体已由我安葬,天龙(向天雄的哥哥)表弟的遗体也已安葬在韶山脚下。死难亲人均已入土为安,报仇的事也不急在一时。现在你孤身一人贸然前去报仇很是危险,我又有要事在身,不能和你同去。不如你先投到张大王麾下,将蒙古人赶跑,再杀贾旺兴不迟。你意下如何?” 向天雄沉吟不决。 王梦生又说道:“以表弟的才干,定可以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现在国难当头,内忧外患,很多有血性的华夏子孙都为抗击蒙古军,推翻腐败的暴政而奋斗。像辛弃疾、张魔王、张贵、张顺大王等人的起义……” 向天雄:“表哥,这事容我考虑考虑。我们先把这批军饷要回来再说。” 王梦生:“也好。”忽然笑道:“表弟,你的那个小朋友骗了你。” 向天雄一愣:“什么?你是说那姓柳的少年?” 王梦生笑道:“我的表弟哟,你的那个‘小朋友’可是个大美女呢,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向天雄:“你是说……她女扮男装?” 王梦生笑着点了点头:“正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向天雄对王梦生说了和“柳亚兴”偶然相遇的经过。 王梦生听了向天雄的讲述,笑道:“依你所说,她之所以女扮男装是为了在江湖上行走。” 向天雄仔细一想,“柳亚兴”在各个方面都透着女人味,他全没想到过自称“小爷”的“柳亚兴”竟会是个美少女。这时经王梦生一语点破,不禁哑然失笑:“我真是笨到了家。” 王梦生:“你不是笨,不过是你初入江湖阅人太少。时间长了,见过的人多了,你的眼光就会慢慢敏锐起来。我们已打探清楚了,我们的军饷就是被她劫走的。他们柳氏快刀门明上为武林世家,暗里却是明抢暗偷的盗匪世家,专门打家劫舍,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向天雄很是懊悔把一千两金子送回柳家,如果他早知这是义军军饷,他就不会将一千两金子再度送入虎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唉,我真是糊涂,我不该把那一千两金子再送到快刀门去……至少可以保全一半金子。” 王梦生温言安慰他:“你那样做也是为了一个‘义’字,换了我我也会那样做的,你又何必自责?你事先又不知那是我们的军饷。我们明天去把金子讨回来就行了嘛。” 第三天一早,王梦生、向天雄、仇善、祝玲一行四人便往快刀山庄而去。 四人走近快刀山庄,只见快刀山庄朱门紧闭,门外似乎躺着个身穿绿衣的妇人,还有个身穿紫衣的少女伏在那妇人身上放声恸哭。只见那少女肩头一耸一耸的,哭得很是伤心。 向天雄走上前去仔细一看,痛哭的少女正是他新交的朋友“柳亚兴”。 向天雄俯下身子,关切的问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见向天雄到来,少女“嘤咛”一声扑进了向天雄的怀里,泣不成声:“天雄哥,他们……他们……把……我妈……给……给打死啦,他们说……说我们母女是……吃里扒外的……贱货……”说到这里,突然离开向天雄的怀抱,双颊登时飞上两朵红云。当时伤心欲绝,忘了男女有别,这时说到“母女”,才想起自己彻底暴露了身份,一时羞得无地自容,羞愤难当的少女又“呜呜呜”放声大哭起来。 躺在地上的中年妇人双眼微闭,嘴角有两丝血痕,脸上泛着些许笑意,神态安祥,一点痛苦的迹象也没有。 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睡着了的人在做着一个甜蜜的梦,脸上泛着如愿以偿的欢悦,就像是一个饱受相思煎熬的人终于得见自己思念的人…… 王梦生和仇善、祝玲也上前察看,见此情景,心里恻然。 见柳亚兴哭得那么伤心,向天雄的鼻子也有些发酸,他拍了拍“柳亚兴”温软的肩头,说道:“阿姨已经去了,你就让她放心的走吧。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了。究竟怎么回事,你能说给我们听听吗?” 第二十一章 亲情值几何? “柳亚兴”抬起泪水婆娑的脸:“天雄哥,你恨不恨我骗了你?” 向天雄摇头:“不恨,我怎会恨你呢?你这样做也是情势所迫。顿了顿又问道:“阿姨之死或许跟我们有关,是不是?”向天雄隐隐猜到了什么。 少女点了点头:“嗯。”鼓了鼓勇气,又说道:“天雄哥,我叫柳雅馨,雅是文雅的雅,馨是温馨的馨。并非兴旺的兴。之所以女扮男装只是为了方便在外面行走,并非有意欺骗你。天雄哥,我与你交这个朋友是真心的,上天可以作证。” 向天雄:“没关系,这些都是小事,我能原谅你的。你还是说说阿姨是怎么死的?”说着,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中年妇人。 柳雅馨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亡母,又伤心的哭泣起来。边哭边说道:“那天你们走后,秃鹰陶仲良就带着请来的几个帮手到了快刀山庄。我的三个外公……不,是那三个老匹夫,为了共同对付你们,竟答应分六百两金子给陶仲良他们。我坚决不同意。我已答应你把这金子还给王大哥,又怎能出尔反尔,不守信用?于是我便和他们理论,他们根本就不把我当回事。后来闹僵了,三个老匹夫竟然骂我是吃里扒外的小杂种。我气不过,和他们动手,但我怎是那老匹夫的对手?就在我要命丧老匹夫掌底的时候,妈妈突然闯过来护在了我身前,并和他们讲理。三个老匹夫气坏了,骂道:‘这败坏门风的贱人,你早该在二十一年前就和那姓王的穷秀才一起去见阎王了,我们体念你是柳氏血脉的份上,把你们母女喂养到了今天。你们还是旧性不改,老是向着外人说话。吃里扒外的贱人,今天就让你们娘俩到阴曹地府去和那姓王的穷秀才团聚吧!’我妈妈悲愤之极,凄然长笑:‘我在外面辛辛苦苦拼杀多年,为柳氏家族挣回了多少财富?这财富足以让我们母女俩吃几辈子了。再说现在雅馨闯入江湖后又给柳家挣回了多少财富?这么难听的话亏你们也说得出口。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们是猪狗不如的畜牲……’妈妈刚骂到这里,气急败坏的三个老匹夫同时出掌向我妈妈打来,我妈妈闭上双眼不闪不避,生生受了三个老匹夫打来的三掌,妈妈当场口喷鲜血,哼都没哼就气绝身亡。我妈妈是被那三个老匹夫震断了心脉。见妈妈遇难,当时我的心一痛,顿觉天旋地转。待我醒来,我们母女俩已躺在大门外面了。他们之所以不杀我,是要我安葬我妈妈,省去他们的两口棺材钱。” 听了柳雅馨的讲述,向天雄和王梦生等人气得目眦欲裂,仇善愤愤的骂道:“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还真没见过这么狠毒的人。” 祝玲也骂道:“真是比毒蛇还毒。” 王梦生对向天雄说:“天雄,我看讨金子的事先缓一缓,当务之急是把阿姨的遗体存放在一个妥当的地方。” 向天雄也拿不定主意,转头问柳雅馨:“阿姨临终前和你说什么没有?” 柳雅馨哽咽着说道:“妈妈生前有个遗愿,就是死后能和爹爹葬在一起。” 王梦生问:“令……哦,叔叔葬在哪里?”他本想称令尊,但一想这样对柳雅馨太过见外,于是马上改了称呼。 柳雅馨:“爹爹就葬在离这不远的一座小山岗上。” 向天雄:“既是这样,那我们到镇上买一口好棺材,先把阿姨安葬了。表哥,雅馨……妹妹,你们看怎么样?”说到“雅馨妹妹”时,觉得有些别扭。 王梦生:“我同意。你呢,柳姑娘?” 柳雅馨:“我同意。只是太过麻烦各位兄长了。” 王梦生:“柳姑娘既是我表弟的朋友,那也就是我们的朋友了,柳姑娘不用客气。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这样吧,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到镇上去买棺材将阿姨入殓。” 柳雅馨向四人行礼:“谢谢各位兄长姐姐。” 四人连忙还礼。 祝玲上前握住柳雅馨的手说道:“我们是好姐妹,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安葬好阿姨后,我们再去把金子夺回来。” 柳雅馨感动的点了点头:“嗯……” 待安葬了柳雅馨的母亲再次到达快刀山庄,已是未牌时分。 只见快刀山庄的朱门依然紧闭,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五人没有叫门,径直施展轻功越墙而入。 进入里面,快刀山庄死寂一片,偌大一座院子竟然没碰到个人影。 柳雅馨微微冷笑,“哼”了一声,高声喊道:“滚出来吧,你们对付人的办法别人不知道,难道本姑奶奶还不知道么?” 柳雅馨接连喊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出来。 仇善说道:“该不会带上财物全逃了吧?” 柳雅馨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快刀山庄的财物多得很,就是用大车来拉,也得拉好几十车呢。他们不会逃走的。” 柳雅馨话音刚落,场院周围的花树丛中突然钻出好多人来。那些人个个手执明晃晃的单刀,少说也有两三百人。 快刀山庄的那些人一出来就将向天雄等人团团围在了中间。 王梦生等人正要出手,三个鹰钩鼻,眍瞜眼的老者鱼贯而出。后面还跟着六人。 后面那六人除了陶仲良的面孔不同外,其他五人长得都很像,只是其中有个老头胡须更白些,个儿更高瘦些罢了。 三个眍瞜眼的老者就是柳雅馨的三个外公。他们长得就像从模具里铸造出来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胡须,一个是黑胡须,一个是白胡须,另一个则没有胡须。 那个眍瞜眼白胡须的老者首先开腔:“各位都买好棺财了么?抛尸荒野可不太雅。敝庄财力有限,可贴不起各位的棺材钱。” 祝玲反唇相击:“啊呀呀,也不知轮到谁准备棺材呢?到时可别哭爹喊娘的跪下来求饶。” 黑胡须老者冷笑:“嘿嘿嘿,这小丫片子头手上功夫很差,嘴上功夫倒是了得,今天是用拳脚来分高低,光用嘴说几句损人的话有个屁用?” 王梦生笑道:“对对对,光用嘴上功夫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今天你们那么多人,五口棺材是少了些,说不定得多准备几口。既然威震一方的快刀门准备动用那么多人,我们也只好不客气了。怎么个打法?柳老当家,划下道儿来吧。” 第二十二章 出招便知谁更强 秃鹰陶仲良阴阳怪气的对王梦生说:“无论怎么打,你们都讨不了好去。识相的话,还是赶紧滚蛋,省得我们动手。” 王梦生笑了笑:“这个不劳阁下费心,既然我们一身正气为国为民,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又何惧区区专干偷鸡摸狗的无耻小人?” 秃鹰陶仲良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跟陶仲良站在一起的白胡须瘦高个老者说:“我们江氏五兄弟退隐江湖十几年,可几天前被秃鹰老弟死皮活赖的缠上了,硬要我们到快刀山庄来耍耍。既然来了,老夫就活动活动筋骨。你们几个娃娃谁陪老夫玩玩?” 仇善从背上取下双钩,向前跨出一步,说道:“既然前辈甘愿做姓陶的帮凶,那么先让在下领教前辈高招。” 柳雅馨低声对仇善说:“仇大哥,他是贵州五虎中的老大江仲彪,这老头阴狠狡诈,你可要小心。” 仇善报以感激一笑:“谢谢柳姑娘。”说着,一摆双钩,又向前跨出两步,对江仲彪说:“请亮兵刃吧。” 江仲彪阴恻恻一笑:“只是陪娃娃玩玩而已,又何必用什么兵刃?来来来,你不用手下留情,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仇善一抱拳:“得罪了。”话音刚落,挥起双钩“呼呼”两下,上扫对方面门,下钩对方小腿。 江仲彪上身微微向后一仰,左腿往后退出一步,轻轻松松就躲过这一击。 一击不中,仇善连忙换招。左手攻中路“探囊取物”,右手攻对方下盘“风卷残云”,两招同时攻出。 江仲彪挺胸收腹,陡然向后滑出五尺,又避开了仇善攻出的两招。 仇善两击不中,钩法突变,滴溜溜一个转身,双钩舞成一团银光,直向江仲彪滚去。 江仲彪见仇善钩法突变,吃了一惊,连忙一个“鹞子翻身”,向后翻出。落地时,手中已多了一支精钢打造的判官笔。 一看兵刃,仇善就知对方是个点穴高声。 见仇善舞起双钩攻到,江仲彪手腕翻转,“铮”的一声,判官笔和仇善的右手钩碰在了一起。 仇善的手腕一麻,右手钩差点被江仲彪的判官笔震脱手。 好在他所练的钩法是连环的,双钩互补,右手钩遇险,左手钩立即出击,直往江仲彪的颈上划去。江仲彪侧身闪过。 两人你退我进,你攻我守,转眼间已斗了四五十招,一时难分高下。 又斗了百招,江仲彪仗着笔法精奇临敌经验丰富逐渐占了上风。 仇善凭着年富力强,仍然紧守门户。 在全真清静派第三代弟子中,仇善可算是凤毛麟角之辈了。 又斗了数十招,江仲彪寻出破绽,判官笔直向仇善的面门戳去。 仇善一惊,连忙回钩挡格,这样一来,胸口露出了空门,江仲彪的左掌结结实实打在仇善的右胸上。 仇善被江仲彪浑厚的掌力震退两步才拿桩站稳。 好个仇善,败中不乱,发现上当,立即舞左钩护住了全身,江仲彪不敢再乘胜追攻。 见仇善不敌,王梦生喊道:“善儿,退下。” 仇善依言退下。 王梦生对江仲彪笑道:“阁下果然厉害,让王某领教领教阁下高招。” 秃鹰陶仲良笑道:“我们还没有车轮战,你们倒先车轮战上了。江大哥,你先歇歇,让兄弟陪他玩玩。” 江仲彪笑道:“不用不用,我的筋骨还没舒展开呢。” 向天雄对王梦生说道:“表哥,让我先上。如果我败了,你再上。” 王梦生笑了笑:“好吧。你小心些。” 向天雄:“嗯,我会小心的。”说着,向江仲彪一抱拳:“江前辈,请!” 江仲彪皱眉道:“你的兵刃呢?” 向天雄笑道:“我和前辈空手过几招。” 江仲彪以为向天雄看不起他,怒道:“好狂妄的小子!” 陶仲良在旁说道:“江大哥,这姓向的小伙子可比先前那位厉害得多,你可要小心了。” 江仲彪“哼”了一声,说道:“我倒要看看他如何用空手对付我,小子,黄泉路上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啊。” 向天雄说道:“若是我被你打死了,只能怪我学艺不精;若是你输了呢?那又怎么说?” 江仲彪气得脸色发青,狠狠说道:“若是我输了,我给你磕三个响头,再叫你三声爷。” 向天雄笑道:“那倒不用。你若输了,立即带你的四个兄弟离开这里,不再管这里的事,你看这样行吗?” 江仲彪气极反笑:“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空手如何赢了我的判官笔?” 向天雄左手上抬,右拳贴腹,脚成八字,这是无量神拳的起手式。见他出手招式很普通,快刀门中好多弟子都轰笑起来,叫道:“这小子是今天才开始学拳的,江大侠,你好好调教调教他。” 在场的所有人中,见识过向天雄厉害的只有秃鹰陶仲良和柳雅馨两人,连王梦生等人也不知向天雄武功深浅。 见向天雄招式平平,江仲彪起了轻敌之心。 虽然秃鹰陶仲良提醒他“这姓向的可比前面那小子厉害得多。”但江仲彪认为那是陶仲良过于脓包,被眼前的这小子给吓怕过。在他看来,向天雄除了比刚才的那小伙子狂妄之外,武功造诣其实还不及先前的仇善。 向天雄见江仲彪起了轻敌之心,正中下怀。他就是要对方生出轻敌之心,自己好出奇制胜。看今天这情形,必须得快刀斩乱麻。对方人数太多,时间拖长了对己方不利。于是用计当众挤兑江仲彪,然后用武功胜他。 如此一来,向天雄打败江仲彪一人就等于打败了贵州江氏五虎。江氏五虎一走,陶仲良一人不会独自留下,他也会跟着江氏五虎溜走。因为他深知凭柳氏三老的凶残阴骛,自己是无论如何得不到六百两金子的。 向天雄摸清了陶仲良多疑狡猾的性情,于是定下了打败一人赶走一群的计策。 至此情势,走掉一个敌人,己方就多了几分胜算。 向天雄向前跨出一步,对江仲彪说道:“看招!”挥起左掌直向江仲彪的面门打去。 看上去向天雄出招劲道并不浑厚,防守门户也不很森严。 江仲彪大喜,手执判官笔直往向天雄的“劳宫穴”戳去。 江仲彪快向天雄更快,江仲彪的判官笔离向天雄的“劳宫穴”还有两寸时,向天雄倏然变招,改掌为爪,手腕抬高两寸,手指向判官笔抓去。 江仲彪冷笑一声,不避反进,判官笔尖微微上仰,直取向天雄的咽喉。 向天雄身子猛然往右倾侧,右掌拍向江仲彪握笔的手腕,左爪直取江仲彪咽喉。 江仲彪见他依样葫芦,“哼”了一声,收笔上挑,直往向天雄的“曲池穴”上刺去。 江仲彪右手攻敌,左手以掌对掌。 左掌接了向天雄往手腕拍来的一掌,只听“砰”的一声,两掌相交,向天雄泰然自若,江仲彪却向后退出三步才拿桩站稳。 江仲彪觉得整条手臂酸麻难当,竟然使不出一丝力气来。 跟江仲彪这招一过,在场所有人中,除了秃鹰陶仲良和柳雅馨外,其他人全都翘舌难下。 仇善和祝玲高兴得大声叫起好来:“好,向大哥好功夫!” 第二十三章 逼走强援 江仲彪与向天雄硬碰一掌,对方劲道排山倒海而来,不由得连退三步才拿桩站稳。受到“混元一炁功”的强烈冲击,江仲彪五脏六腑一阵翻涌,一股甜味直冲嗓门,他知自己已受内伤不能再战。却不知该如何收场,呆愣当地说不出话。一张老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最后成了死灰色。 江仲彪师满出道后,从没被人在百招之内打败过,可这次却被貌不惊人的小伙子在十招内挫败了,输得稀里糊涂,也输的五脏俱伤。 跟向天雄的这场比拼是江仲彪出师以来输得最惨最丢脸的一次。这于他来说是平生所未遇的奇耻大辱。 江仲彪站在当地愣怔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的他面对这么多人,简直是无地自容,又羞又恼的他“嘿”了一声,就将自己的判官笔折成两节摔在地下。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说句场面话,直接跃起来从快刀门弟子头上飞了出去。 看那身法,轻功造诣远在秃鹰陶仲良之上。 见江仲彪如此身手都被向天雄轻而易举挫败,快刀门的柳氏三老暗暗心惊,情不自禁往向天雄身上多打量了几眼。 另外江氏兄弟见他们平日敬若神明的大哥败走,也连忙施展轻功追了出去。 江氏五虎一走,最尴尬的要数陶仲良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那里转来转去。 柳雅馨见向天雄赢了江仲彪,一扫满脸忧伤笑靥如花。 祝玲对陶仲良笑道:“喂,我说秃头老儿,你邀来的同伴全走了,只好由你兑现江老大的许诺了,三个响头就免了,可三声爷爷总得叫吧?这已算便宜你了。” 王梦生喝道:“玲儿,不得无礼!”又转头对陶仲良说道:“江氏五虎是阁下请来的帮手,现在他们走了,阁下怎么办?不知姓江的话还作不作数?阁下是想再打一场呢?还是兑现诺言立刻走人?” 陶仲良暗自思忖:“快刀门人多势众,三个老家伙的武功均在江仲彪之上,对方五人中除了姓向的和姓王的,另三人不足为惧。但这金子牵涉到张顺的几十万义军,一旦事情闹大了,可能有灭门之灾。就算今天将这五人都摆平了,还会有大批的义军前来找麻烦,那可就后患无穷了。罢了罢了,不如卖个顺水人情给他们,弃那六百两金子不要了,免得惹火烧身。如果快刀门的人和王梦生等人干个两败俱伤,到时候来捡这现成便宜岂不是更好?”心里这样想着,便对王梦生说道:“江大哥既如此说,陶某当然照做,我不再插手这件事就是了。” 王梦生微微一笑:“阁下如能遵守诺言,那最好不过。” 秃鹰陶仲良转身对柳氏三老抱拳:“对不住三位老当家了,陶某得信守承诺,不能在此奉陪了。咱们后会有期!” 老奸巨猾的柳氏三老猜透了陶仲良的心思,见他如此反复无常,谁也不去理他,任他走了出去,连句“不送”都没说。 柳氏三老不说什么,年轻的柳亚逊可忍不住了,他讥讽陶仲良:“喂,秃头,你追赶同伴的时候可别踢破了脚趾头,如果没追上同伴,别在半路上哭啊,没人可怜你的。” 陶仲良任柳亚逊冷吵热讽,只顾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王梦生对柳氏三老道:“三位当家的,现在是你们说话的时候了,是一对一单打呢?还是一齐上?金子在你们手里,我们是志在必得。要怎么办,你们说句话吧。” 那黑须老者说:“如果你们胜了,我们自然会奉还金子。但你们胜得了吗?君宜,摆八卦追命阵。” 一条四十八九岁的汉子应声而出:“是,爹。” 名叫“君宜”的汉子一挥手,七名四十多岁的弟子立即出列按八卦方位站定。柳君宜站在乾位,那个管家模样的刘驼子站在坤位,其他六人各按巽,离,震,兑,坎,艮的方位站定,人人手执明晃晃的利刃,气定神闲的等待来犯之敌。 黑须老者问王梦生:“你们谁破此阵?还是五人同破?” 王梦生答道:“不用五人,我王某一人单破足矣。” 向天雄连忙说道:“表哥,还是让天雄先上,你在一旁掠阵,天雄抵不住时,你再上来帮天雄一把。” 王梦生踌躇难决:“天雄,你已打过一场,就让愚兄……” 向天雄坚执要自己上阵:“表哥,不要再婆婆妈妈的了,就让天雄先上。” 王梦生不便拂了他的意兴,只好答应他:“那好吧,千万小心。” 向天雄笑了笑:“我会小心的,你就放心吧。” 柳雅馨走到向天雄跟前拉着他的手悄悄说:“刚才说话的那个黑须老头叫柳世南;没须的那个叫柳世勋,也就是我的亲外公;白须的那个叫柳世杰。八卦追命阵不足为惧,等会儿有个金刀三合阵,那是三个老家伙的看家狠阵,确实很厉害,十多年来从没人破过这个阵。死在这个阵里的英雄好汉不计其数,你可千万要小心。破八卦追命阵的要决在于破掉乾字位的那个人,其次再破坤字位的人。只要这两个字位的人被你破掉,其他六人就没有多大作为了。天雄哥,你可记住了?” 向天雄感激的点了点头:“记住了。谢谢你,雅馨。” 在柳雅馨和向天雄说话时,柳氏三老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咬牙切齿的骂道:“昨晚就该杀了这小贱人,留到今日倒成了祸患。” 柳亚逊更是妒火中烧,眼中如要喷出火来:“真是不知羞耻的狗男女!” 柳雅馨大怒,高声叫道:“你骂谁是狗男女?你们杀了我爹爹,又打死我妈妈,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说着,“欻”的拔出柳叶弯刀,就要上前和柳亚逊厮拼。 向天雄忙上前拦住:“雅馨,不可莽撞,得从长计议。这仇迟早报得了的!” 柳雅馨委曲的点了点头,还刀入鞘。想起惨死的爹娘,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从脸庞上滚落。 祝玲见状,赶紧上前抚慰:“姐姐,这仇迟早报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留得青山,不愁他日无柴烧。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柳雅馨擦干脸上泪痕:“你说的没错,只有保护好自己,他日才有报仇的希望。” 祝玲:“就是嘛。想做什么事首先要用身体作保障啊。” 第二十四章 智破八卦追命阵 向天雄恨极柳氏一门冷酷无情,为了夺回那二千两金子,也为了替柳雅馨出口恶气,他决定好好惩戒惩戒这认钱不认人的柳氏快刀门。 向天雄缓缓拔下背上的降龙剑,对摆阵的八名快刀门弟子说:“开始吧!” 随着柳君宜的手势,另外七人立即散开,按八卦方位站定,将向天雄裹在“八卦追命阵”中。 阵势一摆开,有六名弟子犹如穿花蝴蝶般在向天雄周围不停的游走,却不主动出手攻击,只是变换着原来的位置而已。唯有两个位置的人纹丝不动,就是乾字位的柳君宜和坤字位的刘驼子。 向天雄见其他方位的对手在身侧不停游走,他不急着出手,警惕的注视着六人换位的规律。 那六人反反复复交叉互换了八次,向天雄忽然反其道而行之,舞起降龙剑往北方坎字位弟子攻去。 他一出手,兑字位弟子和震字位弟子立即向他攻来,而坎字位的弟子则虚晃一刀,和对面离字位弟子互换了位置。 向天雄看明白了,这“八卦追命阵”的要决在于敌动我动,敌不动我亦不动,先守后攻,攻守互补,令敌人无从下手。 果然,他一出手便有两人攻了上来。那两人一击不中,立即退下,又有两人攻了上来。 乾字位和坤字位的两人并不攻敌,也不更换位置,只是手执兵刃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手。 但夹在这两个字位中的兑字位弟子却频频出招攻敌,并不停的和对面震字位弟子交换位置。 向天雄为了扰乱他们的心神和注意力,飞快发招,但发的都是虚招,一发即收,刚收又发,搞得对手眼花缭乱,心神不宁。 越战越勇的向天雄展开“燕落不沾尘”轻功,在八人中窜来窜去。那些摆阵汉子只觉得眼前都是对手的兵刃,处处是对手的身影。 他们心里惶急,却拿向天雄没有办法,只好不停的和对面的同伴交换位置以此支撑阵势。 向天雄知他们此举只不过在虚张声势,心里根本就没底。 摸准了对方的套路,向天雄越窜越快,出招逐渐由虚转实,力道也不断加强。他运劲于降龙剑,不断去磕敌人的兵刃,对方有四名弟子兵刃险些被他的降龙剑砸飞。 那些布阵的快刀门弟子被向天雄玩得晕头转向,眼前全是寒芒毕露的剑影和青色的人影。 见向天雄身法如此快捷莫测,他们无从下手,只好互换位置躲避向天雄的攻击。 向天雄见他们乱了阵脚,寻准机会闪电般出手,“叮”的一声,磕飞了一名布阵弟子的单刀。 被他狠狠一击,那名失去兵刃的弟子只觉虎口巨痛,整条手臂酸麻难当。 其他弟子见同伴兵刃脱手,赶紧上前拦住了向天雄。另一名手执兵刃的弟子飞快入阵换下那名没了兵刃的弟子。 向天雄在八卦阵中越来越快的转了几圈,那些布阵弟子又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向天雄挥剑横扫,犹如飓风扫落叶,直荡起一圈银色的光华。两名上前阻拦他的弟子兵刃双双被他用降龙剑砸脱了手。 被向天雄磕飞的两柄单刀呼啸着划出两道银色圆弧直往大院外落去。 布阵的快刀门弟子见向天雄如此神勇,均是大吃一惊,但他们习练此阵已久,虽是心中发慌,阵法却丝毫不乱。那两名失去兵刃的弟子刚刚退下,又有两名四十多岁的弟子手执利刃补了上来。 又斗了一阵,向天雄陡然施展轻功拔地而起,伸脚往对方一名弟子头上踏去。 那名快刀门弟子正和对面的同伴交换位置,见向天雄的脚往自己的头顶踏落,慌忙举刀上砍。恰好这时有两名弟子也挥刀向向天雄攻去。只听见“叮”“叮”两声,三柄单刀登时砍在了一起。功力较深的一名弟子兵刃没有脱手,另两名弟子的单刀却同时脱手飞出了阵外。 就在这时,向天雄已欺到了乾字位弟子柳君宜的面前。降龙剑直往柳君宜的“鸠尾穴”上刺去。 柳君宜见向天雄突然欺近,吃了一惊,连忙后退一步挥刀挡格。 柳氏三老见向天雄找到了破阵法门,不禁皱起了眉头。 白须老者柳世杰对布阵弟子叫道:“你们不能自乱阵脚,一定要稳住!” 但此时的向天雄已经脱出了阵去,死死缠住柳君宜不放。柳君宜不愧是快刀门的嫡传弟子,刀法确实了得,向天雄迅若惊雷般向他攻出二十多招,也还勉强招架得住。 这时的八卦阵已被向天雄彻底打乱,成了以八对一的混战局面。 向天雄在八卦追命阵中时进时退,时而猛攻,时而守而不攻;守的时候门户森严,攻的时候迅猛绝伦。“叮当”“仓啷”之声不绝于耳。 不一会儿,布八卦追命阵的快刀门弟子中已有五人失去了兵刃。由于乱了阵法,便依不了次序。 阵外有兵刃的快刀门弟子也没法换下没了兵刃的同门师兄弟。 没了兵刃的五名弟子只好赤手空拳与向天雄过招。但他们的武功本就与向天雄相差甚远,这时又没了兵刃,片刻之间,就有四名快刀门弟子被向天雄用降龙指封了穴道,软瘫在地动弹不得。 向天雄在“八卦追命阵”中纵横来去,如入无人之境,柳氏三老越看越心惊,脸色难看之极,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看到向天雄将布阵的八名弟子戏若玩偶,阵外观战的几百名快刀门弟子看得眼花缭乱,心惊肉跳。 王梦生越看越是喜慰,脸上洋溢着无尽的笑意。 仇善越看越是敬服不已,没想到这位年纪还小过自己的“向大哥”武功造诣竟然如此之高深,简直是匪夷所思。 祝玲则时而惊叫,时而欢呼,还不停的拍手助威,她那娇脆的声音在高深的院落中不时回荡起伏。 柳雅馨目不转睛的盯着向天雄破八卦追命阵,脸上变幻着不同的神情:有时娥眉紧蹙,忧形于色;有时满脸欢笑,眼波中流露出脉脉柔情。但她的右手始终没有放开过柳叶弯刀的柄,时刻准备冲入阵去救遇险的向天雄。但往往是刚要拔刀上前,向天雄已转危为安,便又将刀插回了鞘里。 见八卦追命阵败局已定,柳氏三老把头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们在商议败敌良策。 又斗了十多回合,只有武功较高的柳君宜和刘驼子等人在勉力支撑。随着两声闷哼,又有两名快刀门弟子被向天雄点了穴道,站在当地动弹不得。 被点了穴道的快刀门弟子被同门师兄弟抬了下去。 柳氏三老赶紧过去给那六名弟子推拿解穴,忙活了好一阵,却无济于事。 他们哪里知道穴道被向天雄的独门点穴手法封住是不可能用寻常解穴手法解开的。那些弟子的经脉又受了浑厚的混元一炁功冲击,登时全身酸麻,气血不畅,就好像被人抽去了筋骨一般软绵绵的躺在那里。 这时,布阵的八名弟子中已只剩下武功较高的柳君宜和刘驼子手执单刀与向天雄相斗。 三招过后,向天雄又寻机点了刘驼子的“血海穴”,那“血海穴”是肩上的一大要穴,穴道被封,刘驼子顿觉半边身子不听使唤,手中单刀滑落地上。 见父亲落了单,柳亚逊手执单刀揉身攻了上去,父子俩一左一右夹攻向天雄。 向天雄进退之间潇洒自如,出手渐渐加重了力道,一招“长虹贯日”接着又一招“推云逐电”,再来一招“流星赶月”。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更比一招重,此时的降龙剑犹如银色矫龙翻腾四海,剑光所到之处,*得柳氏父子连连后退。 眼看柳亚逊父子俩就要落败,柳世杰蓦然喝道:“停下!老夫有话说!” 向天雄收招站定,眼睛望向柳世杰,不知这老头要说什么。 柳君宜父子正被向天雄*得左支右绌苦不堪言,听到柳世杰喝止,如遇大赦,赶紧收起兵刃退了下去。 柳世杰阴阴一笑,对向天雄说道:“向公子年纪轻轻,武功竟然如此了得,真是英雄出少年,让老夫大开了眼界。向公子,你有胆量再破一阵么?” 向天雄抱拳答道:“向某不才,望前辈不吝赐教!” 王梦生越步上前挡在向天雄面前,对柳氏三老说道:“我表弟已连打两场,下一场就由王某领教各位高招!”王梦生知下一阵比这个八卦追命阵更要难打,不用问也知道这次布阵的肯定是三个老匹夫。 柳氏三个老匹夫恶名远播,自不会是等闲之辈。虽然他看出向天雄武功造诣还高过自己,但他决不愿让向天雄冒这个险。一来向天雄是向洪壁留下的唯一男丁,他必须将向家香火继承下去;二来他不是张顺的义军中人,为了讨回义军军饷让他去冒这个险,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要知高手过招,稍有不慎即有可能把命送在对方手上。 向天雄意欲再次挑战第三场:“表哥……” 第二十五章 挫败金刀三合阵 王梦生知向天雄想要说什么,连忙打断他的话头:“表弟,你不用再说了。你已连打两场,下一场无论如何得愚兄去打!” 向天雄见王梦生主意已定,不好与他再争,只好嘱咐他:“表哥,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王梦生一笑:“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吧!” 柳氏三老手执黄灿灿的翘头金刀步伐整齐的一起来到王梦生面前。老大柳世南双手握住刀柄半举过胸,说道:“阁下请!” 王梦生也取下背上长剑向柳氏三老抱拳:“三位请!” 双方都立了个门户,柳氏三老散开,呈三角形将王梦生围在中间。 王梦生对柳氏三老说道:“王某天生资质愚鲁,逍遥派的武功仅学了两成,今日得能领教三位高招,真是三生有幸!” 老二柳世勋冷冷说道:“阁下不用自谦,出招吧!” 逍遥派是威震武林的名门大派,王梦生是金燕圣姑冯梦露的得意弟子之一,武功造诣自是非同小可,他右手剑立在眉心,左手捏诀,脚呈八字,屏气静息,凝神以待。 这正是逍遥派流云剑法的起手式。 王梦生出场与向天雄有所不同,上场就是武林大家的风范。 柳世南用指一弹刀身,“嗡嗡”之声良久不绝。他向两个弟弟一使眼色,自己便揉身攻上。 见老大出手,柳世勋和柳世杰也缓缓移步催动阵法。 柳氏三老心意相通,你退我进,你攻我守,配合得默契极了。 王梦生凝神应战,只守不攻。十招过后,柳氏三老出招越来越快,刀法越来越奇,但王梦生以慢对快,以柔克刚,应付自如。 半个时辰后,柳氏三老开始变换位置,他们分三路进攻对手。柳世杰攻击对手上部,柳世勋攻击对手中路,柳世南攻击对手下盘。 柳氏三老出招越来越快,力道也在不断增强。横削竖劈之时,隐隐夹着沉闷的风声。 王梦生不愧是名门弟子,攻守之间严守章法,不露丝毫破绽。 柳氏三老走的是刚猛路子,王梦生走的是阴柔路子,柳氏三老出手如暴风骤雨,排山倒海;王梦生出招有如行云流水,无声无息。 又斗了二十余招,柳氏三老仍然攻不下王梦生,柳世杰开始焦躁起来,举起翘头金刀便要向王梦生头顶砍下。柳世南赶紧提醒:“三弟,不能乱了章法!” 柳世杰猛然醒悟过来,连忙撤招。 柳氏三老再也不出手攻敌,只是在王梦生身边不停游走。 他们在等待王梦生出手。 须知高手交锋,进攻者全力以赴攻击对方,己方便有许多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但只要攻势凌厉,敌方忙于自守,没有时间反击,己方的弱点便不守自守。三合阵以一人引敌向己方进攻,自守弱点,剩下两人便针对敌人弱点进行攻击。 柳氏三老的三合为天、地、人合,所谓阴阳相辅就是这个道理。 这时王梦生只守不攻,己方便没有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 柳氏三老寻不到破绽,只好围着王梦生转来转去,无计可施。 过了一会儿,王梦生开始反守为攻。剑法一变,流云剑法变成了璞真剑法,流云剑法以柔而轻灵见长,璞真剑法则是刚柔并济,柔中有刚,刚中有柔,出招时快时慢,飘忽不定,令人防不胜防。 王梦生一出手攻敌,正中柳氏三老下怀,他们要的就是敌方主动攻击自己,己方便可乘隙击敌。 这下王梦生可是时时腹背受敌,往往是自己刚出招,就有敌人的兵刃袭近自己身旁,自己又只好回招自守。他想不明白这究竟怎么回事,再也不敢贸然攻敌,又回到刚才的防守状态上去。 如果是一对一单打,柳氏三老没一个是王梦生的对手,可这个阵法很是奇特,他们兄弟三人就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样配合得天衣无缝,端的厉害无比。 柳氏三兄弟你进我退,你守我攻,对手根本就没有出手攻敌的机会。 王梦生只守不攻后,反倒相安无事了。 向天雄在一旁也看出这金刀三合阵实在是厉害,凭一人之力根本破不了,唯一能攻破此阵的办法就是拆散这三个老家伙。可自己一出手对付那三个老家伙,便成了混战局面,己方人力单薄,一旦混战,自己和表哥可以确保没事,仇善或可自保,但祝玲和柳雅馨可抵挡不住那么多快刀门弟子的攻击。怎么办呢?对,得先让仇善带那俩女孩脱身,然后再思胜策。主意已定,便小声和仇善商量:“仇大哥,你带祝姑娘和柳姑娘先离开这里,这里的事情有我和表哥来办,你看怎么样?” 仇善已明白向天雄的意思,可他不愿只身撤离:“这……” 向天雄低声催促:“仇大哥,赶紧带她们走,难道你还看不出这里的情势么?” 仇善点了点头:“我明白。您和师叔可要小心啊!” 向天雄笑了笑,小声说道:“我们会小心的,你赶紧带她们走。” 仇善低声对祝玲说道:“我们带柳姑娘先走。” 柳雅馨撅着嘴说道:“我不走,要走你们走,我要留下来为我的父母报仇!” 向天雄温言相劝:“雅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是个识大体的人,这情势你也看到了,到时候事情办不成不说,就连脱身都很难。这个血海深仇我一定会为你报的。听话,你先和祝姑娘他们离开这里再说。” 柳雅馨又流下泪来:“好吧,这次我听你的,可你一定要为我那死去的父母报仇啊!” 向天雄的心情也很沉重,点了点头:“会的,我一定会为叔叔和阿姨报仇的,你们快点走!” 仇、祝、柳三人取出兵刃握在手里,径直向外走去。向天雄跟在后面护送。 慑于向天雄虎威,快刀门众弟子没一人敢上前阻拦,反而自动让开条路让他们三人走了出去。 向天雄将他们送出柳家大门,这才又返回战场。 向天雄取出降龙剑对王梦生说:“表哥,我们一起来吧,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他们还多出我们一个人呢。” 王梦生见向天雄送走祝玲等人,已明白他的用意,心里暗暗佩服向天雄的深谋远虑。 王梦生挥剑格开柳世杰斜斜劈来一刀,转头说道:“来吧,我们兄弟联手打一场!” 柳氏三老极后悔没布置好要挟人质这一着,当初他们以为既有强援相助,一定胜券在握,谁知变起仓促,强援突然离开,让他们的全盘计划落了空。 盼别人相助是不可能了,唯一能挽回这个局面的只有本门上百名弟子了。柳世南大声对柳君宜说:“君宜,赶紧拦住姓向的小子!” 柳君宜一挥手,一百多名快刀门弟子手执单刀向向天雄攻了上来。 向天雄拳起脚落,两名快刀门弟子当即被打翻在地不会起来。 向天雄一边对付快刀门弟子,一边向王梦生靠拢。向天雄对付快刀门的那些弟子绰绰有余,不时还向柳氏三老攻出几招,扰乱柳氏三老的注意力。 柳氏三老的注意力一分散,王梦生觉得压力减轻了很多。 又过一阵,已有三十多名快刀门弟子被向天雄打伤了,快刀门的人越战越怕,王梦生和向天雄却越战越勇。 天色已渐渐的暗了下来,躺在地上的快刀门弟子越来越多。哼哼唧唧之声此起彼伏。 这时的金刀三合阵已被向天雄给搅乱了,成了大混战。 酣斗之中,柳世勋一刀向王梦生砍去,王梦生反剑上挑。 向天雄的降龙剑“刷”的刺向柳世杰的咽喉,柳世杰大惊,急忙后退,只听“噗”的一声,王梦生的长剑和柳世勋的翘头金刀同时刺进了柳世杰的后心。 柳世杰“嗯啊”一声闷哼就倒了下去。 柳世勋赶紧伸手扶住。 见兄弟受重伤,柳世南发狠猛攻,被向天雄手起一剑削去手掌,痛得他丢掉翘头金刀蹲在地上。 柳君宜赶紧上前将自己的父亲扶了进去。 王梦生从柳世杰身上拔出长剑,拭干了剑上的血痕。 柳世勋拔出翘头金刀“叮铛”一声摔在地上仰天长叹:“罢了。天灭我也!” 鲜血像溪水般从柳世杰的前后心涌了出来,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时之间,院场中涌进一群花花绿绿的妇人,那些妇人哭的哭,叫的叫,喊的喊,简直乱成一团糟。 王梦生和向天雄相对无语,同时收起了兵刃。 王梦生对柳世勋说道:“二当家,那事怎么办?” 遭此大变,柳世勋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再也没了嚣张气焰。有气无力的说道:“金子你们拿走就是了。君宜,你进去把那二千两金子拿出来还给他们。” 柳君宜极不情愿:“三叔是被他们害死的,我爹也被这姓向的打成了重伤……” 柳世勋高声叫了起来:“去呀!难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么?!” 柳君宜不敢违拗,转身走进了内院。 不一会儿,柳君宜手捧金条走了出来。 王梦生接过金条一点数,不多不少,正是二千两。 向天雄逐一给快刀山庄的弟子解了穴,和王梦生一起往投宿的客栈走去。 第二十六章 为兄弟两肋插刀 向天雄和王梦生在快刀山庄跟柳氏三老恶战一场,终于夺回了二千两黄金。 回客栈的路上,王梦生对向天雄说:“天雄,破八卦追命阵的时候,我看出你的轻功好像是我们全真清静派的燕落不沾尘。但又有些不像。” 向天雄:“这是我把燕落不沾尘和莲花飞渡结合在一起,所以你看着有些不像。” 王梦生:“燕落不沾尘是恩师传授你的吗?” 向天雄:“可不是吗?这套轻功就是金燕圣姑传授我的。” 王梦生:“她老人家可没告诉我曾授过你武功的事。天雄,这么说你也是我们全真清静派的半个弟子了。” 向天雄笑道:“不是半个。我可以算是你们全真清静派的弟子了。因为你们全真清静派的两项绝技我都学到了。” 王梦生一愣:“你还学到了暗影夺魂针?” 向天雄点了点头:“是的。她老人家说这项绝技有些阴毒。就连你们本门弟子她也是择其人品而授之。” 王梦生:“是啊,在本门弟子中,会这套暗器绝技的也只占三成。连我也只学了点儿皮毛,没有将这套绝技练到家。” 向天雄:“虽然我练了好长时间,但跟她老人家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王梦生:“这是独步武林的绝技,要想练成它绝非朝夕之功。天雄,我看你使轻功的时候运用了混元一炁功心法。好像连你师父无敌圣君练不到这个火候啊。” 向天雄:“这是我自创的一套功夫……”接着就给王梦生讲了自己坠入绝谷后的经过。末了,笑道:“……虽然遭此大难,却也让我练成失传已久的混元一炁功的最高六层,还把混元一炁功的第十四层心法融入到了降龙无敌剑的剑法中。” 王梦生叹道:“天可怜见,这是上天的安排。要不,好端端的个人怎么就会坠下山谷呢?你可是身有武功的人啊。” 向天雄:“那天晚上我也不知是怎么摔下绝谷的,待我醒来,已躺在绝谷底了。还摔断了腿。” 王梦生:“要不怎么说是上天的安排呢?如果不是摔断了腿,你当天就攀上绝谷了,也不可能碰到那条巨蟒。” 向天雄:“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这是天意。老天要让巨蟒将无量派的神功秘籍还给我。” 王梦生:“你练成了绝世神功,无量派又要在你手中发扬光大了。” 向天雄:“我不会继任无量派掌门一职。” 王梦生一愣:“为什么?能者居上啊。虽然你是无敌圣君的关门弟子,但你的武功已远远超过了你的几位师兄。” 向天雄:“唉,那些都只是虚名罢了。人在江湖飘,岂能不挨刀?我要找贾似道那奸贼报仇,能不能留得命在还两说,还去想什么无量派掌门一职?” 王梦生:“人各有志,你想做什么你自己拿主意吧。看到你武艺这么高强,愚兄也不再为你担心了。” 说着话,两人已走进了客栈。 仇善和祝玲迎了出来:“师叔,向大哥,你们回来啦。” 王梦生点了点头:“回来了。” 向天雄:“哦,怎么不见雅馨?” 仇善:“柳姑娘在房里。遭此不幸,她心里很难过。” 祝玲:“我已经劝过她,现在好多了。” 向天雄:“谢谢你,祝姑娘。” 祝玲一愣:“谢谢我?我们是……”随即明白了,笑道:“向大哥,现在她是我的好姐妹,将来是我的好嫂子。不用谢的。” 听了祝玲的一席话,向天雄脸上一红:“祝姑娘说笑了……” 王梦生看着祝玲笑:“这丫头,就是没句正经话。” 祝玲:“师叔,我们晚辈说话的时候您老人家最好别插嘴。” 王梦生:“哟哟哟,越来越不像话了。没大没小的连师叔你都敢教训?” 祝玲:“谁让你管小辈的闲事啊。你这不是狗拿耗子吗?” 王梦生摇了摇头:“唉,你这嘴,师叔还真说不过你。” 祝玲笑道:“不牵涉大的原则问题,我劝师叔最好保持沉默。” 柳雅馨睡在房中听到向天雄等人在外面说话,下床开门走了出来:“天雄哥,你们回来啦?” 向天雄点头:“回来了。” 见向天雄和柳雅馨有话要说,王梦生向仇善和祝玲一使眼色,各自回房。 向天雄和柳雅馨走进房中,跟柳雅馨说了快刀山庄恶战结局:“……雅馨,柳世杰被我表哥和柳世勋杀死……” 柳雅馨一愣:“什么?柳世勋为什么会杀死柳世杰?他们兄弟之间是不是生了嫌隙?” 向天雄笑道:“没有,那是误伤……”接着就给柳雅馨讲了王梦生和柳世勋杀死柳世杰的经过:“……究其根底,柳世杰应该是被我所杀。柳世南也被我削去一只手掌,他们柳氏三老现在就剩你的亲外公柳世勋安然无事。” 柳雅馨听了向天雄的话,又是欣慰,又是悲伤,一时百感交集,怔怔的流下泪来。 向天雄:“雅馨,你就别再难过了,现在叔叔和阿姨的大仇已报,你该感到高兴才是。” 柳雅馨擦干泪水:“你让我心里怎么好受啊?虽说他们是我的仇人,但也毕竟是我的亲人啊。唉,‘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向天雄:“雅馨,我们并非瑕疵必报的人,也是被*无奈才出手伤人的。” 柳雅馨:“我又没怪你。唉,天雄哥,本来你为我报了仇我应该感到高兴的,可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向天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他们正在房中说话,王梦生在外面敲门:“天雄,带柳姑娘出来吃饭吧。” 向天雄:“好嘞,就来。” 吃过晚饭,柳雅馨因心情不好,早早上床睡下了。 仇善和祝玲则躲在房中说悄悄话。 王梦生与向天雄秉烛夜谈,纵谈天下态势。谈了一阵,王梦生从怀中摸出一张颜色发黄的纸片,郑重其事的对向天雄说:“表弟,表哥想求你件事。” 向天雄:“什么求不求的,我们兄弟之间还用那么客气?说吧,只要兄弟办得到,就是赔上性命也在所不辞!” 第二十八章 为何不留下祝妹妹? 王梦生将那张发黄的藏宝图递给向天雄:“这是一张藏宝图,是我无意中得到的。如果能寻到这批宝藏,我们抗击蒙古和推翻南宋的大业就多了几分胜利的希望。” 向天雄接过那张图纸仔细揣摩:“从图中所标的文字来看,这宝藏应该埋在当今的大理国中,详细地址是羊咀咩城的平南帅府。可这是南诏国时的地点呀,距今已有三百多年时间了,羊咀咩城在哪里?‘平南帅府’又在哪里呢?” 王梦生:“本来我想亲自到大理国去的,可我军务缠身无法遂愿。如果你探到宝藏所在,请你取出这批宝藏后想办法把它护送到四川,为了这批军饷,我们得先回四川,过不了多久我就派人到大理接应你。” 向天雄:“好的,你们一路上要多加小心。我把赤兔马送给你,你可以早些把军饷送给义军以解燃眉之急。” 王梦生连忙推辞:“不不,赤兔马是你心爱的坐骑,我怎能夺人所爱?你远涉大理国,路途遥远,没有一匹马代步怎么行呢?再说了,我们有三个人呢,这匹马由谁来骑?”顿了顿,又笑道:“如果不是你的那个小朋友用计盗走仇善和祝玲所筹措的军饷,我们表兄弟还真凑不到一起呢。你的小朋友是有过也有功,于公有过,于私有功,对于我们兄弟来说,她可是我们的恩人。你说是不是?” 向天雄想了想,笑道:“你说得没错,雅馨盗了募捐所得义军军饷,那是她大大的不对,可是她不盗走义军军饷,请了你这个大军师来,我们兄弟俩今生今世都恐怕很难见上面了。她是义军的罪人,却是我们兄弟俩的恩人。” 王梦生:“谁说不是呢?阴差阳错全是上天的安排。” 向天雄:“表哥,现在义军正在饥寒交迫中煎熬,将士们都眼巴巴的望着这批军饷,你骑马赶往四川要快些。” 王梦生摇了摇头:“事情是急,但我不能夺你所爱抢了你的坐骑。” 向天雄诚恳的对王梦生说:“表哥,你就别再推辞了,赤兔马还是你骑着去,你的事比我急。我寻宝藏非朝夕间就可以寻到;可你的这二千两金子却事关几十万义军和上百万灾民的衣食问题。慢说这宝藏能不能寻到,即便寻到了,也是远水难解近渴,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王梦生:“你说得也有道理。但夺你所爱,为兄终是心里不安。” 向天雄:“不就是一匹马么?我们兄弟俩谁骑不是一样?你别再婆婆妈妈的了,再推辞我可真生气了。” 王梦生:“那好吧,你到四川后我把它还给你。” 向天雄:“你征战沙场得有一匹好马,这赤兔马就当是我送你的一件礼物,它这辈子是跟定你了。” 王梦生:“好好好,我就收下你的这份厚礼。我给你拿些盘缠。”说着,从包袱中取出二百两银子递给向天雄。 向天雄坚不肯受:“这怎么可以?盘缠我自有,在绝谷中,我从巨蟒腹中取出了好多金银首饰,还有玉佩玉镯,足够我花销了。这银子还是你留着自己用吧。” 王梦生:“虽是这样,但公私分明,兄弟归兄弟,你这是为十几万义军、几百万灾民办事。既是为公,就得按规矩办事,这银子你无论如何得收下。如果你为义军寻得这批宝藏,那可是大功一件。当然,事隔几百年,宝藏也许不在了,但寻一寻总没坏处,你说是吧?” 向天雄点了点头:“没错,但盘缠我只收一百两,另一百两你拿回去。这也算是公事公办了。” 王梦生见他坚不肯收,只好将另一百两银子收进自己的包袱中:“那好吧。就当是你捐给义军和灾民了。我会让将士们用这一百两银子给灾民多施舍一顿粥。让他们记得你的好。” 向天雄笑道:“不用这样,我也不是沽名钓誉的人。” 第二天,五人吃过早饭后在客栈外分别。 柳雅馨看了看王梦生,有些尴尬,低着头对王梦生说:“要不是王大哥到来,差点误了大事,都是小妹不知轻重,才惹了这天大的麻烦。” 仇善笑着说:“都是我和师妹一时疏忽,才让柳姑娘钻了空子。我们只防着风火帮的人,没想到金子却被柳姑娘来了个顺手牵羊。师妹当时都急得哭了,柳姑娘真是好手段。” 祝玲白了仇善一眼:“谁哭了?你才哭呢。一个大男人,连个女孩子也防不住,羞是不羞?还好意思编排人?” 仇善:“啊哟,柳姑娘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我栽在她手里也不冤了” 祝玲还要再说什么,王梦生拦住了她的话头:“好啦好啦,有什么话留着你们在道上说吧,反正我得先走。” 祝玲脸一红,赶紧转过头去。 王梦生笑着对向天雄和柳雅馨说:“表弟,柳姑娘,你们多保重。表弟,等事情有了眉目。你就带个讯息给我。”说完,扬鞭策马而去。 仇善和祝玲也和向天雄道别:“向大哥,后会有期!” 向天雄:“后会有期!” 祝玲一边走,一边回头朝向天雄挥手。 出于礼貌,向天雄也向祝玲挥手。 柳雅馨见了,心里老大不舒服,“哼”了一声,说道:“那么难分难舍,为什么不求那祝妹妹留下来?” 向天雄一怔,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向天雄不言不语,柳雅馨更加恼怒:“留下那祝妹妹,你们不就可以双宿双栖了么?你这梁山伯有祝英台常伴身侧,也不用忍受那无尽的相思之苦。” 向天雄恍然大悟:“原来她是为这个生气。”想到这里,不由得笑出声来。 柳雅馨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向天雄:“不笑什么。” 柳雅馨忽然哭了起来:“人家那祝妹妹是有人牵挂有人陪。我便是那无人牵挂无人疼的苦命人。” 向天雄急了:“我的好妹妹,你别闹了好不好?我们好好商量一下,以后怎么办?”柳雅馨听到向天雄说“我们以后怎么办?”心里涌起一股甜甜的蜜意,嘴上却说:“有什么好商量的?你寻你的宝藏去,我一个苦命人儿,四海漂泊流浪罢啦,谁要你来*这份心?” 向天雄心里盘算:“我该怎么安置这个倔姑娘?带她到大理去吗?可男女有别,带着一个女孩子四处走动太不方便;让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子满世界流浪吗?那又于心何忍?现在世道这么乱,万一遇上大恶人,那可就危险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带着她走吧。” 第二十九章 蒙化城作案 柳雅馨心里本来甜甜的,这时见向天雄皱着眉头不说话,以为自己会错了向天雄的意,是自己自作多情,心里又羞又恼,一声不响的往东北方向的路走去。 向天雄见状,连忙追去:“雅馨,你要去哪里?” 柳雅馨头也不回:“你管我到哪里去?我到哪里去与你何干?” 向天雄没办法,只好快步跟在柳雅馨身后。 路上柳雅馨始终不说一句话,就是向天雄上前与她说话,她也不加理睬。到了蒙化城,两人入店投宿。柳雅馨到衣店买了套上好的男人衣巾,又扮成了富家公子模样。 向天雄知道她仓促离家身边没带银钱,趁柳雅馨上街时在她的包袱里放了一百两银子。 柳雅馨回房看到包袱中的银两,当晚又悄悄放回了他的房间。 柳雅馨白天上街时特意四处转了一圈,已锁定取财对象——在蒙化城里黑白两道通吃的恶霸童大海。 晚上她要到童大海家里取一笔银子。 当夜,柳雅馨换上夜行服出去作案,到童大海家里盗了九百两银子。 第二天,整个蒙化城便沸沸扬扬的传起了恶霸童大海家里失盗的消息。那些被童大海欺负惨了的老百姓拍手称快,都说这是上天给这个恶霸的报应。 向天雄听到那些老百姓的议论,知道这事肯定是柳雅馨干的,不禁暗暗皱眉摇头。他实在拿这个倔姑娘没办法。 向天雄心想:“唉,也许是刚失去了慈母,悲伤过度变得有些丧失理智吧。”想到这里,心生怜悯,便原谅了柳雅馨。 一路上,柳雅馨尽和他怄气,他都忍了,默默跟在柳雅馨身后。 柳雅馨见向天雄始终跟着自己,在肚里暗笑:“这武功卓绝的人自也有他的弱点,就是同情心泛滥。只要抓住他的弱点,不愁他不就范。这两天我就试探试探他,看他是不是对我真心。” 打定主意,柳雅馨就白天睡觉晚上活动。 向天雄怕她出事,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三天下来,把向天雄折磨得够呛。 三天后,柳雅馨觉得将向天雄戏弄够了,便往大理方向走去。柳雅馨绷着个脸走在前面,向天雄依然不即不离的跟在后面。走了二十多里地,天上乌云滚滚,眼看就要有一场暴雨,两人加快了脚步。还没走出五里,猛然间一个闪电,雨点随着惊雷瓢泼般下了起来。 向天雄身上备有雨伞,柳雅馨却嫌带着雨伞麻烦,所以没带。见雨越下越大,她只好展开轻功向前狂奔。 柳雅馨一边狂奔一边放眼四望,想找个避雨的地方,可附近光秃秃一片,别说房屋,就连大些儿的树木也没有。 向天雄加快脚步赶了上去,没多大工夫便追上了柳雅馨。伸手将雨伞塞给柳雅馨:“拿着吧,淋湿了会生病的。” 柳雅馨硬不肯接,只顾冒雨往前奔:“不要,我生病与你何干?” 向天雄劝道:“雅馨,在快刀山庄时我们曾在月下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也曾说过要听我的话,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柳雅馨听他这样说,脸色已不象先前那样难看=,说道:“只消依我一件事我便听你的话。” 向天雄:“你要怎样?” 柳雅馨撅着嘴:“你给我听清楚了,从今天起不许再见那个祝姑娘。” 向天雄一愣:“干嘛?好端端的不许我见她?” 柳雅馨:“不准就是不准。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向天雄很是为难,心想:“祝玲的师祖金燕圣姑跟自己的师父无敌圣君渊源极深,自己和金燕圣姑又是忘年之交,毫没来由和逍遥派的人断绝来往,这可不行。” 见向天雄犹豫不决,柳雅馨“哼”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那如花似玉的祝妹妹。”说完,又发足狂奔而去。 向天雄在后面大喊:“雅馨,你听我说!” 柳雅馨就像没听见,冒着大雨奔上了一座小山,山顶上有一座小城隍庙,柳雅馨径直奔了进去。 向天雄也跟着奔进了那座小庙。 此时正值盛夏,柳雅馨穿得很单薄,被大雨一淋,薄薄的衣裤便都紧紧的贴在了身上。这样一来,她那高高耸起的胸脯和浑圆翘挺的臀部全都暴露在了向天雄面前。 都是不经人事的少年男女,向天雄还从未见过如此窈窕的美少女,看了一眼,赶紧转过了头不敢再看。 刚才因为赌气,柳雅馨忘记了别的事,现在意识到自己被雨淋湿后的衣服紧紧贴在肌肤上,单薄的衣衫,根本遮挡不了自己那惹眼的诱人部位。如此形象,与半裸实在没什么两样。柳雅馨一时又急又羞,蹲下身双手蒙脸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大声叫道:“浑蛋,流氓!” 向天雄一怔,暗想:“她在骂谁?谁是浑蛋?谁是流&氓?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可没说什么,默默脱下自己的衣裳帮柳雅馨披在身上。他有雨具遮身,衣裳并没全湿。 向天雄看着蹲在地上哭泣的柳雅馨想:“祝玲又没得罪她,为什么不许我们再见面?难道是祝玲向快刀山庄索讨金子害死了她母亲之故?可这也不是祝玲的错呀,你不抢了人家的金子,人家又怎会找上门来?人家与你冰释前嫌已经不错了,你倒还耍起性子来了。” 哭着哭着,柳雅馨想到屈死的父母,心里更是难过,一时之间,新恼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低声哭泣变成了号啕大哭。 向天雄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半个时辰,雨渐渐的小了,柳雅馨的哭声却没有停下来。哭了一阵,其实她心里的烦恼和悲伤也去了一大半了,这时只不过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干嚎罢了。她边哭边从手指缝间偷看向天雄的反应,见向天雄正无可奈何的望着自己发愁,忙低下头去又大哭起来。向天雄见她如此任性,索性横下心来不理她。 向天雄看着不停哭泣的柳雅馨,心想:“你这是有心折磨我呢。你要这样,我也想个法子试试你。”主意一定,便筹划起试探柳雅馨的法子来。 第三十章 半道猎杀金钱豹 1 已经哭得没了眼泪的柳雅馨见雨已停下,便起身向外走。 柳雅馨走出小庙刚要上路,向天雄忽然在身后“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柳雅馨大吃一惊,急忙转回身去查看,只见向天雄双手按住小腹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哀叫。向天雄运起混元一炁功,额头上登时汗珠滚滚。 这次轮到柳雅馨发慌了,她弯下身来连声问向天雄:“哪里疼?哪里不舒服啊?” 向天雄心想:“哎呀,你折腾了我那么久,我也索性把这戏演到底了。”想到这里,便运起胎息法闭住了手上的经脉。 柳雅馨一摸他的手,觉得脉息全无,凉如寒冰。这下更是着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嘛?刚才还好好的呀,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你倒是说句话呀。” 向天雄手按小腹大声叫唤:“哎哟,痛死我了,嗯哼哼,啊……怎会这么痛呢?哎哟,哎哟哟……” 柳雅馨急得哭了起来:“哎呀,这该咋办啊这?老天,我还从没见过别人痛得这样厉害呢。唉……” 向天雄装出一副有气没力的样子,断断续续的说道:“雅……馨,我……我可能不行了,你别……别管我,你自己……去吧!啊,去吧……” 柳雅馨哭着:“呜呜……真是怪了嘛,怎么说疼就疼起来了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啊——?!” 向天雄仍是一副有气气无力的样子:“我……我从小……有个病,受……受不得窝囊气,只要……我…心里……心里一窝火,立刻就……心绞肚疼起来,哎哟——,我……我的这个病,叫……叫作气裹寒,哎哟——哎哟——,疼死我啦——,啊……” 万分焦急的柳雅馨俯身抱住了向天雄,趴在他背上“嘤嘤”哭泣:“啊呀,这……这可怎么办啊?呜呜……” 向天雄本来只想让柳雅馨急一急,没想到柳雅馨情急之下竟然紧紧抱住了他。 柳雅馨的举动大出向天雄意料,令他很尴尬,这时有点骑虎难下了。 柳雅馨抱着向天雄哭道:“天雄哥,都是雅馨不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以后雅馨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真的,你就原谅雅馨吧。” 向天雄心想:“我若是不继续装假,会让她当作轻佻无耻之人。”此时的向天雄欲罢不能,只得软垂着头继续装:“我……我……是活不成了,我断气之后,麻……烦你葬了我,然后……然后设法告知我表哥和恩师一声。” 柳雅馨哽哽咽咽的哭道:“我并没有生气,我是故意气你的。你不能死。我……我心里很喜欢你,我爱你,你晓不晓得?你若是归西去了,我也会跟了你去的。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深深地爱着你呀,你知不知道啊?呜呜……” 向天雄这才明白,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柳雅馨爱上了自己,这时听她吐露心声,心里甜蜜蜜的,又有些不好意思。 柳雅馨见他突然不说话了,脸上还泛起阵阵红潮,以为是人在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却哪里知道向天雄心里转着那些奇怪的念头? 柳雅馨紧紧的抱住向天雄喊道:“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呀!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到阴曹地府陪你吧。呜呜……” 向天雄觉得柳雅馨在耳畔吐气如兰,一对温软的*紧挨着自己后背。 一阵阵幽香从柳雅馨身上散发出来,直搞得他头脑眩晕意乱神迷。 柳雅馨哭了一阵,渐渐止住了哭声,噙满泪水的眼中是一片迷茫的光,只听她幽幽说道:“我是逗着你玩的,没想到你却当了真。如果你真的去了,我也跟着你去。你去了,留下我一个孤零零的人儿又有什么意思呢?” 向天雄“噗”的一声笑喷了。他强忍着不再笑下去,学柳雅馨的语气说道:“我也是逗着你玩的,没想到你却当了真。你走了,我也会跟着你走的。留下孤零零的一个我,我可是会哭的啊。” 柳雅馨愣了一下,忽然跳起身来“啪”就给了他一记耳光,柳雅馨这一巴掌下手好重,直打得向天雄眼前金星乱舞,脸上有如火烧。 羞怒交加的柳雅馨双手捂脸跑出了小庙。向天雄被她搞糊涂了,心想:“刚才都还说爱我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出手就扇我耳光?妈的真是活见鬼,女孩的心思比六月的天气变得还快……” 愣怔了一会,见柳雅馨已跑出好远,向天雄只好起身追去。他不知柳雅馨心里想些什么,只好远远的跟在柳雅馨身后,心想:“哦哟,古人说女人心海底针。一句不假,还真搞不懂这丫头的心思。且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向天雄一番做作,让柳雅馨虚惊一场,在情急中她对向天雄吐露了自己的爱意,见向天雄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只顾低着头快步往前走。但她心里是甜蜜蜜的:“总算跟他讲明白了。嘻嘻,这个呆瓜。” 经过刚才的那番“气裹寒”闹剧,向天雄也有些赧颜。两人都是一般心思,一路上谁也不说话,偶尔目光相碰,也都赶紧转头回避,彼此间的情意却在慢慢升腾。 两人一路向北,径往大理行去。 从蒙化到大理城的路途虽不甚遥远,但一天时间是无论如何赶不到的。这一路去都没有集镇旅馆,路旁偶尔有几户人家,看去都很贫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是还找不到歇脚的地方。柳雅馨不好意思跟向天雄商量,向天雄只管跟在柳雅馨身后,看她能坚持多久? 天黑了,道路已变得模糊不清。柳雅馨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下坐了下去。向天雄心想:“看来她准备在这儿歇脚了。”心里这样想着,便到树林中拾了些枯柴,在柳雅馨身旁生起一堆篝火来。 柳雅馨瞟了一眼向天雄,心里暗笑:“学了一身惊人的武艺,却没学到跟人相处之道。看来还得慢慢调教他。” 向天雄刚生好篝火,忽然听到身后有轻微响声。转头一看,有两只金钱豹正躲在树林中向他们窥望,意欲向他们发起攻击……… 第三十一章 猎杀金钱豹 2 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发现躲在百米开外的金钱豹,但向天雄在暗无天日的绝谷底呆了近七个月,夜视能力自然大异常人。再说他的内功底子已寻常武林中人可比,听力自然比寻常人要敏锐许多。他看了看扭过头不理他的柳雅馨,微微一笑:“你想不想吃豹子肉啊?” 柳雅馨头也不回:“哪里来的豹子肉?” 向天雄:“你拔出刀坐在火塘边别动。我去收拾那两头伺机向我们进攻的金钱豹。” 柳雅馨有些惊慌:“哪里?” 向天雄笑道:“不用怕。这不是有我吗?你拿刀坐在火塘边,它们是不敢靠近火塘的。”边说边往火塘里扔了不少枯柴,将篝火烧得旺旺的。 烧好火,他拔出降龙剑猫腰向两头金钱豹摸去。他不敢使用轻功,怕惊了金钱豹。 两头饥饿的金钱豹舔着嘴唇静静的打量着靠近它们的“猎物”。 向天雄知道金钱豹不同于寻常猎物,这些个动物不但凶残,而且身法灵动异常,稍有不慎即有可能让他们逃之夭夭。他心想:“既然你们主动送上门来,那今晚我就必须吃你们的肉了。”他知要同时斩杀两头金钱豹是不可能的,如若贪多,将会让两头金钱豹都脱逃。他慢慢的靠近金钱豹,两头金钱豹也前爪扑地蓄势待发。他看了看,也分不出两头金钱豹的雌雄。不管了,就收拾右前方的那头吧。心随意转,一声清啸,他突然冲天拔起。一阵寒光从天而降,那只倒霉的金钱豹的头颅已被向天雄的降龙剑斩落在地。另一只豹子呆了一呆,又被向天雄手起一剑斩落首级。他拿住一只豹子的尾往火塘边拖去。 靠近火塘,柳雅馨正一脸焦急的踮起脚尖向这边张望。见他拖着金钱豹归来,又马上变得冷若冰霜。 向天雄用剑划开豹皮,卸下豹腿放在篝火上烧烤。不一会儿,豹腿就发出了诱人的香味。他用剑割下一大块烧得焦黄的豹肉扔给柳雅馨。柳雅馨头也不回的接住,慢慢的撕开来吃。 向天雄继续烧烤尚未烤熟的豹腿。 当晚,两人就拿这只豹腿当晚餐。 吃完豹肉,向天雄向柳雅馨递过水袋:“渴了吧?” 柳雅馨喝过几口,又将水袋扔还他。还是不说一句话。 向天雄接过水袋喝了几口塞上塞子放好,看到枯柴将要燃尽,又到树林中拾了一大抱枯柴续上。有向天雄照料,柳雅馨不用担心半夜有猛兽突袭。不一会儿她就倚着大树睡着了。 向天雄见柳雅馨睡熟,又到小树林中拾了些枯柴。 天刚拂晓,柳雅馨就起身往北走了下去。 向天雄只好跟上。 向天雄不知柳雅馨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只好远远的跟在柳雅馨身后。柳雅馨虚惊一场,在情急中跟向天雄吐露了自己的爱意,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却是甜蜜蜜的。经过刚才那番闹,向天雄也有些赧颜。两人都是一般心思,一路上谁也不说话,偶尔目光相碰,也都赶紧转头回避,彼此间的情意却在慢慢升腾。 这天傍晚,他们到了大理城。 大理城虽然只是小国之都,但毕竟是王公将相住的地方,虽然比不上天朝的各大都市热闹繁华,但相比之下大理城更为古朴典雅。 柳雅馨找了家装潢豪华的客店投宿,向天雄也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柳雅馨转回身白了他一眼:“哦哟,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死皮活赖的跟着人家,羞不羞?” 向天雄扮了个鬼脸,又装出一本正经:“是你先缠上的我,现在我也让你尝尝被人死缠的滋味。” 柳雅馨脸上一红,低下了头:“我什么时候死缠着你了?你可别胡说!” 向天雄笑了起来:“你看你看,还说我死皮赖脸呢。这才过几天就赖起账来了。” 柳雅馨听到这里,脸上现出笑靥:“好啦好啦,就算是我耍赖,你说吧,你要怎样办。” 向天雄也笑道:“不会将你怎样办,也就跟着你罢了。” 柳雅馨“咯咯”一笑:“我行走江湖阅人无数,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向天雄:“现在你不是见到了?”话刚说话,两人都笑了起来,这一笑,消除了彼此间的不愉快,于是两人又和好如初。 晚饭后两人闲谈了一阵,各自回房休息。 柳雅馨见向天雄听了自己的真情吐露后仍如当初一样温文守礼,决口不提路上的事,倒免了自己尴尬。可是她忍不住又想:“我向他表露了自己的爱意,可他对我却一点表示也没有。”这天晚上她想想这样又想想那样,直到四更天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第二天两人吃过早点后,柳雅馨问起那张藏宝图的事,向天雄据实说了:“我表哥说这张藏宝图是他无意中得到的。如果能将这批宝藏找到,那将会给张顺大王的义军带来很大好处。” 柳雅馨:“嗯,还不单单是对义军有好处,对我炎黄子孙也大有好处呢。” 向天雄:“可不是吗。” 午饭后,两人到大街上闲逛,柳雅馨对向天雄说:“反正你报仇的事也不急在一时,不如我们先把那批宝藏取出来。” 向天雄:“我也是这样想。如果能将这批宝藏用在抗击蒙古鞑子的大业上,对我们大宋人民来说,那可是一件不小的功劳。可是,那批宝藏究竟在哪里呢?” 回到客店,两人取出宝图细看,见图中有个黑黑的记号,记号旁注着“平南帅府”四个蝇头小字。 向天雄指着那行小字:“从图上看,这宝藏应该埋在平南帅府里。” 柳雅馨:“我们今天就去查询查询平南帅府究竟在哪里?既是帅府,规模自然不会小,找起来应该很容易。” 向天雄摇了摇头:“不一定找得到啊,从南诏国到现在的大理国,相距差不多有三百年的时间了,很难知道南诏国时的平南帅府在哪里。南诏后期,权臣擅政,宫廷政变频繁。公元902年,南诏权臣郑买嗣夺取政权,建立“大长和国”;927年,权臣杨干贞杀郑隆,灭“大长和国”,扶清平官赵善政为主。十个月后,杨干贞又废赵善政,自立为王,称“大义宁国”。至公元937年,通海节度使段思平联合滇东三十七部,进军大理,推翻“大义宁国”,建立大理国。” “啊,想不到你对南诏国的历史这样精通。真不简单呀。”柳雅馨由衷赞叹。 向天雄谦虚一笑:“精通谈不上,略略知道个大概而已。大理几经修复重建,也不知这所府第还存不存在?” 柳雅馨:“查都还没查,怎么就知道结果呢?我们先去查查再说。” 柳雅馨叫来店里的小二哥问道:“你知道平南帅府在哪里吗?” 店小二哥低头答道:“小人不知道。” 柳雅馨:“既是帅府,规模肯定不小,你怎会不知道呢?你是不肯告诉我吧?” 小二哥说道:“我生在大理长在大理,在这儿住了近三十年,可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平南帅府’。公子若不信我的话,可以自己去找。”看来这店小二是真不知道平南帅府的所在了,柳雅馨挥挥手示意店小二离开。 店小二在回去的路上低声嘟哝:“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人。真是个神经病。” 两人在大理寻访了三四天,没找到一点线索。有人说“平南帅府”其实就是现在的王宫;又有人说平南大元帅是皮罗阁的长子阁罗凤,帅府在洱海之滨。至于羊咀咩城,那是人人都知道的,但“平南帅府”究竟在羊咀咩城的哪个角落呢?那可就没人能说出个准了。 又寻了几天,仍然一点眉目也没有。年代如此久远,想必知道平南帅府的人是少之又少了,亦或已经没有了。两人觉得寻到宝藏的希望实在渺茫这天晚上两人雇了艘小船在洱海中游玩解闷。海中笙箫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双桨轻荡,水声潺潺,纱灯幔影朦朦胧胧;天上月华如水,照得海上银光闪闪。这般情境,两人都从未领略过。柳雅馨喝了几杯酒,脸上红扑扑的,在溶溶月色和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更是清丽脱俗,妩媚动人。 听见别的船上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柳雅馨不禁有点酒不醉人人自醉,对向天雄笑道:“天雄哥,我们也叫两个歌女来助助兴好不好?” 向天雄登时面红过耳:“你是喝醉了吧?怎么尽说胡话?”那个船家说道:“公子也不用难为情。到洱海来玩的王公大臣、公子哥儿,哪个不叫歌女来陪酒助兴的。看上去两位公子是初到大理,可能也没有相熟的歌女。我给两位叫俩不错的来怎么样?” 向天雄板起脸阻止:“别去!这成什么样子?” 柳雅馨笑道:“没关系的,天雄哥,玩玩而已嘛,又何必如此认真呢!”转头对船主说:“船家,叫两个好的来吧!” 船主:“好的,那我可叫了?” 柳雅馨有些不耐烦:“叫吧。哪来这么多废话?” 第三十二章 洱海湖上乐逍遥 向天雄意欲阻拦那船家,船家却放开喉咙叫起来:“哎——,王姑娘,这边有两位公子请你们来唱曲儿。”过没多久,一艘花舫从左侧驶了过来,转眼已靠上了柳雅馨他们乘坐的小船。 船刚停好,便有两个身着白族服装的姑娘跳到了他们的小船上。两个白族姑娘朝向天雄和柳雅馨躬身行礼,向天雄起身还礼,神态颇为忸怩。 柳雅馨却不起身,安坐椅中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看到向天雄面红耳赤的忸怩样,柳雅馨在肚里暗笑:“真是个不谙世事的老实人。” 那两个白族姑娘虽说不上很漂亮,但也算有些姿色。她们一个捧着三弦琴,另一个则拿着管笛子。 拿笛的吹了一曲民间情歌,倒也婉转动听。另一个姑娘对柳雅馨说:“公子,我们合唱个‘情郎调’给你们听好么?” 柳雅馨:“唱吧唱吧,只要唱得好,打赏你们十两银子!” 那姑娘弹起三弦琴,唱的是男子声音:“小郎心里挂着妹,趁着天黑瞧妹来。 谁知你家狗不拴,‘汪汪’叫着咬拢来。 小郎心慌不防备,腿上一疼挨一口。 我叫死叫活你不应,格是心中另有人?” 向天雄听到这里,心想:“虽是山野小调,却也别有一番情趣。” 柳雅馨偷眼看他,他也向柳雅馨看去,两人目光相接,同时红了脸转过头去。 经过向天雄半道上那次闹“气裹寒”,情种已在彼此心中生根发芽。随着时间推移,情爱在两人心间不断抽枝拔节,只是向天雄没用言语向柳雅馨表白而已。 两人心有灵犀,感应自是极快。 这时只听另一个白族歌女唱道:“不是小妹另有人,阿哥你宽心莫误会,你喊狗叫我听见,奈何阿爹挥着棍子瞪着眼,不许我出声答应你。 我眼中流泪心滴血,心里千呼万唤叫着你。 我的好阿哥呀,你怎把小妹往心里恨?” 唱女声的姑娘在唱,刚才唱男声的姑娘弹起三弦相和。 等女声姑娘唱完了,男声姑娘又接唱道:“阿哥心中不恨你,只要小妹爱着我,不答不应没关系,只要你心中爱着我!”琴声“叮咚”,余音久久缭绕耳边。向天雄和柳雅馨听了这首感人至深的民间情歌,心里都很佩服那对情侣的勇气。 这时,柳雅馨神色怪怪的瞟了向天雄一眼,向天雄心中一荡,是什么感觉,他也说不上来。 当晚,两人直玩到交子时分才起身回客栈。临走,柳雅馨赏了两个白族姑娘十两银子,两个姑娘谢恩而去。 第二天吃过早餐,柳雅馨喊过店小二问道:“这里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店小二答道;“有啊,苍山上,洱海边就很好玩啊。” 柳雅馨撇了撇嘴:“洱海我们昨晚去玩过了,也不怎样。” 店小二:“洱海是晚上玩的地方,白天该到苍山上去看景。” 柳雅馨:“可是我们没去过苍山,你能带我们去吗?” 店小二很为难:“小的脱不开身啊,这两天我们的老板不在,他要我全权打理客店生意。这样吧,我给你们介绍个万事通,这人是个没事做的闲人。他对大理的各个角落都了如指掌,经常带外来的客人到处去玩。他还会讲很多好听的故事。我帮你们去喊他,好么?不过,他可是要收小费的,而且很贵。” 柳雅馨心里一动:“或许这万事通会知道‘平南帅府’的所在,就是多出点钱也值得。”于是问那店小二:“雇那个万事通一天需要多少钱?” 店小二:“一两左右吧。” 柳雅馨:“去喊吧,就说给他二两银子。喏,这一两算你的。”说着,取出银子递给店小二。 店小二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得到一两银子,心里自是欢喜万分,这可是他十天的薪水啊。他向柳雅馨谢过恩,就一溜烟跑去喊那个万事通了。 过了半个时辰,店小二带着个中年汉子来了。那汉子面皮微黄,一双三角眼闪着两点亮晶晶的光。鼻梁有点塌,下巴尖尖的,嘴唇很薄,一看就知道是个游手好闲、但又很能说会道的人。 那中年汉子仔细打量向天雄和柳雅馨,一双眼珠骨碌碌直转。店小二扯了扯汉子的衣角,轻声说道:“就是这两位公子要你带他们去玩的,赶紧去见过两位公子。” 那汉子也觉得自己有些失仪,赶紧走上前去躬身向两人行礼:“胡生见过两位公子!” 向天雄还了一礼:“胡大哥不用客气。有劳胡大哥了。” 柳雅馨却不还礼,“嗯”了一声,问道:“你家住在哪里?” 胡生毕恭毕敬的答道:“胡生就住在大理城中。” 向天雄:“去玩的地方有没有人在那里卖吃的?” 胡生:“没有,去玩的人都是自己带吃的去。” 柳雅馨取出四两银子递给胡生:“二两银子用来置办酒菜,另二两是你的。” 胡生千恩万谢的接过银子小跑着去了。 胡生去买酒菜的间隙,柳雅馨对向天雄说:“也许这万事通知道平南帅府的所在。我们多花点银子也值得。” 向天雄:“南诏距现在的大理国,年代已很久远。再说这儿的建筑几经变迁,他也未必知道平南帅府的所在。南诏前期的都城在蒙化,后来又从蒙化迁到这里。但平南大元帅应该是阁罗凤……” 柳雅馨:“皮罗阁火烧松明楼的地点就在现今的大理城,想必平南帅府也应该在大理城中。” 向天雄:“就算这平南帅府在大理城中,里面也未必埋藏大量奇珍异宝。南诏只是南夷小国,君主为啥要埋藏珍宝在那里?这几天来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柳雅馨:“听说大唐时杨国忠派李宓远征南诏,或许是阁罗凤怕南诏军队不敌大唐军队,所以将所有珍宝藏在大元帅府的地下室里……” 向天雄摇了摇头:“不可能。阁罗凤南征北战,率兵统一六诏,他可不是个胆小鬼。再说征战是需要大量钱财的,他怎么可能将倾国之资藏入地下室?这道理说不通。” 柳雅馨沉吟良久,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我看这批宝藏应该是南诏后期才埋进去的。因为那时南诏政局动乱,君主怕政权易手,所以做了最坏打算……” 向天雄:“这个推断可以成立。至于藏宝秘密,必须找到珍宝才能解开。” 第三十三章 蝴蝶泉和美女石 不到半个时辰,胡生带着好多酒菜来了:“两位公子,我们出发吧。” 一路上,柳雅馨不停的向胡生问这问那。胡生果然懂得很多,有问必答,而且说得头头是道。过了一会儿,向天雄问胡生:“胡大哥,你知不知道‘平南帅府’在哪里?” 胡生摸了摸脑袋,想了好一阵,说道:“不知道啊。我对这方圆数百里的地方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却从未见过哪里有什么‘平南帅府’,大理城中就有一个‘大将军府’,莫非‘平南帅府’不在大理城中?” 向天雄:“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是南诏时的事了。历经三百年,谁也说不出个准。” 柳雅馨对胡生说:“你不是万事通么?怎会不知道有个‘平南帅府’?既是帅府,规模一定很大的。” 胡生:“小人真的不知道,小人以后仔细打探,如果有消息,小人尽快告知二位公子便是。” 柳雅馨笑了笑:“你尽心去打探,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胡生很高兴:“我一定尽心去打探。”有银子赚的差事他当然乐意干啊。 三人边走边说话,不知不觉间,已到了点苍山云弄峰神摩山下。一棵很大的合欢老树,枝叶婆娑,覆盖着一泓清泉,那泉水从一片绿荫中喷出,潺潺长流从泉潭泻出,直往千顷稼禾田畴流去。胡生告诉他们这就是蝴蝶泉。胡生说:“可惜现在已过了春季,若是早些时候来,便可见到合欢老树花开万朵,开出的花儿状如蝴蝶。那花儿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香味,招引远近各地的多种蝴蝶来交、@欢繁殖。于是,数百种无以数计的蝴蝶便脚儿勾着脚儿,结成一串串的彩带,从枝头直垂到水面……” 柳雅馨咂了咂嘴:“真可惜,我们无缘得见那种奇观。” 胡生:“公子不用遗憾,这种奇观每年都有的,明年春天你们早些儿来就可以见到这个奇观了。关于这个蝴蝶泉,有一个故事……”说到这里,却没了下文。 柳雅馨是个性急,又是小孩心性,见胡生停下,连忙催促道:“快点说呀,怎么停下了?你不知道这个故事么?” 胡生:“知道啊,我是怕你们不爱听,嫌我唠叨。” 柳雅馨喜怒只在一念间,只要高兴,便喜形于色:“不会嫌你唠叨,把你知道的尽数说出来吧。” 胡生:“好。” 向天雄对故事不感兴趣,胡生说的故事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胡生讲故事的时候,他在想着“平南帅府”的事。 柳雅馨则不然,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只听胡生说道:“传说很久以前,神摩山有条恶蟒,经常残害生灵,还抢了两个漂亮的少女到洞中伺候它。猎人杜朝选决心为民除害,在那两个遭难少女的协助下,杜朝选杀死了那条万恶的巨蟒。那两个少女为了报答杜朝选的救命之恩,执意要嫁给杜朝选为妻。但杜朝选说为民除害是自己应该做的事,这样的报答他不能接受。因此,不能如愿的两个少女投潭殉情而死,以表达对爱情的坚贞不渝。猎人杜朝选知道后追悔莫及,随后也投潭而死。没过几天,潭中荡漾的浪花中间,飞起三只美丽的蝴蝶,一只在前,两只在后,飞舞于花丛树荫中,引来万千蝴蝶翩翩起舞。从此,这泓泉水就被人们叫作蝴蝶泉。” 听完这个悲壮凄美的故事,柳雅馨感叹不已,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由得怔怔流下泪来。 胡生见柳雅馨流泪,心想:“公子哥儿就是公子哥儿,听这么个故事也会哭鼻子。”他哪里会想到柳雅馨是个多愁善感的大姑娘。 听完这个故事,已是未牌时分。吃过午饭,胡生又带他们去了好几个地方。走到太和村后的佛顶峰下,有一尊石头直直的立在那里。仔细一看,那尊石头上面好象有个箭痕,箭痕旁边似乎有几丝殷红的血迹。 胡生指着那尊石头对向天雄和柳雅馨说道:“这尊石头叫做美女石。” 柳雅馨很是奇怪:“不就是一块大石头么,怎么又和‘美女’扯上了关系?” 胡生:“因为这尊大石头也有一个传说。两位公子看到石头上的箭痕和血迹么?” 向天雄:“看到了。那是怎么回事?” 胡生说道:“古代有个白王,他要给王子白林选王妃,可是从白林十八岁选起选到二十岁,所有文武官员的女儿白林一个也看不上;国内所有的城邑他都去过了,可是没一个小姐合他的意。后来,听说大理乡村里的金花姑娘最美貌,白王就写给白林一道圣旨,圣旨上说:‘奉天承运,白王诏曰:无论王子白林看上谁家姑娘,被看上的姑娘一定要被家人送进王宫来。任何人不得抗旨。钦此!’王子白林带着那道圣旨走遍了洱海周围的村庄,可是姑娘们听到王子选妃的消息,便都躲了起来。白林王子跑了十天又半个月,一个姑娘也没找到。一天,白林王子来到苍山脚下,又饿又累的他浑身酸软,很想歇歇。见路边有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于是下了马斜倚在大石头上休息,顺手将白王给他的那道圣旨放在大石头上。白林王子心想:‘看来我这辈子是娶不到合意的妻子了,既然娶不到合意的姑娘为妻,那还不如回宫禀明父王后到寺庙当和尚去。’于是,就骑上海骝马向王宫跑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块大石头竟然也在白林后面飞了起来。海骝马跑得快,那块大石头也飞得快;海骝马跑得慢,那块大石头也飞得慢。王子白林快要到王宫门口时,正遇上期盼儿子如愿而归的白王。白王见到儿子归来,很是高兴。仔细一看,见白林身后飞来一块大石头,白王心里大惊,便连忙命令侍卫取过硬弓,拉弓搭箭往那块飞来的大石头射去。中箭后的大石头落地了,可是那深深的箭痕里却流出殷红的血水来。千百年过去了,那尊大石头还直挺挺的矗立在这里。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当年的王宫。有人说,那块大石头是洱海龙王的三姑娘变的,她被王子白林贴上了圣旨、被选中了,于是就跟着王子白林飞回王宫,三姑娘心想:‘到了晚上月上东山时再变成美女嫁给白林。’没想到还没变成美女就被白王一箭射死了。还有人说在月白风轻的夜晚,曾见美女石变回来的三姑娘,三姑娘旁边还站立着英俊潇洒的白林王子。” 柳雅馨感叹道:“这个三姑娘真不幸。” 向天雄安慰她:“不用感伤,不过就是个故事罢了。” 胡生:“对,谁也没见到过当时的情景。” 第三十四章 群侠云集大理城 晚饭后,柳雅馨向胡生递过五两银子:“今天我们玩得很开心,就多打赏你三两银子。” 胡生喜不自胜的接过银子,连连朝向天雄和柳雅馨鞠躬:“谢谢,谢谢两位公子。” 胡生转身要走,柳雅馨又喊住了他:“哎,你等等。” 胡生转回身:“公子有何吩咐?” 柳雅馨:“你可别忘了打探‘平南帅府’的事。” 胡生笑:“记着呢,利益攸关,小的怎敢忘记?” 柳雅馨:“用心去找吧,不会亏待你的。” 胡生:“公子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柳雅馨:“没了。去吧。有消息就到客栈找我们。” 胡生:“好好好。”说着,揣上五两银子欢天喜地的走了。 向天雄和柳雅馨在房中休息了会儿,又到城外四处转悠。天交亥时,两人来到一处小树林边,正打算回城,向天雄忽然在柳雅馨的衣袖上一扯,低声:“好像有人。”两人当即在小树林中蹲下隐藏起来。果然,两人刚蹲下就听见远处有脚步声响起,南、北两面都有人走来。 两人透过树缝向外望去,只见两边各有八九人,都点着火把。两边的人渐渐靠拢。南面的人唿哨四声,三长一短;北面的人也唿哨回应,却是三短一长。两伙人走近聚在一起,围坐在树林中的一块空地上。 那块空地离向天雄和柳雅馨三十来丈远,他们有小树遮蔽,又是在夜里,那伙人根本就没发现他们。 那些人坐定后,有个声音粗犷的男子说道:“各位师兄弟和师叔不辞辛苦来到大理相助张某,实在令张某感激万分!” 只听另一个声音说道:“我师父说,张兄相邀,本当亲自来,奈何他老人家身体欠安,不便远行,因此请马师叔带我们八名师兄弟前来,给张兄助助声势。” 声音粗犷的男子说道:“啊,黄掌门一向硬朗,怎么突然贵体抱恙?待这里的事情了结,小弟亲自到四川青城山向尊师请安。五面道君马师叔拳掌独步川黔,有马师叔给小弟坐镇撑腰。小弟的胆气可壮了不少。” 一个瓮声瓮气的人说道:“张老弟不用客气。就怕我们青城派不能给张老弟出上力。” 向天雄心想:“师父曾谈到天下四大剑派,青城派位列第二,仅次于华山派,却居于点苍派和昆仑派之上。四大剑派百余年来人才辈出,剑法各有独秘绝技。其他少林武当各家武学虽深,却不专以剑术见长。这姓马的五面道君不以剑法见长却以拳掌之术见长,不知是何缘故?他们远在四川,不远千里来到大理干什么呢?”只听两人你吹我捧的客气了几句,远处又响起唿哨之声,这边也唿哨回应。 过不多时,又有两伙人马来到。 听那些人见礼相叙,知道一伙是衡山派人众,由掌门智上大师率领;一伙是华山派人众,由长老龙立宪率领。唿哨声又起,又有一拨人马来到,这拨人是洛阳四雄:老大骆永豪、老二骆永义、老三骆永伦、老四骆永方。 听他们谈论,向天雄越来越是奇怪,心想这些人都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怎么会同时聚到大理?他们要干什么?只听那姓张的提高嗓门说道:“承蒙各位前辈、兄弟朋友,不远千里来到大理相助张某,大恩大德,张某实难一一相报……张某心中万分感激,请受张某一拜!”听声音是跪下来给众人磕头,众人连忙谦让扶起。 只听智上大师和华山派长老龙立宪说道:“张贤弟快别这样,武林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辈学武之人份内之事,张贤弟又何必如此客气?”乱哄哄的闹了一阵子,姓张的又说道:“再过几天,崆峒派的欧阳林师兄、昆仑派的几位师兄弟、无量派的几位师兄弟也都可以赶到了。” 有人问姓张的汉子:“无量派也有人来助拳吗?那真是太好了。是谁的门下呀?” 向天雄心想:“你倒是帮了我的忙,我也正想知道呢?” 姓张的说道:“是‘七剑飘魂’门下的几位师兄弟。” 那人又问道:“张兄与于海峰于大侠有交情么?有于大侠撑腰,就不怕那姓王的恶贼了。” 姓张的说道:“于大侠是前辈高人,小弟怎么高攀得上?他的三弟子孙思豪跟小弟倒是莫逆之交。” 另一人插口道:“孙思豪?那就是在郁林州双拳伏四霸的拳王无敌了?” 姓张的答道:“正是他!” 向天雄听到这里,顿时放下心来。心想既有我无量派的人参与,那一定是正经事。我暂且不要露面。如果需要,我可以暗中出手相助。 只听姓张的又说道:“先父二十多年前遇害身亡,小弟近十年来四处探寻害死先父的凶手,毫无结果。多亏一年前洛阳四雄告知小弟害死先父的仇人,那仇人竟然是近在眼前的铁掌帮掌门王坚。父仇不报,枉为人子!”语气悲愤之极。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那王坚也是江湖上有名的汉子。铁掌门向有侠义之名,料不到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不知洛阳四雄是从哪里得来这个消息?”言下之意很明显,他是怀疑这件事情是否属实? 姓张的不等洛阳四雄答话,抢着说道:“洛阳四雄已将先父在四川遭难的经过详细跟晚辈说了,证据确凿,智上师伯不用怀疑。” 另一人说道:“铁掌门人多势众,虽然没听说有什么了不起的高手,但还是小心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还是商量商量如何对付他?” 姓张的说道:“李兄说得对,兄弟也是这个意思。兄弟自知势单力薄,才烦劳各位兄长师叔伯来助张某一把。明天元冲在寒舍东郡府设几桌水酒,为各位接风洗尘,元冲望各位届时驾临!” 那些人都说:“都是自家人,张兄又何必如此破费。” 张元冲说道:“这次来相助元冲的朋友很多,又都是远道而来,姓王的肯定会有所察觉。明天各位驾临寒舍时,请对门口接待的兄弟伸出左手的拇指和小指作一下手势,轻轻说一句:‘武林朋友,义气为重。’以防让姓王的派人混进来捣乱。” 那些人都七嘴八舌的说这个办法很好,朋友们都来自各门各派,大多数人并不相识,统一用这个手势和暗语,姓王的就很难派人混进来捣乱了。说完那些事,便陆续散了。 第三十五章 乔装混入东郡府 待相聚的那些人走远后,向天雄和柳雅馨才躺下来休息。蹲的时间长了,柳雅馨觉得自己的腿脚有些麻木,伸了伸腿,低声对向天雄说道:“明天我们也去吃一顿免费酒席。看看这张元冲都请了些什么人。” 向天雄站起来活动身体:“去是可以去,但你得听我的话,不许闹出别的事来。” 柳雅馨扮了个鬼脸:“我偏要闹出点事情来。不闹出点事情来不是太寂寞了么?” 向天雄板起脸:“如果不听话就不许去。没见过这么任性的人!” 柳雅馨笑着说道:“啊哟哟,向大侠发脾气啦。好吓人。好啦好啦,我听向大侠的话,不闹事就是了。” 向天雄也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第二天午后,两人换了衣服,扮作寻常武林人士的样子。向店小二问明了去东郡府的方向,便径向东郡府走去。 两人踱到东郡府门前,见客人正陆续进去。那东郡府院落很大,建筑气势雄伟,但看上去已经很旧了,房屋虽还不破烂,但瓦沟上长着好多枯草。一阵轻风吹来,那些银白色的枯草便随风摇曳,就像古稀老人的胡须。 银白色的枯草,墙上的斑驳,像是在向人们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这东郡府经历了漫长的岁月;那气势雄伟的屋宇,在告诉人们昔日东郡府的主人是何等的尊贵和荣耀。但雄伟的屋宇在那随风摇曳的枯草映衬下,显出辉煌一去不复返的无尽荒凉。 向天雄和柳雅馨走到门口,伸出拇指和小指一扬,轻声说道:“武林朋友,义气为重。”听得他们说出暗语,一名衣着光鲜,管家模样的汉子向他们连连拱手:“欢迎欢迎!” 旁边一名彪形大汉对他们说了声:“请!”便引着他们走了进去。落坐后,有人给他们端上茶来。彪形大汉请教他们的姓名。向天雄和柳雅馨随便捏造了两个假名报出去,那彪形大汉报拳说道:“二位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能亲仰尊容,真是三生有幸!” 柳雅馨在肚里暗暗好笑,心想这两个名字我都觉得十分陌生,你倒是已经如雷贯耳了,真是奇了怪了。 前来赴宴的客人越来越多,彪形大汉见向天雄和柳雅馨年纪很轻,以为是哪一派中的后生晚辈,也不怎么看重,说了声:“二位请随意。”便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不一会儿开出席来,向天雄和柳雅馨在不起眼的偏席上坐了,陪席的是点苍派的两个小徒弟,同席的都是些各派中的后辈门人,也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与否。 酒过两巡,到第三巡上,张元冲到各席敬酒,敬到偏席上,向天雄仔细打量他:约莫二十八九岁年纪,中等身材,面皮白净,举手抬足之间显现出练武之人的干净利落,眉目间透着一股英气。但见他眼球充血,可能是想起父亲被害之仇,连日来悲伤难过所致。向天雄心想:“这张元冲倒是个孝子,很值得尊敬。从他邀约那么多武林朋友来看,他的仇家势力肯定很大。” 张元冲向在座的人作了三个揖,然后一一敬酒。向天雄所坐的偏席都是张元冲的平辈或晚辈,全都起立还礼。 张元冲敬完酒归席刚坐定,一名弟子匆匆走来俯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张元冲脸露喜色,赶紧起身快步走出大厅。不一会儿,只见他毕恭毕敬的陪着三个人走了进来,到早先预备好的首席坐下。 看张元冲对那三人的尊敬程度,便可知这三人大有来头。向天雄逐一打量三人,第一个汉子约莫三十来岁年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紫色脸庞,穿一身半旧的灰色短打劲装,形貌朴实,看上去谦和有礼;第二个汉子二十七八岁左右,高瘦身材,面皮微黄,特别的是他的五官好像挤在一起,给人一种五官不分明的感觉。只见那汉子穿一身崭新的蓝色长衫,背上负着柄长剑;第三人是个姑娘,约莫二十一二岁,身材属于那种娇小玲珑类,长得眉清目秀,穿一身雪白绸衫,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红绸绳拢住了发根,发梢则一直垂到腰下。长发与绸衫一映衬,觉得白的更白,黑的更黑,愈显这女孩超凡脱俗,娇艳动人。 张元冲高声说道:“孙兄能及时赶到相助元冲,小弟心里万分感激!” 身材魁梧的汉子站起来说道:“张贤弟太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又何必说这见外的话?” 向天雄心想:“想必这就是大师兄的开山弟子孙思豪了。看上去谦和有礼,倒是个不错的人。” 孙思豪笑着说道:“我给张贤弟引见引见,这是我的二师弟吴谦,这是我的小师妹赵芸芸。” 张元冲极为恭敬的说道:“啊,原来是‘一剑飘血’吴大侠和‘玉面观音’赵女侠,久闻二位威名,今日得二位驾临相助,真是小弟之福!来,小弟敬二位一杯!”说完,满饮了一杯酒。 吴谦并不起身,只说了句:“不客气。”也举杯饮了一口。赵芸芸则起身向张元冲福了一福,声音娇柔的说道:“张大侠太客气了,我们只是来凑凑热闹,倒让张大侠破费了。” 张元冲又逐一给在座的智上大师、洛阳四雄、龙立宪等人引见。各人都说些互相仰慕的客气话,俱都举杯开怀畅饮。 喝了几巡酒,大多数人都有了些酒意。一名家仆拿了张红帖走了进来,将帖子呈给张元冲。张元冲看完帖子脸色大变,阴沉着脸说道:“姓王的真是神通不小,我们还没有动作,他竟已出招了。他的讯息好灵,孙大哥等人刚到他也知道了。” 孙思豪接过张元冲递来的帖子一看,见封面上写着“愚弟王坚磕头拜上!”几个大字。翻开里页,上面写着:智上大师、龙立宪、张元冲、骆永豪、骆永义、骆永伦、骆永方、五面道君等所有赴宴的成名人物全都在内。连孙思豪、吴谦和赵芸芸的名字也加在了后面。这几个字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刚添加上去的。 帖中邀请在座的所有人明天下午到铁掌门王府赴宴。孙思豪笑道:“这王铁掌也真有本事,连我们刚到他也知道了。” 张元冲问家仆:“送帖子的那位朋友呢?” 家仆:“在外面候着呢。” 张元冲:“请他进来!” 家仆:“是。”转身走了出去。 在座的人停下杯筷一齐把目光移向了大厅门口。 「求收藏。有访必回。」 第36章 不问情由狠出手 不一会儿,张元冲的家仆引着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走了进来。那汉子中等身材,面皮微黑,鼻窿口方,一双虎眼炯炯有神。只见他身穿蓝色对襟衫,脚踏一双翘头麻鞋。小伙子进来后向第一席的智上大师、孙思豪等人躬身行礼,接着又给在座的所有人作了四方揖。只听他朗声说道:“我师父听说各位前辈和大哥驾临大理,特命晚辈前来相请在座的各位,明日请各位到铁掌门去坐坐,叙叙家常,恩师设宴为各位英雄接风洗尘!” 坐在首席的智上大师和孙思豪起身还礼:“王掌门太客气了。你回去回禀尊师,我们一定前去赴宴。” 孙思豪带来的吴谦在一旁冷笑道:“你师父设的是鸿门宴吧?他是不是想耍什么花样?”吴谦的话十分刺耳,但那汉子极有耐性,并不和他计较,仍是恭谨有礼的答道:“不是什么鸿门宴,我师父是诚心诚意的。小弟可以用人格担保!” 吴谦“哼”了一声,喝道:“谁和你称兄道弟了?你的人格值几个钱?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仍是恭敬答道:“在下复姓欧阳字康明。”这次他没再自称兄弟。 吴谦喝道:“姓王的恶贼邀我们前去究竟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 孙思豪脸一沉,喝道:“师弟,说话注意些!” 吴谦根本不买孙思豪的帐,反倒斥责孙思豪:“师兄,你生性忠厚老实,可不知奸人的阴险狡诈。” 欧阳康明说道:“我师父设宴邀请各位,并非有什么图谋,只不过是想请各位过去坐坐,一则向各位前辈表示景仰之意;二则向张大哥赔礼道歉,盼张大哥大人大量,希望两派之间能化干戈为玉帛。” 吴谦哼了一声,厉声喝道:“赔礼道歉?杀了人还想化干戈为玉帛?光凭‘赔礼道歉’四个字就能把死人‘赔’活过来么?真是可笑之极!” 孙思豪脸色铁青,瞪着吴谦一语不发。 赵芸芸本对这场恩怨无动于衷,对双方的争执毫不关心,但这时见心爱的大师兄生了气,也觉得二师兄吴谦说话实在太过分,于是连忙对吴谦说道:“二师兄,听大师兄的话,你说话注意些!” 吴谦一直暗恋着小师妹赵芸芸,可赵芸芸无意于他,却喜欢忠厚朴实的大师兄孙思豪。他嫉妒得要死,却怎么也拨不动师妹的芳心。这时见小师妹公然当众帮大师兄来教训自己,顿时将对孙思豪的嫉妒和怨恨倾泻了出来:“哼,大师兄又怎样?好了不起么?我不来,他硬拽着我来,来了却又不许我出头。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孙思豪心里懊恼之极,真后悔约了这个不知轻重的师弟前来。但现在为时已晚,自己不能在别人面前和这个不识大体的师弟吵架,也不能赶他走,为了师父的面子,也为了师兄弟的情谊,他只好忍下了这口气。 这时,只听欧阳康明说道:“关于张大哥之父被杀一事,家师说实在不便公布于世,这里面……” 吴谦突然大声说道:“你小子在说什么胡话?你是哄骗三岁孩子吗?你有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哼,真是一派胡言!”那吴谦本就是个偏激之人,这时又受了同门师兄妹一番斥责,心里不痛快之极,有点失去理性,竟把满腔怒火都发在欧阳康明身上。 欧阳康明依然心平气和的说道:“我那时年岁尚小,并未拜入恩师门下。但我师父一向宅心仁厚,是非分明,决不会滥杀好人……” 吴谦喝道:“好哇,你的意思是王坚杀了一个十恶不赦之徒了?是不是?”喝叫声中,突然如飞鸟般纵了出来,陡然间,手中已握了一柄精芒四射的长剑。只见他右手剑直指向天,左掌呼的向欧阳康明拍去。 欧阳康明大吃一惊,双掌一翻,一招“拒人门外”迎向吴谦的左掌。 向天雄一惊:“糟糕,这欧阳康明要吃亏……”心念未已,只听欧阳康明一声惨叫,左眼已被吴谦刺了一剑,鲜血狂涌而出。在座的人齐声惊呼,全都站了起来。在座的人中不乏德高望重,武艺卓绝的武林大侠,但都来不及阻止吴谦突然刺出的一剑。向天雄只是呆了一呆,欧阳康明已然糟了吴谦的毒手。 挨了一剑的欧阳康明脸色苍白,居然并不晕倒,右眼狠瞪吴谦,用手蒙住流血不止的左眼走了出去。在座的人见欧阳康明如此顽强,很多人都对他起了敬佩之心。 见欧阳康明走出,吴谦拭去剑尖上的血渍还剑入鞘。昂头归座。那样子活像凯旋而归的将军。 吴谦号称“一剑飘血”,这一剑真是神出鬼没,飘忽不定,令人防不胜防。出手之快,真是迅如闪电,可是在座的人没一个喝彩,都觉得他好没来由对一个无辜之人下辣手实在太过狠毒。 吴谦的突然出手令很多人震惊,就连张元冲也大感意外,他好久没回过神来。 见吴谦出手伤害无辜之人,孙思豪心里气恼之极,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却又不好发作。为了顾全大局,他不愿外人知道同门师兄弟不和,他忍了又忍,才勉强将满腔怒气压了下去。 这时,张元冲回过神来,说道:“明日我们还去不去赴宴?” 青城派的五面道君说道:“去啊,干嘛不去?有什么好怕的!” 华山派长老龙立宪说道:“我们今晚派一个人到铁掌门探探风,看他都请了些什么高人相助?” 五面道君说道:“就让我去吧!” 张元冲:“有劳马师叔了。马师叔可要小心,那姓王的并非善类。也不是省油的灯。” 五面道君饮了一杯酒,说道:“张贤弟请放心,那王坚抓不到我的。” 宴席散后,客人们纷纷辞出张府,各回下榻的客店。只有智上大师、孙思豪师兄妹、洛阳四雄等人留在张府宿歇。 出了张府,向天雄一拉柳雅馨的衣袖,两人悄悄跟在五面道君身后。这时已是丑时左右,只见五面道君回客店换了一套黑色夜行衣,向西而去。两人远远跟在他身后,见他东闪西窜的转了五六个弯,穿过四条街,绕到一所大房子后从围墙上窜了进去。 向天雄看他窜跃身法,心想:“这五面道君轻功极高,其它武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五面道君进去后,向天雄和柳雅馨也跟着跃了进去。见一间房中透出灯光,便探头往窗缝中望去。见房中坐着四个人,面孔向外的一人约莫六十岁左右年纪,只见那老者面色淡黄,一脸浓密的胡须,显得很是威严。 第三十七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向天雄和柳雅馨从窗缝看进去,只见那老者紧蹙双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叹了口气,问道:“唉,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康明应该不会对他们造次啊。”欧阳康明是他认为最谦恭的弟子,所以他才将送信任务交于他去办。 背对向天雄和柳雅馨的那人说道:“师弟当然不会造次。他平日那么谦恭温良。都是那张元冲不是个东西。俗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们竟然会对送信的人下狠手。” 老者摆了摆手:“罢了,别再提这个了。康明的眼睛怎么样?血止住了没有?” 垂手侍立的人答道:“血是止住了。可……师弟的这只眼睛恐怕没有恢复的希望了。” 听了他们的对话,向天雄和柳雅馨隐隐猜到这老者就是张元冲的杀父仇人王坚。看来师徒们正在谈论被吴谦所伤的欧阳康明的伤势。 这时,又有一人说道:“师父,我看我们要加强戒备,以防对头来探底。” 王坚又叹了口气,语音低沉的说道:“来不来摸底都一个样,我认命啦。明天一早,你们就送师娘和师妹到蒙化去。” 又一名弟子说道:“师父,对头虽然厉害,但您也不用泄气。我们铁掌门单是在大理城就有一千多弟子,将来兵挡,就算他们全是武林高手,终究难敌我们人多,索性和他们拼了。有什么好怕的?” 王坚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啊,这次张元冲请来的都是顶尖武林高手,我们和他们硬干,那是拿了鸡蛋去碰石头。虽然说我们不一定会败,但死伤是免不了的。我死之后,希望你们照顾好师娘和师妹。唉,师娘和师妹就托付给你们了。”说着流下泪来。 一名弟子安慰王坚:“师父,您老人家纵横江湖几十年,威震大西南。又何惧他们几个毛贼?再说,您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王坚又叹了口气,说道:“我年轻时也和你们一样,‘初生之犊不怕虎’啊,但是事情不象你们想的那样简单,一时冲动,会酿下弥天大祸,酿下大祸就要付出血的代价。唉,当年我杀了张元冲的父亲,现在我给张元冲所杀,一命抵一命,这样才会没有后患。否则的话,怨怨相报,何时是个头?那要死伤多少人啊?” 向天雄和柳雅馨听到这里,同情起这王坚来,心想:“这王坚也是个血性男儿。当年一时冲动杀了人,这时仇家上门寻仇,自己不愿连累别人,宁可舍弃心爱的妻女,也不愿别人为自己作出牺牲。真是一条硬汉子。” 过了一会儿,只听一名弟子轻声喊道:“师父!” 王坚强抬起头问道:“什么事?” 那名弟子说:“既然师父不愿和他们干,那我们就连夜走掉,躲开他们……” 另一名弟子急忙说道:“哎哎,那怎么行?那是懦夫行径。师父一世英雄,怎能为这事折了威名?决不能这样做!” 王坚说道:“什么英雄啦威名啦,我全不在乎。不过,全走掉是不可能的。我这样一走,数千名铁掌门弟子以后还有什么脸面立足于武林?明天你们都各自回家避一避。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行了。” 三名弟子都急了,异口同声说道:“那怎么行?要走一起走,师父不走,我们也不走!” 王坚语气悲凉的说道:“你们的好意为师心领了。可是,为师不愿让你们为我作出无谓的牺牲。你们都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师父已是年过花甲之人,早死一天或迟死一天都无所谓了。” 三名弟子都不说话,只是木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见三名弟子不作声,王坚又说道:“你们去帮师娘和师妹收拾东西。瞧瞧备好马了没有?也不用带太多东西去,我在蒙化老家还有些产业,也够她们母女吃用开销了。告诉她们准备好就赶紧上路,不要在这里磨蹭。” 三名弟子口中答应,却站在那里不动。 王坚无可奈何的说道:“好罢,去把住在这里的师兄弟们都叫来吧!” 三名弟子这才开门走出。 见铁掌门弟子走出,向天雄和柳雅馨连忙缩身于隐蔽之地。 待那三名弟子走远,两人又悄悄摸到另一边窗户边凑在窗缝间看进去,只见陆陆续续来了三十多人。那些人中年长的已有四十多岁,最年轻的却只有十五六岁,想来都是王坚的弟子了。那些人向王坚行了礼,随即满脸忧愤的垂手站立一旁。 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弟子们,王坚强颜一笑:“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年轻时是干什么的?现在我就给你们说说年轻时的事。”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我在铁掌门出师后,便在蒙化城开了家镖局,干起了保镖的行当。那天,我们护送蒙化府尹的千金小姐到大理,快到石门关时,忽然听见树林中一声锣响,有七八十个小喽啰从林中钻了出来。有六人越众站在大路中央,一字排开。那六人就是这群喽啰的首领了。其中有个手执长剑的大汉,他是众盗匪的老大,也就是张元冲的爹了。” 听到这里,向天雄和柳雅馨心想:“看来是张有亮劫财,王坚不许,双方动起手来,在争斗中张有亮劫财不成反被王坚所杀……”两人心念未已,只听王坚继续说道:“张有亮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高手,又是名门大派点苍派的弟子……” 向天雄暗暗点头:“原来这张氏父子都是点苍派弟子,怪不得张元冲能邀到这么多名门高手前来相助。” 王坚继续说道:“我一看为首的竟然是张有亮,心里有些虚,正在这时,那蒙化府尹的小姐从轿中伸出头来察看外面的动静,恰好被张有亮瞅见了,他看到小姐娇艳欲滴的美样,眼睛都直了,咕噜咕噜直咽口水。那二头领见他的把兄张有亮看上了蒙化府尹的小姐,于是钢刀一摆说道:‘财物和这妞儿留下,其他人可以饶你们不死!’我心里极是恼火,忙招呼手下兄弟护住小姐的轿子,我便上前与张有亮说话:‘在下蒙化镖局王坚,久仰点苍派张大侠威名,今日得能亲瞻尊颜,真是三生有幸。因时间仓促,王某来不及提前拜山,今日借路一过,还望张大侠高抬贵手,放王某一马!’没想到那张有亮并不买我的帐。他冷笑一声说道:‘蒙化镖局’?哦,我想起来了,听小的们说起过,是有个新组建的小字号蒙化镖局。姓王的,我劝你还是赶紧扯呼吧。组建个镖局不容易。不要把老本全赔在这里。看在武林一脉的情份上,我可以饶过你们。但财物和妞儿得给我留下!’” 向天雄暗暗摇头,心里骂道:“尼玛的张有亮,亏他还是名门大派弟子,竟然这么无耻。” 第三十八章 是非曲直分得明 向天雄心念未已,只听王坚又说道:“生逢乱世的武林中人,因穷途落迫,不得已做些没本钱买卖,那都是为了生存。但在色字头上可要把好关,不能乱来。欺凌妇嬬是学武之人所不齿的。没想到那张有亮如此无耻,竟要公然欺占良家淑女。点苍派威名远播,他作为名门正派的弟子,竟然恬不知耻的说出这种话来,真是令人发指。唉,也是我年轻气盛、沉不住气。于是对他说:‘要钱不行,要人更不行!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做了强盗也还罢了,竟还干这欺男¥&霸@¥女的下&流勾当。你真是忝列点苍派的门墙了。’张有亮听完我的话后勃然大怒,一语不发,挥起长剑就向我刺来。张有亮剑法精湛,我本来难以胜他,但他中了我的激将之计,在羞愤之下沉不住气,被我寻到破绽一掌击毙……” 听了王坚的讲述,一名弟子叫了起来:“师父,这人无耻下&&流之极,这种十恶不赦的武林败类,本就该杀,我们又何必怕那张元冲?明天等对头来了,大家把话说明了,就算张元冲一定要报仇,其他人不至于黑白不分,他们中总会有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的。” 向天雄心想:“对呀,要是王坚确实出于义愤杀了张有亮,武林中自有公论,只怕这王坚的话有假。亦或是另有难言之隐?”只听王坚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杀了张有亮之后,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张有亮也是点苍派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他的师父罗佑仁决不会轻易放过我,若是他率领门下众弟子找我算帐,我便有三头六臂也对付不了。幸好我的手下弟兄擒住了二当家的胡彪,我便*那胡彪写了一张认罪书,让他将张有亮的恶行都一清二楚的写在上面。还叫胡彪的四个手下也在胡彪写的认罪书上签了字,还按了手印,以此作个见证。那蒙化府尹的小姐自是对我感激不尽,回蒙化城后,要她的父亲蒙化府尹写了一封谢书,他们不但给了我五百两银子的护送费,另还给我二百两作为奖赏。我杀了张有亮之后,知道无法再干保镖这一行,于是解散了镖局,拿了胡彪写的认罪书和蒙化府尹的谢书上点苍山去找张有亮的师父罗佑仁掌门。那时点苍派的弟子已得到了张有亮被我所杀的消息。我刚到半山,他们就拦住了我,找借口与我为难。他们气势汹汹,动起手来狠辣异常,每次出手都想要我的命。正当我落败、将要命丧点苍派弟子之手之时,恰好有位前辈高人从点苍山路过出手救了我,并护送我上山。在路上,我简要的向这位前辈高人讲述了杀死张有亮的经过,他听后也极是气愤,骂道:‘真是武林败类!你做得对,这样的人,该杀!’到了山上,这位前辈高人代我向罗佑仁掌门讲了事情的原委。掌门罗佑仁也是个正派的一代宗师,他知道真相后气恼之极,顿足骂道:‘我怎会收了这么个徒弟?点苍派的脸都让这不肖弟子给丢尽了!’他当即召来所有弟子,严厉告诫点苍派弟子不许找我寻仇,如有违者,定然严惩不怠。为了点苍派的声誉,他要求我不要向外宣扬这件事。我答应了他。所以,江湖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少之又少。那时,张有亮的儿子张元冲才刚满一岁,他当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曲折。点苍派的其他弟子为了顾全他的颜面,自然不会跟他说。” 一名铁掌门弟子问王坚:“师父,认罪书和蒙化府尹的谢书您还有没有留着?” 王坚摇了摇头:“没有。唉,这都怪我敌友不分认错了朋友。。去年夏天,有个老朋友和我偶然相遇,在闲聊中他告诉我说张有亮的儿子张元冲已艺成下山,并探听到了我是他的杀父仇人,正在谋划找我报仇。后来,我从一位朋友口中得知,洛阳四雄跟张元冲是忘年之交,事有凑巧,这洛阳四雄也是跟我相交多年的老朋友,虽已多年不见,但年轻时曾是要好的朋友,可以算得上是莫逆之交。于是,我便到洛阳去找洛阳四雄……” 一名弟子插嘴道:“哦,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师父去年四月匆匆赶去洛阳,为的就是这件事。” 王坚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为这事。我到了洛阳四雄的家,可骆氏四兄弟竟没一人在家,说是到蒙古做买卖去了。一个月后,洛阳四雄才从蒙古回来。多年不见的故友相逢,大家都很是高兴。晚饭后,我将自己与张家结仇的经过跟他们说了,老大骆永豪当即拍着胸膛说这事包在他身上,只要他出面,一定不让张元冲找我寻仇。我深信他们会帮我这个忙,便把蒙化府尹写的谢书和二头领胡彪写的认罪书都给了骆永豪。他们四兄弟都说,‘哎呀老兄,只要你有这铁证,还怕张元冲找你报仇吗?没事,我们将这两份证据拿给他看他就会打消找你报仇的念头。’当时我很高兴,就将那两封东西给了他们。骆氏四兄弟对我很热情,我说要告辞回家,但他们坚执不让我走。我仔细一想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于是便留了下来。那段日子里,我整天和他们喝酒看戏。有一天,我照例跟他们喝酒闲谈,骆永义突然说:‘大宋快要完蛋了,你们大理小国更是风雨飘摇,我们哥儿几个都有一身好功夫,为什么不弃暗投明,辅助明主做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事成之后享享荣华富贵,也好光宗耀祖。’我问他:‘谁是明主啊?’骆永义说:‘蒙古灭了金国,又横扫了大半个中原。不用多长时间,南宋的半壁江山迟早要被蒙古的铁骑踏平。你想想看,蒙古灭了大宋后,要灭你们大理小国还是难事么?’听了骆永义的话后,我愤怒极了,大骂他们是无耻之徒、民族败类。作为华夏儿女,却去投靠外邦异族,你们对得起老祖宗么?亏你们被人称作洛阳四雄,竟会说出这种没志气的话来!” 听王坚说到这里,向天雄心想:“这王坚的确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在大是大非面前分得很清楚。” 王坚接着说道:“……吵过之后,他们依旧热情的款待我,也不再提那次不愉快的事。谁知洛阳四雄竟那样无耻卑鄙,他们不但没有去帮我说情,反倒向张元冲撺灯放火,挑起事端。听了洛阳四雄的挑拨,张元冲开始四处邀请武林高手,准备找我报仇的事。大理和点苍近在咫尺,他有那么大动静,我却什么都不知道。都怪我太相信那几个衣冠禽兽了。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有认命啦!我就是想不通,我和骆氏四雄的交情那么深,他们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害我?虽然我们吵了一架,但那也不足以让他们将我恨成那样。他们如此对我,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么?唉,我就是想不通啊。真是死不瞑目!” 第三十九章 想法救他一命 那些铁掌门弟子听了王坚的这番话,都义愤填膺,摩拳擦掌,从神情上看,他们是想跟那洛阳四雄以死相拼了。 其中有几个忍不住的弟子大声叫了起来:“这种卑鄙小人,我们铁掌门岂能容他在大理胡作非为?不与他舍命拼斗一场,倒叫他小看了我们铁掌门!” 王坚黯然说道:“你们出去吧。我今晚所说的话,你们决不能向外面泄露半句。我曾在罗佑仁掌门面前保证过,决不将张有亮的事情说出去。我们是一家人,说说无妨。宁可他们对我不仁,我们决不能失信于人。如果我不幸死于他们之手,谁也不许找他们报仇。你们都记住了吗?” 众弟子均含泪点头。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在静默中喘着粗细不一的气儿。过了会儿,王坚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叫素绫进来。”众弟子低着头鱼贯走出。 不一会儿,进来个少女。这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脸上泪痕斑斑。少女轻轻叫了声“爹”便扑到了王坚怀里。王坚摸着少女的头,眼泪在眶里打转,半天说不出话来。那少女嘤嘤咛咛的哭的很是伤心。 沉默了一阵,王坚语音轻柔的问那少女:“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啊?” 少女点了点头。又沉默了一阵,王坚说道:“爹爹死后,你要尽心孝顺妈妈。以后你不要再学武了。也不要找张元冲报仇。武林中的是非恩怨,最后都是以惨剧告终。唉,我多么希望我们是普普通通的庄稼人,没有打打杀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过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现在不说这些了。唉,我未了的心事就是没看到你成家立业、找到如意夫君。你去跟师兄们说,我西归之后,铁掌门的事,都听姚师叔的。” 少女说道:“我这就派人到蒙化府把姚师叔接来。” 王坚阻止女儿:“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师叔到了这里,他岂会看着我被别人欺负而无动于衷?他一到来,一场大厮杀在所难免,不知又要死伤多少人命?就算我侥幸留得一条老命,却让那么多人为我去死,我又怎能心安?你去吧!听话。啊?”说完,在少女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脸上溢满爱怜之情。 少女仰起满是泪痕的脸问道:“爹爹,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您了吗?” 王坚无限感伤:“唉,如果有办法,爹爹会坐以待毙么?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爹不愿看到更多死伤,爹一个人去死已经足够了。如果这位恩人还活在世上的话,我就有救了。唉!”他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那少女听到自己的爹爹还有一线希望,顿时高兴了起来,连忙离开王坚的怀抱:“爹爹,那位恩人是谁?或许他还活着呢。” 王坚:“他是陈传老祖的关门弟子,外号是无敌圣君。如果现在他还活着的话,该有一百多岁了。” 向天雄和柳雅馨听了,都是心里一震。 就在这时,西屋上有人影晃动,接着跃下房屋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向天雄心想:“来打探情报的五面道君打道回府了。”正想着,只听王坚又说道:“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大多数人都只知道他叫无敌圣君,是无量派的创派祖师。当世武林中没有人能够与他相提并论,论武功论声望都是武林中人所共仰的一代宗师。近十多年来他老人家已不在江湖走动,想来已仙逝西归了。” 王素绫也觉希望渺茫,神色凄哀的走出门来。 向天雄一拉柳雅馨的衣袖,悄悄的跟在王素绫的身后。来到后院,这里种满了各种牡丹和菊花,看来这是一座花园。看着周围没人,向天雄突然拦在王素绫的面前说道:“王姑娘,你想不想救你的父亲?” 王素绫被向天雄吓了一跳,大惊之余,拔出护身短刀颤声问道:“你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 向天雄对那少女说道:“要救你父亲就跟着我来。”语音刚落,只见他陡然一个“雄鹰穿宵”拔起身子落在了墙外。柳雅馨则是身贴墙壁游身而上,这是著名的“壁虎功”,江湖中会这套功夫的人并不多见,王素绫这是第一次见到。 王素绫从来没有见过轻功如此高明的人,向天雄的这一跃,今晚让她大开眼界,愣了一下,握着护身短刀翻墙追了出去。她追了一阵,不见人影,不由得怕了起来。她渐渐的放慢了脚步,心想:“追还是不追?”正犹豫着,一阵轻风从身旁掠过,腰上一紧,腰上系的飘带突然扬了起来。接着手腕一麻,护身短刀已被人夺去。 王素绫大吃一惊,护身短刀被夺,退路被阻,进又不能,退又不得,正彷徨无计间,向天雄轻声对她说:“姑娘别怕,如要伤你,你早就被我伤了。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你父亲的朋友。”说着,将护身短刀还给了王素绫。 王素绫接过短刀,瞪着一双大眼睛狐疑的望着向天雄。 向天雄见她不太相信,说道:“你父亲大难临头,你肯不肯冒险救你的父亲?” 那王素绫眼圈一红,流下泪来,低声说道:“只要能救得我的爹爹,就是有天大的危险我也不怕!” 向天雄说道:“你爹爹是个为人正直、心地仁慈的好人。我要想法子救他一命。” 王素绫听他说得诚恳,何况是在危难之中,只要有一点希望,她是绝不会放弃的。王素绫双腿一弯,就要跪下给向天雄磕头。 向天雄连忙扶住了王素绫的身子,不让她下跪:“素灵姑娘不用行此大礼,事情能不能成功,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王素绫只觉得右臂被向天雄一抬,一股强大的阻力涌了上来,竟使她无法跪下,钦佩之中,又对向天雄多了几分信心。 向天雄又说道:“请你带我到你家府上,我画一样东西给你爹爹!” 王素绫:“请问二位公子贵姓大名?” 向天雄:“我们的姓名暂时还不能说。你父亲见了这件东西后,一定会振作起来。这事不能拖,越快越好。” 王素绫大喜过望,连忙说道:“两位请随我来!” 第四十章 侠之大者义为先 王素绫带两人走进一间西厢的小书房中,拿出纸墨笔砚,磨得墨浓,便远远的站在一旁等候。只见向天雄写了三个字,又画了两根横线,圈了两个圆圈,在两根横线中间点了几点。也不知画的什么东西。向天雄将那张纸折好递给王素绫:“把这张纸交给令尊,但你不能说出我的相貌和年纪。” 王素绫很是奇怪:“为什么不能说呀?”她心里想:“你既说是我爹爹的朋友,又为什么不能说出你的相貌和年纪呢?” 向天雄:“你一说出我的相貌和年龄,我就没法救他了。” 王素绫虽然不解,但也不好再问,只好点了点头:“好,我不说就是了。” 向天雄对王素绫说:“明天巳时正,你到兴窿客栈的十号房来找我们,我与你商量如何消弥眼前的这场祸事。但这件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一句话,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明白吗?” 王素绫点了点头:“嗯,我一定照做。就是家里人,我也一定不漏半个字。” 向天雄点了点头:“王姑娘很聪明。这件事尤其要瞒过令尊。因为这件事能给令尊灌输无尽力量。” 王素绫不甚解,但猜想向天雄让自己这样做一定事出有因,于是再次点头答应:“公子放心,素绫谨遵吩咐。” 向天雄给王素绫交代完毕,对柳雅馨说:“我们走吧!”话音刚落,伸手在柳雅馨腰上一托,眨眼间已跃出墙外。 王素绫眼看着他们跃出墙去,怔怔的站在那里发呆,恍若梦境。一阵轻风吹来,园中的牡丹花枝拂在她脸上才猛然醒悟过来,忙拿着向天雄给她的那张纸条向父亲的卧房奔去。奔到卧房门外,只见父亲的卧房门紧闭,她举手敲了几下,大声喊道:“爹爹,开门。爹爹,开门!爹爹,您听到了没有啊?”连敲了几下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王素绫心里大急,连忙绕到窗边推窗跳了进去。抬头间,只见父亲神色凄惨,挥掌欲往自己的头顶拍落。王素绫大惊,叫道:“爹爹,您看这是什么?” 王坚面无表情,木木的向她瞥了一眼,仍旧没有把举在头顶的手掌放下来。王素绫忙展开那张纸给父亲看:“爹爹,你看!”王坚见那纸上画着一管箫,箫旁写着“寒玉箫”三个字。细看之下,放下了手掌,一把夺过女儿手中的纸条,看了又看,满脸喜色:“这是从哪里来的?是谁给你的?恩公……恩公!您来了吗?恩公……您真的来了吗?”从王坚那大喜若狂的样子可以看出这张纸确实给了他莫大的精神抚慰。不但消了他的死志,他那凄凉绝望的心情竟也生出无限希望。 向天雄画好寒玉箫后就将纸张折好递给了她,她也来不及看纸张上画的是什么东西。果不出向天雄所料,父亲看过这张纸后欣喜异常。出于好奇,王素绫也凑上去看,见纸条上画着一管箫,箫旁写着“寒玉箫”三个字,其它什么也没有。她心里纳闷:“这不过就是一管普通的箫而已,何以爹爹看到这管箫竟会高兴到如此程度?这管箫究竟有什么法力?”想至此处,问父亲:“爹爹,这管箫是什么意思?” 王坚答非所问:“只要恩公一到,你爹爹的老命就有救了。你见到恩公了吗?” 王素绫问道:“您说的是谁呀?” 王坚:“就是这管箫的主人呀!” 王素绫点了点头:“我见到他了。他叫我明天再去找他。” 王坚连忙问道:“有没有叫我也去?” 王素绫:“他没说叫您去。” 王坚想了想:“这位前辈脾气古怪,我们不能拂逆了他的意思。明天你就一个人去吧!唉,如果你再迟来一步,我们父女就不能再见面了。” 王素绫想起刚进屋时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父亲的手掌早落那么一刻,自己就再也没有父亲了。 王素绫服伺父亲睡下,这才离开父亲的卧房。 向天雄和柳雅馨从王家出来,柳雅馨问向天雄:“你画一管箫给王坚干什么?” 向天雄说:“这管箫是我师父的兵刃寒玉箫。” 柳雅馨不解:“就算寒玉箫是师父的兵刃,你画寒玉箫给王坚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向天雄:“王坚说这世上只有我师父才救得了他的性命,于是我画一管箫安慰安慰他,先让他消了死念。然后再设法救他。” 柳雅馨笑道:“你这也是画个饼子给肚子饿的人看了,明知这饼填不饱别人的肚子,却还要让别人流口水。” 向天雄严肃的说道:“这怎么是画饼充饥?这意义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你想想看,那王坚死意已决,如果不先让他有一线希望,消了死意,那么他现在肯定已经不在人世了。我画的这管寒玉箫可是实实在在的精神食粮,决不是那画在墙上的饼。你明白么?” 柳雅馨调皮的说道:“你说的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走了几步,又神色怪怪问向天雄:“你为什么要想方设法解救王坚啊?” 向天雄一本正经的说道:“那王坚是个是非分明、仁义双全的汉子,被昔日的朋友出卖了,*得他现在寻死觅活的,难道我们能眼看着这样一个好人在面前死去而置之不理?再说了,他曾与我师父有一面之缘,也可以算是我师父的半个朋友吧?难道我能眼看着师父的故人蒙冤而死?” 柳雅馨噗嗤一笑:“哦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见色起义’呢?”说这话时,满脸戏谑。 向天雄脸一沉:“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当我姓向的是什么样的人?” 柳雅馨也不甘示弱:“啊哟喂,我的向大侠,你发什么干脾气?我说你要不是看上了那漂亮的素绫姑娘,又干嘛约她到客栈来见面?” 向天雄苦笑了一下,不愿跟她啰嗦,没过多久,两人来到东郡府旁,也就是张元冲刚刚设宴招待群雄的府第。两人越墙进去,躲在墙角察看动静。向天雄低声说道:“这里住着很多武林高手,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的事情就得砸锅。” 柳雅馨低声笑道:“你要帮那素灵姑娘,我可不想帮。”向天雄笑了笑,不去理她。过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异常动静,两人悄悄向前,抓住一个张府的男仆人,问明了洛阳四雄的卧房,向天雄出手敲昏了仆人,把他放在墙脚阴暗之处。 两人来到洛阳四雄的卧房外面,悄没声息的捏断窗子格条跃了进去。 洛阳四雄也非等闲之辈,他们刚进入房间,洛阳四雄就知道了。他们正要开口喝问,四兄弟已在电光火石之间被向天雄给封住了穴道。 第四十一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向天雄闪电般出手,制住了洛阳四雄,接着从怀里摸出火刀火石点燃了桌上的蜡烛,和柳雅馨一道在洛阳四雄的枕头下、包袱中、抽屉里,四处翻查,却只搜到些衣物和银两、还有兵刃暗器。两人还欲再搜,忽然听见房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向天雄连忙吹灭了蜡烛,伸手在洛阳四雄的衣服中逐一摸去,终于在一人的衣服中摸到了些信件纸片之类的东西。向天雄把那些东西全掏出来揣在怀中,悄声对柳雅馨说:“停手,东西被我找到啦!” 柳雅馨也很高兴:“好极了,我们走吧。”正悄声说着,屋外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外面好像有人在巡夜。”柳雅馨话音刚落,外面猛然有人喝道:“什么人在里面?”两人当即跃出窗子向两道矮墙窜去。两人刚窜出,就听见大院之内啸声四起,此起彼应。他们知道院内高手遍布,不敢贸然闯出去,便伏身蹲在墙旮旯里不动,只听见房顶墙头都有人在走动。 柳雅馨忽然小声说道:“这是什么?”说着,拉住向天雄的手往墙脚摸去。一摸之下,觉得青苔下有凸起的东西,象是文字之类的东西。手指顺着凸起处摸去,笔画弯曲,也不晓得是什么字。柳雅馨是彝族,她认识彝族文字,摸了一阵,说:“这是‘府’字。”再往右摸去,柳雅馨说是个“帅”字;再往右是个“南”字;再往右是个“平”字。向天雄将这几个字连起来一念:“府帅南平”。又倒过来一念:“平南帅府”。他低声呼道:“啊,是‘平南帅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寻觅了十多天而毫无影踪的‘平南帅府’竟然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柳雅馨更是高兴,用小拳头在向天雄的背上擂了好几下。 这几个字被青苔蒙住了,但刻在大理石上的字无论年代多么久远,都不会剥蚀脱落。大理石头有三宝,这也是其中一宝了。 东郡府显然已经历了无数风雨,也不知从什么人的手中又转到了什么人的手中,几易其主后,连原来的房主是谁都不知道了。当然也就不会有人想到这所破旧的大院竟是南诏时的军事重地。 那些巡逻的武师闹了一阵,又静了下来。他们以为不速之客已然离去,便又回房休息。 向天雄低声对柳雅馨说:“走吧!” 柳雅馨点了点头:“嗯。”两人施展轻功越墙而出,脚不停歇的奔回兴隆客栈。回到客栈,已是四更时分。 柳雅馨点亮房中蜡烛,对向天雄笑道:“好险,差点就被他们发现了。” 向天雄:“这些人都是各门各派的武林高手,可不是替人看家护院的寻常武师。”边说边取出怀里的信件放在桌上。略略翻了一下,拣出几封颜色发黄的信件先看。其中果然有两封是蒙化府尹给王坚的谢书和那胡二头领写的认罪书:“看来真有其事。” 柳雅馨在旁笑道:“这次你救了王坚的性命,也不知那素绫姑娘要怎样感谢你?” 向天雄正专心致志的翻看哪些信件,一时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什么素绫姑娘?” 柳雅馨“咯咯”一笑,说道:“别猪鼻子插葱装象啦。素绫姑娘不就是王坚的女儿么?怎么一转眼就忘了?你是放着明白装糊涂罢?” 向天雄不去理她,埋头看起书信来,说道:“王坚说的果然是真话,如果他另有私弊,那我就不再管这件事了。我又何必无端端去得罪那么多武林朋友?何况还有自己的师门中人在里面呢。” 柳雅馨一愣:“师门中人?谁是你的师门中人?”直到这时她尚不知在东郡府宴席上大出风头的吴谦竟是向天雄的师侄。 向天雄:“就是孙思豪、吴谦、赵芸芸师兄妹三人。他们是我大师兄于海峰的弟子。” 柳雅馨更加奇怪了:“他们是你的师侄?那他们怎么不上前与你见礼?难道他们不认识你么?还是他们没有看清你这位小师叔也在其中?” 向天雄:“他们不是没看清。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我。” 柳雅馨简直被向天雄的话搞糊涂了:“什么?他们不认识你?你不是说……他们是你的同门师侄么?哎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被你搞糊涂了。” 向天雄笑了笑,向她解释:“我上无量山拜入无量派门下时,我的大师兄于海峰已经艺成离山。在无量山学艺的一十三年中,我从未见过他。我师父喜欢清静,他老人家潜心钻研武学,他要求我的同门中人艺成下山后如果没有重大的事情,都不要再回山烦他。艺成之后的弟子们可以自行择优收徒授艺,不必经他同意。是以我的六个师兄我都没见过。我上山的时候他们都已艺成离开了。他们都收了好多的弟子,但我都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我。这下你该明白了?” 柳雅馨这下才弄明白:“嗯,原来是这样。你的师兄们都在各地收徒授艺,虽然是同宗同门的弟子,却互不相识。你那师侄孙思豪看上去还不错,为人厚道,心地善良;那吴谦可就鲁莽了,心场又过于狠毒。唉,真是龙生九种,一树之果有酸有甜,一个师父调教出来的徒弟竟会迥然不同。” 向天雄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当时我只是呆了一呆,那欧阳康明就糟了他的毒手。如果我出面教训那吴谦师侄,大师兄一定见怪于我……唉,我们师兄弟间要是真有了什么嫌隙,那就太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的教养之恩了。唉,做人真难啊。” 柳雅馨:“你当时不出手救下欧阳康明,主要是弄不清事情原委,若是现在,你肯定出手相救。而且也一定不会让吴谦伤了欧阳康明。 “是有这个因素。不管怎么说,伤无辜之人总是不对的。”向天雄又打开另外几封信来看,看着看着,突然大叫起来:“你来瞧瞧,你来瞧瞧!这都写了些什么?” 柳雅馨馨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往日的向天雄,即便是在临敌之际,也是不燥不怒,神态自若。此时见他满脸通红,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柳雅馨见到向天雄那模样,吓了一大跳,忙接过那封信看了一看。 第四十二章 通敌卖国贼 柳雅馨见向天雄大怒,不知何因?连忙凑上去看。原来,这是蒙古统兵大元帅忽必烈写给洛阳四雄的密函,信中吩咐洛阳四雄假手除掉王坚后,趁机夺过铁掌门,控制点苍派,先在大理站稳脚跟,而后寻机夺过大理段氏政权,兀良合台进兵云南时,责令洛阳四雄全力配合。信的末尾处盖了个朱红的大印:“蒙古统兵大元帅忽必烈”。 柳雅馨一时呆住了说不出话来,越想越是气愤,双手微一使劲,便要扯碎那封信。向天雄眼疾手快,见她神色不对,已猜到了她会有这一举动,柳雅馨刚有动作,他便快逾闪电般将那封信夺了过来:“这信不能撕!” 柳雅馨一怔,随即明白:“好险,差点毁了洛阳四雄通敌卖国的证据。” 向天雄对柳雅馨说:“你想想看,洛阳四雄为什么还把王坚给他们的那两封书信留着?” 柳雅馨:“这不是明摆着么?他们这是‘一石二鸟’,——既要置王坚于死地,又要把张元冲牢牢捏在手中。杀了王坚后,如果张元冲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就用这两封书信来要挟他。” 向天雄:“你说对了。我本来只想救下王坚的一条命,而后就撒手不管。谁知这里面竟有这么大一个阴谋。现在别说得罪一个大师兄,就算得罪比大师兄更重要的人,我也要把这件事情一管到底!” 柳雅馨看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既温柔又敬佩的神色,声音很轻很轻的说道:“我们是得管他一管。就算大师兄告到师父那里,他老人家也一定不会偏袒大师兄的。”不知不觉间,她已把自己当作了无量派的人。说完话,她朝向天雄偷偷瞟了一眼,见他一脸庄重的听自己说话,丝毫没有看轻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又是害羞,又是欢喜。向天雄听她说得义正词严,神色间却变得忸怩起来。仔细想想她说的话,一下子明白了她神情忸怩的原因。向天雄心里也很是高兴,只是脸有些发烫,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不止。他怕柳雅馨看到自己那极不自然的神态,赶紧扭过头去。 柳雅馨把向天雄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装在心里。见他已明白自己的话中含义,心里就像灌满了蜜糖——甜滋滋的。为了掩饰内心的秘密,她故作严肃的说道:“天雄哥,时候不早了,早点儿歇吧。养足了精神才好对付那些奸恶之徒呢。” 向天雄点了点头:“你也早些歇着吧。” 第二天早晨,向天雄起床后坐在床上打坐,调匀了呼吸,意守丹田,一股内息在全身各大关要穴运行了一遍,从丹田上有一股暖气缓缓上升,觉得近来功力又大有进步,心里很是高兴。 下了床,看见桌上放着两大碗汤圆,他知这是柳雅馨亲自下厨做的,这店中根本就不卖汤圆。他正看着,忽然听见“噗哧”一笑,柳雅馨从小桌下钻了出来,做了个鬼脸,双手合一在胸前一揖,说道:“大师,功夫练到第几层了?” 向天雄笑道:“猴妮子,躲在桌下捣什么鬼呢?” 柳雅馨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我在给向大师保驾,免得别人来打搅你,把你害得走火入魔。” 向天雄:“真是个调皮鬼。” 两人刚吃完汤圆,店小二就领着一个人走进房来:“你要找的人就是这两位公子么?问你他们叫什么名字,你又不肯说出来。” 向天雄和柳雅馨一看,来人正是王素绫。 那店小二刚一走出门,王素绫就赶紧跪倒向两人磕头。向天雄连忙还礼,柳雅馨则握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王素绫见一个英俊潇洒的公子拉住了自己的手,顿时羞得面红过耳,但他们对自己家有大恩,不便使劲甩掉,过了一会儿,才把手轻轻的从柳雅馨的手掌中抽了回去。她又恢复了常态,自我介绍道:“小女子姓王名素灵。敢问二位公子贵姓大名?” 柳雅馨眨了眨眼睛,脸上漾着一对小酒窝,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你的名字我们昨晚就知道了,不用再介绍了。呃,我们的姓既不贵名也不大,可是我不敢告诉你。你不晓得,他可是凶得很呢。如果我擅自把姓名告诉了你,他可会扇我的耳刮子。喏,你问他。让他告诉你。” 王素绫知道柳雅馨是借说笑来推诿。人家不愿说出姓名,自己也不能强求。于是笑了笑,说道:“二位公子救了我爹爹,深恩厚德,小女子王素绫是粉身难报了。” 向天雄:“素灵姑娘快别这样说。王掌门是高风亮节的武林前辈,我们做晚辈的为他老人家略尽些微薄之力,那也是应该的。请你回去告诉王老前辈,请他下午照常设宴款待张元冲的一干客人。这里有一样东西,请姑娘交给王老前辈。把这东西在紧急关头当着众人的面开启,定会起很大的作用。这件东西很重要,要防止有人在半路抢夺。” 王素绫见那东西是一个小小的纸包,份量很轻,里面也好像只是纸片之类。王素绫双手接过那小纸包,又跪倒行礼拜谢。 等王素绫走出门去,向天雄说道:“我们在暗中护送她一程,半路上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关好房门,两人跟了出去。 两人走到楼道口,只见王素绫坐在楼下的客厅中,他们赶紧缩身藏在楼门后面。他们有些奇怪,不知她为什么会在这客栈里逗留?只听王素绫娇声喊道:“叫你们掌柜的出来。‘铁掌摧坚墙’!” 向天雄问柳雅馨:“那王素绫在说什么?” 柳雅馨:“‘铁掌摧坚墙’。好像是一句暗语罢。” 向天雄仔细揣度:“嗯,‘铁掌摧坚墙‘!铁掌门,王坚,对,是一句他们铁掌门的暗语。” 那店小二本来啰哩啰嗦的对王素绫颇为不敬,听了这句话,怔了一下,连忙躬身答应:“是是,小的这就叫掌柜的出来。” 掌柜的出来了,他躬身向王素绫行礼:“姑娘有什么吩咐小的马上去办!” 王素绫说道:“我是王素绫。叫上店里的几个弟兄,护送我回家!” 那掌柜的一听是老东家的独女千金,吓了一跳,赶紧在店小二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店小二一阵风般跑了出去,他则到马厩牵来一匹大红马,挽着马缰候在客栈门口。不一会儿,那店小二气喘嘘嘘的领着十多个身强体壮的汉子往客栈奔来。来到王素绫面前,那些汉子向王素绫行礼,恭恭敬敬的说道:“小姐请!” 王素绫骑上大红马,那掌柜的仍旧挽着马缰走在前面,那些壮汉簇拥着王素绫朝王家走去。 向天雄看了那阵势,对柳雅馨说道:“这王坚在大理财广势大。我们不用去护送了。下午到王家吃免费的大餐去。” 柳雅馨和向天雄东拉西扯的闲聊了一阵,看看已过巳时,两人慢慢的走到王府门口,只见客人正陆续走进府去。那王坚亲自在门口迎客,见向天雄和柳雅馨走过来,便向着两人作了一揖,他以为两人只是张元冲一方的后生小辈,也不怎么在意,随便说了一句:“二位请。”便又迎接别的客人去了。 第四十三章 毁灭罪证 未时左右,客人都已到齐,厨师仆人便开出席来。王坚这次拿出巨资隆重宴请客人,排场自是极大。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南诏御酒,用的是冻青瓷器,金杯银盏。就连桌椅都蒙上了绣金的绛红缎披。 张元冲和衡山派掌门智上大师、华山派长老龙立宪、青城派长老五面道君、无量派第三代弟子孙思豪、吴谦、赵芸芸等人坐在居中第一席,王坚亲自相陪,他不断的向客人敬酒。 别人勉强喝了几杯,张元冲却不喝酒。王坚敬到第三巡,敬到张元冲时,张元冲一把夺过王坚的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声说道:“姓王的,少喝点酒,我们还是来办正事。说说吧,你杀我父亲的账该怎么算?” 张元冲直截了当的把这挡子事说了出来,让王坚措手不及。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王坚的三弟子李桂站了起来,说道:“张少侠,当年令尊行为不端,所作之事有损武林中人的颜面。我师父为维护正义,与令尊发生争斗,在争斗中,令尊不幸死于我师父之手……” 吴谦大声喝道:“放你娘的狗屁!什么‘令尊不幸死于我师父之手。’你是在为你的师父开脱罪责。你敢说张老前辈当年行为不端,你有什么证据么?” 向天雄站起来说道:“有啊。素绫姑娘,把那纸包里的东西拿出来让大家瞧瞧。” 王素绫赶紧将向天雄给她的纸包递给父亲:“爹爹,这就是当年留下的证据。” 王坚接过纸包,轻轻的打开,里面竟然是自己给了洛阳四雄的那两封书信,心里大喜。他朗声说道:“这位张兄弟怪王某杀了他的父亲,没错,他的父亲张有亮是死在我掌下,但我也是迫不得已……” 张元冲红着眼睛吼道:“你既然承认是你杀了我父亲,那你就自己动手吧。我答应给你留个全尸。” 张元冲带来的帮手们大声起哄,你一言我一语的叫道:“恶贼王坚,你自己了结吧,省得脏了我们的手!” “你最好快点,否则,你可要大受皮肉之苦!”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 王坚等那些人的叫喊声停下来些,才又朗声说道:“这里有两封书信,请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看看。如果这几位前辈看过信之后,觉得我王坚该当抵命的话,我王坚立即为张有亮抵命自尽。当着众位前辈的面,王坚决不食言!” 那些人听王坚这么说,都纷纷上来抢着要看信,以满足好奇心。 王坚说道:“大家别抢,请张兄弟推两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先看,然后大家再轮流着看。”张元冲听说这两封信是证据,虽然估计到这信于己不利,但对方既然这样挤兑自己,自己也只好照对方的话来做。他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好,就请孙大哥和智上大师先看吧!” 孙思豪,智上大师接过信来一起凑到桌边看了起来。吴谦也挤上前去,把头挨着智上大师等人一起观看。 孙思豪第一个看完了信,他对张元冲说道:“张贤弟,依孙某愚见,你还是和王掌门揭过这道梁子、握手言和吧。”他的年龄虽然不大,但凭他是于海峰的大弟子和自己这几年在江湖上闯出来的名望,好多人都很尊敬他。他把这话一说,厅上在座的所有人中,除了向天雄和柳雅馨之外,其他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张元冲接过信来逐一看去。二寨主胡彪识字很少,写的认罪书词不达意、颠三倒四,看了也不很清楚他在说些什么;蒙化府尹写的谢书可是一篇文意清楚的佳作,一看就知道信上说些什么。张元冲看了那两张纸之后,既羞惭又伤心,木愣愣的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这时,自己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终于有了明确答案:看来这事确如王坚所说,父亲当年真的作出了令人所不齿的事。洛阳四雄告诉我是铁掌门的王坚害死了我的父亲,我约师兄弟们助我报仇雪恨,师兄弟们都支支吾吾,虽然没说不肯,却不真的出手相助。师兄弟们平素与我关系很好,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却如此对我?点苍派上千名弟子,我却只邀得罗如宾师弟一人助我。本派有事情,却只能求助于外人,实在令人难堪。现在看来,全是因为我父亲当年做下了这种下流无耻的事情。师叔伯以及众位师兄肯定都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所以不肯出手相助,又怕把这事情说出来让我难堪,为了给我面子,他们就一直隐瞒此事至今……他正想着,忽然听见吴谦高声叫道:“这两张纸是假的。有谁能证明这件事情真的发生过?捏造这两份假证有何难哉?今天我就毁了这两份假证。”说着,一把夺过张元冲手里的信纸,几下就把它扯得粉花碎。 王坚做梦也不曾料到吴谦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两张唯一可以洗脱罪名的书信毁于一旦。王坚又急又怒,高声骂道:“姓吴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是在毁灭罪证。耍赖!” 吴谦冷冷说道:“有谁可以证明这两张破纸是真的?伪造出来的东西也能作数么?” 王坚的三弟子李桂忍无可忍,大声说道:“你这无赖,你还是人么?”说着,飞身抢上就要和吴谦拼命。王坚连忙闪身挡在吴谦面前,对李桂喝道:“不得对客人无礼!”李桂退了下去。没想到吴谦却抽出长剑“唰”的朝他的后心刺来。好个王坚,听风辨形,斜斜的往前窜出了七尺,而后挥起双掌护住了全身。吴谦的无量剑法又快又狠,一剑落空,另外几剑又绵绵而上。无量剑法博大精深,只要内功造诣高的人学会了这套剑法,那真是威力无穷。一招还没有使老,另外几招又接踵而来,叫人防不胜防。这时吴谦连施几招杀着,*得王坚连连后退。吴谦一招“喜鹊投巢”落空,接着又是一招“禹王推浪”,再接着一招是“亡命天涯”。“亡命天涯”是一招两败俱伤的招数,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用这招。吴谦见王坚只守不攻,便用上了这招置人于死地的狠招。王坚不愿把事情闹大,他一再忍让,只招架不还手。这时被吴谦*到绝路,王坚只好出手迎敌。 第四十四章 出手救下王坚 见吴谦的一招“激流狂啸”攻来,王坚使一招“铁锁封江”迎敌。荡开来剑后,他又使一招“佛掌降妖”,右掌攻向吴谦的面门。吴谦以掌对掌,接了王坚的这一掌。两掌相接,“砰”然有声,两人都觉得虎口疼痛,同时心中一惊。这时,吴谦又是一招“女娲补天”,用剑直刺王坚的左眼。王坚仰头避剑之际,胸口露出了空门。吴谦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一招“矫龙入海”,便朝王坚的心口刺去。王坚大吃一惊,急忙一个“鲤鱼倒旋涡”,身子往后急倒,然后一个席地翻滚,才堪堪躲过了致命的一剑。他转过头去,不见吴谦继续攻来。正自奇怪,却是他的两名弟子挥起齐眉棍把吴谦给拦住了。那两名弟子恨极了吴谦,先是无端刺瞎了同门师兄弟欧阳康明的左眼,接着又蛮横无理的撕毁了唯一可以证明师父无罪的书信。现在居然对自己的师父猛下杀手,这叫他们如何忍得住气?他们一上来就与吴谦拼命,使出来的招数全不成章法。吴谦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右手长剑随手挥舞,左掌虚虚实实,寻隙攻敌。几十招过后,又把王坚的两名弟子*得连连后退。王坚见弟子招架不住,高声说道:“住手。我有话说!”两名弟子听到师父喝止,连忙收招退下。一名弟子退得稍微慢了些,“砰”的一声,胸口被吴谦重重的打了一掌。那弟子抵受不住,“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身子犹如风中之烛,摇摇欲倒。两名弟子赶上前去把他扶入内房休息。李桂见吴谦如此凶残,气得脸色发青,挥起齐眉棍就向吴谦打去。吴谦见李桂再次向自己出手,舞动长剑攻了上去。青芒闪动中,李桂大叫一声,齐眉棍脱手飞出,右腕鲜血淋漓,一只手掌被吴谦活生生的给削了下来。众弟子惊呼一声,忙把李桂扶了下去。李桂在离开时大声骂道:“姓吴的,我李桂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铁掌门的弟子们实在忍无可忍,他们纷纷挥起齐眉棍向吴谦攻去。张元冲邀来的一部分武师也抄起兵刃迎向铁掌门的弟子。分别捉对厮杀。一时之间,“叮当”“仓啷”之声不绝于耳。张元冲邀来的武师们仗着武艺高强,铁掌门的弟子却是舍命相拼,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不分高下。眼看着就要死伤好多人命,王坚心急如焚,但他又没有别的办法。恩公无敌圣君迟迟没有出现,也许他是有特殊事情来不了了。万般无奈之下,他跳上桌子高声喊道:“大家都住手!我兑现诺言就是了!”只见他手腕一翻,从袖中抖出一柄精芒四射的短刀横在咽喉上:“诸位,今天的一切的一切,全因我而起。既然张有亮是我杀的,我给他抵命就是了。我的乖徒弟们,你们都给我退下!” 听到王坚喝阻,铁掌门众弟子全都听话的退了下去,用沉痛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师父。好多弟子都流下了悲愤欲绝的泪水。王素绫急忙叫道:“爹爹,那张纸呢?他说过会来救你的呀!” 王坚从怀里取出那张画着无量玉箫的纸笺,向众人扬了扬。大多数人都搞不懂王坚把那纸笺扬起来是什么意思,都用不解的眼光看着他。 只听王坚悲楚的叫道:“恩公、恩公,您在哪里啊?”见他短刀一动便往咽喉上勒去。只听“叮”的一声,王坚手中的短刀落在了地上。众人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王坚身边已站着一个人剑眉虎眼,皮肤白皙的英俊后生。没人看清这个二十二三岁的英俊后生是怎么到的王坚身边,出手救下王坚的小伙子不是别人,自然是向天雄了。 向天雄在人群中观看,本以为王坚有了那两封借以为凭的书信,就能和张元冲轻松的化解仇怨,自己不必出面调解,以免与大师兄的弟子发生冲突,谁知那吴谦竟然出人意料的耍了这一手。王坚被他们*上绝路,无奈自杀,如果自己再不出面,结局肯定惨不忍睹。于是使出轻功“莲花飞渡”,接着用“仙猿摘桃”手将王坚用以自尽的短刀夺下。向天雄抛下短刀后朗声说道:“无敌圣君他老人家是来不了了。他老人家命我前来给各位调解说和”。 众人一听“无敌圣君”四个字,全都肃然起敬,大厅之中顿时寂静一片,连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王素绫见救星出现,心里如释重负,长长的嘘了口气。她指了指向天雄,对王坚说道:“爹爹,这就是要救你的那位恩公!” 王坚仔细打量向天雄,见对方是个英俊的年轻小伙子,情不自禁失望的摇了摇头。 第四十五章 出招慑群雄 武林中人都知道“无敌圣君”武功高深莫测,举世无双,但性格脾气之古怪,也是世间少有。他成名极早,二十多岁便已威震武林,但他行走江湖时总是神出鬼没,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四十岁时,他创立“无量派”,先后收了三名弟子:大弟子于海峰、二弟子周健、三弟子郭华川。这三名弟子个个聪明勤奋,十年之后,都练就了一身好武艺。送这三名弟子下山的时候,无敌圣君对他们说:“你们下山之后都可以自立门户,但你们给我记住了,凡事都要择善而为,切不可‘善小而不为,恶小而为之’。还有,如果没有我的传讯,你们不用上山!”三名弟子恭恭敬敬的给恩师磕了三个头,便离山而去。下山之后,他们谨记恩师的教诲,四处除暴安良,扶危济困,在江湖上闯出了极响的名头。五年后“无敌圣君”又收了三名弟子:陆杰、汪玉明、韩东亮。十年之后,这三名弟子也练就了一身好武艺。把这三名弟子送下山时,“无敌圣君”已年近七十,他不欲再收徒授艺了,想用这有限的光阴,再度创出一套惊世骇俗的武功来。就在无敌圣君刚刚练成“无极混元功”的那一年,他的忘年之交小兄弟辛弃疾给他带来了一个十岁的娃娃,软磨硬缠的要他收这娃娃为徒。“无敌圣君”没有办法,只好点头答应。不用问,这十岁的娃娃便是当年的向天雄。 因“无敌圣君”给门下弟子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凡无量门下弟子,如没有他的传讯召见,便不得私自上山。所以,别说外人不知道现在的“无敌圣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连武量派门下第三代弟子也都不知道自己的师祖爷“无敌圣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向天雄见众人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于是清了清喉咙说道:“晚辈姓向,今天奉无敌圣君之命前来见王掌门,不想得能在这里拜会各位英雄前辈,真是向某三生有幸!”说完,向厅中众人抱拳行礼。 铁掌门的一干弟子门人见他救下王坚性命,心存感激,一齐向他恭敬还礼;张元冲邀来的一伙人中,只有智上大师、孙思豪、赵芸芸、龙立宪四人点头答礼,另外那些人见他年轻,又是对头的朋友,便都不来理睬他。 吴谦见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小伙竟敢冒充是师祖爷的使者,心里大怒,大声喝斥向天雄:“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出手相助姓王的恶贼已大是不该,这时竟信口雌黄什么无敌圣君的使者。你可知道无敌圣君是何许人?他可是我们的师祖爷。先让你见识见识我们无量派的功夫,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打着我们无量派的招牌到处招摇撞骗!”语音未落,已挺剑朝向天雄的咽喉刺来。这招是无量派的剑法“哪吒斩矫龙”,这路剑法来无影去无踪,飘忽不定,令人很难防备。无敌圣君在给门下弟子传授这套剑法时特别叮嘱:“这路剑法过于阴狠,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用这路剑法来伤人!”无敌圣君可能做梦也不曾想到他创出的这套剑法却被自己的徒孙学了对付自己的同门师叔。 向天雄习练这套剑法已有五年之久,岂会不知吴谦的套路?向天雄心想:“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竟然一出手就想置我于死地。我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是不会知道深浅的”。吴谦的来剑诡秘莫测,他的应对招式更是出人意料的高明。见吴谦的剑刺到,他伸出右手的食、中两指,轻轻的夹住了吴谦的剑尖。这是无敌圣君四年前才创出的招,名为“螃蟹夹”,名虽不太雅,但制敌非常实用。这招“螃蟹夹”并不是人人都能练成的,练这招“螃蟹夹”的人必须以浑厚的内力作底子,否则的话,非但自己制不了别人,自己反而会被对手所伤。向天雄的六位师兄都没有练过这招“螃蟹夹”,那么他的师侄们自然也就不会知道这“螃蟹夹”是哪一派的武功了。厅上众人见他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吴谦那削铁如泥的利剑,全都惊奇之极。 吴谦涨红了脸使劲拔夹在向天雄指中的剑,可那剑却纹丝不动,就像在向天雄的指间生了根。在场的人哪里知道,向天雄失足坠入绝谷,在谷底遭巨蟒突袭,不想却因祸得福,杀掉巨蟒后从巨蟒腹中得到了失传已久的本派武功最高心法。无敌圣君近百年之功才练成混元一炁功的第九层,其他弟子就更没有这样的造诣了。向天雄用七个月时间在谷底修炼成混元一炁功的最高层心法,这螃蟹夹的劲力非寻常高手可比。 向天雄恨他出手狠辣,有心要给他点厉害瞧瞧,于是运起“混元一炁功”,浑厚的内劲源源不断从两指间吐出,劲力到处,把吴谦的利剑震成了五段,吴谦的虎口一阵剧痛,手中已只剩下个光秃秃的剑柄。向天雄念着同门情谊不想伤到他,在劲力传到剑柄时,倏然撒手收招,没损到吴谦丝毫。饶是如此,吴谦的虎口亦被震得阵阵剧痛。 吴谦捏着个剑柄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剑究竟是如何被对方弄断的。吴谦遭此挫折,锐气已去了一大半。他站在地上愣了一阵,才红着脸回到桌旁坐下。 见吴谦脸如死灰的败下阵去,向天雄不去理吴谦,心想先解了王坚眼前的危难再说。当即朗声说道:“这位张爷的父亲当年行事不正,有损武林中人的颜面。王掌门为维护正义与张爷的父亲发生了殴斗,在殴斗中,张爷的父亲不幸被王掌门失手打死。这件事情的经过,无敌圣君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老人家说有两封书信可以证明王掌门当年所做之事确是被*无奈,绝非无故杀人。想来,刚才被吴爷撕碎在地的纸片就是那两封书信了”。说完,用手指了指在地上翩翩起舞的碎纸片。 王坚听他说得一点没错,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确信向天雄是无敌圣君派来的使者。他的一颗心“噗嗵噗嗵”的跳个不停,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向天雄继续说道:“现在信件虽然已被毁灭,但无敌圣君曾向我说起过这两封信件的内容。我记性不太好,但还略略记得些。几位前辈英雄也曾看过这两封信,只消我把这两封信的内容大致一说,便晓得事情之真假”。 衡山派掌门智上大师、华山派长老龙立宪、孙思豪等三人都大声说“好!”。 第四十六章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听到有人赞同自己的建议,向天雄对张元冲说道:“张爷,令尊已不在人世,如果重提当年的往事,于令尊和张爷的颜面可不大光彩。你是要我说呢,还是别说出来?” 张元冲自从看了那两封书信之后,心中就如十五只吊桶打水般七上八下打不定主意,心里谋算着解决这件事的退路。这时被向天雄挤兑住了,口头上却又不肯服输,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父亲出身名门正派,行事自是光明磊落。又岂会去做那令人不齿的勾当?你要说就说吧,假的怎会变成真的?”他虽然同意向天雄将事情说出来,但很多人都听得出他这话实是准备死不认账硬赖到底。 向天雄:“那我可说了啊?” 张元冲满脸怒色,大声说道:“别婆婆妈妈的,要说就赶紧说!” 柳雅馨心里暗笑:“这家伙是恼羞成怒了。” 向天雄在客栈中看过从洛阳四雄身上搜来的信之后,虽说不能全记住,但也记了个八九不离十。他高声叙述起那两封书信来。听完向天雄的叙述后,张元冲邀来的那些武师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众人正议论着,坐在一旁的吴谦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嘿嘿,他们是事先串通好了的!” 向天雄问吴谦:“你要怎样才肯相信?” 吴谦冷冷一笑,并不回答。 张元冲从腰际抽出长剑一摆,说道:“无敌圣君的武功绝世无双。你既是无敌圣君派来的使者,那么与他的渊源一定很深,武功自是不会差到哪里去。在场的朋友中就有无敌圣君的三位徒孙,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他们。当然,也骗不了我手中的长剑。若你胜了我手中之剑,我就信了你!”在张元冲的内心深处,已有八九成相信自己的父亲当年确实做出了令人发指的丑事,不然的话,点苍派的几代弟子决不会把这件事情搁置起来而置之不理,反而有几位师叔和师兄劝他不要找王坚报仇。这件事情越辩越丑,越描越黑,不如在武功上决胜负,或可有一半取胜的把握。他见向天雄比自己还年轻了几岁,心想就算你是无敌圣君的第三代徒孙,功力也必定有限。只要自己胜了他,他的话也就不会有几个人相信了。 张元冲正在心里盘算着,只听向天雄说道:“可惜啊可惜,要打败你有何难哉?只是我替你感到悲哀。被人利用了尚且不知,却在这里胡言乱语。” 张元冲大惑不解,只见他瞪圆了眼睛说道:“你倒是说说,我被什么人利用了?利用我的人是谁?是你吗?简直乱弹琴!敢打就打,不敢打就趁早滚到一边去!” 向天雄:“久闻点苍派的剑法博大精深,今日有缘,正好见识一下。不过我们得说清楚了,若我胜了你,你跟王掌门的仇隙一笔勾销。你若言而无信,这里的各位英雄可得站出来说句话”。 张元冲怒道:“这个不消你说,智上大师、孙大哥、龙长老等各位都可以作证。若是你败在了我的剑下呢?那又该怎样?” 向天雄顽皮的说道:“若是我输了,我给你磕头当孙子。我也不再管这里的事情。这样可以吗?” 张元冲点了点头:“那好,你出招吧!”他心里想道:“浑小子,既然你喜欢多管闲事,我就在你身上留几个记号,给你长长记性,教教你以后怎么做人!” 向天雄说道:“无敌圣君对我说,点苍派的仙猿掌,四象拳,还有源出少林的达摩剑法,都是博大精深的高境界武学,但这些武功过于高深奥妙,姓张的可能没学到多少,你若和他动手,顺便指点指点他,好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叫他以后做人不要那么狂妄”。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学武之人都有一颗争强好胜之心,张元冲亦不例外,他又如何受得了张元冲对他说的这番话?只见他气极大笑:“好好,好!你就指点指点我吧!” 厅上突然有一名二十四五岁的年轻道士叫了起来:“小子,你有多大本事尽管使出来吧,我们师兄弟接下你的高招就是了。”话声刚落,“唰”的一剑已刺到了向天雄的胸前。向天雄右脚在地上一点,飞身往上拔起,避过了年轻道士刺来的狠命一剑。他人未落地,在空中问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年轻道士叫道:“免尊姓罗,贱名元宾。是点苍派的第七代弟子,张师兄的师弟! 罗元宾向张元冲使了个眼色,张元冲会意,两人身形晃动,把向天雄夹在了中间。 向天雄微微一笑,说道:“很好,让我领教领教两位的‘阴阳追魂剑’高招!” 张元冲和罗元宾同时一愕,心想:“这姓向的小子怎么会知道我们要使‘阴阳追魂剑’?真是奇了怪了。” 其实,这都是王梦生和向天雄闲聊时王梦生告诉向天雄的。原来,张元冲的师父青灵道长性格刚强,于点苍派历代相传的仙猿掌、四象拳和达摩剑法的造诣并不高,最得意的武功是自创的一套剑法,就是‘阴阳追魂剑’。他曾把这套剑法演练给王梦生看过,是以王梦生顺便也把这套剑法的破解之法告诉了向天雄。向天雄一看张元冲和罗元宾的脸色,就知表哥王梦生所说的全是真的。他继续说道:“其实,‘阴阳追魂剑’也没什么了不起……” 罗元宾叫道:“没什么了不起?哼,我倒要看看你能接得住几招!”话声未落,张元冲的左手剑剑尖上指,罗元宾的右手剑则剑尖向地,两人各捏个剑诀,一齐朝向天雄刺来。张元冲的左手剑刺向天雄的“肩井穴”;罗元宾的右手剑则刺向天雄的“膻中穴”。双剑堪堪将要刺到,向天雄猛然间一个“莲花飞渡”,从双剑夹缝间窜了出去。罗元宾一愣:“这小子好快身法。”心随意转,连忙挺剑追击。张元冲和罗元宾心意相通,见师弟揉身而上,自己也向另一边攻击向天雄。瞬时,又将向天雄夹在中间。 第四十七章 阴阳追魂剑 张元冲和罗元宾的剑法一阴一阳,配合得十分默契。见向天雄脱出了他们的剑阵,两人立即追上,仍旧把向天雄夹在中间。两人使出“阴灭阳生”,张元冲刺向天雄后背,罗元宾刺向天雄前胸,两人都是攻守兼备,迅捷异常。向天雄已摸清张、罗剑法套路。见两人前后攻到,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点,运劲与全身,倏然拔地而起。张、罗两人没料到向天雄的身法竟然会比他们的攻势更快。两人夹击向天雄时时面对攻敌,此时向天雄忽然跃入半空,两人手中长剑便相向而对。还算两人反应快捷,一见对头失踪,便连忙收招。要不两人的手中之剑便要刺向同们师兄弟。虽然收住了招,却弄得两人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两人同时转身,只见向天雄笑眯眯的向他们招手:“来。我在这边。” 被耍的团团转的师兄弟恼羞成怒,一言不发的同时挺剑狠刺向天雄。如是心平气和的攻击对手,便能发挥阴阳追魂剑的威力。但心浮气躁之余就没了互补长短的攻守之势,威力自然大减。 又斗了数十招,张、罗两人连向天雄的衣角都没碰上,两人心里开始烦躁起来,出剑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狠,两柄长剑发出寒森森的光,在大厅之中舞成了一张剑网。向天雄在剑网中来去自如,却并不出手攻敌。只是一味的躲闪避让。 柳亚馨在一旁观看他们打斗,突然心里一动,冒出一个主意来。她大声叫道:“喂,你们停下,我有话说!” 张元冲停手不攻,转头问道:“你要说什么?” 柳亚馨一本正经的说道:“若是天雄哥胜了,除了你们永远不能找王掌门一家报仇生事外,你的那幢房子也要归入天雄哥名下。” 张元冲心想:“反正顷刻之间便可打败姓向的小子,不如什么都先答应着他们。”于是对柳亚馨说道:“就按你说的办。若是你觉得吃亏,你上来助姓向的一把也可以。免得又被你说三道四。” 柳亚馨撇了撇嘴,乜斜了张元冲一眼,说道:“哼,要收拾你们两个,他一人绰绰有余,何须我再出马?点苍点苍,两只可怜的小苍蝇!” 张元冲怒不可遏,大声叫道:“姓向的,如果你输了,你又拿什么给我?” 向天雄一时难以回答,他不知该用什么来作赌注。张元冲的那所房子虽说旧些,但地方却很大,用银子来折算,少说也值个万儿八千的吧,自己身边可没那么多钱。正自踌躇,只听王坚说道:“张少侠,我的这所宅子和你的那所宅子相比,哪一所要好些?” 张元冲不明白王坚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以为王坚是在讥笑自己的房子破旧,当下没好气的说道:“房子自然是你的好,但那又怎样?我的房子破旧也不干你王大掌门的事!” 王坚连忙陪笑:“张少侠误会王某的意思了。王某绝无看轻之意。刚才这位弟台说要张少侠以宅子作利物,那么王某也把王某的这所陋宅给向兄弟作利物,如果向兄弟不敌二位的话,王某的这所宅子便归张少侠所有。张少侠意下如何?” 张元冲“哼”了一声说道:“你的这所宅子可抵得过我的两倍价钱,这样的便宜我可不占!” 王坚笑着说道:“只要张少侠看得上就好了,至于宅子的好坏我们不去说它。向兄为王某排忧解难,王某感激不尽。朋友之间切磋武艺只需点到即止,还请三位千万手下留情,不要伤到对方。我们之间的账慢慢算就是了”。 见他们啰嗦个不休,罗元宾有些不耐烦了,对向天雄叫道:“喂,小子,看剑!”挺起长剑就往向天雄的小腹刺去。张元冲也“唰”的一剑朝向天雄刺来。双剑你攻我守,你退我进的朝向天雄猛烈攻击。 这套剑法名为“阴阳追魂剑”,实在是阴狠毒辣之极,招招不离人身要害之处。只要对方稍有疏忽,就有可能把小命丧在他们的利剑之下。向天雄仗着艺高胆大,在寒光闪动的剑阵中自如穿梭。 张元冲和罗元宾拼尽全力攻击,可就是奈何不了赤手空拳的向天雄。焦躁之下,剑法威力自是不如平日。 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拼斗的三人身上。衡山派掌门智上大师边观看边对华山派长老龙立宪说:“这姓向的小伙子武功确实非同小可,无敌圣君威震天下,果然名不虚传。连门下的第三、四代弟子也这么厉害”。龙立宪点了点头,说道:“这小伙子也算得上是武林中的新秀了”。智上大师和龙立宪虽然都已年逾花甲,但无缘得见无敌圣君之真面目,对无量派的底细知之甚少。他以为向天雄是无敌圣君门下的第三、四代弟子,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向天雄是无敌圣君的亲传关门弟子。无敌圣君近百年来精研武学,把毕生绝艺都授给了这个自己所疼爱的小徒。向天雄在下山途中失足坠入绝谷,在绝谷底得到遗失已久的本派武功最高心法,练成之后功力大进,在当今无量派中,除了无敌圣君一人之外,其他的六位师兄均已稍逊他一筹。无敌圣君的第一个徒孙已和智上大师的年龄相仿,智上大师认为向天雄是无敌圣君的第四代门徒也不足为奇。 这时,张元冲心里渐渐烦躁起来,出剑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狠,但已不如先前那么沉稳。他剑走中宫,直往向天雄的心口刺去。罗元宾同时一招“流星赶月”,朝向天雄的后心刺到。两人一前一后的夹攻,要使向天雄既不能退又不能进令他无法躲闪,可向天雄却偏偏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只见他弯身躲开张元冲刺来的一剑,脚下滑动,身子往后直退,竟从罗元宾的剑底钻了出去。就在他刚钻出时,顺手在罗元宾的腕上拍了一掌。罗元宾的手腕剧痛,长剑脱手飞出,呼啸着直往青城派的五面道君射去。五面道君也非等闲之辈,只见他往右跨出一步,沉肩缩首,伸左手抄住了剑柄。那剑去势极强,五面道君握住剑柄后,竟被长剑的惯性带了个踉跄。他发觉不对劲,忙使千斤坠功,这才拿桩站稳。五面道君“哼”了一声,说道,“小贼头好霸道的劲力!” 第四十八章 击败五面道君 五面道君被向天雄的混元一炁功震得连连后退,这是他自出道以来遇到的最强敌手。不是说他对敌时从未落败过,但靠借力打力能将他震得拿不住桩的唯向天雄一人而已。他站稳脚跟后定目打量向天雄,怎么也不像是深不可测的高手。心里暗想:“也许是我过于轻敌,这才落得如此狼狈。” 更糟糕的是罗元宾,他的手腕被向天雄拍得剧痛无比,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来。他愣在那儿就像傻了一样,五面道君递还他佩剑时他什么也没有说,默默的接过放回了鞘里。见师弟罗元宾受挫停战,张元冲像疯了一般朝向天雄猛攻,长剑荡起一阵阵银色光华,发出尖啸之声往向天雄卷去。向天雄使出轻功“莲花飞渡”,潇洒自如的应付着张元冲的进攻。 向天雄这次出手,本来只想让结怨的双方化干戈为玉帛,不想得罪江湖上的武林同道,更不愿为此而跟谁结下仇怨。这时听那五面道君骂自己是“小贼”,心里不禁有气,心想:“今日若不显示一两手上乘武功,这件事恐怕难以轻易了结。最好是快刀斩乱麻,尽快显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见张元冲没了帮手,五面道君高声对张元冲说道:“张兄弟,我和你一起对付那小贼怎样?”他遭此重挫,很想证实一下对方武功是不是真的深不可测。 张元冲感激的说道:“好啊,只是有劳马师叔了!” 五面道君:“马某这次来就是为张兄弟效力的。张兄弟又何必客气。这不是太见外了吗?”嘴里说着话,脸上露出阴险的冷笑。见张元冲挺剑刺向向天雄,他拔出长剑揉身朝向天雄攻了上去。 向天雄见状,满怀豪情的说道:“今天向某就奉陪你们好好的玩一玩,只是你们的武功太也差劲,怕是不能尽兴。”此话并非轻视对方。他知五面道君和张元冲并没有协同作战过,只要激得对方向自己猛攻,对方就成了各自为战,动起手来对自己大大有利。 张元冲果然中了他的激将之计,听他出言不逊,心里比先前更是着恼,出剑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狠,却渐渐的乱了章法。 久经战阵的五面道君已看出向天雄的意图,他低声提醒越来越狂躁的张元冲:“张兄弟,不要中了这小子的激将之计!” 张元冲猛然清醒了过来,心里一惊:“好险,差点上了这小子的当。”想至此处,出招不再像先前那样只攻不守。 张元冲冷静下来后,便与五面道君取得了默契。攻敌威力有所增强。 即便如此,两人也拿向天雄毫无办法。打了好久,他们连向天雄的衣角也没碰上,更别说伤到向天雄了。 张元冲和五面道君各使绝招,剑剑往向天雄的身上要害招呼。张元冲的剑法沉稳中透着弥辣;五面道君的剑法轻灵中暗藏诡异。两人左盘右旋,把向天雄裹在两柄长剑编织成的网中。向天雄使出金燕圣姑传授于他的“燕落不沾尘”轻功,在剑网之中飘逸自如的进退。任他们如何猛攻,又怎伤得了向天雄分毫? 五面道君的青城剑法虽然独具一格,功力也较罗元宾为深,但他无法和张元冲同使一套剑法,不能做到攻守互补,两人只是合攻而已。他们的心意不相通,也就没法配合得默契,这样一来,威力自然就大大的打了折扣。 就在两人都使出本派绝招时,向天雄倐然脱出寒气*人的剑阵,对张元冲和五面道君说道:“张爷的阴阳追魂剑虽然沉稳狠辣,但名为‘追魂’,实在是慢了些;这位有五张脸的道爷呢,出剑快是够快了,但劲力不够,有违青城剑法的凝重精髓。唉,今日你们想要赢我恐怕是没指望了”。说完,突然一招“飞鹊离巢”,身子一晃,已转到了张元冲的身后,使出“龙抓手”中的“黑龙探穴”,疾伸右手在张元冲的“内关穴”上捏了一把,张元冲的“内关穴”受外力的强烈冲击,长剑当即脱手飞出。向天雄用手指一拨剑柄,那长剑发出尖啸之声径向五面道君射去。五面道君磕飞来剑,正想挺剑再攻,没想到向天雄已快如疾风般在张元冲的“俞府”“膻中”两穴各点一指。接着又使出打暗器手法用两颗红豆打在了五面道君的“神藏”“天突”两穴。五面道君的上身一阵酸麻,顿时失去了知觉。向天雄的动作极快,那红豆儿又极小,众人还看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张元冲和五面道君已如两具木偶般呆立在大厅之中不会动弹了。 见向天雄将两人打败,王素绫喜极忘形,第一个拍手叫起好来,王坚连忙低声喝斥女儿:“素绫,不得无礼!”王素绫赶紧收敛了笑容,垂手肃立。柳亚馨慢慢的踱到五面道君的面前,伸手取下他还握在手里的长剑,笑着说道:“五什么马面君啊,你辛苦了,放下长剑好好的歇一歇吧!”那五面道君自出道以来,从未受过如此大挫,在受挫之余遭此戏言,真是怒不可遏,他破口大骂:“不男不女的混蛋小子,你有什么资格侮辱我?姓向的,有种就和我战上三百回合,别使什么妖法捉弄人!”他在心情激荡之余,还弄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被向天雄制住的。 向天雄在心里暗笑:“这五面道君也真是好笑,明明是我用两颗红豆儿封了他的穴道,却说我使什么妖法。看来这家伙大半生来还从未遇到过真正的高手。”心里这样想着,上前解了张元冲和五面道君的穴,抱拳向两人致歉:“得罪之处,还望二位多多海涵!”说着,对两人躬身行礼。张元冲只得勉强还了一礼,语音晦涩的说道:“张某乃公子手下败将,如此大礼,张某如何当得起?” 五面道君却不理向天雄,“哼”了一声,拾起地上的长剑归入鞘里,也不和谁道别,径直往厅外走去。他的几个同门师侄向张元冲道过别后匆匆追了出去。张元冲极是尴尬,摇了摇头,无话可说。 第四十九章 口服心不服 看到向天雄胜了张元冲等人,铁掌门的一干弟子欣喜不已,虽然没有人大声喝出彩来,但个个面上都现出扬眉吐气之色。张元冲邀来的众武师中,大多数人都神情沮丧,蔫头耷脑的。当中只有衡山派的智上大师、华山派长老龙立宪等人喜忧不形于色。 惊喜交集的孙思豪一拉愣坐桌旁的吴谦,低声说道:“师弟,我们赶紧去拜见七师叔!” 吴谦一愕:“谁是七师叔?那个姓向的吗?” 孙思豪激动的说:“是啊,不是七师叔是谁啊?” 吴谦撇了撇嘴:“你可不要胡乱认亲戚”。其实,他嘴上这么说,心里也猜出向天雄就是师祖爷无敌圣君的关门弟子,亦即是自己小师叔。因为自己也曾听师父许海峰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年纪很轻的小师弟,名字叫做向天雄。依着平素的性子,如果他心里不认为向天雄是自己的小师叔,他早就大骂向天雄的祖宗了。他口里不愿承认,那是因为向天雄震断了他的长剑,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心里有些怨恨向天雄,嘴上不愿认这个小师叔罢了。 向天雄走了过去,微笑着问吴谦:“你认为我是冒牌货么?” 吴谦低着头说道:“除非你能使出我们无量派的所有武功路数”。 向天雄笑了笑,说道:“难道我刚才和张道长他们比试时用的不是无量派的武功路数么?” 吴谦仍低着头说道:“你跳来跳去的,也没见你使过几招无量派的武功招式。再说,你的轻功根本就不是我们无量派的‘莲花飞渡’”。 向天雄说道:“没错,我使的轻功是金燕圣姑传授给我的。既然你要看看我的功夫,我就使给你看看。你是要跟我再比一场呢?还是我演练几路无量派的武功让你瞧瞧?” 吴谦已试过他的厉害,知他刚才是对自己手下留情,否则的话此时自己早躺在地上了。吴谦哪还再敢跟他比试?脑筋一转,说道:“你演练几路无量派的剑法给大伙看看,便知道真假”。 孙思豪对吴谦说道:“师弟,你怎么到这时候还……” 向天雄对孙思豪说道:“孙大哥,我就演几路无量派的剑法,如果哪里使得不对,还请孙大哥指教!” 孙思豪涨红了脸说道:“七师叔快别这样说,真是折杀弟子了。先前对师叔的不敬之处,还请师叔不要怪弟子们的无知之罪”。 向天雄笑了笑,说道:“孙大哥太客气了!”说着,从腰间取出一支白如凝脂的玉箫来,那箫长一尺五寸,晶莹剔透,便是天下闻名的羊脂玉所制的寒玉箫了。寒玉箫的第一个主人是陈传。他在武当山九室岩隐居学道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了这支空前绝后的稀世奇箫。这支寒玉箫陪伴了他近七十年,在他将要仙逝的头一天夜里,他将这支旷世奇箫传给了关门弟子无敌圣君。在向天雄下山时,无敌圣君又把这支奇箫传给自己的关门弟子向天雄。虽然好多人都没有见过这支稀世奇箫,但都听说过无敌圣君有一支羊脂玉所制的寒玉箫。玉箫一亮,厅里的许多武林前辈都对向天雄肃然起敬,孙思豪和赵芸芸再也没有怀疑,双双跪倒在向天雄面前,口里说道:“弟子有眼无珠,冒犯师叔的地方,还请师叔您老人家多多原谅!” 向天雄把两人扶了起来,口里说道:“孙大哥和赵姑娘千万别这样,我们的年纪相仿,就以兄弟相称吧!” 孙思豪诚惶诚恐:“这怎么可以?弟子就是痴长师叔二十岁,师叔便是师叔,弟子岂敢乱了门中的辈份尊卑?师叔这样说,弟子心里就更加不安了”。说着双膝一曲,又要跪下给向天雄磕头。 向天雄连忙扶住:“好好好,师叔便是师叔,那也不用跪下行大礼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很感意外。铁掌门的人欣喜异常,张方人众更加沮丧。罗元宾在一旁喃喃自语:“这是神,这不是人。凡人哪有这么厉害的?”他虽然没说谁是神,但众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向天雄。如此一来,最尴尬的人就是张元冲和吴谦了,张元冲无话可说,自己邀来的帮手中,他最为倚重的就是孙思豪了,论交情,他和孙思豪最深;论武功,孙思豪尚在智上大师等人之上。他满心希望在最关键的时刻孙思豪能挺身而出帮自己一把,没想到向天雄竟然是孙思豪的师叔。报仇是彻底无望了,他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悲哀和无助。自己最为倚重的朋友竟是对头的同门师叔,真是上天弄人令他欲哭无泪。 吴谦这时是骑虎难下了,但自己又不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向天雄下跪认错。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恨不能钻到地里去,马上从众人面前消失。 向天雄手执玉箫走到吴谦面前,笑吟吟的问道:“你要我使几路无量剑法?” 吴谦不敢再像先前那样无礼:“随尊驾的便!” 孙思豪在一旁喝斥:“师弟,到这时你还不肯认师叔?难道你忘了我们无量派的门规?‘目无尊长’是要受到严惩的!” 吴谦倔强的说道:“要惩罚我,也得由师父他老人家来罚,与师叔无关!” 孙思豪气得脸色发青,他拿这个师弟实在没有办法。 赵芸芸柔声对吴谦说道:“二师兄,你就别再犟了,你向七师叔认个错,七师叔宅心仁厚,一定会宽恕你的。” 吴谦一向最听这个小师妹的话,这时听小师妹如此说,想想也是,“噗嗵”一声跪在向天雄面前,说道:“师叔,是弟子的不是了。先前弟子不肯认您老人家,那是因为弟子觉得您损害了弟子的尊严,使弟子在武林朋友面前丢尽颜面。仔细想想,要不是您老人家手下留情,弟子此刻已横躺地上了。师叔,弟子不该冒犯您老人家。弟子任凭师叔责罚,决无怨言!”嘴里虽然说得谦逊诚恳,心下却委实不服。 向天雄也看出他口是心非,神情变得越来越严肃,如此严肃神情,跟他的年龄有些不相符。清了清嗓门,对吴谦说道:“你没有冒犯我,吴大哥可知道你错在哪里?” 吴谦低着头说道:“弟子不知,还请师叔明示。” 向天雄正色说道:“第一条,你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伤人;第二条,是非不分,真伪不辨,差点就酿成一场死伤无数的大血灾;至于第三条,那是本门门规,想必大师兄在收你们为徒时已经跟你们说过了。现在吴大哥可明白了?” 第五十章 同门手足弃前嫌 对于向天雄提出的所犯本门条规,吴谦虽然心里有些不服,但只得说道:“师叔说的第一条,我能接受。第三条我是犯了本门门规,——目无尊长。但第二条,我还不太明白。” 向天雄说道:“等会儿你自然会明白的!起来吧!”说着,伸左掌在吴谦的肘底一托,吴谦见向天雄来扶自己,满心要使这小师叔当着众人的面出一个丑,也好泄泄心中之愤,便运起“神力坠”功夫全身向下猛压。谁知自己的身体竟然使不出半点力道来,自己的身体就像一片叶子被狂风吹卷一样,身不由己的被向天雄的手掌拉直了身体。他的“神力坠”功夫已使了十成力,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可向天雄却似乎浑然不觉,依然神态自若。吴谦愣了一会儿,“噗嗵”一声又在向天雄面前跪了下来,说道:“师叔,弟子真是惭愧,白白浪费了二十多年的光阴,白白吃了二十多年的饭,到如今才明白什么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今日见师叔施展了这‘混元一炁功’,方知弟子是多么肤浅。才学了那么点微末功夫,就在江湖上四处招摇卖弄,现在想想,真是汗颜。师叔若是不嫌弟子愚笨,不记弟子冒犯之罪,弟子求师叔多指点弟子几手本门功夫。我这样求师叔,并非是说我师父不如师叔,但师叔的功夫和师父的功夫实在是各有千秋,各有所长!” 吴谦被向天雄的高深武功所折服,这一托,有如对他当头施了一棒,令他这执迷不悟的人猛然醒悟,明白了做人的道理。 向天雄看出吴谦此时已真正服了自己,语气变得柔和:“吴大哥快快请起,我们本是同门一脉,武学一道都是一样的,只是修习时各有心得而已,你也有你的长处。大师兄入门较早,我尚未拜入无量派门下,大师兄已是威震武林。武学修为造诣,自是大师兄比我高深。只要吴大哥跟大师兄潜心修习,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吴谦仍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如果师叔不答应,弟子就不起来。” 向天雄温和的说道:“你年纪比我还长,‘指教’二字不敢当。只要吴大哥愿意,我们可以互相学习,共同提高。”向天雄如此说,已是答应了吴谦的请求,只是说得比较委婉和谦虚。 吴谦听向天雄这么说,心里大喜,接连给向天雄磕了三个头:“弟子在这里给师叔磕头了。”向天雄赶紧把他拉了起来。 吴谦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会有如此大的转变,说明他的本质并没有多坏。自此以后,吴谦跟向天雄苦心钻研武学,武功突飞猛进。在向天雄的熏陶下,他的品德也大大好了起来。他一生对向天雄十分尊敬,实际上,向天雄是他的第二个明师。四十年后,他成了无量派的第三代掌门人。当然,此是后话。 在厅里的人众,见专横跋扈、蛮不讲理的吴谦,在短短半个时辰里竟会有了这么大的转变,都大感意外。特别是孙思豪和赵芸芸,见吴谦有了这么大的转变,真是感到喜慰,他们一齐上前向吴谦道贺。吴谦面对一脸真诚的孙思豪和赵芸芸,心里百感交集,从来只看着别人流泪的他,眼眶里第一次溢出了泪水。吴谦的泪水,代表了他的千言万语,他伸出双臂,和同门师兄师妹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他们谁也不说话,就这样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用跳动的脉搏传递着彼此心里想和对方说的话语。这一拥抱,消除了他们师兄弟间往日的不愉快,摈弃了曾有的那点嫌隙。这一拥抱,焐暖了师兄弟间彼此的心。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在坎坷不平的人生道路上,他们相互帮扶,亲如手足,直至终老。 智上大师第一个发出了慨叹,双手合十向吴谦道喜:“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魔存于心,非外人所能驱除。驱除心魔,必先正其己之心志。——老衲恭喜吴施主了。” 吴谦面带微笑,也双手合十还礼:“多谢大师真言相赠。” 王坚见事情圆满解决,心里如何高兴,自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他走到张元冲面前躬身一揖,说道:“老夫当年凭一时之气,害得张爷失去父亲,心里深感歉疚。老夫今天当着各位英雄朋友的面,向张爷赔礼道歉。”说完,对张元冲又作了一揖。张元冲无奈,只好勉强还了一礼。王坚对女儿说道:“素绫,过来向张爷行礼赔罪!”王素绫比张元冲小了十来岁,便跪倒向张元冲磕下头去。 张元冲有言在先,武林中人讲究的是“信义”二字,自己如果反悔,邀来的那些朋友未必肯再出手相助。这姓向的小伙子武功深不可测,己方多人上阵都败了下来,何况凭自己一人之力又怎奈何得了他?不如趁此下台,脸上还存些面子,于是对王素绫作揖还礼,说道:“王姑娘不必行此大礼。”口里这么说,心里想起早早过世的父亲,鼻子一酸,情不自禁流下泪来。 王坚说道:“张爷如此宽宏大度,老夫实在感激不尽。至于赌那所房子的事,想来这位弟台也是一时异想天开的玩笑话,不必再作数。老夫马上便给这两位兄台另外置办一所宅院就是。” 柳亚馨冷冷的说道:“那怎么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过的话又怎能不算数?” 大厅里的好多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柳亚馨,心里想道:“王坚既然答应另外置办房子给你们,所给的房子自然要比张元冲的那所旧宅子强。何必定要如此寸步不让,令人难堪?这白脸小子也太不会做人了。” 王坚向柳亚馨作了一揖,说道:“兄台,你们对我们王家、铁掌门上下的大恩大徳,王坚此生今世是无法补报了,只求兄台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索性再帮王坚一个忙。王坚在城西有一所房子,在大理也算是不错的了,请二位兄台务必不弃收下!” 柳亚馨嘴一撇,说道:“我不与你打赌,你的房子我不要!愿赌服输,我只要张爷的那所房子。” (亲,您的支持在哪里?票票,打赏,样样求啊。赶紧将所有的支持砸过来吧。) 第五十一章 金燕圣姑 见柳雅馨坚执要张元冲的那所宅子,王坚无计可施,他以为柳亚馨是个极为贪利之人,于是对张元冲说道:“张兄,这位兄台执意要你的那所宅子,兄弟也没办法。我看这样好不好?城西的那所宅子归张兄所有,张兄把贵府让给这位兄台,张兄可肯答应兄弟的请求?” 张元冲表情复杂,他内心实在是沮丧到了极点,说道:“不用了。大丈夫一言既出,岂有反悔之理?我跟王掌门的过节就此作罢。至于那所房子,就归这位爷了。你们搬进去住就是了。” 向天雄听他说得诚恳,心里很是歉疚,他明白柳亚馨执意要那所房子的原因,这也是他们此行来大理的主要目的,事关大宋存亡,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向张元冲抱拳行礼,说道:“我们也不打算在大理长住,张爷的宅子我们借住十天就可以了。我兄弟刚才言语有些过火,还望张爷别往心里去。” 柳亚馨和向天雄心有灵犀,向天雄如此一说,她自然会意。他们为的是东郡府里埋藏的宝藏,并非希罕那所破旧不堪的大宅子。自从跟向天雄在一起后,她那骄横跋扈的性格改了不少,也并不是不想真要那所宅子,于是对张元冲抱拳说道:“我大哥既然如此说,就依他所说。我们在贵府暂住十天,但有个前提,我们在那里住的十天里不许有任何人来那里打搅我们,包括张爷你自己。” 张元冲听柳亚馨说话客气了不少,心里的气也消了许多,他诚恳的说道:“张某并没有家小,张某把仆人打发走后,张某也要回点苍山,两位爷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决不会有半个人来打搅二位爷。” 向天雄笑着说道:“多谢张爷如此慷慨,我们住十天足够了,十天后我们准时搬走!”他没说“把贵府毫发无损的交还张爷!”而只说“十天后我们准时搬走!”别人不知他平素为人,也不去细究其中玄机,柳亚馨可是听出了他话中猫腻,在肚里暗笑:“这家伙这次为了大宋存亡,可是要做一回实实在在的小人了。” 这时,只听张元冲抱拳对他所邀来的众武师们说道:“各位前辈,各位朋友,不远万里前来相助元冲,可做兄弟的不争气,武艺太过稀松,未能胜过这位爷,不能给过世的父亲报仇。各位的大恩大德,兄弟只有日后再行补报了!” 众武师们大多数都客气还礼,口中说些中听的客套话。只有少数几个人虽然还礼,却默然无语。 向天雄听张元冲这么说,觉得自己确实对他们过分了点,于是抱拳说道:“阁下等人虽然败在我手下,其实以真功夫而论,我还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是中了我的激将法,一时心浮气燥,在下这才侥幸得胜。刚才对张兄和罗兄的冒犯之处,还请两位老兄多多原谅!”说完,对罗、张两人躬身行礼。 罗元宾连忙还礼,口中说道:“向少侠快别这样,真是折杀贫道了!”罗元宾也是个性情中人,先前见向天雄年轻,有些看不起向天雄,后来被向天雄打败,心中折服之至,把向天雄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元冲也躬身还礼,口中说道:“多谢向少侠为敝师兄弟遮羞。真是愧杀张某人。” 众人见向天雄刚才打败向天雄的功夫,心里暗暗喝彩,心想:“这小伙子人品武功都不错,谦逊有礼,给人脸面,实在是武林中升起的一颗新星。” 张元冲和罗元宾还剑入鞘,向王坚行了一礼,说道:“王掌门,多有得罪了,我们这便告辞!” 王坚对张元冲抱拳说道“明日王某再到府上谢罪!” 张元冲:“不敢当,王掌门不必如此客气!” 众人正要离开,向天雄突然叫道:“且慢,骆氏四雄留下!” 张元冲一愕:“为何要把骆家哥哥留下?” 向天雄:“因为他们是通敌卖国的汉奸!” 柳亚馨眼尖,发现不对劲:“咦,洛阳四雄呢?” 众人四下环顾,果然不见了洛阳四雄的踪影。他们是什么时候溜走的呢? 原来,洛阳四雄刚才见向天雄出头排解张、王两家的仇怨,料到他们的阴谋难以得逞,他们已知制住自己后拿去那信函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小伙子.他们怕向天雄拿出忽必烈给他们的信函向众人揭露他们通敌卖国之事,心里盘算该怎样才能离开这里?恰好这时向天雄与孙思豪等人同门相认,众人在惊讶之余,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向天雄等人的身上,见时机已到,四兄弟相互一使眼色,便悄悄的溜了出去.当事人王坚和张元冲一个心中欢喜,一个满心失望,精神恍惚中,他们竟也没留意到洛阳四雄是什么时候溜走的.此时已是黄昏时分,王家大厅点上了好多大红蜡烛,把整座大厅照得亮堂堂的.向天雄追出门外,只见四处暮霭茫茫,望向远处已是模糊一片.向天雄心想:”抓住一个*问口供也不错,可,唉……”正叹着气颓然返回王家大厅,忽然听到身后有个女子声音笑道:”小伙子,多年不见,功夫又长进了不少嘛!”这声音好耳熟,心中一震,赶紧回头,只见两人衣袂飘飘的大步走进厅来,当先一人一袭黄衫,道姑打扮,可不是全真清净派的掌门人?“金燕圣姑”么?她左手提着骆永豪右手提着骆永义。向天雄这下可是喜出望外了,忙抢上前拜倒在地:”圣姑,您老人家好,天雄给您磕头请安了。” 金燕圣姑笑着说道:“起来吧,我虽是出家人,但对这些迂腐的礼节却不怎么在乎!”向天雄起身后,才看清金燕圣姑身后站着的小伙子是表哥王梦生的属下,亦即是金燕圣姑的徒孙仇善。仇善放下手中的骆永伦和骆永方,上前与向天雄见礼:“向大哥,别来无恙?想死兄弟了!” 金燕圣姑脸一沉,喝道:“善儿,没大没小的,你该称他一声‘师叔’才是!” 仇善正要改口,向天雄连忙说道:”圣姑,是我要仇大哥这么叫的,他年纪还长过我,倒叫起我师叔来,这不是很别扭么?” 金燕圣姑脸色放缓了些:”就依了你吧,只是这也太不成体统了.你以后叫他‘善儿’就是了,如果再叫他’仇大哥’我就掌你的嘴!” 向天雄低下了头:“是,圣姑!” 柳亚馨在一旁”咯咯咯”的笑,她觉得这中年道姑真的很有趣。 第五十二章 揭露奸谋 金燕圣姑一生淡泊名利不问世事,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虽已年逾七旬,但看上去至多四十来岁,很少有人能猜出她的真实年龄。 虽然吴谦和赵芸芸没有见过金燕圣姑,但孙思豪是和金燕圣姑有一面之缘的。他对吴谦和赵芸芸说道:“我们上前拜见金燕圣姑,论辈份她可是我们的师叔祖呢!” 师兄妹三人一起上前向金燕圣姑见礼:“徒孙孙思豪、吴谦、赵芸芸给师叔祖磕头请安!” 金燕圣姑一笑说道:“起来吧!你们是于海峰的门下么?” 孙思豪恭恭敬敬的答道;“正是,徒孙与圣姑曾有过一面之缘,圣姑不记得了么?” 金燕圣姑笑道:“对对,你就是双拳伏四霸号称‘小拳王’的孙思豪。” 孙思豪红着脸说道:“那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给徒孙戴的高帽子,倒让师叔祖见笑了。” 金燕圣姑说道:“你也不用这么谦虚,凭你这几年在江湖上所做的事情,‘小拳王’之号当之无愧。” 孙思豪正要说什么,只听张元冲叫道:“喂,你们干嘛跟骆家四位哥哥过不去?难道你们之间有仇怨么?” 厅中好多人都知道骆氏四兄弟武功了得,可是被这女道姑抓在手中,却如提着两个婴儿般毫不费力.被仇善放在地上的骆永伦和骆永方也是一动不动,像是被人点住了穴道.金燕圣姑大声问道:“你和这骆氏兄弟是好朋友么?” 张元冲心中有些着恼,没好气的说道:“是又怎么样?” 金燕圣姑武功卓绝,在武林中可是泰山北斗。很多武林名宿见到自己都要恭敬有加,此时见后生小辈竟然对自己如此无礼,金燕圣姑很是生气。猛然放下手中的骆永豪和骆永义大声问道:“你是何派弟子?怎么和这姓骆的是好朋友?” 张元冲说道:“在下点苍门下,你又是什么门派?” 向天雄介绍:“这位是全真清净派的掌门金燕圣姑!”又向仇善一指:“这位是金燕圣姑的徒孙仇善.” 厅上好多人都听到过金燕圣姑的威名,只是她行踪神出鬼没,十之七八都没有见过她的面,只有智上大师和龙立宪与金燕圣姑是旧识,智上大师和龙立宪是她的晚辈,两人一起过来向金燕圣姑躬身行礼:“衡山派智上见过圣姑!” “华山派弟子龙立宪拜见圣姑!” 众人见智上大师和龙立宪以如此身份地位,都对这道姑毕恭毕敬,心里便都不敢再轻视金燕圣姑。 金燕圣姑说道:“我生性懒散,平时除了吃饭睡觉,就喜欢到各处去游逛,鸡鸣狗盗的事情向来不愿去理会;可是,上个月突然得到个消息,说有人通敌卖国,这几天内要到大理干一件见不得人的勾当。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就逍遥不下去啦,于是就一路跟着他们到了这里!” 张元冲一愣:“谁通敌卖国?是骆家哥哥吗?” 金燕圣姑道:“没错,正是这几位威震江湖的洛阳四雄!” 张元冲为骆氏四兄弟辩解:“四位骆家哥哥与在下是多年朋友,怎会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来?你可别胡乱冤枉好人。” 金燕圣姑说道:“我与这四位大英雄素昧平生,又无仇怨,干嘛好端端的冤枉他们?他们和蒙古鞑子偷偷偷摸摸的往来,是我在四川亲眼见到的,怎会有假?” 张元冲还是不相信:“你有什么证据吗?” 金燕圣姑:“信不信由你,这可是我亲眼所见。” 张元冲不服:“没有证据谁会相信你的话呀?” 金燕圣姑又生气了,鼓着腮帮子说道:“有证据又怎样?就拿你跟王掌门之间的过节来说吧,天雄拿出当年的信函来证明王掌门的清白,可你们相信么?你们还不是说那信是假的?哼,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通通都是一丘之貉!” 众人敬她是武林前辈,没人敢再出言说这说那。只是他们在心里暗暗奇怪,这道姑和小伙子明明这时才走进厅来,她怎会知道张元冲等人不相信向天雄拿出信函为证之事?真是奇了。众人正自揣测,只听向天雄朗声说道:“张爷,麻烦你把这封信给大伙念念。”说着,把一封信递到了张元冲手里。张元冲只看了几句,就吓了一大跳。向天雄守在张元冲的身侧,若见他也学吴谦的样撕毁证据,便立即出手点他的穴道。但张元冲没有撕毁信件,只见他手捧信函高声念了起来。里面说:用别人之手除掉王坚后,再俟机夺过铁掌门,先在大理站稳脚跟,蒙古先锋官兀良合台进兵云南时,要洛阳四雄尽力配合,一举统一中原大地。信末盖着蒙古兵马大元帅忽必烈的朱红大印。张元冲还没念完信,一些英雄豪杰早已大怒,纷纷喝骂。性急的已经对骆氏兄弟动起手来。龙立宪拉起瘫软在地的骆永豪,拍开他的穴道大声喝问:“你们究竟还有什么奸计没有使出来?快说!”骆永豪闭上了眼睛不说话。龙立宪见骆永豪不说话,“呼”的一拳就打在了骆永豪的嘴上,两颗门牙立时脱落,满嘴鲜血淋漓。 向天雄当即把如何得到密件的经过详细的说了出来。 骆永豪知道已无法抵赖,叫道:“蒙古铁骑不日就要踏平中原大地,大理已是风雨飘摇,危在旦夕,宋朝已只剩半壁江山。你们现在投靠蒙古,还可以捞个官做做,享享荣华富贵……”话未说完,龙立宪“呯”的当胸就给他一掌,登时又把他打晕了过去。另外那三兄弟要比骆永豪狡猾得多,听他这么说,心中连呼糟糕,要想说话,却苦于穴道被制,无法开口。龙立宪说道:“圣姑,这种卖国求荣的无耻之徒留着他干什么?干脆杀了算了。” 王坚说道:“他们肯定还有同党,我们必须得问个明白。今日已晚,明日再请各位商议如何处置他们洛阳四雄。各位尊意如何?” 众人都表示赞同,陆续告辞出去。有的还向洛阳四雄吐唾沫,再踢上几脚。张元元冲知道受了奸人利用,很是懊悔,一再向王坚赔礼道歉,末了,对向天雄说道:“张某受奸人利用,险些酿成大错。若不是向公子出头排解、消弥了这场大祸,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若是这样,张某这辈子是如芒在背,寝食难安了。” 智上大师和华山派长老龙立宪也向向天雄致谢,然后告辞出去。 孙思豪、吴谦、赵芸芸等人也相继上前拜别金燕圣姑、向天雄准备离开。 向天雄看了一眼吴谦,严肃的说道:“吴大哥,你还有事情未了。” 第五十三章 为补过授艺 吴谦刚要随孙思豪和赵芸芸离开,忽听向天雄让自己站住,不解的问道:“小师叔,我不能离开么?” 向天雄点了点头:“难道忘了你做下的错事?想想看,应该怎么做?” 吴谦马上就明白了,他“噗通”一声在王坚面前跪倒,说道:“王掌门,吴某不辨是非,鲁莽行事,伤了贵门高徒,吴谦在这里给王掌门赔不是了。”说着,给王坚磕了三个响头,只把脑门都碰青了。 王坚得脱大难本已十分高兴,后来又有金燕圣姑和仇善把骆永豪四兄弟揪了回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搞得他有些心神不宁,正自发愣,突见吴谦给自己磕头,一时手足无措,直到吴谦磕完了三个头,他才反应过来该把吴谦扶起来。 王坚扶起吴谦,激动的说道:“吴少侠快别这样,真是折杀老夫了。无敌圣君是老夫的恩人,现在令师叔又是老夫的恩人。该是我跪下给你们行礼才是,怎么反倒是你跪下给老夫行礼?” 向天雄笑着说道:“王掌门,您就受了我师侄的这三个头吧,是他有错在先,按照门归,他该自残手足以谢其罪,但发生这些事时我这个做师叔的在场,我也有一半责任。受伤的两位高徒,由我来给他们补偿一点损失。”又对吴谦等人说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孙思豪等师兄妹再次向金燕圣姑和向天雄行礼拜别。 事情圆满解决,王坚心里说不出的畅快,他命下人重摆酒席,款待金燕圣姑、向天雄、仇善、柳亚馨四人,自己亲自坐在下首相陪。用过丰盛的晚餐后,王坚命人服侍金燕圣姑等人沐浴更衣。 聊了一阵闲话,仇善道过晚安,由王府的下人引着歇息去了。金燕圣姑对王坚说道:“王掌门,找急忙慌的闹了一天,你也累了,去歇息吧,不用陪我们!”王坚听金燕圣姑如此说,向金燕圣姑和向天雄道过晚安后退出厅去。走到门外,他暗暗嘱咐女儿:“你在这里亲自服侍圣姑和向公子,他们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哪!”王素绫点头答应。 王素绫给金燕圣姑、向天雄、柳亚馨泡上极品普洱茶,又命下人端来各色水果放在桌上,供向天雄等人享用。金燕圣姑看在眼里,心里暗赞小姑娘聪慧贤淑。 金燕圣姑和向天雄一面品尝着酽香扑鼻的名茶,一面纵谈天下大势,柳亚馨虽聪颖博学,但终究年轻,又是女流之辈,所以对政治并不是很感兴趣。过了会儿,竟然躺在椅中睡着了。 金燕圣姑对王素绫说:“王小姐,扶她到你房里睡去吧!”王素绫的俏脸立时飞上两朵红云,她低下了头假装没听见,心里想道:“这漂亮道姑怎么刚一见面就和我开这种玩笑?这也太不像话了嘛!” 金燕圣姑见她那模样,已猜到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说道:“小妮子,心里在骂我说疯话呢吧?仔细看看,她和你一样,也是位娇滴滴的大小姐呢。”王素绫还是不太相信,转头问向天雄:“少侠,圣姑说的可真?” 向天雄笑着说道:“是真的。她女扮男装只是为了在外面走动方便些。” 王素绫年纪虽比柳亚馨小了一岁,但跟着父亲历练惯了,很是精明能干,柳亚馨女扮男装本来不会看不出来,只是这几天来牵挂着父亲的生死安危,心无旁鹫,又见柳亚馨英俊异常,一见面就拉她的手,隐隐觉得这位公子很不庄重。心里存了这念头,往后便不敢对柳亚馨正眼直视。这时她上前轻轻除下柳亚馨的头巾,露出一头乌黑的秀发,发髻上还插了两枚精美的玉簪。于是扶她起身,仔细看时,只见柳亚馨皮嫩肉细,樱桃小口新月眉,果然是个美若天仙的少女。王素绫心里暗笑自己糊涂。她弯腰架起柳亚馨的身子,笑着说道:“姐姐,我扶你去睡吧!” 柳亚馨已进入了梦乡,听到有个女孩喊自己去睡,便迷迷糊糊的说道:“噢,噢,好吧。” 相别近一年,金燕圣姑和向天雄有聊不完的话题,从时事聊到政治,又从政治聊到武功,直聊到三更方去安歇。 第二天早晨,王坚派人请来智上大师、龙立宪、孙思豪等人,商量处置洛阳四雄的事情。大家一致决定,废掉他们的武功,放他们回洛阳。吃过午饭后,智上大师、龙立宪、孙思豪等人告别回去,吴谦则留了下来。 待众人走后,向天雄对王坚说道:“我这师侄行事鲁莽,伤了您的两名高徒,为了补偿他们的损失,我想与他们切磋两路武功,一套是轻功,一套是拳法。不知王掌门意下如何?” 王坚一听大喜,连忙给向天雄作了一个揖,说道:“向少侠若肯教这两名顽徒,王某终生感激。如若少侠不嫌他们愚笨,就让他们随侍在您的左右,任你差遣。”他见识过向天雄的武功,又知无敌圣君武功举世无双,如果这两名弟子能够拜在无量派的门下,武功自会突飞猛进,超过了铁掌门的其他所有弟子。 向天雄正要说什么,只见四名铁掌门的弟子扶着李桂和欧阳康明走了出来。两人朝着向天雄跪倒磕头,向天雄连忙跪倒还礼,说道:“两位大哥,千万别行此大礼,会折杀小弟的。”欧阳康明和向天雄年龄相差不大,但李桂是王坚的三弟子,已近不惑之年了。 吴谦向李桂和欧阳康明行礼赔罪,还自己扇了自己耳光,只把脸颊打得高高肿起方才罢手。欧阳康明和李桂见吴谦有了悔改之意,另外看在向天雄的份上,他俩都原谅了吴谦,也向吴谦还礼,双方前嫌尽释,后来都成了好朋友。 欧阳康明和李桂的伤处都缠着白布,两人面色惨白,但极是硬朗,丝毫看不出伤者的那种萎颓。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向大侠救了恩师,又答应授我们武功,弟子这辈子是粉身难报大侠的深恩厚德了!”向天雄连声谦让,说道:“朋友间切磋武功事属寻常,李大哥和欧阳大哥不必客气!”王坚要李桂和欧阳康明向向天雄行三叩头拜师大礼,向天雄坚执不肯,王坚只得作罢。 白天,向天雄给吴谦讲了一些武学上的关窍,令吴谦受益匪浅。 下午,孙思豪和吴谦因为有事,遂拜别而去。 第五十四章 出手治九贼 晚上,金燕圣姑和向天雄又在王家的小客厅中聊天,金燕圣姑笑着对向天雄说:“一个人的武功高强,当然是件好事情;但武功好了,武德必须高尚,如若学好武艺去祸害武林,残害百姓的话,那就太可怕了。你武功好,人品也端方,很是不错。年轻小伙子能够如此收心守性,对同行的少女规规矩矩,更是难得。” 向天雄脸上一红,心里暗叫惭愧。心想要是自己跟柳亚馨有什么亲热举动,那岂不是全被他们瞧去了?圣姑在自己的身侧窥视了那么久,自己和亚馨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圣姑的轻功造诣,当世可能没有人比得上她了。正想至此处,忽听门外有轻微响动,听上去像是有四个人从屋顶跃了下来。向天雄见金燕圣姑不动声色,也就不去理会,继续和金燕圣姑聊天。 又过了一阵,屋顶上又跃下五个人来。接着五股劲风向他们激射而来,原来是五枚暗器。暗器将至面们,金燕圣姑抬起右手一挥,五枚喂毒钢针尽数被她卷进衣袖中。她轻“哼”了一声,把五枚喂毒钢针放在了地上。金燕圣姑刚要开口和向天雄说话,忽然有九个手执利刃的家伙跃进大厅。向天雄和金燕圣姑都是当时高人,区区九个毛贼自是不放在眼中。金燕圣姑呷了口茶,低声对向天雄说:“你能不能出手收九鸟?”向天雄会意,低声回答:“弟子试试吧!”话音未落,只见他双手一杨,九枚铜钱倏然掷出,只听“砰砰嘭嘭”“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九名大汉先后倒地,兵器纷纷脱手。 金燕圣姑见向天雄掷出的暗器无一落空,不由得又惊又喜,赞道:“啊呀,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看来你的本事已与你师父相差不远了。” 向天雄笑了笑,谦虚的说道:“承蒙圣姑夸奖,弟子与恩师相差还太远。弟子今天能有一点成就,多亏了恩师和圣姑的不倦教导。” 金燕圣姑很是高兴,笑眯眯的说道:“你倒很会说话,你的功夫都是你师父教的,我哪里敢居功?” 向天雄认真的说:“不管您老人家怎么说,我可是您的半个弟子!” 王素绫刚服侍柳亚馨睡下,听见有响声,急忙奔进客厅,只见向天雄和金燕圣姑还在兴致勃勃的聊天,地上却躺着九名大汉。她一看即已明白,也不多问,召来家丁,叫他们用绳索将躺在地上的那九名大汉绑了起来。 金燕圣姑笑着对王素绫说:“小姑娘,你叫人搜搜看,瞧瞧他们身上有什么东西。”王素绫当即命家丁在那九人身上搜查,除了暗器和金银之外,还搜出几封书信,一本暗语切口抄本。书信中有一封是蒙古兵马大元帅忽必烈写给平章军国重事贾似道的密函,信函中说关口盘查太严,只好特地派遣使者绕道前来,有关机密事宜,可与持信的陈渊商谈等等……金燕圣姑看罢密函,勃然大怒,叫道:“这蒙古人已不把我们大宋放在眼里啦,蚕食鲸吞的占了我们大宋那么多领土,还不满足,现在是想彻底灭了我们大宋了!哼,连官居平章军国重事的贾似道也成了他们的走狗,这大宋不亡国才怪呢!”起身一脚往一名奸细头上踏去。只听“噗”的一声,那名奸细顿时被金燕圣姑踏碎头颅,白花花的脑浆混着血水溅了出来。头骨碎裂,焉还有命在?消灭一人,接连两脚,又有两名奸细命归黄泉。金燕圣姑还要再打,向天雄连忙阻止:“圣姑且慢,让天雄盘问盘问。”金燕圣姑余怒未消,又要撕毁信件,又被向天雄劝住。王素绫在一旁抿着嘴笑,金燕圣姑则气咻咻的瞪眼:“诶呀,这种祸国殃民的民族败类留他做什么呀?” 向天雄:“圣姑iu息怒。您想想,要都杀掉这于我们并非难事,但杀掉他们就没法知道祸首是谁了。要想保国救民,就得救出幕后真凶。您说不是吗?” 金燕圣姑想了想:“嗯,你说的好像也有那么点儿道理。就依了你吧。不过我有言在先,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得审出幕后主使是谁。”话虽这么说,但脸上还是愠怒未消。 向天雄赔笑:“一定一定。”又对王素绫说:“素绫姑娘,时候不早了,你服侍圣姑歇着罢。” 王素绫盈盈一笑:“好的。”说着,去搀扶金燕圣姑:“圣姑,我们去睡吧。” 金燕圣姑一把推开王素绫的手:“不用扶,我自己走得动。”说完,气鼓鼓的往厅外走去。 看到金燕圣姑那个样子,向天雄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向天雄看了书信和手抄本,心念一动:“爹爹的大仇还没有报,凭着这些书信,正好可以借机接近贾似道那老贼,寻个适当的时机把他给杀了。”于是将一名奸细的穴道解开了,问他谁是陈渊。那人向一个身材矮壮,满脸麻子的黑大汉指去:“是他。” 向天雄解开陈渊的穴道,对他进行盘问,可那家伙一句话也不说。 向天雄心想:“看来这家伙挺狡猾的,我得在没有别人的地方盘问盘问他。”于是将他带到了另一间房里。向天雄对他说道:“你给我听好了,我问你话,只要你如实回答,我可以饶你不死;如果你对我撒谎使奸,我就叫你受尽人间最可怕的苦,慢慢的把你折磨死。” 满脸麻子的黑大汉突然瞪着眼睛叫了起来:“那婆娘使甚么烂妖术糊弄人,我就是死了也不心服!!” 向天雄笑道:“这么说,你是觉得自己输得冤枉了?是不是?那这样好啦,我跟你比试比试,如果你赢,我放你走;哼,如果你输了,可得对我说实话。你是大宋的子民吧?怎么又去做了蒙古人的走狗?”说到后来,已是声色俱厉。麻脸陈渊接触到向天雄那不怒而威的目光,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但心底总还是不服。心想:“刚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穴道突然一麻,就此软倒,肯定是那道姑使什么法术。那道姑既已去睡觉,你这文弱的小后生又会有多大能耐?一切先依着他,制住他后再想法逃走。”想至此处,答道:“可以。只要你打败了我,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向天雄走近陈渊,双手拿住绑在陈渊身上的绳索一拉一扯,绳索应声而断。陈渊心里一惊,那绳索都是棕与麻混合拧成的粗绳,他的穴道解开后,曾暗中运功挣扎,可越挣那绳索越是绷得紧;这小后生只是随手一拉扯,绳索竟然立即绷断。本来尚有小觑之心,现在都变成了畏惧之意。他对向天雄说道:“是比划拳脚功夫呢?还是比兵刃?外面宽敞些,我们到外面去吧!” 第五十五章 让你生不如死 向天雄对陈渊笑道:“刚才是我用铜钱打中了你的穴道,你竟然以为是金燕圣姑使什么法术,真是可笑之极。从你跃进来时的身法来看,你应该是衡山派的了。你可知道衡山派现任掌门智上大师也在大理么?”陈渊心里又是一惊,自己和同伴跃进厅时明明见那道姑和这小后生正在聊天,谁也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可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全落在了这小后生的眼里,真是不可思议。知道瞒不过向天雄,只好点了点头:“没错,我是衡山派弟子。” 向天雄说:“既是这样,也不用到外面去了,我们就在这里比划吧。” 陈渊抬头再次打量向天雄:“能否告诉在下,尊驾的高姓大名?” 向天雄微微一笑:‘等你打赢了我,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陈渊左手护住胸膛,右拳半握,双腿微分,摆好了架势,只等着向天雄站起来向自己进攻。向天雄却坐在木椅中不动,说道:“我就这样坐着,只要你能把我推动一下,就算你赢了,立即放你回去;如果你不能推动我,那又怎么算?” 陈渊哈哈大笑:“那时我若再不认输,,岂不成了一个言而无信的无耻小人?今后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他心想:“这小后生初入江湖,不晓得天地之大,自以为有点内力,就这么小看我。啊,是啦,他见我相貌粗俗,以为我是有勇无谋的莽汉呢。瞧着吧,到底是你的眼力好些还是我的本事大些。”想到这里,对向天雄说道:“这样比不公平吧?” 向天雄微微一笑,说道:“不必客气,尽管向我出招吧!” 陈渊暗运内力,双掌一招“惊雷触电”,猛然朝向天雄的左臂推去。他只觉得向天雄左肘下压,已把自己的劲力卸了开去。陈渊一击不中,左掌成阴,右掌为阳,想把向天雄的一条手臂夹在双掌中,只要一用力,向天雄的肘关节非脱臼不可。向天雄纹丝不动,笑眯眯的看着他:“你这招阴风阳火掌正是衡山派的绝技,看来我还真的猜对了。 陈渊见向天雄将自己的武功家数说得一点没错,心里大惊。这时他的双掌已将向天雄的手臂夹住了,连运几次内力,对方的手臂竟然静如磐石,纹丝不动。突然间向天雄的手臂一动,就像一条鱼般从他的双掌间滑了出来。只听见“啪”的一声,自己的双掌重重拍在了一起。变起仓促,他没来得及消去劲道,双掌只击得发麻。陈渊又惊又恼,施展衡山派绝招,拳起掌落,朝向天雄猛攻。向天雄依然端端正正的坐在木椅中,或用拳或用掌,潇洒自如的把对方的来招一一化解。他压臂抬肘,忽前忽后的应付陈渊的攻击,偶尔还发出几下反击。打了一阵,陈渊的一套“阴风阳火掌”已经使到了最后几招。陈渊使到最后两招,依然推他不动,突然叉开双腿,运足劲力,双掌猛地朝向天雄的坐椅推去。心想无论你武功有多高深,这木椅总会被我推动的。谁知他这一使蛮劲,只攻不守,发而不收,犯了武家大忌,双掌刚一抵到椅背,那木椅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生出一股倒旋之力,把自己的身子腾空拔起,从向天雄的头顶翻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已“嘭”的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向天雄面前。陈渊这跤摔得不轻,只摔得他头晕脑胀,眼前金星乱冒。过了好一会儿,才搞清自己已被向天雄摔倒在了地上,连忙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就在这时,王素绫提了一壶茶进来,说道:“向大哥,这是我们大理的女儿茶,您喝一杯吧……”说着,把茶水倒在茶盅里。向天雄接过茶盅,一股醇正的香味扑鼻而来,轻轻啜了一口,赞道:“啧啧,好香!”一仰脖子喝光了半盅茶水。 王素绫笑着问道:“这女儿茶好喝吗?” 向天雄又咂了咂嘴:“嗯,真的很好喝。” 王素绫:“有一首诗赞美这女儿茶,诗中写道:‘雾锁千树茶,云开万壑葱。香飘十里外,味酽一杯中。’” 向天雄赞道:“好诗,正是这女儿茶的真实写照。” 王素绫猜向天雄一定有重要的话问眼前这个丑汉子,便知趣的退了出去:“大哥,那你忙。素绫先告退了。” 向天雄点了点头:“好。”待王素绫退出房去,向天雄问陈渊:“忽必烈派你去见贾似道,到底要与贾似道商量什么事情?” 陈渊支支唔唔不回答。 向天雄严厉的说道:“刚才我们不是打赌了么?是你输了还是我输了?” 陈渊下低头说:“是我输了。少侠武功高深莫测,在下是闻所未闻,更别说是亲眼所见了。” 向天雄一指陈渊的肚子:“你小腹上的气海穴有什么感觉?” 陈渊一运气,觉得穴道周围刺痛无比,说道:“刺痛无比!”向天雄又问道:“你的命门穴周围又有什么感觉?”陈渊伸手往腰上一按,又是一阵剧痛,忍不住“哎哟”的叫了一声,说道:“也是剧痛无比。”向天雄笑道:“这就对了嘛。”说毕,往茶盅里倒了一盅茶水,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喝完茶,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闭目养神,就像没有陈渊这个人存在似的。 陈渊欲走不走,如热锅上的蚂蚁尴尬无比。向天雄虽然双眼微闭,但陈渊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心里暗笑,对欲走不走的陈渊说道:“想走就走啊,干嘛不走?” 陈渊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狐疑的问道:“少侠肯放我走么?” 向天雄一笑“去留请便!” 陈渊一听大喜,跪下来给向天雄磕头,站起来又作了一个揖,说道:“少侠的大恩大德,在下永远铭记在心。” 向天雄点了点头,不说什么,拿起桌上的陶瓷茶壶欣赏起来。 陈渊走到门口,忽然想起出去后若遇上那女道姑,可就走不掉了,于是转回身来,轻轻的推开窗子,飞身跃了出去。出去后回头看了一眼,见向天雄仍然闭眼靠在椅子上,并没有要追击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跃上房顶如飞的跑了。 自从向天雄救了王坚后,王素绫心里很是感激,心想向天雄武功深不可测,以后也没有报答他的机会,只有趁着他留在家里的这几天尽心服侍他,也算是报答向天雄对王家的似海深恩。这时五更已过,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她在房外来回踱了几圈,见窗口仍透着灯光,知道向天雄尚未入眠,于是吩咐丫鬟弄了些点心,亲自端到向天雄所在房里。在门上轻轻的敲了几下,然后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向天雄以手支颏,,正聚精会神的想什么事情。 王素绫轻声问道:“向大哥还不睡吗?请用些点心,然后便歇息了,好吗?” 向天雄起身道谢:“谢谢素绫姑娘。你去歇息吧,不用侍候我。我之所以还不睡,是在等……”正说到这里,有人走进房来。王素绫吃了一惊,待仔细看时,原来是刚才看见的那个中年丑汉子。他走到向天雄面前跪倒,说道:“少侠,小人知错了,求少侠救小人一命。”向天雄伸手相扶:“哎哎,干嘛给我下跪啊?” 陈渊跪着不肯起来,边磕头边说道:“从今以后,小人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求少侠饶小人一命。” 王素绫在旁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见向天雄在陈渊的腰际一提,陈渊身不由己的翻了个跟头。“嘭”的一声坐在地上。他随手一摸后腰,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再按小腹,立刻又愁眉重锁。 向天雄问陈渊:“这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陈渊点了点头,说道:“少侠,您要问什么,我一定实话实说,绝不敢欺瞒您。” 王素绫知道他们又要说机密大事,当即又退出房去。 原来,陈渊离开王坚家以后,急忙奔回客栈,解开衣服一看,只见小腹上有个鲜红的巴掌印;转回头一看腰际,这一看,只把他吓得面如土色,魂飞魄散,命门穴周围团团印着五个手指印,一摸之下,痛入肺腑,仔细一想才明白,自己在翻那个筋斗时,已被向天雄所伤。当即坐在床上运起内功疗伤。谁知不运气倒也罢了,内息一动,肚腹之上痛彻心肺,连忙躺下,却又没事。一连这么试了三次,忽然想到只要内功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能出手如电的伤人于无形,伤者多半都很难治愈。不由得越想越怕,只得又赶回来求向天雄。 向天雄对跪在身前的陈渊说道:“你受了两处伤,命门穴周围的伤我已给你治好了,但‘气海穴’上的伤却没有治,一个月后,疼痛部位慢慢地扩大,等你觉得胸口闷闷的,心跳也加剧起来,那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陈渊又“噗通”一声在向天雄面前跪下,“咚咚咚”的磕起头来。 向天雄声色俱厉的说道:“你本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为何要投靠外邦异族,去当走狗?实在是罪大恶极。我问你,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你愿不愿意将功赎罪?” 陈渊怔怔的流下泪来:“我们来这里是跟洛阳四雄会合的,顺便探探铁掌门的底。小人做这件事,也是被*无奈,实不是小人本心所愿。少侠给小人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前因后果,全给少侠说了吧。” 向天雄见他说得诚恳,对他说道:“你不说我也猜到了,洛阳四雄已经被智上大师和龙长老废了武功,不可能再胡作非为。嗯,你坐在椅子上慢慢的说,是什么人*得你走投无路的?” 陈渊恨恨的说道:“是永昌郡快刀门的三个老魔头。”向天雄有些意外:“什么?你是说快刀山庄的柳家三兄弟?” 陈渊脸色大变:“怎么?少侠认识他们?” 第五十六章 一切只为了怕死 见陈渊脸色大变,向天雄笑着说道:“就在一个月前,我和他们大战一场,柳氏三老魔头一死一伤,现在还只剩柳老二一人肢体健全。已不足为惧了。”他恨柳家三个老魔头害死了柳亚馨的妈妈,说话时对柳家三兄弟也大是不敬。 听向天雄如此说,陈渊顿时放下心来:“那三个老魔头也是少侠的对头么?” 向天雄“嗯”了一声,问道:“你和他们是怎么结的仇?” 陈渊说道:“那是四年前的事了。那时小人因穷途末路,不得已在黑道上混,在一次抢劫客商时,和快刀山庄派来的人发生了殴斗……” 向天雄说道:“我明白了,你去抢劫,他们的人也来抢劫,你们为了抢劫别人的财物而互相残杀起来。是这样吗?”他曾亲眼看到过陶仲良和柳亚馨之间抢夺金子的一幕,是以他这样说。果然,他没猜错,陈渊点了点头说道:“少侠说得没错。在殴斗中,我和我的几名兄弟杀了快刀山庄的几个人,而后带着劫来的银子回了家。可是就在第二天深夜,三个老魔头带着一帮人闯进了我家。那帮强盗一进门就大开杀戒,把我的那几名弟兄全杀了。幸好我跑得快,才得以保住了一条小命。可是事后我才知道,他们杀了我的那几名兄弟后,又闯进里屋,把我的妻子和两个未出阁的妹妹给奸00杀了。他们连我那六十多岁的老母亲也不放过。这群衣8冠禽9兽!我……我……好恨哪!”说着,握起拳头在地上狠狠捶击,直砸得双拳鲜血淋漓还不罢手。 向天雄亲眼见过柳家三个老魔头的残忍狠毒,他相信陈渊说所言非虚。待陈渊平静下来,向天雄又问道:“你在穷途末路中做了强盗也就罢了,后来又是谁*你到蒙古为蒙古人卖命的?” 陈渊擦干眼泪说道:“那三个老魔头知道我当晚漏了网,他们要斩草除根,便带着快刀山庄的人四处追杀我。我东躲西藏的逃到了洛阳。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我认识了洛阳四雄……” 向天雄插嘴问道:“就是骆家四兄弟么?” 陈渊点了点头:“是的,就是骆家四兄弟。我跟他们说了我的遭遇,老三骆永伦当即拍着胸脯说:‘兄弟,报仇的事情就包在我们身上了,只是你得依我们一件事。’我问:‘什么事呀?只要能杀了那三个老魔头,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我也依了。’骆永伦说:‘现在蒙古兵势无敌,迟早要灭了宋朝一统中原。你有一副好身手,投到蒙古军中,先为他们干点事等蒙古一统中原时,别说一个快刀山庄,就是十个快刀山庄,要灭掉他们那还不是举手之劳?怎么样陈兄弟?那时你不但报了仇,而且还是个开国功臣呢。到时有你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我想,那荣华富贵倒不享也罢,但能为家人报仇和保住这条小命,我就搏它一搏,于是便答应了他们。” 向天雄:“你通过洛阳四雄的引荐,投到了忽必烈的麾下?” 陈渊:“是的。” 向天雄冷峻的说道:“你想过没有,你为了报一己之仇,却做了大宋人民的千古罪人!” 陈渊低着头说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向天雄叹了口气,问道:“忽必烈派你来做什么?” 陈渊答道:“忽必烈吩咐小人,到贾似道府中刺探军情,然后回去告诉先锋大将兀良合台。” 向天雄说道:“贾似道在南宋朝中已做到平章军国重事,权位仅次于皇帝。他叛国投敌究竟图个什么?难道忽必烈给他的好处还大过了这权倾朝野的平章军国重事?” 陈渊:“忽必烈也没有更大的官给他做,只是答应他,将来蒙古一统中原时,不杀他的头,不抄他的家产。至于给他的官位,我也不知道忽必烈是怎么许诺他的。忽必烈现在也只是一个兵马大元帅,我想他也给不了贾似道多大的官。忽必烈吓唬贾似道说,即使他不作内应,蒙古大军迟早也要灭掉南宋的,到那个时候,蒙古军就将贾似道凌迟处死。” 向天雄这才明白,点了点头说道:“贾似道之所以肯做蒙古人的走狗,为的只是保住自己的一条命,这么做,也只是为自己日后不被蒙古人所杀罢了。” 陈渊:“少侠说得对,正是这样。” 向天雄摇了摇头,心想:“这些贪生怕死的败类,为了保住一条小命,便甘愿当别人的走狗,去做伤天害理的恶事。真是令人寒心。唉,眼前这家伙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为了保命,他肯去干那些令人所不齿的恶事;那么,只要能保住小命的话,好事他也一定乐意去做的。”想到这里,他问陈渊:“你是想做回一个好人呢?还是继续为非作歹,一个月后去见阎王?” 陈渊又跪下给向天雄磕头,说道:“求少侠给小人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向天雄:“这么说,你是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一个好人了?” 陈渊连忙点头答道:“是的!” 向天雄说道:“那你就跟着我吧。” 听向天雄肯收留自己陈渊大喜过望,像个孩子般跳了起来,激动的说道:“少侠肯收留小人,那真是小人三生修来的福了。” 向天雄笑着问道:“你跟着我就那么高兴?” 陈渊毫不掩饰内心的欣喜:“当然,只要跟在少侠身边,那些恶人就不敢再害我了。” 向天雄:“我又不是神仙,你就那么相信我?” 陈渊满脸的崇敬之色:“以少侠的身手,当世又有几人能在少侠的手下讨得了好去?” 向天雄笑着说道:“现在你还叫我‘少侠’” 陈渊用巴掌在嘴上打了一下,说道:“对对,从现在起我就叫您‘主人’。”陈渊心里想:“只要跟着你,以后就再也不用怕快刀山庄的人了。主人那么高的武功,那些人来找茬,也只是鸡蛋来碰石头.。我的伤主人也会帮我治好的。”这下他可是心安理得,就好像拿掉了心上压的一块大石头。以前做蒙古人的走狗,时常有一种负罪感,无颜面对自己的的国人觉得是在夹着尾巴做人。现在不同了,再也没有了那种压抑的感觉,心情说不出的畅快。 第五十七章 六箱珍宝 四年来,陈渊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没有吃过一顿香喷喷的饭菜,总是食不知味,睡不安稳,总担心自己会被仇家所杀,做的事情又见不得人,时常做恶梦;当天晚上,他就与向天雄睡在同一间房里。睡下没多久,他就进入了梦乡,梦境里没有厮杀,只见四处阳光明媚、满世界鲜花烂漫…… 向天雄*忙了一夜,身子一沾到床就进入了梦乡,直睡到翌日午时才起床。 午饭后,向天雄告诉仇善:“仇大哥,我们已经打探到埋藏宝藏的具体地点。很快就可以知道那里有没有宝藏。” 仇善听后很是高兴,问道:“啊呀那太好了。师叔本对这事没抱多大大希望……向大哥,你们是怎么找到藏宝地点的?” 向天雄:“也是事有凑巧。发现藏宝之所,洛阳四雄功不可没……”接着,便把发现藏宝之处的经过讲给仇善听。 仇善笑道:“这真是‘善有善报’了,你们在帮助别人的同时,也完成了使命,可谓是双喜临门了。” 向天雄也笑:“算是双喜临门吧。但依当时的情形,却算不得是帮助别人,只是无端的去管闲事罢了,没想到发现了两个秘密。” 仇善:“是啊,这个闲事你还真管对了,要不是你去管闲事,说不定现在我们还找不到藏宝的地方。” 两人又聊了一阵,已是夕阳西坠,鸟雀归巢。吃过晚饭,各自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向天雄刚刚起床,柳亚馨就大声嚷嚷着跑进房来,手中捧着个锦盒,笑着问向天雄:“你猜这是什么?” 向天雄皱眉:“我又不是神仙,怎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柳亚馨斜瞄了向天雄一眼,翘起嘴角在笑,却不说话。 向天雄从柳亚馨手里接过锦盒,揭开盒盖,见盒子里放着一张镶金边的大红帖子,上面写着:“小弟张元冲拜上!”几个楷书字。翻开帖子,下面是一张房契,另一张是家具什物清单。向天雄见张元冲信守承诺,将那所宅院送给了自己,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连忙和柳亚馨一起到张元冲的住所去道谢,没想到已是人去房空,只有王坚府上的两名仆人在打扫院子。 那两个仆人告诉向天雄,说张元冲早上就带着家人和朋友离开了,具体到什么地方去,却不知道。 向天雄知道张元冲是回点苍山了,其他人当然是各自回家,这也不须多费脑筋。 向天雄和柳亚馨取出藏宝图与房屋仔细对照,见院中通道和房舍虽然稍有变化,但大致格局与图中所标还是相符的,这所大宅院果然就是图中所指的“平南帅府”。两人照着图中的藏宝记号找寻,藏宝之处是在花园中的右拐角一处靠墙的地方。终于找到了具体的藏宝位置,两人相视而笑,很是高兴。 中午时分,王素绫又派了几个人来帮向天雄打扫院落、布置房间,还差来几名乖巧的丫环来此供他们使唤。陈渊便暂时做了“向府”的总管。 见那些仆人们热火朝天的忙个不停,向天雄由衷赞叹:“想不到素绫姑娘那么精明能干,所有的事情都能安排得妥当周全。” 柳亚馨小嘴一撇,神色古怪的说道:“要依我说,如果让王小姐来这里当女主人,那就更加的‘妥当周全’了,只是……只是,我却不妥当周全了……”说完,神色有些黯然。 向天雄当然明白柳亚馨的意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想:“亚馨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小。”他当然不会明白,每个少女对自己所喜欢的人都是自私的,醋意越浓,说明对对方的爱意越深。 当天晚上,向天雄叫上仇善,两人搬开铺在地上的大理石板,拿了锄头挖掘下去。柳亚馨则留在外面把风。挖了半个时辰,只听“铮”的一声,铁锄碰到了一样坚硬的东西,向天雄蹲下扒开泥土,原来锄头是碰到了一块大铁板。向天雄发力将大铁板掀起,下面露出个黑漆漆的大洞来。向天雄兴奋的对仇善说:“就在这里!” 仇善也激动的说:“对,就在这里!” 柳亚馨在外面听到两人的欢呼声,赶紧跑进来察看。 向天雄指着那个洞对跑进来的柳亚馨说:“这肯定就是藏宝的通道!”柳亚馨也很激动,使劲的点了点头。 向天雄吩咐仇善到外面弄了两个大火把,点燃后丢进那个洞里。等洞里的秽气散得差不多,便叫仇善守在洞口,他和柳亚馨先跃了下去。借着火光,只见一张大理石桌上并排放着六只三尺见方的铁箱。铁箱都上了锁,桌上却不见有钥匙。 向天雄从怀里取出藏宝图来仔细查看,发现藏宝图的右下角有个黑黑的圆点。柳亚馨指着那个圆点说:“钥匙可能埋在那个圈有圆点的位置。”向天雄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那里。” 找准了方位,向天雄挥锄挖了下去。挖了几锄,便挖出了个五寸见方的小铁盒。擦干净沾在铁盒上的泥土,向天雄轻易的就打开了那个盒子———这次盒子并没有上锁! 铁盒子里放着六枚耀眼的钥匙,看上去是用纯金打造的。盒中还有一张发黄的纸片,上面写道:“谁能复我南诏,此六箱珍宝便作为复国之资。珍宝赠与有缘人,只是不要负我所望。寻梦奏” 向天雄道:“这寻梦奏该是南诏国的最后一个国王了?他还想着复国的事。” 柳亚馨:“你说得没错,这寻梦奏正是南诏国的最后一个国王。” 向天雄:“唉,这个寻梦奏是想用这六箱珍宝作为军费来恢复南诏国,但这已经不可能了啊。” 柳亚馨点了点头:“就是嘛,隔了那么久,又怎么复国呢?虽然不能帮他复国,也算是给他报仇雪恨了。” 向天雄:“对,虽然不能帮他复国,但也不算完全违背他的遗愿了。灭了大理国的是蒙古人,我们用这些珍宝去帮助打蒙古人的人。但愿用这些珍宝可以保住我们大宋的半壁江山吧!”他的父亲向士壁大半辈子征战沙场,抗击蒙古军,最后却被奸臣贾似道设计害死,提起蒙古军,向天雄心里的悲愤,外人是难以体会到的。 第五十八章 强盗浮出水面 向天雄和柳雅馨长吁短叹了一阵,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向天雄用钥匙打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铁箱。 掀开箱盖,一道耀目的光芒从箱里射了出来。两对七寸左右高的小金马栩栩如生的立在箱子的第一层,第二层是三对玉公鸡,第三层是两对玉麒麟,第四层里是大大小小的珍珠玛瑙和宝石,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尤其璀璨夺目。每只箱子都有四层,装的都是一样。每只箱子里装的珍宝足以买下一座城池,六只箱子里的珍宝加在一起,确实是南诏国的全部家底了。 柳亚馨出身黑道,家境又极其富裕,见过的奇珍异宝无数,但如此罕见、数量如此之多的珍宝还是头一次看到。向天雄每打开一箱,她都惊呼连连。 待他们把这些珍宝都搬到上面安排妥当,休息了一阵,天已经亮了。金燕圣姑因为有要事在身,和向天雄打了声招呼,飘然离去。 吃过午饭,向天雄命令陈渊到铁掌门王家把李桂和欧阳康明叫来。两师兄弟的伤势都很重,连走路都站不稳,但一听到是向天雄召唤,连忙请同门师弟扶着立即赶来。两人都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却是满脸激动和欣喜。一见到向天雄就要跪下行拜师大礼,向天雄连忙把两人扶住,坚决不让他们行拜师大礼。他让两人在院场上坐着,将两套足以威震武林的拳法和腿法演练给他们看,然后又给他们详细的讲解每个套路的要领。 李桂和欧阳康明的武功本来就有根底,向天雄又是一招一式的教得极是仔细。连续教了七天,李桂和欧阳康明已经牢牢的记住了拳法和腿法的要诀。等他们的伤势痊愈就可以习练。两天后,向天雄又给他们传授了一套轻功要诀,教了三天,李桂和欧阳康明已经把轻功要诀牢记于心。向天雄传授给他们的这三套武功都学自《圣手秘诀》,与一般的武功大不相同。拳法和腿法狠辣诡异;轻功则轻灵飘逸,与拳法和腿法一同使用,实在是厉害不过。两人因祸得福,虽然身体残缺,却学得了三套足以扬名武林的功夫。 李桂和欧阳康明的武功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们的师父王坚。特别是欧阳康明,虽然瞎了一只眼,但苦练了这三套武功后,成了威震武林的一代独眼大侠。当然,此是后话。 向天雄了却了这两桩心事后,雇了两辆大车,准备南上四川。王坚大摆宴席,为向天雄等人践行。临别,向天雄托王坚送信给张元冲,将东郡府仍旧奉还他。 时值仲春,红红的桃花开起来了,白白的梨花也开起来了,不甘落后的杜鹃花连忙给翠绿的群山添上一道道艳丽的色彩;百灵和布谷一展歌喉,竞相争鸣。向天雄、柳亚馨、仇善、陈渊以及两个车夫将六只铁箱和行李物件装上大车,向成都进发。王坚和铁掌门众弟子送了一程又一程,向天雄劝他们回去,他们就是不听,一直送出十多里方才作别而返。 向天雄等六人赶着两辆大车一路往南,滇南一带仍有铁掌门的弟子和王坚的朋友,王坚事先早已派人送去讯息,每到一处都有人热情的接待他们。行了十多天,来到云贵川三地的交界处,仇善对向天雄说:“向大哥,这里是三地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带,我们要多加小心了。” 柳亚馨笑着问道:“为什么要多加小心?难道有我的同道中人?” 仇善神色有些不自然,但仍然认真的说道:“是的。黄姑娘那时是投机取巧暗来,他们可是抡刀弄枪的明来,如果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就得把财物乖乖交给他们,他们或许还能饶你活命。” 柳亚馨吐了吐舌头:“这么厉害?” 仇善:“不信你问陈渊。” 陈渊接过仇善的话闸:“没错。据我所知,最厉害的有两帮。” 柳亚馨:“哪两帮?” 陈渊:“第一帮是原神龙教的左护法宋程。”怕柳亚馨不明白,接着解释道:“神龙教教主洪富天暴毙后,神龙教内为争教主之位发生火拼,拼来拼去,右护法陈昆山被宋程所杀,神龙教作鸟兽散,宋程也不想再当什么劳什子的教主,索性纠集了一伙亡命之徒占山为王,神龙教也改成了逍遥帮,过起了肉山酒海,刀头上舔血的日子。” 柳亚馨点了点头:“嗯,这种例子在历史上屡见不鲜。另外一伙呢?” 陈渊:“另外一伙是黄麻山的杨金高。寨主杨金高武功不弱,手下也有几个厉害的狠角色。” 向天雄点点头道:“我们以后得小心着点了。” 从那天晚上起,四人轮流守夜,看护那六只宝箱。 走了几天,第三天下午未牌时分,对面有马蹄声响起,三匹快马迎面疾奔而来,夹着一股劲风从向天雄等人身边一掠而过。 陈渊笑着说道:“我们的冤大头来啦。”他心里想道:“主人的武功高深莫测,我和仇善也不是吃干饭混过来的,几个不长眼的山野小毛贼竟敢明目张胆的前来挑衅,未免也太猖狂。” 向天雄雇来的两辆马车继续往前走,不到一个时辰,又有马蹄声从后面响起,这次来的是四匹马,风驰电掣的从他们的车旁超了过去。柳亚馨“哼”了一声,心里暗暗冷笑。 陈渊对向天雄说:“主人,不出五里,前面肯定有人在等我们。” 向天雄:“你怎么知道?” 陈渊:“他们不是已经派人来给我们打招呼了么?” 向天雄笑着点了点头。 又走了七八里路,竟然平安无事。 当晚在王家庄住下。吃晚饭时陈渊啧啧称奇:“奇了怪了,难道这次是我看走了眼?” 第二天早上,两辆马车一行六人又开始上路,走了没多远,又有一骑马上来在他们的车子旁绕圈子,直绕了三圈才催马离开。向天雄等人装作不知道,任随他离去。这次来探底的家伙不是傻子就是高手,不然,哪有这么明目张胆来探底的?来探底的这家伙应该属于后者,因为看上去这人一点也不像傻子,倒像一个拿着屠刀的侩子手。 等那人走远,陈渊说道:“仔细想来,昨天是他们的人手还不够,今天可能要动手了。” 第五十九章 引得群盗流口水 向天雄等人在小镇的一家客栈吃过午饭,又有两路人马前来探底,陈渊有些闹不明白了:“我行走江湖多年,可还没碰到过这样的事,黑道上看风踩盘,何消要这么多人?” 向天雄微微一笑:“别管那么多,我们继续上路。” 仇善和陈渊都知向天雄武功深不可测,他说继续走,那就继续走。六人上路刚走了十里左右,又有两匹马从后面追了上来,从他们的车旁掠过,飞驰而去。 陈渊想了一阵,终于明白了。他对向天雄道:“主人,今晚我们得加倍小心了。” 向天雄一笑:“为什么呢?” 陈渊:“据我几日观察,打我们主意的不少于四路人马。” 柳亚馨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有四路人在打我们的主意?” 陈渊:“小姐,我们从出发到现在,总共有八路人马在我们身旁兜圈子。但据小人观察的结果,八路人马中有六路人马是同一拨人。如此算来,陌生面孔总共是四路人马。” 柳亚馨:“哦。看来你记性挺好的。你说会不会有人再来分一杯羹?” 陈渊摇了摇头:“难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向天雄有些纳闷,自言自语:“这些人也贼精,他们怎会知道我们车里有宝贝?倘若我们车上装的是衣服行李,这些人岂不是白忙活了么?” 柳亚馨笑道:“对于这个你就是外行了。车中装了金银与装了其它物品自是大有不同了,如果是个行家,他可以从车轮的印痕和车辆的响声来判断,如果车轮印痕很深且车辆晃动时发出的声音低沉,那么,车中大都装着贵重的东西,反之,则装的是另外的物品。你没有做过这路买卖,自然不会懂的。” 向天雄笑道:“你倒是个行家。假如车中装的是石头而不是金银呢?” 柳亚馨不满的瞪了向天雄一眼:“唼,谁会没事运着些石头满世界乱跑?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傻啊?像我这样的行家,那就能摸个八九不离十,便是仇大哥和祝玲妹子囊中的二千两黄金,不也到了我的手中?” 仇善表情复杂,又不善于言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唯有尴尬的笑笑。 向天雄知道她家遭变故,亲人俱失,几个月来心情郁闷,愁眉不展,难得她今日说说笑笑的开心,便任由她胡吹,也不去打击她。 陈渊打量着一脸阳光、手舞足蹈的柳亚馨,心里想道:“想不到娇滴滴的个大小姐,以前竟然是我的同行本家。” 柳亚馨正吹得起劲,又有一骑马从马车旁掠过,柳亚馨脸上现出鄙夷之色,“哼”了一声:“想抢劫财物,却又不敢动手。这种脓包,人再多又有什么用?” 陈渊:“小姐,常言说双拳难敌四手。我们虽然不怕他们,但真要让这些宝物毫发无损的到达目的地,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向天雄点了点头:“陈渊说得没错,我们今晚就在前面的侯家集住下,少走几里路算了。” 到了侯家集,他们挑了一家最大的客店住下。六只宝箱都放在向天雄的房间里。他们放好箱子,刚出门准备下去吃饭,就有三名彪形大汉走进这家客店来,他们不住的偷眼打量向天雄等人。其中一人压低声音对店小二说:“开两间房。”店小二点头答应,领着三人往楼上走去。 前脚接后脚,三人刚上楼,又有个书生模样的汉子摇着一柄折扇缓步走了进来。这中年汉子体态轻盈,看来功夫不弱。 向天雄边下楼边考虑对策。 晚饭过后,各自回房睡觉。 睡到子夜时分,屋顶上有轻微的响动传来。向天雄知道那些家伙来了,他起床点亮蜡烛,打开一只宝箱,取出一对玉麒麟来把玩,把两对金马和三对玉公鸡放在桌上,在烛光的照耀下,四只金马闪烁着耀目的光芒;六只玉公鸡也形态各异的闪着绿莹莹的光彩。只见窗格门缝之间,不知有多少双贪婪的眼睛往向天雄的房间里窥探。陈渊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有响动声,连忙起床前来察看。他一走近,那些个躲在暗处的家伙便隐了身,陈渊也不理睬,装作没看见。他在向天雄的房门上轻轻的敲了两下,向天雄在里面说道:“进来!” 陈渊轻轻的一推,房门“吱”的一声开了,原来房门并没有上闩。他一进房,就看到了琳琅满目的宝物,桌上的夜明珠,金马、玉公鸡;床上的蓝宝石、红宝石、珍珠玛瑙,翡翠玉坠……黄色的光,蓝色的光,红色的光……整间房里都闪烁着绚烂的色彩。 陈渊本来不知道六只铁箱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只以为是些金银财宝之类,哪里知道箱里装的竟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陈渊浪迹江湖多年,也算是见过些宝贝,但这么多价值连城的珍宝却还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年轻的主人究竟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宝物?”他在心里揣测,百思不解。 陈渊走到向天雄身旁,低声道:“主人,我把这些宝物收起来好吗?” 向天雄也压低声音说道:“我正是要引诱他们,反正他们都要动手的,迟来不如早来,人少不如人多。”说着,拿起一只小玉公鸡大声问陈渊:“你说这只小玉公鸡拿到市上去卖,值得多少银子?” 陈渊也大声说道:“应该不低于一万两吧,这可是最低估算了。” 向天雄又拿起几颗夜明珠问道:“这几颗夜明珠呢?” 陈渊:“大概一万二一颗,这可是夜明珠中的极品了。” 向天雄一脸的惊讶,说道:“啊呀,那你算一算,这一铁箱的宝贝大概值得多少银子?” 陈渊拿起小金马看了又看,说道:“嗯,这四只小金马折算成银子的话,应该是十二万两左右,小玉公鸡六万两;四只玉麒麟八万两;四颗夜明珠四万八千两;嗯,蓝宝石二十颗,六千两一颗,应该是十二万两;还有红宝石……绿宝石……钻石……珍珠……翡翠……嗯,嗯,这一铁箱宝贝大概值得二百五十万两左右吧。” 向天雄:“这么多?那你再算算,六箱这样的宝贝应该是多少?” 陈渊:“这还用算吗?六箱就是一千五百万两呀。” 向天雄和陈渊的这番谈话,只把偷窥的那些家伙诱得心痒难搔,恨不得立即跳进去把那些宝贝揣在怀里据为己有。只是上面的头领有令,看中这批宝贝的冤大头太多,大家伙务必等齐了再动手,免得伤了同道中的和气,谁也不准提前动手,若有违令者,帮规家法处置。看着向天雄朝陈渊摆摆手,两人上床睡下,那些珍宝就那样放着,也不收起来,蜡烛也不吹熄掉,把那些来探底的家伙勾引得只咽口水。 第六十章 群盗准备劫夺珍宝 向天雄自发现群盗云集,准备抢夺他们的宝物,一路上便思量应付的对策,正像陈渊所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上千只手,上万只手呢。要做到万无一失,倒要多费些心思了。冥思苦想中,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孙子兵法》中的《用间篇》来,里面说道:“……因间者,乡人而用之;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间者,因其故门而用之……三军之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事莫密于间,非仁义不能使间,非圣智不能用间,非微妙不能得问之实……”由此生出一计,以珍宝横财诱得他们互相残杀,自己便可以少了一些敌人,众盗匪们拼得越激烈,形式便对自己越有利,想明白了这点之后,便在客店中向众盗匪展示珍宝。向天雄心想:“珍宝越多越值钱,盗匪相互残杀起来便越激烈,他们伤亡的人数一多,相互之间便结下了死仇,我们对付起来就更容易得多。” 向天雄等人又走了三天,已出了云南地界,跟着他们的盗匪却越来越多。陈渊本来有恃无恐,镇定自若,但见众盗匪们迟迟不动手,不知安排下什么重大阴谋,不由得心慌起来。 又走了一天,已到贵州与四川的交界处,再走一天便可进入四川。当天晚上他们住在双柳镇上。吃过晚饭,柳亚馨硬拉向天雄去逛街,但向天雄担心这里已经很不安全,不知有多少双贪婪的眼睛盯上了他们的珍宝,只要稍大意,便功亏一篑,于是跟她解释清楚,要她独自去玩,自己与仇善、陈渊留在客店。 柳亚馨回来后,向天雄嘱咐她与仇善,陈渊小心在店中看守,自己出去看看。双柳镇是个大镇,虽然已是黄昏,但做买卖的、赶车的、挑担子的货郎们,还是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向天雄走出客店没多远,便察觉身后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跟踪自己。他心里有些恼怒:“好嚣张的盗匪,你们不但来窥视我们的宝物,还跟踪上了我,真是不知死活。”他虽然有些恼怒,但不动声色,就装作不知道有人跟踪自己,一直往人多的地方走去。侧眼打量,后面那个人果然跟了上来。向天雄走到一个面饼摊前,假装观看师傅做饼,等那个家伙走近,突然反手扣住那个家伙的脉门,那人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已被向天雄拉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向天雄厉声喝问:“是谁派你来跟踪我的?”那家伙早已痛得脸色发白,被向天雄使劲一捏,直痛入骨髓,连忙说道:“少侠快放手,可别捏碎了小人的骨头!” 向天雄笑道:“你若不说实话,我连你的天灵盖也一并弄碎了。”说着,在那家伙的天灵盖上摸了一摸。那人这下可慌了神:“我说我说,我叫李二狗,别人都叫我二狗子,我是杨寨主的手下。” 向天雄沉声问道:“杨金高在哪里?”那家伙东张西望的不敢说。向天雄手指微微用力,李二狗的腕骨登时“咯”的响了一下。二狗子生怕自己的手腕骨被向天雄捏碎了,忙不迭的说道:“杨,杨寨主吩咐小人……今晚……今晚到龙家破宅会集。”说完这些,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向天雄心里大喜,脸上却不显于色,淡淡的说道:“很好,我正要会会他。你在前面带路。”陈二狗不敢违抗,乖乖的带着向天雄来到龙家破宅。这时天色尚早,破宅里还没有一个人。这所房子很大,却破败不堪,也不知道房子的主人到哪里去了。原先装修的门面已经有好多脱落了,墙壁上沾满了灰尘,各个角落蛛网连结,可见已多年没有人住了。 向天雄在房子周围察看了一遍,见院中有一口没水的吊井,大约有四尺左右深,刚好能容得下一个人。向天雄将李二狗点了穴道后,丢进了那口井,然后又搬了块石板把井口盖住。向天雄在破房子里转了一圈,见正房里还有一些破家具——一个六尺高的壁橱,一张高脚八仙桌,几张破椅子和几个小凳子。约莫又过了一炷香左右时间,天已全黑了。这时,外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向天雄闪身躲进了那个壁橱里,拉好橱门等待那些不速之客。向天雄在壁橱里仔细听来者的脚步声,约有二十几人。那些人并不进门,却在院场里坐了下来。只听一个粗嗓门说道:“光喜、光福,你们两兄弟带几名弟兄到外面看着点,房上面也派几人上去。”两个声音答应了声:“是”,接着就有脚步声向外走去。没过多久,向天雄听到屋顶上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想必已经有人上了房顶。向天雄心里暗暗好笑:“本大爷已经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了,你们这时侯去巡逻又有什么用?” 过了一阵,又陆续有十多人进来。那些人张大哥长马老弟短的寒暄了一阵,声音才渐渐的平静下来。听称呼,好像第一伙是黄麻坡的杨金高,第二伙是逍遥帮的宋程。看来他们都同时看上了这些宝贝,他们都不敢相互得罪,是以约了对方在这里商议抢珍宝的事。向天雄感到事态严重,他预先计划好的办法看来难以奏效,不敢大意,仔细听他们都说些什么。只听声音粗豪的那人说道:“这批货色已经探清了底细,确实价值连城,押运货物的是两个无名小辈,虽然他们有四个人,但那个书生和小丫头是抵不了什么事的,一动起手来,他们都可能要哭爹喊娘的求我们饶命了。”说完,众人都哈哈大笑。向天雄自然明白那人口中“不抵事的书生和丫头”指的是自己和柳雅馨。另一个声音低沉的家伙说道:“取那些东西我们都不需要费多少心思,但那些东西到手后该怎样分?我们可不要分得偏差了伤了兄弟间的和气。”向天雄猜测第一个开腔的可能是黄麻坡的杨金高,第二个接话的是逍遥帮的宋程。向天雄心想:“想不到我和亚馨在他们眼中竟然只是一个废物。”想到这里摇头而笑,对他们的相人术实在不敢恭维。 第六十一章 半道打劫 那个声音粗犷的家伙(后面我们就叫他杨金高)说道:“杨某人邀各位兄弟前来,就是商量这件事的。” 向天雄心想:“宝物还在我手里,你们就想着分赃了,我看到时候你们拿什么分。” 一个声音沙哑的人说道:“这货是我们第一家发现的,依我说嘛,杨寨主占一份半,我们逍遥帮总部占两份,其他各分舵占一份,黑旗帮占半份。”那人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声音立刻反对:“凭什么你们逍遥帮占那么多?我们黑旗帮却才占半份?你倒是说说理由?”向天雄心想:“看来今晚来的不是两伙而是三伙,竟然又冒出了一个没听说过的黑旗帮。”心念未已,只听另一个声音说道:“你们黑旗帮的人数还没有我们的半个分舵多,难道分给你们半份不合理吗?”那人一说完,那些家伙登时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声吵了起来。 向天雄在壁橱里想到:“众盗匪在平时都井水不犯河水,只有在分赃不平的情况下才会相互残杀,我这个渔翁能不能省点力气,就看你们争得厉害不厉害了。” 这时,另一个人大声说道:“各位兄弟静一静,容宋某说一句。我们逍遥帮两份半;杨寨主两份半;黑旗帮一份。再怎么说,黑旗帮也是一个帮,分半份少了点;但和我们一样的份数这也说不过去,毕竟我们人数众多,手下兄弟都须养家糊口。大家说对不对?”这话说完,众人都默不作声。一来不敢跟逍遥帮为敌,二来觉得姓宋的说得有道理,便都点头赞同。 只听那姓宋的又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这次取货就有杨寨主领头。宋某毕竟年纪大了,不想再出这个风头。下面就有寨主安排取货的事情。” 杨金高清了清嗓门,说道:“既然宋帮主一定要兄弟出头,兄弟就当仁不让了。我们明天就在拴马店动手,大家都带上自己的弟兄前去……”盗匪们都大声说“好”然后就陆续走了出去。 那姓宋的把珍宝都分妥当了,向天雄觉得自己想好的对策已不管用,不免又多了一层忧虑。心想:“我能想到的,这些老狐狸自然也想到了。也罢,亚馨之前是他们的老同行,我回去和她商量个应对之策。”他也不去理会蜷缩在吊井里的二狗子(穴道会在三个时辰之后自然解开),径自回客店去了。回到客店,柳亚馨他们都还没有睡,到了柳亚馨的房里,将自己听到的情况对她说了。 柳亚馨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是有些难缠,他们不互相残杀,我们应付起来就很困难。毕竟他们有难么多人。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刚才说他们的领头人是谁?” 向天雄:“是杨金高。” 柳亚馨:“嗯,到时候我们就先把杨金高拿住,然后逐一拿住他们的首领,只要拿住了三四个主要首领,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向天雄一拍脑袋,兴奋的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你说的这个计策真妙,这就叫‘擒贼先擒王’。” 第二天一早,向天雄等人套上马车继续上路。一路上,盗匪的哨探来来去去,根本就不把向天雄等人当回事。陈渊看在眼里,有些担心,对向天雄说道:“主人,看他们今天摆的阵势,今天是准备向我们动手了。” 向天雄安慰他:“别怕,你只管照料好马匹和车子,其他的事你不用*心,有仇大哥、雅馨和我摆平。” 陈渊点头答应了,但还是有些担心。 向天雄又吩咐仇善:“仇大哥,你只管对付那些挨近车来的家伙,不要离马车太远。 仇善自信满满:“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那些盗匪挨近车子的。” 向天雄:“好。我们虽然人少,但我们哪个不是以一当百?只要我们不慌,收拾那些盗匪于我们来说并非难事。” 走到未牌时分,已接近拴马店,这一带全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向天雄正四处观察,森林中突然响起三长两短的口哨声,口哨声刚落,林中猛然窜出上千名大汉来。那些大汉个个身体矫健,手执兵刃。他们出来后就迅速列成五个纵队,将向天雄的马车团团围住。他们服色各异,但每个纵队都在左手臂上缠着颜色不同的布带,青、黄、黑、白、绿。每个纵队前面都站着个服色光鲜的汉子,看那样子,是每个纵队的首领了。两个雇来的车夫看到情形不对,赶紧拉住马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这是江湖上行脚的规矩,遇到这种情况时车夫只要不乱跑乱闯,盗匪们一般都不会伤害他们。又听见几声口哨,大路上又驰来十几骑马,挡在了前面。这些人都一言不发,神情严肃。 向天雄虽然在龙家破院子里听到过他们说话,但没有见过他们的面孔。前面五人一字排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威猛大汉越众向前,双手空空,只在腰间坠着一管绿莹莹的玉箫。那汉子用粗犷的声音对仇善说道:“仇兄弟远道而来,辛苦了。”想来他们是把仇善当作这伙人的头了。 仇善不做声,却看向向天雄。向天雄点点头,站在马车上向那汉子抱拳还礼:“不辛苦不辛苦,倒是杨寨主一路鞍前马后的护送,小可要感谢你们,你们辛苦了!” 杨金高疑惑的看着向天雄:“公子姓仇?” 向天雄摇了摇头:“非也,小可姓向。杨寨主弄错了。” 杨金高越发搞不明白了:“你姓向?你怎么知道我姓杨?为什么姓仇的不出来搭礼却是你出来说话?” 向天雄笑着说道:“你弄错了我可不会弄错。再说,谁和你们说话都一样。有什么不对吗?杨寨主?” 那汉子有些尴尬,干笑两声,说道:“对对,和谁说话都一样。”心里想到:“我才懒得和你啰唆,待会儿就让你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书生,出来充什么英雄?”他硬是认为真正的头领还没有出来答话。转而想到:“是了,那姓仇的和姓陈的也许是这姓向的雇来的,雇主当然是老大了,这家伙可能是要去应试赶考。”想到这里,心里释然。笑着对向天雄说道:“向公子是要去赶考吗?” 向天雄摇头晃脑的说道:“杨寨主又弄错了。” 杨金高一愕:“我怎么弄错了?” 向天雄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嘛,学什么都行,就是读书进不了脑子。左考右考,每一次都名落孙山。唉,无奈之下,只好拿些财物到京城打打关节,行贿行贿,也好捞个官做做。我这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哈哈哈,真是惭愧得紧,”说完,哈哈大笑。 第六十二章 神秘的大刀会 仇善和柳亚馨见一向恭谨有礼的向天雄忽然变得张狂幽默,觉得很是滑稽,相对莞尔。 听了向天雄的话,杨金高笑道:“向公子倒是个爽快人,没有读书人的那股子酸气。我喜欢!” 向天雄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也喜欢啊。就在几天前,有两个朋友跟我说,有个神龙教的护法改了行,纠集了一伙人专门在路上等有钱人;黄麻坡的杨寨主可更是肝胆侠义,只要见到有钱人上路,就一定要跟在屁股后面护送,你不让他护送都不行。我那两个朋友跟我说你这次出门一定要小心,杨寨主会在后面护送,而那个改行过来的宋帮主肯定会在前面等你。我一听这两位朋友的话可高兴啦,心想到京城的路多么遥远啊,一路上难免孤单寂寞,这下可好了,有后面护送的,也有前面等待的,再也不会孤单寂寞。于是,我一路上没敢疏忽,东张西望的搜寻杨寨主和宋帮主的身影。现在好了,总算把杨大寨主给盼来了。能和杨寨主相识是我的福分。”说着,向四周看了看,假装现在才发现的样子:“哎哟,杨寨主还带了这么多人来。我认识杨寨主一个就够了,可不想再认识那么多乱七8八糟的人,那样太费神了。” 柳亚馨和仇善听出向天雄话里有话,杨金高可没听出什么,在他心目中向天雄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他笑着对向天雄说道:“向公子在家里坐着享福多好,何必出来受这份罪?现在外面的世道乱得很呢,稍有不慎,就把小命也弄丢了。” 向天雄无谓的说道:“不妨不妨,在家时常听人说,现在世道很乱,什么骗子啊,小偷啦,杀人放火的强盗呀,多得就像牛儿身上的毛,可我走了上千里的路,却一个也没碰到,想来都是些吓人的鬼话,全没有这回事。” 另外那四名汉子听向天雄傻里傻气的啰嗦个不休,早已等的不耐烦了,不停的朝杨金高使眼色,要他下令快些动手。 杨金高明白那四个大汉的意思,向五个纵队的首领一使眼色,对向天雄笑着说道:“对不住了向公子。”向天雄还来不及说什么,上千名盗匪已扑向了马车。向天雄正要纵身扑向杨金高,忽然听见树林中传出一阵低沉的吼声,声音不大,传入耳中却嗡嗡作响,可见发吼之人的内功极其深厚了。杨金高闻声脸色大变,立即作手势制止往前猛扑的盗匪们:“且慢!” 吼声刚落,树林中走出两个人来,转瞬间就到了杨金高和向天雄的面前。与其说那两个人是走来还不如说是“飘”来,因为速度之快,实在匪夷所思。当先一人约莫三十八九岁,面孔黧黑,双目精光爆射,身材不高,却很壮实;稍后一点的是个黄衫少女,约莫十八九岁,高挑的身材,微微还要比那中年汉子高一点点,少女皮肤细腻红润,瓜子脸,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小巧秀直的鼻子下是一张樱桃小口。第一眼看上去就给人俏皮可爱的感觉。 两人走到杨金高和向天雄之间停下,却不说话。 他们不说话,杨金高可忍不住,他满脸怒色的对中年汉子说道:“这可是贵州地界!” 中年汉子淡淡的说道:“我可没说这里不是贵州地界。” 杨金高又说道:“我们当年在白虎崖聚会时,界限是怎么划分的?难道你忘了吗?” 那汉子又说道:“没忘!” 杨金高有些哭笑不得:“既然没忘,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汉子又淡淡的说道:“做保镖。” 杨金高气极反笑:“哈哈哈,谁相信你胡舵主出马是做保镖?来搅局就光明正大的说,何必找那么个蹩脚的借口。” 那汉子依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信不信由你。” 杨金高铁青着脸说道:“当年我们立誓:我们云贵的道上朋友不到你们四川作案,你们大刀会也不到云贵两地作案。我们都不到四川越界作案……你……难道我们不是这样约定的?” 中年汉子:“我说过了,我不是来作案,我是来做保镖的。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杨金高指着向天雄问那中年汉子:“你认识这个姓向的小子?” 中年汉子摇了摇头:“不认识。向公子是替张顺大王押送军饷的,张顺大王怕向公子在路上有闪失,托我们大刀会前来助他一臂之力。” 杨金高问向天雄:“向公子,你押运的这些珍宝是张顺大王的军饷吗?” 向天雄心想:“不管这中年汉子是不是我们的朋友,暂时他还是与杨金高等人为敌的。如果他是想来抢劫这些珍宝,收拾了杨金高再收拾他。我不妨就先实话实说,把中年汉子拉在我们这一边,也好多一个助手。”于是正色说道:“杨寨主,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全是骗你的,这些珍宝确实是张顺大王的军饷。” 中年汉子问杨金高:“这下你相信了吧?” 杨金高哈哈大笑,说道:“你们的这些鬼话骗谁去?一个想为自己抢财物找借口,一个为自己找个帮手。你们俩一拍即合。这点把戏骗得了我么?” 中年汉子:“你要怎样才相信?” 杨金高:“你不要再多费唇舌了。你不就是想着这批货进了四川以后你们大刀会独吞么。你的这点花花肠子我杨某难道揣测不出来?除非张顺他亲口对我说这些珍宝是他的军饷。再说了,既然是他的军饷他为什么不派他的部队来却委托你们大刀会来?难道你们大刀会参加了张顺大王的义军?” 中年汉子摇摇头说道:“我跟你说不清楚。张顺大王正在和蒙古鞑子作战,腾不出手来,这才委托我来。既然你姓杨的一定要黑心吃这些救命的钱,我也没办法。看来只好拼一拼了。”说完,一声低吼,树林中登时窜出三四百名壮汉。那些壮汉个个气势如猛虎,手中都握着一柄重达十余斤的厚背长把大刀。 第六十三章 附魔十刀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看了大刀会帮众的阵势,杨金高心里一惊:“原来姓胡的带了这么多人来,怪不得底气那么足。那群哨探全是饭桶,有这么多人进入贵州他们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幸好我留了一手,要不然还真被这姓胡的玩死了。”想到这里,撮唇作哨,四声哨过后,树林里又窜出一千多人来。那些人散了开来,将这里的人团团围住,如果没有足够的本事,要想突出这双重人墙真是难如登天。 人数虽是杨金高一伙居多,但胡大刀带来的手下个个身强力壮,武艺精湛,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再加上向天雄等人,也不会居于下风。“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血战就要开始,但谁也不急着出手。向天雄在没有弄清胡大刀的真实身份前,决定先袖手旁观。他悄悄问过仇善,仇善虽然是张顺手下干将,可他也不认识胡大刀,加之他曾听人说大刀会在四川时常做些没本钱的买卖,所以他也不怎么相信胡大刀所言是否属实。 剑拔弩张,沉闷的气息压得在场的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心情稍微轻松的只有向天雄和柳亚馨,仇善和陈渊也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握住兵刃严阵以待。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逍遥帮的一个舵主,不等杨金高下令,他就“啊啊”叫着向大刀会的一名壮汉扑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起兵刃向对方扑去,血战就在没有任何一方首领下令的情况下拉开了序幕。逍遥帮分舵主攻击的对象实非等闲之辈,那名分舵主跟他拼了二十多个回合,竟然攻他不下。向天雄看着双方酣战,暗自思忖应对之策。形势越来越严峻,胡大刀的身份不明,如是前来相助,那最好不过;如是敌人,那就更加麻烦。想了一阵,还是没想出万全之策。 一方仗着人多势众,一方仗着武艺精湛,一交上手便打得热火朝天。半个时辰下来,大刀会的壮汉死掉四五个,伤了二十多个;杨金高一方死了十几个,伤了近百人。大刀会用的都是重兵器,只要是被砍到,不死也重伤,被伤到的对方几乎已不能起来再战;而杨金高手下大都用轻兵刃,如不伤到要害部位,大都还可以再战。如此一来,杨金高手下等于损失了五十多人。 双方越战越猛,杨金高一伙仗着人多,大刀会一伙仗着身强力壮,武艺高强,一时之间战得难舍难分。“乒乓”“叮当”声中夹杂着“哎哟”,“哎哟”的呼痛声。随着每一声“哎哟”,都有一名壮汉倒下。 又战了半个时辰,已经接近酉牌时分。杨金高的手下又死了二十多人,受伤倒下的已接近两百人;胡大刀手下也好不到哪儿去,原先受伤的那些人又有七人死于非命,受伤的也接近五十人。血战继续进行,胡大刀的手下已经全部上阵,只有胡大刀和那个黄衫少女没有出手。而杨金高的手下却还有近千人没有出手,如此下去,胡大刀一伙势必全军覆没。 向天雄看着看着,眉头越皱越紧,眉心渐渐拧成了疙瘩。他在心里反复思量:“如果大刀会真的是受张顺大王的委托前来接应我们,我就该出手了,不能让他们死伤那么多人,他们为我们全军覆没,我们却袖手旁观,那我这辈子是百死难赎其罪了。就算胡大刀是为了这些珍宝而来,现在对付他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心念已决,站起身来在车上高声叫道:“大家住手!我有话说。”胡大刀听到向天雄叫“住手”,赶紧喝令手下撤回一处;大刀会的汉子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好手,他们边战边退,忙中不乱,井然有序,很快就聚在了一处。 杨金高的手下慑于大刀会帮众的威猛强悍,不敢贸然上前,只好也撤回一处。向天雄见此情景,已了然于胸。大刀会确实是自己的朋友。他很后悔自己的一念之差,害了大刀会十一名好汉的性命。 就在这时,又有马蹄声响起,尘土飞扬之中,十多骑马转瞬间已到了跟前。逍遥帮和杨金高的手下见到来者,赶紧让出一条道。那些人下了马走到众人面前,向天雄仔细打量来者,共十一人,有十人都一样的打扮,黑衣劲装,脚踏麻鞋,腰间都挂一柄两尺来长的小弯刀。十人高矮胖瘦,形态各异,但有一点共同的特征,十人都目光如炬,神情冷酷,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另一个则书生打扮,身上并无兵刃,只是手中拿着把扇子。那人约莫四十八九岁,高瘦身材,面皮白净,脸上并无髭须,举手抬足之间甚是优雅潇洒。不难想象,这人年轻的时候,定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那人抬眼扫视了大刀会众人,笑着说道:“我本来是懒得动了,这次取货由杨寨主领头,但有探子来报,说大刀会的胡舵主带领手下大驾光临,没办法,宋某只好来看看。依我说,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不要伤了和气。” 杨金高气呼呼的说道:“宋大哥,你来评评这个理。”当即把事情的起因和经过讲给宋程听。胡大刀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听,并不插嘴。 陈渊把嘴凑近向天雄的耳边悄悄说道:“主人,这人就是原神龙教的左护法宋程,那十个随从就是威震江湖的‘附魔十刀’,本性凶残,刀法诡异,十人出动,曾打败过上千官兵。”向天雄点了点头,心想:“又多了十几个厉害对手,事情越来越难办了。” 等杨金高把事情讲完,胡大刀才淡淡说道:“我已跟杨寨主说过了,我不是来作案。我只是受张顺大王的委托来接应向公子的,他们车上的珍宝是张顺大王的军饷。那可是十几万义军的救命钱,可杨寨主硬是不相信,这不,双方都已经死伤了好多人。” 宋程轻摇折扇,微笑着问胡大刀:“胡舵主,你说这些珍宝是张顺大王的军饷,可有什么证据?比如说,他给你的委托字条啊信物啊之类什么的?” 胡大刀摇了摇头:“没有。” 宋程又问道:“那么你认识这几个押运珍宝的人么?” 胡大刀又摇了摇头:“不认识。张顺大王只是告诉胡某,说义军有批军饷将从贵州运往四川,里面押运的人中有他的手下将官仇善,仇善协助向公子等人正往成都赶来,他怕路上有什么闪失,委托胡某前来接应。” 杨金高在旁边说道:“宋大哥你别听他胡说。你问的这些,我刚才也问过了,他们根本就不相识。如果他们真是来接应军饷的,为什么不互通消息?再说,胡舵主说的和车上的公子哥说的完全就是两码事。” 宋程点了点头:“胡舵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分一份给你……”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六十四章 拼死血战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宋程话还没说完,杨金高就急忙打断了宋程的话头:“这可不行!白虎崖聚会时我们是怎么约定的?我们怎么能破了这个约定?这次一破例,我们云贵的兄弟们以后还有饭吃吗?胡舵主,你是带着手下乖乖回去呢?还是要拼个血本无归?” 胡大刀面无表情:“既然杨寨主一定要留下这批救命钱,我也无话可说,就算全军覆没,我们大刀会也要拼上一拼。我们死了,张顺大王自然会派部队来和你们讨回这笔债的。”说完,转头问身旁的黄衣少女:“紫涵,你怕不怕?” 黄衫少女摇了摇头,坚定的说:“不怕,有什么可怕的。我跟师叔出生入死又不是第一次,哪一次不是化险为夷?紫涵相信我们最终会胜利的。” 胡大刀表情凝重:“这次不比前几次了,前几次为的是财物,如果情况凶险,我们可以不要财物全身而退。这次事关‘义气’二字,说不定我们能要为这两个字付出沉重代价,甚至生命。假如你怕的话,我派几个人送你回去。” 黄衣少女倔强的摇了摇头:“我不回去!我要和师叔在一起。就是死,我也要留在师叔身边!” 柳亚馨听她语音清脆,吐字分明,真是动听极了。黄衣少女天生丽质,气度高雅,简直就是仙女下凡。想不到强盗之中竟会有这么漂亮的姑娘,柳亚馨一向认为自己美貌是世间少有,走的地方多了,才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先是遇到王素绫,觉得素绫跟自己相比毫不逊色;今天再与眼前的黄衫少女一比,自己确实要逊色不少。女孩子对自己的美貌一向自负,这时觉得对方比自己美貌,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丝嫉妒。忍不住朝向天雄看去。此时的向天雄也正观察黄衫少女和胡大刀的一举一动,想从他们说的话中辨别真假。柳雅馨见向天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黄衫少女以为向天雄是被少女的容貌所吸引,一时醋意大发,满脸不悦的转过了头。向天雄正苦思良策,根本就没注意到柳亚馨的表情变化。这时他已认定胡大刀是自己一伙的,决定不让他们再承受巨大压力。他高声对匪众首领说道:“杨寨主,宋帮主,向某实言相告,胡舵主确是来接应我们的。我们这次所押运的是张顺大王的军饷和赈济灾民的募捐之资!” 杨金高不相信,笑着对宋程说道:“这小子起先傻不哩叽的,这下倒变得聪明起来了。他为了找个帮手对付我们,竟然向大刀会靠拢。说不得,我们先解决了大刀会再解决那几个雏儿。” 宋程沉吟道:“那好,我已经说过这次取货由你领头,我就不再干涉,你拿主意吧。” 杨金高一挥手,说道:“既然胡舵主执意要与我们争这口中之食,我们只好不客气了。大家上!” 众盗匪听见首领下令,各*家伙向大刀会的人扑去。 向天雄见他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也只有跟众盗大战一场了。他对胡大刀说道:“胡舵主,请你派十个好手来保护马车。”胡大刀一面答应,一面挑选人手过来保护马车。余下的人马统统迎战。 众盗匪以为向天雄是害怕了,所以请大刀会的人保护,众盗匪根本就不将向天雄等人放在眼里,所以,也没有人来攻击马车,只是去围攻大刀会的其他人。大刀会在人数上居于劣势,但他们个个武艺高强,前次他们是吃了人力分散的亏,虽然武艺高强,终究寡不敌众,一旦落了单,便受到四五个盗匪的围攻,俗话说“双手难敌四手”,各自为战后就被杨金高的手下分割包围。这次大刀会的帮众学乖了,他们三人为一组,背靠背对付来敌。这样一来,他们的后背就不会暴露给敌人,少了一层后顾之忧,只需对付正面之敌。 向天雄看到大刀会的人如此战法,暗自点头,:“如此一来,大刀会的人便可以以一当百了。他们用的又是长兵刃,武功稍弱之人根本近不了身。” 向天雄不急着出手,他在等待那几个首领,只要他们出手,自己便伺机制住他们。 “叮铛” “当啷” “啊哟” “哎哟”之声不绝于耳。 半个时辰下来,杨金高手下就有二十几人被大刀会帮众放倒在地,其中十几人受重伤,九人死翘翘。见到自己人不断倒下,杨金高和宋程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渐渐忧形于色。又过了一会儿,杨金高的手下又有七人受伤,两人断气。而大刀会的人却没有一个倒下,只有三人受了刀伤。 见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宋程在杨金高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杨金高不断的点头。听完之后,大声喝道:“停下!停下!!” 他的手下听到首领喝“停”,连忙住手撤下,他们可没有大刀会帮众有经验,撤退时又被杀红了眼的大刀会人众砍翻了六个。那六人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砍倒的,人人着的都是重手,看来没有一个能侥幸活命了。 此时已接近戌时,如果是在冬季,太阳早已落山;现在是夏季,所以,太阳还蹲在在西边山头等待迟归的人。外面还有阳光,但树林中已经暗了下来。 杨金高向手下布置了战术,众盗匪重新上阵,很有点像现在球场上教练换球员的样子。但实质上是大不相同的,这可是生死相搏,稍一疏忽,武功稍弱的人顷刻之间就丢了性命。 这次杨金高和宋程改变了战略,他们吩咐手下不要近攻,只是远距离攻击。而且,攻了一会儿就撤退。他们企图用车轮战来拖垮大刀会的人。另一方面,他们又派出上百人去围攻向天雄的马车。他们这样做并不是要真的去抢珍宝,而是扰乱大刀会帮众的心神,使他们不能专心对付来犯之敌。至于向天雄等人,他们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们心里的劲敌只是胡大刀带来的大刀会,只要大刀会一败,马车上的珍宝还不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他们声东击西的这一决策果然使胡大刀的心神大乱,看到那么多人围攻马车,他怕珍宝有闪失,赶紧带着黄衫少女窜到了马车旁。杨金高看到胡大刀和黄衫少女前去救援,连忙派两个副寨主和逍遥帮的两个分舵主去对付。 四人二话不说,齐齐向胡大刀和黄衣少女攻去。两个副寨主和一个分舵主攻击胡大刀,另一个分舵主则攻击黄衣少女。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六十五章 我师父是佛祖菩萨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跟胡大刀和贾紫涵拼斗的两个副寨主用的是单刀,分舵主用的是齐眉棍,三人成品字形将胡大刀围在中间,分上中下三路向胡大刀攻去。三人用的虽然是寻常兵刃,但武功非常人可比,出招快捷狠辣,招招不离胡大刀的身上要害。胡大刀手上没有兵刃,但他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名头自然不是虚的,赤手空拳对付三名来敌,也丝毫不落下风。 另一个分舵主用的是一把柳叶弯刀,刀尖呈蛇头状,形状十分诡异。这个分舵主见对手年轻貌美,倒也不忍心伤害,只是阻拦她不靠近马车。黄衫少女手中也没有兵刃,见情势危急,只好从要带上取下一支六寸来长的小玉笛作兵刃,向分舵主攻去。分舵主沉稳诡异,黄衫少女轻灵飘逸,一时难分高下。 那些强盗有的缠斗,有的用计引开大刀会弟子,有的盗匪便来抢马车上的珍宝,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强盗们,向天雄忽然说道:“各位大哥,你们来干什么?” 有个汉子笑着说道:“我们来搬箱子呀,难道你不知道吗?” 向天雄连忙说道:“啊呀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已经雇了牲口来拉车,各位大哥干嘛如此客气?竟要接替我的牲口。” 那汉子笑道:“我们不是替你拉车,是要搬走车上的珍宝。” 向天雄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脑门,说道:“我被你们搞糊涂了,这些珍宝好像是我的耶,你们要把它搬到哪里去?” 逍遥帮南分舵的舵主是个火爆性子,见向天雄傻里傻气的说个不休,早就按耐不住,破口大骂道:“这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懂。跟他啰嗦个什么劲?这次留下他的小命算是他福星高照了。” 正说话间,有个黄麻寨的小头目去搬宝箱。向天雄叫道:“我的乖乖,这个可搬不得。”说着抬脚踢去,一脚正着那小头目的小腹。那个小头目痛彻心肺,摇摇晃晃的蹲了下去,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不断的滚落。 向天雄手忙脚乱的爬上箱子,大声叫道:“不得了啦,有人来抢我的钱呀。救命呀,有强盗来抢我的宝贝啦。”众盗匪见他笨手笨脚的样子,都认为刚才他那一脚只不过是踢得凑巧而已,并不怕他,又要上前抢箱子。 向天雄双手乱摇,叫道:“各位,你们到底要把我的箱子搬到哪里去?” 一个盗匪不耐烦了:“傻瓜,当然是搬到家里去装起来。难道还会搬到山沟里丢掉?” 向天雄:“那我呢?你们准备把我弄到哪里去?也把我弄到你们家装起来么?” 一个小头目真是被他气得哭笑不得,说道:“整个一呆瓜!依我说,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我们可以不杀你,饶你一条小命。” 向天雄装作猛然想起来的样子,说道:“家?我的家在哪里?是啦,我是该回家去啦。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呢,我这就带着这些钱财回家,也不去京城捞官当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盗匪见他在那里胡闹,实在忍耐不住,猛然伸手向他的脚抓去。大声喝道:“下……”来字还没说出口,后领已被向天雄抓住,一扬手,喝道:“你叫我下去,我偏让你上去!” 那个大汉“很是听话”,当真夹着劲风飞了出去,在空中接连翻了几个筋斗,越升越高,然后落在了五丈开外的一棵大栎树上。那大汉体重太大,树枝承受不住重大的惯力负荷,“咔嚓”一声,连人带树枝从树上摔落下来。这一跤摔得不轻,只把那大汉弄得七荤八素,眼前金星乱舞,半天爬不起来。 向天雄露了这一手,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柳亚馨等人)才知道他是一个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刚才的所见,都是装出来的。 大刀会的人见了向天雄的武功,心里又多了一份胜算的自信;众盗匪见了向天雄的武功,都是暗暗吃惊,但他们仗着人多,并没有太多顾忌。 胡大刀和黄衫少女相互使了个眼色,都是满心的惊喜,对敌更是沉稳自信了。 向天雄对众盗匪们说道:“你们打来打去的闹了半天,现在该闹够了吧?” 那些打斗的人见向天雄露了这一手,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身上,好多人都住手观望,只有少数杀红了眼的人在拼命。听到向天雄说话,便有三十多个强盗举刀向他杀来。向天雄手打脚踢,顷刻之间兵刃、人影满天乱飞,“唉哟”“嗯哼”之声此起彼落,那些前来厮杀的强盗东倒西歪的狼狈不堪。 杨金高、宋程、黄英都是老谋深算,见过大场面的人,看到向天雄露了这几手功夫,自忖都不是他的对手,合三人之力或许可以胜他,但胡大刀却没人对付了。何况向天雄一方还有三人没有出手,不知武功深浅。三人都存着“再看看”的打算,便都不出手,暗暗思量对策。他们耐得下心,可有人耐不下心。逍遥帮西分舵主刘向瞿是个火爆性子,他见所有人都畏缩不前,低声骂道:“一群胆小鬼,看我怎么收拾他!” 杨金高心里暗笑刘向瞿草包,却是不动声色。杨金高的副手笑着说道:“刘舵主英雄盖世,威名远播,也让做兄弟的见识见识刘舵主的身手。”杨金高的副手话中颇有嘲讽之意,不说刘向瞿“武功盖世”却说他“英雄盖世”,意思也就是说他好出风头,至于“威名远播”则完全是恭维之词。换了别人,肯定会大发雷霆的,可刘向瞿却不去想更深一层,不但不怒,反觉很是舒服。 刘向瞿昂首阔步的走到向天雄面前,说道:“想不到一个小秀才竟然也是武林中人,倒出乎刘某人的意料。小秀才究竟姓甚名谁,出自何人门下?” 向天雄见他神态倨傲,言语不恭,并不想和他说真话,眼珠一转,说道:“在下姓向,名字是三四五六,师父是叽里咕噜吗咪马里哄太上老君佛祖菩萨玉皇大帝。”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六十六章 刀头上舔血的买卖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就算分舵主刘向瞿脑子再简单,也知道向天雄说的不是真话,怒道:“谁耐烦听你胡言乱语。我问你师承来历,是想放你一马。假如我们有渊源的话,我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你倒好,拿这些话来糊弄我。” 向天雄笑道:“那太好了。说起渊源,以前是没有,今日一见,不就有了吗?至于交情……”向天雄话未说完,东分舵主铁罗汉破口大骂:“*妈的!”喝骂声中,提起鬼头大刀就朝向天雄的天灵盖削了过来,正是一招“秋风扫落叶。”铁罗汉的“秋风扫落叶”来势极猛,向天雄身子微微后仰,鬼头大刀“呼”的从他离身一寸的位置削了过去,对准了刘向瞿的鼻子。在众盗匪的惊呼声中,刘向瞿向左踏出一步伸手在鬼头刀背上一拖一带,铁罗汉立足不住,便往前扑去,还算他反应快,感觉情势不对,立即使出千斤坠,这才没有扑倒。饶是如此,却已经是十分狼狈。 刘向瞿得意的看着向天雄笑,像是在问向天雄:“我的这手功夫还算厉害吧?” 向天雄昂首向天,样子很不屑,意思很明星:“那点功夫不算什么。” 刘向瞿在江湖上也算是成名人物,看到向天雄如此神情,心里大怒。也不招呼,挥起大刀就往向天雄心窝捅去。向天雄看也不看,身子右移,中指扣在拇指上一弹,正中刀身,刘向瞿拿捏不住,单刀脱手飞出,虎口震裂,整条右臂不听使唤。向天雄出手如电,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点了他的四处大穴,把刘向瞿定在了那里。 见向天雄武功如此怪异,杨金高、宋程序、黄英等人面面相觑,心里有些发怵。宋程低声说道:“这小伙子不但内功深厚,而且套路也很怪异,不知出自何门何派,是哪位高人的弟子?” 向天雄使出在绝谷底自创的独门武功,谁又见过?杨金高和黄英摇了摇头,他们也看不出向天雄使的是哪派功夫。 宋程上前为刘向瞿解穴,连拍点了十几处经脉大穴,都无济于事,刘向瞿依然如一根木头般站在那里。宋程有些尴尬,又不好向对手请教,只得退回到杨金高等人身边。这样一来,这三路强盗有点骑虎难下了,就此罢手吗,心有不甘;跟对方硬拼吗?又没有胜算,这小伙子这么厉害,搞得不好连老命都送在他手里。 看着踌躇不决的盗匪首领,柳亚馨等人暗暗好笑。向天雄走到柳亚馨、仇善、陈渊三人面前低声说道:“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手,等会儿动起手来,你们三人在车旁守护,与大刀会的朋友们一起对敌。只要有强盗来抢宝箱,你们都下重手,但最好不要伤他们性命。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要怪只怪他们走错了路。” 胡大刀和黄衫少女朝向天雄走来,向天雄伸出手和胡大刀握在一起,真诚的说道:“多谢胡舵主不畏艰险前来相助,晚辈真是感激,我替那些拼杀在战场的义军将士谢谢你。” 胡大刀也是惊喜交集,眼眶有些潮湿:“我不会说话,向兄弟不要见怪。向兄弟不要以晚辈自谦,如蒙不弃,我们就以兄弟相称。胡某痴长几岁,妄自居长,向兄弟就喊我一声大哥。如何?” 向天雄点了点头:“就依胡大哥所说。胡大哥,我们要齐心协力、保证这批珍宝的安全。” 胡大刀不说话,只是使劲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头胜过千言万语,证明着他的决心。两人松开了手,又相互拥抱了一下,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只要有缘,自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这正是“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黄衫少女不说话,只是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打量向天雄。 柳亚馨可是吃不得亏的脾性,见黄衫少女看向天雄的眼神有些痴迷,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脸上却笑眯眯的。她拉过向天雄甜甜一笑:“天雄哥,你准备怎么对付这些大强盗呀?” 向天雄:“照原计划进行,擒贼先擒王!” 柳亚馨:“世事变幻,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们有三个大王呢,你要擒谁?总不可能一出手就将三个首领都擒了吧?” 向天雄:“制住了一个、就少了一个劲敌,多了一分胜算。你不用担心,他们奈何不了我。只是你们一定要群体为战,毕竟他们人数是我们的十倍,你们要加倍小心!” 柳亚馨、胡大刀等人点头答应。 就在向天雄嘱咐柳亚馨、胡大刀等人的时候,杨金高、宋程、黄英等盗匪首领也在商量对策,分派人手。 向天雄猜得没错,他们不甘心就此罢手。 那边,宋程低声说道:“现在看来,形势十分严峻,情况远比我们估计的要复杂,我们的计划赶不上变化了。那个小伙子已经是十分难对付,何况还有三人没有出手。我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都只能和胡大刀打个平手。我们的胜算确实不大。即使成功,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样下来确实不划算。杨寨主、黄帮主,你们意下如何?” 杨金高咬了咬牙,说道:“干,必须干!这次失败了,以后我们还怎么在江湖上混?还不被同道中人笑掉大牙?” 黄英也说道:“大不了把小命搭进去了,我们干的就是刀头上舔血的买卖,不成功便成仁,只要我们还在黑道上行走,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 宋程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说的也有道理,既然都有了最坏的打算,那我们就小心行事。我看这样,你们说行不行……?”接着就把他的计划讲给大小头领听,众头领都说行,就依宋程说的干。 宋程分派任务:“附魔十刀中的五刀去对付胡大刀和黄衫少女;另外五刀对付陈渊和仇善……”逍遥帮本有四个分舵主,现在被向天雄制住了一个,其余三人对付胡大刀带来的几个小头领,也是分舵主对分舵主;黑旗帮没有分舵,只有一个副帮主和长老,那两人去对付柳亚馨,大小头目统统出动,全部对付大刀会的人,只留下杨金高手下的两个副寨主不出战,以备不时之需随时援助。分派停当,各人受命出战。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六十七章 大战群盗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这时,柳亚馨、仇善、陈渊三人已经和攻上来的盗匪们打了起来。柳亚馨用柳叶弯刀、仇善用双钩、陈渊没有兵刃,只好从一个盗匪手中夺取。 强盗们仗着人数众多,陈渊等人仗着武艺高强,一时之间,打得好不惨烈。“叮铛”“唉哟”之声不绝于耳。 眼见日落西山,杨金高、宋程和黑旗帮帮主黄英见久攻不下,心里惶急起来,一使眼色,一起向马车扑来,想快些结束战斗,取了珍宝回家。 向天雄长叹一声,说道:“降龙剑啊降龙剑,恩师将你赐给我,嘱咐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你,今日情势危急,只好用你一用了。”说完,从背上取下精光耀目的降龙剑,他一声长啸,手腕一抖,剑尖舞起一朵硕大的光圈,发出阵阵龙吟虎啸,长久不绝。众人眼一花,向天雄已到了宋程等人的面前。在场人中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到的面前。宋程等人被向天雄的气势所震慑,不敢贸然出手,只是把向天雄围在中间。 杨金高用玉箫、黄英用厚背九环刀、宋程则只用一把折扇。寻常人用的折扇里面是竹片,外面裱糊的是纸,而宋程用的折扇里面是精钢打造的刀片,外面裱糊的是特制的丝绸。表面看去与寻常折扇没有多大区别,只是稍微比普通扇子大一点,但细看之下却大有不同。他的那柄铁扇放开是锯齿刀,收拢是判官笔,端的厉害无比。 三人只是把向天雄围在中间,并不攻击。向天雄见情势危急,恐怕柳亚馨等人抵挡不住。只能速战速决,好腾出手来去救援柳亚馨等人。向天雄对宋程等人说道:“向某与三位素无冤仇,奈何三位苦苦相*。没办法,只好对不住三位了!”话声刚落,伸出左手中指在剑身上一弹,“嗡嗡”声还没落下,“唰”的一剑就向宋程的膻中穴刺去,宋程不敢大意,连忙收拢扇子挡格来剑,但向天雄的这一招乃是虚招,等宋程收扇挡格,向天雄已回剑刺向杨金高。杨金高挥起玉箫迎向来剑,这时黄英舞起厚背九环刀,从后边攻到,宋程也用扇尖点到了胁下,说时迟那时快,向天雄*退了杨金高,就地一滚,躲开了宋程的攻击,顺手一剑刺向黄英的膝盖,黄英一惊,忙回刀挡格,可他用的是长兵刃,又十分笨重,正在攻击的时候突然收招,有点手忙脚乱,只听“叮”的一声,向天雄的长剑刺在他的厚背九环刀上。饶是黄英神力过人,也被向天雄的降龙剑震得虎口发麻。厚背九环刀险些脱手。 这一瞬间,向天雄退敌、让敌、攻敌三招一气呵成,身法之快,招式之怪,令人眼花缭乱。 向天雄每攻一招都运上了无量神功,攻击他的三人每接他的一招都是虎口发麻,连连倒退。百招过后,向天雄一声清啸,运起七成的无量神功,挥剑横扫,降龙剑发出一圈耀目的光华,把攻向他的玉箫和厚背九环刀都震上了天空,两件兵刃在空中划了道美丽的弧形,往树林中落去。兵刃脱手,杨金高和黄英急忙后退。就在这时,宋程的扇子攻到了向天雄的后心。向天雄出手如电,右手剑反击来敌,左手掌向杨金高的心窝拍去。宋程不敢和他的降龙剑相碰,连忙收招回撤;杨金高虽然退得极快,但心窝还是被向天雄的浑厚的劈空掌力震得隐隐发痛,喘不过气来。 百招过后,向天雄渐渐占了上风。但宋程、杨金高、黄英等人都是一等一高手,临敌经验又极其丰富,虽然渐落下风,仍是死死缠住向天雄不放。向天雄想在短时间内击败三人几乎不可能。 向天雄这边占了点上风,柳亚馨那边却险象环生,柳亚馨的头巾已被黑旗帮副帮主削掉,束缚头发的丝带也随之脱落,一头秀发随风飘扬。黑旗帮的长老更是步步紧*,但她依然舞动柳叶弯刀顽强拼杀。附魔十刀并非普通盗匪可比,武功仅次于两帮一寨的副手和分舵主,但他们习惯于联手对敌,两人联手如同一体,端的厉害无比。仇善对付附魔十刀中的两个,正是旗鼓相当,你来我往谁也不落下风;陈渊对付附魔十刀中的三刀,感觉很是吃力;感觉吃力的还有黄衫少女,她也是以一敌附魔十刀中的两刀;胡大刀毕竟是一大帮会的总舵主,对付附魔十刀中的三刀还能应付自如,丝毫不落下风。 见柳亚馨等人情势危急,向天雄猛下辣手,一剑快过一剑,一招狠过一招,直把杨、宋、黄三人*得连连后退。杨金高虽然受伤不重,但也只是勉力支撑,手中没了兵刃,向天雄每对他攻击一招,他都向后连退数步。又过了一会儿,向天雄朝黄英猛击一掌,黄英不敢硬接,连忙侧身避让。谁知向天雄的这一掌乃是虚招,黄英身子刚一侧,向天雄化掌法为指,闪电般点了他的气海穴和血海穴,黄英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宋程急忙抢攻,扇尖刺向向天雄的肾俞穴,向天雄不及回身,一剑反削了回去,这一剑去势又快又猛,这是降龙剑法中的“蛟龙回首”。宋程一直不敢和向天雄的降龙剑相碰,但这时避让不及,被向天雄的一招“蛟龙回首”震飞了兵刃。合拢的扇子“呜”的一声,直朝七丈开外的树林落去。 这时,杨金高和宋程都没有了兵刃,空手与向天雄决战。这样一来。两人连挨近向天雄的机会都没有了。向天雄正要点宋程的穴道时,只听见柳亚馨一声尖叫,黑旗帮的长老在柳亚馨的左臂上划了一道口子,被划破的衣衫飞扬起来,露出一片白嫩的肌肤。殷红的血滴从她的手臂上流了下来。向天雄心里大惊,反转剑柄,一招“长虹贯日”,直向黑旗帮的长老掷去。黑旗帮的长老又举刀向柳亚馨砍去,他的刀子还举在半空,“啊”的一声,向天雄的降龙剑剑柄已经撞在了他的胸口。“叮铛”一声单刀掉在地上,大口鲜血从他的口里喷了出来,黑旗帮长老一个踉跄,颓然倒地。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六十八章 弄错了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就在向天雄出手替柳雅馨解围时,杨金高和宋程双双攻到,向天雄运起混元一炁功,双掌迎向杨、宋两人。杨金高和宋程不敢硬接,向后退出。乘着间隙,向天雄一式“雄鹰升天”往柳亚馨身旁落去。 杨金高和宋程两人连忙追上,杨金高已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玉箫,宋程则拾起了黄英落在地上的长剑,两人有了兵刃,又朝向天雄猛攻。他们都知此时攻守易势,若要求得珍宝,必须死死缠住向天雄,不让他去救援柳亚馨等人。这时,陈渊已受了好几处伤,殷虹的鲜血从他的手臂上、胸前、一股股流下来,浸红了他的全身,此时的陈渊已然成了血人。陈渊虽然浑身是伤,但他仍然咬紧牙关不哼一声,拼命杀敌。柳亚馨挥刀格开了一名敌人的柳叶弯刀,就地一滚,挥刀往另一名敌人的膝盖斩去。附魔十刀岂是普通高手?向后一退,挥刀荡开了斩向自己膝盖的一刀。 这时向天雄已到了柳亚馨身边,他抄起落在地上的降龙剑,“唰唰”两剑*退了两名附魔十刀的高手。与此同时,宋程挥起捡来的长剑也从向天雄的头顶砍落,杨金高捡回的玉箫也点到了向天雄的胁下。说时迟那时快,端的是险象环生,就在命悬一线时,向天雄大叫一声:“来得好!”不退反进,往杨金高和宋程之间钻了过去。如不是艺高人胆大?谁敢出此险招?向天雄在经过杨金高身边时,顺手点了他腿上的“神辅穴”,杨金高腿上一麻,登时单足跪在地上。见搭档倒地,宋程大惊,忙回剑护住自身,但为时已晚,向天雄的剑柄已撞在了他的“曲池穴”上,宋程整条手臂一麻,长剑落在了地上。 陈渊又挨了一刀,犹如风中之烛,摇摇欲倒。向天雄大喝一声,一式“燕子点水”,飞身从马车上跃了过去。只见一阵光华过后,附魔三刀中已有两刀没了兵刃,失去兵刃的两人大惊,急忙向后退却,他们虽快,但又怎快得过向天雄?只见他飞身上前,抓起一名稍微慢了点的汉子,就往攻向柳亚馨的黑旗帮的副帮主撞去。只听一声闷哼,黑旗帮副帮主猝然倒地。向天雄这时犹如猛虎下山,长剑飞舞,所到之处,惨呼之声此起彼落,片刻之间,已将攻向陈渊和仇善的十几名盗匪头目全部打趴在地上。那些盗匪有的被向天雄直接点了穴道,有的被向天雄打了一掌后又点了穴道。盗匪中的小头目十之七八已被向天雄制住,还有六七个没被向天雄点住穴的,看到向天雄如此厉害,哪里还敢再战? 这时,仇善取出金创药给陈渊敷上,又包扎好伤口。陈渊连声称谢。陈渊虽受伤多处,但都只是皮肉之伤。休息了一阵,精神便好了些。黄衫少女(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她叫紫涵,下面我们就叫她紫涵)见柳亚馨也受了伤,赶紧上前为她敷药包扎伤口。紫涵一边为柳亚馨包扎,一边打量柳亚馨的脸,笑着说道:“姐姐,我叫贾紫涵,今年十八岁,你今年几岁了?叫什么名字?”柳亚馨爱怜的抚摸着贾紫涵那柔顺的秀发,笑着说道:“我今年十九岁,姓柳名亚馨。”贾紫涵那长长的睫毛下,水汪汪的眸子骨碌碌的转动着,“扑哧”一笑,说道:“柳姐姐,起先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英俊的公子哥,直到与你动手的那个汉子削掉了你的头巾,我才看出了你的真面目,原来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是我弄错了。”柳亚馨也笑道:“我也弄错了。原来我心里暗自奇怪,强盗团伙中竟会有你这么如花似玉的人物,以为你是我的对头,想不到却是我们的朋友……”盗首被制,危局缓和,两个娇滴滴的大姑娘相互拉着手“唧唧咯咯”笑个不停。 这时,向天雄也走到了两个姑娘面前,来察看柳亚馨的伤势,见两个姑娘“唧唧咯咯”的笑个不停,他脸上也浮上了一丝笑容。贾紫涵看到向天雄走过来,立刻停下笑声,飞快的各瞟了向天雄和柳雅馨一眼,迅即低下头去。虽然低着头,仍能看清她那粉嫩的双颊红云如火。贾紫涵这一微妙的举动向天雄没有察觉到,但又怎瞒得过心细如丝的柳亚馨?见到贾紫涵对向天雄欲语还羞的神情,她心里“咯噔”跳了一下,一颗芳心直往下沉。 俩女孩在自己身侧神情各异,向天雄却一无所知。 向天雄见柳亚馨没有大碍,便向陈渊走去。陈渊本来斜倚在马车上,见向天雄向自己走来,赶紧坐直了身子。向天雄关切的问道:“陈渊,伤得很重吗?让我看看!”陈渊连忙摇手说道:“不碍事不碍事,都只是些皮肉之伤,伤口仇公子已经帮我处理好了。多谢主人关心。” 见陈渊也没有大碍,向天雄一颗心登时放了下来。这时,胡大刀安排没有受伤的手下给受伤的人包扎伤口,死掉的十七个人也已处理妥当,本来他是想把这些死掉的手下运回四川的,但考虑到现在天气十分炎热,怕尸体发臭,只好将他们就地火化,把骨灰带回四川安葬。安排完这些,便往向天雄等人走来。向天雄老远就向胡大刀打招呼:“胡舵主,您没事吧?”胡大刀有些不高兴:“不是说好了兄弟相称吗?怎么又把‘舵主’挂在嘴边了?难道胡某不配你喊一声‘大哥’?” 向天雄连忙陪笑道:“是小弟的不是了,胡大哥千万莫怪!”胡大刀这才笑了起来。 向天雄对胡大刀说:“胡大哥,你陪我去看看那几个半身不遂的家伙。” “好!”胡大刀笑着点头,两人向杨金高等人走去。 杨金高被向天雄点了腿上的“神辅穴”,下半身酸麻,左足不能动弹,单足跪着觉得不像样,索性坐在了地上。宋程只是上半身酸麻,双腿活动自如,他运功连冲了几次被封穴道,但都无济于事。黄英则全身不能动弹,但口能说话。 三个首领被制,几千盗众不敢轻举妄动。向天雄和胡大刀走到杨金高等人面前,笑着说道:“三位,现在该怎么办?三位说句话吧。” 杨金高叫道:“要杀要剐随你便!我们身为败军之将,还有什么好说的?”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六十九章 扮猪吃老虎,降服群盗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向天雄收敛了笑容,严肃的说道:“如果要杀你们的话,我早就下手了,谁还有耐心跟你们废话?也不是向某夸海口,要杀你们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你们每个人长十颗脑袋也早被我斩下来了,还不用这么大费周折。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何等的珍贵,说没有就没有了,不可能再长出第二颗脑袋。现在大宋只剩半壁江山,蒙古铁蹄践踏了我中华民族的半座神州大地。鞑子杀我同胞夺我土地,可有人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在这里大肆抢劫同胞的财物,害同胞的性命,尽干些亲者痛仇者快的无耻勾当。这种只为一己私利而活着的人,给他十次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在场的各位都有一副好身手,为什么不为国家出力?不为同胞出力?” 黑旗帮帮主黄英大声叫了起来:“那鸟皇帝和奸臣贾似道只知道吃喝玩乐睡女人,他们哪里管老百姓的死活?国库空虚了,没钱用了,就派出凶神恶煞般的兵丁肆意搜刮百姓,蒙古兵来了,他们又把头缩进壳子里做王八。少侠、你武功极高,也是个仁义的英雄,但你毕竟年轻,有些事情你未必明白。当年我哥哥曾是向士壁将军的帐下参将,在潭州保卫战中,我哥哥战死于潭州城下,向士壁将军率领军民顽强抵抗,兀良合台只好撤兵北上,贾似道督师救援,却私自暗中求和,愿意向蒙古纳贡称臣,双方划长江为界。忽必烈知道了蒙哥大汗的死讯后,急于北反,准备回去争夺皇位,于是答应了贾似道的议和条件而撤兵。贾似道在事后隐瞒求和真相,谎报鄂州大捷,并贬斥和杀害印应飞,向士壁、曹世雄等有功大将。这种遭天谴的昏君和奸臣,为他们卖命,值得吗?直到现在,印大将军、向大将军、曹大将军等人尚没有被昭雪平反,仍在九泉之下背负着通敌叛国的罪名,你说他们冤枉不冤枉?” 听了黄英一番话,向天雄的心情十分沉重。不错,现在的奸臣结党营私,迫害忠良,昏君荒*-无道,百姓苦不堪言,好多有志之士报国无门,只好落草为/寇,做些没本钱的买卖,反倒逍遥快乐,一些为国为民的忠臣良将今日被杀一个,明日被排挤一个,整个朝廷乌烟瘴气,好多正直的大臣和骁勇善战的大将也不敢再请缨去打蒙古人。 向天雄的心情十分复杂,过了好久好久,他走过去为黄英拍开了穴道,向天雄对黄英抱拳致歉:“对不住了,黄帮主,得罪之处,还望见谅,不知令兄尊姓大名?” 黄英没好气的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先兄姓甚名谁与你有何关系?” 向天雄诚恳的说道:“有关系的,怎会没关系?不瞒黄帮主,你刚才提到的向士壁大将军正是先父。” 黄英大感惊讶:“向公子是向大将军的公子?可是,向大将军不是被昏君满门抄斩了么?” 这时,宋程忽然插嘴道:“这么说,阁下是向大将军的二公子了?” 这次是向天雄感到惊讶了:“宋帮主是怎么知道的?” 宋程答非所问的自言自语道:“这么说,你是无敌圣君的关门弟子向天雄,所用兵刃自然是削铁如泥的降龙剑,你之所以不削断我们的兵刃,完全是手下留情。要不然的话,凭你的武功和与世无匹的宝剑,我们再有多少锋利兵刃也早被你削成碎铁了。唉,我们输在无敌圣君的门下,那也不冤枉了。嗯,无敌圣君是一代圣人陈转老祖的关门弟子,无敌圣君的关门弟子又打败了我们,嗯,我们输得不冤枉,不冤枉啊!”他梦呓般的一番话,有的人听了恍然大悟,一些人听了更加糊涂,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向天雄拍开了宋程的穴道,对他说道:“对不住了,宋帮主。在下有一事不明白,想请教宋帮主。” 宋程舒展双臂,活动活动酥麻的全身,然后对向天雄抱拳:“多谢向公子施救。向公子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请教二字万不敢当。” 向天雄看着宋程的眼睛问道:“宋帮主怎会知道我的底细?而且那样清楚?”他隐隐猜到这个宋帮主与自己可能有什么渊源,不然的话,就是自己的亲表哥王梦生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秘密的。当然,现在公开自己的身份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这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宋帮主怎么会对自己的来历知道得那样清楚? 谜底很快解开,宋程说道:“就在前些日子,你的义兄辛弃疾来找我,这些都是在闲谈之中辛弃疾告诉我的。他跟我说‘这个秘密当时只有四个人知道,一个是向大将军,一个是无敌圣君,另两个不用说了,我想你也猜得到’。我点了点头,自然知道另外两个就是你本人和你的义兄辛弃疾了。我说的没错吧?向公子。” 向天雄说道:“现在可是有好多人知道这个秘密了。但也没关系。”他不便在这么多人面前向宋程详细询问情况。 听了头领们的一番交谈,群盗纷纷向向天雄投来钦佩的目光。 向天雄给所有被点了穴道的人解穴,盗匪们纷纷道谢。杨金高和黄英同时抱拳对向天雄说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向公子,还望向公子恕罪。今天向公子扮猪吃老虎,我们出尽了洋相丢尽了脸。” 众人听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向天雄笑着说道:“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如果不因为这件事,兄弟我又怎会和各位大哥及诸位英雄相识?现在我再郑重的告诉大家,胡大哥说得没错,我们押运的确实是义军的救命钱,双方都有伤亡,都不要去计较了。化干戈为玉帛,大家以后都是好朋友。大家说好不好?” 杨金高一方和胡大刀一方听了向天雄的话,都大声说“好!” 向天雄听了也感欣慰,微笑着说道:“并非兄弟小气,舍不得拿这些钱给各位哥哥兄弟花,只是这些钱确实要紧。还望各位英雄和哥哥见谅!”众盗匪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虽然没有得到财物,但见识到了一位顶天立地的少年英雄,而且还是抗元名将的遗孤,群盗无不对向天雄肃然起敬。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章 遭逢强敌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贾紫涵和柳亚馨在一边说话,不时还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虽然两人都装作在谈心,但两个女孩子的眼睛却不时往向天雄身上瞟。两人心有灵犀,脸上都飞着红霞,却又作出一副没有心事的样子。 这时,太阳已经全部落山,树林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倦鸟归巢,各种鸟雀发出“唧唧喳喳”的吵闹声,有的盘旋在树顶,有的在林中穿梭来去。 大刀会已经处理好了死伤人员,杨金高的手下人众却正在忙活,他们才处理了三分之一。杨金高一伙伤者过百,死的也近五十人,比起大刀会,他们可算是损失惨重。大刀会的人在胡大刀的命令下,也上前帮忙,和杨金高的手下共同处理死伤人员。还没有处理完毕,突然有四名打外围的盗匪哨探慌慌张张的跑来报告:“不好啦不好啦,有官兵来啦!” 这几个探子是黄麻寨杨金高的手下,见到手下的狼狈样,杨金高觉得脸上无光,沉下脸来喝道:“慌什么慌,天塌下来了么?看你们的那个熊样,也不怕朋友们笑话!没有见过过官兵么,这几年来我们见的官兵难道还少?” 那几个哨探定了定神,说道:“不是我们大宋的,是蒙古鞑子兵。总不下三千人。” 宋程问道:“莫慌,他们是从那个方向来的? 一个探子说道:“禀告宋帮主,他们是从云南的方向来的。好像也是要到四川去。” 向天雄听了这话,热血为之沸腾,高声说道:“兄弟有一个提议,不知各位哥哥肯不肯答应?” 杨金高是个豪放直爽的人,只要是他认定了的朋友,就是要他去为其送命,他也再所不辞,听到向天雄如此说,便拍着胸脯说道:“向老弟,现在我们都是朋友了,只要你开口,需要做什么就只管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你就是要哥哥的命,哥哥也会不皱一下眉头的给你。”他老实不客气的自称起兄长来,他是真心拿向天雄当兄弟了。 宋程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这时也有些激动:“请不要见怪我自居兄长,既是向老弟说要做,我绝不会说半个不字。别说辛弃疾是我的生死之交,就算没有这层关系,凭我们今天的交情,我也会尽力为向老弟做的。”宋程与向天雄的年龄相比,大了足足一倍还要多,就是自称叔叔也不为过,只是辛弃疾和向天雄是结义兄弟,自己又和辛弃疾是很好的朋友,在他的心里,好朋友的兄弟自然也是自己的好兄弟了。 胡大刀没说什么,只是握着向天雄的手坚毅的点了点头。表明了他誓死与向天雄共命运的决心,他之前的行动便证明了这一点。 向天雄也紧紧地握了握胡大刀的手,点了点头。四目相交,流露出了深深的相互信赖之情。 最激动的要数黑旗帮帮主黄英了,他大声说道:“向公子,刚才黄英多有冒犯,还望公子恕罪。如今您我情同手足,您的事,就是我黄英的事。当年我哥哥黄兴在令尊的麾下效力,现在我黄英也愿意投到向公子的座下效力。黑旗帮的兄弟们,你们谁愿意和我一起投奔向公子?” 黑旗帮的兄弟们全都高声叫道:“我们全都愿意和您一起投奔向公子!” 黑旗帮的长老和副帮主还特地走到柳亚馨的面前向柳亚馨道歉。柳亚馨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啦,以前我也是你们的同道,干的是刀头上舔血的买卖,与人动手很正常的。也不用道歉。”听了柳亚馨的话,两人有些尴尬,他们可不敢相信天仙一般的柳亚馨以前会是他们的同道,以为是在和他们开玩笑,却不敢多嘴,讪讪的退了回来。 刚才向天雄说的话只有在身边的一些人听见,这时,所有的盗匪都知道自己的首领要投奔向天雄,刚才也见识了向天雄的骇人本事,对他更是敬若神明,便都大声叫了起来:“我们逍遥帮南分舵的兄弟愿意投奔到向公子的座下!” “我们黄麻寨的兄弟也全都愿意投奔到向公子的座下为您效力!” “我们北分舵也愿意为向公子效力!” “我们西分舵的弟兄愿意与向公子一起同生共死!” …… 整片树林里都是呼声震天,喊声震地。吵吵嚷嚷的闹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 等人们稍稍安静下来,向天雄才朗声说道:“多谢各位哥哥和英雄们给兄弟这个面子,我想借大伙之力与蒙古鞑子干上一家伙。来的蒙古兵肯定是兀良合台的前锋部队,押运粮草来的。我们先和他的前锋部队干一战,劫了他的粮草,也好让兀良合台惊慌惊慌,大家说好不好?” 众人齐声高呼“与他们干一战!” “杀杀蒙古鞑子的锐气,扬我大宋的威风!” “也让他们尝尝我们大宋子民的厉害!” 向天雄一挥无量剑,说道:“既然大家都有这么高昂的斗志,那我们就与他们大干一场。受伤的弟兄和陈渊等人带着车马到树林深处隐蔽。我们再派人到那里看一看,他们是准备就地宿营呢,还是继续行军?”他对仇善说道:“仇大哥,你与铁罗汉和黄麻寨的一名兄弟去看看,刚赶回来的另外四名兄弟留下休息。” 仇善和铁罗汉答应着与先前来报的一名探子去了。 没有受伤的人坐在原地休息,受伤的人则随陈渊、柳亚馨、贾羽裳等人到树林深处休息。 过了一会儿,仇善等三人回报:“向大哥,他们在离此四里的地方就地宿营了,他们的探子也好像发现了我们这里有好多人,他们在营寨外戒备森严,岗哨往来不绝,营寨外也守护着好多人。哦,他们拉着好多的车,确实像是押运粮草的。嗯,他们大概有三千人左右,总共有三个大帐篷,十五个小帐篷。这时他们正在埋锅造饭。” 仇善是打战的好手,他知道仔细探明对方的实力是打胜仗的关键所在。这也正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向天雄沉思良久,说道:“他们埋锅造饭,我们也吃些东西吧。等养足了精神,我们便去烧他们的营寨,劫他们的粮草。”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一章 深夜突袭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向天雄拿出一百两银子,对杨金高说道:“杨大哥,你派一些弟兄到前面的拴马店买些吃的。大家吃饱了才好动手嘛!你说是不是?” 杨金高那里肯接向天雄的银子,拍着胸脯说道:“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吃顿饭让你掏银子像什么话?我亲自去买!既然我们兄弟今日相聚,当然得吃点好的。” 向天雄笑道:“杨大哥,你今天可是彻底的做了赔本买卖,没弄到半分钱不说,还要掏腰包请客!” 杨金高大笑了起来,说道:“我高兴啊,今天是我这一生中最高兴的日子,你说我不该做这个东道主吗?” 说完,便点上五十名身强力壮的手下去买酒饭去了。 拴马店离这里不过两里之地,来回不需要半个时辰。 果然,没到半个时辰,杨金高就带着手下买来了好多东西;糕点、小吃、猪肉、羊肉、馒头、米饭、茅台酒,……应有尽有。看着这么多东西,向天雄说道:“杨大哥,买这些东西花了不止一百两吧?” 杨金高:“小意思,花了一百八十两而已。不说这个,大家伙赶紧吃,尽情的吃,管够!树林深处的弟兄们给他们最好的。” 大家累了一天,确实感到饿了,便尽情的吃了起来。个个吃得酒足饭饱,买来的东西却只吃了一半。 向天雄吩咐道:“大家把没吃完的收拾在一处,等明天再吃,别浪费了。”杨金高本来要命令手下把吃剩的东西扔掉,但听向天雄如此说,也只好吩咐手下照做。 吃过饭,向天雄和宋程等人商量:“我们去劫营,人不宜去得太多,但武艺必须高强。粮草能劫则劫,不能劫就烧了它!杀他几个千夫长和百夫长也不错,但要保证我们的安全,万一有什么变化,我们一定要全身而退。各位大哥意下如何?” 众首领都说“好,就这样办!” 宋程考虑了一下,说道:“可以这样干,我们逍遥帮挑两百个武艺好的兄弟埋伏在道路两则。其余的兄弟原地休息待命,如有需要,赶紧去接应。” 胡大刀也赞同:“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开始出发吧。” 杨金高说道:“既然这样,现在就调派人手:向老弟和黄帮主一伙,我和仇少侠一伙、胡舵主和宋帮主一伙。我们三伙人分头进攻三个大帐篷,对付他们的三个主帅;十五个小帐篷有宋帮主手下的附魔十刀和大刀会的五个分舵主去对付。自己所需要的人手有自己去挑选。大家得手后,以三长两短的哨声为号,哪一伙遇到不测,以三短两长的哨声为号,以求援助。各位看这样布置好不好?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向天雄由衷佩服:“杨大哥真是位将才!” 杨金高严肃的说道:“你别乱给愚兄戴高帽子,愚兄在哪个方面都不如你,却是好出风头,充一回大头愣而已。” 胡大刀也对杨金高的指挥才能很是佩服,说道:“杨寨主不用谦虚了,你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将才。我们这就挑选好手出发。” 安排妥当,一行三百五十人披星戴月的朝蒙古兵的营寨赶去。大约离蒙古兵营两里的地方,杨金高命令两百名壮汉埋伏在道路两旁的树林里,余下的一百五十人继续向蒙古兵营前进。离营寨约一里的地方,向天雄低声对众人说道:“我先去探探地形,然后再决定如何下手。”众人都说“好!”。向天雄不走大路,他在树林中穿行,不一刻,便到了蒙古兵营的外围。他仔细察看周围地形和蒙古兵力的部署。放眼细看,三个大帐篷设在林地的正中央,十五个小帐篷则全都倚树而建,团团的把三个大帐篷围在中间。要干掉小帐篷里的人并非难事,很容易就进去了,得手后也很容易脱身,因为帐篷后面就是茂密的树林。他们的马匹和粮草全放在大帐篷外面的空地上,小帐篷外面都烧着一堆堆的篝火,蒙古兵围着火堆在说笑。每个火堆旁围着十来个蒙古兵。方圆一里的地方都烧着篝火,忽明忽暗的火光不时从树林间透射过来。 要进入大帐篷就有些困难了,首先要通过小帐篷外面的篝火圈,火堆旁可围着上千名的蒙古兵,接着是要通过十五个小帐篷,小帐篷与大帐篷之间的空地上还有上百名蒙古兵在来来去去的巡逻。假如还没有进入营寨就被他们发现,那可就麻烦了。蒙古兵都是训练有素、骁勇善战的,己方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但不习惯群战,也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一旦混战起来的话,自己带来的这些人可是要吃大亏的。 向天雄心想:“如果真的不行,就把他们的千夫长干掉算了,也给蒙古兵一个沉重的打击,长长大宋人民的志气。对方可有三千人哪,怎么可能全部杀完?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做,表哥托咐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妥,可不能在这里出什么意外,耽搁太多的时间。”这样想着,从原路赶了回去。他对杨金高等人说道:“我们得改变计划,通知埋伏在树林中的两百名弟兄再推进半里地,叫他们在树林中准备好石块,削尖的木棍,万一有蒙古兵追击,就用石块和削尖的木棍对付他们。还要满山遍野的放起大火,吓一吓这些蒙古兵,让他们以为我们有成千上万的人。” 胡大刀问向天雄:“难道不与他们干了?” 向天雄哑然失笑:“哦,是我刚才没有说清楚。我是这样想的:他们有三千多人,都是训练有素、习惯群战的兵士。我们能上战场的也有两千多人,但我们不习惯群战,也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一对一的对决我们自是不怕他,但如果是群战,我们未必有胜算,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我们还是杀鸡儆猴,杀掉他们的几个主帅算了。” 杨金高接口道:“我明白向老弟的意思,我们去几个功夫好的,解决掉蒙古兵主帅以后,便全身而退。主帅被杀,那些蒙古兵便都成了无头的苍蝇。杀掉几个千夫长虽然没有多大作用,但至少可以给忽必烈和兀良合台一个沉重的打击。” 向天雄:“兄弟正是这个意思。我们进去六个人,其他兄弟和众位哥哥在外面接应。” 宋程说道:“好,按原定人选进去,得手后迅速撤离。” 杨金高挥手:“出发!”群雄连夜悄然而行,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即将开始。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二章 突袭成功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到了营寨外,原定攻击小帐篷的三十多人在外面策应。 其他一百多人则留在原地待命接应。 向天雄做了个手势,六人分成三组往三个大帐篷窜去。此时正是子夜时分,除了手执长枪的巡逻兵外,其他蒙古兵士已在火堆旁昏昏欲睡。那些围在火堆旁的兵士只觉眼前一花,像是有人在他们身旁窜过,可睁眼一看,却又没有人影。那些鞑子兵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叽里咕噜”的咒骂了几句,又合上眼睛继续睡觉。 向天雄和黄英往正中的那座大帐篷窜去,守在帐外的两名士兵正要出声喝问,向天雄已闪电般点了他们的穴道。那两个蒙古士兵仍然直挺挺的握着长枪站在门口,但已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成了名副其实的活死人。向天雄和黄英进入大帐,只见里面点着两支油汪汪的巨烛,帐中却没有人,两人正怀疑,帐角忽然传来“悉唆悉唆”的响声,还传来男女欢爱的浪笑声。黄英是过来之人,一听声音就明白了,低声骂道:“那千夫长正在和女人干那事。真倒霉!” 向天雄压低声音说道:“黄大哥,沉住气,一定要一击得手,干净利落!” 黄英点头:“我明白!”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没想到还是惊动了在那里快活的蒙古将官,他在那里叽里咕噜的喝问起来。向天雄和黄英虽然不懂蒙古语,但还是猜得到他在问什么——“什么人在那里说话?” 向天雄手执降龙剑猛地向发出声音的帐角扑去,只见那千夫长正光着身子趴在一个女人身上干那事,蓦然抬头,突见一个英姿勃勃的少年手执长剑怒目对着自己,想要从女人身上翻下去,还没等他动,向天雄的降龙剑已经在寒光闪动中斩下了他的首级。 那个蒙古女人正闭着眼睛享受鱼水之欢呢,猛然觉得上面的男人不动了,还有一些热乎乎的东西溅洒在自己的脸上和身上,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恐怖一幕,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头颅,只剩下一管血淋淋的脖颈,鲜血还在不断的在向外喷涌。她刚要张嘴大叫,向天雄哪里容他出声,一掌拍下,那蒙古女人登时命归黄泉。向天雄只是使了内力,那女人脸上并非血肉模糊,只是眼、耳、口、鼻都流出了血水。 见向天雄出手如此快捷利落,黄英由衷赞叹:“向公子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武功最好的了。真的,我从没有见过与向公子一样的杀人手法,”接着笑道:“向公子算是成全他们了,直到上了黄泉路,他们还一丝不挂的粘连在一起。如果他们的大元帅忽必烈看到他的部下如此不堪入目的模样,会是怎样的反应?” 向天雄低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黄英是过来人,于男女之事早已司空见惯,可向天雄是个不经世事的毛头小伙子,看到男女赤身裸体的这一幕,只把他搞得面红耳热,一颗心“嘭嘭嘭”的跳个不停。 向天雄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低着头对黄英说道:“走吧,黄大哥。也不知杨大哥和胡大哥他们得手了没有?” 两人正往外走,忽然听到蒙古官兵喊声大作,只见一个大帐篷外围上了好多蒙古兵,大帐篷里有兵器相交的“叮铛”声不断传来。 向天雄对黄英说道:“不好,杨大哥他们可能没有得手,我们赶紧去助他们一臂之力。”两人几个起落,已赶到了那个大帐篷外。向天雄和黄英舞动长剑,片刻之间,十几个蒙古兵已身首异处,横尸就地。一个蒙古兵取出牛角“嘟嘟、嘟嘟”的吹了起来,好多蒙古兵手执长枪往这边围了过来。这时,宋程和胡大刀也已得手,手执兵刃往这里奔来。那个吹牛角号的蒙古兵仍在不停的吹,蒙古兵一茬又一茬的往这边涌来,很快就把这三个大帐篷围得水泄不通。 胡大刀挥起金背九环刀,横砍竖劈,眨眼之间就砍翻了十多人。那个吹牛角号的蒙古士兵也被他一刀劈成了两半。另一个蒙古兵见状,赶紧拾起掉在地上的牛角号又狂吹起来。胡大刀又手起一刀砍翻了那个吹号角的蒙古兵。这时,杨金高和仇善仍在大帐篷里与蒙古将官相斗。向天雄猛然跃起向大帐里扑去。挥起一剑,斩下了一名百夫长的首级。仇善也一钩结果了一个。一个身着蒙古将官服色的汉子正挥舞长枪与杨金高相斗,那个蒙古将官的武功确实不弱,竟然和杨金高打了个平手。杨金高用的是玉箫,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那个蒙古将官在兵器上占了优势,杨金高一时拿他没办法,只好与他周旋缠斗。向天雄几个兔起鹊落,已到了那名千夫长的身旁,使出“气贯长虹”,一剑朝那千夫长刺了过去,那千夫长不知厉害,挥起长枪挡格,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千夫长的长枪登时被向天雄的降龙剑斩成了两节。千夫长大惊,忙舞起半截木棍护住全身,往后急退,他口里喊着蒙古话,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十几名百夫长十夫长模样的蒙古人已全都倒在了地上,向天雄倏然迈进一步,一招“金龙回首”斩下了那个千夫长的脑袋。向天雄对其他五个同伴说道:“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六人汇合后,且战且退,那些蒙古兵紧紧的缠住他们不放。 向天雄对胡大刀和宋程说道:“胡大哥和宋大哥开路!我断后!” 胡、宋两人在前面猛砍乱刺,杀出一条血路,向天雄在后面斩杀不断涌来的蒙古士兵。那些蒙古士兵见向天雄的长剑所到之处便有人头滚落下来,一瞬间,地上的人头就有十几颗之多。蒙古士兵惧怕向天雄,再也不敢靠近。他们人数虽多,但对付向天雄这样的武林高手却毫无用处。六人边打边撤,不一会儿,胡大刀和宋程已经退到了树林边。埋伏在外面的附魔十刀等人见向天雄等人已经撤出,命令手下抄起兵刃纷纷向追来的蒙古士兵杀去。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三章 大败鞑子兵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追赶向天雄等人的蒙古士兵见突然又有好多人攻了上来,而且个个如狼似虎,猛不可挡,心里大惊,驻足不前。可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多,停下一批,又攻上来一批,蒙古兵越涌越多,渐渐的又把向天雄一伙围在了圈子里。杨金高大声喊道:“大家不可恋战,边打边退,赶紧撤进树林里!”这时,他们中已有四五人受了伤,再打下去,将出现更大的伤亡,他们不敢恋战,继续往树林里撤退。就在这时,满山遍野的火光亮了起来,喊杀声震耳欲聋。四面八方都有火把光往这里聚拢。蒙古军营中响起了“嘟嘟、嘟嘟嘟嘟”的号角声。蒙古兵听到收队的讯号,立刻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断后,边战边退,往军营中退去。他们的队形快而有序,忙而不乱。向天雄看见蒙古兵井然有序的退去,忙制止住了欲往前追的弟兄们。 向天雄叹道:“蒙古兵遭此大变,依然忙而不乱,快而有序。他们有如此精锐的军队,要灭掉我们大宋那只是迟早的事了。” 杨金高也叹道:“唉,我们大宋是没希望了,但能支撑一天是一天。我们不希望异族外邦来统治我们、来欺辱我们的兄弟姊妹。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宋程慷慨激昂的说道:“辛弃疾老兄说得没错,身为大宋子民、炎黄子孙,有一份力,发一分光,不求再建全厦、但求危厦不倒!” 这时,柳亚馨和贾羽裳也带着大刀会的一百多名弟兄赶到了这里。她们见向天雄等人久去不归,有些担心,于是带人前来支援。那些好汉纷纷请战:“向公子,与蒙古兵大干一场,劫了他们的粮草!” “向公子,和他们决一死战!” “向公子,杀光这些蒙古鞑子!” …… 人声稍静,向天雄大声说道:“各位大哥、各位英雄,你们想想看,既然运粮草的部队到了这里,那么,他们的主力部队离这里也不会太远,万一他们的援军赶到,我们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激愤的人们大声叫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丈夫死则死耳,有何惧哉?” 柳亚馨对向天雄说道:“二哥,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不劫了他们的粮草,他们的数万铁骑不几天就会驰骋在成都平原上,多少老百姓将饱受战乱之苦,多少无辜百姓将死于非命?但你只要打败了他们的前锋部队,劫了他们的粮草,他们的主力部队就不能很快进攻四川了。至少他们得再次备足了粮草才能发起进攻。” 杨金高赞道:“柳家妹子智勇双全,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柳家妹子说的没错,我们打败了他们的前锋部队,又劫了他们的粮草,势必延迟他们攻宋的时间。现在他们的三个主将已经被我们所杀,百夫长也已经死了好几个,前锋部队已经成了无头蛇,我们一阵猛攻,他们势必溃败,向老弟,你看……” 向天雄挥起降龙剑往空虚劈一下,说道:“既然你们都这样说,我们就与他们大干一场。我们分三路进攻:西面由胡大哥和宋大哥率领一百五十名弟兄攻打;北面由杨大哥和仇大哥带一百五十名弟兄攻打;东面由我和黄大哥带一百多人进攻;亚馨和羽裳姑娘带领余下的弟兄四处放火,特别是南面烧得要大。” 柳亚馨调皮的答应道:“是,向元帅!” 贾羽裳见了,不由得掩嘴而笑。 众人分头行动,呐喊着向蒙古军营寨扑去。蒙古兵发现他们的三个主帅已死,只有十来个百夫长在指挥。俗话说‘蛇无头不行’他们没了主帅,军心涣散,这时见到满山遍野的都是火光,喊杀声震天动地的向他们攻来,有些束手无策。一名百夫长主张迎敌,另一名百夫长却主张撤退,两个百夫长争执起来。这时,向天雄等人已经率领四百多名好汉攻入了他们的营寨,他们设在营帐外的栅栏被掀翻,十多个小帐篷起火,那些马匹见火光冲天,大惊之下四处乱窜,整个蒙古军营乱成一团糟。 众好汉勇猛砍杀,蒙古兵鬼哭狼嚎,一时人喊马嘶。 柳亚馨和贾羽裳已带人把三个大营帐篷烧了起来。见到三个大帐篷起火,蒙古官兵更是无心应战,纷纷往南撤退。向天雄等人乘胜追击,又杀了好多蒙古兵。 一个时辰后,基本结束战斗,除了有几百名蒙古官兵逃脱外,其余两千多蒙古官兵全部就地被歼灭。众好汉有三人死亡,四十多人受伤。众好汉和蒙古官兵的人数之比是六比一,死亡人数是九百比一,可谓是大获全胜。 一部分人给伤者包扎伤口,处理死掉的那三个同伴;一部分人清理战场。 向天雄、杨金高、宋程、胡大刀、仇善、黄英、柳亚馨、贾羽裳等无一人受伤。 这次收获不小,缴获银两三万余、黄金一千余两、珍珠宝物一箱,马两百多匹,米粮十多石。还有马奶酒、烤羊肉、牛肉干无数。 众好汉奔波劳累了大半夜,又渴又饿,拿出缴获的烤羊肉和牛肉干大吃起来。群豪东一伙西一簇的围在篝火边,喝着蒙古兵留下的马奶酒,嚼着烤羊肉和牛肉干,兴高采烈的谈论着这次大捷。 三个大帐篷在轰然巨响中倒了下来,然后传出一阵阵难闻的焦糊味,上百具蒙古官兵的尸首在熊熊大火中化为灰烬。 向天雄和柳亚馨在林中并肩漫步,看着神采飞扬的群豪,向天雄叹道:“我既不会吟诗作文,又不会带兵打仗,不像我爹爹那样文武全才。唉,我什么都及不上我爹爹。” 柳亚馨:“可是,你的武功一定比你的爹爹强呀。” 向天雄黯然说道:“武功好又怎么样,还不是做些小事情。” 柳亚馨道:“那也不一定啊,比如今晚的事情,如果你们几个不杀了蒙古军的三个主帅,事情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四章 少女情怀谁能解?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听了柳雅馨的话,向天雄精神为之一振:“也对,如果我们不杀掉那三个千夫长,结果就不会是这样。别说大获全胜,就是来个平手,我们还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柳亚馨笑靥如花:“所以我说嘛,你不需要看自己不顺眼。人都是各有所长。如果每个人都要没有短处,那就不是凡人了。” 向天雄道:“我不是与你谈论神仙与凡人的问题。我是在担心大宋江山。我们大宋屡屡被外邦异族侵略和欺辱,还不是因为皇帝昏庸无能,听信奸臣谗言放任奸臣胡作非为,排挤忠臣,陷害良将,搞得朝中无贤臣,边关无良将……” 柳亚馨的双眸闪着亮晶晶的光,看着向天雄欲言又止:“二哥……” 向天雄:“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柳亚馨正色道:“你可以去杀掉排挤忠臣、陷害良将的大奸臣。” 向天雄心里一动:“对,杀掉祸国殃民、通敌卖国的大奸臣贾似道,为万民除害,给爹爹报仇。这本来就是我这次下山的主要目的。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 贾紫涵看到向天雄和柳亚馨神态亲昵,心中涌起一种酸酸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觉得十分难受。她在胡大刀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起身带上大刀会的四名壮汉黯然离去。向天雄和柳亚馨可没注意到。 第二天一早,向天雄对众头领说道:“各位大哥,我和胡大哥该上路了。这些财物你们商量着分了吧。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黄英说道:“这怎么行?把这些钱分成五分,向公子也要一份。” 杨金高和宋程也说道:“对,向老弟也算一份。你们也要吃饭的。为什么不要?” 向天雄说道:“分四份就行了。我希望你们把剩下的那些去抚恤死难的家属。还有,受伤的兄弟也多给他们一些。” 杨金高说道:“关于抚恤的事情你不用*心,我们自会安排。但你的那一份我们不要,你必须拿去。” 黄英和宋程、胡大刀也劝他拿一份,但向天雄坚决不要。向天雄说道,如果你们坚持要分一些给我,那我就要几匹马,其他我一概不要。” 最后,把财物分成了四份,胡大刀一份、宋程一份、杨金高一份、黄英一份。粮食和马匹算宋程和杨金高的。他们人多,需要多分一点。 分完了财物,众头领与向天雄、胡大刀告别而去,向天雄等人也套上马车继续赶路。 向天雄给那两个雇来的马夫二百两银子,还给了他们两匹健壮的马,让他们掉头回家。临别,向天雄叮嘱那两个车夫:“两位大哥,现在兵荒马乱,你们回大理的路上一定要小心。”两个车夫对向天雄千恩万谢后,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 在路上,柳亚馨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问胡大刀:“胡舵主,紫涵妹妹呢?怎么不见了她?” 胡大刀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紫涵有点事,她昨晚就离开了。” 柳亚馨有些怅然若失,幽幽说道:“我还想和她说知心话呢,她倒好,招呼都不打就先走了。也不知能不能再碰到她?” 胡大刀笑了笑说道:“能。你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柳亚馨有些不相信:“真的吗?你不是再骗我吧?” 胡大刀一本正经的说道:“真的不骗你。因为她就住在你要去的地方。” 柳亚馨叫道:“啊,那太好啦。只是我又有些担心。”说到后一句,声音放低了,语气也有些忧虑的味儿。 向天雄在她身旁关切的问道:“你担心什么呀?” 柳亚馨突然狠狠的瞪了向天雄一眼,说道:“你管我担什么心?我和胡舵主说话,你来插什么嘴?” 向天雄被搞懵了,实在不明白柳亚馨是怎么了,嘟囔道:“这人也真怪,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我又没招她惹她,冲我发什么邪疯?” 柳亚馨见向天雄愣在那里发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就是要冲你发邪疯。” 向天雄对柳亚馨说道:“我真是搞不懂你这个人。莫名其妙!” 陈渊见向天雄不明白,催马赶到向天雄身旁,低声说道:“主人,小姐在吃醋。” 向天雄一愕:“吃什么醋?” 陈渊笑道:“紫涵小姐呀。” 向天雄越发搞不明白了:“紫涵小姐?这跟紫涵姑娘跟吃醋有什么关系?” 陈渊耐心的跟向天雄解释:“主人,小姐是怕你们跟紫涵姑娘见面后,紫涵姑娘把你的心抢走了,所以她担心。” 柳亚馨被陈渊说中了心事,又羞又恼,红着脸在一旁骂道:“好你个陈渊,再胡说八道,看我撕不撕烂你的嘴?” 陈渊一脸委屈:“啊哟,主人,我可不是跟你胡说。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问问胡舵主。” 向天雄半明白半糊涂,却又不好问胡大刀,抬头向胡大刀望去,胡大刀不说话,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柳亚馨见自己的心事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戳穿,狠狠的瞪了陈渊一眼,骂道:“陈渊,我会和你算账的。你等着吧!”骂完,红着脸催马急奔。到了一座被弯的山后,她才勒马停了下来,手捂胸口急促的喘气。看着柳亚馨远去的背影,向天雄摇头苦笑。陈渊和胡大刀却相视而笑。 柳亚馨虽然爱使点小性子,但极明事理。她骂陈渊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事实上陈渊也没说错什么话。休息了一阵,已经什么事都没有了。等众人赶上她时,她已恢复了常态。众人知道姑娘家脸皮薄,怕她不好意思,也不跟她说什么,只是兴高采烈的谈论一些江湖趣事。这样一来,倒免除了柳亚馨的尴尬。 柳亚馨偷眼朝向天雄看去,只见他聚精会神的在听胡大刀神吹海侃,丝毫没注意她的举动。柳亚馨心想:“这个呆瓜,做什么事情都那么认真,就是听别人瞎吹,也那么仔细。” 其实,胡大刀等人的举动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不让柳亚馨尴尬。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五章 商议南下复仇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傍晚时分,众人到了重庆府界的一个大镇——金龙镇。由于人太多,不可能在同一家客栈歇宿,大刀会中除了胡大刀外,其余手下都到镇上的各个客栈投宿,向天雄和胡大刀等人则在迎春客栈住了下来。向天雄等人正在吃晚饭,又有几人走进客栈来,却是黄麻寨寨主杨金高、黑旗帮帮主黄英、逍遥帮西分舵主刘向瞿、北分舵主铁罗汉四人。 向天雄和胡大刀等人迎了出去,胡大刀笑道:“哦哟杨兄、黄兄、真是相请不如偶遇,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 杨金高也笑道:“不是偶遇,我们几个是特意跟来的。我们安排好了身后之事,便相约而来了。难道胡兄弟不欢迎么?” 胡大刀赶紧说道:“杨大哥说的什么话?我们怎会不欢迎呢?只是由于时间紧迫,不然的话,当与杨大哥和各位兄弟大醉三天,说说平生心事。” 众人说话间,客栈的伙计把杨金高等人的马牵去喂了。 进店的时候,杨金高笑着对向天雄等人说道:“我和各位兄弟说,像向老弟这样的人间龙凤,当世已是再难寻得,不与之深交一场,当抱憾终身。可是向老弟有要事在身,留是留不住的,索性跟了上来,与向老弟和胡老弟凑个热闹。你们二位不会嫌我们几个兄弟吧?” 向天雄沉下脸来说道:“杨大哥说什么呢?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杨大哥是当世豪杰,见多识广,小弟年轻识浅,承蒙杨大哥抬爱,小弟是欢喜不尽了,又怎会嫌烦呢?” 胡大刀摆了摆手:“诶诶,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尽说那些客套话干嘛?” 黄英也说道:“胡兄说得对,大家都是肝胆相照的武林中人,说那些客套话倒显得兄弟间生分了。” 大家重新坐下后,胡大刀朗声道:“小二,重新开上酒席,有什么好酒好菜只管上!” 店小二高声答应:“好嘞,几位爷稍等。” 不一会儿,山珍流水般端了上来:熊掌、鹿茸、虎肝、豹心……应有尽有,剑南春、五粮液,好酒满桌。 席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江湖上的事情、南宋和蒙古兵交战的战况……随着酒意渐酣,群豪的嗓门越来越大,口齿却越来越不清楚。仇善和陈渊也有些醉了,他们口齿不清的和黄英争论南宋和蒙古交兵的战况。 向天雄和柳亚馨本来很少喝酒,但拗不过杨金高和胡大刀的频频相劝,勉强喝了几杯,不禁也有了三分酒意,但看到群豪们的那副尊容,向天雄有些哭笑不得。 当晚,一直闹到深夜才歇息。 各路小股盗贼虽然打听到向天雄等人带着价值连城的珍宝,但一听到胡大刀和杨金高等各路大盗首领与向天雄在一起,便都缩回了刚要伸出的手,再也不敢打这批珍宝的主意。 第二天一早,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来客栈找仇善,说是王梦生军务繁忙,无暇脱身,请向天雄再辛苦几天,帮忙把珍宝护送到重庆府。 向天雄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吃过早饭,向天雄一伙十一人就往重庆进发,胡大刀的手下人众已经回了成都总舵。 一路上,众人有说有笑的好不快活,两三天之中也没发生什么事情,柳亚馨也没耍小脾气,很是乖巧。 第四天中午,已到重庆府的王家镇,众人正在临街的一家饭店吃饭,突然听见有杂沓的马蹄声奔了过来,有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壮汉骑在马上,为首一人正是向天雄的表哥王梦生。 向天雄老远就认出了王梦生,起身奔出去大声喊道:“表哥,小弟在这里!” 王梦生也翻身下马,朝向天雄奔来。一对久别重逢的表兄弟紧紧的抱在一起,良久才分开。 王梦生看着脸颊消瘦的向天雄,脸上满是爱怜:“天雄,真是把你累坏了。” 向天雄一拍胸脯,笑着说道:“不辛苦。您看小弟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时,仇善和那两个前来接应的小伙子、柳亚馨等人也朝王梦生和向天雄走了过去,仇善和柳亚馨与王梦生相互寒暄,两个小伙子则默默的站在一旁。 胡大刀、杨金高等人与王梦生并没有见过面,只在门口相迎。 向天雄把王梦生介绍给杨金高等人,也把杨金高等人介绍个王梦生,各人互道仰慕,说些场面上的客套话。 吃过午饭,王梦生对向天雄说:“天雄,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向天雄道:“好的。” 两人出了饭店,往镇外的小路走去。 王梦生:“天雄,是不是邀你的几位朋友到军营里盘桓几日?” 向天雄:“表哥,我们就不到军营去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先去临安办了正事再说。” 王梦生沉吟片刻,说道:“好吧,愚兄不能与你同去,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传讯给我。我会随时派人到京城打探消息的。” 向天雄:“多谢表哥,小弟会小心的。表哥,我想求你个事。” 王梦生:“什么事?我们兄弟间还讲什么求不求的?有事直说就是了。” 向天雄踌躇了片刻,说道:“我想把亚馨留在你这里,等我办成了事情,我再来找她。万一我有什么不测,请你带我照顾她。” 王梦生:“绝对不可以!如果舅舅在天有灵,知道你这么做,他老人家一定不会同意的。他把你送到无量山学艺,有两个目的,难道你不明白吗?” 向天雄:“我明白。可是,父仇不报,枉为人子!” 王梦生有些激动:“天雄,我们都是热血男儿,大仇不报,确实难以咽下这口气。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没杀了贾似道,反被贾似道所杀,那么,舅舅的这番心血当真是白费了。”顿了顿,接着说道:“辛弃疾将军曾经告诉过我,舅舅求他把你送到无量山学艺,一是想保住向家一脉的香火;二是希望你艺成之后为国为民做一番事业。难道你说不是这样吗?” 向天雄:“是这样的,但是……” 王梦生打断了向天雄的话:“天雄,我并不是阻止你去报仇,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冲动,静候时机,一定要先考虑自身的安全。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贸然出手。你明白愚兄的意思吗?” 向天雄:“表哥,我向您保证,我一定活着回来见您。” 王梦生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说道:“我们回去吧。你问问亚馨,看她愿不愿意留在这里。” 回到饭店,向天雄跟柳亚馨说道:“亚馨,你和胡大哥他们留在我表哥的军营里……” 柳亚馨叫了起来:“我不同意!”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六章 率众进京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胡大刀、杨金高等人不明白他俩在说什么,迷茫的看着他们。 王梦生暗暗摇头苦笑,他明白要把一对燃起情爱之火的眷侣分开,简直难如登天。 陈渊虽然做了向天雄的随从,但向天雄没有跟他说过报仇一事,他也是一脸的雾水。 向天雄解释:“亚馨,你听我说……” 柳亚馨用手捂住耳朵大叫起来:“我不听不听,我不想听!你不用随便找个理由撇下我,我不会离开你的!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我决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的!” 胡大刀是急个性子人,问道:“向老弟,你们到底有什么事?难道不能告诉我们吗?” 王梦生微微一笑,对胡大刀和杨金高等人说道:“胡大哥和各位英雄休要见怪,实在是因为小弟的事有难言之隐,并非把各位当作外人,只是这事一旦泄露,便有天大祸事,所以不想连累各位。” 黑旗帮帮主黄英第一个跳了起来:“王将军说哪里话,我们敬仰向公子的为人,愿意追随他的左右,就是为向公子去掉脑袋,我们也在所不惜。王将军可能不知道,当年我大哥就是向大将军手下的一员参将,在潭州保卫战中,不幸战死于潭州城下。唉,当年还是向大将军亲自派人把先兄安葬的。” 王梦生很是惊讶:“原来誓死不屈的黄参将竟是黄帮主的兄长?在这里得能与黄帮主相会,实在太令人高兴了!”说完,走上前去紧紧地握住黄英的手。 黄英也有些惊讶:“怎么?王将军还认识先兄?” 王梦生摇了摇头:“我无缘得见,是听家父说起的。家父曾和令兄一起共过事。” 杨金高笑道:“不说不知道,说来说去,大家都是自己人。刚才黄兄弟说得没错,我们都无家小,愿意追随在向老弟的左右。就算有天大的事,我们也与向老弟一起担着。杀人不过头点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向老弟需要,我们可以赔上这颗脑袋!” 胡大刀等人也坚执要追随在向天雄的左右。向天雄一再讲明事情的凶险,劝他们回家,可他们坚决要跟向天雄同往,没办法,向天雄只好答应了他们。 王梦生心里暗暗高兴,心想:“这些人看来都是很讲义气的好汉,一旦认定了自己敬佩的主,便绝不会背叛。这几个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看来武功不弱,对天雄的报仇计划大有帮助。”他对杨金高等人一抱拳,说道:“各位哥哥如此看重舍弟,实在令王某高兴,王某在这里谢过各位。” 别人还来不及说什么客气话,憨头愣脑的刘向瞿粗声粗气的开了腔:“谢什么谢?我们追随向大哥,那是我们心甘情愿的,我还怕他嫌我们累赘呢、只要他不撵我们走,我们这辈子就跟定了他。” 众人听了他的话,一齐哄然大笑。但笑声里充满了真挚的感情,表明了刘向瞿说的话,也正是他们的心声。 向天雄把那些珍宝交给王梦生:“表哥,珍宝都在这里了,希望这些珍宝能帮上你们义军的忙。” 王梦生深情的望着向天雄,良久才说道:“天雄,不是这些珍宝帮上义军的忙,而是你帮上了义军的忙。没有你,这些珍宝到不了这里。你是我们义军的大恩人呐!” 向天雄:“别说这些酸溜溜的话了,我只是做了一件我该做的事。不说这些了,表哥,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王梦生从包袱里取出一包东西递给向天雄:“天雄,这是三百两金子,就权作你的盘缠,少了点,省着些花。这是几十万义军的一点心意,你就别推辞了。” 向天雄听表哥如此说,便不再推辞,伸手接过金子放在包袱里。 王梦生指了指小红马,说道:“天雄,完璧归赵,把它还……” 向天雄立刻打断王梦生的话:“别再啰唆了,怎么净跟一个老太婆似的?送了您的东西我怎么还会收回来?表哥,小弟去了,你要多保重身体!” 王梦生爱怜的摸了摸向天雄的头:“你看,比表哥都高了。你初出江湖,一定要多加小心。” 向天雄:“我会的。您就放心吧。” 兄弟俩在王家镇分手,王梦生一伙回归军营,向天雄等十多人则往京城进发。 向天雄一行往京城进发,朝行暮歇,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去。一路上倒也平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众人相互倾吐心声,畅谈毕生抱负。彼此之间又多了一些了解,心也在不断的靠拢。 行了十多天,众人将到南宋京城临安。一天,向天雄等人吃过早饭又继续往东而行。走了二十余里,忽然听见前面有马蹄声响起,二十多骑马迎面奔来。两伙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些骑在马上的人都挎着弓箭,马镫上挂着黄羊、貂鼠、兔子之类的野味,原来是出来打猎的。这些人穿着华贵的衣服,脚上蹬着真皮靴子,众星拱月般环拥着一个妙龄少女。 那少女已看清了对面的人,挥鞭催马赶到胡大刀等人面前,一脸惊喜的叫道:“师叔,师叔!” 胡大刀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要在成都住一段日子么?” 那少女说道:“当时我是这样想的,可是后来情况有点变化,我就直接回了京城。” 与向天雄同行的人都见过这个少女,她便是和胡大刀一起去接应向天雄的贾紫涵姑娘。只是众人上次遇见她时,她穿的是一袭布衫,容貌虽然清丽脱俗,可像个寻常人家的女孩子;这时却打扮得花枝招展,明艳绝伦。穿着华贵不说,就是佩戴的首饰也是极其的贵重。一对精巧的耳环上缀着两粒翡翠珍珠,纯金打造的项链下面缀着一颗硕大的祖母绿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那少女见了向天雄,嫣然一笑,说道:“我师叔和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向天雄在路上被柳亚馨一闹,心里有点乱,突然见到贾紫涵,有些无所适从,见对方向自己打招呼,只好点了点头:“是的。” 贾紫涵笑着对胡大刀说道:“师叔,我们是出来打猎的。您看我跑得远不远?” 胡大刀说道:“丫头就是调皮,满世界的乱跑。” 贾紫涵嘟起小嘴不高兴了:“哼,天天闷在家里,那还不把人给闷死了?” 胡大刀道:“好啦好啦,别闹了。我们也要到京城去,你与不与我们一起走?” 贾紫涵很是高兴:“那好呀,我跟你们一起走。”她与胡大刀并辔而行,一路上唧唧喳喳的说个不休。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七章 再度相逢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贾紫涵看到了柳亚馨,柳亚馨也看到了她,却彼此不打招呼,就像不认识。陈渊看在眼里,暗暗摇头感叹:“都说这世间唯小人和女人难养,这女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也不知她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向天雄和杨金高见贾紫涵虽然只是个少女,但言行举止之间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尊贵的气质。两人心中有些纳闷。当日在贵州见到贾紫涵,本以为她是大刀会的人,这时看来,却是个豪门巨室的阔小姐。出来打猎散心,竟然带着这么多的随从?一个豪门巨室的千金小姐,怎么又会和胡大刀扯上关系,混在大刀会里?这真是一个费解的谜。 当天晚上,众人在黑牛镇投宿。向天雄和柳亚馨见贾紫涵带的随从说话都带着官腔,除了对贾紫涵惟命是从之外,对旁边的人谁都不理。那些人神态倨傲,单独看来,一个个都是身居高职的大官,哪里像个普通的下人? 吃晚饭的时候,还是柳亚馨先和贾紫涵打招呼。贾紫涵既不装出刚看到柳亚馨惊讶的样子,也不作出新朋友见面时该有的客气举动,对柳亚馨的招呼,就像是天天见面的熟人之间闲谈时的表情。柳亚馨和她聊了几句,突然话锋一转,问道:“紫涵妹妹,那天晚上我们大杀蒙古官兵,干得痛快淋漓。当时看到你和胡舵主在一起,后来忽然不见了你,你到哪里去了啊?”贾紫涵“唔”了一声,说道:“亚馨姐姐,你要是好好的打扮一下,换成女装,那可要迷倒多少英雄豪杰。”竟是答非所问,故意岔开了话题。柳亚馨纳闷,正要追问,却看到坐在对面的胡大刀向自己不断的使眼色。柳亚馨会意,便也岔开了话题。微微一笑,说道:“一路上风沙弥漫,浑身脏兮兮的,灰头土脸的打扮起来谁想看啊?” 贾紫涵瞟了一眼向天雄,脸上一红,却不说什么。这次是心事暴露,心里有些虚。 晚饭后,向天雄和杨金高等人闲聊了一阵,便各自回房休息。 向天雄正要上床睡觉,却听到有敲门声响起,向天雄转身开门,进来的却是胡大刀。胡大刀对向天雄说:“老弟,我有话跟你说。” 向天雄一指床边的凳子:“说罢。” 胡大刀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不坐了。我们还是到外面无人之处去说。” 向天雄猜到胡大刀要对自己说的肯定是秘密之事,于是点了点头,和胡大刀走到镇外的一个僻静之地。到了那里,胡大刀向周围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旁边没人,这才对对向天雄说道:“老弟,紫涵姑娘的来历有些奇特,她曾经帮过我大忙,于我有恩,拜师之时,我曾答应过她,决不把她的身份说出去。而且,在别人面前她只叫我‘师叔’。” 向天雄说道:“我也看出来了,她并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子。你既然已经答应过她不说出她的身份,也就不用对我说了。” 胡大刀沉吟了片刻,低声说道:“紫涵姑娘的随从并非全是普通的士兵,有的是府衙的官员,有的是朝中的权贵,因此我们所要做的事情,绝不能在他们面前泄露半点口风。姓贾的老贼现在权倾朝野,紫涵的随从中说不定就有姓贾的心腹,事情败露,到时候我们要取姓贾的狗头可就难了。” 向天雄听了胡大刀的话,不由得大吃一惊。来的时候他虽然说过上临安是为了报仇,可没说要杀谁?但转念一想:“迟早都要告诉他们的。既然他们是来帮我的。没有理由不告诉他们。”想到这里,他问胡大刀:“怎么你们全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你们的?” 胡大刀微微一笑,声音压得更低:“老弟,谁都知道坚决抗元的三大将军是被贾似道那狗贼诬陷所害,你上京城是为了杀贾似道,这谁都猜得到,也不需要有谁告诉我们。贾似道那奸臣祸国殃民、通敌卖国,人人得而诛之。我和杨大哥和黄兄弟说,一定要助你报了这个仇。当然,这也是为千千万万老百姓出一口恶气。老弟你武功绝顶,胜我等不止十倍。但单丝不成线,孤掌难鸣。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你说是吧?” 向天雄心中感动,低声说道:“多谢各位哥哥相助,小弟一定报得了这个仇。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又不是神仙。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人帮助的。就只怕……” 胡大刀知道他担心什么,忙打断他的话:“你别说了,我们都没有老小,来去无牵挂。杀人不过头点地,人总是要死的,只是看他死得值不值。我们都是有心理准备的。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在别人面前提半个报仇的字。就是我的徒弟紫涵,我也不会和她说半个字。” 向天雄对胡大刀抱拳施礼:“小弟在这里先谢过胡大哥了。” 胡大刀有些不高兴了:“兄弟,我们都是把命拴在一起的生死之交了,还用这样吗?”怕引起贾紫涵的那些随从注意,两人又说了几句,便匆匆赶回了客店。 向天雄刚刚脱了衣裳上床睡觉,门外又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向天雄一边披衣下床一边问道:“是谁啊?” 有人低声笑着说道:“要不要吃宵夜?” 却是柳亚馨的声音。向天雄点亮蜡烛把门打开,只见柳亚馨手里托着一只檀木盘子,里面放着两大碗汤圆,想来是她刚刚叫厨房做的,碗上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 柳亚馨进了屋,向天雄笑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哟,你就是一个汤圆人,到哪里都做汤圆吃。” 柳亚馨一边把盘子放在床边的小桌上一边说道:“汤圆不好么?汤圆象征着团团圆圆,永不分离。哎,不跟你说这个。我觉得紫涵姑娘有些古怪,睡不着,我猜你也一定在想她,也一定没睡着。”说着,扭头对向天雄怪怪的笑了笑。 向天雄愕然:“她古怪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想她啊?”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八章 乖乖,女人床上有个和尚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看到向天雄一脸愕然,柳亚馨在小凳子上坐了下来,笑道:“因为她长得漂亮啊。你说她不讨人喜欢吗?” 向天雄知道柳亚馨醋劲很大,如果说紫涵姑娘漂亮吧,她可能要不高兴;说紫涵姑娘不漂亮吧,摆明了是在撒谎,不知道该如何说,便只好端起盘中的汤圆吃起来。 柳亚馨见向天雄不回答自己,有些恼怒。嗔道:“别忙着吃。先回答我的问题。” 见柳亚馨*问,只好放下汤圆碗说道:“紫涵姑娘漂亮也好,不漂亮也罢,于我都没有关系。这个姑娘和我们绝非是一路人,我们还要对她多留心些。” 柳亚馨见向天雄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但说的话却很令她满意。 两人边吃夜宵边聊了几句。吃完宵夜,柳亚馨收拾起碗筷走了,两人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贾紫涵和她的随从就提前走了,也不和向天雄等人打招呼。至于他们到哪里去,只有胡大刀一人知道。 向天雄等人又走了一天,已到南宋京城临安。向天雄想:“我这次来,可能要等候很长的时间。住在客栈多有不便。再说客栈人多眼杂,自己做的又是秘密的事情,万一泄露,这个仇可能就报不了了。还是自己买一所房子住下来,这样方便些。”想到这里,向天雄取出银两,命陈渊去寻买一所宅子。过不多时,陈渊就回来复命,说是他在西湖边畔买下了一所房子,马上就可以搬过去住。 当天晚上,众人就搬到那里住了下来。第二天一早,向天雄、胡大刀、杨金高、黄英等人吃过早点后,便各自去闲逛,向天雄和柳亚馨则是暗暗去探查贾似道的府邸,以便晚上好去行刺。那时的贾似道“声名显赫”,富甲京城,府邸规模仅次于凤凰山下的南宋皇宫,是以不用问旁人,两人轻易的就找到了大门匾牌上刻着镀金行书字的“平章政事府”。——那就是贾似道的相府。门前蹲着一对威武雄壮的石狮子。那对石狮子张着大口,样子极是凶残。朱漆的大门紧闭着,高高的围墙隔离了外边的一切,只要不到里面,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向天雄和柳亚馨在围墙下走了一圈,觉得这所宅子够大,占地足有十五亩左右。前门和西面与街道相连,而后院和南面则与一片树林相接。 当天,向天雄和柳亚馨并没有回去,整天在临安城的各处闲逛。吃过晚饭后,两人换上夜行衣,躲在贾府后面的树林里。二更时分,两人翻越高墙进入贾府。刚走几步,一名仆人手挑一盏灯笼向他们走来。两人躲在暗处。等那人走近,向天雄一跃而出,点了那人的哑穴。那名仆人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已经发不出声音。向天雄上前扣住仆人的脉门,低声喝问道:“贾大人住在那间房里?”仆人摇了摇头。向天雄在仆人的笑腰穴上一点,那仆人马上就跳了起来,虽然不能出声,但一定难受之极,于是点了点头,伸手往一间红墙碧瓦的大屋指去。向天雄低声说道:‘如果你敢骗我,立即就让你去见阎王!“那仆人连忙摇摇头又点点头。向天雄:“好,我暂且相信你。”于是点了他的昏睡穴,把他拖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墙旮旯里。 两人悄悄走近那座大屋,四处都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丝光亮。外面却又有一道围墙,只是比外面的围墙矮很多,远处根本就看不出来。这就是大院中有小院,小院里有核心的建筑结构。柳亚馨低声说道:“那老贼睡了,倒不用我们多费力气。我先进去探探底。” 向天雄点头:“好。小心些。” 柳亚馨点了点头:“嗯。” 两人摸到墙根,柳亚馨贴身墙壁,悄没声息的爬上墙头,又悄没声息的从墙头溜了下去。落地时竟然一点响动都没有。向天雄见柳亚馨有这么一套绝技,不由暗暗佩服,心想:“这都是她身在黑道时苦练出来的硬功夫。好多时候都能派上用场。”向天雄怕柳亚馨进屋时发出响动被贾似道府上的人发觉,当下守在墙边,凝神倾听里面的动静。如果传出柳亚馨的声音,他就立即窜进去救柳亚馨。 过了一会,院外树林中的夜莺“咕嘟、咕嘟”的叫了几声,夜晚又恢复了寂静。向天雄正在静心倾听,突然,那间大屋里隐隐传出一名女子压抑的浪、笑之声,接着又听到有个男子在笑,还说了几句话,相隔远了,却听不清楚。但从声音上可以判断出,那男子是个中年人,绝非年逾花甲之人。也就是说,这声音不是贾似道那老贼的。向天雄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上当了。他心想:“不知亚馨知道了没有?”他生怕柳亚馨遇险,连忙跃入墙内。以他的轻功,跃入这道围墙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刚走近那间屋子,就听见有一对男女浪声*调的说个不绝,于是循声而去。那个男子低声说道:“你身上哪两处最讨人喜欢?”那女人浪笑道:“谁知道你喜欢那两处?哎哟,别乱摸。啊。嗯,我受不了啦。啊,嘻嘻……”想是男人上下其手,弄得那女人麻痒难耐。男人笑着说道:“啊,小美人,我真想把你吃进肚子里。那样,贾似道就找不到你了……”接着是男欢、女、爱的呻/吟声,弄得向天雄面红耳热,一颗心“砰砰砰”的乱跳起来。向天雄浑身燥/热,站定了脚步,心想:“无耻男女正在干那下/流勾当,真不该带亚馨同来,一个大姑娘家,看到这种场面,不知有多尴尬。”听着那女子哼哼唧唧的浪/吟声,向天雄心中的春/潮不由得荡了荡。他当即运气息于丹田,摒弃欲念,飞身跃上墙头。 就在这时,听见那个中年男人厉声喝问:“什么人?” 向天雄心里一惊:“糟糕,亚馨的行踪被那男人发现了。”正要跳下墙去接应柳亚馨,却只见一个黑影如飞般向他奔来,从体态上看,如飞而来的正是柳亚馨。奔到面前,只见她手中抱着些东西。心中想到:“亚馨总是顽习不改,老爱捉弄人。”当时来不及细想,跃下去一把托住柳亚馨的腰,飞身纵上墙头,接着又跃出墙外。只听见中年男子大声喝道:“小贼,竟敢偷大爷的东西,你活得不耐烦了吗?”语音刚落,人已在墙头。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九章 你见过和尚娶媳妇吗?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柳亚馨低声对向天雄说:“我们上当了。快走!” 向天雄回头一看,大感滑稽,只见一个光头的家伙赤][=裸着上身,*却围着一条被单,一手抓着被单,另一只手却指着他们喝骂。想来这家伙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追了出来。真够狼狈的。 柳亚馨恨恨的说道:“哼,真够倒霉的。两个狗东西正在干那无耻勾当。我顺手就掳了一点东西。也拿了那狗秃、驴的兵器。呸,要不是怕以后报仇更难,我真想上去惩戒一下那对偷/情的狗男女。” 向天雄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在偷/情?说不定他们是夫妻呢?” 柳亚馨“呸”了一声,骂道:“你这个呆瓜,也不动脑子想想,夫妻间有那样说话的吗?再说,你有没有见过和尚娶媳妇的?”向天雄和柳亚馨边说边奔,转眼已奔出了十多丈远。那个和尚手抓被单向他们追来,喝道:“小贼,让你尝尝爷爷的厉害!”伸出手掌便向柳亚馨的后心拍去。向天雄侧身横击,也一掌向和尚的后心拍去:“我俩比划比划,看谁厉害些?”那和尚感觉这掌来势极猛,急忙回掌挡格。双掌相交,两人都后退了两步。和尚大吃一惊:“阁下是什么人?” 向天雄笑道:“无名小辈而已!”此话倒也不全是谦虚之言,他初出江湖,确实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 那和尚起初以为是寻常小偷来盗取财物,便赤、/裸着身子追了出来,哪里会料到一个小偷的同伙竟然会是一等一的高手?向天雄一退之后,再次攻上。和尚左手抓着被单唯恐脱落,只得以单手相迎。但手里抓着被单,还要对付强敌,终究不能应对自如。只对了三招,被单在脚下一绊,差点跌倒。向天雄顺势一掌,重重的拍在了和尚的左胸上。和尚抵受不住,往后连退数步。他受了这掌,五脏六腑像是都要翻转过来一般。又斗了几招,向天雄挥掌再次打在和尚的胸口。向天雄的这一掌蓄着浑厚的无量神功,和尚的五脏六腑犹如翻江倒海,嗓子一甜,“哇”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向天雄见和尚已受重伤,便不欲再出手攻击。笑着说道:“和尚,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打一架!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你死也不会瞑目的。” 柳亚馨急忙说道:“二哥,不能饶了这秃驴呀。秃驴是贾似道请来的帮手。今晚姓贾的老贼不在,下次来的时候要除去这秃驴就相当的难了。”向天雄心里一惊:“没错,饶了这和尚,就等于留下了强敌。这次是突然发难,和尚仓促应战,有些措手不及。若是双方公平决战,要打败这秃驴还真不容易。不除掉这和尚,要想杀贾似道就万分艰难了。”向天雄狠了狠心:“为了报仇,顾不了那么多,先杀了这秃驴再说!”心念甫动,挥起双拳向和尚猛攻过去。那和尚见向天雄猛下杀手,自然而然的也用双手迎战。拿着被单的手一放,被单自然滑落。就在这时,向天雄已飞脚踢到,没等招架,和尚胸口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和尚心里惊惧之极,再也顾不得一丝不挂,转身狂奔而逃,向天雄和柳亚馨随后追去。那和尚也确实厉害,身上连中三记重手,居然还能奔行如飞。如此卓绝的轻功,当世罕有。向天雄紧随其后,眼见他窜入了那间大屋子,向天雄也跟着窜了进去。刚到门口,只见屋内烛火通明,里面站满了人。向天雄当即止步闪向一旁。只听见屋内众人齐声惊呼。这时柳亚馨也已赶到,一扯向天雄的衣袖,两人绕到屋后伏地低了身子从后窗缝里看进去,只见那和尚一丝、不挂的俯卧在地上,全身成了紫酱色,地上有一滩鲜血,样子有些恐怖。屋内一阵短暂的惊呼过后,又恢复了寂静无声。良久,才听到一个年轻的男人说道:“我爹爹离家才三天,这贱人便与和尚私、通,做出了这等见不得人的无耻、勾、当。和尚已死,将他草葬;这贱人嘛,把她绑了丢在后院的暗房里。等我爹爹回来发落。” “是,公子!”那些人恭敬的答应。 那年轻男子又说道:“今晚你们都看到了些什么?” 那些人齐声说道:“回公子,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那年轻男子满意的“嗯”了一声,又问道:“和尚哪里去了?” 那些人又答道:“云游去了!” 年轻男子再问道:“九姨、太呢?” 那些人又答道:“回娘家啦。” 年轻男子满意的哈哈大笑,说道:“你们记住了,今晚你们谁也没有到过这里。全都在自己的屋里睡觉!” 那些人又齐声说道:“记住了,二公子!” 年轻男子一挥手,冷酷的说道:“按我吩咐的做!” 这时,只见一个俊俏的女人衣衫、不整的跪在年轻男子面前,却不说话。也不求饶,就任那些下人把她绑了起来。她面无表情,眼神迷茫,把她拖出去的刹那她也不说一句话。 回去的路上,柳亚馨问向天雄:“哎,你说贾似道府里的那些下人为什么要那样说?” 向天雄沉吟了片刻,说道:“他们在贾似道的府里待久了,见惯了很多不堪入目的事情,但又不能说出去,耳濡目染,便都揣摩透了主人的心思,学会了一套吹牛拍马说谎骗人的本事。唉,什么样的环境,就会滋生出什么样的怪胎。” 柳亚馨有些诧异的看着向天雄:“你懂得倒不少。” 向天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柳亚馨知道他为什么闷闷不乐,温言安慰道:“想来是那老贼死期未到,让他多活一两天又有什么关系?今晚已除去了他府中的一个高手,以后总有机会杀了他!” 向天雄郁郁不乐,低头不语。 柳亚馨见他不说话,拿起手中的东西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猜这是什么?”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八十章 神秘的黑衣人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向天雄抬头看去,见柳亚馨手里捧着的是一个长方形的小匣子。摇了摇头:“不知道。亚馨,以后不要再拿别人的东西了,这样不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终究是偷盗行为,是不对的。” 柳亚馨撇了撇小嘴:“切,我的向大侠,他们这些钱财也是从老百姓手里搜刮来的,我拿了来有什么不对嘛?我又不去拿穷苦人的钱。再说了,如果暂时杀不了贾似道那老贼,我们还要在临安呆好长时间,我们也要吃饭,也要穿衣服。我们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没钱能活得下去?你何必为贾似道那狗贼心疼?我只是在九头牛身上拔了一颗毛而已呀。” 向天雄解释道:“我不是为贾似道心疼,你别胡闹。我只是说你的行为不对。” 柳亚馨:“又来了,纯粹别解释了,越解释越乱套。明天我到当铺把这些首饰当了,大概可以换个四五百两银子,也够我们大伙吃用几天了。” 向天雄默然不语,柳亚馨的行为虽然不对,但她拿的是仇人的东西,是从老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用了也不算过分。再说了,他们也确实需要钱,仅靠身上的那点钱,已经维持不了多少日子。 两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的走着。 将近五更,两人回到了新买来的宅子里。 两人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吃过午饭后,柳亚馨到当铺把那些顺手牵羊掳来的首饰当了,换回了五百多两银子;向天雄则独自在大街上闲逛。走到一处,看到十几个户部的库丁手执兵刃在那里戒备。听老百姓说,那是从贵州解来的税银入库。向天雄心想:“这是昏君宋度宗的老本。”为了不惹无端的麻烦,他并不走近,只是远远的站着观看。他随意四看,突然见到两条黑影从库房的屋顶跃起,身法快捷异常,眨眼之间,已在北方隐没。向天雄很是奇怪,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盗窃库银?他倒是想要见识一下偷盗库银的英雄,使出轻功便追了过去。奔到西北角上,已经不见了人影。他驻足观看,这里就只有一条道路,看来是顺道跑了。他猛吸一口气,展开轻功追了下去。追不多时,果然见到有两人向前疾奔。他怕前面的两人发觉,遂放轻了落脚时的力道,犹如蜻蜓点水,速度却丝毫不减。片刻之间,那两人与他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那两条人影身穿黑衣,秀发披肩,看模样,竟是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两个少女肩头各扛着一个布袋,布袋里装的想来就是刚刚盗来的库银了。小小年纪,扛了重物居然还能奔行如飞,真是少见。奔了没多久,两个少女已经到了城门边上。 向天雄心想:“倒要看看她们如何出城?”心念未已,两个少女已经冲出城门,直奔而去。 看守城门的军士眼睛一花,两道黑色的的旋风已从身旁掠过,正在奇怪,突然又有一道蓝色的影子一晃而出,速度比前两个影子更快。等那些军士确认刚才“飞”出去的三道影子竟然是三个人时,三人早奔出了老远,只看到三个模糊的身影。 有个军士揉了揉眼睛,问同伴:“老四,你看清刚才出去的三道影子是什么吗?” 另一个军士摇了摇头:“好像是三个人。喏,奔得那样快,简直像阵风。我这半辈子还没看见过跑得这么快的人。” 另一个军士说道:“现在世界不太平,什么怪人都有。” 领头的军士对手下说道:“现在京城常有怪事发生,刑部责查不到案犯,把什么罪名都加在我们守城门的头上。说错一句话,我们可能都会掉脑袋。” 手下那几个军士异口同声的说道:“放心吧、头,今天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领头的军士点了点头:“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 向天雄尾随那两个少女,她们并未发觉。出城后奔行五六里,道路两旁全是金灿灿的油菜田。这时,前面已经出现了一些小丘陵,丘陵上疏疏落落的盖着一些小屋,想来是农民居住的地方,这里已经是郊外的农村了。 再跑一阵,前面已经没有大道,只有七八条纵横交错的小路通向各个小丘陵。那两个少女径直往往右数第四条小路的丘陵奔去。奔往丘陵的小路已经很不平坦,而且有了些坡度,她们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向天雄跟着她们又绕了一个弯,在一间小木屋前停下了脚步。两个少女推门走了进去,走在后面的一个少女反手关上了木门。向天雄在离她们很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心想:“原来她们住在这里。看她们的身手,应该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子。可能是哪位退隐江湖的高人在这里隐居,没了盘缠派弟子或是女儿去弄一些银钱以补贴家用。”向天雄走近小木屋,仔细倾听里面的动静,屋里却没有声音。 他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他在门上一推,小木门“呀”的一声开了,原来里面竟然没有上闩。他把头探进里面打量,只见屋内摆着几张长凳和桌子,墙上挂着几件蓑衣和斗笠,墙旮旯里还放着几把锄头和砍刀。——地地道道的农家摆设,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可是刚才进来的那两个少女呢?她们到哪里去了?向天雄喊了几声:“屋里有人吗?可否出来一见?”连喊了几声,毫无动静。 向天雄好奇心大起,索性推门走了进去。他高声叫道:“晚辈冒昧,擅闯贵宅,贤主人可否赏脸赐见!”木屋内已经震了起来,似乎屋顶的尘埃都在往下落,但仍然没有人答应。向天雄举目四顾,没有发现另外的通道。但他可以肯定,这里肯定有机关暗门,——那两个少女是通过暗门走了,这间木屋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一个门户,他们应该另有居所。 向天雄想:“这两个少女武功不弱,师父或是父母肯定是英侠之辈。但人家不喜欢外客造访,我也不能自讨没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人家这么做,定有原因。”想到这里,便转身出屋,顺手关好了木门。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81章 好奇怪的事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敲了一阵门,见里面毫无动静,向天雄好奇心大起,索性推门走了进去。高声叫道:“晚辈冒昧,擅闯贵宅,贤主人可否赏脸赐见!”连喊几声,木屋内已经震了起来,所谓是声震屋宇了。屋顶的尘埃都在簌簌往下掉落,但依然没人答应。向天雄举目四顾,没有发现另外的通道。心里想道:“我明明看着她们走进来的,怎么突然失踪了?这屋里肯定装有机关或暗门,——那两个少女应该是通过暗门走了,这间木屋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一个门户,这些人应该另有隐秘居所。这俩少女武功不弱,师父或是父母肯定也是英侠之辈。但人家不喜欢外客造访,我也不能自讨没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人家这么做,定有原因。”想到这里,便转身出屋,顺手关好了木门。走出小屋举目四顾,觉得这里环境清幽鸟语花香,空气也清新怡人。在城中居住了半个多月,还没到过如此美丽的城郊。他缓步走下丘陵,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住所。一路走一路欣赏如花的美景,忧郁的情怀也渐渐得以排释。 回到新置的住所时,已是下午申牌时分。 走进大门,只见柳雅馨正在指挥新招的仆役休整门窗,种植花草,粉刷墙壁,铺设地板,忙得不可开交。连向天雄回来她都没有发现。 看着一身尘垢、俨然一副主妇模样的柳雅馨,向天雄心里暗暗高兴:“雅馨真是懂事了,原来的脾性已大有改变。只是偶尔还会耍耍小性子。唉,昨晚她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对不对。既然我都分不出对错,看来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摆不脱世间的爱恨情仇。”向天雄默默的站在柳雅馨身后,她浑然不觉。工匠将要完工,柳雅馨小声嘟哝:“这家伙,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天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向天雄笑道:“我就在家里……” 柳雅馨蓦然转身,看到向天雄一脸微笑的站在自己身后,手抚胸口嗔道:“哎哟喂,回来也不吱声,想吓死人啊?” 向天雄:“看到你那么专注,也不忍心打扰你。” 见向天雄已回家,柳雅馨梳洗之后,换掉脏衣服,大伙便开始吃晚饭。 晚饭过后,向天雄将白天所见的事情跟群豪说了,众人啧啧称奇,都猜不出小屋内住的是何方神圣? 柳雅馨突然冒出一句:“也许是侠盗吧。” 胡大刀说道:“他们盗取的可是官银。盗去后也没法在这儿花销啊。” 杨金高:“胡老弟,只要把银子重新炼过铸造,就抹去官印了。有什么不能用的?” 胡大刀一拍脑袋,哑然失笑:“唉,我真糊涂,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陈渊笑道:“这叫不行此路,不谙此道。”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一早,众人聚在厅上吃早餐,吃过早餐后,一起坐在大厅里品茶闲谈。一名仆人匆匆走进厅来对柳雅馨说:“小姐,外面有人送礼来。”另一名仆人也跟着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子。柳雅馨接过木匣子放在桌上,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对碧玉花瓶,做工精巧,色泽光亮,是上好的佳品。柳雅馨赞道:“嗯,这东西做得很好,有点价值,”问那仆人:“送礼的人呢?” 家仆垂首答应:“在外面呢。” 柳雅馨:“去把送礼的客人喊进来。” 仆人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仆人才返回禀报:“小姐,送礼的人已经走了。” 众人都笑那送礼的人是糊涂蛋,白白送了别人东西,收礼的却不知送礼的人是谁。 众人都七嘴八舌的猜测送礼的人究竟是谁?争论了一阵,谁也猜不出这珍贵的碧玉花瓶是何人所赠。 中午时分,又有人挑了整席的酒菜来,全是长安城最著名酒楼“正兴酒家”的拿手菜。 向天雄问挑酒菜来的那个人:“是谁派你送酒菜来的?” 小二摇了摇头:“不知道。老板说有人付了钱,吩咐我把酒菜挑到府上来。” 小二走后,杨金高取出小部分菜来喂狗,过了会儿,吃了饭菜的狗也安然无事。看来送酒菜的人也并无恶意,——酒菜中没有毒。 “送礼物和酒菜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向天雄等人在议论,但没有结果。 下午,陆续又有人送东西来:或是用具,或是玩赏之物。 柳雅馨不经意的说了一句:“这里如果放上一缸金鱼,那就更好了。”过了小半个时辰,就有两个人抬来了一个大大的青瓷缸,里面放着好多形状各异的金鱼。柳雅馨问送金鱼的人:“你们怎么知道我这里要金鱼?” 那两个人答道:“有个人来我们店里说府上要金鱼,我们就送来了。” 柳雅馨给他们银子,送金鱼来的说已经有人付过银子了。 再过一阵,又有人送来貂皮、人参、鹿茸等珍贵东西。临近黄昏,竟然有人专门给柳雅馨送来胭脂、花粉、发杈、玉簪、翡翠耳坠等东西。 柳雅馨谢着接过送来的东西,直进内屋,向天雄和陈渊也跟了进去。陈渊说道:“刚才专门接客的仆人走到门外,对一叫花说了几句什么,就返回来了。我悄悄的跟着那叫花,见他走进了一条巷道,就有一名公差迎了上来。两人说了几句话,那叫花又回到了我家门前。” 柳雅馨:“那你就去跟踪那名公差?” 陈渊点了点头:“是的。那个公差没有回衙门,横穿过一条街,走进一条巷道的一座大院里。见四周没人,我便上屋去偷看了一下,原来里面聚集了十几名公差,中间坐着一个肥壮的老者,约莫六十来岁。别人都叫他爷,看来是他们的老大。我怕被他们发觉,没敢多停留就溜了回来。” 柳雅馨说道:“衙门里的鹰爪倒是厉害,我们一到京城他们就知道了。可是要在我们身上做文章,也没那么容易。” 向天雄:“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要送东西给我们?要想栽赃,也不用这么做啊。即便他们想这么做,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来啊。送别的东西可以栽赃,送酒菜是什么意思?”向天雄和柳雅馨议论了一阵,也得不出个结果,当即命令陈渊去把胡大刀、杨金高、黄英等人请来讨论。可是,都猜不出那些公差究竟要干什么?目的何在? 讨论没结果,柳雅馨说道:“不管怎么说,公差的东西我们不能要。” 杨金高赞同的点了点头:“柳姑娘说得对,那是烫手的山芋。”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82章 众望所归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听到好多人都愿为自己效力,向天雄心想:“如要找阁罗凤报和段俭魏那国破家亡之仇,须得壮大力量,眼前的草莽英雄倒是可用之材。但现在自己尚无立足之处,即便纠集到这么多人,一时也没处安置。”想至此处,向众草莽群雄抱拳行礼:“各位大哥,前辈,承蒙厚爱,振鹏不胜感激。如果将来振鹏有事相求,还望各位大哥、前辈,伸手帮一把!” 众人山呼:“只要向公子召唤,定当前往相助。” “向公子何时需要,随传随到!” …… 向天雄看着激奋的人群,心下感动,再次向众人抱拳致谢。向天雄跟群雄打招呼,李紫涵和柳雅馨在一边说话,不时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虽然两人都装出认真谈心的样子,但两个女孩子的眼睛却不时往向天雄身上瞟。两人心有灵犀,脸上都飞着红霞,却又作出一副没有心事的样子。 这时,太阳已全部落山,树林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倦鸟归巢,各种鸟雀发出“唧唧喳喳”的吵闹声,有的盘旋在树顶,有的在林中穿梭来去。 大刀会已经处理好死伤人员,杨金高的手下人众却正在忙活,他们才处理了三分之一。杨金高一伙伤者过百,死的也近五十人,比起大刀会,他们可算是损失惨重。大刀会的人在胡大刀的命令下,也上前帮忙,和杨金高的手下共同处理死伤人员。还没有处理完毕,突然有四名打外围的盗匪哨探慌慌张张跑来报告:“不好啦不好啦,有官兵来啦!”这几个探子是黄麻寨杨金高手下,见到手下一副慌慌张张的狼狈样,杨金高觉得脸上无光,沉下脸来喝道:“慌什么慌,天塌下来了么?看你们那熊样,也不怕朋友们笑话!没有见过过官兵么,这几年来我们见过的官兵难道还少?” 那几个哨探定了定神,说道:“不是我们大唐的,是吐蕃军兵。总不下三千人。” 宋程问道:“莫慌,他们是从那个方向来的? 一名探子说道:“禀告宋帮主,他们是从云南方向来的。好像也是要到四川去。” 向天雄听了这话,热血为之沸腾,高声说道:“兄弟有一个提议,不知各位哥哥肯不肯答应?” 杨金高是个豪放直爽之人,只要是他认定的朋友,就是要他去为其送命,他也再所不辞,听得向天雄如此说,当即拍着胸脯说道:“刘老弟,现在我们都是朋友了,只要你开口,需要做什么只管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你就是要哥哥的命,哥哥也会不皱一下眉头的给你。”他老实不客气的自称起兄长来,可是真心拿向天雄当兄弟了。 宋程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这时也有些激动:“请不要见怪我自居兄长,既是刘老弟说要做,愚兄绝不会说半个不字。别说李太白是我的生死之交,就算没有这层关系,凭我们今天的交情,我也会尽力为老弟做的。”宋程与向天雄的年龄相比,大了足足一倍还要多,就是自称叔叔也不为过,只是李太白跟向天雄是结义兄弟,自己又和李太白是很好的朋友,在他的心里,好朋友的兄弟自然也是自己的好兄弟了。 胡大刀没说什么,只是握着向天雄的手坚毅的点了点头。表明了他誓死与向天雄共命运的决心,他之前的行动便证明了这一点。 向天雄也紧紧的握了握胡大刀的手,点了点头。四目相交,流露出深深的信赖之情。 最激动的要数黑旗帮帮主黄英了,他大声说道:“向公子,刚才黄英多有冒犯,还望公子恕罪。如今您我情同手足,您的事,就是我黄英的事。黑旗帮的兄弟们,你们谁愿意和我一起投奔向公子?” 黑旗帮的兄弟们全都高声叫道:“我们全都愿意和您一起投奔向公子!” 黑旗帮的长老和副帮主还特地走到柳雅馨面前向柳雅馨道歉。柳雅馨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啦,以前我也是你们的同行,干的是刀头上舔血的买卖,与人动手很正常的。也不用道歉。”听了柳雅馨的话,两人有些尴尬,他们可不敢相信天仙一般的柳雅馨以前会是他们的同行,以为是在和他们开玩笑,却不敢多嘴,讪讪的退了回来。 刚才向天雄说的话只有在身边的一些人听见,这时,所有的盗匪都知道自己的首领要投奔向天雄,刚才也见识了向天雄的骇人本事,对他更是敬若神明,便都大声叫了起来:“我们逍遥帮南分舵的兄弟愿意投奔到向公子的麾下!” “我们黄麻寨的兄弟也全都愿意投奔到向公子的座下为您效力!” “我们北分舵也愿意为向公子效力!” “我们西分舵的弟兄愿意与向公子一起同生共死!” …… 整片树林里都是呼声震天,喊声震地。吵吵嚷嚷的闹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 等人们稍稍安静下来,向天雄才朗声说道:“多谢各位哥哥和英雄们给兄弟这个面子,我想借大伙之力与吐蕃军干上一家伙。来的吐蕃军肯定是吐蕃王子的前锋部队,押运粮草来的。我们先和他的前锋部队干一战,劫了他的粮草,也好让吐蕃王子惊慌惊慌,大家说好不好?”他从濠州四雄身上搜到过吐蕃王子亲手加盖帅印的密函,是以他清楚吐蕃王子此番前来想干些什么。再说陈渊也清楚这些事。 众人见不是大唐子民的向天雄都如此说,齐声高呼:“与吐蕃狗大干一战!杀他个哭爹喊娘!!” “杀杀吐蕃军的锐气,扬我大唐威风!” “也让他们尝尝我们大唐子民的厉害!” 向天雄一挥降龙剑,说道:“既然大家都有这么高昂的斗志,那我们就与他们大干一场。受伤的弟兄和陈渊等人带着车马到树林深处隐蔽。我们再派人到那里看一看,他们是准备就地宿营呢,还是继续行军?”说着,转头对张云飞说道:“张大哥,你与铁罗汉和黄麻寨的一名兄弟前去看看,刚回来的另外四名兄弟留下休息。” 张云飞和铁罗汉答应着与先前来报的一名探子去了。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83章 夜袭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群雄中没受伤的人坐在原地休息,受伤的人则随陈渊、柳雅馨、李紫涵等人到树林深处休息。 半个时辰后,张云飞等三人回报:“刘大哥,吐蕃军在离此四里的地方就地宿营了,他们的探子也好像发现了我们这里有好多人,他们在营寨外设了很多巡逻哨,戒备森严,岗哨往来不绝,营寨外也守护着好多人。他们拉着好多车,确实像是押运粮草的。嗯,他们大概有三千人左右,总共有三个大帐篷,十五个小帐篷。这时他们正在埋锅造饭。” 张云飞是打战的好手,他知道仔细探明对方的实力是打胜仗的关键所在。这也正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向天雄沉思良久,说道:“他们埋锅造饭,我们也吃些东西吧。等养足了精神,我们便去烧他们的营寨,劫他们的粮草。” 向天雄拿出一百两银子,对杨金高说道:“杨大哥,你派些弟兄到前面的拴马店买些吃的。大家吃饱了才好动手嘛!你说是不是?” 杨金高哪里肯接向天雄的银子,拍着胸脯说道:“诶,兄弟,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吃顿饭让你掏银子像什么话?我亲自去买!既然我们兄弟今日相聚,当然得吃顿好的。” 向天雄笑道:“杨大哥,你今天可是彻底的做了赔本买卖,没弄到半分钱不说,还要自己掏腰包请客!” 杨金高:“嘿,今儿我高兴啊,今天是我这一生中最高兴的日子,你说我不该做这个东道主吗?”接着又笑道:“兄弟你就放心好啦,愚兄这些年来做这路买卖也攒了点儿小钱,这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说完,便喊上五十名身强力壮的手下去买酒饭去了。 拴马店离这里不过两里之地,来回不需多少时间。 果然,没到半个时辰,杨金高就带着手下买来了好多东西;糕点、小吃、猪肉、羊肉、馒头、米饭、茅台酒,……应有尽有。看着这么多东西,向天雄说道:“杨大哥,看来你是将拴马镇里所有的好东西都弄来了,买这些东西花了不止一百两吧?” 杨金高笑着:“小意思,花了一百八十两而已。不说这个,大家伙赶紧吃,尽情的吃,管够!树林深处的弟兄们给他们最好的。” 大家累了一天,确也感到饿了,便尽情的吃了起来。个个吃得酒足饭饱,买来的东西却只吃了一半。 向天雄吩咐道:“大家把没吃完的收拾在一处,等明天再吃,别浪费了。”杨金高做的是没本钱买卖,抓一把撒一把惯了,本要命令手下把吃剩的东西扔掉,但听向天雄如此说,也只好吩咐手下照向天雄说的去做。 吃过饭,向天雄和宋程等人商议:“我们去劫营,人不宜去得太多,但武艺必须高强。粮草能劫则劫,不能劫就烧了它!杀他几个大头目和小头目也不错,但要保证我们的安全,万一有情况有什么变化,我们定要全身而退。各位大哥意下如何?” 众首领都说“好,就这么办!” 宋程考虑了一下,说道:“可以这样干,我们逍遥帮挑两百个武艺好的兄弟埋伏在道路两则。其余的兄弟原地休息待命,如有需要,赶紧去接应。” 胡大刀也赞同:“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出发吧。” 杨金高说道:“既是这样,现在就调派人手:向老弟和黄帮主一伙,我和张少侠一伙、胡舵主和宋帮主一伙。我们三伙人分头进攻三个大帐篷,对付他们的三个主帅;十五个小帐篷由宋帮主手下的附魔十刀和大刀会的五个分舵主去对付。自己所需的人手由自己去挑选。黑旗帮长老、副帮主带领精锐埋伏在不远处随时等候调遣,大家得手后,以三长两短的哨声为号,哪一伙遇到不测,以三短两长的哨声为号,以求援助。各位看这样布置好不好?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向天雄由衷佩服:“杨大哥真是位将才!” 杨金高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说你就别乱给愚兄戴高帽子了,愚兄哪个方面都不如你,却是好出风头,充一回大头愣而已。” 胡大刀也对杨金高的指挥才能很是佩服,说道:“杨寨主不用谦虚,你确实是位难得的将才。我们这就挑选好手出发。” 安排妥当,一行三百五十人披星戴月,悄无声息的朝吐蕃军的营寨赶去。大约离吐蕃军营两里地,杨金高命令两百名壮汉埋伏在道路两旁的树林里,余下的一百五十人继续向吐蕃军营前进。离营寨约一里的地方,向天雄低声对众人说道:“我先去探探地形,然后再决定如何下手。”众人都说“好!”向天雄不走大路,而是在树林中快速穿行,不一刻,便到了吐蕃军营的外围。他仔细察看周围地形和吐蕃军力的部署。放眼细看,三个大帐篷设在林地的正中央,十五个小帐篷则全都倚树而建,团团把三个大帐篷围在中间。要干掉小帐篷里的人并非难事,不需费多少周折就进去了,得手后也容易脱身,因为帐篷后面就是茂密的树林。他们的马匹和粮草全放在大帐篷外面的空地上,小帐篷外面都烧着一堆堆的篝火,吐蕃军士兵围着火堆叽里咕噜的在说笑。每个火堆旁围着十来个吐蕃军。方圆一里的地方都烧着篝火,忽明忽暗的火光不时从树林间透射过来。 要进入大帐篷就有些困难了,首先要通过小帐篷外面的篝火圈,火堆旁可围着上千名的吐蕃军,接着要通过十五个小帐篷,小帐篷与大帐篷之间的空地上还有上百名吐蕃军在来去巡逻。假若还没进入营寨就被他们发现,那可就麻烦了。吐蕃军都是训练有素、骁勇善战的,己方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但不习惯群战,也没有受过正规训练,一旦混战起来,自己带来的这些人可是要吃大亏的。 向天雄心想:“要真不行,就把他们的大头目干掉算了,也给吐蕃军一个沉重的打击,长长大唐人民的志气。对方可有三千人哪,怎么可能全部杀完?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做,表哥托咐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妥,可不能在这里出什么意外,耽搁太多的时间,他的部队有可能断炊。”想至此处,便施展轻功从原路赶了回去。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