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画扇》 第三章 第三章 当年,因着家境的原因,虽是女孩子但是父母宠爱的很,让自己留洋海外,尤记当时的情景,那种兴奋与憧憬。自己和那些女孩子一样是上流社会,接受的都是最新思想,渴望的也都是自由恋爱。曾经她以为父母对她是最宠爱最不一般的,所以当得知他们为他做主婚姻大事时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知道父母一定不会强求她的,可是,一切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当时的她还在国外,学业都尚未完成就逼着她回来了,她不知道自己躲在屋子里哭了几天,那样的日子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曾忘记,可是这些事却在时间的蒸发下一点点的消散了,连一丝疼痛都不曾留下,很长时间她都想不明白父母为何那么匆忙的把自己嫁掉。 下午的时光很快就在喝茶的时间中溜走了,“时间过得这样快,一眨眼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呢也都三十好几了呀。”听着母亲的感叹,钟皓轩说“母亲,你想多了,在我的眼里你风采依旧呢。”“皓轩,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了,多顾着家里,我望着这家里的抵得上外面的女人不知好多倍,婉婷难得长得好性子又温婉,她家里世代书香门第,书读的又多,这样的人你翻遍整个上海也找不出几个了呀。切不说这些,你整天的不着家,在外面那样,她都不曾说你,你到底要闹那样呢。”“儿子,你也不小了,这些话其实都不应我说的了,隔壁与你一同长大的宋家公子,结婚比你晚呢,可是孙子都已经可以走路了,看的我和你爸好生羡慕呀。” 钟皓轩看着母亲絮絮叨叨,忽然发现母亲老了,曾经的她作为一个外交官是那么的雷厉风行,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据说当年怀孕的时候都不曾落下工作,所以营养不够,他是早产儿,生下来的时候异常虚弱,为这件事,女乃女乃和母亲还结上了怨,女乃女乃一心的责怪她这个当母亲的而不负责任。可是就这样一个要强不服输的母亲,为了一个孙子絮絮叨叨的与自己说了一个下午。 在他的印象里,母亲永远不停的在忙工作,对于他的关爱更是少之又少,从小的他很孤单,他其实还有一位兄长,打他一岁,听家里的老管家们说哥哥懂事很早又聪明,所以很早就被送出国外了,对于这个兄长他没有任何的印象,他出生后就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位兄长,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回来过,以前的他不懂事,经常追问着老管家,可是没有一个人告诉他,长大后的他渐渐明白了一些事不再追问。 看着天色也已渐黑,他站起来去吩咐仆人们准备晚饭,想了一下后有转身去了楼上,他知道这时候她应该醒了,钟皓轩在上楼梯时,一直在想这里就好似一个牢笼一般把她困在这里,困住了她也困住了他。 这个房子是母亲为他精心安排的婚房,可是他都不曾仔细的看过这个房子,就连房间进的也是屈指可数。 第四章 第四章 走到房间门口,他顿了顿在敲门,他知道她有锁门的习惯,她习惯与把一切阻挡在门外,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把别人的关心一切都拒之门外。 门内很快就想起她的声音,很柔很软,他的心里有些烦躁。 他进去后眼睛有一瞬间很模糊,看不清东西,房间里的光线很暗,钟皓轩缓了很长时间才适应,他环视了一周发现周围的一切对于他都十分的陌生,他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不曾踏进这个房间了,这个属于他俩共同的屋子现在对于他是如此的陌生。 佟婉婷看到他的目光不停的扫向四周不禁有些发笑,真是讽刺呀。 钟皓轩转了一圈后坐在沙发上,与母亲聊了一天,他现在略有些疲倦所以并不想开口,佟婉婷看着沉默的钟皓轩微微有些不适应,室内的光线很暗,可是两个人都没有起身开灯,也许只有这样的黑暗才能使对方看不起自己,这样的自欺欺人。 佟婉婷讨厌这样压抑的气氛,尤其是对着钟皓轩。可是她有不知道他现在的目的,昏暗的光线下又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又不好贸然开口,只能静静的等待。 钟皓轩看了看佟婉婷,她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他深恶痛绝的笑容,看着那张恬淡的脸他真想去毁了,就是这种笑容证明了她的倦怠,一切在她的眼里就是那么的毫无意义,包括孩子,钟皓轩几乎现在就可以想象的到等一会儿她的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真是一位好妻子,母亲眼里的好儿媳,对于自己的丈夫如此胡闹都可以从容淡定的一笑而过,他这是佩服,戏都可以演到这个地步。 看到钟皓轩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一动不动,她知道这个时候他一般都在想事情。可是佟婉婷还是一阵发憷。 “你今天也知道了母亲的意思,我不喜欢强迫人,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免得到时候没有心理准备。”听到钟皓轩的话,佟婉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想到这件事他会如此上心,本以为他也就听听算了,反正这三年也就这样过了下来,两个人互不干涉对方,这样很好。可是,佟婉婷从来都没有想过还有这件事,她很满意现在两人所处的关系,至少暂时她不想打破这样的关系。可是,他如果抱着这样的态度事情就很难解决了。“我希望你们不要逼我,我需要时间。”“你放心没有一个人会逼着你,而我最不喜欢强人所难了,我想知道你需要的时间是多久,一个月、一年、十年,这都是时间,你总归给个合理的时间吧。”“现在我也不知道,可是我需要时间。”“佟婉婷,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没看到父母他们心心念念的都是抱孙子吗,他们也已经上了年纪,只想报个孙子安享晚年仅此而已,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私。”“钟皓轩,我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现在没有准备好,需要时间,如果你嫌我自私的话你可以去找别人生,反正整个上海想给你生孩子的多着呢,凭你现在的地位想生多少就有多少。”钟皓轩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他怕一不小心自己的拳头就挥了上去。“是呀,为我生孩子的女人是多,可是钟少女乃女乃却只有一个,你说我需不需要考虑一下呢,钟太太。” 佟婉婷直直的看着钟皓轩,钟皓轩却没有望着她。两个人一时都陷入了僵局,没有人开口说话。 钟皓轩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他不动生色的控制着自己的性子,佟婉婷太了解钟皓轩了,他越是生气就越是沉默,看着他的脸隐在阴影中婉婷一阵恍然,现在的钟皓轩像极了一个人,她差一点月兑口而出那个心心念念的名字。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萍儿上楼打破了室内的僵局,她看到少爷在小姐的房里,内心暗暗替小姐开心。 婉婷十分庆幸萍儿的到来,不然这压抑的气氛快要使他喘不过气了。 钟皓轩首先站了起来,他的个子很高,尤其在娇小的婉婷身旁更显高大。由于刚才的谈话,佟婉婷实在是没有勇气从他身旁走过,可是那人想是与她置气般,那么高的个子杵在门口一动不动。一时间两个人就僵持在那里。 佟婉婷抬起头看着钟皓轩道:“母亲就在楼下,我不想与你吵架。”“你以为我就想吵架吗,可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作为老人的感受,我还是希望你考虑快一点,我的耐心有限。 话一落音头也不会的下楼了。佟婉婷看着他下楼的背影,知道这件事躲是躲不过去了。 晚饭结束后,钟太太没有留宿匆匆的赶回家中,她担心家中的老爷子所以赶回去了。婉婷挽着母亲的胳膊走到了大门口,钟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媳妇交代了一些琐事后,吩咐她赶快回到屋里去,她知道婉婷的身子一向不好。“好了,就到这里了,不用送了。晚上夜里露水重你要多注意身子才对。”“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注意的,你和父亲也要多注意身体,毕竟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人了。” 佟婉婷一直目送着钟太太上车,直到车子消失在视野中才缓缓转过身。她看到母亲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她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想至此心里更加添堵了。 回到客厅发现钟皓轩依然坐在沙发上,这倒是出乎佟婉婷的意外。佟婉婷因为下午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后,现在根本就不想理他。 第五章 第五章 佟婉婷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经过,竟直上了楼。钟皓轩看着她上楼的背影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上楼。佟婉婷用余光看见他上楼的身影并没有开口,但是却加快了自己上楼的步伐。钟皓轩看到她急急地上楼也加快了步伐。最后两人几乎是用跑的速度上楼。走到房间门口佟婉婷气喘吁吁停了下来,而钟皓轩仗着腿长也很快的上了楼梯,佟婉婷看着追上来的钟皓轩干脆立在房间门口。 “钟皓轩,你发什么神经,平时不是很忙吗,怎么今天还不去处理公事。”“钟太太,我想你忘了,再忙我也是需要个人的时间呀。难道个人时间不是呆在家里吗?”“你的家又不止这一个,钟先生我想你走错地方了。”“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钟太太。这里是我们共同的家。” 看着钟皓轩振振有词的样子,她知道他善于与别人争论,所以不欲在理论。她打开、房门准备进去,当她准备关门的时候一只脚踏了进来。佟婉婷大惊,急忙关门。可恨在力量的悬殊之下钟皓轩还是进来了。佟婉婷根本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的身体。“钟皓轩,我想你是走错了房间,你的卧房在这个房子的楼梯右手拐弯处。”钟皓轩像是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或是直接忽略掉。他冷静的解下衣服的扣子,一个一个的解开。看到他的动作佟婉婷狠狠地咬着嘴唇。“钟皓轩,你不要逼我。”听到这句话,认真解扣子的钟皓轩终于停了下来。他恨恨的望着她,“佟婉婷,请你不要忘了,没有人逼你,更没有逼你嫁给我,当时你家出事是你父亲巴巴的来到我家,我父亲念着两家是旧交才答应。你以为我就愿意吗。当年没有一个人问问我的意见,也没有人考虑我的感受。对,就你委屈,你委屈的觉得没有人对得起你,在你眼里嫁给我是天大的委屈,那你以为我就不委屈吗,我就那么下贱吗。还有不知道你可有印象,当年我娶你的时候,就在这个房间你打了我一巴掌,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打。”钟皓轩说完后就进了浴室。 佟婉婷在他说完后怔怔的立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当年自己的家里确实是遇到了麻烦,父亲听信了别人的意见把钱全部投在了股票里,可是谁曾想那股票一路下跌。父亲大半辈子的钱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婚姻来的这么不堪。她一直以为当时是钟家主动帮了父亲,所以既是当做报恩且当时的自己也已心灰意冷。所以她嫁了过来。此时的佟婉婷终于知道什么叫心灰意冷了,如果今天不是钟皓轩亲口对自己说,自己就还是像个傻子一般被他们蒙在鼓里。原来当谎言揭穿时面对这些现实更是显得如此丑陋。 钟皓轩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呆呆的坐在床边,此时他的心情平静多了。看到她这个样子后悔不已,不应逞一时口舌之快的。 佟婉婷看到钟皓轩洗好,就静静的站起来拿起睡衣走进浴室。她把水龙头开的很大然后哭了起来。她的心里苦的很可是又没有办法。既然自己已经陷在了这里面,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知道这栋房子是按照西洋那边的建造的,所以浴室的回声很明显。佟婉婷极力的控制自己的哭声生怕被他听见。佟婉婷哭了一会儿终于哭累了,她趴在浴缸上借此缓解自己的情绪。她看着浴缸在灯光的映衬下灼灼闪烁着,就像某个人的眼睛一样亮。她知道这个东西金贵的很,是他专门从西洋运回来的,这浴缸就像他的脸一般,板板正正的无一丝表情。 第六章 第六章 佟婉婷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钟皓轩已经睡下了。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她静静的走到床边躺下,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往外,她侧着身子背对着钟皓轩,她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身体。她没有一丝睡意只能看着窗外的月亮。今晚的月色异常好,整栋楼房都笼罩在月光下。窗帘上有许多阴影在夜晚下看着有些砷人。这**注定无眠。 第二天早上佟婉婷醒来的时候,旁边的枕头已经空了。佟婉婷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去的。看着旁边已经不再的人又想起昨晚的对话,她感觉很累。这种累已经很久不曾出现了。当时被父母逼着从国外回来结婚时,内心就是这种感觉,周围一切的人都在忙,唯有她无所事事,看着每个人忙碌的身影她只觉得累,父亲只觉得对不住她,她不愿看到年迈的父亲那么为难,所以只能强颜欢笑。 佟婉婷看着镜子里眼睛红肿不堪,为了不落人口舌,她破例铺了厚厚的一层粉。下楼的时候早饭已经准备好了,由于长时间钟皓轩不在家里用餐,所以她就吩咐仆人们只用了一张小桌子用餐。虽然不免孤寂,可是她倒是盼着他不会来吃,他极爱西洋人那套习惯,早餐必定是牛女乃、面包。由于早前留过洋,所以保留了很多习惯。她是极不喜欢西洋那边的饮食习惯,以前留洋时吃的只想吐。他不在家她倒是落个自在。 今天一早张副官就发现自己的主子脸色不对,他实在想不起昨天有什么事得罪了这位主子,所以行事更比以往要小心谨慎。 钟皓轩想起昨晚的事,内心就透不过气一般,昨天气极了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想着她的样子心里后悔不已。昨晚他其实也没有睡着,他知道她也一直没有睡,看着她极力的避开自己,心里更是后悔不迭。其实那些并不是他所想说的话,他本来试图想要缓解彼此的关系,可是,心里想的和说出来的话总是不一样,他也明白她讨厌他、甚至恨他,可是这些都没有关系,他就是怕她不理他。她几乎连和他吵架的心情都没有,只是觉得自己烦。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人一开口就总是话不对口,她甚至连看他一眼都觉得累。每次回到家里他就会觉得添堵,她每次都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根本都不知道她想什么,起初还是有些耐心的,可是时间久了很累,累的自己都快看不清自己 了。他琢磨不透她,别的女人生气只要用东西哄哄就可以了,说几句甜言蜜语也就破涕为笑了,遇着她这样顽固不化的真是少有。 现在的世道越来越不安定了,依着钟皓轩看来,上海也将不再太平了。各地军阀混战已经闹得人心惶惶,而上海的平静之下却隐藏这杀机。在这种不安定的世道下,他不知道该如何何去何从。想到母亲的嘱托他又陷入矛盾之中。 今天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所以早早的就结束了工作。坐进车里后他疲惫的靠在座位上,司机看到钟皓轩上车后,也没有进行询问直接把车开到了一栋小巧精致的小洋楼下,司机看到钟皓轩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不知如何是好时他却睁开了眼睛,待看清所在的位置时,生气的说道:“什么时候学会擅自主张的决定了,我有说来这里吗。”那司机听至此且看见他发如此大的火,早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 其实这司机委屈的很,话说这长官每次都是来这里,且每次问他他都不耐烦,并且告诉自己,只要他没有特地交代就可以直接开到这里。今个儿也不知是怎么了。 钟皓轩今天其实一心想着回家,可是这司机却把车开到这里了。但是想到昨天晚上两个人都是不欢而散,对着她的那张不耐烦的脸回家又是好没意思。 看到司机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他拜拜手表示算了。看到他要下车,司机赶忙过来替他打开车门。钟皓轩刚刚下车还没站稳,一双手就从背后伸出来了。身后的香气扑鼻而来不用转身就知道是谁了。“怎么今儿才来,人家昨儿可是眼巴巴的做了一桌子菜,就盼着就来呢。”看着她娇嗔的模样,他只得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两句,逗得红玉笑个不停。司机见状就聪明的把车给开走了。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当婉婷把脚再次踏进佟府大门的时候,她不禁红了眼眶。这里是生她养她的地方,里面承载的是无数回忆的往事。萍儿小心的扶着婉婷,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小姐颤抖的双臂。婉婷抬起头就看见父亲母亲站在门口抹眼泪。她还没上前,母亲就一把上前一把搂住女儿痛苦,婉婷看着母亲两鬓的白发,眼泪水就那样止不住的往下掉。佟老爷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终于回来了,感觉擦干眼泪把妻子和女儿带到客厅里,佟太太看见女儿略有些苍白的脸,不禁一阵心酸。 婉婷看着父亲母亲的模样,只觉得比起之前老了太多。内心一阵凄凉。佟太太注意到女儿的脸有些红肿,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和皓轩吵架了。”婉婷不想让他们操心就摇了摇头。佟太太看着她逐渐消瘦的脸庞也猜出了一些。她看着女儿不想多说也就不再问下去。 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问她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佟太太知道现在不宜谈论这些。她一直不停的为婉婷夹菜,那些菜都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婉婷很仔细的品尝着。佟老爷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他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他拿出家中珍藏许久的好酒,正喝在兴头上就听见女儿说:“爸,别喝太多,这东西伤身呢。”佟老爷听见女儿责备的声音,赶紧放下酒杯说:“女儿说的对,不喝,不喝了。”婉婷看着父亲想孩子般,她内心的酸楚陡然放大,再也没有忍住说:“父亲、母亲,是女儿不孝,让你们二老操心了。”刚说完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佟太太也一直在强忍着,此时也再也忍不住,抱着女儿一起哭了起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婉婷回到自己以前的房间,一切都没有改变,屋子收拾的很干净。她知道定是母亲一直在打扫这件屋子。曾经就是在这里,她狠狠地对着父母说“让我嫁过去可以,从此就当做没有我这个女儿。”曾经说的话也就在耳边,可是心境却不复当年了。她真的很庆幸,庆幸自己还有一个温暖的家。 那天,她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她以为自己就那样死掉了,当时她的唯一想法就是“终于可以解月兑了。”可是她不仅没有死掉只是受了一些轻伤,当时她竟然想到自己已经年迈的父母,他们给予了自己生命,辛苦的养育了自己,可是自己却这样糟践。她开始醒悟了,这条命自己不在乎,可是自己的父母呢? 她坐在床边,看着一些熟悉有陌生的东西,心里的疼痛再次被放大。 房间的门被打开,她看见母亲进来。佟太太径直走进房间说:“你走后,这些东西我都不敢扔,生怕你回来看不见,然后伤心。所以我都留着呢。我怕别人收拾不好,就一直帮你打扫盼着你回来。”听着母亲的话,婉婷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着以前所做的事,她只能暗暗后悔,她明白,她的任性也许只有父母才会如此包容。 佟太太看着她低垂下去的脸,默默地叹了口气:“我们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婉婷感觉握住母亲的手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以前怪我太任性,太不懂事。” 佟太太缓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眼泪,她问:“婷儿,有些事情我和你父亲也无能为力,妈真心希望你可以过得很好。我知道你和轩儿之间有些矛盾,可是我们两家是世交,轩儿与你从小又是青梅竹马,那孩子我们从小看着长大,表面上挂着不正经像,骨子里可是好孩子,我和你父亲都想让你好好的。”“孩子,很多事情你现在看不明白,以后你就会明白的。看到的事情不一定是真实的,听到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确的。轩儿是你的丈夫,他每天辛苦的工作都是为了家,为了家里的妻子。而作为妻子的你就需要安慰他,照顾他,让他体会到家中的温暖,这样他的心就会定了下来。” 母亲走后很久,婉婷都没有丝毫的睡意,她知道母亲话里的意思,母亲说的对。这个家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家了,她也不再是以前的佟家大小姐了,她现在是钟太太了。 闻着被子里熟悉的味道,婉婷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了。她明白这里不宜常住,可是人的内心都是贪婪的,现在就暂且这样吧。不用害怕,不用担心,更不用紧张。只因这里是她的家。 婉婷睁开眼睛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时间已近晌午了,她慌忙起身去看窗外。因着佟府是房子是老宅子,窗外被外面茂盛的树枝挡的严严实实,她赶紧下楼。发现屋子里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她感觉喊道:“萍儿······”“小姐,你起来了。”婉婷因起来的有些晚,所以不好意思的恩了一下。萍儿看着小姐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赶紧说:“是太太看小姐睡得香,才吩咐我们不要打扰你,让你多睡一会。”婉婷问“母亲和父亲去哪儿了。”“太太和老爷去寺庙烧香了。小姐,你最近脸色不好,现在去多睡会儿吧。” 婉婷回到房间,她全身轻松的看着外面的天。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今天的天气很好,不有自主的让人心情很舒畅,她都不曾记住自己何时怎么轻松了。心中还有一件事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现在很珍惜这难得的轻松时光。也许以后很有可能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这样想着,她的眼中变得有些灰暗。 二十天眨眼间就过去了,她看的出来父母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她留下来,另一方面又希望她离开。毕竟自己已经嫁了出去,多住亦是不好。她不想让母亲为难就自己亲自提出来,她看着母亲又要抹眼泪,赶紧上前抱住瘦弱的母亲。她知道,父母已经年迈再经不起自己的折腾。母亲含泪看着她坐上汽车,久久的站在门前一动不动,直至消失。婉婷一直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再如此的软弱。 看着眼前熟悉的小洋楼,婉婷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萍儿看着小姐沉重的脸色,心里不禁一叹。这些天,小姐好不容易显得精神些,只盼着少爷可以多体谅些小姐。 婉婷刚刚走到门口,梅妈就赶紧上前。急忙忙的开口:“少女乃女乃,你可回来了。”“怎么了,梅妈。”“前几天,钟太太就打电话要你回老宅子一趟,夫人不知小姐和少爷闹别扭,所以我怕太太担心扯谎说小姐身体不舒服。那边已经催了好几天了。小姐再不回来可要瞒不住了。”“要你费心了,梅妈谢谢你。”“少女乃女乃,你别这样,这本是我分内的事。” 萍儿看见小姐有些疲惫的样子就说:“小姐,今天太累了,赶明儿去吧。”“不可,现在一定要赶过去。” 说完,婉婷赶紧上楼去收拾东西。进ru房间时,屋子里有股闷气。她看了看屋子,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她知道,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车子到达钟家老宅子时,已时进中午。阳光睡着逐渐入秋的天气已慢慢变得和煦。道路旁的落叶也已纷纷落下,婉婷看着纷飞的落叶,才惊绝已经快要入秋了。一年又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走进院子里,因为收拾的好所以并没有外面的萧条,院子里大多种的是四季常青的树,看起来依旧显得生机勃勃。 婉婷还没有踏进客厅,就已经听见里面爽朗的笑声,其中钟皓轩的最为响亮,也有一个是她较为熟悉的笑声。她在门外再三让萍儿确定好自己的打扮没有什么不妥之后,然后就踏着脚步进去了。她刚一走进客厅,就发现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她首先就看见了钟皓轩,那么高的个子偏偏在哪里杵着,如此显眼。她已经近一个月没有看见他了,发现他好像有些憔悴。继而她的眼睛接触到一对温和的目光。他对着她微微的笑了笑,可是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婉婷看见钟皓轩一直在低着头,自己也就索性不看他,在离他较远的沙发上坐下了。 婉婷刚坐下就听见钟太太说:“听梅妈说,你最近身子不适,可找大夫看过了。”“额,已经看过了,现在也好多了。妈,不用太操心了。”钟太太对着婉婷刚说完就去数落钟皓轩“你这孩子整天不着家,也不关心一下婉婷的身子。工作再忙再重要也比媳妇的身子重要吗?”钟皓轩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钟太太叹气道:“都这么大了,还是不让我省心。我们老的什么都不指望了,就盼着你们可以过得好。”婉婷听着钟太太的这些话,不禁想到自己的母亲,这样想着就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了。 或许钟太太难得看见家中团聚一次,也就没有再次讲下去。接下来就是一些闲聊的话题。钟皓天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只在旁边静静的听着,脸上依旧挂着婉婷熟悉的笑容。钟皓轩也是破天荒的在一旁安静着。 这顿饭的气氛异常微妙,婉婷发现母亲似乎有心事,而且钟皓轩的脸色一直都不好。她带着满月复的疑问回到家里。 钟皓轩吃到一半就被一个紧急消息给叫走了,他走后婉婷顿时觉得内心的沉重瞬间减少。 婉婷直到有一天看见报纸上钟皓天的照片才知道,原来他已经被钟南山调入部队了,她知道钟南山愧疚钟皓天这个儿子,可是却没想到他会这样安排。 婉婷想到那天晚上钟皓天对她说的话,她就知道这些事迟早都会发生。 “婉婷,其实我是一个私生子。” 那天婉婷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那个大门的,她觉得这个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钟皓天生活在这里,却谎称自己在国外长大。这一切都是托词,为了掩盖那些丑陋事实的真像。 钟皓天几乎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甚至是照片。小时候带他的姆妈说,他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 当婉婷知道这个消息时,她是第一次如此的痛恨此时的一切,甚至是钟皓轩。作为钟家的儿子,钟皓轩拥有了一切。 婉婷知道钟南山有意想帮自己这个不受待见的儿子,可是又不可太明显。钟皓天的职位其实是个虚职,没有实权。且有着钟皓轩的压制其困难可想而知。从每次兄弟俩会面,钟皓轩莫名其妙的敌意就可看出他似乎并不待见自己的这个哥哥。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当钟皓天把东西搬进楼下的办公地点时,婉婷最不想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钟皓天任职于钟皓轩的部门,一切都由钟皓轩指派。为了工作上的方便,钟皓天需要住在这里。婉婷庆幸的是幸好只有较忙的日子里他才会住在这里。自从钟皓天稳定下来后,钟皓轩几乎没有露面,每次都是匆忙回来取一些必要的材料,然后再次匆匆的离去。 婉婷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当然他这样反倒让自己落一个自在。钟皓轩固然不喜欢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可是也并没有如何的为难他,这样婉婷觉得心底的那块石头放下了许多。 上次的那件事已经过了很久,婉婷也没有看到有人被处分的消息,她知道,窃密事件的风波已经被掩盖过去了。她知道这些事定是老徐他们在其中帮忙混淆视线。虽然她不喜钟皓轩,可是也并没有加害他的意思。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收到老徐的消息,她知道自己或许已经彻底的摆月兑了,可是内心的孤寂却由此加深,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干什么,或许就这样在这个房子里慢慢老去······ 钟皓轩抬头的时候发现外面天已经完全的黑掉了,他抬起有些酸痛的脖子,扭了扭。一天又这样的过去了。看着眼前繁重的文件,他的疲惫似乎又再次的加深。 最近他忙的异常厉害,上次的事件被最近的战事给压了下去,上面的领导或许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是罚了他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作为惩戒。他明白这些惩戒也只是一些表面工作,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事情的本身,他知道自己活的很累,有些明白的事要装作不明白,不明白的事却要装作明白。活在这样身不由己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已经撑到了极限。 他抬头望见眼前的墙壁上那幅画,这幅画已经挂在那里很久了。画中是一个人的侧影,姣好的身材包裹在印花旗袍中,好看的脖子随着头部的动作完全的展露的出来,头发微微隆起,小巧精致的耳朵掩影在头发里,或许是由于紧张,她的手里攥着一方锦帕,攥的很紧很紧······ 脸上由于紧张看起来有些僵硬,可是那无尽的笑容像是把人吸进去一般,眉头微蹙像是被烦心之事所缠绕。 钟皓轩抬头看了很久很久,知道电话想起才使他回过神来。接完电话后,他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睛,起身把墙上的那幅画给轻轻地盖上,看着眼前的侧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眼前,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莫名的疼,眼睛酸的好像更加厉害了,他深吸了口气,试图平复内心那无可名状的痛,他慢慢的弯下腰,试图缓解那些疼痛,很多事情一股脑的出现在脑海里,他知道自己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失败者,他强求了一份并不属于自己的爱情。可是真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失败了。 这两天的红玉十分的开心,钟皓轩几乎每晚都会来她这里,她住的这里很偏僻,几乎没有人来往。每天只有空空的大房子陪伴着她。她看着柜子里漂亮的衣服只能默默地叹气,她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有跳舞了。她什么都不会,只会跳舞。红玉看着自己小巧白皙的脚,突然站了起来,沿着屋子中央开始跳自己最喜欢的舞。唱片机缓缓流出的音乐使红玉不由自主的沉浸在舞蹈中,她仿佛看见眼前闪烁着绚丽的灯光,还有蜂拥而至的人群,每个人都在鼓掌,热情的赞美之声萦绕在周围。红玉感觉自己快要沉醉于其中的时候,音乐戛然而止。她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她抬头望过去,发现钟皓轩立在唱片机旁,他微微的眯着眼睛看着自己,也不知站了有多长的时间。红玉突然有些害怕。这个时候的钟皓轩似乎全身都在散发着寒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似把人穿透了一般。 红玉知道他不喜自己这样,她赶忙迎了上去。看见他的额头隐有汗,她急忙掏出帕子替他察汗,钟皓轩撇开了。 红玉看着眼前停在空中的手,仿佛自嘲般的笑了。她忽然有些可怜自己了,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习惯了他喜怒无常的性子、也习惯了他的沉默。 反正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找的。可是自己就是不甘心,那个女人不喜欢他,凭什么明目张胆的霸占着,拥有却又不珍惜。 当然或许就是她的不珍惜,才给了她无限的生机。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天气已经逐渐转凉了,尤其是外面的梧桐树在大片大片的落叶,婉婷看着纷飞的落叶,她感觉异常的冷。这种感觉就像那年自己被逼回国的时候,那天就像这样,秋风扫落叶。眼前被风沙所弥漫,她只是麻木的任由被拖着走,脑子很空。当时只觉得一切都完了,那时的自己是恨极了父母的。 想到这里,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掉眼泪,自己怎么就可以那么的任性呢,如果不是上次那件事,给了她一个足够可以回家的理由,是不是自己就这样一辈子被蒙在了鼓里。她没有权利指责任何人。 婉婷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和钟皓轩这次婚姻的背后竟会牵扯出如此多的事。她已经不敢在往下想了,权利背后的纷争已经让她力不从心了,她已经为此赔上了一切,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是她所害怕的,可是,她现在唯一的乞求与希望都在父母身上。现在只有他们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允许他们受到一丁点伤害。 当年她的任性已经伤了两位老人,可是父母依旧在默默地保护着她,爱着她。这让她情何以堪? 虽然她上次回家,父亲和母亲竭力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可是她还是发现了父亲那紧锁的眉头。虽然她不宜在娘家常住,可是母亲和父亲却不停的催着自己。开始她也觉得不宜常住,可是回来后就越想越不明白,她已经三年没有回过家了,依着他们平时的性子,定是舍不得自己这一趟的。 她慢慢的把眼睛投上那封信上,这是一封没有留下名字的信件。可是,这封信就这样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梳妆台上,婉婷想了很长时间。她不明白送信人的目的。可是,此时容不得她多想,那信中的内容自己让自己止不住的颤抖了。很多曾经想不明白的事也终于想通了。 她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就有些了然了。 她把信拿进厨房里,看着它一点点的在火上消失。 她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伸手接住一片落叶,她仔仔细细的看着手中的这片叶子,忽然觉得她累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坚持多久,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 就在她发呆时,院子里响起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婉婷没有起身,她知道是谁回来了,弄出这般动静的还能有谁,她有些生气的关上了窗户。 钟皓轩从车子上下来,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西南方向的窗子,然后才走进屋子里。其实车子刚进院子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她,她的脸掩隐在树枝间隙中,显得模糊不清。可是他还是看见她眼里的厌恶,与其说看见不如说是习惯。 每次当她的眼神接触到自己的时候,那眼神中的厌恶是显而易见的。他由原来的愤怒转为平静,直至现在的漠然。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真tm的贱,他觉得自己自从遇到她之后,自己已经抛弃了廉耻二字。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小时候那个整天跟着自己喊着“哥哥”的那个人去哪儿,那个白白又软软的糯米团子怎么就一眨眼的成了刺猬,不仅扎的别人遍体鳞伤,自己也已伤痕累累。 本来钟皓轩打算只是回来那一份材料就走的,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又改了主意。他示意身边的副官先把材料拿回办公室,然后自己再次进到屋子里。萍儿看见去又复还的少爷竟一时愣在了哪里,钟皓轩本身有气,看着她这副呆样就想到她的那个主子。“可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他恨恨的说完就头也不会的上楼了。萍儿挨了一通无缘无故的骂,只能强忍着眼泪。她知道少爷脾气不好。 钟皓轩也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发火。每次想到她他总会无缘无故的发火。他也不知道自己上楼干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对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可是,他就是看不得她安生,他就是想让她和自己一样难受。每次吵架后,看见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那恨恨的的眼神。他的心情就莫名的舒畅些。 他明白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他害怕她有一天忽然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害怕她的疲倦。 推开门,入眼的便是那地面上铺着一层紫绒云龙地毯,花样仿佛是一圈圈地漾出去一般,好看的紧。他抬头便看见她坐在梨木簪花的梳妆镜旁,仔细的对着镜子梳头,那梳子漫不经心的动着,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身后的他。可是,他走上前一步,透过镜子看见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的他心里莫名的有些寒意。 他再愚钝也发现了今天她的不对劲。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章 从回忆中醒来才发现枕头已全部打湿,婉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流了多少眼泪。梦里的一切却还是历历在目。 已经到了下半夜,雨还是淅淅沥沥的在下。“一场秋雨一场寒”。最近的秋雨比较频繁,温度也在随之而下降。 雅苑外面花圃里的花儿,也开始渐渐的凋零。本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但是婉婷看在眼里莫名的难受。胸口就像堵上了一块石子,咯的人心里慌。由此孤独感越发的加深了。 此时此刻很莫名的,她越发的想念父亲的大烟袋,想念那烟袋里徐徐出来的烟。这种大烟袋的味道很呛人。可是吸起来却很有味道。 那时的父亲就迷上了那杆铜琉描金的烟袋。那是父亲的一位故人送的,许是为了有份念想,父亲时时手不离这杆烟袋。 每次父亲抽起来的时候,那眼神就飘的很,似乎在想念一件很遥远的事情。 可是那时的自己是讨厌极了那杆烟袋,小时自己被父亲宠的厉害,娇气的自己根本就受不了那呛人的烟味。每次她抱怨的时候,父亲都红着眼圈抱着自己说:“婉儿,是爹爹不好,是爹爹不好。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可是,每次这样保证后,下一次还是会这样。到了最后连着婉婷都懒得说了。仔细想了想,也只有这件事是父亲保证后却没有做到的一件事。 那时的父亲常常喜欢坐在摇椅上抱着自己,手里紧紧攥着那杆烟袋自言自语说:“婉儿如果是个男孩就好了,爹爹教你吸烟袋。”每次自己都会反驳道:“婉儿才不要呢,那个东西臭的很。男孩子有什么好的,我长大后定要超过着世上的所有男孩。”父亲随即哈哈大笑,那笑声很爽朗,直直的笑进那人的心里去。 这话说的次数多了,我也不再有耐心回答了。通常都不会再理会。可是父亲就像习惯性般,常常就那般的自言自语。 婉婷也不知最近为何频繁的回忆起很多小时候的事。也有很多事情是自己早以为忘记的。可是最近全部都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鼻尖传来一丝莫名熟悉的烟味,婉婷有些发愣。这个味道像极了父亲那烟袋的味道。婉婷微微的侧着头,她看见门后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有些了然,她并没有急着起身。 两个人似乎都在等待对方的示意,婉婷有些紧张。她一向了解他的做事方式,果断而决绝。今天这般犹豫却是并不常见。 她透过门缝发现外面的身影一直在不停的徘徊,随着他的徘徊那烟味越发的重了起来。 婉婷示意萍儿去开门,萍儿走到了门边轻轻的推开虚掩着的门。钟皓轩没有料到房间里会有萍儿,一时被吓得立在了哪儿,连着手中的烟掉了也不知道。 钟皓轩透过打开的门,看见门里婉婷那在黑暗中越发明亮的眼睛时,他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异样。 钟皓轩在门口略微的停顿了一会,还是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进去了。 卷一 第一章 不爱的理由有很多,相爱的理由却只有一个。 地点:钟家大院 佟婉婷静静的靠在窗边,眼睛不知望着哪里在发呆,她也不知道自己站了有多久,耳边的吵杂声不绝于耳,其中间或伴随着祝福的话语,诸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等······听着却越加的烦躁。 “萍儿,把门关上,外面好吵”。“小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这样······”没等萍儿说完,她自己去把门给关上了,顿时,一切的声音都被阻挡在了门外,心情也舒朗多了。 看着小姐疲惫的样子,萍儿也不敢在多说什么,她知道小姐的苦衷,也明白小姐的······ 她静静的出去,外面的吵杂声扑面而至。佟婉婷听着萍儿出去的脚步声,眼泪应声而下,打湿了鸳鸯戏水的枕面。她记得这枕面是母亲和女乃女乃一针一线绣上去的。里面包含的寓意不言而喻。 萍儿出去后,急急地寻早着少爷的身影,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个梦,嬉笑声、酒杯声、脚步声·····每个人都在大笑着,拥抱着、间或有几个醉汉的谩骂声,随后被府里的管家拖了出去。萍儿急切的寻找着少爷的身影,可是人太多了。她急忙找到管家,在管家的带领下终于看到少爷的身影,她走到少爷的身旁急急地向少爷道:“小···少女乃女乃的身体不舒服,不能下来敬酒,现在在卧房休息”。话刚落音,四周陡然安静下来了。萍儿说完后还静静的低着头,她不知道少爷会怎么说,但是这样的沉默还是让她有些后怕。 钟皓轩听完萍儿的话后,眉毛微微的上扬,这种事也只有她做的出来了,听着是请求,却从来不给人拒接的机会,先斩后奏她倒是很在行吗。 过了一段时间,望着因害怕而低头的萍儿说“夫人既然都不舒服了,作为夫君的我怎可有意见呢。一番话说下来,真真羡煞旁人,这话听来可谓是夫妻恩爱,尤其是钟皓轩这样的家庭和身份如此的对待妻子。 萍儿成功的舒了心底的那口气,小姐今天是有些任性了。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后发现外面的天也已黑了,喧闹声更是没有了,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虽说四周很安静,可是安静的有些过分了,她的心一阵一阵的疼。忽然,一股烟草味扑鼻而至,她下意识的望向阳台,果不其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微微的整理一上的衣服,因为那个身影在逐渐向自己走来。 钟皓轩走到了床边,站了很久都没有说话,佟婉婷不知他要干什么,只能静观其变,他的性格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钟皓轩望着刚刚起床的婉婷,粉嘟嘟的脸上尤带着睡意,到了嘴边的话就那样打了一个圈回到了肚子里。 其实婉婷是有些起床气,看着他的模样那气儿更是没出发,说出来的话肯定不是很好。 “请问钟大少爷你有什么事吗,”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忘了现在的自己已经嫁给他了,而且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她怎么可以用以前的态度说话。 她的话一出口,钟皓轩冷笑了一下。婉婷看着他的笑容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这是他一贯生气时的笑容,看着他越发冷的笑容,她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皓轩十分冷静的开口,吐字异常的清晰有条理,“钟太太,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说我想干什么呢,”说完不忘习惯性的理了理衣袖,婉婷看到那衣袖边的袖扣很精致,很漂亮。 婉婷抬头望着他,一米八几的个儿在此时显得异常高,对于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她的心情很不舒服,因为在气势上已经输给了对方,心里的那股气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般瘪了下去。 看着他抬手接衣服的动作她才清醒过来,她慌张的开口,“你想干什么?”钟皓轩反问道“你说我想干什么。” 婉婷望着钟皓轩越来越靠近的脸,她的心底陡然响起了警铃,婉婷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好似血液全都涌入到头顶上,她的嘴唇很干很涩,此时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望着钟皓轩近在咫尺的脸,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快要不受控制了。随后,她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动作,由于紧张她更本都没有经过思考,等到反应过来一切已经来不及了,看着钟皓轩红肿的左脸,她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她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收拾了。 钟皓轩清晰的感觉到了左脸已经开始发烫,血液迅速的在那里聚集起来了,气到了极点反而显得更加冷静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在说话时正常一些。“很好、很好、很好······”在他说了三遍很好后就出了房间,佟婉婷缩了缩脖子以为他会摔门,可是他却只是轻轻地掩上了门,轻的几乎听不到声响。 婉婷轻轻地躺了下来,看着手边的大红喜被,心底苍凉一片,眼泪打湿了大红喜被,喜被的颜色变得暗红,就像是快旧疤一般难看,婉婷知道自己心里的那块疤是愈合不了了····· 太抱歉了,红袖抽风了,吞了许多的章节,我现在全部重发。 卷二 第二章 清晨,婉婷是在鸟鸣声中清醒的,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卧房,她发了还一会儿呆,想着梦里的情景,她还是心有余悸,她竟然梦到了刚结婚的那时候,梦里连着他的那张脸都是那么的真实,就像刚刚发生一般。所以,直到萍儿进来都不曾察觉。“小姐,你怎还没起来呀,今天钟太太要过来的。”她竟差点忘了母亲要来,她感觉起床,察觉萍儿刚刚那样叫她,她不禁开口,“等会儿母亲来了可不许那样叫了,挨骂的话我可没法儿。”萍儿笑道“小姐莫担心我会注意的。”婉婷笑了,毕竟这里只有萍儿与自己相依为命了。 萍儿出去后,她急忙从床上起来了,望着熟悉的家具,她才恍然明白,不知不觉这里已经住了三年了,就像是做梦一般。 婉婷迅速的弄好一切,就下楼了。楼梯是现在最时兴的旋转楼梯,连着房子都是最时兴的,三层小洋楼,上海有底子的家庭都是住这种房子的。钟家的家底厚实她是知道的,这般奢华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有身居高位。楼梯的样式她很喜欢但是很长这就让她不喜,尤其是穿着高跟鞋。 她下楼的时候,看见仆人已经在忙碌了,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她更觉得无聊了,她知道今天他也会回来,毕竟她还是他明媒正娶的,他再不情愿也是无法子的。其实,回不回来对于她来说更本没有任何意义。 楼下的张妈看到少女乃女乃从楼上下来,赶忙吩咐下人们准备早饭,婉婷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知时间不早了,今个儿是自己起来晚了,她就不让准备了,她吩咐张妈把家里打扫一下,等会钟太太会来,少爷也可能会回来。张妈听说少爷也可能会回来就十分的高兴,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位少女乃女乃,可是少爷成天不着家,你说急不急人呢,放着这么好的太太不管,非要在外面住,张妈真是万分的想不明白。 这一听说少爷要回来,她高高兴兴的去准备了。 张妈走后,佟婉婷不禁苦笑道,连着一个外人都看出了自己这般艰难的处境,可自己的父母呢,他们就那样把自己塞给了一个自己不爱又不爱自己的人,她不明白父母眼中的这种联姻到底代表着什么。 钟夫人一进门就看见佟婉婷站在门边,今天她穿的比平时稍显鲜艳些,脸色也很红润,她知道肯定为了自己而打扮了一番,这孩子怎么就不肯多用些心思在皓轩身上,对别人的心思可是很明白,她知道婉婷天生聪慧,除非她不愿意,这两个孩子,真真使她操碎了心。看着院门的儿媳妇,旗袍把她的身段恰到好处的体现出来,清淡又月兑俗,她的美是那样静,就像池中的白睡莲般典雅有度。钟太太可是喜欢极了。 婉婷看到母亲从车子上下来,就赶忙牵起母亲的胳膊,钟太太和婉婷一路说说笑笑的进了屋子。 钟太太进了屋子后,没有看到自己儿子的身影,“婉婷,今天皓轩不回来吃饭吗”?婉婷说“已经打电话通知他的副官了,应该是公务较忙所以不能及时赶回来。”钟夫人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婉婷知道母亲的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事宜至此能怎么办呢?此时,屋中的两人各有心思。 此时的钟皓轩望着桌子上需要处理的文件发呆,从早上接到电话起他一直在想事情,早上当警卫员告诉他钟少女乃女乃来了电话说是午饭回家吃,当听到警卫员口中的少女乃女乃时自己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她主动打给他真是少有呀,随后既是了然了定是母亲大人来了。其实连钟皓轩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踏进那个所谓的家了,每天处理繁忙的公务就够让人心烦的了,回来家里她又不给自己好脸色,更是烦。 这妆婚姻本是双方父母安排的,对于他这种出生家庭的,向来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他也不过例外,况且早年的自己如此不懂事,惹下无尽的**韵事,父母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且纵然自己几年。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呢,显赫的家世、殷实的家底、庞大的人脉,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人人艳羡的公子哥,所以,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所以父母也就理所应当的为自己找了一个既门当又户对的儿媳妇,当然两家是世交,其实双方父母是看着两家的小孩长大的,他和婉婷其实还可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但是,他明白,他不是她的青梅,她也不是他的竹马。 当车子停在一层三楼小洋房时,钟皓轩抬头看了看这个房子,此时这栋房子在他看来是如此的陌生,当他走进院子里,一股百合的清香扑鼻而来,整个院子都被种满了的百合,就像一个花园一般,他知道这些都是谁弄得,也只有她有这个闲情雅致,当然也许是苦中作乐也说不定。 进到屋子里,就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与她并立而坐,像是在说些什么,他看到她的头微低着,就像一个乖巧的孩子般在聆听大人的教诲,他知道她最会这样伪装,每次吵架时也是低着头,与他说话时也是低着头,就像是一个乖巧又贤良的妻子般,他最恨她这样。 仆人们看到他,赶忙帮他月兑去外套,听到动静的两人同时回过头来,母亲的脸色略有不善,大概是责怪自己回来的这样不及时,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疏离笑容,显得礼貌又不亲近。 他大踏步的走到母亲的身边问好,询问道“母亲大人,父亲呢?怎么没和您一起来。”母亲道“你父亲有些不舒服,我就没让他来。你们不有担心,只是一般的小病。”“儿子不孝,最近实在是忙,所以没有时间去看望父亲,带母亲向父亲问好”“我知道你忙,所以也没有通知你,只要你有心就行了,看不看我们两位老的就算了,只要能够早日抱到孙子,我俩也就心满意足了呀”话一落音,两人都低头没有说话,钟太太不由叹气,看到儿子也是这副态度,钟太太也就不再说些什么。 因提及这话题,每个人的心思都极重,在饭桌上更是各有心思所以吃的也是食不知味。桌上的气氛很沉重。吃完饭后婉婷因身子不适所以上楼休息了,钟皓轩找来最近朋友送的好茶泡给母亲喝,他知道母亲一向爱品茶。话说自己现在怎么爱茶也是母亲所影响的。 母亲闻着这茶香,笑了“难得你这么有心了,还记得我这爱茶习惯。”“那是应该的,只要你喜欢我这多的很。”“哎,这事是次要的,只要你多用些心在婉婷身上我就放心了。”钟太太说完后就端起桌子上的茶细细品了起来。 钟皓轩没有接话,只是细细的看着杯子,这杯子是特地为了这茶而配的。望着茶杯上的精致雕工,他微眯着眼睛仔细的观看着,就像不曾听见钟太太的话而专注于手上的这件茶杯。 婉婷回到房间后,心情一直不能平静下来,母亲的那句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她知道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母亲的心情她完全可以理解,毕竟现在的社会看似安定可是却处处潜伏着战争的伏笔,处处的军阀混战搅得人内心不安。如果一旦战争打起来了,想要孩子可就难了,毕竟钟皓轩所在的职位在那里。可是,有些事情真的强求不来,尤其是这件事她做不到。 卷三 第三章 当年,因着家境的原因,虽是女孩子但是父母宠爱的很,让自己留洋海外,尤记当时的情景,那种兴奋与憧憬。自己和那些女孩子一样是上流社会,接受的都是最新思想,渴望的也都是自由恋爱。曾经她以为父母对她是最宠爱最不一般的,所以当得知他们为他做主婚姻大事时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知道父母一定不会强求她的,可是,一切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当时的她还在国外,学业都尚未完成就逼着她回来了,她不知道自己躲在屋子里哭了几天,那样的日子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曾忘记,可是这些事却在时间的蒸发下一点点的消散了,连一丝疼痛都不曾留下,很长时间她都想不明白父母为何那么匆忙的把自己嫁掉。 下午的时光很快就在喝茶的时间中溜走了,“时间过得这样快,一眨眼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呢也都三十好几了呀。”听着母亲的感叹,钟皓轩说“母亲,你想多了,在我的眼里你风采依旧呢。”“皓轩,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了,多顾着家里,我望着这家里的抵得上外面的女人不知好多倍,婉婷难得长得好性子又温婉,她家里世代书香门第,书读的又多,这样的人你翻遍整个上海也找不出几个了呀。切不说这些,你整天的不着家,在外面那样,她都不曾说你,你到底要闹那样呢。”“儿子,你也不小了,这些话其实都不应我说的了,隔壁与你一同长大的宋家公子,结婚比你晚呢,可是孙子都已经可以走路了,看的我和你爸好生羡慕呀。” 钟皓轩看着母亲絮絮叨叨,忽然发现母亲老了,曾经的她作为一个外交官是那么的雷厉风行,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据说当年怀孕的时候都不曾落下工作,所以营养不够,他是早产儿,生下来的时候异常虚弱,为这件事,女乃女乃和母亲还结上了怨,女乃女乃一心的责怪她这个当母亲的而不负责任。可是就这样一个要强不服输的母亲,为了一个孙子絮絮叨叨的与自己说了一个下午。 在他的印象里,母亲永远不停的在忙工作,对于他的关爱更是少之又少,从小的他很孤单,他其实还有一位兄长,打他一岁,听家里的老管家们说哥哥懂事很早又聪明,所以很早就被送出国外了,对于这个兄长他没有任何的印象,他出生后就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位兄长,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回来过,以前的他不懂事,经常追问着老管家,可是没有一个人告诉他,长大后的他渐渐明白了一些事不再追问。 看着天色也已渐黑,他站起来去吩咐仆人们准备晚饭,想了一下后有转身去了楼上,他知道这时候她应该醒了,钟皓轩在上楼梯时,一直在想这里就好似一个牢笼一般把她困在这里,困住了她也困住了他。 这个房子是母亲为他精心安排的婚房,可是他都不曾仔细的看过这个房子,就连房间进的也是屈指可数。 卷八 第八章 早上醒来的佟婉婷就略感自己的身子不适,怕是昨晚和萍儿一起聊天闪着风了。萍儿看到小姐不适赶忙去请了大夫。佟婉婷只觉得头昏眼花,身子更是重的抬不起来。连着最近的处境,不觉间泪水溢满了眼眶。她只觉得累。她此时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就让自己掉了眼泪。曾经那么难熬的时间都让自己给熬过去了,怎么现在变得越发没用起来了。 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看了也只说是风寒,说不碍事的。看着萍儿紧张的神色婉婷只能笑了笑。“傻丫头,我就说只是风寒而已,你还不信。”“小姐,若只是普通的风寒怎会让你落泪呢。别想骗我,看你的两只眼睛红的跟个兔子似的。”“我那是眼睛有些发痒用手挠的。”萍儿看着自己的小姐最近瘦了不少,不禁眼圈也跟着红了。随后,她看着小姐疲惫的神情,就轻轻地带上房门去替小姐煎药去了。佟婉婷听到关门的声音后再也忍不住,任着泪水打湿了枕面,连带着枕面上的鸳鸯也变了色。 第二天起床佟婉婷的气色就好多了,脸虽依旧如此苍白但比昨儿好多了,萍儿看着赶紧张罗梅妈替小姐煲汤去了。只是可惜了今儿的天气,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夜了好不让人心烦。佟婉婷看着外面的雨只觉得好像回到了从前,听以前府上的老妈子说自己当时就出生在这梅雨天。或许就是因着这个原因自己倒不曾十分讨厌这梅雨天。话说这梅雨天也是那时她情窦初开的一个开端呀。 那时因着父亲宠她的原因,又加上天性顽劣所以经常出去游玩。那日,也是这样的天气雨下的人心里直毛毛。佟婉婷像往常一样带着萍儿避开管家溜了出来。虽然雨下的人不舒服可是这下雨天在湖上可又是别有一番景色。佟婉婷带着萍儿来到了自己无意间发现的小亭子旁,果然不出她所预料那亭子湮没在雾气中,朦朦胧胧就像人间仙境般好看的异常。当日无意发现了这个好地方就一直惦记着。佟婉婷带着萍儿欢欢喜喜的到了亭子里,佟婉婷步子有些急所以没注意脚下的路,萍儿步子小赶不上小姐的步子,眼看着小姐就要摔倒自己却无能为力,她急的就要哭了出来。就在佟婉婷快来不及反应时她已经跌入了一个怀抱中,那人的身上的味道很干净个子也很高,所以佟婉婷判断出来这是个男的。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就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赶紧站好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服,她微微的低着头红了脸。萍儿赶紧跑了过来。佟婉婷看着萍儿跑了过来才避免了刚才的尴尬。那人看出了佟婉婷的紧张不禁微微一笑,佟婉婷看着前面这个脸庞俊朗的男子不禁有些生气,自己有那么好笑吗,有什么可笑的。那人看着她真的生气了不禁正色起来:“这位小姐,这路不好走,下次可要注意了。”说完后又忍不住笑了。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也不再好意思逗乐,佟婉婷生气的拉着萍儿走了,身后传来更大的笑声,那笑声很爽朗就像遇见什么开心的事。佟婉婷气喘吁吁的赶到了府里,她的脸红的很厉害眼前似乎还能看见那人展眉一笑的样子,那笑声一直萦绕在她的耳畔久久不散。 佟婉婷抽回遥远的思绪,看着外面的小雨心里的惆怅更加凭添一番了。没过多久萍儿就上来了。“小姐,刚才钟太太来了电话,让你中午回到家里吃顿饭。听说家里还来了一位贵客。”“恩,我知道了。”佟婉婷看着镜子里憔悴的人,那苍白的容颜、无神的双眼。这让她的心里一阵难过,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只怕老死在这里都是一种奢侈。打开衣柜选了一件月白色簪花旗袍,因着前几日病者气色自然不是太好,她略上了一些胭脂。涂了一些胭脂后看着镜子里的人气色好多了她就下楼了。看着太太下楼梅妈赶紧出去备车。 佟婉婷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子里爽朗的笑声,她的脚步一顿那笑声直达心底,她迈着有些疑惑的步子进了屋子,屋子里的人看见她进来都不说话了,只盯着她看。佟婉婷自从迈进钟家大院后自己的手就不停的颤抖,她尽量让自己的步子慢一些,生怕别人看出了什么。钟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媳妇进来赶忙站了起来。佟婉婷发现母亲的脸色不太好。还没坐下就听见钟老爷介绍道:“婉婷,这是皓轩的大哥,你们还没有见过。”钟老爷的话无异于一个炸弹在佟婉婷耳边响起,她没想到这个她心心念念的人竟是钟皓轩的大哥。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起过呢?佟婉婷深吸一口气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大哥,你好。”钟皓天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佟婉婷也礼貌的回道:“你好。”声音无一丝波澜就像陌生人第一次见面一样平常。佟婉婷呆呆的坐在钟太太的身旁,她的额头间都是汗水,因为现在她的脑子很混乱,她不知道该如何消化眼前的状况。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不是自己当年认识的唐年华。看着眼前熟悉的眉眼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钟皓天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也微微抬眼过来,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是生疏而礼貌的。佟婉婷实在是不能把眼前的这个人与唐年华联系起来。而且他怎么会成为钟家的儿子,她记的钟皓轩提过他又一个哥哥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在他很小的时候就送到国外了,可是,这有该如何解释呢。她的心里乱的很厉害。 卷九 第九章 佟婉婷的脑子乱的很,所以当钟皓轩进了屋子她都没有反应过来。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钟皓轩一进屋子里他就看到佟婉婷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心里没来由的又闷了一股气。自从上次吵架后两人一直没有见过面。 看到这个突然久不曾谋面的哥哥一直望着佟婉婷,不禁一阵火大。钟皓轩看着眼前的哥哥只是淡淡的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不动声色的坐在了佟婉婷的旁边。钟皓轩注意到她今天花了淡妆,一直不曾看见过她化妆除了结婚那次,化了妆的她今天显得异常好看。他发现她有些神色恍惚且一头的汗,不禁抬手覆上她的额头轻声问道:“这一头的汗,莫不是不舒服了。”佟婉婷不动声色的避开了那双手回道:“没事。”看到她那避开的动作钟皓轩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钟夫人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微微咳了一下,对着众人道:“老爷子,别顾着聊天了,到了开饭的时间。”钟老爷看了看周围的人,欣慰一笑。“今天我们家难得的团聚一次,一定要好好的庆祝。皓轩,你大哥以前一直生活在国外,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要多带他去熟悉熟悉情况。”“知道了,父亲。” 佟婉婷现在完全搞不清眼前的状况,她不知道眼前的钟皓天还是不是他当年认识的唐年华,如果他是唐年华的话,他从来都没有去过国外。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不仅去过国外而且是钟皓轩的大哥。这个事情来的太突然了。看着眼前一切熟悉的眉眼,她实在是说服不了自己相信这一切。 因着心里有事,吃饭就如同嚼蜡,她匆匆的吃完后就借口不舒服出去了。佟婉婷看到钟皓轩眉头紧锁她也只当没看见。下了几天的雨很难得今天是个大晴天,外面的空气让人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她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只觉得这一切好看的紧。她看到花园里的花儿开的很灿烂就拉着萍儿去看花。院子里正是她所喜欢的百合,但是她却无心看花她还在困扰,正在发愣时突然脚边滚来了一个石子,她看了一眼石子突然抬头看向周围。果然,林子里有人对她挥手她跟着那人走到了林子深处,果不其然在林子深处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人似有感应一般回过头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人,佟婉婷再也没有忍住泪水就那样下来了,以前那所受的苦好似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这一哭就再也收不了了。钟皓天看着她哭的那样伤心忍不住上前把她抱在怀里,佟婉婷虽内心疾苦万分但是还是知道分寸,她没有接受那个温暖的怀抱,虽然以前是多么的依恋。她很快的平复了自己内心的情绪。疏离而礼貌的道:“大哥,有什么事吗?”“婉婷,我俩非要如此生分吗?现在又没有旁人。”“当然有必要,现在你是钟家的大少爷,我是你弟弟的媳妇。”“婉婷,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我有我的苦衷而且现在你是我的弟媳,很多事情你知道的越少对你就越好。”“你有你的苦衷,那我呢?难道我们那几年的情分都是假的吗,一切。你还是当年我认识的唐年华吗?”“婉婷,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希望你可以为我保密。相信我我还是当年的唐年华。”“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我隐瞒这些事。我需要一个理由。年华你是了解我的。”“婉婷,就是因为了解你我才不能对你说,记住,我还是当年的唐年华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相信我。婉婷,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不喜欢钟皓轩可是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当年和你失约,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一旦时机成熟你自然一切都明白了。”听到这里佟婉婷已经泣不成声,是的当年只有她傻傻的相信爱情,相信那海誓山盟相信那些美丽的誓言。当最后一艘轮船消失在她的视野中时,她就明白自己输了,她明白自己等不到那个带着她逃离这一切的人了。谎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随之需要面对的一切。她把一切都赌上了,可是迎接来的却是赤、luoluo的背叛。 “唐年华,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可以让我为你保密吗?”“婉婷,我太理解你了,你不会出卖我的。”“你凭什么说了解我,你没有资格说了解我。”其实,佟婉婷也在自欺欺人,她痛恨自己的性格,对,唐年华说的对自己是不会出卖他,但是也绝对不会再相信他了。 “婉婷,对不起。”“你不要与我说对不起,只是我太傻了而已。”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的背影很漂亮,漂亮的让人无法直视。 “萍儿,记住今天的事一定要保密。”萍儿看着小姐红红的眼睛点了点头。“小姐,我有个疑惑,钟大少爷不就是唐······”没等萍儿说完佟婉婷打断道:“记住,这件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看着小姐郑重的神情萍儿赶紧点头。 当佟婉婷迈进屋里的时候钟皓轩就注意到她红红的眼睛。他状似无意的问:“去哪里了这么弄了这么长的时间。”本是一句关心的话但是问出来的语气却是责备的口吻。话一出口钟皓轩就十分后悔,为什么每次自己都会把气氛弄得很难堪。佟婉婷听了心里虽然很生气,但是由于今天的事情所以她并不想为此吵架。所以选择了默不作声。他的沉默在钟皓轩的眼里却是另外的一种解释。在钟皓轩看来她的这副态度分明是烦他。但是。他虽然很生气可是现在在父母这里况且大哥也在,所以按捺住了自己的性子。 卷十 第十章 对于自己的这个大哥,钟皓轩说句实话确实没有多少感情,毕竟从小不再一起长大而且家中似乎每个人都自动的忽略了一切关于他的信息,所以这位大哥他知之很少。其实今天从一进门他就发现母亲脸色不佳,对大哥的态度更是冷淡的可以,他隐约猜到了一些所以也甚少开口。倒是父亲显得尤为高兴,一直在询问大哥在国外的情况。钟皓轩从他们的谈话中隐约了解到这位大哥在国外似乎混的很不错。那他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他瞄了一眼旁边的佟婉婷,他发现今天的她异常不对劲,从上午开始就一直神思恍惚的样子。看着她碗里的饭也是几乎没有动。他突然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或许根本就没有看懂过也不曾了解过。每当他回家的时候不是吵就是互不吭声,她也从来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自己是钟家的少爷加上父亲的疼爱,从没有受过气更别说使脸子给自己看。她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好似被他强迫一般让他更是生气。 匆匆吃完饭后,想着她今天没吃什么东西就很快辞了父母赶回家中,钟太太看着儿子着急的神色心里是说不出的开心。儿子长大了终于知道心疼媳妇了。佟婉婷因着最近生病的缘故比较嗜睡,且今天起得比平时早。所以不一会儿就在车中睡着了。钟皓轩因为今天父亲开心的原因就多喝了几杯,此时脑袋也有些晕晕乎乎的。他瞄了一眼睡在后面的婉婷嘴角微微笑了,心情似乎要好多了一些,头也不似刚才那般晕了。钟皓轩想,“怎么睡的像头小猪一样,如果真是小猪的话他也不必如此操心,偏偏是一头脾气又臭又硬的一头小野猪。” 他知道今天她有心事,吃饭时也竟难得的喝了几杯。他知道她有些醉了。 下车的时候钟皓轩看了看依旧睡的像个小猪一样的佟婉婷,他无声的笑了笑。他不愿吵醒她,就轻轻地把她抱了上去。开门的是梅妈。她担心小姐就一直没有睡去。当门打开时她的嘴巴就合不上了。实在是太惊讶了少爷竟抱着少女乃女乃回来了。她急忙望着后面的萍儿,萍儿向她点了点头她就明白了。少女乃女乃是好人,她相信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钟皓轩静静的上楼打开卧室的房门把婉婷放在床上,他看着床上的她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看着睡着的婉婷因着脸上敷了粉脸就像白瓷般无暇,因着酒精的原因,脸色稍有些红。鼻翼轻轻地煽动着随着她的呼吸一闭一合。眼睛因为闭着眼睫毛投下许多阴影,他仔细的看着那些睫毛又长又密煞是好看。听老一辈的人说睫毛越长的人性子就越凶,那她倒是一个例外。 在她的五官中他尤爱她的耳朵,那耳朵就像扇贝一样小巧又别致。正想着他竟不由自主的模了上去,触感果然如想象中的那般柔软细腻。他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他的动作很轻很柔生怕吵醒熟睡的她。 佟婉婷一向浅眠被他怎么一弄还是醒了。醒来后的佟婉婷脑子有些迷糊,似乎对眼前的状况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再迷糊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脸就明白了。 她有些不习惯的往后退了退。看到她的动作钟皓轩微眯了眼,他有些生气的勾住她的腰把她往前一揽。佟婉婷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心里一阵慌乱。 钟皓轩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他低下头毫无征兆的吻了上去。 佟婉婷的头脑中有瞬间的空白。 钟皓轩细细的啃咬着,在她的唇间辗转、留恋,他仔细的吻着不放过一丝角落。他生怕遗落了任何一处地方。 她试图推开他,但是他却缠的更紧。他的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腰,让他们之间无一丝缝隙的贴合着。 她的脑袋很晕,眼前似乎浮现了另一张脸。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走神,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唇角。佟婉婷吃痛赶紧推开钟皓轩。看着她脸面通红的样子,钟皓轩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说:“我的媳妇还是那么害羞呀。反正有不是第一次了。” 佟婉婷看着他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心里的涟漪越发放大了。怎么就嫁了这样的一个人呢,自己怎么就这样与这个人过一辈子了呢。 钟皓轩看到她眼里浮现出那熟悉的鄙夷神色,他知道她讨厌他、恶心他。但是他也看不惯她那副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模样。凭什么让他一个人痛苦,他不甘心。就让她恨吧,最好恨他一辈子,反正这辈子她是他的人了。 他从背后紧紧地抱着她,察觉到她颤抖的身子,他用手轻轻地抚模着、安慰着。他的手滑到了她的胸前,慢慢的一点点的游走。他一点点的扳回她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吻着,这个吻很轻不似以前的粗鲁,渐渐的他的吻移到了颈脖,他小心翼翼的啃咬。最后移到了耳垂边,他知道对于这里他一向敏感,他就故意放慢速度,小心的伸出舌头舌忝咬。看着她迷离的眼神,他伸手抖开身旁的被子······ 窗前的月光被窗帘笼罩着,显得朦胧而美丽。床上的轻纱掩住了一切事物······ 早上佟婉婷醒来的时候,看着睡在旁边的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酒壮人胆。自己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了。半醉半醒间越发觉得孤寂了,这个房子大的让她有些害怕。她明白自己有些赌气,尤其是见到了唐年华以后。 她看了看身旁睡着之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他最为好看之时。没有了纨绔之气,也没有了平时的不正经。 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生的极为好看。面庞俊朗秀挺,那双眼睛像极了钟太太,眼睛幽暗而深沉,就像是一汪清潭,深不见底。 卷十一 第十一章 看着他微蹙的眉头,佟婉婷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对于这一切他是否也很厌烦呢? 她轻轻地从床上下来,捡起地上那昨晚被他扯到地上的衣服,她很快就穿好去洗脸了。 在她走后,钟皓轩就睁开了眼睛。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不愿吵醒她。看着她恬静的笑容,内心莫名的十分平静,在那一瞬间,他竟有了地老天荒的感觉。就这样静静的陪着一个人,看着她、陪着她。心里觉得柔软一片。 仔细一想,他们已经结婚三年了,想起前一段日子母亲的督促,他发现确实需要一个孩子了。 下楼后,发现她已经坐在那里吃早饭了。他有些生气的坐下,故意把椅子弄的很响。佟婉婷依旧低头吃饭。 钟皓轩看着眼前的早饭,心里有些生闷气。他生气的喊道:“梅妈,出来。”“少爷,有什么吩咐。”“帮我换一份早饭,赶紧的。” 梅妈站着没动。他抬头看了看梅妈说:“怎么,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呀。”梅妈看到少爷有些动怒,赶紧跪了下来说:“少爷,家里只有这些饭了,因为你平时不在家,所以就没有准备······”梅妈久久没有听到少爷讲话,她吓得连头也不敢抬了。 钟皓轩此时气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这个家还像话吗。佟婉婷只他是气极了,他越是生气就越是安静。可是,梅妈本身也并没有错。 她淡淡的开口道:“你不要为难梅妈了,她们并不知道你今天会留下来吃饭。况且西餐做饭较为费事,梅妈她们本就做不惯,做好了你又不在家,不是白白浪费吗。” 钟皓轩本是气极了,但是由于她平时闷闷的不爱讲话,今天却难得说了这么多为了一个仆人,他也就算了。因为他不想破坏今天的好心情。也难得今天她没有对自己使脸子。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梅妈说:“下去吧。”梅妈赶紧磕了磕头下去了。 佟婉婷知道他一向喜欢穷讲究,她有些无意的说道:“其实,多喝一些粥还是很不错的。”钟皓轩听到她的话后有些惊异的抬头,今天的意外是在是太多了。两人就这样静静的面对面的吃完了早饭。 萍儿早在一旁暗暗高兴,她真心为小姐高兴。钟皓轩抬手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不早了,他赶紧穿还外套匆匆下车。到了车里他的嘴角还挂着笑。连司机都发现了他的变化,高兴的问:“连长,今个儿有什么开心的事呀?” 佟婉婷吃好饭后就上楼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的心里越发烦躁。她拿起桌子上的书,翻来翻去也没有心思看下去。她想了想约莫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她下楼找到了萍儿,然后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了。 这次出去她没有用家里的车子,也让萍儿支开了钟皓轩派给她的副官,她微微的压低了帽檐走进一家店中,因着是上午人并不多,她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边的人,那人也抬头正好看见她赶紧挥了挥手。 她坐了下来,看了看周围的人她才松了一口气。她从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在桌子上,那人伸手开了一条缝,往里面望了望,然后很快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他抬头望了望佟婉婷说道:“这次真是辛苦你了。”佟婉婷笑着摇了摇头。你知道这种事我是很不情愿的。我这次是勉强答应才会做的。也希望你们明白,这种事情我也仅此做着一次。 说完后,她再次看了看周围,从新戴上帽子然后出去了。那人待她走后,嘴边浮上了淡淡的笑容。 佟婉婷匆匆的回到了家中,她把自己独自关在房中。她的内心有负罪之感。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样做,或许怎样做会是正确的。她真的很迷茫。 看着桌子上的坐钟,红玉知道今天钟皓轩不会来了,现在已经过了六点了。她吩咐了下人们不用准备晚饭了,一个人吃又有什么意思呢?有些事情你不承认也不可能,毕竟那是本身之事实。 钟皓轩看着窗外已经夜色很深了,他拿起手边的外套,边走边穿。司机看到赶紧上前,打开车门。坐在座位上,看着司机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指了指一个方向。司机立刻会意的开了车子。 今天真的很累,出了一件大事。运输军粮的车在途中被劫了,这份军粮事关重大,毕竟已经坚持了将近半月之久,城里的人已经快要扛不住了,这份救命粮食却在这时被敌军给劫了,绝非偶然。这件事经手之人都有嫌疑,包括他在内。但是,当时的钟皓轩并没有细想,他当时也只是经手人之一而已。 佟婉婷听到汽车的喇叭声就立刻从椅子上下来,她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他竟回来了。但是这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一点吧。她知道这一定是他故意的。 她急忙从房间出来,当她下了楼梯,刚好他走进了家门。看到他疲惫的神色,她心里稍动一下,赶紧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衣服。钟皓轩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骨周围。 梅妈看见后,赶紧端来一杯刚刚沏好的茶,钟皓轩看了看,端起后细细的品尝。喝完茶后,他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人,不知是不是刚才喝茶的雾气没有散去,眼前的人了都是雾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似的。他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对面的佟婉婷看见他这样直直的盯着自己,心里莫名的慌。怕是,他知道了一些什么了。 他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坐立不安,他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以为她是害羞,所以不忍捉弄她。但是,在佟婉婷的眼里就又是一种意思了,内心的不安再次被放大了。 她试图说几句话来打破这僵硬的气氛,可是她看见他闭着眼睛,不知是否是睡着了,也不敢贸然打扰。 最后是萍儿打破了尴尬。由于钟皓轩回来的时间较晚,所以晚饭时间已经过了,只能匆匆的准备一些夜宵。 “少爷,宵夜都已准备好了。”萍儿说。 钟皓轩听到后点了点头,她抬眼看了看婉婷,婉婷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赶紧说道:“我已经吃过了。” 钟皓轩听到后,什么也没说。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起身去厨房了。佟婉婷瞧着他的脸色不对,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她随即也跟着到了厨房。 钟皓轩正准备吃,看见站在一旁的佟婉婷在发愣。他有些莫名其妙的问:“你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佟婉婷忙答道:“现在又有些饿了。”就这样两人静默的吃着夜宵。 一顿饭下来,钟皓轩的心情大好,他随即上楼去洗澡了。佟婉婷看着那消失的背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洗好澡出来后就看见她坐在床边发呆,他悄悄地从背后紧紧地搂住她问:“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呢。”他的气息从后面幽幽的传来,弄得她很不舒服。她觉得他是故意的。以为在他讲话的时候,她几乎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嘴巴停留在耳垂边,痒痒的有麻麻的。她知道他又开始不正经了,因为脖子后面一直有股气在吹。她回过头有些生气的推开他,可是他却抱得更紧了。 看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他也就不逗她了。“别闹,今天我有些累,现在我们歇歇睡吧。”佟婉婷听着他嗓子有些沙哑,知道他确实是累着了,赶紧熄灯。 他确实是累着了,刚刚躺下没多少时间他就睡着了。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倒是她无丝毫的睡意了。腰间的那个手一直蛮横的搂着,她用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有搬掉,索性就放弃了。 她心里一直慌的很,她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之累,毕竟那不是一件小事。虽然嫁给他是一件迫不得已的事,但是有些事连她自己都快看不清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月亮已经渐渐地爬上枝头,她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可是依旧没有一丝睡意。 早上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有人了。佟婉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更是不知道钟皓轩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摇了摇发昏的头,萍儿看见小姐起来了,赶紧上前伺候小姐。“少爷一早就起来了,早上来了一个电话,好像比较紧急,少爷看小姐睡得沉,就没有喊醒你。”佟婉婷听到后点了点头。 她起身来的衣柜旁,看着柜子里的旗袍,她的眼睛都愈发痛。以前听人说衣服随人占有灵性,她看着自己一柜子的旗袍都觉得愈发灰暗了。其实很多人都有疑问,她是流过洋的小姐,可是却偏爱这旗袍。 佟婉婷以前留洋时有许多的洋装,那一箱子的洋装曾经是她的最爱了。自从她嫁给了钟皓轩后,那一箱子的衣服都被她给丢了,看着那一箱箱的衣服沉入水中,她知道属于自己的这个时期也将埋葬在这一池清水中了。 卷十六 第十六章 婉婷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一个下人。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她使劲的挣扎了一下,可是那手依旧紧紧地握着,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对面的钟皓轩一直都在沉默,她讨厌这种对峙的感觉,所以抬起脚狠狠地踢向他,他轻巧的躲开了。 随后,钟皓轩平静的开口说:“去了哪里?”平静的几乎让人听不出来一丝的情绪。婉婷沉默的转过头,很明显的拒绝动作。这个动作彻底惹恼了钟皓轩,钟皓轩狠狠地拽过她,“我在问你话呢?”婉婷看着他因生气而发红的脸庞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难道如今连我的出现都要限制起来吗,钟皓轩,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从前没有资格,现在更是没有资格。”钟皓轩听完后就笑了,“对,我没有资格,我钟皓轩哪有资格管你佟婉婷大小姐呢。”婉婷看着他铁青的脸,知道自己的口气有些过。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会忍不住的吵架,她的性子较为随和,可是却不软弱。可是这钟皓轩每次偏偏要踩中她的痛处,对着每天无理取闹的争吵,她终于烦了。 钟皓轩看着她趋于平静的脸庞,他心底的恨就那样漫了上来,每次当她露出这种厌倦的表情钟皓轩都会想,终于开始厌倦了,终于开始累了。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可是他却从来都看不透她,她的脸上终年挂着疏离的表情,就连一个笑容都显得奢侈级了。 看着她寒气逼人的眼神,他恨恨的说:“作为你的丈夫,我难道了解妻子行踪的资格都没有嘛。”他紧紧地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神不再到处躲避。婉婷很平静的望着眼前盛怒下的人,她微微的漾起了笑容,那笑容里的讽刺是那么的明显,钟皓轩不禁紧了紧手中的下巴,婉婷被他捏的十分不舒服,她趁着他不注意,狠狠地对着他的腿踹了一脚,钟皓轩一时不备,没有及时躲闪,那一脚就狠狠地踹了上来。真心疼,这一脚婉婷使足了力气,因为她的脚尖都有些发麻。她看了看钟皓轩发白的脸庞,他的额头已有汗渗出,可是他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婉婷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眼前一黑。他就那样亲了过来,婉婷没有防备就那样任着他进ru,然后攻城略地。钟皓轩死死地咬着她的嘴唇,好似发泄心中无名的恨,他的力气很大,婉婷挣月兑不开。他顺势腾出另一只手,托着她到处扭动的头,狠狠地肆虐着她的唇。婉婷被他突然的吻亲的脑袋发昏,等她反应过来,重重的咬了他的舌头,钟皓轩猛地一下推开她,婉婷一时不备就那样顺着楼梯摔了下来,头重重的嗑在了楼梯上。她滚下来的时候钟皓轩冷冷的看着,身子纹丝不动。他就那样居高零下的望着她躺在地上。婉婷知道此时的自己肯定异常的狼狈,她强撑着站了起来,不顾额角正在流血,血一点一点的顺着额头留了下来,滴在了那件他送的衣服上。婉婷知道他们之间彻底闹翻了。虽然前面也有很多的争吵,可是都还没有撕破对方的脸皮。 她用手抚了抚自己有些松散的头发,她知道他就喜欢自己在他的面前出丑。 钟皓轩看着婉婷镇定自若的站着,他在想,怎么会有怎么狠的女人。很多事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自己的心终于有些松动。他缓缓地朝着婉婷走去。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自己在心里也想好好地待她,吩咐下人做了那么多她喜欢的踩,不就是想缓和彼此之间的感情吗。 钟皓轩用手轻轻地按着她受伤的额头,婉婷厌恶的避开说:“钟皓轩,你知不知道,你永远都是伤害我之后,再装作心疼的模样关心我,你明不明白,这样的你反而更加让我讨厌。”“我不是你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随便哄哄就可以肆意伤害的。”钟皓轩听到她的话后,僵硬的收回自己的手,他迈着镇定的步伐走到了餐桌旁,他恨恨的扯着桌布,刹那间,一片狼藉。 “佟婉婷,你说的话,我记住了。”说完,依旧迈着镇定的步伐离开了。婉婷看着那散落一地的食物。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坚持住的,不过就是伴着这房子了度终身,她从不奢望幸福,自她嫁过来以后,再也没有奢望过幸福,曾经奢望过的幸福已经随风而逝了,她实在是不敢如此奢望了。 婉婷疲惫的推开、房间的门,头很晕。她在心里默默的盘算了一下,为防止钟太太知道他们吵架的事,她必须找一个适当的理由避一避。今天一天已经让她很疲惫了,加上晚上的争吵,她再也熬不住闭上了眼睛。 早上她是被萍儿唤醒的,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萍儿红红的眼睛。她知道自己定是吓着她了,她连忙起身。萍儿赶紧制止了。“小姐,怎闹成了这样,如果知道会闹成这样,我定是不会走了。”她轻轻地勾了勾萍儿的鼻子,“怎还是如此的爱哭。”“小姐,你不要在取笑萍儿了,昨晚少爷让我们备了许多小姐你爱吃的菜,还打发我们都去了老屋。我本以为少爷······”不等萍儿说完,婉婷就制止了,现在她并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等到萍儿恢复好情绪,她对着萍儿说:“收拾一些行李,我要回家。”萍儿听到小姐要回家,她不禁瞪大了双眼。 卷十七 第十七章 当婉婷把脚再次踏进佟府大门的时候,她不禁红了眼眶。这里是生她养她的地方,里面承载的是无数回忆的往事。萍儿小心的扶着婉婷,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小姐颤抖的双臂。婉婷抬起头就看见父亲母亲站在门口抹眼泪。她还没上前,母亲就一把上前一把搂住女儿痛苦,婉婷看着母亲两鬓的白发,眼泪水就那样止不住的往下掉。佟老爷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终于回来了,感觉擦干眼泪把妻子和女儿带到客厅里,佟太太看见女儿略有些苍白的脸,不禁一阵心酸。 婉婷看着父亲母亲的模样,只觉得比起之前老了太多。内心一阵凄凉。佟太太注意到女儿的脸有些红肿,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和皓轩吵架了。”婉婷不想让他们操心就摇了摇头。佟太太看着她逐渐消瘦的脸庞也猜出了一些。她看着女儿不想多说也就不再问下去。 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问她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佟太太知道现在不宜谈论这些。她一直不停的为婉婷夹菜,那些菜都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婉婷很仔细的品尝着。佟老爷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他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他拿出家中珍藏许久的好酒,正喝在兴头上就听见女儿说:“爸,别喝太多,这东西伤身呢。”佟老爷听见女儿责备的声音,赶紧放下酒杯说:“女儿说的对,不喝,不喝了。”婉婷看着父亲想孩子般,她内心的酸楚陡然放大,再也没有忍住说:“父亲、母亲,是女儿不孝,让你们二老操心了。”刚说完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佟太太也一直在强忍着,此时也再也忍不住,抱着女儿一起哭了起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婉婷回到自己以前的房间,一切都没有改变,屋子收拾的很干净。她知道定是母亲一直在打扫这件屋子。曾经就是在这里,她狠狠地对着父母说“让我嫁过去可以,从此就当做没有我这个女儿。”曾经说的话也就在耳边,可是心境却不复当年了。她真的很庆幸,庆幸自己还有一个温暖的家。 那天,她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她以为自己就那样死掉了,当时她的唯一想法就是“终于可以解月兑了。”可是她不仅没有死掉只是受了一些轻伤,当时她竟然想到自己已经年迈的父母,他们给予了自己生命,辛苦的养育了自己,可是自己却这样糟践。她开始醒悟了,这条命自己不在乎,可是自己的父母呢? 她坐在床边,看着一些熟悉有陌生的东西,心里的疼痛再次被放大。 房间的门被打开,她看见母亲进来。佟太太径直走进房间说:“你走后,这些东西我都不敢扔,生怕你回来看不见,然后伤心。所以我都留着呢。我怕别人收拾不好,就一直帮你打扫盼着你回来。”听着母亲的话,婉婷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着以前所做的事,她只能暗暗后悔,她明白,她的任性也许只有父母才会如此包容。 佟太太看着她低垂下去的脸,默默地叹了口气:“我们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婉婷感觉握住母亲的手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以前怪我太任性,太不懂事。” 佟太太缓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眼泪,她问:“婷儿,有些事情我和你父亲也无能为力,妈真心希望你可以过得很好。我知道你和轩儿之间有些矛盾,可是我们两家是世交,轩儿与你从小又是青梅竹马,那孩子我们从小看着长大,表面上挂着不正经像,骨子里可是好孩子,我和你父亲都想让你好好的。”“孩子,很多事情你现在看不明白,以后你就会明白的。看到的事情不一定是真实的,听到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确的。轩儿是你的丈夫,他每天辛苦的工作都是为了家,为了家里的妻子。而作为妻子的你就需要安慰他,照顾他,让他体会到家中的温暖,这样他的心就会定了下来。” 母亲走后很久,婉婷都没有丝毫的睡意,她知道母亲话里的意思,母亲说的对。这个家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家了,她也不再是以前的佟家大小姐了,她现在是钟太太了。 闻着被子里熟悉的味道,婉婷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了。她明白这里不宜常住,可是人的内心都是贪婪的,现在就暂且这样吧。不用害怕,不用担心,更不用紧张。只因这里是她的家。 婉婷睁开眼睛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时间已近晌午了,她慌忙起身去看窗外。因着佟府是房子是老宅子,窗外被外面茂盛的树枝挡的严严实实,她赶紧下楼。发现屋子里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她感觉喊道:“萍儿······”“小姐,你起来了。”婉婷因起来的有些晚,所以不好意思的恩了一下。萍儿看着小姐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赶紧说:“是太太看小姐睡得香,才吩咐我们不要打扰你,让你多睡一会。”婉婷问“母亲和父亲去哪儿了。”“太太和老爷去寺庙烧香了。小姐,你最近脸色不好,现在去多睡会儿吧。” 婉婷回到房间,她全身轻松的看着外面的天。 卷十八 第十八章 今天的天气很好,不有自主的让人心情很舒畅,她都不曾记住自己何时怎么轻松了。心中还有一件事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现在很珍惜这难得的轻松时光。也许以后很有可能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这样想着,她的眼中变得有些灰暗。 二十天眨眼间就过去了,她看的出来父母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她留下来,另一方面又希望她离开。毕竟自己已经嫁了出去,多住亦是不好。她不想让母亲为难就自己亲自提出来,她看着母亲又要抹眼泪,赶紧上前抱住瘦弱的母亲。她知道,父母已经年迈再经不起自己的折腾。母亲含泪看着她坐上汽车,久久的站在门前一动不动,直至消失。婉婷一直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再如此的软弱。 看着眼前熟悉的小洋楼,婉婷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萍儿看着小姐沉重的脸色,心里不禁一叹。这些天,小姐好不容易显得精神些,只盼着少爷可以多体谅些小姐。 婉婷刚刚走到门口,梅妈就赶紧上前。急忙忙的开口:“少女乃女乃,你可回来了。”“怎么了,梅妈。”“前几天,钟太太就打电话要你回老宅子一趟,夫人不知小姐和少爷闹别扭,所以我怕太太担心扯谎说小姐身体不舒服。那边已经催了好几天了。小姐再不回来可要瞒不住了。”“要你费心了,梅妈谢谢你。”“少女乃女乃,你别这样,这本是我分内的事。” 萍儿看见小姐有些疲惫的样子就说:“小姐,今天太累了,赶明儿去吧。”“不可,现在一定要赶过去。” 说完,婉婷赶紧上楼去收拾东西。进ru房间时,屋子里有股闷气。她看了看屋子,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她知道,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车子到达钟家老宅子时,已时进中午。阳光睡着逐渐入秋的天气已慢慢变得和煦。道路旁的落叶也已纷纷落下,婉婷看着纷飞的落叶,才惊绝已经快要入秋了。一年又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走进院子里,因为收拾的好所以并没有外面的萧条,院子里大多种的是四季常青的树,看起来依旧显得生机勃勃。 婉婷还没有踏进客厅,就已经听见里面爽朗的笑声,其中钟皓轩的最为响亮,也有一个是她较为熟悉的笑声。她在门外再三让萍儿确定好自己的打扮没有什么不妥之后,然后就踏着脚步进去了。她刚一走进客厅,就发现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她首先就看见了钟皓轩,那么高的个子偏偏在哪里杵着,如此显眼。她已经近一个月没有看见他了,发现他好像有些憔悴。继而她的眼睛接触到一对温和的目光。他对着她微微的笑了笑,可是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婉婷看见钟皓轩一直在低着头,自己也就索性不看他,在离他较远的沙发上坐下了。 婉婷刚坐下就听见钟太太说:“听梅妈说,你最近身子不适,可找大夫看过了。”“额,已经看过了,现在也好多了。妈,不用太操心了。”钟太太对着婉婷刚说完就去数落钟皓轩“你这孩子整天不着家,也不关心一下婉婷的身子。工作再忙再重要也比媳妇的身子重要吗?”钟皓轩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钟太太叹气道:“都这么大了,还是不让我省心。我们老的什么都不指望了,就盼着你们可以过得好。”婉婷听着钟太太的这些话,不禁想到自己的母亲,这样想着就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了。 或许钟太太难得看见家中团聚一次,也就没有再次讲下去。接下来就是一些闲聊的话题。钟皓天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只在旁边静静的听着,脸上依旧挂着婉婷熟悉的笑容。钟皓轩也是破天荒的在一旁安静着。 这顿饭的气氛异常微妙,婉婷发现母亲似乎有心事,而且钟皓轩的脸色一直都不好。她带着满月复的疑问回到家里。 钟皓轩吃到一半就被一个紧急消息给叫走了,他走后婉婷顿时觉得内心的沉重瞬间减少。 婉婷直到有一天看见报纸上钟皓天的照片才知道,原来他已经被钟南山调入部队了,她知道钟南山愧疚钟皓天这个儿子,可是却没想到他会这样安排。 婉婷想到那天晚上钟皓天对她说的话,她就知道这些事迟早都会发生。 “婉婷,其实我是一个私生子。” 那天婉婷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那个大门的,她觉得这个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钟皓天生活在这里,却谎称自己在国外长大。这一切都是托词,为了掩盖那些丑陋事实的真像。 钟皓天几乎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甚至是照片。小时候带他的姆妈说,他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 当婉婷知道这个消息时,她是第一次如此的痛恨此时的一切,甚至是钟皓轩。作为钟家的儿子,钟皓轩拥有了一切。 婉婷知道钟南山有意想帮自己这个不受待见的儿子,可是又不可太明显。钟皓天的职位其实是个虚职,没有实权。且有着钟皓轩的压制其困难可想而知。从每次兄弟俩会面,钟皓轩莫名其妙的敌意就可看出他似乎并不待见自己的这个哥哥。 卷十九 第十八章 今天的天气很好,不有自主的让人心情很舒畅,她都不曾记住自己何时怎么轻松了。心中还有一件事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现在很珍惜这难得的轻松时光。也许以后很有可能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这样想着,她的眼中变得有些灰暗。 二十天眨眼间就过去了,她看的出来父母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她留下来,另一方面又希望她离开。毕竟自己已经嫁了出去,多住亦是不好。她不想让母亲为难就自己亲自提出来,她看着母亲又要抹眼泪,赶紧上前抱住瘦弱的母亲。她知道,父母已经年迈再经不起自己的折腾。母亲含泪看着她坐上汽车,久久的站在门前一动不动,直至消失。婉婷一直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再如此的软弱。 看着眼前熟悉的小洋楼,婉婷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萍儿看着小姐沉重的脸色,心里不禁一叹。这些天,小姐好不容易显得精神些,只盼着少爷可以多体谅些小姐。 婉婷刚刚走到门口,梅妈就赶紧上前。急忙忙的开口:“少女乃女乃,你可回来了。”“怎么了,梅妈。”“前几天,钟太太就打电话要你回老宅子一趟,夫人不知小姐和少爷闹别扭,所以我怕太太担心扯谎说小姐身体不舒服。那边已经催了好几天了。小姐再不回来可要瞒不住了。”“要你费心了,梅妈谢谢你。”“少女乃女乃,你别这样,这本是我分内的事。” 萍儿看见小姐有些疲惫的样子就说:“小姐,今天太累了,赶明儿去吧。”“不可,现在一定要赶过去。” 说完,婉婷赶紧上楼去收拾东西。进ru房间时,屋子里有股闷气。她看了看屋子,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她知道,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车子到达钟家老宅子时,已时进中午。阳光睡着逐渐入秋的天气已慢慢变得和煦。道路旁的落叶也已纷纷落下,婉婷看着纷飞的落叶,才惊绝已经快要入秋了。一年又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走进院子里,因为收拾的好所以并没有外面的萧条,院子里大多种的是四季常青的树,看起来依旧显得生机勃勃。 婉婷还没有踏进客厅,就已经听见里面爽朗的笑声,其中钟皓轩的最为响亮,也有一个是她较为熟悉的笑声。她在门外再三让萍儿确定好自己的打扮没有什么不妥之后,然后就踏着脚步进去了。她刚一走进客厅,就发现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她首先就看见了钟皓轩,那么高的个子偏偏在哪里杵着,如此显眼。她已经近一个月没有看见他了,发现他好像有些憔悴。继而她的眼睛接触到一对温和的目光。他对着她微微的笑了笑,可是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婉婷看见钟皓轩一直在低着头,自己也就索性不看他,在离他较远的沙发上坐下了。 婉婷刚坐下就听见钟太太说:“听梅妈说,你最近身子不适,可找大夫看过了。”“额,已经看过了,现在也好多了。妈,不用太操心了。”钟太太对着婉婷刚说完就去数落钟皓轩“你这孩子整天不着家,也不关心一下婉婷的身子。工作再忙再重要也比媳妇的身子重要吗?”钟皓轩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钟太太叹气道:“都这么大了,还是不让我省心。我们老的什么都不指望了,就盼着你们可以过得好。”婉婷听着钟太太的这些话,不禁想到自己的母亲,这样想着就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了。 或许钟太太难得看见家中团聚一次,也就没有再次讲下去。接下来就是一些闲聊的话题。钟皓天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只在旁边静静的听着,脸上依旧挂着婉婷熟悉的笑容。钟皓轩也是破天荒的在一旁安静着。 这顿饭的气氛异常微妙,婉婷发现母亲似乎有心事,而且钟皓轩的脸色一直都不好。她带着满月复的疑问回到家里。 钟皓轩吃到一半就被一个紧急消息给叫走了,他走后婉婷顿时觉得内心的沉重瞬间减少。 婉婷直到有一天看见报纸上钟皓天的照片才知道,原来他已经被钟南山调入部队了,她知道钟南山愧疚钟皓天这个儿子,可是却没想到他会这样安排。 婉婷想到那天晚上钟皓天对她说的话,她就知道这些事迟早都会发生。 “婉婷,其实我是一个私生子。” 那天婉婷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那个大门的,她觉得这个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钟皓天生活在这里,却谎称自己在国外长大。这一切都是托词,为了掩盖那些丑陋事实的真像。 钟皓天几乎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甚至是照片。小时候带他的姆妈说,他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 当婉婷知道这个消息时,她是第一次如此的痛恨此时的一切,甚至是钟皓轩。作为钟家的儿子,钟皓轩拥有了一切。 婉婷知道钟南山有意想帮自己这个不受待见的儿子,可是又不可太明显。钟皓天的职位其实是个虚职,没有实权。且有着钟皓轩的压制其困难可想而知。从每次兄弟俩会面,钟皓轩莫名其妙的敌意就可看出他似乎并不待见自己的这个哥哥。 卷二十四 第二十四章 婉婷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松开那禁锢在腰间的手,可是她已经努力了很久都没能松开。她抬眼看了看上方的那张脸,睡得很好,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轻轻地挠他的手背,果不其然那个手乖乖的松了。她赶紧翻身下床,借着明亮的月光,迅速开门。 下楼梯的时候,她几乎都可以听见自己快速的心跳声。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试图平复自己那颤抖的双腿。 第一次婉婷觉得这栋房子的楼梯竟这么长,她的脖子僵硬又痛,冷汗已经溢满了整个后背。 她看着黑暗又空荡的大厅,第一次觉得这里又黑又恐怖。楼梯的尽头处就像一个黑洞一般。婉婷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泛起了一片,手习惯性的抓着帕子,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帕子竟在不知觉的情况下掉了。应该是刚才自己过于紧张掉在了楼梯上,想着刚刚下楼梯的情景,她可没有在走一趟的勇气。 她拼命的睁大自己的眼睛,试图看清脚下的路。逐渐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黑暗,她微微的眯着眼睛,看见他的戎装就挂在一侧的洋云头衣架上,戎装上的金色领章即使在黑暗的情况下都像在闪闪发光一般。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因紧张而酸痛的腿,她感觉自己的脚似乎像踩在棉花上一般,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她微踮起脚尖,从衣架上拿起这件略显沉重的军装,迎面扑来熟悉的味道,其中混合着丝丝的烟味。婉婷微微的皱了眉,对于这气味她是熟悉极了的,说不上讨厌但也绝对不喜欢。 她知道钟皓轩有一个习惯,就是重要的东西永远贴身放置,她伸手往那贴身的口袋模索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模到,就在她快要放弃时,突然手指触到了一样东西。她激动的拿了出来,发现就是一块很普通的手帕,帕子上好像还绣了什么东西,周围光线暗的厉害婉婷瞧了半天,什么都看不清。她失望的把帕子塞进口袋里。她知道这是留洋学生的一个普遍习惯,尤其像钟皓轩这样的世家子弟,学着西洋绅士的学派作风,每个人的身上必定备着一方帕子。 那帕子的触感略有些熟悉,此时的婉婷顾不上研究这帕子。她生怕钟皓轩醒来就急急地往楼上走。 这一次比起刚刚要镇定了很多,她尤其的留意了一下楼梯,可是根本没有手帕的影子。这让她有些慌,那帕子说不上有多么的精贵,可是自己毕竟用惯了的。她对于东西有着恋旧的习惯,即使是坏的不能再用的东西她都舍不得丢。这帕子虽说当初是他硬塞着给的,可是自己也习惯了这个帕子带给她的一种安全感。 婉婷绕着楼梯来回了不知几圈后,却依旧没有发现。她只能做罢,她抬起袖子把额头上渗出的汗擦去。 她无奈的推开客房的们,待看清了窗前熟悉的侧影,她几乎要惊叫了起来。她感觉全是的汗毛就在那瞬间全部炸开,背后的冷汗被吹来的凉风一过,她感觉冷的异常彻底。 她看着他嘴角的那片亮光顺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暗,她的心也越加的紧张了起来。她不怕他的气愤,她怕父亲的事情再次因着自己的原因陷入僵局。她知道他定是起到了极点,他最恨背叛之人。 婉婷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干脆就那样静静的站着。 钟皓轩吸完了口袋中最后一根烟,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火焰,然后镇定的转过身。 卷二十五 第二十五章 回来的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他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被宽大睡意包裹的瘦弱身体,原来自己还是低估的她的能力,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勇敢。 他看着她瘦小的身子裹在那略显大的睡袍中,内心略过一丝心疼。他恨自己,也讨厌现在的自己,即使她现在做着背叛他的事,他依旧无能为力。内心被无底的恨所填满。 看着她毫无惧意的望着自己,钟皓轩的内心只觉得难受。他一直都知她不喜他,可是他放不下,更是舍不得放下。 他直视着她说:“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了。”当他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时,婉婷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她没有想到他竟会放了自己。随后她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婉婷恨恨的说:“钟皓轩,不要让我恨你。” 听到这句话的钟皓轩的身子一顿,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齐齐的涌入了脑中,急速的他都不能呼吸了。他的眼睛有些涩,背上涌出一些冷汗,汗液继而流进了背上的伤口中,又肿又疼。可是这些痛都不能和心中的痛而相提并论,背上被她指甲划伤的地方已经渗出血来了,他感觉自己那喷涌而出的汗已经快要淹没一切。他知道这里他待不下去了,他快要崩溃了。然后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脚步,缓缓地走出了房间。 婉婷看着钟皓轩迟缓的脚步和充血的双眼,她忽然就沉默了。她更不知道他是何时发现自己的。那为何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着自己。 她没有拿到那份名单,她知道自己最后的希望是破灭了。她虽然不知道给她那封信的是何人,可是他却了解很多她的事。虽然婉婷不是很相信他,可是那封信里却明确的说道,他又足够的能力可以救出自己的父亲。并且着重的说出她们夫妻自己的不和睦。他似乎特别了解她和钟皓轩之间的事。婉婷知道自己不可轻信与这个神秘人,可是她只能赌一把。但是现在的事实证明自己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想着他刚刚走掉的情景,婉婷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况且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可让人挑战他的底线。 忽然外面雷声大作,屋里的电灯灭了。婉婷吓得躲在了床上。她从小就怕打雷,尤其是这样的夜晚。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很快。 风刮得很大,现在已经深秋了,风很凉。帘子被风吹的扬了起来。可是婉婷没有胆量起来去关窗户。她吓得直踹气,也顾不上喊楼下的萍儿。上半夜还明亮的月光陡然就消失了,连着月亮也躲起来了。婉婷的右眼一直在不停的跳,她忽然感觉有些不安,心里堵得很厉害。她忽然想到他刚刚的出去的神色,她有些担心。她知道自己的父亲素来不喜他,而他也不喜父亲。她怕自己激怒了他,然后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婉婷越想越害怕。 她现在很懊恼,自己怎么可以怎么鲁莽呢。 她感觉自己额头的汗正在缓缓流下,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鼻尖很痒。可是她顾不上这些,外面的雷声已经很小了。可是她依旧控制不住的发抖。她感觉自己此时的汗毛又从新的张开,她伸出舌头舌忝舌忝自己已经发干的嘴唇。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多久,很累,从身体到内心她已经累到了极点。 就在她昏昏欲睡时,她听见外面在下瓢泼的大雨。雨点很急也很密。可是她实在是睁不开疲惫的双眼。她极力的想要捕捉那雨声,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在沉入梦乡之际,她的脸上一凉,一滴、两滴。婉婷心想这雨怎么这么大,都把这房子下漏了。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思绪,不一会就沉入了梦乡中。 钟皓轩从雅园里出来的时候,天还黑的厉害。由于已经是深秋了,天气显得凉。他出来的匆忙更本没有穿外套。让他回去的话,他没有那个勇气面对。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试图忘却内心的疼痛。可是越走心中的痛却似又被放大了一番。他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坐在了地上,眼前似乎还是她的身影,还有那带着愤恨的声音一遍遍的回响在耳边。 他知道自己快要被逼疯了,他一直再纵容着她,一直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可是她就那样践踏自己的一切,甚至是不削。 他恨,真的恨······ 第二十六章 外面已近起风了,还伴随着雷电。钟皓轩愣愣的望着空中的闪电。他有些慌张,可是他并不明白自己慌什么。这让他有些郁闷,可是内心的狂跳却是真实存在的。他知道自己必须赶快找到一个躲雨的地方。看着眼前的情景,他知道不一会就是倾盆大雨。 不出他所料,雨很快就来了。他看着瑟瑟的躲在雨棚下的小猫,内心不禁一软。他走过去轻轻地把猫搂在自己的怀里。那猫似乎已经冻坏了,竟没有反抗,很乖顺的窝在他的怀里。钟皓轩就那样坐着搂着怀里的猫,猫的身体不一会儿就捂热了,他也感觉自己身体的凉意减少了。他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痒,低头才发现那猫似乎已经清醒了,正在一点点的为他取暖。 他的内心不禁有些动容,连着这畜生都知道报恩。那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捂也捂不热。 忽然,天空划过一道凌厉的闪电,那猫立即缩进他的怀里,止不住的发抖。钟皓轩只觉得莫名的熟悉。 他看着自己怀里的猫,忽然就知道自己的慌乱从何而来了,她是极怕闪电的,每次打雷就像猫一样缩在自己的怀里。 钟皓轩看着外面倾盆的大雨,内心急急地跳着。他赶忙放下怀里的猫。小猫忽然失去的庇护凄凉的叫唤着,钟皓轩看着那猫乞求的双眼,内心就像倒翻的醋一般,不是滋味。他看着外面的大雨知道不能带着它,那雨定会把它淋坏的。他就着地上没有打湿的落叶为小猫做了一个简易的小窝,他抚了抚小猫的头,然后没有犹豫的冲进了雨中。 钟皓轩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雨很大他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 他感觉到彻骨的凉意,又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做。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眼前尽是一片黑暗。他拼命的奔跑,可是就是看不见出口在哪里,身上的骨头就像散架了一般难受,身上热的厉害。汗不停的出来,他渴的要命。只能不断的向前跑。 跑着跑着,他发现眼前竟是早前留学的西洋。那些熟悉的街道和建筑就像刻在自己的脑子一般。一切竟像几年前那般没有变化。 他忽然恍然明白自己在做梦,虽然脑子清明了,可是就是睁不开自己疲惫的双眼。 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置身在那熟悉的画室里,手里是自己早就淡忘的画笔。眼前遮着一块帘子,他忽然就明白了,他稍稍的移开自己的身子,用手悄悄的掀开帘子的一角,就看见坐在不远处的倩影。她就坐在临着玻璃的窗前,略低了头,露出一弯雪白的颈项,一些乌黑的小碎发便柔柔地散在肌肤上,专注的侧脸更是美得粉雕玉琢一般,在灯光的照耀下倒好像泛出了暖暖的光晕,她许是有些紧张,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好看的紧,他就那样静静的望着。 看着看着,心底却冒出无可抑制的酸痛,他痛苦地蹲下自己的身子。 等到钟皓轩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温和而不刺眼。照在身上是暖洋洋的舒服。僵硬的四肢好似提醒自己般,浑身就像虚月兑了一般难受。嗓子眼更是干的冒烟。他动了动沉重的四肢,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如此沉重。他的头晕的厉害,就像有无数个针扎在脑袋里,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可那痛感却真实而强烈。 他转过头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眼前的中医大夫真的在自己的头上施针。他心里的火气陡然上来了,可是现在的自己虚弱的脸手都抬不起来,只能作罢。 他哼哼哼了几声,钟太太瞧见自己的儿子醒来了,激动的一步并作两步的抱住自己的儿子,眼泪像止不住的水一般,滴在了他的脸上。 钟皓轩有些发愣,自己不就是睡了一觉吗,怎么搞的自己像是死过去了般。 钟太太好一会才止住了哭声,她紧紧地搂着自己儿子的头说:“这孩子,可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完后重复了很多遍,就像在确认一般。 卷二十六 第二十六章 事后,钟皓轩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三天。在这三天里自己说了很多胡话且高烧不退。这可急坏了钟南山和他的夫人。几乎把全上海最好的西医请来都没有办法,最后还是请了中医大夫让自己退烧了。 母亲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还透露着慌乱的神色。他知道母亲定是吓得不轻。 他忽然累的慌,钟太太看出了他的疲惫,掩了门就出去了。他看到母亲欲言又止的眼神就明白了。可是,有些事不是旁人的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 他忽然想起了那句“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此刻想来,竟是如此的心痛如绞,便宛如整个身体都被挖空了,他把自己全部的感情和精力都耗磨光了,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一切如何。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细思量,被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墨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是早前所学的诗词歌赋,他忘得已经差不多了,独独记住了这纳兰的词。细思量才发现不自量。当时的自己想,如何孤寂的人方才能写出如此凄凉之作······ 婉婷抚了抚自己手下的猫,那猫又瘦又小。现在且缩成一团,看着着实可怜。婉婷看着它这么可怜,一时有些心软,忙着唤来萍儿给这猫一些食物。 她看着小猫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不忍。这猫身上很脏,且皮毛也是皱巴巴的。梅妈和萍儿都说,定是没人要的野猫,恐有什么病,留着也不大好。婉婷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说话。她是在今天早上发现的这只猫,外面的雨刚刚停,可它就那样蜷缩在自己的窗户下,像一个没人要的孩子般。它冻得瑟瑟发抖,婉婷把它紧紧地搂在怀里。希翼着自己可以传递一些温暖于它。 婉婷最后依旧是不顾众人的劝说,留下了这只可怜的小猫。她知道每个人都不喜欢它,可是只要自己喜欢它就足够了。 没有一个人理解婉婷的做法,可是只有婉婷自己知道。当她看见这只猫时自己竟是说不出的感觉。很温暖,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自从自己搬进着府邸以来自己头一次油然而生一种温暖的感觉。昨晚的雷声还紧紧地环绕在自己的脑海边,当时的孤寂与无奈是不会有人明白的。在婉婷的眼中,这只猫就是与自己为伴的,来的正是不早、不晚、刚刚好。 萍儿和梅妈看着婉婷的神色,知道此时也不必再说一些什么了。她们了解她的脾气,认定了的事情是绝不会回头的。 婉婷看着它脏兮兮的样子,赶忙抱它上楼洗澡。洗好后竟是个雪白漂亮的小猫,连着梅妈都跟着夸说着猫真白,几乎没有一丝的瑕疵。就是太瘦了,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就那样怯弱的看着围着它身边的人,许是给冻坏了,到现在还在发抖。 婉婷觉得这种猫又可怜又乖巧,她用手臂拖着小猫说:“看你这么乖,我就叫你小乖吧。” 婉婷瞧着这只可怜又可爱的小猫,内心是说不出的激动。她或许是真的太孤单了,孤单到自己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被软禁了,她知道以她现在的处境是任何办法都没有的。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老徐了,她明白自己现在已经被完全孤立了。她不敢贸然去寻找他们帮忙,就连钟皓天也不曾出现过了。 现在每天晚上以经整宿的睡不着了,越是这样,那些以前的事越发浮现在脑海中。她是佟家的唯一大小姐,父母是捧在手心里的疼爱自己,从来没有受过一丝的委屈。 当初自己一心的喜欢他时,就那样不管不顾的私奔了。把父母的深深呼唤就那样抛在脑后,甚至是彻底逃避。 可是结果呢,对着爱情的破灭并不是对此致命的打击,那场逼婚几乎让自己绝望。她当时就是想不明白,那么疼爱自己的父亲竟那样逼着自己,母亲含着眼泪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她是彻底绝望了,昔日的恋人,如今的父母。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块浮木,任其摆布而没有丝毫办法。 她砸了一切可以砸的东西,屋子里一片狼藉,她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床上,眼泪已经哭干了。她觉得一切变化是那样的措手不及,怎么就一眨眼间父母竟那般的陌生,她心里苦,可是这苦只能自己默默地咽着。恨,内心是无底的恨。 连着当初那个信誓旦旦的人也以随风飘逝了。 她整整连着四天没有动那桌上的饭食,她只是昏天暗地的睡觉,希翼着这一切都是梦,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还似往常那般。 梦很乱,可是异常的真实。都是从前最美好的记忆,就连掌心的湿润都那么的清晰,男子美好的侧脸微微低着头,细心的为着她抚开落在肩头的花瓣,那时候梨花都还未凋谢,满满地开了一个院子,那女孩便无声地顿了顿,静静地转过头来,深情的望着对面的男子,眼里溢满了喜悦。,她淡淡地回眸一望,那白皙秀美的容颜就仿佛是融到了霜白的月光里,眉清目秀犹若春日里的一瓣雪白梨花,灵秀中透着一分淡淡的香寒气息。那俊朗男子不禁一笑,舒展了所有眉目。 此刻想来,竟是如此的心痛而不能自已。 后来那房子终是被打开了,母亲抱着自己哭的竟撕心裂肺,坚强如铁的父亲也抖着手模眼泪。 她当时天真的以为父亲退婚了,她哪知婚期竟是提前了,因着时间的匆忙,一切从简。第一次她深切的体会到绝望这个词,父亲跑自己做什么傻事,把萍儿和自己关在一起。那是每天就萍儿和自己相依为命,两个人每天就那样抱着哭,哭累了就那样躺着。那种绝望是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身体就像老化的机器般,浑身酸痛无力。她不敢再不吃饭,因为只要自己拒绝进食,萍儿也就没人送饭菜。两个人就那样含着泪把饭塞进嘴里。 可是就是那样的疼痛,那样不堪回首的经历,现在也已随风而逝了。父母早已斑白的双鬓,这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她发现曾经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遥远了。曾经那么风光又俊朗的父亲也已随着时间在逐渐消失。 当她踏进佟府看见两个互相搀扶的老人,立在深秋的院子里,只为等着那不孝的女儿。 她的任性带给两位老人的伤害是无法言喻的,她看着因自己回家而激动的不知所措的父亲时,心是那样的痛,痛得椎心刺骨······ 卷二十七 第二十八章 都说“病来如山倒”,以前的钟皓轩总是不以为意,现在终于是深刻的体会到了。头涨的有些厉害,尤其是眉毛骨附近痛的厉害。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再想任何事,可是总是徒劳的。他心里惦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婉婷的那句话,几乎一直萦绕在自己的耳边,听着那边传来的消息据说事情有些眉目了,他不禁在心底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背后出了很多的冷汗,这让他很不舒服,就更加无一丝的睡意了。曾经听人说在生病的时候最为脆弱。钟皓轩此时倒是并没有感觉脆弱,只觉得累的慌。 心里堵得很厉害,说不出来的感觉。其实他已经好多了,可是母亲逼着自己在家里静养,待得时间越久他觉得越燥。 他想了好一会儿,把门外的仆人叫了进来,然后交代了几句。 很快,张副官就从外面进来了。钟皓轩示意仆人,然后那仆人就关上门出去了。他有些疲惫的望着张副官问:“雅苑的情况怎么样了?”张副官稳稳地答道:“一切正常。夫人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倒是最近夫人收养了一只流浪猫,夫人喜欢的很,天天抱着。”听到这里时钟皓轩忍不住的挑了挑眉毛,看来一切都还算正常。 他让张副官先下去休息,这些天真难为他守在那里。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对着张副官的耳边交代了几句话后,张副官就起身离开了。 动了半天的心思,钟皓轩终于有了丝倦意。他闭上了早已疲惫不堪的眼睛。闭上眼,可是却还是了无睡意。 眼前似乎又看见那个歪歪斜斜的小身影,小胳膊小短腿的跑着。可是毕竟是女孩子,怎么也追不上眼前的男孩,最后急的大哭,可是没有人理她,也没有人去安慰。她越哭越没意思,干脆就站起来继续奔跑,边跑边喊:“哥哥····哥哥,等等我。”他越听越烦干脆越跑越快。最后只在耳边留下那依稀的哭喊声,直至消失····· 周围的景色不见得有多么的好看,并且天空飘着一丝丝的小雨,可是空气却使人为之一振。身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静了,他有些慌。毕竟这山还是有些险峻的。 过了一段时间他发现这山的雾在逐渐的加深,能看见的地方越来越少。他才感觉有些不对赶紧回头寻找。 可是这山路纵横交错,又有许多的杂草。放在平时他哪里会在乎这些,越是拥有挑战性他越喜欢尝试。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他不能这样盲目的寻找,雾越来越重,他的头发已经被山雾打湿,他想了想决定用一种比较冒险的方式。 他极力的回想着自己刚才走的那些路,很快他就对着那有些险峻的悬崖一步步的往下爬,他知道这个山崖的下方有条小路,可以很快的抵达他们刚刚的入口。他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往下面看,因为他怕自己往下看的时候就失去了原有的动力。他试了试手边的那些石头,感觉依着自己的体重应该还可以在承受的范围之内。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身上的汗已经打湿的衣服。尤其是额头上的汗,沿着眉毛留下来流进了眼睛里,刺得眼睛很痛。他很想伸手擦擦,身体酸痛的厉害,尤其是胳膊。可是他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只能一步步的爬着。 或许是自己当时太心切了,又加上越往下那雾就越重,几乎看不见自己脚下的一切,他就那样的踩空了。落下的一瞬间,他只能听见耳边呼呼地风声,就像那····哥哥···哥哥···一般的声音······ 当钟皓天站在自己的眼前时,婉婷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有些慌乱的把他带进会客室里,她让萍儿屏退了所以仆人。 钟皓天看着她有些微红的眼眶,心里就有些难受。他禁不住的伸手抚了抚她的手,婉婷没有拒绝。 “这些天你受委屈了。”听到他的这句话,婉婷只是苦涩的笑了笑。她望着眼前那熟悉深切注视着自己的人,忽然发现原来不够匆匆几年,一切都物是人非了。“你怎么会过来。”钟皓天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开口道:“是他让我来的。”听到这里婉婷不说话了。她其实已经猜到了,如果没有他的许可怎么会有人可以进来,现在整个雅苑哪里不是他的眼线。 “我父亲怎么样了?”婉婷有些着急的问道。 “婉婷,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可是据说暂时老爷子的情况应该不是很糟糕。毕竟以前的人脉还是有一些基础的。你不用太担心,一切都可以还起来的。” 婉婷听着这些话,心里还是很不放心。 她问道:“那这几天钟皓轩都在哪里?”钟皓天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他这几天都没有出现,我们都还以为他在家歇息呢。” 听到这里,婉婷的心都已经凉了。她就知道钟皓轩生气,现在已经撒手不管了。她知道自己那是太心急了,不该那般如此的。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卷三十二软榻帘钧说唱罢秋坟愁未歇 婉婷收到母亲从宁国寄来的信时,已经距离母亲走近一个月了,那天是至父亲去世她最开心的一天,从母亲的字里行间她可以感触到母亲已经平和的心里。 她把信从头到尾反复的看了很多遍之后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信。对于宁国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那是母亲的出生地,婉婷只去过一趟。仅有的一趟却足以让婉婷可以回忆一辈子的地方。 那里的风景尤为秀丽,在婉婷那模糊的记忆力,那里的人们生活的怡然自得,没有烦恼。那里的生活较为落后,很多人的生活方式就像牛郎和织女一般的男耕女织。那里对其老人尤为尊敬,婉婷的外婆已经年纪七十,身子骨却还很硬朗。她很喜欢自己这唯一的外甥女,对于自己的外婆,婉婷的记忆就更加的模糊了,就像浸满灰的玻璃般看的很不真切。 对于老人婉婷总是带着一丝恐惧的感觉,这种恐惧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本能的很害怕。她记得外婆的腿有些不好,总是拄着一个略带陈旧的梨木拐杖。那拐杖因着年份久远的缘故,已经被磨得十分光滑但表面却像粘着一层油一般。这些都是陈旧物品的标志,而这些标志带给婉婷的却是童年最深处的阴影······ 额头上的伤已经结疤快要月兑落了,伤口有些痒,有时实在忍不住就会去挠几下,可是挠过之后伤口又痛得很,虽然梅妈再三的嘱咐不要轻易挠伤口以免日后落下疤痕。婉婷觉得自己就像是赌气一般非要去挠。 这几天她一直在考虑,也一直在等待。曾经的她妄想自己一定可是熬下去的,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父亲的突然故去就像是敲醒了自己一般,自己浑浑噩噩过得这些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钟皓轩来到雅苑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他忽然有些瞧不起自己了,这是自己的家怎么连着回来都弄得这般狼狈,越想越觉得自己怎么如此窝囊。 虽然自己嘴上不承认,可是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虚。连着司机老赵都弄得一头雾水。他看着司机迷糊的眼睛,烦躁的挥了挥手让他回去了。 钟皓轩并没有急着进去,他有些心慌。他从口袋里掏出所剩无几的烟,静静的抽了起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在缓慢的吐了烟圈出来,心里顿时舒服多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即将空了的烟盒,掐灭了手中即将熄灭的烟,十分迅速的把烟抛在了车里,微低着头大踏步的迈进了屋子,钟皓轩边走边盘算着,“这烟终于到了该戒的时候了”。 走到了院子的时候,他有些犹豫的放慢了脚步,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个决定所带来的一切后果。可是他不后悔,至少现在的他并不会后悔······若干年后的钟皓轩想到这里却是悔到了极点,如果不是自己的犹疑,那一切事情都会在此停止,没有交集的彼此双方都不会那般的痛苦了! 他微微的停住了脚步,望着那不远处已经略显萧条的花园。此时看在眼里竟觉得讽刺的很,其实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般演着独角戏。 他几乎都快遗忘了这片当初自己精心打造的一切了,里面的花都是他亲手栽培的,当初所倾注的愿望是那么的简单,简单到自己都快忘记了。 花的品种十分的繁多却也是十分的常见,可是却有一种花却是自己跨洋越海给带回来的。这花的品种稀有且不易栽培,当时的自己为了它可是费了好一阵子,只记得当时那花总是养不活,埋在土里几天就蔫了,他就放弃了移栽花,想试一试种子,可是那时这里还没有这花的种子,自己急的托了关系帮自己带了不少它的种子,种子拿来的时候,自己差点没扔了,种子又小又丑。真没有想到这么丑的种子竟会开出那么美丽的花儿。但偏偏为自己帮忙的人还是自己父亲当年的死对头,父亲知道后,操着棍子打骂道,“逆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败家子,瞧你那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为了那什么花,把我的老脸都丢尽了。” 即使这样,自己还是每天不吃不喝的守着那花,可是那花就像跟自己较劲般,就是不从土里冒出来。 很快,那花还没有出来,自己倒是病倒了。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诚心起了作用,在自己病倒的那些日子里,那颗又小又丑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了,钟皓轩自己倒没有觉得什么,只记得自己的母亲差点喜极而泣,自己差点被这花给折腾死了,而母亲也差点被自己给折腾死··· 那时的记忆在自己的脑海中已经异常的模糊了,就像是刻意把那段记忆埋在记忆的最深处一般。此时忆起只觉得心底酸的很。 手习惯性的伸向自己的口袋,带触到空荡荡的口袋时才幡然醒悟。 有些刻意的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到了屋子里,此刻竟觉得这屋子是如此的空荡与寂寥,看着地上那锦纹流彩百鸟朝凤地毯,一溜儿排开的红木雕漆太师椅,银红洒花椅搭,缀着金黄的穗子。这些东西在此时竟显得熟悉而又陌生。 平时果断入他此时竟显得如此游移不定了。 屋子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逐渐入冬的天气连着月光都渗着丝丝的寒意。 卷三十三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 不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房间门口了,钟皓轩靠在有些哥特式雕花的栏杆上,试图缓解有些酸麻的双腿。 此时的婉婷有些不安的辗转于床间,怀里的小乖已经酣然入睡,已近午夜可是自己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最近这已十分的频繁了。 越是这种时刻她越是无法排遣的孤独,这样想着心里又是一阵空荡。 寂静的夜里一切都显得如此清晰,门外那不疾不徐而带有一定节奏的轻叩声就那样清晰的传了进来,婉婷终于明白自己此时那不安的缘由了。 听着那熟悉的节奏一遍一遍的传来,她判断出来门外的那个人在动心思,而且这是不禁复杂且有些棘手,他在犹豫和不安。 婉婷几乎是摒住呼吸在聆听,以至于当房门传来声响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快要濒临于窒息的边缘。 婉婷本想让自己处于熟睡的状态,奈何嗓子此时痒的厉害,竟止不住的咳了起来,这不咳倒不要紧,现在咳的竟越发的止不住,直到咳的心口略微发痛才止了下来。 钟皓轩倒没有想到她现在还没睡,反倒有些发愣了。直到那一声比一声重的咳声传来,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 他不知才多时不见她的身子已经虚弱成这般了。 钟皓轩有些迟疑的走到了梳妆镜旁,透过坚硬又冰凉的镜面看见她伏在床边微微的喘气。 他有些恍惚,那个伏在床上瘦小虚弱的人竟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如今自己已经不再熟悉了。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也是她这般弱小,并且曾经也差点成为自己的妻子······ 婉婷直勾勾的盯着钟皓轩,有些摇晃的走到了梳妆镜的旁边坐了下来。并没有理会站在旁边的钟皓轩。 钟皓轩低着头看见她就坐在哪里,略低了头,露出那雪白的颈项,少许乌黑的小碎发便柔柔地散在肌肤上,在灯光的照耀下倒好像泛出了暖暖的光晕,可是周身的温度却降到了极点。 影子被反剪在对面的墙壁上,成双成对的看着异常的亲密。 “婉婷,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最喜欢在陈爷爷家里玩皮影戏吗?” 婉婷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镜中日渐憔悴的自己。 钟皓轩似乎并不在乎她的回答,继续自顾自的说道:“那时的你是多么的爱哭呀!每次抢不过我们就会哭。” 他似乎已经沉浸在儿时那美好的记忆力了,他自说自画的述说着那时的美好。他遗忘了现实种种的不堪也遗忘了现在战火纷飞的局势,那时自己就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和自己最爱的人过着与世无争田园般的日子。 “钟皓轩,你知不知道我恨你的这般自私。”婉婷这话彻底熄灭了皓轩心底的那最后的挣扎。 这般连名带姓的喊着自己,该是忍到了极限。 “你总是自私的安排别人的一切,从来不顾任何人的感受。你胆小自私,那些不该你得到的一切用尽一切手段。” “曾经的我以为你会念着以前的情谊会放了我父亲,可是,我错了。我的苦苦哀求被你踏在了脚下。”说完后终是没有忍住,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钟皓轩依旧平静的站在梳妆镜旁,细细的研究手中的胭脂膏。 他想起了那天她就是搽着这样的胭脂,缓缓的朝着自己走来。原来一晃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只有自己一直沉浸在回忆里。 婉婷看着他事不关己的态度,她生气的拾起桌子上的帕子欲丢进左手边的火炉里,钟皓轩立即反应过来,他的手猛然一挥就夺走了婉婷手中的帕子。 他缓缓的低着头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婉婷,婉婷看着微弱的光线里那张平时嚣张又高傲的脸,此时却显得有些落魄,他长相本就白皙英挺,墨一样浓黑的剑眉又宽又有型,深邃的双眼皮,两排睫毛也是又黑又浓,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想起以前家中的老人说这种人最是薄情,看起来是一点都没错,这个男人不但无情并且自私。 他无声地凝看着她,想着她刚刚的所作所为,他僵硬地站在那里,脊背绷得笔直,就仿佛是随时都要绷断一样,太阳穴暴出青筋来,突突地跳着,双手都攥成了死死的拳头,眼眸里喷出仿佛要噬人一般的火焰。 转瞬间,她的心口仿佛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地攥住了,他已经低头亲了上来,周围的空气都被他急切地夺去了,她一口气都透不过来,觉得自己简直就要晕死过去,只紧张地用拳头抵住他的胸口,惶乱地说不出一句话,更不知道自己是要发急还是发怒,他的手指缠住了她乌黑的头发,容不得她躲避,逼着她跟他一起沉浸在这样疯狂的**里…… 她心中骤然抽紧,就想起身,谁料手腕子猛然一阵剧痛,身上一沉,是他压了上来,他用一只手就按住了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已经去解她的衣服扣子,那些扣子都是又细又繁,他解得有些不耐烦,就用力地一扯,就听到“嘶”的一声,扣子崩落得到处都是,一如她眼中的光芒,仿佛是在那一瞬间散了开去。 他低下头去吻她,那吻覆盖在她的嘴唇上,辗转**,有一种温柔的香气,丝丝缕缕地渗透到他的鼻息里,是她的体香,柔软的、又有一点点的暖……令人忍不住痴醉的甜香味道…… 在那样不管不顾近乎于疯狂的吮、吸间,他的嘴唇上忽然一阵刺痛,舌尖都是腥甜的血气。 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他攻城掠地一般疯狂肆意,她节节败退,眼前天旋地转和那样尖锐的疼痛就宛如是全部的灵魂都被他硬生生地捏碎又颠倒过来,她终于被软化了下去,月兑胎换骨一样的,整个人都仿佛不是自己的……是他的! 各位亲,请个假,最近本人的四级考试即将来临,且被我荒了近两年的英语考试即将来临。各位读者,给我加油和祝福吧。你们的支持就是我创作的动力,动动你们可爱的小手,用你们的留言把我淹没吧!!!!!!!! 卷三十四催花未歇花奴鼓,酒醒已见残红舞 来到凉都已经一月有余,萍儿望着自家小姐那久违的笑容,心里是打心底的高兴。来到这里后,婉婷也想了许多,人活在这世上不过是凭着这一口气。自己一直因着这口气为着别人生活了怎么久,何不为自己活一回呢。心情是由着自己而定,为何自己要把生活陷在那样繁杂的网中呢。 想开了之后婉婷才发现,怎么多年自己竟一直被困在了那样一种情境之下,她忽然有些后悔,也许是为了自己那些美好年华,也许是为了那与父母短短相处的日子。 虽然想开了很多,可是心底的恨却是如何都挥之不去的。 萍儿虽然很疑惑为什么小姐会选择这里,但至少她相信小姐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凉都,单单是着名字就足够使人感觉到一丝凄凉之意,婉婷在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里。 话说当初的自己就是和钟浩轩来到了这里,其实不过两三年的时间,但是当回忆起来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历经沧桑之感。记忆随之也变得更加遥远与模糊了。 其实不管回忆如何的不堪,也总是会有一些美好的回忆。 至少当时的自己是有些快乐的。 这里远离了外界的战火纷扰,这里的一切都很平静,因为周围住家的较少,四周不免有些荒凉。 好在有着萍儿陪着自己,婉婷倒也不会显得寂寞。 以前住在雅苑的时候虽不及钟司令府的热闹与繁华,但因着自己的性子偏冷,下人们也是屏气凝神做事,可是终究还是有些人气,可是自己确是感到无底的寂寞,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放不下一般。 来了这里,虽然一些不及以前的那般热闹有生气,可是一颗心就像被充满了似的。不再整宿整宿的做恶梦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雅苑了,也许因着莫个人,她总是迫使自己不去想那里所发生的事。 可是,即使是处于如此偏远之地,很多消息还是传到了这里。 战事很不顺利。此时正值军阀混战,多事之秋再加上外敌来犯,很多城区皆以被分割。 钟家的政治地位日趋受到了威胁,钟南山毅然决然的把自己最钟爱的儿子派到了东北三省。那里是钟家命脉之地,断不可被人夺去。钟皓轩被下派到前线去,他的位置莫不可空悬着,本着讨好钟老爷子欢心,命钟皓天接任弟弟的职位。 这钟皓天本来就长得是有些儒雅,性子比之钟皓轩又不知好到哪里去,待人接事有十分的礼貌有利,接了这种皓轩的位置后干的又很出色,可真谓是年轻有为。虽是钟家的子孙,可是低调了怎么些年才出现,没有那些富家子弟身上的纨绔之气,也没有仗着自己父亲的势力,一步一步自己爬了出来。连着司令都对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开始赞不绝口了。 几乎**之间钟皓天是妇孺皆知了,每张报纸都详尽了介绍了钟皓天的种种,几乎每个人都遗忘了他是接着弟弟的手坐上了这个位子,那些曾经的辉煌战绩也是钟皓轩一手创造的,真正一步步靠着自己爬了上来的是钟皓轩。 但是没有一个人提钟皓轩,他好似被世人遗忘了般。 这世上果真残酷,每个小人物注重的永远是结局,而并不是最重要的过程。 几家欢喜几家愁,自从钟皓轩走后,陈萍天天以泪洗面。她心里怕到了极点,那前线的子弹可不长眼睛。她知道司令为了他与婉婷的事生气,偏偏自己这个儿子犟的很,不服一丝软。司令又是一个火药桶脾气,互相置气。 可谁曾想,司令竟会把儿子派往前线,这可急坏了陈萍。父子那有隔夜仇呀,可是这皓天就是和钟司令子杠上了。 一想到战争的激烈,陈萍的心就日日掉着。前线根本就没有消息传来,打着军事保密的号召,一丝消息都没有外露出来,看着丈夫每日阴晴不定的脸色,陈萍也不敢贸然前问,只能没日没夜的抹眼泪······ 一想到儿子带着那一身的伤就上了前线,陈夫人就吃不香睡不着的担心。 打小就是个牛脾气,怎么现在一点都没变呢? 那天,陈萍看着儿子最近频繁的往家里跑,脸色也很不好,每天回家就把自己锁在楼上的屋子里,任谁也不开门。 她以为是儿子又和婉婷闹变扭了,想到隔壁家那惹人怜爱的小孙子,陈萍是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自己的儿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到了晚饭时间儿子照旧没有下来吃饭,陈萍从厨房端来一碗银耳莲子汤,走到门口陈萍听了听发现屋子里安静极了,想来儿子最近是忙的厉害,几乎瞧不见人影,看着儿子日渐消瘦的脸,陈萍心疼极了。她本以为儿子睡了就不准备进去了,谁知那门被手轻轻一碰就开了。 陈萍往里看了一眼,发现儿子坐在床头发呆,连自己进去了都没有发现。陈萍轻轻放慢自己的脚步,慢慢走到了儿子的身旁。 走进她发现儿子的手里攥着一样东西,她细细一看险些晕了过去,手里的汤也滚落至地上。 钟皓轩回头看见了母亲,他料想母亲依旧知道了,索性也不隐瞒了。 “妈,儿子不孝,你······” 没等钟皓轩说完,陈萍就喊道:“婉婷,婉婷现在在那?”陈萍抹着眼泪道:“还知道我是你妈,你们现在长大了越发的有出息了,连父母做主的婚姻大事也当做儿戏,这事我也不管了,反正我也管不了。我就想有个孙子,怎么就这么······” 话没说完陈萍已经泣不成声了。 忽然楼底下变得有些动静,哨兵喊着“敬礼!”之声也格外响亮,陈萍料想是司令回来了。 她太了解司令的性子了,感觉抹干眼泪,催促道:“快,准是你爸回来了,赶紧把东西收仔细了,要是被你爸知道了,依着他的那个性子,还不打死你。” 陈夫人连忙下楼去就看见钟皓天跟在司令后面急匆匆的进门,看到这陈萍皱了皱眉。随后钟南山阴沉着脸吼道:“钟皓轩呢?” 下人们都被吓得气也不敢出,陈萍赶忙上前,“儿子正在房间里休息呢,他······”没等陈萍话说完钟司令就上楼了。 陈萍赶忙拉着司令的副官问“老爷这是怎么了。” 那副官哆哆嗦嗦的道:“司令···本来···是···是··要去···开会···的,岂···料听···听···听说了二少爷···与小姐···” 不等那小副官说完,陈萍心里一凉,她知道完了,儿子这顿毒打是少不了了,她知道这事瞒不了多久,谁承想会这么快。 众人听到楼上房里里传来司令一声怒喝,“逆子,逆子,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接着,就是一声声沉闷的声响。陈萍不住的抹着眼泪,浩轩也是个不服软的性子,司令也是个鞭炮脾气,一点就着。这下手也不知个轻重,若是出个意外那可让自己怎么活呀! 那房门也被司令上了锁,这可急坏了门外的陈萍,她听着屋内那一声声的鞭子声就像一下下打在了自己的心上,她拼命的拍打着门,哑着嗓子喊道:“司令,你打,打死我的轩儿,顺便把我也打死算了,反正我也活够了,但也请你不要忘了当年我怀着轩儿,你对我发的毒誓。” 话一落,里面果然消停了。那扇众人敲都敲不开的门就打开了,陈萍扑了进去看着儿子上身戎装已经透出了血迹,背上就更是不能看了,那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我这是造了什么虐呀。” 钟皓天一直静静的站在门外,他深邃的眼眸望着那跪着一动不动的钟皓轩不知想着什么。 其实钟皓天不知他此时的样子像极了平日里的钟皓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