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香》 实习完毕。我满血复活。之后有序更新。 @@ 第一部:你知道一个人的长生有多么的孤独吗? 第二部:我身披金色的战甲,站在极光之巅,我不是想引来万众的敬仰和满天下的朝拜,我只是想——等一个人来,等松花重开。 @@ 第一章:龙族 前言: 一万年前龙族与狼族一战百年。 封印龙珠,须弥界从此冰封,不再有时间与空间的存在,所有生灵,遭受诅咒。 十年时间,做出一个仓促的决定,婴儿从须弥界的涡流中逃出,带来使命,约下一场万年之后的战争。 一万年后哥哥用生命交换死灵,换得松花重开,我得到新生。 我活在哥哥的生命里,至高无上,却要孤独一生。 松花只为伟大的感情开放,而哥哥,只为感情而生。 是谁,带着使命而来,又必将带着使命归去,解封龙珠,重启那场等待了万年的战争? 是谁,属于龙族?松花香,何以盖过龙珠? 哥哥说:只要妹妹自由、幸福。 正文: 我独守父皇用尽一生打下的王城,坐在高高的「玄冰龙椅」之上,每天接受天下子民的虔诚朝拜,看「龙鸟」的身影划破飘雪的长空,听「念雪鸟」的悲鸣撕破最高的苍穹。我至高无上,却孤独一生。 我活在哥哥的生命里,活在唯一的哥哥的生命里,活在最疼我的唯一的哥哥的生命里。我站在王城中最高的城楼上,雪花灌满我的漆黑色长袍,我望向松林的深处,那里,传来动听的「松鸟」啼鸣,飘来幸福的松花之香。在花海的尽头,在那个虚幻的结界处,我看到哥哥干净、俊秀的面孔,哥哥的面孔和松花融在一起,还是那样的好看。 突然,我的心像死掉了一样难过,每当我想起往事。 婆婆的传说里,在大陆的最北方,在万年积雪覆盖的原始松林深处,有一处不被外界所知的乐土。在那里,在零下的温度里,水却不结冰,在零下的温度里,花却能艳丽的开放;在那里,海和花相互融合,海承托着最美丽的花朵,花装饰着最湛蓝的海域,最好的东西伴随着最好的东西,书写成美好;在那里,雪花飘落,飘落在最好看的花朵上,雪花飘落,飘落在最静谧的水面上,松鸟的啼鸣和淡雅的松花香弥漫在整个没有边界的空间里。 在这样一处神奇的土地上,世世代代生活着古老的族人——「龙族」。关于龙族,没有谁能够说得清他们的来历,仿佛在天地的初始,他们就生活在了那里,要定格为永恒。龙族人与世隔绝,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给自足,从不与外界来往,他们在自己的乐土上祖祖辈辈过着幸福、淳朴的生活,在龙族人的观念里,没有征战,没有杀戮,没有贪念,甚至没有欲望,他们的唯一夙愿便是平静、安宁、快乐、自由、幸福的生活着。 龙族人的唯一信仰里,他们崇拜一种花——松花。婆婆告诉我,松花是这世界上最纯粹,最干净,也是最充满了神秘色彩的花,松花,绽放在最寒冷的飘雪天里,百花枯荣,松花却甘愿独自绽放。婆婆说,松花只为最伟大的感情绽放。 龙族人在生命里崇拜松花,他们的感情带来了松花,松花也挽救了他们族人的生命。龙族人和松花之间有不可诉说的古老秘密,没有人知道哪些秘密究竟是什么,人们只是知道,在龙族人的心中,松花高于一切。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平静的日子终究会被战乱打破,那是一场关乎所有龙族人的战争。 南方强大的「狼族」对北方弱小的龙族发起了侵略战争。关于龙族和狼族的那场战争,强大的狼族本可以很快结束战斗,但是,那场实力悬殊的征战却整整持续了一百年,而结果,谁都没有胜,谁也没有输。 战争所带来的杀戮是残酷和血腥的,龙族和狼族的族人的鲜血溅洒在松花上,他们亵渎了这世上最美好的生命。战争的结束伴随着龙族和狼族的消失,从此,在古老的大陆上,再也没有龙族和狼族的音信,他们像是凭空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也就是在那场持续了一百年之久的战争结束的同时,北方大陆上所有的松花凋零,从此不再开放。那段日子里,龙鸟横飞,念雪鸟悲鸣,松鸟撞死在松树的枝干上,雪一落百年,整个北方大陆弥漫在恐惧与死亡的气氛当中。 那场战争静止在时间的长河中,好似在等待着,等待着。 此刻,我孤独的站在王城最高的城楼之上,雪花如同候鸟最纤细的羽毛缓缓地飘落,我伸出手掌,托住一片闪光的六棱雪花,雪花泛着蓝光,好似深蓝色的夜空中闪烁不停的明星,它好看极了,就像是松林深处的精灵。在六棱雪花的光晕中,我再次看到哥哥刚刚成年时的模样,哥哥高大刚毅的身材不怒自威,哥哥漆黑色的脉术长袍证明他是王国中最优秀的脉术师,哥哥寒玉般白皙俊秀的脸庞纤尘不染,这世上,没有那个女子能够配得上哥哥。 看着掌中的六棱雪花,我深信,我深信这是哥哥在另一个世界为我送出的礼物,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再有一个时辰,我将年满200岁。 第二章:一百年前 母后站在她寝宫的窗前,居高临下,向着漫无边际的雪原出神,还是小孩子模样的我站在母后的身边,母后把我裹进她雍容的长袍之中,我抬头偷偷地瞅着母后,在母后的脸上挂满了担心与愁容,自从父皇和哥哥出征以后,母后总是这样。 风裹挟着雪花打在油纸窗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母后说,涉过雪原中间的冰海,在雪原的尽头,便是和我们白素国敌对的魔国,我们的族人称他们的国为暗统,暗统在白素语中的意思就是沾满鲜血的部落,而暗统魔国的子民则称他们的王国为日不落王朝,他们喜欢战争,爱好杀戮,他们打着安宁、和平的旗号强行征战他们的邻国,在北方的这片大陆上,每一个角落都写着他们所犯下的罪恶。 这次,父皇出征的对象便是暗统魔国,因为父皇得知,在前不久,暗统魔国刚刚战败了和我们白素国势力相当的王国——花都。花都,一个一年四季都有百花齐放的国度,花香弥漫王城,飞鸟在百花丛中歌舞,他们的子民洋溢在花的世界里,过着平静的日子。但是,像以往暗统王国攻占的每一座王城一样,花都的城池被暗统魔国的军队烧毁,花都的子民被暗统魔国的军队用黑魔法化为灰烬,一切的美好都在顷刻间消失殆尽。花都王国的灭亡,意味着暗统王国攻占的下一个国家便是我们白素国,因为在整个北方大陆之上,除去罪恶的暗统魔国只剩下我们白素一国茕茕孑立,只要暗统魔国的军队得到充分的休整,我们的王国也会有和其他的国家同样的宿命。父皇与王国中伟大的脉术师和大祭司商议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在暗统魔国的军队休整之时对暗统王国先下手为强。 父皇的这次出征,带去了王国中所有的脉术师和祭司,凡是年满一百岁的成年男子都自告奋勇的参加了军队,为王国的自由而战,这是每一位白素国子民的殊荣。 出征前,父皇说,这是没有回头的战争,输了,我们的族人将在这片大陆上消失,赢了,我们将有许多的战士死去;这是一场注定不会赢的战争,打与不打,我们都要遭受这场战争;这是一场所有热爱和平的族人的战争,我们的战士倒下,自会有热爱和平的族人站起来。。。。。。 父皇带着他的军队,也带着哥哥,他们出征的时候,我和母亲就站在此刻的窗前,那天,几乎和现在一样,漫天飘雪,龙鸟雪白的身影从长长的出征队伍上空划过,出征的号角在王城的城墙上响起,哥哥站在他的脉兽上,伴在父皇的身后,他们走在军队的最前面,风吹起父皇和哥哥的战袍,他们英姿飒爽。 我依偎在母后的长袍中,望着远处没有尽头的雪原,雪花肆虐,龙鸟迎风翱翔,一切都是原本的模样,只是,我看不到父皇和哥哥的身影,浩浩荡荡的军队仿佛被埋葬在了雪原之中。父皇说过,在我满一百岁成年的时候,他会率领着他的军队凯旋而归,但是,还有一个时辰,我将结束小孩子的模样,将成为成年的女子。 我看到一个小女孩在雪地上拼命的追着一只受伤的莺鸟奔跑,她想把受伤的莺鸟抓住,将它带回母后的寝宫,帮它疗伤。小女孩深深地陷入雪中,她好似在雪地上攀爬,她笨拙的样子,胖乎乎的红脸蛋,她可爱极了。在小女孩的身后,一个英俊的男子踏着雪花浮在离地面半米不到的空气中,他看着前方笨拙的小女孩,他在幸福的傻笑。男子摇摇头,踏着在他周围飞舞的雪花赶上小女孩,他轻轻地将小女孩揽入怀中,亲吻小女孩的额头。小女孩看到男子后竟兴奋的在男子的怀中乱窜,口中不断的喊着哥哥。。。。。。哥哥。。。。。。 男子刚刚结束他的成人礼,他看不到自己的小妹妹,于是跑来王宫的后园,他刚走进后园便看到自己的妹妹在追莺鸟,她被自己唯一的妹妹的焦急又笨拙的样子惹笑了。男子用右手拦住妹妹的腰,先是伴着飘舞的雪花在空中打了几个优美的旋,兄妹两人划开的舞姿美成了一道风景——时间静止,雪花在两人周围如飘带缠绕,浅蓝色的纱裙裹住秀美亮丽的长发,黑发映衬两人白皙微笑的面容。 男子将受伤的莺鸟放到妹妹的掌中,妹妹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莺鸟的羽毛,擦拭莺鸟的伤口,是那般的细腻用心,妹妹的眼眸中流露出怜惜疼爱的神情,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儿。哥哥的左手微抬,宽厚的手掌搭在妹妹的小手上,当哥哥将手拿开的时候,莺鸟的伤口竟然奇迹的不见了。莺鸟飞离妹妹的掌心,在两人的正前方打着旋儿,发出动听的歌声。妹妹欣喜的尖叫着,男子将妹妹放在地上,妹妹竟能像哥哥一样踏着雪花在空中追逐莺鸟。莺鸟带领着妹妹在空中兜圈,妹妹大笑着,她向男子招手,男子抿一下嘴唇,两个人和一只莺鸟在飘雪的空中留下了最美丽的弧度。 那个小女孩就是我,我叫做桑格,哥哥总叫我格格,那个男子便是我的哥哥,哥哥叫做乐天,父皇和母后叫哥哥天儿,族里的其他人则管哥哥叫做未来的王,而我,我只喊哥哥哥哥。 哥哥强大的脉术与生俱来,在哥哥还没有成年的时候,便成为了王国里最优秀的脉术师。哥哥成年的那天,哥哥在王城的脉石林中接受了脉术师最强的考验。哥哥凭借着强大的脉术,左手幻化出火焰,右手幻化出冰水,然后,哥哥将火焰和冰水抛向空中,哥哥分别扣动左手和右手的食指,接着,火焰和冰水渐渐相容,最后,冰水幻化成水球将火焰包裹在其中,在冰水幻化成的水球中,火焰燃烧依旧。 大家都为哥哥高兴,即使是父皇和族中最年老的长老,也还没有将脉术达到哥哥这种使水火相容的地步。大祭司将象征最高段位的九段脉术长袍交给父皇,父皇亲自为哥哥穿上,将哥哥揽入怀中。我为哥哥感到高兴,但是哥哥说,他的妹妹才是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重要的超过他自己的生命,接着,哥哥亲吻我的额头。 第三章:一百年前 2 我跟哥哥的感情有着特殊的存在,在失去哥哥以后,我才知道那种感情是至高无上的。 我与母后站在窗前,张望着远方的雪原,我们在等待父皇来兑现他出征前的那个许诺——在格儿成年的那天,我将带领军队凯旋而归。 父皇出征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年,在这两年中,我每天都陪着母后站在窗前等待着父皇和哥哥的归来。母后面容憔悴,在父皇出征后的八千多个日夜中,母后苍老了许多,像是过去了百年。婆婆告诉母后,命运的星轨已经转动,请您耐心的等待。我不懂婆婆说话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在下一片雪花落到我眼前的时候,我能在雪原最模糊的地平线处看到父皇和哥哥的身影。 我靠在母后温暖的怀抱中,我注定是一个笨拙的孩子,我的身体内注定没有脉术,我注定成不了脉术师,我是一个让父皇母后*心让哥哥心疼的孩子。在我和哥哥还都是小孩子的时候,我总是背着婆婆偷偷地跑去脉石林看哥哥他们练习脉术。哥哥总能轻而易举的将冰块融化又幻化成雪花飞舞;一块丑陋的岩石在哥哥的手中总能幻化成讨人喜爱小动物石雕;哥哥总能踏着雪花和落叶在空中迈步。。。。。。而我,我什么也不能,我只能坐在一旁看哥哥表演给我看。我冲哥哥哭鼻子,哥哥就用毛草扎成小鸟哄我开心,哥哥说,他要成为最伟大的脉术师,他要保护我,保护我一辈子。我冲哥哥笑,我不是因为自己成为不了脉术师而伤心,我是因为自己不能和哥哥一起练习脉术而难过,我希望自己能一直陪在哥哥的身边。哥哥从来不嫌弃我笨,他对我总是那么的疼爱,他总是对我笑,哥哥的笑容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东西。我想要什么哥哥总是帮我弄到,谁欺负了我哥哥总是为我出气。有时候,看到哥哥在练习脉术的时候受伤,我有说不出的难过,我用自己的袖口为哥哥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帮哥哥擦拭身上的伤痕。记得有一次因为哥哥帮我出气而惹怒父皇,在哥哥受罚的时候,我难过的掉眼泪,我的傻哥哥,我什么都帮不上你,却只能让你为我心疼受苦。哥哥说,只要他的妹妹平安、健康、快乐,他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因为哥哥的陪伴,我拥有最美好的童年,在童年的岁月里,因为哥哥的存在,我拥有最美好的记忆,若是有人拿万千的珍宝来换我童年的记忆,我定不与他换,因为在我的童年里,哥哥深深的藏在里面。 我想我是在母后的怀抱里睡着了,我看到哥哥冰冷的尸体躺在茫茫雪原上,滚烫的蓝色鲜血从哥哥的胸腔中流出,哥哥蓝色的瞳孔已经涣散,但是我看到哥哥的嘴唇微动,我听到哥哥在努力的叫着我的名字,他在叫我格格。。。。。。接着,暗统魔国的恶兽张开血腥的大嘴,它们将哥哥撕的粉碎。 我从惊吓中醒来,我看到母后欢喜的面孔,母后说:“格儿,你听,是你父皇的独角兽发出的凯旋之音。” 我顺着母后的手指望向遥远的冰原,在冰原与天相接的地方,我看到父皇的大军正向着王城走来。我挣脱母后的怀抱,冲出寝宫,穿过王城的街道,走出城门,奔向冰原,我是那么渴望的想见到那个拥有最干净笑容的男子,那个拥有高大身材的男子,那个因为他的妹妹而拒绝成婚的男子,我从来没有这般强烈的想见到我的哥哥。我在冰原上奔跑,我忘记了疲惫,我迫切的想见到我的哥哥。 哥哥站在他的脉兽上,面容刚毅俊秀,干掉的血迹染在哥哥的战袍上,雪花落在哥哥被风吹起的长发上,哥哥那把用万年玄铁锻造的漆黑色战剑吸附在他的后背上,在哥哥的周围,雪花环绕,透着一股蓝光,我知道,那是哥哥的脉术气流,那股气流已经隐隐约约的可以成为实体,这证明哥哥的脉术已经快要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哥哥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他像是一位战神,全身上下透着一股*人的气势。在我看来,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子,在我的眼中,哥哥依旧像他出征时一样好看。 就像很多年以前,哥哥离开他的脉兽兽,依旧踏着雪花,哥哥朝我走来,我抹掉挂在脸颊上的泪水,迎着哥哥奔跑过去,在哥哥揽我入怀的那一刻,小孩子模样的我变成了成年女子,我迎来了自己的一百岁,在哥哥的怀抱里。 雪花在我和哥哥的周围飘舞,我浅蓝色的长袍和哥哥漆黑色的战袍环绕在一起,形成美丽的裙摆。哥哥亲吻我的额头,我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在哥哥刚刚成年的那一天。哥哥扣动他的左手食指,之前那些飘舞的雪花都幻化成了闪着蓝光的冰晶蝴蝶,我伸手托住一只,透过蓝色的冰晶,我看到哥哥在冲我微笑,那笑容还是如同最初一样的干净、好看。我的意识逐渐地模糊,在我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哥哥说:“格格,你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女子。” 第四章:一百年前 3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父皇的寒冰床上,我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顿时倍感幸福。我看到父皇和母后,在父皇和母后的身后还有婆婆和大祭司图日桑木。父皇和母后冲我笑,但是,在母后的脸上,我发现了泪迹,父皇的眼睛也红肿的厉害,而婆婆和大祭司图日桑木则是耷拉着脑袋,试图掩饰他们心中的难过。 我四处的打量,但我还是没有看到哥哥的身影。我问母亲哥哥去了哪里,我问父皇哥哥为什么不在,我问婆婆,我问大祭司,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回答我。我看到母后的眼角流出泪水,一时,在我的身体的某处很疼很疼。 我挣脱开父皇和母后的阻拦,我大喊着哥哥,我跑到哥哥的宫殿,我跑到哥哥的书房,我跑到脉石林中,我跑到我与哥哥经常去的每一个地方。我问每一位脉术师,问每一位祭司,问王城中每一位王族贵人,问每一位子民百姓,我像是疯掉了一样,但是,依旧没有人告诉我哥哥为什么不见了,哥哥究竟去了哪里。 我登上王城中最高的城楼,在我的泪花中,透过飘雪的天空,我看到广袤的松林奇迹般的开满了淡黄色的松花,在松花的上方有不知名的蓝色小鸟嬉戏,那股让人感到幸福的奇异香气便来自于松花。松花固然美丽,但是,我要的是我的哥哥,我只要我的哥哥,我不要这传说中的松花。 我蜷缩在城楼之上,雪花将我冰冻成了泪人。我依然能听到哥哥对我说的那句“格格,你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女子”。但是,我不知道,在我失去意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最疼爱我的哥哥为什么在我的世界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父皇说,他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我不知道父皇也会哭泣,这么坚强的男子也会流眼泪!我第一次看到眼泪从父皇的眼眶中流出来。父皇告诉我,他说哥哥死去了。我不停的摇头,仿佛泪水也止住,我怎么会相信呢!我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说法!我的哥哥死去了!?哥哥怎么会死!!真是好笑!!!父皇,父皇他一定是在骗我!哥哥怎么会死!哥哥怎么舍得留下他的妹妹孤零零的一个人。就在他们凯旋而归的时候,哥哥还亲吻了我的额头,哥哥说我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女子。父皇,父皇他给我开了最不好笑的玩笑! 我虚弱的躺在床上,父皇、母后、婆婆、大祭司他们都在,大祭司图日桑木嗓音嘶哑的告诉我说,之前,在他们凯旋而归的时候,我看到的那个哥哥,只是哥哥在临死前幻化出的自己,哥哥为了不让我难过,为了给我留下一个念想,哥哥为我幻化出了一个永久的梦境。那天,我只是走进了哥哥用脉术幻化出的梦境之中,因为哥哥的脉术强大,所以他幻化出来的梦境可以接近真实。 我使劲的摇头,我不相信他们告诉的是事实,我从来就不相信哥哥会离我而去,那怕是死亡,这是我唯一否定他们的信念。但是,多么坚固的信念在真实面前也是苍白无力的,当父皇的掌中出现那个装载着哥哥梦境的蓝色水晶球体的时候,当我再次走进哥哥为我幻化出的那个梦境的时候,原来,我等来的哥哥的凯旋只是一场虚幻。 哥哥死在了暗统魔国妖王暗夜的黑魔法之下,暗夜幻化出的长剑刺穿了哥哥的胸膛。父皇说,哥哥若不是为了救他,哥哥就不会死,其实,哥哥是可以回来的。 我看着父皇,看着母后,看着婆婆和大祭司,我看着他们的眼神,他们的眼神是不会撒谎的。大祭司说,未来的王,自从您走进您哥哥为您制造的梦境起,您便拥有了您哥哥的脉术,现在,您成为了王国中最伟大的脉术师,这次暗统魔国灭亡,整个北方大陆将属于我们的王国,我未来的王,您将成为最伟大的领袖。 我试着将冰水抛向空中,在空中将冰水幻化成水雾,当水雾碰上油纸窗的时候再将水雾凝华成好看的冰凌。我感知着自己体内强大的脉术,这是之前的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因为我是一个没有脉术的孩子。我知道,在我们的世界里,无论是暗统魔国的黑魔法,还是其他王国的幻术、魄术,以及我们王国的脉术,这些法术,要想在人与人之间传承,是要以死亡为代价的。也就是说,只有一个人死去,他的法术才能传承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即使这样,被传承者在这个过程中生存下来的希望也只有一半,所以,很少有人会选择这种方法传承、继承法术。大祭司说,这也是我在哥哥的梦境中昏迷过去的原因。 我蜷缩在床上,任由泪水打湿脸颊,我不要什么松花,我不要什么脉术,我什么都不要,我要的只是我的哥哥。但我却无能为力,我只能默默地哭泣。没有人能体会我的痛苦,那是如同死掉一样的难过。 在父皇凯旋后的第二年,他和母后便离开了王国,当大祭司图日桑木端着一个沉重古朴的石盒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说:“我伟大的王,这是您父皇和母后离开的时候留下的,您的父皇让我诉你,他说,当您开始怀疑一切的时候,请您打开它。”说完,大祭司还不忘重复一遍:“我的王,请您记得,在您开始怀疑一切的时候,请您打开这个石盒。” 我问大祭司父皇和母后去到了那里,大祭司只是一味的摇头,他说:“我伟大的王,玄冰龙椅在等着您,请您做好准备。”大祭司将石盒交到我的手中,在他转身将要离开的时候,他对我说了一句和婆婆说过的同样的话:我伟大的王,命运的星轨已经转动,请您耐心的等待。 之前,我以为婆婆的话是说给母后听的,但是现在看来,婆婆是说给我的,但是,我还是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只是知道,自此以后,我将永远的孤独下去,一百年,一千年。。。。。。一生孤独。 我想我的哥哥。 第五章:现在 我站在王城最高的城楼之上,掌心托住那片闪耀着蓝光的雪花,再有一个时辰,我将年满二百岁。哥哥离开以后,我孤独了一百年,我是一个孤独的王,我的子民注定不会相信,他们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王总是在飘雪的夜晚,在最最安静的那一刻,泪流满面。 我思念那些和哥哥在一起的日子,我唯一的寄托便是哥哥最后为我留下的梦境。在我无法忍受对哥哥想念的时候,我会进到哥哥的梦境之中——那个还是小孩子模样的我在被哥哥揽入怀抱的时候,突然变成成年的模样,哥哥带着我在飘雪中飞舞,我与哥哥摆出美轮美奂的舞姿,缤纷的水晶蝴蝶绕在我和哥哥的周围,我们追逐着蝴蝶起舞,在我被幸福包围的那一刻,哥哥亲吻我的额头,我听见哥哥对我说:格格,你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女子。我多么的想永远的待在哥哥的梦境里,与哥哥共舞,看哥哥微笑的模样,但是,哥哥的梦境太短,短到我都来不及仔细的感受哥哥带给我的温暖。 我活在哥哥的梦境里,度过自己百年的孤独。 婆婆走到我的跟前,我扑倒在婆婆的肩膀上,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婆婆,没有人知道她的年龄,她的生命仿佛久远到能够贯穿整个北方大陆的历史,她更像是一位时间老人,无所不知。在所有人的记忆里,婆婆头发全白,眼窝深陷而透露着睿智,婆婆身形佝偻,靠着一支漆黑色木杖才能勉强走动,婆婆从来不穿脉术长袍,因为婆婆和从前的我一样,她的体内没有脉术,她总是裹着一件带有斗篷黑衣。 我把所有的心事讲给婆婆听,只有在婆婆的面前,我才能摆脱王的束缚,做回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在婆婆面前,我才能流下泪水,哭泣的不成样子,而婆婆她总是看着我哭泣而泪流。我问婆婆,我是不是要永远的孤独下去,我的哥哥是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了,我对婆婆说,我要我的哥哥,我只要我的哥哥。婆婆会抹去我脸上的泪水,对我说,我伟大的王,您真是一个傻孩子。 婆婆说:“格儿,该回王宫,所有人都在等待。” 我离开婆婆的肩膀,擦去眼角的泪水,我是王国的王,至高无上。 我坐在高高的玄冰龙椅上,宫殿的下方,是王国中最优秀的族人。他们有的是脉术师,有的是祭司,有的是药师,有的是幻术师,有的是魄术师,甚至有黑巫师和战士,他们来至北方大陆统一后的各个部落,他们都属于白素王国,他们都是我的子民,他们的法术,在他们的部落中都是屈指可数的。 婆婆靠到我的耳边小声告诉我,他们不是每个人都对王国虔诚。 我看着宫殿下方的子民,他们都是来为他们的王贺寿的。自从父皇统一北方大陆以后,北方大陆上的子民都臣服于我们白素王国,父皇和母后离开之后,我便成为了这片大陆上最高的王。他们都是为我而来。 虽然我们白素国在名义上统一了北方大陆,但是那些被暗统魔国打败但是没有灭亡的国家渐渐地恢复了势力,另外还有一些强大的外族部落,他们不甘心被我们白素国统治,大祭司曾告诉我,我们的国家正处在岌岌可危的边缘,那些强大的部落都对最高的王权虎视眈眈。 我不在乎什么王权,我不在乎有没有人对我虔诚朝拜,我只是在乎我的哥哥,如果可以,我会抛弃现在的一切,只为换回我的哥哥。 但是,我从父皇那里接过王位,我是北方大陆的王,我有责任维护这片大陆上的安宁与和平,我必须为我的子民扫除战乱和痛苦。一百年前,暗统魔国带来的血腥、杀戮、死亡就是最好的证明,为了权力、土地和野心而起的战争,都注定给子民带来杀戮和灾难。我不愿做王,做王太孤独,若是有一位德才兼备的能者,我甘心让出我的王位,让他为子民造福。但是,若是找不到这样的人,我只有凭借自己的能力为北方大陆换得长久的和平与安宁。至于那些怀揣着野心的人,我会用自己强大的脉术,使他心甘情愿的臣服。 第六章:北方大陆最强大的法术 宫殿下,堆满珍宝,这是前来祝贺的子民给我带来的礼物。南部的部族盛产花茶,他们带来的「品茗」泡酒喝,据说能够在短时间提升一个人的法术;东方,是海上部族,很久以前,我曾见到东方的友国为父皇送来的「参」,父皇说,一只几万年之久的参可以使一个人的寿命无限延长,而现在摆在宫殿下的礼物中,我看到了参;西方,那里的部族生活在雪山之中,我曾在书中得知一种叫做「雪莲」的花,相传雪莲生长在严寒的高山之巅,一千年成株,一千年育花,一千年绽放,雪莲,是每位药师必争的奇药,有人说它甚至可以起死回生;而我们北方,婆婆告诉我说,我们最为珍贵的是松花,我问婆婆为什么是松花,婆婆说,因为松花只为最伟大的感情开放。 我看着宫殿下琳琅满目的礼物,除去东方、南方和西方最珍贵的礼物外,还有用整块寒玉雕成的常青树,有用紫金融造的宝塔,有用最细腻的纱绸织出的华美长袍。。。。。。我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对于这些罕有的珍宝,它们在我的眼中,甚至抵不上哥哥的一个微笑。 大祭司图日桑木招待了所有前来的子民,用最美的酒为他们接风洗尘。在大家酒过三巡之后,我看到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站了出了。男子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我,我看清了男子冷峻的面容。 男子拥有红色的长发,长发直垂到他的腰际,我打量着男子,他的肌肤很白,像是白玉雕琢一般,看不出一色的血迹,男子的瞳孔泛着红光,流露出一丝的邪气,男子眉心若隐若现的红线告诉我,他的幻术很强。 婆婆凑到我的耳边轻声告诉我,这名男子是南方蛮族族长的长子——廖银。 男子站在宫殿的中间,他左手放在胸前,微微屈身,用他们蛮族的方式给我行礼。男子说:“王,我是南蛮族族长廖谷长子,你可以叫我廖银,听闻王的法术强大,身为南蛮族的幻术师,我想向王领教。”男子在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他的目光与我的目光相交,平静如水。 男子的话惹来宫殿中所有人的喧哗,有的人让我教训这名狂妄的男子,有的人在等着我出丑,而更多的人则是在逢场作戏。 我让婆婆翻转身后的沙漏,在时间一点点流逝的时候,我与男子静止在时间与空间的交界处,一切的事物和声音全部消失。当沙漏刚好停止的时刻,男子身子一颤,无力的退后一步,他摊开双手,双膝跪地,以我们白素国的礼仪虔诚的为我行了一个等身的长礼。他说:“我伟大的王,我叫廖银,此生,我将效忠于您。” 在之前,当廖银被我带进我所幻化出来的虚境的时候,他就注定要败给我,尽管我幻化出的虚境是没有边界的雾林,而他们南方部族所擅长的元素是“木”。廖银他太狂傲,我是用他自己幻术战胜他。 我同廖银站在雾林的顶端,虚幻的烟雾在我们的周身环绕。廖银同时翻动左手和右手,一时间,无数的合抱之粗的树木拔地而起,廖银利用树木制造出了可怕的「幻影阵」,他想把我困在他的矩阵之中。 无数的树木在我的周围飞速旋转,我所能存在的空间在慢慢地缩小,无数的绿叶如同锋利的尖刀直刺我的心脏,而廖银,他站在幻影阵的上方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在无数的绿叶尖刀快要接近我身体的时候,我扣动自己右手的无名指,瞬间,所有飞向我的绿叶尖刀连成一片,形成一道格挡紧接而来的由廖银幻化出的冰针攻击的护盾。冰针碰到护盾纷纷落下,廖银伸出左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叉,紧接着,我周围的树木以更快的速度旋转起来,而且,我所处的空间,已经到了缩小到了极限。我看到廖银嘴角上扬,露出邪恶的笑,他以为他可以战败我。我再次扣动手指,掌心向上,做了一个托的动作,在廖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空当,他已经被自己制造出的幻影阵困在了里面,而我,我站在幻影阵的上方,看着廖银的一举一动。廖银收回双手,紧跟着,幻影阵也一同消失。 我看着对我虔诚朝拜的廖银,我说:“你的幻术并不比我的脉术弱多少,你所制造出的幻影阵不是我所能破解的,我之所以能战胜你,是因为我的脉术可以使空间转换,若不是我与你所在的空间倒置,我是战胜不了你的。”最后,我对廖银说:“你是北方大陆上我见过的最好的幻术师。” 第二个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水蝶,婆婆公诉我,她是东方部族的一族之长,他们所擅长的元素是“水”,而水蝶,她自小便是一个对魄术很有天分的女孩。 水蝶站在宫殿的正中间,她一席深蓝色的裙摆,白色的头发几乎垂到地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气。水蝶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她拥有小女孩的模样,在她的周身,有一圈极淡的蓝色光晕,我知道,那是她的强大的魄术气流,就像我当年在哥哥的周身见到的蓝色气流一样。婆婆说,东方的部族和我们有着最近的血缘,他们同样流淌着蓝色的血液。在水蝶的左手掌中托着的蓝色水晶球是水蝶魄术气流的实体,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孩子模样的女子竟然可以把自己的脉术实体化。 水蝶把自己托着蓝色水晶球的左手伸到身后,她对我微微的鞠躬,水蝶说:“王,我来自东方夷族,我的名字叫水蝶,我想请教你的脉术。” 水蝶说完将她左手中的蓝色水晶球抛向空中,蓝色的水晶球在空中旋转开来,紧接着,水蝶翻开右掌,在她的右掌中出现一团燃烧的火焰。我知道,水蝶是想用自己的魄术使水火相容,因为在哥哥成年的时候,哥哥就是凭借着水火相容的脉术才得到了九段脉术长袍。 只见水蝶(cao)作水晶球和火团缓缓靠近,水球将火团吞噬,在水球的中间,火团依旧燃烧。宫殿中的其他人见水蝶轻松的将水火相溶都是欢呼雀跃,大祭司也是为这个小孩子模样的女子感到惊讶,在水蝶的身上,我突然的就看到了当年在脉石林中哥哥的模样。我以为,只有哥哥的脉术才能将水火相容,但是,我没有想到,东方的魄术也可以这样做。 在大家以为水蝶就要收手的时候,结果,水蝶双手靠在一起,我看到在水蝶的额头上沁出了汗迹,水蝶的魄术已经发挥到了极限。当我的视线移回到水晶球的时候,我看到,原本的水晶球被水蝶的魄术幻化成了蓝色透明的冰球,而在蓝色冰球的内部,那团火焰依旧在燃烧。 宫殿里的人沸腾了起来,大祭司一直在摇头,他嘴里说这是魄术的法术里的十段,当年哥哥所能达到的也只是将火团困在水球中燃烧,能将火团外的水球幻化成冰球的人,在北方的大陆上,也只有那些隐居在深山中的强者能够做得到,可是,眼前这个年轻的夷族女子却能够达到这个境界,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我看到水蝶脸上发出诡异的笑,她在看我,看我凭借什么才能够打败她! 我将目光移向婆婆,婆婆冲我点头。我轻轻地扣动双手的食指,在我的左右手掌中分别出现了蓝色的水球和艳红的火焰,我先将火焰抛向空中,紧接着,我左手呈上托的姿势,蓝色的水球缓缓地靠近火焰,被火焰吞噬,我看到水蝶和众人诧异的眼光,因为,在法术的世界里,只要法术足够强大,水吞噬火是可行的,但是,火吞噬水则是无论如何也行不通的,这违反了法术典籍。 我不顾旁人的眼光,翻转左手掌向下,接着,一片片泛着蓝光的六棱雪花从火焰中飘落而下,这是多么美丽的景象,从火焰中飘落出来的六棱雪花,这足以媲美世上所有的美景。宫殿里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是张大了嘴巴,他们惊呆了,就连大祭司图日桑木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这完全违反法术典籍的脉术,是在场的所有人在这之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我扣动左手的无名指,与此同时扣动右手的中指,火焰被分成两股,跟着,雪花消失,形成一团水雾,水雾缓缓的向着一团火焰聚拢,形成原本的蓝色水晶球将火焰吞噬,紧接着,蓝色水晶球被幻化成蓝色的冰球,在冰球的内部,火焰燃烧,而另一团火焰,又将蓝色的冰球吞噬。火焰,冰球,火焰,大祭司激动的说不清话语,这样的脉术,在所有的法术里都是登峰造极的,在整个法术世界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水蝶张开双手,跪在地上,同样用白素国的礼仪为我行等身长礼。水蝶说:“我伟大的王,水蝶与您同在,夷族与您同在。”我对水蝶点头,看着水蝶,我仿佛看到了还是小孩子模样的自己,我躲在哥哥的怀抱里,哥哥亲吻我的额头。 我以为西方的部族也会有人出来挑战我的脉术,但是没有,在众人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一名身穿红色长袍的男子在走出宫殿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接着,我看到漫天的飘雪骤然静止,眼前的一切变成空白,当我重新能够看到事物的时候,红衣男子已经消失了。 婆婆说,那个身穿红色长袍的男子是西方部族大长老的儿子?——风音。我问婆婆,我能战胜风音吗!婆婆没有直接的告诉我,她只是说,西方的部族擅长的元素是“风”,他们部族中强大的巫师,可以利用他们的巫术控制一切物体的运动,能使一切的物体瞬间转移,他们的速度是任何人的眼里也达不到的,他们的对手在和他们战斗的时候,是不可能看到他们的存在的。 我微微的点头。 第七章:哥哥的梦境 在所有人走了之后,我还是经常一个人站在城楼之上,望向远方无际的松林,听从松林深处传来的松鸟啼鸣,那像是一首动听的曲子,它的音符唤醒每一朵浅黄色的松花。 我还是不能控制住自己,我已经在哥哥走后孤独了一百年,我想我的哥哥。 当我再一次进入哥哥的梦境的时候,我看到了哥哥干净的笑容,他吻我的额头,成年模样的我和哥哥在天地洁白的世界里飞舞,哥哥揽住我,我们踏着雪花,我仿佛能真切的感受到来自哥哥的温度。 但是,哥哥已经离开了,在哥哥为父皇挡住来自于暗统魔国妖王暗夜刺来的那一长剑的时候,哥哥就永远的离开了我,离开了他最最疼爱的女子,他的妹妹。哥哥在最后的生命里,为我制造出了这个只会让我更加心痛的梦境。 我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但是,当我再一次走进哥哥的梦境的时候,我还是无法相信,我在父皇和母后的谎言中度过了一百年。 梦境里,哥哥的面容干净、俊秀,哥哥亲吻我的额头,他在冲我笑。我浅蓝色的长袍和哥哥漆黑的战袍连在一起,形成好看的裙摆,我们在雪花中起舞。但是,哥哥漆黑的战袍上没有一丝的哪怕一丁点的血迹,哥哥的战袍干净如初,我甚至在哥哥的战袍上闻到了樱花的香气。 我走出哥哥的梦境,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我在孤独中努力的回忆。那天,父皇凯旋的时候,哥哥站在他的脉兽上,高大威猛,哥哥的面容刚毅,风裹挟着雪花灌满他的战袍,在哥哥的战袍上,染满族人蓝色和暗统族人黄色的血迹。是的,一个凯旋而归的战士,哥哥的战袍上染满了血迹,我依偎在哥哥的怀抱中,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哥哥身体的温度,那种真实,是幻化出的梦境所没有的。那天,将我揽入怀中的是真实的哥哥,而父皇交给我的梦境,只是一个复制的谎言。 这一切假的太过完美。 我在星象石室找到婆婆,婆婆站在用黑武岩石砌成的石台上,我只看到婆婆的背影,婆婆说:“王,还是被您发现了。”我微微地向婆婆点头,我说:“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还是想知道有关于哥哥的一切。” 婆婆转过头的时候,我看到婆婆的苍老的面容,她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苍老,像是一下子过去了几千年之久。婆婆说:“王,您和您的哥哥注定是为伟大的感情而存在,命运的星轨注定不可改变,松花,注定要开出它原本的颜色。”婆婆目光朝向石室的暗处,婆婆说:“祭司,我知道你站在那里。”接着,我看到大祭司图日桑木从石室黑暗的角落中走出来,桑木对我行礼,他说王。 婆婆对大祭司图日桑木说:“祭司,还是你说吧。” 桑木撩下戴在头上的黑色斗篷,我第一次见到桑木的真面目,没想到他竟和哥哥一样,拥有着俊秀的容颜,刚毅而坚定,他竟是如此的年轻。在桑木的眉宇间,有着天生的泛着金光的六芒星辰,这是他们占星家族的标志,也是他们的骄傲。 桑木撩下斗篷,接着,我看到他难过的表情,以至于在他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之后,我会难过的像是一个软弱无力的小孩子。 第八章:让所有人心疼的孩子 在我出生后不久,父皇让大祭司为我反复占星,最后,大祭司还是难以置信的将结果告诉父皇——我是一个身体内没有脉术的孩子,我的生命将在成年的那一天结束。 我注定是一个让所有人心疼的孩子,为了我,父皇涉过冰海,在南方的部族中求得“品茗”;翻越雪山,在西方的天山上取回“雪莲”;甚至,父皇委身屈尊的前往东方部落,只为能为我带回“参”。在我的记忆里,父皇总是带着笑容离开,而后又难过的回来。我不懂父皇为什么难过,也没有人告诉。还是小孩子模样的我,总是和哥哥呆在一起,哥哥用他强大的脉术保护着我。我总能看到哥哥在笑,他会为我幻化出许多可爱的小动物,他会带着我在站在最好看的樱花上看雪白的龙鸟飞过的身影,他会和我在飘雪的时候踏着雪花在空中飞舞,我总能看到哥哥的笑容,但是,在我们玩的最开心的时候,我看到哥哥会一个人偷偷的抹去眼泪。 无论怎样,我的生命都会在我满一百岁的时候停止,永远的停留在那个一百岁。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我,活在所有人早就编织好了的童话世界里。 父皇凯旋的那天,我正好迎来自己的一百岁。父皇在出征的时候说过,他会在我成年的那天凯旋,原来,那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承诺,那是关乎我生命的誓言。 我奔跑到冰原上,看到哥哥站在他的脉兽上,哥哥冲我微笑,他依旧如最初那样的好看。哥哥踏着雪花,在哥哥将我揽入他的怀中的那一刻,我成为了这世上最好看的女子,在哥哥的怀中,我迎来了自己的成年。 哥哥扣动手指,环绕在我们周围的雪花幻化成冰晶蝴蝶,我们追逐着蝴蝶飞舞,哥哥冲着我微笑,吻我的额头,我听到哥哥说,他说我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女子,然后,我晕倒在哥哥的怀抱里。 “王,在我们白素国的古羊皮书卷中,有关于生命和法术继承的传说。”婆婆从石台的顶端拿下那个被族人实为圣物的“玄火鉴”,“而这,玄火鉴,就是作为生命和法术继承的媒介。” 婆婆说,那天我晕倒在哥哥的怀抱中,大祭司为我占星,说我的生命已经结束,我还是不能够逃脱星轨早就为我安排好的宿命。哥哥紧紧地抱住我的尸体,他在飘雪的天地之间哭成了一个泪人,哥哥的泪水,融化了千年的寒冰,哥哥像是疯掉了一样,他不相信他的妹妹会真的离开他,哥哥抱着我的尸体,孤独的蜷缩在白茫茫的冰原之上,如果可以,哥哥会陪我一起死去,没有我,哥哥是这世上最可怜的男子,只有我,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份心痛。 按照古羊皮卷的传说,只有拥有最伟大感情的人,才能利用“玄火鉴”将一个人的生命与法术继承到另一个人的身上,生命被唤醒的那一刻,松花绽放,松香弥漫王城。 那天,我的尸体就平放在婆婆所站立的石台的更上一层,父皇将自己的血液滴在“玄火鉴”上,父皇牵着我的手,他的泪水滴落在冰冷的石台上。父皇失败了,他没能换回我的生命。接着,是母后,在母后哭泣着离开我身边时候,所有人都难过的留下了泪水,因为父皇和母后对我的感情已经可以用最伟大来形容,但是,他们还是都失败了,我的生命,注定了要在一百岁的时候停止,传说毕竟是传说,命运这东西,谁都无法改变。 哥哥瘫坐在我的身边,他将我搂入怀中,哥哥不许任何人碰我的身体,他将自己的血液滴在“玄火鉴”上,顺着哥哥的血液,哥哥的泪水一同滴落在“玄火鉴”上。血液混合着泪水,溅在我的侧脸上,哥哥相信,只有他和我,我们之间才有这世上最伟大的感情,那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存在。 在父皇对我的感情里,多了一丝王权,而母后,她对我的感情带着一个母亲的自私,只有我和哥哥,我们的感情才是干净、纯粹的,那才是最伟大的感情。 哥哥的血液和泪水顺着“玄火鉴”的纹理流淌,本来漆黑的“玄火鉴”开始闪耀着血红的光茫,在“玄火鉴”通体血红,光茫万丈的那一刻,哥哥消隐在七彩的光晕中,光茫消减,与此同时,在王国的每一个角落,松花开放,松鸟啼鸣,哥哥的感情,换得松花开放,而我,我重新有了心跳,从此,我活在了哥哥的生命之中。 至于那个梦境,只是由父皇制造出来为哥哥圆的一个谎。 第九章:龙珠 哥哥走了,他的生命继承给了他最疼爱的妹妹,从此,我活在哥哥的生命里。为了哥哥,我应该勇敢的活下去,但是,我注定要一生孤独。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孤身一人站在城楼上遥望大陆的最北方那片古老而神秘的松林,雪花飘落在淡黄色的松花之上,两种最美好的事物交叠在一起,顿时,在那细微的缝隙里,我看到哥哥的面容,他在松林的深处冲我微笑。然后,我听到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我以为是婆婆,但我听到了大祭司图日桑木的声音。桑木说:“王,有一个故事,是时候告诉您了。” 桑木的故事和婆婆的传说不尽相同,婆婆说,那是关于龙族的传说,而桑木却说,那是古老但真实的故事。 关于龙族和狼族的那场战争,桑木说,狼族是为了得到龙族的那颗“龙珠”。 在古老的龙族部落里,龙珠被龙族人视为神物,龙珠所发出的蓝光,笼罩住龙族人所生活的土地,正是由于龙珠的存在,龙族人生活的大陆的最北方,才能实现百花绽放,海水湛蓝,雪花飘落,飘落在它不该存在的温度里,因为龙珠,龙族人生活的最北方温暖如春,花香四溢,蝴蝶飞舞,鸟儿啼鸣,人们生活在幸福与祥和之中。龙珠,为龙族人带来福祉,没有人知道龙珠的力量有多大,人们只是知道,因为龙珠的存在,龙族人没有痛苦,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死亡。 南方强大的狼族因为贪恋龙珠的力量而对龙族人发起了血腥的战争,那场战争持续了整整一百年,随着两族人的消亡,战争结束。 我问大祭司图日桑木,那本是实力悬殊的战争,龙族根本不是狼族的对手,可为什么。。。。。。 桑木打断我的话,他说,王,一切都不想您想象的那样。 龙族人生活的地方,更像是一片虚境,人们称之为须弥界,它是因为龙珠的存在而存在的。狼族的军队骁勇善战,所向睥睨,但是,他们忘记了他们是生活在南方,而龙族人是生活在北方,他们更忽略了龙珠的存在。 狼族的军队,涉过冰海,踏过冰原,穿越无尽的原始松林,他们以为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龙族的所在,但是,他们没有,在松林的尽头,等待他们的是一个绝望的世界。在松林的尽头,存在的是一个须弥的世界,而龙族就生活在那个须弥的世界的中间。 狼族还是选择进入到龙族人的世界里,因为他们是那么的渴望得到龙珠。在狼族人进入到须弥世界之后,在他们找到龙族人之前,没有人知道发生过什么,人们所知道的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百年,而狼族的军队,只有三分之一的战士还站立在须弥的世界当中。 对于强大的狼族,在弱小的龙族人面前,三分之一的军队已是搓搓有余,从未有过战争的龙族人哪里又是狼族人的对手。只是,在战争的最后,龙族人做了一个让所有狼族的战士也没有想到的决定。 大祭司图日桑木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他说:“王,您能猜得到龙族人所做的那个决定吗?” 我冲大祭司点点头:“他们封印了龙珠。” 我看到大祭司年轻的脸上露出笑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竟是那样的好看,但是在转瞬间,他的脸上又像是布满了愁云,眉头紧锁,有说不出的难过。 大祭司图日桑木继续说,龙珠的灵性源自于人心,龙珠在善良人的手中灵性为善,在恶人的手中,龙珠将会给世间造成不可挽回的磨难。为了不让龙珠落入邪恶的狼族人手中,在战争的最后,龙族人选择封印龙珠。龙珠一旦封印,整个须弥世界将被冰封,所有身处须弥世界的生命将被诅咒,守卫龙珠的四大护法也将重现北方大陆,重启那个保卫龙珠的使命,直至龙珠的新主人出现。 最后,龙族人封印了龙珠,将自己的族人和狼族的军队永远的冰封在了须弥的世界当中,而那些北方大陆上受到诅咒的生命,自此消失。 最后,我问大祭司,守卫龙珠的四大护法是谁,大祭司摇摇头:“王,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他们可能是一片树叶,一片雪花,也可能是一座雪山,一片火海,在他们没有出现以前,不会有人知道他们以一种怎样的形态存在着。王,我这样说您能懂吗?” 我看着桑木的眼睛,我说:“我能听的懂,但是,桑木,我能相信您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大祭司图日桑木并没有因为我这句话而做出任何反应,他表情平静如水,在大祭司图日桑木离开的时候,他背对着我说:“王,龙珠在等待它的新主人,而您的哥哥,他也在等待着您。命运的星轨已经转动,王,您需要的是等待。” 我不明白大祭司话的意思,但是,当我想要追问的时候,大祭司已经离开了。 第十章:婴儿 我赶到星象石室的时候,婆婆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婆婆一席黑衣,白色的长发遮住婆婆憔悴的面容,婆婆真的老了,我站在婆婆的跟前,她是如此的瘦小,若不是她的那根木杖支撑,婆婆甚至会摔倒在地上。 婆婆说,她嗓音嘶哑:“王,祭司找过您了,他告诉了您关于龙珠的事,您相信吗?” “桑木说的故事和婆婆的传说很像,只是,祭司告诉我的,更多的是关于那场龙族和狼族的战争,大祭司是在告诉我龙珠的存在。” “王,您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须弥界和龙珠存在吗?” “桑木他没有理由骗我。我更想知道,关于龙族,究竟只是存在于传说里还是真实的存在。” “那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太过久远了,是我们的年龄所无法追溯到的时间。” “那之前你为什么告诉我那只是一个传说?” “王,您太小了,我以为让龙族存在于传说中比它真实的存在对您更好。” “婆婆,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还有,桑木说,龙珠在等待它的新主人,而我的哥哥,哥哥在等待着我,我不知道龙珠和哥哥之间究竟有何种关系,你和桑木都说让我等待,说命运的星轨已经转动,但是,我究竟要等待什么?” “王,在告诉您真相之前请您耐心的听完我要给您讲的另一个传说。” 婆婆转过身,她背对着我,我知道,此刻,婆婆一定很难过,我不该*问婆婆的,至少,我是婆婆亲手带大的,除去哥哥,恐怕婆婆是最疼我的人。 在那片须弥的世界中,龙族经历了从来没有过的浩劫,龙族的长老聚到一起,他们用最后十年的时间下了一个仓促的决定,那便是大祭司也曾说过的——封印龙珠。 龙珠的封印,代表着整个须弥世界的消亡,整个须弥世界将会在瞬间冰封,不再有时间和空间的存在,也只有这样,才能阻止狼族抢走龙珠,使得龙珠在须弥界中永存。 在那最后十年光景里,对下一个这样关乎全族人生死的决定太过短暂,短暂到一瞬息便是静止,绝对的静止。 必须有人离开须弥界,带着使命离开,等到外面的龙族人发展到能够抵抗狼族的时候,回来解封龙珠。这或许需要几百甚至是上千年的时间,但是,为着龙族的存在,每一个龙族人都等待的起。 最后,在整个须弥界冰封的前一刻,龙族族长的一位侍女带着她们龙族的两个新生婴儿一男一女,在须弥的涡流中离开。 婆婆讲完,安静的站在石台上,像是暗夜里的一位神祗。我问婆婆后来呢,那位侍女带着两个婴儿去到了那里?婆婆只是摇头,她说:“没人知道她们的去处,因为根本没有人相信还有龙族人生存在这片大陆之上。” 我说他们真的要带着自己的族人回去完成解封龙珠的使命?婆婆说他们必须回去,因为他们生来就是为着使命而活着。 我无法否定婆婆,我只是想要知道,我之前所问的一切。婆婆的传说讲完了,她应该告诉我真相。 婆婆说:“王,在这片大陆之上,只有一位是龙珠真正的主人,也只有他,能解封龙珠。而您的哥哥,自从他将自己的生命交换给您,他便完成了自己的等待,而您,王,您在得到您哥哥的生命后,您的等待才刚刚开始。” “我究竟在等待什么?”我急切的问婆婆。 “王,您在等待一个锲机,或者说您是在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命运。” “我还是不明白!?” “王,在这一个等待结束之前没有人能明白,因为任何的存在都有它微妙的转机,星轨给人的结局不是没有可能改变。” 我问婆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婆婆摇摇头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我离开的时候,婆婆一个人依旧站在石台上,她孤单的身影看上去是那么的瘦弱,婆婆观望着没有边际的苍穹,仿佛在回忆一个久远的故事。 第十一章:石盒 王,命运的星轨已经转动,请您耐心的等待。 王,在这片大陆之上,龙珠的主人只有一位,龙珠在等待它的主人,而您的哥哥,他在等待着您。 王,您等待的只是一个锲机。 我待在自己的寝宫中,窗外依旧飘雪,我孤独依旧。 我想着大祭司和婆婆告诉我的话语,他们都是让我等待,但是,我究竟是在等待什么!?等这场十年之久的落雪飘完;等待松花在松林的深处弥漫绽放开来;还是等待北方大陆上那千年的冰雪全部融化。但是,到那时,我就能够等来我的哥哥吗!?如果真的能够将哥哥等来,我会心甘情愿的再多等几个轮回,不在乎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我只是要等待哥哥的归来。 雪一落十年,那场龙族与狼族的战争持续了整整百年。封印龙珠,须弥界的生命全部遭受诅咒,须弥界瞬间冰封,不再有时间与空间的存在,所有的生命静止,永塑在须弥的时间长河之中。 十年做出的仓促决定,在须弥的涡流中掏出的两个婴儿,证明这片大陆上还有龙族人的存在。他们带着使命而来,也必将带着使命而归,他们生来便是为使命活着。 婆婆的传说,大祭司图日桑木的故事,在我的闹脑海中一缕一丝的闪过。他们谁都没有理由骗我,我本应该相信这一切,相信龙族的存在,相信那场百年之久的战争,相信龙珠,相信我所听闻的一切,因为他们一位是我最亲的婆婆,一位是我最忠诚的大祭司图日桑木。 “王,在您开始怀疑一切的时候,请您打开它”。我想起大祭司那天交给我父皇留给我的石盒的时候对我反复说过的话。 “当我开始怀疑一切的时候”。现在,我是否已经开始怀疑一切。哥哥征战凯旋而归,拿生命交换死灵,换得我的新生;父皇和母后的不辞而别,我孤独百年;婆婆与大祭司都是让我等待,但他们都没有告诉我我究竟要等待什么。 龙珠、哥哥、命运的星轨、龙珠的主人、婴儿,还有我,这之间究竟拥有怎样的关联,在久远到无人记起的那场战争之前,是否就已经有一种微妙的关系存在!? 我还是打开了父皇留给我的石盒,走进哥哥为我幻化出的梦境。 第十二章:不一样的存在 “王,当您开始怀疑一切的时候,请您打开它。”我听到大祭司反复的对我说。 我打开父皇为我留下的石盒,然后我看到一个蓝色的水晶球,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好看的蓝,它像是于彩虹中取下,纤尘不染。 我知道,这个水晶球是有人幻化出的梦境,只是我不知道有谁可以连梦境都幻化的如此好看。 我扣动左手的食指,让自己走进这个好看的梦境,在进到梦境中的那一刻,我几乎要哭了出来,我不知自己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伤愁。我不敢相信,我竟然看到了哥哥。 哥哥站在白云的顶端,他的身体半隐在云朵的后面,阳光洒下七彩的光茫,笼罩住哥哥透明的身体,哥哥俯下身子,他冲我微笑,依然好看,像是一位战神。 当哥哥的身体逐渐隐去,在哥哥消失的那一点上,我看到泛着蓝光的六芒星辰,星辰幻化,出现一个虚幻的须弥世界,我确信,那就是龙族生活的家园。 我明白了一切,在哥哥的笑容之中。 哥哥告诉我,他说只要我幸福,他可以隐瞒一切。 我找来婆婆还有大祭司,他们出现的时候,我看到他们都是满脸愁容。 “婆婆,请你告诉我。”我的声音空洞在空气里。 婆婆的身子佝偻,婆婆的长发遮住她的面容,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王,难道您真的想知道真相?您会辜负您的哥哥?” “婆婆,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王,您的哥哥希望你自由幸福的活着。”婆婆抬起头,我看到婆婆苍老的面容,那张面孔仿佛存在了几万年。“王,您知道一个人为着使命活着是一种怎么样的孤独嘛!一万年!?”婆婆近乎哽咽,“王,时间太过久远,所有人本该忘记‘它’,您需要快乐的活着。” “没有哥哥,我宁愿死去。” “王,您的哥哥会在另一个世界为您祈祷,恕我不能将真相告知与您,我伟大的王。”婆婆跪倒在我的面前,我看到婆婆流出了泪水。 “大祭司,我想听你说。” 我看到大祭祀图日桑木的眼神中透露出畏惧,大祭司说:“王,龙族族人的体内拥有着高贵的血脉,就像是其他的族人崇拜蓝色一样的高贵。贵为拥有龙珠的族人,他们注定是不同寻常的存在。王,从须弥界的涡流中逃出的婴儿已经无踪可寻,只是,他们的后代还有那位侍女……” “够了,祭祀!”婆婆站起身子,气流吹起她雪白的长发,那股气势足以让所有人后退:“生来带着使命,这样的生命是可怜的,她会被约束一生。所有的人都应该忘记那个使命。” “大祭司,告诉我。”我用不可回绝的语气说。 “王,他们带着使命而来,也必将带着使命而去,重启那场等待了万年的征战,王,龙族……” “祭祀,我会在你说出下一个字的时候结束你的生命。”我看到婆婆的手掌中悬浮着蓝色的脉术水晶球,它竟是那样纯净。 “婆婆,你才是王国中最伟大的脉术师,我不该怀疑自己的猜想,你确实是。” “王。”婆婆收回自己的脉术:“您不能知道真相,哪怕只为了你的哥哥。王,在您的哥哥将生命交换与您的时候,您就已经属于自由的人。”婆婆的声音中带着哀求。 “什么是真相。” “没有真相。” “婆婆,你还是不肯告诉我。”我扣动左手的手指,手掌中结出水晶气脉,“大祭司,告诉我。” “祭祀,我会让你再说不出一个字。”婆婆掌心的蓝色水晶球再次出现。 “王……” 婆婆掌心的水晶球幻化成无数的银针,伴着蜂鸣声直刺大祭司图日桑木的咽喉。 婆婆的银针迅速*近大祭司的咽喉,大祭司翻掌,在面前轻抚,一道泛着红光的透明气盾挡在大祭司的身前,银针撞在气盾上,纷纷落地粉碎。但是,婆婆的银针太快,力道太过凶猛,大祭司虽然挡住了所有的银针,但是那股强悍的脉术气流还是将大祭司冲击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大祭司的口中流出。 大祭司绝非婆婆的对手,当婆婆的掌中结出那个纯净的蓝色水晶球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答案。但是,婆婆还是败了,看着婆婆痛苦的颤抖着,我心疼而又内疚的不知所措,婆婆不会相信,我会对她出手。我幻化出冰凌,封住了婆婆的脉门,婆婆站立着,眼中泛着泪光。在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婆婆,婆婆的泪光并不是因为我对她出手,她之所以眼神空洞,是因为我即将知道真相。 我收回脉术,打开婆婆的脉门。婆婆说:“王,您真的长大了,不再是我要照顾的那个小孩子。“婆婆将目光转移到大祭司身上,“祭司,如果你想说,你就说吧!” 第十三章:真相 龙珠封印,须弥界冰封,龙族人从涡流中逃出,带着使命而来,至此,约下一场战争。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在哥哥的梦境里,只是,我想听婆婆哪怕大祭司亲口告诉我。 大祭司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又双膝跪地,大祭司为我行礼,他的目光虔诚,没有人能够怀疑他的忠诚。 婆婆,是婆婆,她便是一万年前从须弥界怀抱婴儿出来的那名侍女,婆婆活了一万年之久,活在使命中,孤独一生。我想,我明白婆婆为什么不愿告知我真相了,使命,只会让人失去自由。 我和哥哥,还有父皇,以及父皇的父皇,我们都是龙族的后人,是那两名婴儿的后代,我们的体内,有着和龙族族人同样的血脉,我们的血液是好看的蓝色。 婆婆说:“王,你可知一个人为着使命而活,她有多么的不情愿吗!一万年?” 我又何尝不知。哥哥将生命交换于我,我本该自由。但是,我的存在是因为使命,我为着使命而来,也必须归去,将龙珠解封。我身上承担着的是整个龙族的命运,我已经不可能再做其它的决定。我甚至为哥哥感到庆幸,庆幸哥哥摆脱了这种束缚,要知道,哥哥是那种不羁放浪的性格,他是如此的热爱自由。 一万年前,婆婆环抱两名婴儿,从须弥界的涡流中逃出,她们在一座名叫白素村的村落定居下来,她们安静的生活,她们在等待。 时光斗转,沧海桑田。婴儿长大成人,在众人中出类拔萃,再加上婆婆教给他们的龙族脉术,很快,更是没有谁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成为了白素族人的首领,以白*的身份生存着。 婆婆他们谁都没有忘记使命,他们必须强大起来,待到强大到能与狼族的军队抗衡的时候,带着使命回去,解封龙珠,使须弥界重回它原本的面貌。 长大成人的两名婴儿征战四方,扩充疆域,招贤纳士,建立起白素王国。聚拢在他们手下的法师,战士,已数不胜数,他们重回家园的日子愈来愈近。 不知过去了几百年的时光,在白素国的王感觉自己强大的军队可以战胜邪恶的狼族的时候,他们带领着自己的军队踏上了完成使命的道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笑容,白素族人是因为即将看到传说中的须弥世界,婆婆和白素国的王则是因为能够重归家园。 但是,当军队抵达须弥的结界时,他们还是不得不失望的退军,因为他们需要的是等待,漫长的等待,等待一个锲机,时间是一万年。 须弥界冰封,所有进入须弥界的门户全部封锁,要想进入冰封后的须弥界,只有黑色涡流一条路可走。涡流是须弥界的黑暗门户,被龙族人称之为黑色涡流,也有人称之为死亡涡流。进入到涡流之中,生死只能听由天命,可见其可怕程度。 当年,黑色涡流打开,婆婆怀抱两名婴儿从中逃出,得以使龙族族人留下血脉。龙族的长老他们都犯下了一个错误,他们都不知道,涡流一旦打开,下一次打开的时间是一万年之后。 “必须有人离开须弥界,带着使命离开,等再次归来,解封龙珠,还族人自由”。他们都算错了,龙族的长老们以为那样的等待最多也就是几百年,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冰封一万年之久,他们更没有想过逃出须弥界的族人会带着使命孤独万年,活在没有自由没有幸福的痛苦生活之中。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黑色涡流的门户要一万年才能打开一次,龙族的长老们没有想到,婆婆也没有想到。 婆婆几乎是瞬间苍老,一夜之间,长发白头。在离开须弥结界的时候,她还是不肯相信——时间竟会是那样的久远,久远到她都触及不到。 回到王城,婆婆想了很久。她站在王城最高的城楼之上,她看不到王城中子民脸上的笑容,每个人都像是一个玩偶,他们的命运在他们出生之前就已经注定。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因为人生来是平等自由的,没有谁必须孤独的活在使命之中。必须忘记那个使命。 婆婆说:“所有人都应该忘记那个使命,只有我,我不可以忘记。同样,使命存在,我不会死去。” 白素国的王一代代更替,只有婆婆,她真的活了一万年之久。因为婆婆说过:“所有人都可以不知道使命,只有我,我必须记住,使命存在,我不能死去。” 哥哥走了,留下我一人孤独。我是白素国的王,拥有龙族族人的蓝色血脉,是龙珠注定的主人,唯一。 大祭司从地上站起身,他说:“王,命运的星轨已转动,那个一万年的锲机已来临。” 第十四章:关于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五章:最后一个问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六章:石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七章:决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八章:离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九章:木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章:风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一章:最后的嘱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二章:离开白素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三章:水蝶、廖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四章:花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五章:花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六章:一百年前的战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七章:精灵花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八章: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九章:归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精灵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一章:暗统魔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二章:心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三章:黑暗诅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天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五章:光石与记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六章:混沌结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七章:再见父皇、母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八章:黑色涡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暗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婆婆——白素王国最伟大的脉术师 <>.p*{;;it;}.n;} 黄字护法——暗流——一个全身裹着黑素,弱小到不堪一击,只能凭借着黑色涡流的保护才能够生存的人,他倒在地上,黑色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一个堂堂的龙珠护法,在之前还十分狂傲、傲娇、神秘的龙珠护法,此刻却十足的可怜、可悲。 在黄字护法暗流倒下的地方,在幽深的黑暗之中,另一个漆黑的身影缓缓地走出来,这个身影陌生无比而又熟悉无比,这个身影冰冷无比而又亲切无比——婆婆。 . “你…你是谁!?”暗流的眼神空洞,带着巨大的恐惧感,声音颤抖。 婆婆一步步逼近暗流,暗流则在地面上挣扎着退后。不知名的风吹扬起婆婆头顶黑色的兜帽,婆婆的半张面孔显露在暗流的视野中。 暗流死盯住婆婆,面部开始抽动,变得扭曲,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暗流一直在说:“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我看到婆婆微微翻动右手的手掌,一把锋利无比而又萦绕满蓝色气脉的三棱戟出现在婆婆的右手中,三棱戟直刺暗流的胸膛,暗流终于再发不出一个字,他死去,脸上依旧带着扭曲、恐怖、难以置信的表情。 而我,我终于知道——婆婆——她会是白素王城中最优秀的脉术师,甚至,在我之上。 . 婆婆缓缓地走进我,她手中那把锋利无比的三棱戟渐渐地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支撑她缓慢移步的漆黑色手杖。婆婆的身形依然因为她的年老而佝偻的厉害,她宽大的漆黑色长袍在地上拖动,反衬着她瘦小不堪的身子。 ——婆婆,她如此的年老瘦小。 但是,婆婆的身形在无形之中又是那样的高大,她宽大的漆黑色长袍之中,裹住的身躯又是拥有着惊人的强大法术。 ——婆婆,她又是如此的法术高强,不可一世。 . 婆婆跪倒在我的面前,她年迈瘦小的身躯在微微晃抖,婆婆对我说:“王,我来了,我感知到您会有危险。” 我看着婆婆却忘记将婆婆搀扶起来,我问婆婆说:“婆婆,你一直都是王国中最优秀的脉术师?” 婆婆撩落她头顶的兜帽,我再次看到婆婆刻满皱纹的苍老的面容,婆婆说:“王,原谅我隐瞒您真相。” “婆婆,你为什么要隐瞒你拥有法术的事实?”我问婆婆。 我看出婆婆的目光里掠过丝缕的难过,婆婆说:“王,我原本以为隐瞒住自己的法术就可以不用再去想关于使命的事情。” “婆婆,你原本是想用隐藏法术的方式去试图遗忘使命?”我说。 “王,但是我忘不掉,一万年的时间,使命早已经烙印在我的心里,使命是与我同在的。”婆婆难过的说:“我也不该忘记使命,纵然所有人都可以忘记使命,只有我不可以。一万年的时间,只要使命还在,我也不能死去。” 我的泪又湿了,我心疼、心怜我的婆婆,我蹲在地上,紧紧地将婆婆拥抱在我的怀中,很久很久。这一次,由我来安慰婆婆。 . 过去了很久,我问婆婆说:“婆婆,你为何会来?” 婆婆伸出枯瘦的双手,轻轻抹去我面颊上的泪痕,婆婆说:“王,因为我感知到你会有危险。” “但是,我足以对付得了黄字护法,他根本不会是我的对手,而你,婆婆,你完全没有必要从遥远的白素王城赶来,婆婆,你也没有必要将黄字护法杀死,他也是一个可怜之人。”我抚摸着婆婆因为年老而变得银白的长发。 “王,你的危险不是黄字护法,而是黑色涡流。”婆婆说:“王,只有我才能帮助你走出黑色涡流,因为我与黑色涡流之间存在着一个一万年之前的契约。” 婆婆的眼角流下泪来,在之后,我才知道这泪水的重量,那是最疼爱我的我最亲近的婆婆的生命。 . 婆婆推开我,她高举起双手,手掌在黑暗的空气里拨动,口中又念起我听不懂的仿若古老的咒语。 无尽的黑暗被婆婆拨动,开始旋转,形成黑色的漩涡。而婆婆,她站在黑色漩涡的最低端,黑风吹起她的漆黑色长袍,吹乱她的银白色长发。黑暗丝丝缕缕地撞进婆婆的身体,婆婆的身体也渐渐地融进整个黑暗之中。黑暗逐渐的减少,变得单薄,婆婆的身体也一点点被黑暗所吞噬。 在满面泪流里,我呼喊着婆婆,却又听到婆婆的声音传来,婆婆说:“王,这是我跟黑色涡流的契约,一万年前,当我从这里逃出须弥界的时候,这个契约就已经存在了,王,这是我的宿命,您不必难过。”我听到婆婆说给我的,对我的最后的嘱托:“王,您即将走进玄字护法的地域,在您见到玄字护法之前,您会遇到玄字护法为您结下的劫,而玄字护法的实力是黄字护法所无法相比的。王,婆婆再也不能保护您了,您需要长大。” 婆婆的声音扎然而止,原本无尽的黑暗连同婆婆的身影一同消失,我在满面的泪流里哭成了一个孩子。 婆婆用自己的身体吸收了整个黑色涡流的黑暗与伤害,黑色涡流的黑暗与伤害也吞噬掉婆婆的身体——以生命为代价,这就是婆婆所说的契约吗!? 在我的泪水流干了之后,在婆婆连同黑暗最后消失的那个点上,我看到一颗晶莹的六芒星辰,六芒星辰在一闪过后,坠落的无影无踪。 这一次,婆婆真的远离了我,她再也不能保护我了,我是高高在上的王,我的路还有很长,我该长大了。 . 黑色涡流瞬间土崩瓦解,它在等待下一个一万年的重新归来。 而此刻,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光明,但是,在这光明之下,是一片遥无边际的黑色海域。 我们已经走进玄字护法的地域,但我们对这里却一无所知,在那片黑色海域里,又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杀机。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四十一章:恶灵之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二章:魔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三章:迷雾森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四章:四维扭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五章:走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六章:雪地花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七章:风之水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八章:玄字护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九章:幻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章:悲伤的故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雪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二章:绝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三章:鬼哭死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四章:暗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对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六章: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七章: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八章:失败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九章:心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章:水蝶的感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一章:足以打动心锁的感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二章:第二世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三章:暗香之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四章:喜来客客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五章:幽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六章:幽梦之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七章:接连不断的死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八章: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九章:怀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章:被恐惧笼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一章:扑所迷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凶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三章:凶手 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爱的赤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去往国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六章:你有着不愿战胜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七章:双子城门的往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八章:向前 关于国都的两位皇子,往事凄悲,却也无比的温暖。 孤独安将往事讲述完,他的目光从双子城门上收回,面向我淡淡说道:“所以,王,在那场战争结束之后,在这个王国里,全部子民的心中永留下一个念想——关于两位皇子。这个念想世世代代影响着子民的生存观念,不可动摇——这个王国中的子民,他们竭尽一生所做的事情全部是为着他们的子女、后辈更好。”孤独安说:“所以,王,在这个王国之中,不用去怀疑父母所做的事情是在伤害孩子,王,不到最后,我们往往看不到事情的真相。” “孤独安。”我问孤独安说:“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是因为天字护法吗?” “王,我只是将我知道的事情告诉您,这是我的责任。”孤独安说:“至于天字护法,那是我所不能触及到的存在,王,那是我所不知道的。” “孤独安,你告诉我,你所讲述的那场战争,它发生在多么久远的时间里?”我说。 “王,是一万年前。”孤独安说。 “那魔灵呢?”我接着问:“魔灵又是怎样的存在?” “王,魔灵是被诅咒了的生灵,它们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南方,在那片【万灵之森】的森林最深处。”孤独安说:“它们遭到残酷的诅咒,原本善良的生命变作魔灵,它们变得憎恨,它们变得怨毒,它们自南方起,一路厮杀,直逼这最北的王城。” 我突然就想到了暗统魔国,想到了那个同样可悲的部族,我在心中暗自为他们祈福。我曾有给他们一个许诺,我会带给他们一个不一样的明天,我答应过黑石。 过去了很久,我才又问孤独安道:“孤独安,那两位皇子所用的禁术又是怎样的存在呢?一个人的血液何以能化为江河?一个人的身躯何以能化为高山?” 孤独安只是摇头:“王,我对那种禁忌的法术一无所知。” 我转身望向流去国南的支纳漓河和无限延伸而去的西流山脉,我突然就想到了很多的事情——我的王城,我的子民,花都,暗统,冰封,龙族,以及使命,还有很多很多的人。我不知所谓,竟一时忘了自己为何要出发,要到哪里去,要去做什么。 “王,我们从未不迷茫。”我突然听到孤独安说:“王,我们所做的事情总是在两个极端上,不知其意义所在,但是,王,只要是向前走终会是对的。” “既然是迷茫,为何只有向前走是对的呢?”我说。 “因为前方有我们未探知的事物,只有未知的事物才能使我们心怀确幸,才能勉强说那是对的。”孤独安说:“王,不是吗?” 对于孤独安的话,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或许,我已经默认了吧!我望向双子城门,在这座城门的后面,在这座王城之中,全部都是未知的事情,但这些未知的事情中,有多少会是我的确幸呢,又有多少是对的呢? 我不得而知。 第七十九章:郎中 走在国都的长街上,道路两旁是青砖筑起的房舍,长街上人来人往,商贾赶路,小贩叫卖,好不热闹。国都的人民大多穿着华丽,佩戴高贵,迈着缓慢娇贵的步伐行走在青石铺就的长街上,脸上带着因为长久的安宁才会养成的荣光。 . 我见到郎中时,他斜歪着身子坐在长街一处僻静的角落里,晨光将他的身影拉长,他衣着破烂,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但是,我第一眼看到他,便确定他就是大祭司桑木让我找的郎中,因为,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一种高傲的姿态,在他的眼神中看见常人所没有的高贵。 我靠近他,他连头也没有太,声音枯槁:“无论谁让你来这里找我,我都可以告诉你,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事物,我也不可能帮助到你,你可以走了。” 他像是一个先知,在我未开口之前便预知到一切,他落魄的如同一个乞丐,却高傲的像是一位神祗。这时我才知道,他并非大祭司桑木安排在此的人,他不会尊称我为王,他也不会听从我的命令,他甚至可以不理会我说的任何一句话,他是一个自由的人。 “你像是一位先知,以江湖郎中自称未免太过谦虚。”我说。 “那是别人对我的称呼,我从来不用任何的名词称呼自己。”郎中说。 “我的大祭司告诉我,你这里有可以帮助到我的事物,大祭司要我一定找到你。”我说。 “那是你的大祭司,与我无关。”郎中说:“我已经告诉过你,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事物,我也不可能帮助到你。” “你为何不肯抬头看我一眼?”我说。 “一个双眼瞎掉的人,如何去看你!”郎中的声音淡然。 这时我才发现,郎中是没有双目的,那里留有两道深深的疤痕。 “是被人挖去的?”我问。 “被我自己挖掉的。”郎中说。 “为何这样做?”我说。 “没有了双目,心才能看的更清楚。”郎中说。 为郎中这一句话,我沉默了许久,想了很多的事情,之后,我才又问郎中说道:“身为一个郎中,你为何没有自己的【命签】,这样,你又如何为别人算命?” “我连自己的命都算不出,我又有什么资格为他人算命。”郎中说。 “但是,在别人的口中,他们称呼你为江湖郎中。”我说:“你是为别人说过命的。” “我只是为有缘人说命,其他人不准的,所以,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郎中。”郎中说:“有时候,我倒是想找个真正的郎中来为我算算命,好让我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是福是祸都是好的,只要让我知道。” “一个郎中,却要找另一个郎中为自己算命,不好笑吗!”我说。 “既然你有自己的大祭司,有那么多的人帮助你,有自己的方向,有自己的目的,你又为何偏要找人去问那些知道与不知道并没有多大意义的事情呢?”郎中说:“其实,人都是很像的,总是不愿意相信自己而宁愿相信他人的道听途说,这是每个人性格的弱点。” “是人总是会有弱点,谁也逃不过,纵然是神,不是也会有弱点吗!?”我说。 “神,什么是神,神是什么!?”郎中突然提高声音说道:“神,神是不存在的。” “但是,神若不存在,你又如何解释生老病死呢?”我说。 “常态。”郎中说:“万物本源于自然,其归也必是自然,这又有何论证的呢!所谓神,只是有人将其他的人神话了!” “但是,你又如何解释复活呢?”我说,我说话的语气极快。 “谁复活了你,你复活了谁?”郎中面部肌肉抽搐,他像是在质问:“这世上,只有一种东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那就是感情,其他,都微不足道。神,你以为神就能将生命复活吗!?” “若是你也遇到过,你就不会这样说了。”我说。 “你是在说之前你遇到的那些被复活了的人吗?”郎中问我。 “你都知道!?”我说 “你不是说我像是一位先知嘛!先知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呢!”郎中说。 “从玄字护法雪舞开始,到地字护法暗香,再到凤翔的妻子牡丹。”我说:“他们都被复活了。” “你呢?”郎中突然说:“你呢,白素王?” 我的心脏像是停止了,我感到无比的疲累,像是死掉了一样,我曾体会过的感觉。 “所以,所有的复活都与感情相关?”我极力掩饰自己的难过,很久之后我才说:“但是,他们三人的复活又该如何解释呢?” “白素王,我之前说过,现在我最后告诉你,纵然是神,也不能将生命复活。”郎中说,他的声音,表情仿佛从未改变过:“所以,有些你眼见为实的事物,其实,也并不一定就是真相。或许,一切从头看,都是假的呢!” “这就是大祭司所说的,你能对我的帮助吗!?”我说。 “我已经是第三次说了,我这里并没有你想要的事物,我也不可能帮助到你。”郎中说:“我只是一个等待别人来为我算清未来路的普通人,我只是恰巧和你说了一些话,其他,我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我说:“只有拥有了一切的人才会去谈一无所有。” “我无求又何谈拥有一切呢!”郎中说。 “人什么都有了才能谈无求,什么都没有谈什么无求!”我说:“我想,我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白素王,你可以走了,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什么都帮助不到你。”郎中说。 “你是一个比我们都要有智慧的人,我想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那时,我会恩谢于你。”我说:“现在,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 “毕格尔”郎中的手指指着后山的方向,他说:“白素王,你会见到他。” 我们迈开脚步,朝着郎中指的方向前行,我回头再去看郎中时,他依旧坐在长街的那个角落里,神色安然,还是如同我们最先见到他时的模样。 原来,他叫毕格尔。 第八十章:渔者 国都后山,正值中午,阳光洒在水塘中的娇艳水莲上,一阵阵的清香袭来,让人顿感神清气爽。 山色碧青,枫树殷红,池中水清湛,朵朵粉嫩的娇莲荡漾在水的微波中,飘香伴着轻风阵阵荡开。没有想到,在这荒凉的后山竟会有一片如此美丽的地方,宛若人间仙境。 木笛走在众人的最前面,我轻声喊住木笛,木笛回头,冲我点头:“王,那只是纯粹的水莲郁香,里面没有施加任何的伤害。” 我们继续向前,在水池的正中,在那摊碧水之上,无数的水莲花托起一座古朴、典雅的湖心雨亭。亭子的周围萦绕着水雾,木笛却告诉我说那是花香的氤氲。 在亭中,一位身着白袍的老者正端坐在木凳上,他手中执一根竹制鱼竿,全神贯注的垂钓着。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专注于做一件事的人,老者可以丝毫不被外界所打扰。老者背对着我们,他身形瘦峭,满头白发,但是,他的体格看上去却格外的硬朗。想必,这位老者就是大祭司桑木要我找的人——渔者。 . 我们沿着水莲花铺成的路靠近渔者,在我们的脚步刚刚踏进亭中的那一刻,渔者突然爽朗的大笑起来,只听他念道:“上鱼咯,上鱼咯…” 我们看到,渔者轻轻抬竿,一条金黄色的锦鲤跳出水面紧紧地咬住鱼竿的前端。原来,渔者的鱼竿并没有鱼钩和鱼线,仅仅只是一根竹竿而已。 渔者爽朗的大笑声在亭中起伏,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鱼儿问话,渔者说:“鱼儿啊鱼儿,好好的水中你不待,你为何要死死咬住我的竿不放呢,难道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不成?” 渔者将金黄色的锦鲤捧在手中,舒服的坐在木凳上,他继续说道:“我这里究竟有什么是你想要的呢!离开水,你又想追求什么呢!鱼儿啊鱼儿,这个世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你还是回去吧,回去吧。” 渔者像是在轻轻地吟唱,然后他弯身将锦鲤重又放回水中。 金黄色的锦鲤在水面上打着旋儿不停的游,不停的游啊游,好似在留恋着又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渔者缓缓地摇摇头,轻叹息一声:“鱼儿啊鱼儿,你为何这样执着呢。”说着,渔者第二次弯身,伸出右手的食指在锦鲤的眉心轻轻一叩:“鱼儿啊,你离开自己生活的水域,不惧死亡的咬住我的竿,难道只是为了我这毫无意义的点拨吗?如果是这样,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我已有客人到了。” 老者的话说完,金黄色的锦鲤在原地又游了两圈,然后轻摆着尾巴渐渐地游远了,游进水域的深处。 . 渔者站直身子,转身看着我们,面带微笑,轻轻说道:“你们来了。” “你知道我们会来?”我说。 “你拥有自己的王国,拥有自己的子民,你不该到这样的国都来,这里并没有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渔者对我说的话与之前跟鱼儿说的话意思完全相同,只是,他对我更加不留余地。 “我有着自己的使命,我必须来。”我说。 “使命!什么是使命?你真正了解你的使命吗!?难道你就是因为这样一个虚无缥缈根本不知是何物的东西所牵绊着吗!?”渔者说:“白素王,回去吧,回到你的世界去,这个世界不适合你。还有,放下你那不知所谓的使命吧!” “我不能也不会放下使命,我必须解封龙珠,因为对于很多的人来说,那是最终的救赎。”我说:“你倒是点醒了我,与其说这是使命,这是执着,倒不如说这是我心中的牵绊。你知道有多少的生灵因为龙珠的封印而遭受诅咒吗?他们痛苦的生活在这片大陆之上,善良与虔诚被踏碎,生命如同枯槁,满是伤痕累累。你说我该不该到这里来,到那个地方去,完成我的使命!?” “看来,让你坚持到那个地方去的初衷已经改变了,完成那个使命已变得更有意义。”渔者说。 “很多时候,我想我是被一股无形中的力量牵引着的,那是我内心深处藏了很久很久的情感,我被牵引着,但是我却找不出原因何在。”我说:“像是一个空壳的许诺一样,并没有许诺的对象,我之所以要兑现这个诺言,完全是遵从我的内心。” “这算是你的答案?”渔者说。 “这就已经够了吧。”我说。 “但是,你知道那条锦鲤是怎样回答我的问题的吗?”渔者说。 “锦鲤!?”我说。 “它的回答是。”渔者轻抚一朵探进亭中的洁白的水莲花,沉沉说道:“自由。” “自由?”我说:“难道它在水中没有自由吗?” “正是这池中水约束住了它的自由。”渔者说:“这是那条金黄色的锦鲤说的,白素王,你能领会这鱼儿的话吗?” “水约束住一条鱼的自由,这是多么浩然而又不羁的话呢!”我说。 “为了自由它可以选择离开水域,哪怕是死亡。”渔者说。 “但是,生命都没有了,自由又从哪里来?”我说。 “超然。”渔者说。 “何为超然?”我说。 “若我说是感情你会信吗?”渔者说:“白素王,人之一生最终极的追求是什么?” “不过是一世的情感寄托。”我说,我望着水面,那里仍然留有锦鲤荡开的涟漪水波。 渔者脸上露出慈悲的笑容,他说:“锦鲤将自己一世的情感寄存在我这里,我轻点它的眉宇,解开它的心结,它才愿意归去。但是,白素王,能寄存你那浩瀚如同汪洋般感情的地方不在我这里,我只是一个孤独的渔者,你的感情我无论如何也寄存不来。白素王,你就请离开吧。” “有时候离开也只是为了再次相见,孤独的渔者,恩谢你的点醒。”我说:“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因为我不想连恩谢也恩谢错了人。” “恩谢只要遵从于心,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渔者说:“白素王,你会见到他。” 顿时,我的意识变得模糊,我看到渔者在微笑,他指着王宫所在的方向,轻轻说出一个名字:“相安。” 我在湖心雨亭中晕倒。 第八十一章:死囚 在最后的意识里,从渔者的微笑中,我知道我们的昏迷与渔者脱不开关系,但是,我却并不觉得渔者带有恶意。 当我们所有人清醒过来,我们发现自己正处在国都的囚牢之中,因为我们有看到一个人,那人站在我们的前方,他正用毫无感情的目光注视着我们,那人衣着破烂露出黝黑的肌肤,他无比俊美的面容上沾满土灰,那人拥有着一头极短的黑发,发不过肩,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耳垂,他是我见到过的最独特的男子,我能确定,他就是大祭司要我寻找的第三个人——死囚。 冷森幽暗的囚牢之中静的恐怖,黑色单调的巨石严严实实的砌成一个狭小的空间,只有在头顶极高的位置投下一束分外刺眼的日光,这死牢像是一个天井,给人一线光亮却又使人无比绝望。 男子仰面望一眼天顶照下的日光,声音像是在期盼:“一万年时间,终于有人来了。” “你被困在这囚牢之中已经一万时间了!?”我看着这个年轻模样的男子,一万年时间在他的口中说出来竟可以如此的风轻云淡,这使我多少感到了惊讶。 “被困!”男子突然冷笑,那笑摆明了不可一世:“敢问这世上谁能困得住我,若是我不甘愿留在这囚牢之中,谁又能将我强留在此处!” “你是心甘情愿被囚困在这囚牢之中?”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一万年之久?” “那是你不知道一个人的长生有多么的痛苦!”男子望着我的眼睛,声音无比沉重:“没有人能陪你到老,你只能看着曾相伴的亲人成长,衰老,最终死亡,如此一代一代人从你的生命中走过,而你的音容相貌却一层不变,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这世上真的会有长生不老存在吗?”我说。 “长生不老只会给人带来痛苦。”男子说。 “但是,多少人渴望着长生不老!”我说。 “你渴望长生不老吗?”男子问我。 “我不知道。”我回答。 男子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微笑,或许是苦笑吧,但是那笑好看极了,使我突然的就想起我的哥哥。 “在我获得长生不老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这世上最孤独、最寂寞、最痛苦的事情就是长生不老。”男子说:“只有待在这绝望的囚牢中,不再与任何人接触,我才能结束那份痛苦,在绝望中遗忘,与万物无关,我已是离不开这足以囚禁万物却囚禁不住我的牢笼。” “我更想知道,你为何会获得长生不老?”我说。 “生老病死本是自然,除去须弥界,哪里还能获得长生呢!”男子说。 “须弥界,你在须弥界获得长生不老?”我说。 “当龙珠封印的那一刻,我的长生不老便开始了。”男子说。 “龙珠的封印带给你长生!?”我说:“为何会是这样?” “因为我的血脉。”男子说。 “你是…”我犹豫着:“不可能,你的样貌与我完全不同,你不可能是龙族人。” “龙族人!”我听到男子最低沉的冷笑:“一万年时间,他们究竟将故事讲成了什么样子!”男子接着说:“我确实不是龙族人,但是,纵然你真的是龙族人,我想,你也听错了故事。” “那你就告诉我那个故事的真相。”我说:“还有你的血脉。” “关于故事的真相,当你真正走进须弥界,站在龙珠面前的时候,你自会知晓。”男子背对着我,慢慢说道:“关于我的血脉,以及我为何会在龙珠被封印的那一刻获得长生不老,是因为我和我的族人是须弥界和龙珠的真正主人。” 我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震惊,从来没有一句话便能打破我长久以来的早就在心中认定为事实的事情,但是,此刻,这句话突然就被人说出来了,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这句话几乎摧毁了我心中早已定格的全部事实。 “你和你的族人是须弥界和龙珠的主人!?那我和我的族人又是什么!?”我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说话一般,身体如同空掉了一样,我想否认,但无力反驳。 “你和你的族人你们是龙族人。”男子的声音低沉缓慢:“但是,无论你听到过怎样的故事,现在你记住,你们龙族人不是须弥界和龙珠的主人。” 男子的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在囚牢中瞬间隐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的声音颤抖,极力喊道。 “你不是想知道故事的真相吗。”在囚牢之外,在遥远的苍穹之上,忽有传来男子空洞的声音:“我在须弥界中等着你。” 第八十二章:谁是天字护法 我已经习惯不去想太多的事情了,因为当我走到这里,很多的事情已经不同于我最初听到、见到的那样了。我也习惯了不去怀疑,因为我不知道是该去怀疑最初听到、见到的,还是应该怀疑现在听到、见到的。我觉得,终有一天,当我走进须弥界中,当我站在龙珠面前的时候,真相自会出现。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还去想呢!怀疑又不知道该怀疑什么,为什么还要去怀疑呢!不如一直往前走,直到遇见自己满意的答案,就把那答案当成真相。不好吗! . 廖银靠在囚牢黑色的石壁上,他的身边依偎着水蝶,他们两个人不知何时总是喜欢待在一起了,廖银身姿高大,倒像是一个大哥哥,保护着娇小的水蝶。 风音飞出囚牢,站在囚牢的出口处,他轻轻抬起右手然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风音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实则是为木笛遮挡住了照在木笛脸上的强烈日光,木笛蹲坐在囚牢的底处,不知何时睡着了。 忽然,我有听到廖银的声音,他说:“王,你看,这石壁上有雕刻的字迹。” 石壁上的字是死囚刻上去的,他有意留给我。 我用手触摸着石壁上的每一个字符,将那些话读进心里—— “你应该见到郎中和渔者了,他们和我一样,都是须弥界和龙珠的主人。” “郎中的名字叫欧阳森然,渔者的名字叫毕格尔,至于我的名字,你应该猜到了,我的名字叫相安。” “现在,你距离进到须弥界只剩下一步之遥,但是,这一步之遥却是你不可想象的艰难。” “相信有人已经告诉了你,天字护法其实是两个人,我也相信以你的智慧你已经猜出了他们是谁。” “白素王,接受天字护法是谁的事实,然后战胜天字护法,你只有战胜天字护法才可能进到须弥界。” “所以,白素王,不要忘记,我说过我会在须弥界等着你,须弥界有你想要知道的全部真相。” “白素王,你一定记得很多人告诉过你——解封龙珠才是真正的救赎——而龙珠的解封,不能没有你。” “最后我要告诉你的是,白素王,在须弥界中,你会见到你生命中最想要见到的人。所以,一提到这个,我就不再担心你不会战胜天字护法了,我深信不疑,你一定会来须弥界,我们还会见面。” . 往事如烟,被微风吹散。 记得那个短发圆脸肉嘟嘟的小女孩儿在雪地上笨拙行走的模样。 她的背后,站着她英俊高大的哥哥,哥哥的笑容干净的如同飘舞着的雪花,纤尘不染。 她听到这世上最美的情话:格格,你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女子。 她在轻轻的吟唱:记得当时年纪小,一步一歌谣,雪花萦绕,花开半亩塘。 第八十三章:不愿战胜的对手 在国都的王宫中,我见到我的父皇和母后,他们面色雍容尊贵,衣着艳丽华美。 父皇端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之上,母后坐在他的身旁,在大殿的两侧,站立着威严的法师和战士,整个大殿恢弘灿烂,金碧辉煌。 我仿佛看见小时候,在白素王城中,在白素王城的宫殿里,与此刻的景象如此相像。 如同所有的久别重逢,再见到父皇和母后,我高兴的哭了,哭泣的像是一个孩子。我的眼中噙满泪水,我无法表达此刻激动、高兴的心情。但是,我在父皇和母后的面容上看到的却是冷漠无情,他们的眼神中充满杀意,我的心又在瞬间冷若寒冰。 这样的父皇和母后好陌生,他们真的会是我的父皇和母后吗?他们真的是那个曾无微不至的爱护我视我如珍宝的父皇和母后吗? 天字护法其实是两个人,他们就是父皇和母后! . “你来了。”是父皇的声音,声音冰冷,在我的记忆里,父皇是那般的仁厚、慈祥,他是如此的爱护我。 “父皇,母后,我是格儿啊!您们最心疼的小女儿!”我的泪水滑落,身子不住的发抖,我使劲地喊。 “你是白素的王。”母后的声音冷漠,没有任何的感情,但在我的记忆里,母后是如此的善良、慈悲,她是那样的心疼我。 “为什么会这样?”我拼命地摇头:“您…您们真的是我尊敬、爱戴的父皇和母后吗?” “坐在这里,我们只是守卫龙珠的护法,最高的护法——天字护法”父皇的话冷酷无情,他说:“我们会阻止并杀死企图解封龙珠的人,无论那人是谁。”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为何要去解封龙珠,我为何还要来这里!?”我极力的说着,我怕自己会泣不成声:“我为何要与自己最亲的人为敌?” “因为那是你的使命。”母后说:“就如同我们有自己的使命一样。” “没有使命,我不要使命。”我用尽全部的力气喊着:“在我的心里,最重要的是我的亲人。” “你已经走到了这里,你别无选择。”父皇说:“我们终要一战,而结果,会有人死去。” “我不要战斗,我只要您和母后。”我的声音变得嘶哑,连说话的力气也几乎用光了:“是不是我放下使命,放弃进入须弥界,放弃解封龙珠,我就可以不与您和母后战斗?我们之中就不会有人死去?一切就能回到像在白素王城时的样子?” “在你走出白素王城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回不去了。”父皇说:“这是宿命。” “但是,这一切为什么不在我踏出白素王城之前就告诉我呢?”我说:“为什么要隐瞒着我却还要一步步引导我走到现在。” “没有人能在最初就知道这之后存在和发生的一切,也没有人隐瞒你,你被告知的是在那个时候所有人能知道的全部。”父皇说:“如果有人能知晓一切,能在开始之前就预见结局,那么,宿命就不存在了。” “我不信宿命,宿命有什么样的力量可以左右我,可以使我与我最亲的人战斗,可以左右我与我最亲的人的生死?”我说:“父皇母后,我们应该将命运握在自己的手中,我们可以试着放下所谓的使命,无论如何我们不可以战斗,我们之中也不会有人死去,我们一定还可以活回像在白素王城时候的样子。” “如果一切可以放下,一切可以避免,一切可以回到最初,那宿命就不是宿命了。”父皇的声音突然变得极重极重:“你不相信宿命,那你相信你的哥哥吗!?” 一句话,击碎了我内心全部的防御和抵抗,我再一次泪流面满。 时间仿佛停止不前,又像是过去了很久。之后,我才又听到父皇对我说:“你还记得我在离开白素王城时留给你的那个梦境的样子吗?” 我想起大祭司桑木曾交给我的那个石盒,以及桑木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我想起那个石盒中的梦境,父皇留给我的梦境。 梦境里,哥哥踩在洁白的云彩之上,阳光洒下的七彩光将哥哥的身子笼罩住,哥哥冲我微笑,并不说一句话。最后,哥哥的身子又逐渐隐去,在哥哥消失的那个点上,我看到一颗泛着蓝光的六芒星辰,星辰幻化,幻化出一个须弥的世界,在须弥的世界里,站满各个部族的族人,而天空之上,飘满素白的松花。 “那是我见到过的最美的梦境。”我说:“我永远都会记得。” “你都还记得,这就好了。”这一刻,我竟听不出父皇的话中是包含着怎样的感情,但是在下一刻,父皇的声音再次传来,冷若寒冰:“白素王,亮出你的剑吧,这一战不可避免,这是宿命。” 第八十四章:终是战斗 父皇的掌心幻化出青色的战剑,剑身之上,笼罩住紫色的剑气,剑气锋芒,足以割破最坚硬的防具。曾经,父皇就是用这把战剑斩杀万千的敌军,守卫白素王国和白素的子民。 母后站在父皇的身旁,她紫色的金陵缠绕周身,金陵在空气中翻飞,像是一条条舞动的金蛇。这金陵是母后的武器,母后曾用金陵保护着我的安全。 但是此刻,曾心疼我的亲人却要对我出手,曾护我周全的战剑、金陵却要杀死我。 我的身子在发抖,我不能相信我的父皇和母后真的会对我出手,他们可是最疼我爱我的父皇和母后啊! 我再次听到父皇冰冷的声音,他说:“白素王,亮出你的剑。” 我几乎泣不成声:“父皇,母后,我的剑不会指向自己的亲人,如果真的是宿命,真的要有一个结果,我愿意死的人是我。这一战,让您们失望了。” “王。”突然,我听到有人齐声喊道。 我回头去看,木笛、风音、廖银、水蝶和孤独安站在我的身后,他们用对一个王无比信任的眼神告诉我:王,请您接战。 我想用笑容去面对这些一路跟随并誓死保护我的人,但是,我却始终没能做出这样一个简单的表情。 我说:“这是王的决定,我情愿死在父皇和母后的剑下。” “王,我知道您对父皇母后的感情深厚。”木笛说:“可是,王,请您允许我们替您而战。” “我不相信我的父皇和母后真的会杀死我。”我抬头望向我的父皇和母后,怀着最后的确幸。 但是,就在我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父皇挥出的剑气以及母后手中飞出的金陵直逼我的咽喉,没留丝毫的余地。 我已经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平静,心甘情愿。 一声剧烈的撞击声,我缓慢地睁开眼睛,然后我看到木笛他们五人在我的前方倒下,身受重伤,他们五人合力结出的气盾勉强挡下父皇和母后的攻击,变得支离破碎。我从来不知道父皇和母后会拥有如此强大的法术,他们的合力一击竟可以将木笛五人合力结出的气盾击的粉碎。 “这里没有你的父皇和母后。”我听到父皇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响起,冰冷空洞:“这里只有天字护法。” “王,在之前的梦境里,你还记得大祭司对你说过什么吗?”孤独安的手护在心脏的位置,他的嘴角流出血迹。 大祭司要我一定战胜天字护法,无论天字护法是谁,我在心里说。 “王,你此刻的对手不是你的父皇母后,而是天字护法。”廖银说,他的右手紧紧握住木剑,手心的鲜血染在木剑的剑柄上。 “王,只有战胜天字护法,您才能走进须弥界。”水蝶娇小干净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脸色苍白:“王,不要忘记,还有很多的人等着你的救赎,而真正的救赎是解封龙珠。” “王,有人在须弥界等着你,在那里,有你想要知道的真相。”风音说,他缓缓地站起,抹去嘴角的血迹。 “王,不要忘了,有人对你说过,你会在须弥界见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木笛的脸上带着疲倦的笑容,她虚弱的对我说道。 我仿佛置身在黑暗之中,一时记起很多人的诉说,当第一束光亮刺痛我的眼睛,我方才觉醒。而那一束光亮,正是父皇再次挥出的剑气,那剑气加持着白光,直击向我的面门。 我的掌心幻化结出蓝色的水晶球,水晶球中燃烧着殷红的火焰,我对木笛他们五人说:“这是王的战斗,王不容你们参与。” 之后,在木笛他们五人的脸上,我看到有疲惫的笑容展开。 第八十五章:最是心伤 我在掌心结出蓝色的水晶球,水晶球中有一朵殷红的火焰在燃烧,我将水晶球抛向空中,同时扣动左手和右手的食指,在这国都的大殿之上,我为在场的所有人降下一场飘雪的花火——每一片晶莹的雪花都拥簇着一朵跳动的火焰,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徐徐飘落,这是我所能幻化出的最美丽的景象。 到最后,雪花归拢,我握在掌心的是一柄燃烧着殷红色火焰的冰剑,我手中的剑,阻挡下父皇挥来的剑气。 “这就是你的实力吗?”父皇的脸色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让你感到意外吗?”我说。 “一路走来,你从未显露出自己真正的实力。”父皇说:“我确实有些意外,没想到你可以将两种相克的元素使用的如此极限。” “这是我从哥哥身上继承的法术,你可能不会知道,哥哥的法术可以强大到这样的地步。”我说:“你也不会知道,一个生来身体内没有法术的孩子却拥有修炼法术的最好天赋,我的法术每一刻都在变得更加强大。” “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的实力吧!”父皇的声音洪亮浑厚,在国都的宫殿上回荡。 我将剑身悬浮,剑身一分为二,一为冰剑,一位火剑。我同时扣动左手和右手的中指,两柄剑同时以电光的速度直刺向父皇和母后。 剑身所到之处,伴着刺耳的蜂鸣,剑身之上笼罩的剑气,冰寒透骨。 母后手中的金陵瞬间全部合拢,在父皇和母后的前方组成一朵巨大的莲花,莲花轻轻摆动,柔软轻盈。剑身击在莲花上,如同石子掉进了弱水之中,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没有激起一点的涟漪。 一次气势磅礴的进攻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 “这就是【金陵的法盾】。”母后说:“从没有人能将其击破过。” “那就试试这个!”我双手合拢,冰剑与火剑缓慢靠近、合并,最终,剑身重铸,形成一柄燃烧着剧烈火焰却又透着森森寒气的巨剑。巨剑一点点刺穿金陵的法盾,割破父皇和母后的肌肤,蓝色的血液从父皇和母后的伤口处流出来,洒在空气里,滴在巨剑上。 “击破金陵的法盾,你是第一人。”父皇浑厚的声音又一次传进我的耳中:“那就用你最强大的法术来结束这场战斗吧。” 父皇将手中的战剑隐去,接着,在父皇的前方升腾起一圈圈的水波,水波是那种至纯的白,至纯的白像是能看见蓝色,如天外薄薄的白云。 母后轻轻踮脚飞起,踩在父皇幻化出的水波上,母后的金陵紧紧地缠绕在她的身上,而后向四面飞散开。 “最后的战斗,开始了。”父皇说。 父皇挥舞着手臂,他前方的水波一圈圈向着我的方向荡开,慢慢地将我包围。母后站在那一圈圈水波的最中心,她手中的金陵仿佛是与那一圈圈水波共生一般,随着水波荡开的方向直刺我的心脏。 我有拿剑身去格挡母后的金陵,但是,当剑身触碰到那一圈圈水波时我才发现,那轻薄的水波竟似最坚硬的盾牌,坚不可破,我手中的剑根本无法穿过水波阻挡母后的金陵。 其实,父皇幻化出的水波并没有伤害,它只是用来保护母后并协助母后对我实施攻击。有父皇幻化出的一圈圈水波在,我只能任由母后使用金陵对我攻击,而我却不能做出任何的反击甚至是防御。 我看破这些,但是太晚了,父皇幻化出的一圈圈水波越过我的身体,母后手中飞出的金陵刺穿了我的心脏,我的口中喷出蓝色的鲜血,血液洒在母后的金陵上,也散进父皇幻化出的水波中。 没有疼痛,没有痛苦,只有疲累的笑意,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了,因为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杀死我的父皇和母后,哪怕他们真的就是天字护法,哪怕我有多么渴望走进须弥界。 . 我以为我会死去,也将哥哥的命还回去,但是,当我带着疲累的笑容看向父皇和母后的时候,我看到他们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看见记忆里的父皇和母后,他们慈悲、善良。 顿时,藏在我身上的【玄火鉴】发出万道光茫,有个温暖无比的怀抱将我揽住,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那种温暖植根心底,流遍全身。 上一次,父皇和母后虽然不能借助玄火鉴救回我的生命,但是这一次,他们再次借助玄火鉴,以血为媒介,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自己全部的法术继承给我。或许,我能明白当初婆婆为何非要我带上玄火鉴了。 我体会着体内突然强大了无数倍的法术,原来,战斗只是父皇和母后为我设下的局,将他们的法术继承给我才是他们真实的目的。 父皇和母后的身影隐藏在玄火鉴的万道光茫中,我听到母后最后对我说,声音充满慈爱:“格儿,这是我和你的父皇能给你的全部,你只有拥有更强大的法术才能在须弥界中活下来,因为龙珠的解封将会重启一万年前的那场征战,如果你知道那场战争的惨烈,你就能明白我和你父皇的用意了。” 然后,是父皇的声音,父皇的声音无比的温暖,父皇说:“格儿,往前走,在前方有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玄火鉴的光茫消失,父皇和母后的身形也一同消失,我跪倒在国都的宫殿之上,将眼泪哭干。 宫殿之外,飘起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花,这个世界的冬季已经来临了。 而这场飘雪,开启了我走进须弥界的大门。 那里是万世的冰封之地。 第八十六章:冰封之地 满天的雪花静止,时间出现空白,空间出现扭曲,像是掉进了无底的深渊,又像是经历了一次轮回,周围寂静无声,一片漆黑。 在时间过去了很久之后,当第一声风声传进耳中,当第一束光亮射进眼睛,我们见到了传闻已久的万世冰封,我们已置身在须弥界中。 . 万年的寒冰矗立在身旁,小的成为冰凌,大的成为雪峰,平坦的成为冰原,起伏的成为雪岭,绵延不绝,亘古不变,这万世的冰封也绝美,却致命。 没有生气,看不到生灵,因为全部的生命都被冰封在这万世的寒冰之中。 这里的寒冰是不能被击碎的,因为这是被施加了诅咒的极寒之冰,只有龙珠解封,这些寒冰才会消融。 . 远处应该是起风了,我看到一阵旋风扫过一处雪丘,继而消失不见。 “是【风洞】。”风音站在我的身后,他的声音低声传来。 风音话音刚落,旋风再次出现,只是,这一次旋风大了不止数倍,它以一种极限的速度掠过雪峰和冰原,朝着我们的方向旋转而来。 风音结出【速度结带】,将所有人笼罩住,风音说:“王,进入风洞之中,它来接我们了。” “来接我们是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王,龙珠被封印之后,须弥界被冰封,但是,在须弥界内仍有一处地方却安然无恙。”孤独安接过话说道:“那一处地方就是龙珠的所在地——须弥山。” “须弥山?”我问:“所以,风洞可以将我们带到那里?” “对,王。”风音说:“我曾在族人最古老的典籍中读到过有关风洞的记载,风洞是每片冰封之地上唯一能将生命带离冰封之地的载体。” “但是,我们怎么知道风洞带我们去的地方就一定是须弥山呢?”我问。 “王,因为在整个须弥界,除去须弥山之外,全部是冰封之地。”孤独安说。 我冲风音点头,然后,我看到风音扣动左手的无名指,瞬间,速度结带将我们所有人送进风洞之中,我们与风洞并驾齐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