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 楔子:鬼神之境 楔子:鬼神之境 中国与尼泊尔的交界,珠穆朗玛峰,是夜,无风,有月。月很亮,也很圆,圆得像嫦娥在中秋那晚递给后羿的饼。月光很诡异,看似温婉又柔亮,却又仿佛蕴藏着无形的、淡淡的杀机。 少有地,珠峰上没有飘雪。 在离地8848多米的荒芜中,闲庭信步着一个小老头。 他身材矮小,最多一米六出头。头顶草帽,草帽遮住了帽檐下通红的面容;脚踏草鞋,草鞋却难掩住裸露在外的漆黑脚趾。手执一根檀木手杖,杖体已被岁月染黑。仿佛一个幽灵,穿行在人间的高巅。 在这地球的至高点,是否走错一步,就是死与生的差别。 他的前方歧路奇险,冰川沟壑随处可见,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冰渊。 可小老头却毫不在乎,面色沉静得若同静水,一如走在自家的后花园。 倏地,天起风了,初时微弱,随即就开始狂啸了起来。 经年不化的积雪被狂风扬起,天上便又飘起了鹅毛白。 仿佛是在回应地上的飞雪,天空也开始阴暗了下来,月亮不知何时也已匿形藏迹,朵朵洁雪漫天飞舞。 无论揭地而起的片片绒雪,还是漫天飞舞的朵朵鹅白,却都无法接近那老者身体方寸之内。 风雪遇见老头,自动改途,看似可怜他的形单影只,实则是对老者无可奈何。 修为到了鬼神之境,周身会产生无形气场,自会为他阻挡风雪雨雾的侵与击。 不是大自然想要怜悯小老头,而是小老头早就征服了大自然。 小老头名叫柳随风,自打记事起,就开始了苦修。朝圣路他走了一遍又一遍,朝圣途上磕遍了他的头。为了虚无的佛,他舍弃了自己。或许是佛真的被他感动了,他开始感觉不到寒冷,察觉不到饥饿。 只有昔日遭受过非人的孤独寂寞寒,今天的他才能步履轻盈地执杖行走在这珠峰之巅。 “柳大师果然是性情中人。一言九鼎,决不食言;说来就来,毫无虚言。在下佩服!” 柳随风不为所动,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个人等着他。 他抬眼望去,就看到了白衣胜雪的柳岩。 柳岩一把三尺青锋别在背后,脚步竟是虚点山巅,并没有踏实,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柳随风。 柳岩居高临下,虽面无表情,可一双星眸中却透出无尽冷意。 柳随风只看了柳岩一眼,便低下了头,双手合十,低眉顺眼地轻声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看着柳随风人蓄无害的样子,柳岩却不为所动。 “既然来了,就接招吧。” 柳岩把身后的三尺青峰移至身前,在空中虚晃了几下。 明明没有月光,可是在层层飞雪的映衬下,长剑居然散发出了一道耀目的光芒。 这光芒凝而不散,朝着小老头的双眼笼罩了过去。 动若飞鸿,飘闪似电,像超越了时空,那道光一下子便出现在了老头的眼睑前,带着丝丝寒意,朝着小老头当头劈去。 小老头却是不慌不惧,被风雪眯了眼似的眨了眨眸。死寂的瞳孔钻飞出一道金光,好巧不巧地砸在了剑芒之上。 两道光芒相撞,没有山崩地裂的激爆,反而水*融似的缠在了一块,在虚空中如烟般消散。 柳岩皱了皱眉,看着柳随风,正要再次出击。 “施主曾说,倘若贫僧来,就告诉贫僧缘何向贫僧挑战。还望施主遵守你的诺言。” 他已经没有了自我,只有贫僧。 柳岩的剑还没有来得及再次出招,柳岩的耳朵却听到了小老头这番话语。 听了此话,柳岩的动作顿了顿,脸上闪出一道阴翳,神情漠然,咬牙切齿:“二十年前,布达拉宫。桃红柳绿处,花面交相映。” 柳岩的情绪竟波澜不惊,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事。 柳随风听了这话,身形也是一顿,一抹追忆的神采悄然爬上他脸颊。 柳岩看到小老头的反应后,冷笑一声,接着说道:“花忧柳随风,天风冷无情。” 柳随风握紧手杖的手背峰骨凸处,本就难以淡定,现在更是如此。漆黑的檀木手杖竟是有了颤抖。雪花欺身,他的草帽上坐了一朵雪娃。雪娃不甘寂寞,刚刚落下便被北风吹飞,飞舞在白雪茫茫的虚空中。 不过柳随风旋即就恢复了镇定,满眼凝色地看了看柳岩。 风雪又开始避开他的身子,拐弯绕行。 “郎有情,妾有意,情意随心柳随风。” 柳岩看到柳随风这般反应,好像早有预料,就再次张开了嘴巴。 “她,还好吗……。” 柳随风张开了口,不过发出的声音极为晦涩。像是一台经久不用的仪器,金属互碰般的嗓音让柳随风又是一怔。显然,他也没料到,喉舌不用的时间长了,竟再也不复昔年的铿锵润滑。 这不妨碍柳岩的理解,他沉静的面目开始泛起了微波,逐渐露出兽类般狰狞。 “好,她很好,她好得不得了!” 初时音平气静,慢慢逐渐攀升。音再难平,气再再静。 柳岩歇斯底里地嘶吼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柳随风走神时,柳岩的手动了,手中的剑也动了。 柳随风急喘了口气,面色原本枯然,现在急剧苍白,仿佛黄土地覆盖了一层漫天的飞雪。 来不及深切品味柳岩话中的凄然,柳随风手杖轻点地面,整个人向左横移了数米,在一个冰渊边缘停下。 他的手臂在滴血,柳岩的剑太快了。即便他躲得很及时,可由于刹那的愣神,虽说避开了心脏要害,还是被伤到了。 殷红的血液侵红了洁白的雪,殷红的雪映红了柳岩的剑,殷红的剑光照在了柳随风的脸上。 “你到底是谁?” “你没资格知道!” 话没说完,柳岩就又出剑了。柳随风不敢大意,却也不出手攻击,只是右手拿着手杖在虚空中点来点去。身形随之如鬼魅般飘逸不定,柳岩的剑虽说快如光电,却是难以触及他的身体分毫。 之前的受伤,原来源于他自己的分神。 柳随风之所以没下杀手,那是因为他想起了二十年前。 柳岩的话绝不是无的放矢,句句切中了柳随风的要害。 二十年前,三十来岁的柳随风风流倜傥。 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他的魅力,往往并不取决于其外表。柳随风更是如此。话说身高一米六出头,怎么都不算威武雄壮。 然事实证明,不仅情人眼中出西施,情人眼中照旧会出潘安。 那时候,就有一个女子,视他为她的潘安。 柳随风从小苦行,本该与此类红尘没有交集。那一年,他师傅告诉他该到红尘去历练一番。只有了却一桩机缘,柳随风才可以回来继续跟他修行。就这样,一个是干柴,一个是烈火,撞到了一起。更何况,干柴还自动想让烈火烧。两个人不久后就如胶似漆、耳鬓厮磨、难分难舍了。 历练的日子终于到了尽头,柳随风该离开了。 女子握着他的手,双眸深情含泪,恳求问他能否留下不走。 确实,有过那一瞬间的愣神,柳随风都想要留下了。他师傅在他离开时也说过,如果不想回来,就留在俗世中也无不可。不过想到自己被师傅由一个婴孩捡到并养大,然后又受到了师傅的谆谆教导,柳随风又回到了山上。 柳随风当然知道,那天即便他很早离去,洞开的窗边有一个女子深情地望着他。没有挽发,任长发松散及腰。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嘴巴,女子的嘤嘤啜泣在轻柔的初春的风中,渐渐被淹没成风的呜咽。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双泛滥着泪水的眸,那个掩饰着哭声的唇,还有那个微隆的小腹。 他不是没有回去寻找,可当他回去时,一切都物是人非,佳人踪迹再也难以被他觅寻。 这些事情早已被柳随风压藏了起来,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可此刻经柳岩提起,二十年前的一切变得又那么清晰。一切如同发生在昨昔,用拇指戳了戳掌心,柳随风似乎感受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女子留给他的那特有的温存。 心中浮思联翩,柳随风躲避着柳岩的剑。在他看来,柳岩年纪轻轻,能达到这一步,实属不易。可弄不清楚柳岩与那女子的关系,他实在下不了手。 今天他不想杀人,因为他想起了情人。 风还在刮,雪还在飘,可柳岩的剑却停了。 柳随风也停止了身形,没有再追问。因为他知道,问题只需要问一遍就行。否则,如果明知没有答案还问,那提问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这么多年来一切从简,连说话柳随风都拣最短的。 柳岩动了,准确地说,是他的剑动了。 剑太快了,一旦动起来,就不是一把了。仿佛有无数柄剑在空中舞动,道道亮丽的剑芒引起了雪光折映,以至于柳随风产生了错觉,以为是四面八方都布满了剑客。剑芒如若一个球形闪电,剑芒向柳随风笼罩过去。 反常地,柳随风一动不动,仿佛没看到袭来的剑芒。 一丝,两丝……丝丝剑芒从球形剑芒中疾飞而出,形成了一把巨剑,向柳随风的脐下三寸的丹田攻去。光芒四窜,映得人眼花缭乱。 柳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坚信,在如此强劲的剑芒下,柳随风必然毙命。 漫天剑芒散去,柳岩却蓦然愣住,因为柳随风依然站在那里,只是神情有些凄然。 柳岩的神情也骤然间凄然,因为他好像已经明白,柳随风脸上的凄然,是源于内心的伤痛,而不是源于他手中的青鋒柳随风察觉到了柳岩的疑惑,旋即身子开始了摇晃。 柳岩惊骇地看到,随着柳随风身子的扭动,他的丹田部位竟是发生了旋转。 随着旋转的转速激增,一个洞口竟是在柳随风的腹部打开。 从前腹到后背,柳随风的腹部竟是硬生生地打开了一个缺口。缺口四周,是肌肉在高速地旋转。 柳岩有理由相信,就算是扔进去一个钢针,也会立马被那恐怖的速度给搅得粉碎,更何况只是一些剑芒! “这,这,这……。” 柳岩感到了震骇,也感到了差距。虽然对自己的剑法有所了解,可是面对柳随风,他还是感到了无力。这已经超越了人的极限,不能称之为武了,简直已经到达了鬼神的境界。恐怕也只有传说中变幻莫测的鬼神,才具有这样的本领吧。 砰地一声,柳岩把剑扔向了山体。乒乒乓乓几声后,宝剑随着天体滑落,竟是掉下了冰渊。 “娘,孩儿不孝,今生恐怕没法为你报仇了!” 柳岩瘫坐在地上,倚着冰凉的山体,仿佛感觉不到山体的酷寒。 他仰天狂吼,神情极为悲壮,眼神也慢慢变得空洞了起来。 二十年来,自从知道他的娘亲被人抛弃然后难产而死,即便明知是被人利用,柳岩还是接受了非人的训练,一心一意想要杀掉柳随风。可天不见怜,好不容易等到熬出了头,功夫有成后获准下山以挑战柳随风,竟还是不能成功。 生无所望,生无所往。 二十多年来,他一直都为报仇而生。 如今在得知仇人的力量无比强大后,柳岩竟是产生了一股死志。 沉浸在苦痛中的柳岩没有看到,在他喊出娘的那句话后,柳随风就一下子呆在了那里。虽然身子还是靠着手杖的力量坚持着不倒,可柳随风的生机已经开始了消散。柳随风的死意蔓延地比柳岩快,逐渐地冰冷了身躯。 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到了这种境地,也唯有心生死志,才能被夺去性命。 噗通一声,是身体摔落的声音。柳岩应声望去,看见了柳随风的身子向着冰渊滚了过去。本来就处在冰渊的边缘,须臾间柳随风的身子向着冰渊掉了下去。柳岩竟是看呆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修为到了鬼神之境,也难挨一个情字。 谁道和尚僧人无情,只是未到伤心处。 就在这时,非常突兀地,天空中出现了一道惊雷。柳岩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惊雷直直地砸在了柳随风的身上,熊熊地烈火开始燃烧。柳随风直接变成了一团焰火,向着冰渊直坠而去,徒留柳岩目瞪口呆地瘫坐在山巅。 望着坠身冰渊的火人,两行眼泪涌出了柳岩的眼眶,在极寒的狂风中瞬间结成了坚冰。柳岩颓废地向山下走去,没有了仇人的同时也没有了亲人,此刻的他如同一个新生的婴儿,即将开始新的人生。 柳随风万念俱灭,灵魂在死意的吞噬下迅速消融。 他不知道的是,修炼到了他这种地步,灵魂怎会如此脆弱? 这个世界他的灭亡,也是另一个世界他的新生。 有诗云:腹部自裂一洞口,鬼神之境无敌手。缘何坠身冰渊内,情债累累索命物。 第一章:鬼神之境 第一章:鬼神之境 中国与尼泊尔的交界,珠穆朗玛峰。 是夜,无风,有月。 月很亮,也很圆,圆得像嫦娥在中秋那晚递给后羿的饼,看似温婉又柔亮,却又仿佛蕴藏着无形的、淡淡的杀机。 少有地,珠峰上没有飘雪。 在离地8848多米的通向珠峰峰巅的荒芜中,闲庭信步着一个小老头。 他身材矮小,最多一米六出头。头顶草帽,草帽遮住了帽檐下通红的面容;脚踏草鞋,草鞋却难掩住裸露在外的漆黑脚趾;手执一根檀木手杖,杖体已被岁月染黑,如同干瘪的槐树皮。 仿佛一个幽灵,他穿行在人间的高巅。 在这地球的至高点,是否走错一步,就是死与生的差别。 他的前方歧路奇险,冰川沟壑随处可见,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冰渊。 可小老头却毫不在乎,面色沉静得若同静水,一如走在自家的后花园。 倏地,天起风了,初时微弱,随即就开始狂啸了起来。 经年不化的积雪被狂风扬起,天上便又飘起了鹅毛白。 仿佛是在回应地上的飞雪,天空也开始阴暗了下来,月亮不知何时也已匿形藏迹,朵朵洁雪漫天飞舞。 无论揭地而起的片片绒雪,还是漫天飞舞的朵朵鹅白,却都无法接近那老者身体方寸之内。 风雪遇见老头,自动改途,看似可怜他的形单影只,实则是对老者无可奈何。 修为到了鬼神之境,周身会产生无形气场,自会为他阻挡风雪雨雾的侵与击。 不是大自然想要怜悯小老头,而是小老头早就征服了大自然。 小老头名叫柳随风,自打记事起,就开始了苦修。朝圣路他走了一遍又一遍,朝圣途上磕遍了他的头。为了虚无的佛,他舍弃了自己。或许是佛真的被他感动了,他开始感觉不到寒冷,察觉不到饥饿。 只有昔日遭受过非人的孤独寂寞寒,今天的他才能步履轻盈地执杖行走在这珠峰之巅。 “柳大师果然是性情中人。一言九鼎,决不食言;说来就来,毫无虚言。在下佩服!” 柳随风不为所动,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个人等着他。 他抬眼望去,就看到了白衣胜雪的柳岩。 柳岩一把三尺青锋别在背后,脚步竟是虚点山巅,并没有踏实,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柳随风。 柳岩居高临下,虽面无表情,可一双星眸中却透出无尽冷意。 柳随风只看了柳岩一眼,便低下了头,双手合十,低眉顺眼地轻声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看着柳随风人蓄无害的样子,柳岩却不为所动。 “既然来了,就接招吧。” 柳岩把身后的三尺青峰移至身前,在空中虚晃了几下。 明明没有月光,可是在层层飞雪的映衬下,长剑居然散发出了一道耀目的光芒。 这光芒凝而不散,朝着小老头的双眼笼罩了过去。 动若飞鸿,飘闪似电,像超越了时空,那道光一下子便出现在了老头的眼睑前,带着丝丝寒意,朝着小老头当头劈去。 小老头却是不慌不惧,被风雪眯了眼似的眨了眨眸。死寂的瞳孔钻飞出一道金光,好巧不巧地砸在了剑芒之上。 两道光芒相撞,没有山崩地裂的激爆,反而水乳交融似的缠在了一块,在虚空中如烟般消散。 柳岩皱了皱眉,看着柳随风,正要再次出击。 “施主曾说,倘若贫僧来,就告诉贫僧缘何向贫僧挑战。还望施主遵守你的诺言。” 他已经没有了自我,只有贫僧。 柳岩的剑还没有来得及再次出招,柳岩的耳朵却听到了小老头这番话语。 听了此话,柳岩的动作顿了顿,脸上闪出一道阴翳,神情漠然,咬牙切齿:“二十年前,布达拉宫。桃红柳绿处,花面交相映。” 柳岩的情绪竟波澜不惊,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事。 柳随风听了这话,身形也是一顿,一抹追忆的神采悄然爬上他脸颊。 柳岩看到小老头的反应后,冷笑一声,接着说道:“花忧柳随风,天风冷无情。” 柳随风握紧手杖的手背峰骨凸处,本就难以淡定,现在更是如此。漆黑的檀木手杖竟是有了颤抖。雪花欺身,他的草帽上坐了一朵雪娃。雪娃不甘寂寞,刚刚落下便被北风吹飞,飞舞在白雪茫茫的虚空中。 不过柳随风旋即就恢复了镇定,满眼凝色地看了看柳岩。 风雪又开始避开他的身子,拐弯绕行。 “郎有情,妾有意,情意随心柳随风。” 柳岩看到柳随风这般反应,好像早有预料,就再次张开了嘴巴。 “她,还好吗……。” 柳随风张开了口,不过发出的声音极为晦涩。像是一台经久不用的仪器,金属互碰般的嗓音让柳随风又是一怔。显然,他也没料到,喉舌不用的时间长了,竟再也不复昔年的铿锵润滑。 这不妨碍柳岩的理解,他沉静的面目开始泛起了微波,逐渐露出兽类般狰狞。 “好,她很好,她好得不得了!” 初时音平气静,慢慢逐渐攀升。 音再难平,气再再静。 柳岩歇斯底里地嘶吼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柳随风走神时,柳岩的手动了,手中的剑也动了。 柳随风急喘了口气,面色原本枯然,现在急剧苍白,仿佛黄土地覆盖了一层漫天的飞雪。 来不及深切品味柳岩话中的凄然,柳随风手杖轻点地面,整个人向左横移了数米,在一个冰渊边缘停下。 他的手臂在滴血,柳岩的剑太快了。即便他躲得很及时,可由于刹那的愣神,虽说避开了心脏要害,还是被伤到了。 殷红的血液侵红了洁白的雪,殷红的雪映红了柳岩的剑,殷红的剑光照在了柳随风的脸上。 “你到底是谁?” “你没资格知道!” 话没说完,柳岩就又出剑了。柳随风不敢大意,却也不出手攻击,只是右手拿着手杖在虚空中点来点去。身形随之如鬼魅般飘逸不定,柳岩的剑虽说快如光电,却是难以触及他的身体分毫。 之前的受伤,原来源于他自己的分神。 柳随风之所以没下杀手,那是因为他想起了二十年前。 柳岩的话绝不是无的放矢,句句切中了柳随风的要害。 二十年前,三十来岁的柳随风风流倜傥。 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他的魅力,往往并不取决于其外表。 柳随风更是如此。话说身高一米六出头,怎么都不算威武雄壮。 然则事实证明,不仅情人眼中出西施,情人眼中照旧会出潘安。 那时候,就有一个女子,视他为她的潘安。 柳随风从小苦行,本该与此类红尘没有交集。那一年,他师傅告诉他该到红尘去历练一番。只有了却一桩机缘,柳随风才可以回来继续跟他修行。就这样,一个是干柴,一个是烈火,撞到了一起。更何况,干柴还自动想让烈火烧。两个人不久后就如胶似漆、耳鬓厮磨、难分难舍了。 历练的日子终于到了尽头,柳随风该离开了。 女子握着他的手,双眸深情含泪,恳求问他能否留下不走。 确实,有过那一瞬间的愣神,柳随风都想要留下了。他师傅在他离开时也说过,如果不想回来,就留在俗世中也无不可。不过想到自己被师傅由一个婴孩捡到并养大,然后又受到了师傅的谆谆教导,柳随风又回到了山上。 柳随风当然知道,那天即便他很早离去,洞开的窗边有一个女子深情地望着他。没有挽发,任长发松散及腰。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嘴巴,女子的嘤嘤啜泣在轻柔的初春的风中,渐渐被淹没成风的呜咽。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双泛滥着泪水的眸,那个掩饰着哭声的唇,还有那个微隆的小腹。 他不是没有回去寻找,可当他回去时,一切都物是人非,佳人踪迹再也难以被他觅寻。 这些事情早已被柳随风压藏了起来,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可此刻经柳岩提起,二十年前的一切变得又那么清晰。一切如同发生在昨昔,用拇指戳了戳掌心,柳随风似乎感受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女子留给他的那特有的温存。 心中浮思联翩,柳随风躲避着柳岩的剑。在他看来,柳岩年纪轻轻,能达到这一步,实属不易。可弄不清楚柳岩与那女子的关系,他实在下不了手。 今天他不想杀人,因为他想起了情人。 风还在刮,雪还在飘,可柳岩的剑却停了。 柳随风也停止了身形,没有再追问。因为他知道,问题只需要问一遍就行。否则,如果明知没有答案还问,那提问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这么多年来一切从简,连说话柳随风都拣最短的。 柳岩动了,准确地说,是他的剑动了。 剑太快了,一旦动起来,就不是一把了。仿佛有无数柄剑在空中舞动,道道亮丽的剑芒引起了雪光折映,以至于柳随风产生了错觉,以为是四面八方都布满了剑客。剑芒如若一个球形闪电,剑芒向柳随风笼罩过去。 反常地,柳随风一动不动,仿佛没看到袭来的剑芒。 一丝,两丝……丝丝剑芒从球形剑芒中疾飞而出,形成了一把巨剑,向柳随风的脐下三寸的丹田攻去。光芒四窜,映得人眼花缭乱。 柳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坚信,在如此强劲的剑芒下,柳随风必然毙命。 漫天剑芒散去,柳岩却蓦然愣住,因为柳随风依然站在那里,只是神情有些凄然。 柳岩的神情也骤然间凄然,因为他好像已经明白,柳随风脸上的凄然,是源于内心的伤痛,而不是源于他手中的青鋒 柳随风察觉到了柳岩的疑惑,旋即身子开始了摇晃。 柳岩惊骇地看到,随着柳随风身子的扭动,他的丹田部位竟是发生了旋转。 随着旋转的转速激增,一个洞口竟是在柳随风的腹部打开。 从前腹到后背,柳随风的腹部竟是硬生生地打开了一个缺口。 缺口四周,是肌肉在高速地旋转。 柳岩有理由相信,就算是扔进去一个钢针,也会立马被那恐怖的速度给搅得粉碎,更何况只是一些剑芒! “这,这,这……。” 柳岩感到了震骇,也感到了差距。虽然对自己的剑法有所了解,可是面对柳随风,他还是感到了无力。这已经超越了人的极限,不能称之为武了,简直已经到达了鬼神的境界。恐怕也只有传说中变幻莫测的鬼神,才具有这样的本领吧。 砰地一声,柳岩把剑扔向了山体。乒乒乓乓几声后,宝剑随着天体滑落,竟是掉下了冰渊。 “娘,孩儿不孝,今生恐怕没法为你报仇了!” 柳岩瘫坐在地上,倚着冰凉的山体,仿佛感觉不到山体的酷寒。 他仰天狂吼,神情极为悲壮,眼神也慢慢变得空洞了起来。 二十年来,自从知道他的娘亲被人抛弃然后难产而死,即便明知是被人利用,柳岩还是接受了非人的训练,一心一意想要杀掉柳随风。可天不见怜,好不容易等到熬出了头,功夫有成后获准下山以挑战柳随风,竟还是不能成功。 生无所望,生无所往。 二十多年来,他一直都为报仇而生。 如今在得知仇人的力量无比强大后,柳岩竟是产生了一股死志。 沉浸在苦痛中的柳岩没有看到,在他喊出娘的那句话后,柳随风就一下子呆在了那里。虽然身子还是靠着手杖的力量坚持着不倒,可柳随风的生机已经开始了消散。 柳随风的死意蔓延地比柳岩快,逐渐地冰冷了身躯。 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到了这种境地,也唯有心生死志,才能被夺去性命。 噗通一声,是身体摔落的声音。柳岩应声望去,看见了柳随风的身子向着冰渊滚了过去。本来就处在冰渊的边缘,须臾间柳随风的身子向着冰渊掉了下去。 柳岩竟是看呆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修为到了鬼神之境,也难挨一个情字。 谁道和尚僧人无情,只是未到伤心处。 就在这时,非常突兀地,天空中出现了一道惊雷。柳岩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惊雷直直地砸在了柳随风的身上,熊熊地烈火开始燃烧。柳随风直接变成了一团焰火,向着冰渊直坠而去,徒留柳岩目瞪口呆地瘫坐在山巅。 望着坠身冰渊的火人,两行眼泪涌出了柳岩的眼眶,在极寒的狂风中瞬间结成了坚冰。柳岩颓废地向山下走去,没有了仇人的同时也没有了亲人,此刻的他如同一个新生的婴儿,即将开始新的人生。 柳随风万念俱灭,灵魂在死意的吞噬下迅速消融。 他不知道的是,修炼到了他这种地步,灵魂怎会如此脆弱? 这个世界他的灭亡,也是另一个世界他的新生。 第二章:胎中岁月 第二章:胎中岁月 “死鬼,别……” “啪!” 风铃一下子拨开柳森那为所欲为的咸猪手,娇斥一声,避开了身去。 她接着指了指明显隆起来的腹部,对着柳森杏眼一瞪,脸上的红晕如若油彩,让柳森不由得看呆了,愣在了那儿。 云髻轻綄,面若桃花,闪亮眼神灵动,好像流云翔空;琼鼻俏丽,红唇精致,妩媚身姿妖娆,仿若弱柳扶风。 风铃虽然怀胎数月,可体态依然风流。 也难怪,面对这样的祸国殃民,柳森把持不住实属正常,一时迷失了心窍纯属在所难免。 柳森也有些无奈,虽然都已算是老夫老妻了,可每每面对娇妻的时候,他还是常常情动得难以自持。 “铃儿,对不起,我错了。” 担心风铃肚子中孩子的,不仅风铃自己作为孩他爹,柳森对孩子的看重,丝毫不在风铃之下。 “我这是在哪儿啊?” 首先感到的是一种温暖的湿润,柳随风只感到浑身暖洋洋的。 重新回到了羊水中,柳随风难免会感到不适应。 毕竟,前世的他在母腹中时,可没有妖孽到这个程度,又哪里会记得这种感觉? 记忆的画面一张张袭来,柳随风逐渐记起了往事,一想到临死前看到的柳岩那绝望的神情,一股难以压抑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还没有来得及深深悔悟,他便又感觉蜷曲得难受,身体好像是遭到了束缚,没有一点自由。 柳随风感觉自己都要废了,似乎很久都没有活动过,于是就潜意识地伸了伸拳脚,想要舒缓一下筋骨。 “咦,我的身子怎么这么小?这是什么地方?” 而此刻风铃也愣在了那里,眼中对柳森的娇怒瞬间就被狂喜所取缔。 “他动了,他动了……” “哎呦,媳妇,你可不能激动,更不能乱动!怎么了,你刚才说谁动了?” “孩子,我们的孩子!” 风铃尖叫了起来,而闻到此声,柳森更是步影急转,身形连晃。 他迅速地来到了风铃的身边。一把伸进了薄衫,右手贴在了风铃隆起的腹部上,兴高采烈地感应了起来。同时暗自运功,一股阳气顺着他手掌缓缓地传递到了腹内。 “孩子?” 柳随风初听便感纳罕,旋即了然。 原来,转眼间自己竟是变成了一个胎儿。 柳随风的心思活跃开来,首先排除了自己是转世投胎。因为在传说中,正常的转世投胎都是要喝孟婆汤,以去除记忆的。柳随风或许不相信地狱之说,可婴儿出生不具有记忆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这股能量?” 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变身婴儿的柳随风,感受到了柳森传递过来的阳气,浑身一震。 尝试着,柳随风开始吸纳起这股阳气来。因为柳随风感到自身还很虚弱,这样的能量对他来说多多益善。虽然没了前世的躯体,可前世修炼的记忆,却是保留了下来。这为柳随风吸纳阳气带来了不少便利。 “咦?” 感受到了阳气的丧失,柳森又惊又喜。 风铃高兴地看着柳森,幸福地笑了笑。 她伸出手想要拨开柳森的手,却发现一拨之下,柳森的手竟是稳如秤砣,她竟没能轻易拨动。 “嘘……” 风铃以为柳森又犯糊涂了,刚想要发作,突然看到柳森把左手食指伸到他嘴前,给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了?” 风铃知道,如果不是遇到了异常现象,柳森是不会回绝自己的。特别是这个时段,她代表的可不仅仅是柳森的妻子,还代表着柳森的儿子。 虽然脸上嘴上不说,可风铃知道,对于这个儿子看得最重的,恐怕还是他这个当爹的。 柳随风吸纳了一会儿阳气,就感觉到昏昏欲睡,他毕竟还是胎体,脑袋清醒不一会儿,就又要睡觉了。 柳森察觉不到阳气流失后,缓缓地收回了手。 退后了几步,柳森脸色怪怪地看着风铃,欲言又止。 风铃一阵紧张,心想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成? 看着审视着自己的柳森,风铃感到了浑身不自在。 风铃再也难以忍受柳森古怪的目光,不知为何脸色变得一片煞白,心思开始活动了起来。 “唉,早知道会有瞒不住你的一天。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风铃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默默思忖。 “你真的是风铃吗?我还以为我取的是个妖怪呢?你不知道,刚才我尝试着向你腹中注入阳气,竟然能够感觉到这孩子在吸收我的阳气。他还是个孩子啊!这是什么天赋?看来不久的将来,我就要有一个妖孽般的儿子了。” 柳森完全没注意到,风铃的脸色经过一番波涛汹涌后方才渐然平复,就激动地嚷嚷开了。 风铃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 “看把你给激动的,孩子天赋好,跟你有什么关系,还不都是我的功劳?” 风铃饶过柳森,走出了内屋。 “什么,你说什么?我的孩子,怎么会跟我没关系?” 话说完,柳森才发现,风铃根本就没有在听他说话。 走到院子中,柳森发现风铃正在坐在石桌上晒着太阳,嘴中还不停地哼着歌谣。她手提着一个鸟笼,里面是一只五色鸟。五色鸟在风铃的逗弄下,欢快地叫着,柳森看到这些,心情也变得更加明快起来。 发现柳森走了过来,风铃望向了他,嬉笑嫣然地笑道:“我给你怀了个这么有天分的孩子,你该怎么奖励我?” “奖励?把我奖励给你,你看行不?” “行你大鬼头!你又丑又笨,好吃懒做,也没什么本事。” “谁说我没本事的,我没本事能让你怀上如此有天赋的孩子?” 说着欺身而上,柳森弯下腰,一嘴含住了风铃的樱桃小嘴,不住地允吸了起来。 等到感觉风铃有些喘不过气,柳森才松开了嘴巴,笑着往后退了几步后站定。 看到风铃怒目圆睁,柳森伸手摸了一把风铃的下巴,调笑似的说:“我就喜欢你这发怒的样子。” “呸,老不羞……” 风铃转过身子,不再搭理柳森,又逗起了笼子中的五色鸟。 石墙外,风无忌的身影突兀地出现。 招了招手,风无忌对着虚空招了招手道:“五号,神女最近如何?” 虚空一阵闪烁,竟是从中走出了一个全身黑衣的矮小男子。通体藏在黑色的斗篷下,矮小男子的面部完全被遮住了。一见到风无忌,他就双膝跪在地上,连连磕了三个头后,头颅依然低低勾着。 在风无忌面前,即便是抬起头,也算是一种冒犯。 “禀妖主,一切正常。” “孩子呢?” “一切正常。” “等到孩子产下,不计一切代价,把他给我送到妖界!” “是!” “好了,你下去吧。” “诺!” 等到五号拱手作揖后退去,风无忌揉了揉额头,醒了醒神,暗叹一声:“景煕,铃儿跟你一样,真的是很不让人省心啊!” 山中不知岁月,胎中更是不知岁月。一是因为与外界隔绝,昏天暗地;二是因为灵智微弱,比较嗜睡。 而柳随风每次醒来,都会伸伸拳脚。每每这时,只要柳森注意到,就会把手贴在风铃的肚子上,往她腹内注入阳气。 随着时间的流逝,柳森心中愈加狂喜。 因为他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柳随风吸收阳气的速度和分量,都有所增加。 虽然感到有些怪异,可面对自己的儿子,柳森一点吝啬的意思都没有。 况且以他的境界,给柳随风这个小胎儿提供点阳气,也不算个什么事。 逐渐地,间间断断的一次次的苏醒,让柳随风对这个世界也有了些了解。 这是一个奇异的世界,充满了各种旖旎与可能,肯定已经不是原来他所在的世界了,人们可以吸收各种不同的能量,进而强健身体、增强武力、追逐财富,甚至延长寿命、以力破法、逆天改命。 由于吸纳的能量的不同,修士分为不同的类别。其中,吸收妖气的叫妖修,吸收魔气的叫魔修,吸收怨气的叫鬼修,吸收精气的叫怪修。当然,超然于这些之外的,就是吸收阳气的道修了。 还有一种极少数的妖孽,可以同时进行不同的修行。 一个孩子如果能够有修阳气或修妖气的天赋,就已经算得上祖坟冒青烟了,因为还是普通人比较多。那些没有修炼天赋的,只能通过炼体来提升自己,通常会落得庸庸碌碌、一世无为。 而柳森之所以那么高兴,是因为柳随风在娘胎中就能够吸收阳气,无疑已经具备了阳修的天赋。柳森估计这种天赋说不定还很强,所以得知后才会喜形于色,乐得震惊,甚至都合不拢嘴了。 最近风铃感觉柳随风活动得更加频繁了,心想怀胎也快足月了,恐怕不久后就要生了。 可在这以前,风铃还有一件事没做,那就是她要测测柳随风是否有妖修天赋。 至于方法,柳森已经给他示范过了。 再三犹豫下,风铃终于还是把手伸进了她的衣衫,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腹部之上。 暗自运气,一丝丝玄青色的妖气从风铃的掌心涌出,缓缓地向着腹部流去。 风铃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妖气,以免伤到了腹内的胎儿。 尽量地让掌心的妖气变得温和,风铃等待着柳随风的反应。 “这是什么?” 正在熟睡的柳随风直接被这股妖气给惊醒了。他能够感觉到这股力量的霸道,虽然仅有少量的一些,但是以柳随风的经验,还是对这股能量迅速地进行着判断。 “这是怨气?不是!这是魔气?也不是!” 柳随风纳罕了,一种种可能被排斥后,他开始意识到,这是一种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能量。 要是放在前世,对于未知的能量体,柳随风秉持谨慎的态度,一定不会去招惹的。 可是作为一个胎儿,灵魂逐渐恢复的柳随风的好奇心,也在日益膨胀。 柳随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开始往身体内引导着妖气。 柳随风惊讶地发现,虽然与阳气看似两个不同的体系,他的身体却是对于这些妖气也是来者不拒。 作为妖气的输送者,风铃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些情况。赶紧把手给拿了出来,一脸惊骇地望着腹部,久久说不出话来。虽然知道人妖双修前途无限,可风铃却知道,妖修天赋在人界被发现意味着什么。 “咦,能量怎么没有了?” 柳随风心生疑惑,却不知道他已经把风铃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三章:一尸两命? 第三章:一尸两命? 所谓的阴阳双修,可不能出现在人界。在人界,如果只测出了道修天赋,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如果测出了其他天赋,无论有无道修天赋,那都是大难临头。对于有可能成为妖魔鬼怪的婴儿,天一院往往会把其给净化。 所谓的净化,就是在天一院的净化之光的照耀下,被照得灰飞烟灭。 有很多人家,即便是婴儿满月了,也不去天一院测天赋,就是这个原因。说得好听些,被净化实际上是回归了道祖的怀抱。虎毒尚且不食子,一般人是不会冒这个险,以免孩子被净化之光给照得灰飞烟灭。 不过一些大家族的子弟,往往都需要接受测验,因为他们需要大量的道修,来维持家族的地位与利益。 还有一些人,为了出人头地、一飞冲天、以凭子贵,也会让自己的孩子冒险去做测验。 风铃已经决定,一定不能让她的孩子去天一院接受测验。 这天,看到柳森往外走,风铃忙说道:“今天能不能别去做工了,另外能否帮我把稳婆请过来?” 柳森一听大喜,等了十来个月,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有反应了,是今天吗?” “嗯,我感觉孩子要出来了。” 听到这些,柳森二话不说,就跑出了内屋,如同一阵狂风似的跑出了院落。 不多久,风铃就见稳婆背着一个大红包袱,跟着柳森,急冲冲地冲了进来。 看到风铃躺在床上挺着肚子的痛苦样,稳婆立马判断孩子将要出生了。 看到柳森也跟着进来,稳婆连忙喝道:“你一个大男人进来干什么,还不赶快出去?” 稳婆连推带搡地把柳森给推出了内屋,并且哗的一声关上了木门,从内部仔细地栓上了门闩。 “砰砰砰!” 柳森在门外敲打着木门,不住地央求:“难道我就不可以进去陪着她吗?” “去去去……,在外面好好等着!这种事你进来不吉利!” 稳婆的声音远了,看来是已经进到了内屋,并且去到了风铃的身边。 柳森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外急得团团转,想要破门而入,却又害怕遭来稳婆的喝骂。无奈的柳森只有在门外来回地踱步,不知道什么时候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嘴唇急得不住哆嗦,浑身都在颤抖。 喜当爹!柳森此刻正是这种心情。 稳婆看到事情颇为急迫,就赶紧着手忙活了起来,把身后那个大红包袱打了开来。从中拿出了一个明晃晃地剪刀,然后又拿出了一个小金盆。往金盆里面放些内屋水壶中的沸水后,把剪刀放进了盆中的沸水中,又取出了一个小纸包,把小纸包中的药粉加入了沸水中,开始为剪刀消毒。 等到消毒后,稳婆把剪刀拿出,用红布擦干,放在一边待用。 稳婆又把盆内的水换了换,从包袱中又拿出了几样器具,包括抹布、手巾、药物等,然后才开始告诉风铃该怎么使用力气。 “深呼吸!” 风铃深吸了一口气。 “闭气!” 风铃闭住了那口气。 “往下使劲用力气。” 噗的一声,风铃直接笑岔了气。 “你笑什么?” 稳婆接生了大半辈子,还没发现风铃这个样子的。 这生孩子是多么严肃的事情,她怎可以这么随意? “怎么使劲啊?我一使劲,怎么感觉好像是跟便秘拉不出粑粑来似的。” 稳婆听到风铃这么说,心中哭笑不得,心想生孩子就是拉粑粑拉不出来的感觉,可你也没有必要把它说出来吧。不过显然无瑕顾及这些感受,稳婆知道她的主要任务,就是把孩子给顺利地接生出来。 “就是你所说的那种感觉。你就当是你现在便秘了,把孩子当粑粑拉出来吧。” 柳随风狂晕,心想我该是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老娘和一个什么样的稳婆啊,竟然可以在这个时候,整出来这么彪悍的对话。 想必除了风铃,柳随风是第一个对生产时间有预料的人。感觉等这天等得花儿都谢了,柳随风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呼吸呼吸这个世界新鲜的空气,看看这个世界什么样子。最重要的是,他还要亲眼瞅瞅自己的爹妈。 可是无论怎么使劲,奈何使不出来半分力道。 柳随风只得打消了自己出来的想法,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风铃身上。 “原来生孩子就是便秘拉粑粑,你早点说,我还用这么麻烦吗?” 风铃翻了翻眼皮,白了一眼稳婆,心中这样想。 不满归不满,风铃现在也没时间和稳婆置气。赶紧地按照稳婆教给自己的“便秘拉粑粑生孩子*”,使劲地深呼吸闭起向下使劲。可是当向下使劲的时候,风铃眉头一皱,然后又没有了动作。 “怎么了又?” 风铃不急,现在稳婆都替她着急了。 看着风铃紧皱的眉头,稳婆知道肯定哪又出岔子了。 “你说生孩子就像便秘拉粑粑,可我怎么知道我使的劲是用在产道上,还是用在便道上呢?” 碰到这么一个毫无经验而又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产妇,稳婆显然也很头痛,不过只是稍微愣神,稳婆就吵道:“让你用力你就用力,怎么那么多废话?我看你是不是没到点呢,否则你疼都来不及了,哪里还有这么多时间问东问西?” 柳随风一阵恶寒,对于这个极品的妈妈,更多了几分期待。 虽然在门外,可一直关注着屋内,柳森听到屋内的对话,自己又想笑又想气,感受最深的是还是着急。 他能不着急吗? 这个时候,最有可能出意外的,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孩子。 可是无论哪一个出现了意外,都够他柳森喝一壶了。 风铃看到稳婆那么凶,也就不再问这问那了。抛下心中的疑惑,心想还是先把孩子生出来。 深呼吸,闭气,往下使劲。 风铃按照稳婆教的方法,真的是把便秘拉粑粑的劲给使上了。 可是一使劲,风铃就感到了疼痛,撕心裂肺地疼痛。 “疼吧?生孩子哪有不疼的?那十月怀胎的苦你都受了,还在乎这一朝分娩的痛吗?快点使劲,忍住疼痛,否则孩子在腹内拖得越久,你们的危险系数也就会越来越大。你要是再这样,恐怕就会一尸两命了。” 稳婆半是鼓励半是恐吓,吓得风铃根本就不敢再害怕痛了。痛算什么,自己的命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孩子他爹。风铃不想让孩子失望,更不想让柳森失望,于是就用足了劲。 一次次的呼吸闭气使劲,风铃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上的肌肉痛得扭曲起来,眉头紧紧地皱着,眼角甚至都流出了两串泪珠。风铃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她知道,门外柳森听到痛呼后,会更加为她担心着急。 这就是爱,为了深爱的柳森,风铃可以忍受住分娩的痛,不叫出来。 看到风铃忍着不叫,稳婆又从盆中捞出了一条毛巾,塞进了风铃的嘴巴中,让她咬着,以免她疼的太过厉害咬断了舌头。 两个时辰过去了,不仅风铃与柳森着急,稳婆也着急了起来。按理说,风铃如此使劲,孩子早就应该出来了。 稳婆心中一惊,心想不会是难产吧。 一般情况下,如果胎位比较正,婴儿的头部是朝下的,倒立在其母亲的腹部。生产的时候,头部先出来,然后是肩部,然后是整个身子。可也有些情况是胎位偏移,横在产道,胎儿难以产出,是为难产。 遇到难产,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想到有这种可能,稳婆慌了。 从风铃的嘴巴中把毛巾掏出,稳婆怜悯地看了一眼风铃,无奈地问道:“孩子卡住了,你这是难产。你是要孩子的命,还是要你自己的命?” 风铃的目光稍微呆滞,然后泪水更是泛滥了开来,微弱的声音几不可闻地说道:“孩子,保住我的孩子。求求您了,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风铃的声音太微弱,稳婆没有听到,可稳婆从风铃的唇形中,读出了风铃的意思。 柳随风一听到难产,也开始跟着着急。他可不想一出生就没了母亲,可是无论怎么动弹,就是使不出来一点劲来。柳随风开始焦躁地动起来,可是他一动,就能够感觉到风铃疼的、浑身颤抖的更剧烈了。 无奈地停下躁动,柳随风等着命运的到来。 由于内心急切并且来回踱步,柳森并没有听到稳婆与风铃的问答,还以为每个母亲生产都需要这么长时间。 稳婆心中虽然不忍,却也不得不把毛巾塞回了风铃的嘴中,拿起了剪刀,迅速地开始把风铃的腹部剪了开来。 钻心的疼痛从身体处侵袭到阳魂深处,风铃忍受不住,直接昏迷了过去。 看到风铃昏迷了,稳婆加快了自己的动作。现在稳婆认为,只要把孩子给抢救过来,即便是风铃死了,她也是胜利了。 “铃儿有危险。” 妖界深处正在打坐的风无忌心中一颤,修炼到了如此境地,他对亲人的危险已经有了感应。再不多想,身形一动,风无忌已经消失在了原处。不多时已经出现在了风铃身边,看着风铃被剖开的腹部,妖主愤怒了。 “你是谁?” 正在接生的稳婆见到自己面前忽闪一下出现一个老男人,不由得一愣,脱口而出。 风无忌大手一挥,直接卷起了一股狂风,呼啦啦地带着风铃和刚出生的柳随风离开了此处。 听到稳婆的惊叫与屋内的响声,心急如焚的柳森想也没想,直接朝门上撞去,一下子就把门给撞个粉碎。 可是当看到屋内的情况时,柳森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有诗云:即将出世遇难产,糊涂稳婆拿刀剪。妖主一怒稳婆灭,出世便无亲娘管。 (只能就这样了,没生过孩子,也不会去生孩子,所以不知道生孩子是啥子个感觉。上网查了下,听说是这样。嗯,应该就是这样。) 第四章:虽生犹死 第四章:虽生犹死 脆弱不堪的木门上,直截出现了一个人形孔洞,下一瞬柳森就已经出现在了房间内。 他首先看到的是稳婆的尸体,那尸体已没了头颅。 稳婆的头颅已经被爆了,甚至连血迹都不是很多。很显然,血液还没来得及迸溅,就已被浩瀚的能量给蒸腾。那股力量之强大,可见一斑。虽然并非没有经历过杀戮,可看到场面如此残酷,柳森还是忍不住打从心底作呕。 面对稳婆的尸身,虽说感到难受得要命,可柳森最担心还是风铃与孩子。 可是,床上什么人都没有,这怎叫柳森不心怒神急? 更何况,大片的、殷红的鲜血已经浸湿了整个床铺。 从床上垂下的床单的角落处,甚至还在啪嗒啪嗒地滴着鲜血。鲜血还在冒着热气,就好像是刚刚煮好的热汤,在冰冷的空气中被蒸发成缭绕的烟雾,以至于柳森的眼睛都有些朦胧了。 稳婆到底对风铃做了什么? 柳森转移目光,看向了稳婆的无头尸身,哪里还有半分怜悯,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恨意。 几步飞奔到床边,伸手抓向了床单,手心里的温热告诉柳森,这血是风铃刹那前流失的。 可是到底是什么力量,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自己,把风铃跟孩子给带走呢? 柳森闷哼一声,焦躁之下,喉头一甜,张嘴吐出了一大口淤血。 愣愣地看着空无一人、布满鲜血的床铺,柳森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即便你是我的亲……,我也绝不会放过你的!” 柳森不敢往下想,没敢有丝毫耽搁,退却几步,弯下腰,从床底掏出自家的存宝罐。然后把存宝罐直接塞进了稳婆的红包袱中,拎着红包袱就向外飞奔而去。跨出内屋门槛,出了院落大门,离开秘隐村落,一会儿就消失了身形。 当风无忌到来的霎那,柳随风只感到阴森、恐惧,以及铺天盖地的愤怒与威压。一动都不敢动,要不是感觉到风无忌对风铃那无尽的怜爱,说不定柳随风连死的心都有了。虽然看似狂暴,柳随风知道,他与风铃却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只不过有一点,就是当狂风骤起时,柳随风感到了呼吸的困难。 由于风无忌的速度极为迅捷,柳森甚至没能听到柳随风的哭声。 当柳森破门而入的时候,柳随风与风铃早就已被风无忌带走了。 再次出现时,风无忌已经站在了一个房屋中。 房屋中布置的颇为粗犷,一切都不饰雕琢,却又显得井然有序。屋内的陈设大多是自然界中随处可见之物,如地上放的石桌、石凳,甚至连床都是石头做的,而床上铺的,则是用虎皮裁制的床上用品,譬如枕头、床单、被褥等。 柳随风一愣,心想莫不是自己脱胎投生到了远古时代? “原始社会好,原始社会好,原始社会光着屁股跑……” 想起了前世在一次朝圣途中听到的恶趣童谣,柳随风苦笑了一下,暗自嘲笑着自己的处境。 来不及多想,柳随风就感觉被一股柔软给包裹住了。这可是虎皮啊!虽然柳随风并不是怕虎之辈,可放在前世,老虎那可是国家级保护动物,打死一只可是要吃官司的,但在这里却貌似并不稀奇。 并且,在前世,老虎大多都被关进了动物园笼子,真正的山野之王,恐怕已经很少见了。 “真是命大,这么折腾,竟然还没死!” 风无忌随意瞥了一眼柳随风,看到柳随风正骨愣愣地睁着双眼,看着包裹着他的虎皮,不由得心生感叹。 可他的目光随即就被风铃给抓住了,久久难以移开。 “铃儿,都是爹不好。如果不是爹娇惯你、宠溺你、任由你胡来的话,恐怕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吧?” 风无忌自言自语,像是在问风铃,又像是在问自己,还像是在问苍天,更像是在向命运发问。 而此刻的风铃的身体,已然被寒冰冻结。连同她的身体一起冻结的,有她眼角留下的泪。这泪是流给柳随风和柳森的,为不能给柳随风母亲的呵护而伤心,为不能与柳森白头偕老而惋惜。 连同风铃的眼泪一切被冻结的,是她遍体的鲜血。 这些鲜血是也是流给柳随风和柳森的,为给柳森创造了后代而欣慰,为了能让柳随风顺利出世而感到宽心。 这泪,晶莹中弥漫着爱,剔透中充溢着情。 强制性地扭转头,柳随风看着风铃,心中不由得一震,一股绞痛自心底油然而出。 想要说点什么,可受限于身体的他,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着急之下,柳随风竟是急得哇的一声哭了。 柳随风毕竟还是个孩子,难以压抑感情,风铃的状态给他带来的打击太大了,他又怎能忍住不哭呢? “哭,哭什哭,你竟然还有脸哭?如果不是你,我女儿怎会这样?” 风无忌对着柳随风怒吼,并且抬起手来,蓄势向柳随风扇去。 风无忌的怒吼也不是闹着玩的。在他的一吼之下,空气竟是产生了波动,一股无形的能量透过空气,直接想要把柳随风给毁灭掉。柳随风毫不怀疑,这一巴掌扇下来,他恐怕连渣都不会剩下。 柳随风心中焦急,心想这是闹哪一套啊,出个世都这样一波三折的,到底该是倒了多少辈子的大霉啊。 风无忌的手并没有扇过去,因为它被另一双大手给捉住了。 大手在半空中抓住了风无忌作势欲怒的手,紧接着才出现手臂、头颅与身子。并且随着此人的出现,空气的波动也逐渐地平息下来。柳随风能感觉到,乍见之下,此人虽然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但仔细感受,阴冷之中似乎自有绕指柔情。 “无忌,孩子是无辜的。并且如果你把他给毁了,要是有一天铃儿醒来,你该怎么向她交代?” “醒?你说铃儿还会醒?” 风无涯看到风无忌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心底暗叹,心想即便是堂堂妖主,面对着女儿的生死存亡,也是难以淡定啊。 “你在第一时间内把她给冰封,不就是想要救治她吗?” “可那九天还魂丹,只有天一院那个老匹夫会炼制,他铁定不会让我得手的。” “有希望,总比绝望好吧。” 风无涯知道自己的语气比较弱,可还是安慰着风无忌。 九天还魂丹,效果那是刚刚的,有起死回生之效,可也是最不易得到的。尤其是妖界的人,想要得到还魂丹,那更是难上加难。九天还魂丹效果好,所用的天材地宝无一不是天阶极品,且只有天一院阳主柳问天能够炼制。 更加让风无忌绝望的是,据可靠情报称,九天还魂丹必须在炼制的一炷香内服下方可凑效。 作为道主的死对头,风无涯得到一颗还魂丹本就难上登天,更何况还魂丹的服用还有时间限制,这无疑更让这希望渺茫了很多。 不过风无忌就是风无忌,毕竟这些年妖主并不是白当的,在风无涯来到之时,他的心情就开始逐渐平复了下来。 “哥,谢谢你。” 风无涯一愣,神情随即泛起了激动的涟漪,心想自从风无忌当上了妖主,有多久没有喊过自己一声哥了。 在这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尤其是在大势力中,为了权财争得你死我活早已司空见惯。 风无涯却是稀有的清心寡欲的一个,当年争夺妖主之位时,直接选择了弃权,否则恐怕风无忌的妖主之位也不会来得如此顺风顺水。 风无忌当然知道风无涯无心权势,不过还是在心里认为,儿女情长是一个男人成功的最大阻碍。多年来,一直注重于妖界的发展,以至于疏忽了最重要的亲人。就连对风铃的呵护,他也仅仅是派了一个阴使而已,不敢直接面对这份亲情。 “这孩子,我帮你养着,你看可否?” 激动地心情平复下来,风无涯看着深陷于悲伤中的风无忌,又看了看哭的哇哇响的柳随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吧。” 风无忌知道,这是风无涯怕自己睹孙思女,所以也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 “无忌,孩子我帮你养,不过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孩子是被我的一股风带回来的,他的父亲又姓……姓柳,那就叫作柳随风吧。” “柳随风。春来老柳发新芽,写意最是柳随风。希望这孩子能够写意地度过一生吧。好,以后就叫他柳随风。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了。” 风无涯也不等风无忌答应,直接走到了床边,怜爱地抱起了柳随风,捏了捏柳随风愤怒的脸蛋,随即帮柳随风擦去了脸颊上的泪水,温柔地对着柳随风说:“孩子不哭,孩子不哭,姥爷疼你。” 说着,风无涯抱着柳随风的身形闪动了一下,就消失在了屋子中。 看着风无涯的身影消失,风无忌又把目光转移到了风铃身上,复又陷入到了无尽的悲哀中。 好久好久,风无忌从风铃身上转移了目光,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风无忌一挥手,身后的石门轰然打开,张口喝骂道:“还不滚进来!” 五号跪在地上,身体就那样在地上摩擦着向风无忌平移而去,在离风无忌三米之处停了下来。 “五号办事不利,唯愿一死,望妖主成全!” 五号说着,就勾下头颅,闭上眼睛,等待着宿命的摧残。 “这事不怪你。”风无忌哑声说道,“在神女分娩的时候,你服从了自己的本职,没有进行偷窥。发生了这样的事,与你本无关系。” “可是……神女她……。” 五号声音哽咽,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你喜欢她,不忍她发生一点意外。看在你的这份情谊上,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 “妖主……” 五号直接扬起了脸,一脸复杂的神色看着风无忌。 “如果我让你在魔窟冰眼守护殿下,你会愿意吗?” “属下愿意。” 说完这话,五号深吸了口气,眼中已是噙满了坚决与泪滴。 泪珠弥漫,悄然滑落。在洞入窗户的阳光的照耀下,眼泪于虚空中晶莹,晶莹了一颗有情人的红心;于地板上摔碎,摔碎了一个有情人的灵魂。五号甚至有一种痛苦的庆幸,若非如此,怎能与心爱之人朝夕相处。 第五章:悠悠九载 第五章:悠悠九载 再次撑开眼皮的时候,柳随风眼前的景象,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风无忌的房间是不饰雕琢的原始森林的话,那风无涯的房间简直就是宗师级的艺术展览间了。小到一块石板,大到整个天花板,无一不见精美的雕工。最常见的原料还是石头,不过这里的石头都已具有了各自的模样,仿似还具备了生命。 长着尖长嘴巴的鹦鹉,有着很多爪子的盘蛟,扇着八只翅膀的怪雕…… 简直像是来到了动漫世界,柳随风支楞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眼前的一切。 小孩子就是忘性大,刚才还沉浸在风铃受伤的悲恸中,现在就已经沉醉于奇妙的世界中。虽然说柳随风知道,过分的悲哀除了伤及自身外,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不过本能地,他还是选择了搁置悲恸。不一会儿,柳随风就沉浸在了这个全新的世界中。 看着柳随风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风无涯无奈地对柳随风说道:“小风啊,以后你就跟我住了。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吧?” 风无涯当然知道,柳随风还太小,根本就无法回应他,这样说,只是想纾解一下沉闷的心情而已。 经历了这么多,没过多久,柳随风又开始疲累了,头一歪,就倒在风无涯的怀里睡着了。 小心地把柳随风放在床上,盖上一个厚厚的兽皮,风无涯赶紧退出了房间,来到了屋外。 出了屋,方知整个石屋位于大山之中。并且大山中郁郁葱葱地立满了树林。高大的树木几乎遮住了太阳,漏阳在空中照亮了一条条光途。房屋周围三十丈内的树木却都被风无涯清理了,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石头雕刻,密密麻麻地摆了一地。 各式石头雕刻中,几乎无所不容。小到一草一木,大到各类魔兽,还有各色人物等,星罗棋布地摆放着。 远处的密林中不时传来几声兽吼,仿佛连大地都微微地震动起来,让人不由得感到惊心动魄。奇怪的是,无论这兽吼多么嘹亮,在风无涯的石屋中,却是听不到丝毫响动。一个简单的石屋,竟是内有乾坤,与外隔绝。 风无涯脚一使劲,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然后脚也不着地,时不时地踩在了那些雕刻上,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章法地来回移动身形。而风无涯的身形也颇为奇怪,中间断断续续地在空中消失。连闪几下,风无涯已经出现在了林边。 毫不犹豫地,风无涯就一头钻进了森林中。 没过多久,风无涯就回来了,一手擒着一只八翅怪雕,一手提着一头大力莽牛。两只野兽的共同特点是都处于哺乳期,奶水泛滥。一向都与这些魔兽和谐相处,风无涯之所以这么做,正是为了养活柳随风。 到了石屋前,风无涯直接丢下了两只魔兽,再也不管它们,推开门走了进去。 八翅金雕与大力莽牛一脱离风无涯的掌控,旋即变得狂暴起来。 八翅金雕张开金色翅膀,呼啦一声仿佛划开了空气,开始向着天空飞了出去。然而刚刚飞到半空中,就砰地一声仿佛撞在了墙上。自然很不甘心,八翅金雕换了个方向,却依然是难以飞进森林。 大力莽牛更为暴躁,四个蹄子一着地,就奋不顾身等地朝前冲了过去。与八翅金雕一样,无论朝着哪个方向冲,都是受虐的自残行为。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在挡着,狂冲的力量都反作用在它们自己身上。 一走进石屋,风无涯很自然地就往床上的柳随风看去,恰是这一看,他就被柳随风给惊呆了。 虽然不是很明显,可是对于天地间的妖气很熟悉的风无涯立即判断,柳随风正在吸纳妖气。 没错,正是吸纳妖气。由于初次见到柳随风时,风无涯只顾安慰精神受到创伤的风无忌,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可是现在静下心来,看到空中的妖气往往地向柳随风移动,风无涯再也难以保持淡定了。 众所周知,即便天资再强,恐怕也要等到懂事后,在长辈的教导下,修习一定的功法后,方能够吸纳妖气为己所用。而一生下来就会吸纳妖气的婴儿,至少风无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然而现在风无涯却见到了活生生的,怎么能够不诧异,怎么能够不心惊? 柳随风丝毫不知道给风无涯带来的震撼,肆无忌惮地吸收着空气中游离的妖气。不为什么,只为他有一种预感,只要他能够掌控这种狂暴的力量,也就掌握了一种可怕的实力,对他来说好处多多。 柳随风想要得到实力,只有足够的实力,方能探索这个世界的秘密。 “这是什么天赋?” 风无涯心中暗叹,再看柳随风,此时正在双眼盯着天花板,一眨不眨地,两个眼睛显得格外有神。 “醒了?” 看到柳随风不哭亦不闹,风无涯快步走出了石屋。 回来的时候,风无涯的手中端着一个石碗。石碗小巧玲珑,外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荷花。荷叶与荷花如同铅笔画似的,栩栩如生地刻在了上面。石碗里面装的是八翅金雕的奶水,散发着缕缕腥香。 把石碗换到左手中,右手伸出把柳随风给抱了起来,风无涯把石碗凑到了柳随风的嘴边。 柳随风看着石碗中的雕奶,感到一阵无语,感情自己被当做野兽来养了。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生存还是毁灭,不是一个问题,因为柳随风必须要活下去,而且要健康茁壮地活下去。 为了生存,柳随风把嘴巴凑近了石碗,开始吮吸着石碗中的雕奶。 甜甜的,腥腥的,滑滑的,雕奶的味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下咽。 一口雕奶入腹,柳随风更是一喜。柳随风发现,雕奶中有很多他不清楚的能量。无可厚非的是,这些能量对他都很有用,他的身体也都能够纳为己用。并且,柳随风发现,雕奶中的妖气含量,也是极为丰富。 察觉到了好处,柳随风加快了吮吸的速度,不一会儿就把小石碗中的雕奶给喝光了。 看着最后一滴石碗中的雕奶进入到了柳随风的腹内,风无涯不由得笑了起来。就怕柳随风挑食,只要不挑食,总是能够养大的。 光阴荏苒,转眼过了九年,在雕奶与牛奶的哺乳下,柳随风茁壮地成长。 “好了,小风,可以歇歇了。” “不,姥爷,还没到时间呢。” 看着扎着马步一动不动的柳随风,风无涯心中甚感欣慰。自打会说话、会蹒跚走路起,柳随风都会坚持扎那样奇怪的马步。风无涯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可当教柳随风普通招式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柳随风的下盘可以那么稳。 “已经九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风无忌看着柳随风,不由得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幕,不由得陷入了回忆中。 “外公,你能跟我说说我娘的事情吗?” 不知什么时候,柳随风已经结束了马步,来到了风无涯的身边,开口问。 风无涯一愣,九年了,柳随风从没问过这样的问题,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想问这个问题了? “我看小雕都有母亲,小牛也有,他们都能够跟母亲在一起,为什么我不可以啊?我的母亲到底是谁,她漂亮不,我可以见她吗?” 小雕是八翅金雕的孩子,小牛是大力莽牛的孩子。当得知柳随风喝它们的奶时,风无涯就把它们的孩子带过来了。小雕、小牛是柳随风给它们取的名字。柳随风与它们可以说是一同长大,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 柳随风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感情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灵魂也越来越完整。三年了,他一直没有问起过母亲,那是因为他感觉即便知道了,他也很难做什么。可现在,他想要出去,不再离群索居,进入人类社会。 柳随风不想呆在深山老林中与世隔绝,想要成为这个世界的强者,就必须了解这个世界并尽快融入这个世界。而之所以要变强,那是因为在柳随风看来,唯有实力才能把外公看来不可能得到的今天还魂丹拿到手。 “你娘,她很漂亮,很温柔。可你现在不能见她。” 风无涯的声音有些哽咽,想起被冰封的侄孙女,他也难免感到伤心。 “为什么呢?” 柳随风明知故问,尽可能地表现地像一个三岁的孩子那样。一个孩子的思维到底是怎样的,柳随风并不知道,唯有尽量凭着想象模仿。巧的是风无涯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在柳随风的刻意模仿下,竟也没发现什么破绽,还以为每个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 “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不为什么。” 风无涯拍了拍柳随风的额头,笑着说,“等到你长大了,我就告诉你。” “好,那来拉钩。” 柳随风抬起头看着风无涯,眼睛忽闪忽闪的。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拖着长音,柳随风与风无涯的中指拉在了一起,来回晃呀晃的。等到话音一落,两个人的手迅速反转,碰了一下手面,算是完成了一个协定。 看着认真至极的柳随风,风无涯无奈地笑了笑。 这九年来,风无涯并没有交给柳随风吸纳妖气的方法,也没有教给柳随风什么厉害的招式。柳随风的成长,大多归功于他自己。除了站马步,还有负重长跑,以及站木桩之类的,只要能够想到的,柳随风几乎都尝试了个遍。 由于对自己的要求比较苛刻,所以经常因训练过度而受伤。每当此时,风无涯总会采来药草,给柳随风药浴。所以柳随风的身子练得很是瓷实,再加上妖气的洗练,也算是有了一身铜皮铁骨。 有诗云:悠悠三载始长成,一身铜皮与铁骨;忆起亲娘心底痛,奈何力弱忍苦孤! 第六章:辣心萝莉 一 第六章:辣心萝莉(一) “小雕,过来。” 九年的成长,对八翅金雕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三米多长的金色翅膀优雅地打开,小雕直接滑翔到柳随风的身边。收起翅膀,昂着头,轱辘着黑玉般的眼睛看着柳随风,兴致显得颇为高涨。 来到俯首帖耳的小雕面前,柳随风双脚猛然蹬地,蹦到了小雕背上。 小牛也不甘寂寞,蹬蹬地跑到柳随风的身边,用牛角轻柔地摩擦着柳随风的衣角。 “小牛乖,好好在家呆着,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柳随风对小牛的不满视若无睹,小手轻拍小雕的身子,大声地说道:“出发,去黑狱崖。” 小雕身子打了个哆嗦,不过还是乖乖地拍打起了翅膀。三米多长的金色翅膀一张开,几乎都看不到其间坐着的柳随风了。眨眼间,小雕就驮着柳随风消失在了小牛的面前。小牛闷哼一声,倒地便继续沉睡。 “黑狱崖,这孩子,当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柳随风刚走,风无涯就出现在了小牛身边,望着恢复了平静的天空,目光幽幽,仿佛看到了急速飞行的柳随风。 “小雕,你说这次,我能不能成功?” 小雕摇了摇头。 “你就不能给我点自信吗?” 小雕又摇了摇头。 柳随风怒了,这个小雕简直太伤人自尊了,每次去黑狱崖途中这样问,他得到的总是否定的答复。 “即便不成功,我也要尝试。没有失败,哪有成功?” 柳随风暗暗下定决心。 八翅金雕不愧是八翅金雕,不一会儿,柳随风就来到了黑狱崖底。 黑狱崖崖体漆黑如墨,好像是竖起来的炭矿似的,可却又极为坚韧、光滑。崖面光滑如镜,隐隐闪烁着幽光,如同经过打磨似的。崖前悬挂着一根婴儿手臂粗的绳子,绳子的一端悬挂在崖底,另一端高耸入云。 从小雕身上下来,柳随风就开始了热身运动。待得全身关节活动开后,柳随风来到了绳子前。 由于营养丰富的缘故,柳随风虽然才九岁,身高也有一米七多了。渺小的他在庞大的黑狱崖下是沧海一粟,可就他这颗沧海一粟,已经多次地想要征服这座黑狱崖了。虽然每次都失败了,可不得不说,每次也都有所收获。 黑狱崖渐渐地成为了他的一个目标,超越了这个目标后,他想就是他走出魔兽山脉的日子了。 往下拽了拽绳子,柳随风双手紧紧攥住了绳子,双脚死死地定在了崖面上。等到身形稳定,柳随风的双脚、腰身以及手臂同时用力,双手猛然往下拽绳子,双脚陡然向下蹬崖面,随即陡然松开手脚,身子直截向上升起。 每完成这样的一个动作,柳随风上升的距离大约半米。一丈三米,也就是说,要成功地爬上黑狱崖顶,柳随风需要做约六百次同样的动作。经过了之前的努力,柳随风已经突破了五百次,今天他就是为了胜利登顶而来的。 每一次用力,都用得非常迅猛。一次次的经验告诉柳随风,如果用力不稳不急,就很容易在绳子和崖面上下滑。这样一来,不仅高度的下降使之前的一些努力变成了无用功,还会使手和脚的摩擦强度大大增加。 虽然每次回家无论锻炼受了多重的伤,风无涯的药浴都能够让柳随风完好如初。可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在选择受伤与不受伤之间,他已经有了自己明确的选择。在柳随风看来,如果能够安然无恙地登顶,才算是一次完美的攀登。 与柳随风一起向上升起的,还有小雕。小雕就比柳随风悠闲多了,翅膀轻轻闪动,就轻易地上升了半米。不过应柳随风的要求,小雕并没有离柳随风很近,而是离他大约一丈左右的地方看着他。 要不是小雕,风无涯肯定不会让柳随风来这里的。有了小雕,风无涯也就放下了对柳随风的担心。 柳随风的小脸憋得通红,保持着悠长绵远的呼吸。一个呼吸之间,柳随风必须完成一次跃动。利用呼吸之间的间隙,柳随风随时地调整着身体状态。刚刚破了上次的记录,柳随风的小脸上隐隐有些激动。 “五百次了,再有一百次,我就可以到顶了。” 柳随风这一次停留的时间长了些,喘息越来越急,贪婪地吸纳着空气。等到脸色恢复正常,呼吸也回归了正常,柳随风又开始了攀爬。虽刻意保护,柳随风的手心也已经是血迹斑斑了。 感觉身体状态已经调整到了最佳,柳随风继续向上攀爬。 柳随风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来到崖底的时候,一场赌局正在黑狱崖崖顶展开。 一个穿着火红色连体裙的小姑娘,长得粉雕玉琢的,看上去极为可爱。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素衣女子,显得温婉平静,正值芳华,如同一朵正在开放的丁香花,虽素净,却让人感觉格外舒适。 小姑娘正在折纸鹤,玉葱一般的十指轻盈地折叠着一张张纸片,显得格外轻巧而灵动,眨眼之间就折出了一个纸鹤。小姑娘往折好的纸鹤中吹了一口气,然后把手中的纸鹤朝着空中轻轻一送,纸鹤便飞了开去。 “九妹,歇歇吧,否则你的妖气难以维系,会让你很难受的。” 被小姑娘唤作二姐的女子,看到小姑娘这么做,不由得劝说道。 “就不!” 小姑娘好像没有听到女子的话语,继续低头捏起了一张小纸片。 女子看了一眼小姑娘,没说什么,她已经过了折纸的年龄,但是一想起她折纸时的苦闷与希翼,也是眼神不由得一黯,显然是想起来心事。女子看到小姑娘如此倔强,摇了摇头,脸上闪现出一抹怜惜。 小姑娘刚把小纸片拿到手中,便看到刚刚飞出去的纸鹤飞了回来,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姑娘看到纸鹤飞回,把纸鹤重新拿在了手中,盯着纸鹤看了一会儿,然后就突然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二姐,那小屁孩又来爬山了。这次我还赌他爬不上来,你是不是还赌他能够爬得上来?” 二姐看到小姑娘如此激动,不由得笑着回道:“他上一次就快要上来了。我相信,这一次他一定能够爬上来。毕竟,他三岁就开始爬起,至今已经有六年了,就算再笨的人,恐怕也该爬上来了。再说他不但不笨,反而很聪明。” 小姑娘听到女子这么说,脸上闪现出一抹诡异的笑:“那好,我们开赌了,这一次我要你的胭脂!” 女子听到小姑娘这么说,不由得笑了起来:“九妹,你真不知羞,赌局还未见分晓呢,好像你已经赢了似的。” “这一次,我肯定会赢!” 小姑娘说完这话,一下子来到了黑狱崖边,一下子跳了下去。 女子看到小姑娘跳了下去,眉头一皱,然后笑了笑,显然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并不为其担心。 柳随风现在已经完全是筋疲力竭了,全凭着最后一口气在顶着,不过他就快要到崖顶了,原本的坚持让他看到了希望。柳随风看着就在头顶的崖顶,脸上露出了一抹自信的微笑,紧了紧手中的绳索。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串银铃般的嬉笑:“咦,好可爱的雕儿!” 这声嬉笑,在不远处乍然而起,没有丝毫征兆。 柳随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看到远处出现了一团火红。那团火红像一个高速运行的球体,急速地向他飞来。滚动着,颤抖着,近了柳随风才发现,那原来是一个着浑身红裙的小姑娘。 小姑娘头上扎满了小发辫,发辫随意地搭在肩膀上。看不到其脸面,她整个人蜷缩成一个球体,活像一个火球,正在向他飞来。 不等身形展开,一只羊脂白玉般的小手从那团火红中伸了出来。玉手牵出一条红绫,红绫的运行极为迅速。小姑娘感叹的话还没落地,红绫就已经缠上了小雕。小雕身形一颤,急忙想要把翅膀张开。 红绫缠上了小雕的身体,小雕张开的翅膀把红绫撑得鼓鼓的,但是随即红绫便一下子向小雕挤压而去,把小雕来不及打开的翅膀又压缩在了一起。 小雕闷哼一声,想要反抗。可是越是反抗,红绫对他的束缚越强。挣扎了几下,小雕就没有挣扎的空间了。尖叫着,挣扎着,小雕被红绫束缚着,向着那团火红飞速地冲击了过去。 不退反进,小雕直接借着红绫的扯拉之力,加上自身的冲力,想要一举将那团火红给冲散。 不等小雕撞上那团火红,另一只玉手从那团火红中伸了出来,准确无误地攥紧了小雕的脖子。 小雕迅疾的速度戛然而止,几乎喘不过气来,喉咙被玉手束缚地变窄了不少,张大了嘴巴,使劲地抢吸着空气。 “你是谁?快点把我的小雕还给我!” “你的小雕?” 话音激荡,那团火红也伸展开来。一个面色红扑扑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立在了半空中,目光凌厉而又轻蔑地看着柳随风。 柳随风望向小雕的目光充满了焦急,小雕也着急地看着柳随风,它知道柳随风刚刚冲破了身体极限,虽然已经恢复,可并未达到最佳状态,说是强弩之末也未必不可。小雕担心柳随风,唯恐它的主人柳随风会有什么危险。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可小姑娘直接对此熟视无睹。 “凭什么是你的小雕,我还说是我的呢?看,现在不就在我的手里吗?” “你,你……不讲道理?” 小雕感觉身子一松,刚要脱逃,就发现紧攥着他的玉手又紧了三分,赶快安静了下来。 蛇舞般从小雕的身上抽离,小姑娘小手一抖,红绫如同一根硬木棍似的,直接向着柳随风的腰身鞭挞过去。 与小姑娘打赌的女子,在山顶上看着这一切,不过却并没有阻止。女子只是看着这一切发生,或许在她看来,能让小姑娘玩玩,也是柳随风的运气。至于柳随风的安危,貌似并不在女子的考虑范围之内。 柳随风一惊,立马做出了反应。双手微微一松,双脚缓缓减力,柳随风整个身子向下移了丈许。 庆幸的是,柳随风躲开了红绫的鞭挞;不幸的是,悬着柳随风的绳子被红绫给敲断了。 砰地一声,绳子炸裂开来,柳随风应声望去,只看到漫天绳屑。 感觉到身形一轻,柳随风向着悬崖掉了下去。一种失重的感豁然袭来,柳随风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只有用身体紧紧贴近崖壁,以此来增大摩擦减小下降速度。可崖壁实在是太光滑了,此番做法效果并非很大。 “跟本姑娘讲道理,本姑娘我就是天大的道理!” 看着柳随风急速下坠的身体,小姑娘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只顾高兴,小姑娘没有发现,就在柳随风下坠时,心急如焚的小雕发生了变化。金色的羽翅上闪过阵阵乌光,小雕瞬间感觉又充满了力量。本能地,小雕把脖子深深地往里缩了缩,闪电般地脱离了小姑娘的掌控。 面对死亡,自由落体的柳随风此刻内心极为平和,前世今生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晰可鉴,如同映画一样在他的脑海中片片掠过。他知道自己在走向死亡,却又不知道怎么才能逃离死亡。 他成了一个旁观者,一个局外人,前所未有地,对其所作所为公正地评价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正是因为这临死前的告别,柳随风对于人生对于生活的认识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如若不死,便是新生。 沉浸在缅怀过去之中的柳随风没发现,小雕已经脱离了小姑娘的掌控。 小雕一脱离小姑娘的手掌心,速度陡然激增,比之刚才竟是快了近十倍。翅膀张合间,已经开始向着柳随风俯冲了过去。不减一丝一毫的速度,自由落体加上小雕本身的力量,小雕的加速度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说时迟,那时快,小雕迅猛地抓住了柳随风的身子。没有带着柳随风离开,而是把柳随风朝着远处的高空高高抛起。柳随风急速下降的身子陡然稳住,又被小雕瞬间高抛,变成了空中的一个小黑点。 “小雕难道疯了吗,难道怕我死的还不够惨吗?” 柳随风无法理解,为什么小雕要把他朝更高的空中抛起。 这要是掉下来,不更是摔得更惨,甚至会摔得稀巴烂吗? 有诗云:炼体之时遭横祸,所幸有雕来相助。奈何又被抛高空,命悬一线不明了。 第七章:辣心萝莉 二 第七章:辣心萝莉(二) 小雕已经初具雄风,八张翅膀朝上一甩,柳随风如同一颗出膛的导弹,向着天空喷she而去,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眼看小雕把柳随风给抛了出去,小姑娘稍微愣神,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脸上怒容一闪而逝,反而娇笑着看着小雕,嘻嘻地笑道:“他区区一介凡胎,你就能这样忠诚。那对我,你岂不会更加忠诚吗?” 腰间红绫如蛇般涌动,逐渐脱离了小姑娘的纤腰,朝着小雕罩了过去。 小雕的速度是快,可红绫却如闪电般瞬间赶上了它,快速地缠绕起来。 等小雕反应过来,除了头部,身体的其他部位,竟然被红绫束缚的严丝合缝,竟是连呼啸的山风也感觉不到了。 “嗖……” 红绫缠着小雕,向着小姑娘飞去。 小姑娘一把抓过红绫,看着落在掌中还不住挣扎的小雕,娇笑着气息一放,层层威压朝着小雕扑面而去。 本来极度反抗的小雕,本能地感到了强烈的震撼,竟是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 虽然知道小雕对她的服帖源于恐惧,而并非出于情分,可小姑娘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得意地唇角露出了一抹胜利的微笑。 小姑娘成功地威慑了小雕,却并没有准备放过柳随风。 三寸金莲往地上一踏,朝着柳随风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挥手便是一道妖气,如同一道长棍似的朝柳随风的身躯扫了过去。 一声尖锐的叫声嘹亮、凄厉、响彻云霄的叫声平空响起,柳随风迎面的天空都暗了下去,定了定神,他才发现,原来到来的竟然是小雕的母亲,心口一块大石轰然碎裂,他可是清楚八翅金雕的威能的。 “雕婶!快去救救小雕,它被一个臭婆娘给捉住了!” 八翅金雕丝毫不理会柳随风,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反而目光审慎地瞅着紧追着柳随风而去的那道妖气柱。 柳随风察觉到了八翅金雕的异常,还没来得及纳闷呢,就感觉八翅金雕竟然是撇过了它,朝着他的后方飞了过去。 柳随风刚落地的心立刻又嗖地腾空,因为他发现他已经开始下降了,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的下场了。 一命呜呼,粉身碎骨。 八翅金雕双翅一合,一阵狂风朝着妖气柱狂飙了过去,想要把它一举击散,然后再成功地把柳随风营救。 不曾想,柳随风在八翅金雕的身形闪过之后,身体被一道八翅金雕带起的狂风席卷,如同一根小草似的,在汹涌滔天的海浪中朝着黑狱崖撞了过去。 由于八翅金雕的遮掩,小姑娘和小雕竟然是没有发现柳随风危机。很显然,小姑娘被前来挑衅的八翅金雕吸引了注意力,而小雕的注意力显然放在了八翅金雕即将面临的危机上,柳随风竟是被遗忘了。 本来垂直下落的柳随风,在狂风的席卷下,朝着黑狱崖狠狠地撞去。 双睑一闭,柳随风干脆闭上了眼睛,他不忍直视大好生命的终结点。 柳随风的身子一接触到黑狱崖,身子与黑狱崖接触的地方竟是亮起了一道晦涩的符文,由于闭着双目,柳随风并没有看到。 晦涩的符文闪亮的同时,发出了道道金光。道道金光形成了一个漩涡,慢慢地缠上了柳随风的身体,把他朝着黑狱崖中卷了过去。 说也奇怪,原本坚硬无比的黑狱崖在这金光漩涡的面前,简直就像宣纸遇上了墨水,竟变得柔软起来。 刺骨的疼痛并没有如预想般到来,反而感到身子撞上了一片柔软,然后就开始了下陷,仿若陷入了一个泥潭。 而小雕和小姑娘也没有发现这些,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却是已经发生。 正在石屋中打坐的风无涯,猛然醒转,望着手腕上凄厉响鸣的石珠,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哼!雕虫小技,也敢在姑奶奶面前献丑?” 小姑娘一手抓着小雕,一手伸出,朝着那道妖气柱遥遥地一挥,脸上露出了对八翅金雕鄙视的嘲弄。 小雕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看着八翅金雕的双目中竟是流出了泪水,仿佛已经预见了某种结局。 妖气柱在小姑娘的一挥之下,竟是凝而不散,如同铁柱一般开始旋转起来,最后竟是把那阵狂飙的暴风聚在了身边,趁着风势,朝着八翅金雕的胸腹狂猛地横劈了过去,速度更是狂猛了几分。 一股涌流的鲜血在空中洒落,八翅金雕在妖气柱的冲击下,向着反方向快速地退去,竟是来不及收起翅膀,一路上撞到了很多树木,须臾间便不见了踪迹,只有天空中震荡的凄厉叫声,显示着它已经遭受重创。 小雕挣扎地更加剧烈了,一双泪眼看着小姑娘,眼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以及难以压抑住的恨意。 不知为何,小姑娘在看到小雕的目光时,竟是不由得晃了晃神,与此同时手中自然放松了力道。 小雕借此时机,挣脱了小姑娘的魔掌,朝着八翅金雕掉落的地方飞了过去。 小姑娘反应过来时,小雕已经不见了身形,望着虚空中竟是没有柳随风的身影,晶莹的额头,皱成了一个可爱的川字。 她分明记得,并没有听到柳随风撞上黑狱崖的石壁,也没有看到他朝着崖底落下的身形,可为什么就是不见了柳随风的身形。 就在八翅金雕来袭的刹那,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能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把一个大活人变得毫无影踪? 稍作思忖,小姑娘便把眼光投向了黑狱崖,心中不由一震,想到难不成那传说是真的不成? 可是如果传说是真的,又是什么样的原因触动了黑狱崖的机关,为什么她之前的苦苦探索就不曾让黑狱崖做出反应呢? “畜生……,看招!” 一声力喝把小姑娘惊醒,抬头一瞧,一个不眨眼的扁圆石头竟是朝着她飞来。 扁圆石头在飞行过程中,竟是引得虚空都震颤起来。仿佛也感受到了这石头的威能,藏匿在虚空中的妖气,都开始焦躁不安起来,显然又不敢逃脱,竟是朝着石头缠绕了过去,石头逐渐变得漆黑漆黑的。 转眼间,看到石头漆黑,虚空中的妖气仿佛被这么一颗看似简单的石头给抽尽了似的。 小姑娘如临大敌,猛然朝着侧面闪了过去,同时朝着石头飞来的方向大叫了起来:“老不死的,我又怎么招惹你了,竟然跟我这么大动干戈?” 虚空微微波动,逐渐闪现出了风无涯的身影,右手的食指朝着扁圆石头轻轻一指,那石头仿佛得到了命令,硬是在空中拐了一个弯,朝着小姑娘退去的方向追了过去,显然是誓死不休的架势。 “我就这么一个外孙,被你不明不白地杀掉了,你说我为什么大动干戈?” “外孙,你说的可是身穿蓑衣、脚踏草鞋的那个小娃娃?” “既然承认了,就拿命来。本来我们相安无事,我知道你调皮,可看你一直都没有酿成大祸,所以才没有收拾你,谁曾想竟是留下了一个祸害!” 风无涯原本温文尔雅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同时右手食指又是一挥,那颗石头的速度竟是又快了三层。 虚空震颤的更加剧烈了,妖气喷涌,都朝着那颗石头凝聚而去,不多久以那颗扁圆石头为核心,竟是凝成了一颗泛滥着滔天妖气的黑色圆球。圆球旋转着,旋转的同时加大着,加大的同时朝着小姑娘猛烈地撞了过去。 “哎哎哎……,我说老头,我不是不知道他是你的宝贵外孙吗?再说,就算他是你的宝贵外孙,但是我并没有伤他啊,你为何不问青红皂白就发动攻击?你以前不是很镇定的一个人吗,怎么发起怒来这么吓人?” 小姑娘见风无涯发怒了,终于不得不服软,之前的强硬霎那间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风无涯一听这话,心念一动,食指遥遥一指,那颗魔球竟然停了下来,不过并没有停止旋转,一直还在吸收妖气壮大自身。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我能够感应到,随风的气息就是在这消失的,而我赶过来的时候,就你自己在这个地方,你还想狡辩不成?” 眼看说完这话的风无涯又要发动进攻,小姑娘终于感到了无可奈何,她知道就算柳随风没死,可如果真的进入了黑狱崖内,恐怕也是九死一生了。可一想到就要被风无涯斩杀于此,小姑娘也感到不甘心。 就在争执不下的时候,小雕驮着八翅金雕从天边飞了过来。 原来八翅金雕被摔晕了,小雕一直等到它醒来。而八翅金雕一醒来,就挣扎着用翅膀撵着小雕走。小雕立刻就明白了八翅金雕是想让他去救柳随风,可小雕又何尝不想去救啊,只不过知道自己的力量难以力敌小姑娘,不想以卵击石罢了。 小雕看着八翅金雕愤怒的样子,才委屈地驮着八翅金雕过来,谁知道一过来就碰到了风无涯与小姑娘对峙的局面。 第八章:崖内玄机 第八章:崖内玄机 随着八翅金雕的到来,小姑娘蓦然明白,现在的情形是敌我悬殊,她一个人肯定敌不过风无涯与八翅金雕的联手。小姑娘脸色一变,委屈地说道:“你们为何都怪我,是他自己不中用,关我何事?” 八翅金雕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她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柳随风的踪影,对于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而风无涯却好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只是怔怔地看着黑狱崖的崖体,久久不语。 就在这时,一道白绫从崖顶疾奔而来,绕上了小姑娘的腰窝,然后便把小姑娘带到了崖顶。 “二姐,谢谢你。” 在崖顶站定,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看着素衣女子把白绫缠在腰间。 素衣女子看了一眼小姑娘,有些无奈地回答:“宛如,就算我不救你,他们也不会怎么着你。但是,今后你可不要这么任性了!” 花宛如听到二姐这么说,就笑着说:“知道了,意如姐姐。谁知道那老匹夫会不会跟我们撕破脸呢?” 花意如没说什么,而是缓缓来到崖边,脚尖一踮,整个人便向远处飞去。花宛如也是有样学样,向着天边飞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丛林掩映的花王山内。 风无涯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眼崖顶,然后对八翅金雕说道:“我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风无涯便消失在了原地。看到风无涯已经走了,八翅金雕带着小雕也离开了黑狱崖。 柳随风一进入黑狱崖内,首先感到的便是一种寒冷,冰寒冰寒的;其次感到的便是一种漆黑,黑不愣登。柳随风心中的迷惑依然存在,不知道自己怎么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至于这里还是不是黑狱崖,他都不是很确定。 就在柳随风稀里糊涂之时,他突然心有所感,向着自己前方看去。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应,让他整个人的心情都不由得低落。柳随风正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便鬼使神差的,顺着这感应而去。 走了大概十来步的样子,周抱璞发现,原来是一个洞口。他刚才环顾四周时,由于没有光线,他并没有发现它。周抱璞走进去,便发现,洞口并不是很大,刚好能容下两个人并肩而行。 柳随风便沿着山洞走去,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遇到什么危险。所幸,他并没有遇到危险,只是越走越发感觉冷了。由于不断扶着墙壁摸索道路,周抱璞的双手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 柳随风搓了搓双手,朝它们哈了一口气,想要缓解一些手上的寒意,但是等到哈气凝结成水蒸气冰冻在手上,柳随风便感觉双手更冷了。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就在转过了一个弯后,柳随风突然看到了光亮。 柳随风心生喜悦,以为终得天日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娘……子!就让我先走吧,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探出一切秘密。” “夫……君!就让我先走吧,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危险而侵袭。” 听到这样歌唱般的对话,柳随风停止了前进,竖起了耳朵,认真倾听。在不知敌我的情形下,柳随风知道,还是不要贸然出动为好。 柳随风随即便为自己的做法后悔了,因为在这番对话之后,他便听到了男人的喘息声和女儿的呻吟声。柳随风可不是少不更事的主,虽然身体小,但是思想却是成熟的,听到这让人脸红的声音,柳随风不免尴尬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男人与女人悉悉索索地开始穿衣服,然后便继续前进。 柳随风默默跟在他们身后,透过前方传来的微弱的亮光,柳随风可以隐隐约约间看见,这对夫妇是并排而行的。道路并没有变得开阔,依然仅能容下两人并肩而行,于是两人的脚步并不很是迅速。 柳随风感觉自己都快要冻成冰棍了,然而前方的那对夫妇看上去悠然自得,这不免让柳随风心生好奇。不难看出,这对夫妇要么是天生就不怕寒冷,要么是修炼到了一定境界后,已经寒暑不侵了。 “站住!” 柳随风突然听到了一声大喝,随即身体站定,没有轻举妄动。 夫妇二人听到这话,也立马站定了身子,不过随即男人便叫嚣道:“你这个藏头藏尾的鼠辈,来到爷爷的地盘,竟然还敢如此嚣张!” 而女人却紧张起来,一下子挽住了男人的臂膀,好像被吓住了一样,小鸟依人般寻找着安全的港湾。 男人抱住了女人的肩膀,捏了捏女人的肩部,然后温柔地对女人说:“放心吧,宝贝,我会保护你的。” 就在这时,柳随风突然看见,一个黑衣人从那对夫妇的身后走了出来,而那对夫妇,却好像并没有察觉。黑衣人的手一晃,柳随风只看见一道光闪过,随即女人的头颅便应声而断,掉在了地上。 男人听到响动,便朝地上看去,当看到女人的头颅时,整个人都是一惊,然后便迅速后退,却是一下子撞在了黑衣人身上。男人好像明白了什么,然后猛然朝前走了几步,转过身子,惊魂甫定地看着黑衣人。 柳随风这时看到,掉在地上的头颅突然变成了一颗蛇头,而被男人丢弃的女人身子,也变成了没有头的蛇身。蛇头上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死不瞑目;蛇身不断地抽搐着,垂死挣扎。鲜血横流,柳随风似乎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男人突然向着黑衣人跪了下来,然后便开始求饶:“前辈,这真的跟我没关系,都是这个贱人勾引我,说这里有冰髓,我才上了她的当。我要是知道这是前辈您的地盘,就算给我一百二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踏进这里半步啊。” 黑衣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扬起了手,一道光闪过,男人的头便跌落下来。 看着慢慢变成蛇身的男人,黑衣人缓缓说道:“我可以忍受你踏足这里,但我不可以忍受你背叛妻子。像你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我见一个,就杀一个!” 黑衣人杀掉男人,转过了身子,向着柳随风的方向看了过去。不过,由于黑衣人的身体挡住了光线,所以他看到的只是漆黑一片。柳随风看着不远处的黑衣人望着自己,还以为被发现了。 然而,黑衣人转过脸去,似乎并没发现柳随风,然后看也不看地上的尸身一眼,就向前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身形。 且不说柳随风对黑衣人已起了好奇之心,那种莫名的感应,也在引领着柳随风前进。 柳随风向着光亮之处走去,虽然温度越来越低,但是柳随风能够感觉到,他的血液好似沸腾了一般,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啸。那一种致命的吸引,像是暖阳,不断地鼓励着柳随风前进。 走着走着,柳随风就来到了光亮处。 柳随风放眼望去,发现光源是一方尸棺。尸棺不知是何种材质,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的光。这种光柔和却不刺眼,很是冰冷,空气都要凝固在光线的照耀里似的。光线经过的虚空很干净,没有一丝尘埃。 往上看去,柳随风发现,洞顶挂着很多冰凌。尖利尖利的冰凌,仿佛是一把把尖刀,透着阴寒无比的气息。这些冰凌不知为何,紫亮紫亮的,把整个洞顶装饰得美轮美奂。鬼斧神工,自然天成。 黑衣人站在尸棺前,拿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口子,便有血滴冒出。黑衣人一甩手臂,那血滴便向尸棺飞去,经过尸棺时,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挡,直接进入到了尸棺内部。 看到这些,柳随风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莽撞地上前。 黑衣人转过身子,挽上袖口,然后转过身子,朝着洞口的方向大声说道:“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柳随风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就站了出来。 黑衣人看到柳随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打量着他,咬牙切齿地打量着。一看黑衣人这表情,柳随风就有些纳罕,他感觉黑衣人好像跟他有深仇大恨。而他对于黑衣人,却一无所知。 柳随风看到黑衣人不说话,便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黑衣人听到这话,冷笑起来:“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看到柳随风不说话,黑衣人便接着说道,“你赶紧出去吧,就当没来过这里,我下次再在这里见到你,就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 柳随风决定暂时离开这里,可当他后退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突然变得很伤心,像是丢下了重要的东西。就在这时,他恍然大悟,那种吸引他的,是一种骨肉相连、血浓于水的感觉。 这时,他突然想起,风无忌交代五号守护母亲的场景。虽然在襁褓之中,但当时的一切,现在看来竟历历在目、一如昨昔。 转过身子,柳随风看着眼前的尸棺,眼眶不由挤满了泪珠:“五叔,你让我看看我娘好吗?” 黑衣人听完这话,不由一愣,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小娃儿,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柳随风不信,依然恳求地望着黑衣人。 自从离开秘隐村落,柳森就一直狂奔不止,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饿了就打点野味生吃,渴了就找点河水猛饮。终于,他看到了眼前的大山。经过这么多时间的奔波,他的眼睛仿佛也渴了,于是就氤氲出了泪水,他的视线便朦胧了。 一步一步又一步,柳森拖着疲惫却坚定的步伐,登着山道。任由褴褛的衣衫被烈阳照着,不知多久没洗过,上面沾染了一层黑乎乎的油,在阳光下闪着光。而柳森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汗水好像不满足于此,便顺着头发爬上了面颊,顺着面颊流到了脊背,有的甚至还顽皮的滴在山道上,溅起缕缕混乱的尘埃,凝结点点凌乱的泥团。泥团滚了几下,才终于停了下来。 当尘埃落定,柳森已经走远了。 柳森终于来到了他的目的地,一道弓形的院门,院门上挂着一块残破的木牌,木牌上的字迹,却是格外清楚。金光闪闪的“天一院”三个字,在阳光下,好像是活的一样不断地发着光,让人不敢直视。 柳森没说什么,双膝一弯,跪在了院门前。 就在柳森的膝盖贴上地面,山洞中的黑衣人,对着柳随风冷眼到:“既然你已经看到了,就过来看看吧。” 柳随风听到黑衣人这么说,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本是个孩子,却是第一次,露出了孩子一样的天真笑容。别的孩子,谁不是一出生便被母亲捧在手中、抱在怀里,而他,却没有这种福分。 柳随风走上前去,心情是激动的。柳随风突然发现,风铃的嘴角,有一丝残存的血迹,联想到黑衣人手臂上的伤口,便明白了什么。看着仿佛熟睡似的风铃,柳随风心中五味杂陈,泪花便落了下来。 那泪,如同黑衣人的血滴,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直接滴在了风铃的脸上。风铃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长长的睫毛封闭的眼睛里,也流出了一滴泪。这滴泪顺着风铃光洁的脸颊下滑,与柳随风的眼泪融合在了一起。 看到自己惹哭了风铃,柳随风赶紧擦干了眼泪,倔强地露出一抹笑容:“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就在柳随风说这话的时候,黑衣人慢慢地来到了柳随风身后,右手不知不觉间摸上了柳随风的后脑勺。柳随风在这一摸之下,眼神慢慢地变得涣散,随即便闭上了双眼,身体一倒,便软在了尸棺前。 黑衣人看着软在怀中的柳随风,不由得疯狂地笑道:“小畜生,都是你,都怨你,都怪你!若不是为了生你,风铃怎么会变成这样?” 发完狂,黑衣人的手中出现了一道光。那是一把剑,几乎是透明的,在光的照耀下,隐了形。 看了一眼尸棺中的风铃,这一剑,黑衣人终于还是没能发出,而昏迷的柳随风,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第九章:恍若隔世 第九章:恍若隔世 低头沉思片刻,黑衣人又转头看了看昏睡不觉(jue)的风铃,终于没有忍心对柳随风下手。他手中轻轻捻着的软剑,嗖的一声消失在了空中,好像从来都不曾出现过,连一丝剑鸣都没留下。 黑衣人看了一眼柳随风,怔怔地盯着柳随风的后脑勺片刻后,突然把右手贴了上去。 眼中闪过一道亮光,黑衣人暗自运行妖气,封存了柳随风的记忆,让他把这事忘去。 柳随风的眼睛,本来洋溢着对母亲遭遇的悲恸,却在黑衣人动手后,突地变得混乱,似失去了焦点。 黑衣人大袖一拂,便掀起了柳随风纤弱的小身板,使其径直朝黑狱崖的崖体撞去。 就在柳随风的身体要撞上崖体时,黑狱崖的崖体兀自出现了一道光门,柳随风的身体,从那道光门中消失不见。 送走了柳随风,黑衣人俯身趴在了尸棺上,望着尸棺中静躺的风铃,红了眼睛。 良久良久,黑衣人仿若已忘记风铃失了知觉,缄默的大坝被汹涌的*冲垮,盯着风铃紧闭的双眼说道:“铃儿,你放心。虽然我对此子恨之入骨,但同时我也知道你对此子舐犊情深,所以我一定不会杀他的。 “从今往后,我是你的五号,你是我的风铃。彼此拥有,互相独属。既然如此,让他活着,又有何不可呢?” 说完这句话,黑衣人站起俯着的身子,转过身子,在尸棺旁坐下,拂起柚子,看了眼手臂上结痂的黑红刀伤,盘膝坐下,开始吸纳起周围的妖气,缓缓地恢复着自身的精血。 他不敢懈怠,因为每一滴精血,都会给风铃带去一丝温热。 风铃的眼泪只是到了眼角,并没有流出来,打湿了睫毛,晕红了眼睑,默默无言。 柳随风的头脑一片混乱,他是被呛醒的。他周身全部是水,冰冷冰冷的,朝着他的鼻子、耳朵、嘴巴猛灌,向着他的五脏、六腑、四肢施压,柳随风下意识地挣扎着,胡乱地扒着水,爬出了水面。 “阿嚏,阿嚏,阿嚏!” 柳随风打着喷嚏,感觉到鼻孔中好像装满了陈醋,格外的酸。他的眼睛也疼起来,好像是进了脏东西,一时之间,竟难以睁开眼。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想赶快自救,不再忍受溺水的折磨。 “啊……” 柳随风正难受着,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利的叫声,耳膜都要被刺破了。 这声尖叫是花宛如发出的,她正在荷潭中沐浴,虽然是寒风朔朔,但花宛如早就水火不侵,是以并不以之为惧。她一直以为,这方水潭是自己独有的,因为那些敢来打扰的,无论是畜牲,还是人类,都被她给灭杀了。 柳随风的“阿嚏”,简直要让花宛如惊呆了。虽然实力不凡,但她首先还是一位女子,*光洗澡时听到身后有人,还是首先做出了一个女子应有的反应,那就是尖叫。花宛如悲愤交加,本能地尖叫了起来。 柳随风只感觉双耳一疼,好像天地间只剩下这一声尖叫。但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柳随风双手乱抓,一下子便抓上了花宛如的香肩。他只感觉触摸到了一丝湿热的滑腻,还来不及借此浮出水面,便被花宛如脱身而去。 花宛如满脸含羞,粉红的脸蛋上,好像能刮出一层胭脂似的。 “可恶,无论是谁,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花宛如逃出了柳随风的魔掌,不等转过身子,便用妖气驱动起了红绫。红绫顿时变绫为棍,朝着柳随风当头砸去。柳随风正值千钧一发、命悬一线之际,遭此一砸,立即晕了过去,沉入了水中。 柳随风沉入水中,久久浮不上来。 花宛如整个人朝着空中直直升起,同时踏着虚空朝着岸边赶去,等到她的裸足踏上岸,她已经穿戴齐整,一身衣物也已被妖气蒸干,迎着烈烈的寒风不断飘舞,双臂上的红绫如水蛇般在她周身狂舞。 花宛如的脸蛋已经变形,扭曲而不失俏丽,她决定要惩罚亵渎她的无耻之徒,于是她转过了身子。 可是,平静的湖面上波澜不兴,只有寒风拂过水面,惊起一圈一圈的水纹。扇形的水纹逐渐扩散,遇岸而碎,而那个抓她香肩的柳随风,此刻竟消失得无影无踪,让花宛如有气无处撒。 花宛如正要负憤离去时,突然发现,湖面上多了一具浮尸。 柳随风的身体从平静的湖面冒了出来,让波澜不兴的水面波澜兴起,同时也让花宛如不知所措。 花宛如本是一个行事果敢之人,说其心肠狠辣也不为过,但是此刻她竟然对那具漂浮在湖中的浮尸,生不起半点杀心。对她来说,杀一个半死之人,没有一点成就感。 另外,对于柳随风的出现,她也是好奇大于愤怒。 鬼使神差地,花宛如催动妖气,双肩上的红绫脱袖而去,嗖地一声破空而去,卷住了柳随风的身体,把柳随风的身体往岸上带去。等到将要落地时,红绫的速度竟慢了下来,轻轻地将柳随风放下。 走近后,花宛如才发现,柳随风似乎并不算是陌生人,因为她与二姐花意如,不止一次拿柳随风来打赌了。看到莫名消失的柳随风又莫名出现,花宛如竟有些失神:“风无涯那老匹夫,差一点没杀了我,这小子不是没事吗?” 柳随风经过这一番折腾,惺惺松松睁了下眼睛,当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花宛如时,嘴角微微后扯,露出了一抹幸福的微笑。有气无力地朝着花宛如抬了抬手,有气无力地呻吟:“宛如,宛……如……” 花宛如听到柳随风这么温柔地呼叫,又是大出意料,她没有想到,柳随风竟知道她的名字。事情真是太诡异了。柳随风不仅出现在她洗澡的水潭中,竟还知道她的名字。花宛如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是怎么回事。 柳随风笑了,幸福得晕了。 他知道他看到了谁,他看到的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前世那个他舍弃的爱人。 满腔的疑惑让花宛如坐立不安,她此刻只想柳随风能醒来为其解惑。若是杀了柳随风,她有可能要一辈子都背负着这疑惑。花宛如看着眼前的柳随风,上前探了探柳随风的鼻息,皱起了眉头。 犹豫片刻后,花宛如轻皱眉头,看看地上的柳随风,想想心间的疑惑,终于下定了决心。 花宛如盘膝坐下,双手掐动了一个玄妙的决印,同时张开了嘴巴。少顷过后,一朵金光闪闪的迷你牡丹花便从她口中冒出,通体粉红,含苞待放,散发的妖气是如此之强,以至于虚空都波动起来。 牡丹花从花宛如的嘴巴出发,踏上了去往柳随风嘴巴的征程,途中吸纳着虚空中的妖气,不断地丰韵着自身,国色天香的它,仿佛在这段路程上成长了不少,浑身上下芬芳无限,不断旋转,栩栩如生。 牡丹花进入柳随风嘴巴的刹那,平躺在地上的柳随风浑身打了个颤,而他那平铺在体侧的十指,竟开始微微闪动。柳随风的眼睑,也开始不停地颤抖,睫毛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微微颤动。 柳随风仿佛掉入了温泉之中,浑身都感到一种温暖,他好像睁开眼,看看那张他在梦中遥望了无数次的脸。 牡丹花好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从柳随风的嘴巴中缓缓溜出,又踏上了归程,徐徐地进入到了花宛如的口中。当牡丹花回归后,花宛如并没有起身,因为随之而来的东西,让花宛如有些不安。 牡丹花带着花宛如的疑惑,解救柳随风的同时,也是在柳随风的身体中不断寻找答案。 花宛如皱起眉头,并不是因为牡丹花没完成使命,而是牡丹花的答案,对于花宛如来说,又是一个新的疑惑。柳随风竟然认识她,并且与她如此熟悉,读了牡丹花的信息后,花宛如也就化身柳随风前世的花宛如,陪着他相恋一场,并身怀六甲。 花宛如撤去双手的决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躺在地上的柳随风。 少有地,花宛如的眼神,散去了冰冷与孤傲,凝聚了温暖与娇柔。 柳随风也睁开了眼睛,躺着的他首先看到的,是漫天的洁白云朵在蔚蓝的无涯天空中写意漂浮。 任由意识随着蓝天白云涣散,再让意识随着时间流失凝聚,柳随风眼角带笑,满面春风,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他便看到了花宛如,被五号封印的空白记忆,锁住了一个人以及所有与之有关的景与事。 柳随风翻了个身,一个轱辘从地上爬了起来,呆呆地望着花宛如。 此刻无言胜有言,柳随风的表情惊喜中带着惊疑,分明是在问:“你真的是花宛如吗?” 花宛如看到这样的柳随风,蓦地想起头脑中与柳随风的故事,不由得脸红起来。不过随即,花宛如便回过神来,在现实世界中,她根本就不认识柳随风。花宛如感觉自己已经入了魔怔,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便转过身子,抬脚朝外走去。 柳随风看到花宛如离去,心中升起一抹莫名的悲哀,一时之间没有去追。 当花宛如渐渐走远,柳随风终于听到了发自内心的声音,向她狂追而去。 听着身后传来的杂乱的急促脚步声,花宛如停下了脚步,直到柳随风跑到了她的面前。 看着柳随风在面前怔怔望着自己,花宛如皱了皱眉头,双手却莫名地掐捏着她的裙摆。 柳随风看到花宛如这样,终于开了口:“宛如,你就不能再给你一次机会吗?我保证,这一次绝不有负于你。” 听到柳随风这么温柔的声音,花宛如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宛如”这个不带姓的叫法,只有她二姐花意如会这么叫。花宛如好像已经沉浸在柳随风的软语恳言中,不过随即就恢复了镇定。 花宛如看着柳随风,过了片刻才露出一抹怒容:“你到底要怎样,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听到花宛如这么说,柳随风神色一黯,然而不久便恢复了初见花宛如的兴奋,于是就转过了身子,低着头,身子不断抖动着,激动得难以自已,好像又回到了与花宛如的初见,有些难以自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秋风画扇。 花宛如不觉有些奇怪,不知柳随风在做什么。 转过身子,柳随风向花宛如走进了几步,然后盯着花宛如的眼睛,眼含笑意地问道:“这位姑娘,我们交个朋友吧?” 听着柳随风好像初次与自己搭讪,看着柳随风朝自己伸出的右手,下意识地,花宛如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当被柳随风捏着手时,感觉到了柳随风掌心的温度,花宛如才惊觉,想要把右手从柳随风的手掌中抽离,却发现柳随风握得更紧了。花宛如挣扎了一下,发现这些,便放弃了这打算。 感受着手中的滑腻,柳随风笑了笑,顷刻后才放开手。 这一刻,柳随风恍若隔世,在仅有的记忆中拥抱幸福。 花宛如突然又扬起了手,朝着柳随风说道:“你好,我叫花宛如,你叫什么,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柳随风看着学自己说话的花宛如,感受到她的俏皮的同时,也不由得伸出了手,然而他的手并没有握上花宛如的,而是迅速地收回,同时双手抱住自己的头颅,难过地呐喊:“我叫什么,我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花宛如看到柳随风这样,失落的同时,也在为他担心。 花宛如并不知道,她平时固然冷漠清高,但只要有七情六欲,总归是要有朋友的。朋友这东西,对别人来说或许司空见惯,但对于花宛如来说,绝逼是稀有品种,于是才会希望与柳随风做朋友。 柳随风的头颅要爆炸似的,疼痛难忍,花宛如的询问姓名,仿佛是引爆了他的记忆,让他的记忆变得混乱不堪。恐怕就连五号都不会想到,柳随风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封存了柳随风今世的记忆,正好开启了柳随风前世的记忆。 当前世今生的记忆在脑海中交织翻腾,柳随风一下子竟失去了自我,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却不知来自哪里,又将去往何方。 第十章:虎虎生威 第十章:虎虎生威 花宛如看着眼前这一切,就算再迟钝,也终于明白,柳随风出了问题。 捂着头挣扎了片刻,柳随风晕了过去,扑通一声摔在了铺满草的地上。 花宛如走到柳随风的身边,想想在荷潭中被柳随风捏过的肩膀,脸上闪过一抹羞红,俯下身子,抱起了柳随风。然而当转过身子,看向了水潭时,不由得眼神闪过一丝冷冽,又把柳随风给放下了。 花宛如静立潭边,耳边传来了戏谑声。 “还花王九小姐呢,不还是被这个男人看光光?” “这有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看,她并没有杀了他,不会是喜欢上了吧?” “喜欢?怎么可能!” …… 花宛如这才发现,水潭中的那些鱼儿虾儿蟹儿,正在窃窃私语。 原来,当她与柳随风交锋时,竟忽略这些喋喋不休的八卦者们。 花宛如怒了,然后便疯狂地笑了,飞到了水潭边,盘膝坐下,再次吐出了牡丹内丹。 牡丹内丹迎风便涨,吸纳着周围的妖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笼罩住了整个荷潭。妖气从牡丹内丹中缓缓下沉,沉入到了水潭中,虐杀着潭中的所有生灵,一个活口都不留。 那些刚刚还在八卦的鱼儿虾儿蟹儿,此刻都惊慌失措、四处逃窜,不过还是没逃脱被灭的命运。*破裂,鲜血从它们的身体中流出,还来不及把湖面染成殷红,便被浩瀚的妖气给吸纳,本来就不大的水潭,不一会儿就生灵灭绝。 收了牡丹内丹,花宛如站起了身子,走到柳随风身边,重新抱起柳随风,朝着天空飞去。 再次醒来时,柳随风发现,他已经躺在了石床上。望着雕刻着不知名妖物的天花板,柳随风忽然感觉好熟悉,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经过了一番记忆风暴,柳随风的记忆仿佛更加混乱不堪了。 风无涯端着一碗雕奶走了进来,轻轻地把雕奶放在石桌上,来到了柳随风的床边,关切地问道:“随风,你没事吧?” 柳随风茫然地看着风无涯,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感觉眼前的老人很亲切,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 风无涯看着柳随风迷惘的眼神,心底不由得一疼,他感到有人碰触到了周边禁制,出去后发现柳随风并带了回来。但是,他所带回来的柳随风,却已经不认得他了。即便如此,他心底还是庆幸的,毕竟柳随风找回来了。 自从回来后,柳随风已经昏迷了三日三夜,风无涯也忙忙碌碌了三日三夜,不知道翻破了多少卷轴,但终究没有敢下手医治。他早就检查过了柳随风的身子,知道柳随风是记忆出现了问题,也就只剩下了等待。 要知道,破坏容易修复难,五号眨眼间完成的破坏,却让风无涯望而却步。 毕竟,记忆是人最为脆弱的存在,如果一着不慎,就有可能永远回复不了。 柳随风并非不认得风无涯,只是感觉这位老人很亲切,面容也很是熟悉,只是不知道他在自己的生命中扮演的角色。但是,柳随风并不排斥风无涯,因为,他潜意识认为,风无涯并不会对他不利。 柳随风走到是桌前,端起雕奶将其喝完,并没有去回话。 任由太阳慢慢西斜,柳随风静静等待着,等风无涯离去。 风无涯好像懂得了,悄然转过身,带走了装雕奶的空碗。 天一院前的柳森,已经跪了不知多少天,自从那天他抵达这里,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就那样静静地跪着。风吹着他,雨打着他,四季的轮换缠绕着他,胡须已经长到了胸口。皮肤皲裂,好像耐冬的树皮。 天一院中的人,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因为自从他来到的那刻起,柳问天便命众弟子如此。 这一个夜晚,天一院似乎与以往并无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柳问天出了天一院,来到了柳森面前。 看着柳森执着的跪姿,柳问天不由得有些迷惑不解,双眼中氤氲出了一抹雾气:“森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柳森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看柳问天一眼。 柳问天站着,柳森跪着,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柳森终于开了口:“义父,我求求你了。” 嗓音极为嘶哑,若晚归的乌鸦的惊啼,让柳问天坚硬如铁的心,柔软起来。柳森也有自知之明,虽然他极受柳问天喜爱,但是自从脱离天一院,他便清楚,此生再也难以得到柳问天的帮助。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时他还在奔跑,向着天一院奔跑。 在一片人迹不至的山林中,他穿着漏脚趾的鞋,带着散乱不堪的头巾,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仿佛一个野人般向着天一院狂奔。他想要回到天一院,亲口问问柳问天,是不是他夺走了风铃。 一头一丈高的妖狼,突然出现在了他前进的路上,挡住了他的去路:“你就是柳森?” 柳森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妖狼,与之无冤无仇,他不知道妖狼为何挡住了他去路。 “我是柳森。” 不等柳森继续说什么,妖狼突然扔来了一个卷轴,柳森顺势接过。 当柳森正在解开卷轴观看时,妖狼身形一闪,便朝山林狂蹿而去。 看了卷轴之后,柳森只觉得目眦欲裂,卷轴来自风无忌,把风铃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他。当得知风铃是被稳婆祸害死的后,不知为何,柳森竟有些欣慰,毕竟柳问天并没有插手。 自此以后,他向天一院狂奔的目的,由兴师问罪,到求丹问药。 身为柳问天的义子,柳森当然知道,它该是多么可遇而不可求。 他跪了不知多久,山上的树木青了又黄、黄了又青,可始终没等到柳问天的接见。直到现在,他依然没有后悔,当年他舍弃天一院安逸的生活,与风铃在秘隐村落隐居,过着清苦的生活。 所以,他也并没有对柳问天感到愤恨,即便柳问天对他置若罔闻。 他儿时的小伙伴,有不少已在天一院中身居要职,之所以没有帮他斡旋,恐怕也是柳问天做的手脚。这些柳森都知道,但却认为自己罪有应得,因为若不是自己背离天一院在先,柳问天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做的。 柳问天低头看了看柳森,无奈地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柳森看了一眼,声音依旧嘶哑:“若是受伤的是义母,你也一定会这样做吧。” 听到柳森提及妻子,柳问天的眼神淌着一抹温柔,随即又被一抹哀伤所取代,沉吟片刻后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便帮你一把。不过,你要记得,这可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你可别怪我铁石心肠。” 听到柳问天这么说,柳森脸上露出了一抹惊喜,想要说些感谢的话,却没能说出来。 柳问天大袖一拂,柳森便感觉自己进入到了一个玄妙的空间中,周身的阳气彻底消失,反而被一股诡异的气息所包裹。等到他定下神来观看,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华丽的宫殿中。 风无忌看着到来的柳问天与柳森,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柳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既然你能来,是不是决定答应我的请求了?” 听到风无忌这么说,柳问天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下。 风无忌看到柳问天对自己冷言冷语,并没有因此生气,因为他知道,这是他求人在先。 作为他的死对头,柳问天能来就已经够给他面子了,风无忌并不是不知好歹的那种人。 柳问天知道,自己没必要与风无忌多费口舌,于是便直接道出了来的意图:“九天还魂丹,我可以给你炼制,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当然可以,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条件,只要是我风无忌能做到的,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风无忌看柳问天松了口,便大口许诺了起来,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知道,柳问天并非是漫天要价之人。 看到风无忌这么快答应,柳问天也是不由一惊,没想到其对风铃如此看重。 柳问天的手朝着虚空中一抓,一个玉瓶便出现在了手中,风无忌看到这些,眼神之中冒出了火热。 看到这些,柳问天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然后直接把玉瓶扔给了风无忌。 风无忌赶紧接过玉瓶,感受着玉瓶中澎湃着的生命力,不由得大喜不已。 不过,虽然得到了九天还魂丹,但是风无忌并没有失去镇定,反而更为疑惑:“说吧,到底你要提什么条件?” 风无忌的心中,说不担心是假的,因为柳问天这么爽快,所以他也不能拖沓。他现在只希望,柳问天的条件,不要那么难以达到,否则的话,一面是放弃九天还魂丹,一边是答应条件,恐怕会落得个骑虎难下的局面。 虽然风无忌没说什么,柳问天好像已经看穿了他的担心:“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风无忌开了口。 “我的条件是,等到九天还魂丹救活风铃后,你能让柳森跟她在一起。相信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做到吧。九天还魂丹,我既然已经拿出,就不会再收回,但是到底要不要履行我的条件,就看你的了。” 说完这些,柳问天看了一眼柳森,身子逐渐在妖界淡去。 星光从天空中洒下,透过木窗散落在柳随风的身上,柳随风在昏暗的房间中,有些茫然无措。他只想静静地呆着,哪儿也不去,什么都不想,享受着安宁,任它记忆在脑海中混乱躁动。 月亮也渐渐爬上天空,散发着银辉。月光与星光交相辉映,在柳随风的视线中,彼此交融又彼此分离。一时之间,柳随风好像是被这绮丽之景触动了,于是就下了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伸展身子,长久不活动的柳随风,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夜半之时,柳随风静立星月之下,恍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柳随风看着四散的星光与月光,心中有些感触,他隐约间觉得,这些星月之光,好像能透过他的衣物,渗进他的皮肤似的。柳随风抬头望了望天,看到了漫天的星子与月亮,眉头舒展开来。 有了这种感触,柳随风开始活动起身子来,不停地动来动去,变幻着身姿,尝试着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刚开始时,他的动作还杂乱不堪,毫无规律可言,但过了片刻后,他就的动作虽然看起来怪,但别有一般风韵,变得行云流水起来。 柳随风时而奔腾,时而俯卧,时而侧翻,时而仰躺,看似毫无规律,实则虎虎生风。 风无涯一直都在关注着柳随风,当柳随风前脚踏出房间,他就后脚跟了上来,看到柳随风的行为,他不由得心生疑窦。在现在的柳随风身上,风无涯分明看到了一头威风凛凛的老虎。 柳随风目光炯炯,摇头摆尾,一会儿扑按,又一会儿转斗,表现出威猛神态,刚劲有力,刚中有柔,刚柔并济。脚步威武,势要出洞,欲要发威,扑按转腾,似与凶兽搏击,隐然间不可一世。 风无涯心中一动,正要观察仔细,却发现,天空中散落的星月之光,竟朝着柳随风笼罩。 一丝一点的星光与月光,在柳随风动作的牵引下,逐渐进入到了他的体内,不断地由散漫朝着他凝聚。不一会儿,柳随风便被笼罩在漫天星辉与月辉之中,在星月之光的衬托下,柳随风的脸上呈现出一抹神圣的光泽。 柳随风不知道,风无涯看到这些,有多么激动。 风无涯悄悄地站着,不知不觉已然到了天明,当日升月落、天边的红霞升起,柳随风走回了房间,重新躺回了床上,闭上双眼眠去。风无涯全程观看了柳随风,暗暗记下柳随风的动作,留作进一步研究。 闭上眼睛以后,柳随风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美很遥远的梦。 第十一章:情之所动 第十一章:情之所动 在一片冰雪覆盖的雪山中,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半山腰,一个襁褓包裹着婴儿,竭尽自己的温暖,守护着婴儿的性命。 襁褓无声,婴儿也无言,被冻傻冻晕了,直接昏睡在生与死的边缘。 这时,远处走来了一个苦行僧,执杖在飞雪中行走。 来到襁褓身边,苦行僧抬头向天叹息一声,又低头抱起了襁褓,对着昏睡的婴儿说:“若非风雪阻途,我不会遇见你,是风雪留住了我,我才救了你,因此你今后便姓柳。我只希望你能向雪花一样随风飘舞,因此你今后便名随风。” 在梦中,柳随风看见了自己,过着单调而又乏味的工作。 吃吃饭,敲木鱼,看经书,睡睡觉,间或去经营田地,过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生活。 陪伴在他身边的苦行僧,从来都不拘言笑,但有问必答,只要柳随风有不懂的,他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经书看了一摞又一摞,木鱼敲烂一个又一个,柳随风也变得沉默了,就像不拘言笑的苦行僧。 柳随风还是个孩子,从来不曾出过山,一直身居在佛堂中,不问世事,吃斋念佛。 苦行僧对待柳随风,并不像是对待一个孩子,而是将柳随风看成了与其平等的人。 柳随风清楚地记得,苦行僧曾非常仔细地对柳随风说了一句话,那就是“众生平等”。 日子一天一天过,柳随风也一天一天长大,虽然没接触过外界,但通过书本,他也了解到了很多人情物事。 柳问天离开了妖界,风无忌沉默下来,对柳森连看都不看一眼。 正是因为柳森,风铃才变成这个样子,所以风无忌心中有芥蒂。 柳森没有说话,因为他害怕,只要他一开口,就是满口的愧疚。风无忌对风铃的疼爱,那是毋庸置疑的,现在风铃变成这个样子,柳森简直就是罪魁祸首,所以柳森看到风无忌,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逃避。 不过一想到风铃的好,柳森还是难以压抑内心的请求:“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让风铃幸福的。” 风无忌的情绪本来就很激荡,柳森的这句话,一下子便把风无忌的脾气给点爆了:“你会给铃儿幸福?这话恐怕连鬼都不会相信!你要知道,若不是你的话,铃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到风无忌的指摘,柳森呆立当场,哑口无言。 良久良久,风无忌才平复了心情,在他的身前缓缓摊开了右掌。在他的右掌中,有一团气流在旋转着,其间包裹着一颗丹药,正是柳问天送给风无忌的九天还魂丹。 想到这颗小小的丹药,能救活风铃,风无忌的心底也好受了些。 蓦地,风无忌的面前,又出现了一口玉瓶,那团气流包裹着九天还魂丹,被风无忌装进了玉瓶中。 做完这些,风无忌便对脸上说道:“现在九天还魂丹周围,已经没了时间流逝。既然药是你求来的,那么我希望,你能亲自将丹药给风铃服下。” 玉瓶在空中朝着柳森漂浮而去,瞬间来到柳森身边,与此同时,柳森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风铃所在的位置。风无忌看着柳森小心翼翼地将玉瓶放入怀中,想想柳森与风铃的感情,眼光柔和了些许。 “谢谢。” 鞠躬道谢后,柳森朝着门外走去,一路上竟没遇到任何阻拦,轻而易举地来到了花王山。 柳随风突然从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僧房中,照顾自己的苦行僧不知所踪。 对于自己的处境,柳随风并不是很清楚,一时之间混淆了梦与现实,在床上睡不着,便下了床。 风无涯看到柳随风出来,便从房外离开。 走出房外,柳随风发现小雕正在等着他。 看到柳随风出来,把头插入羽毛熟睡的小雕,浑身一颤,把头从羽毛中拔出,用惺忪地睡眼看了一眼柳随风,然后惊喜地迎了上去。小雕把头在柳随风的身上蹭来蹭去,显得格外亲密。 小雕心底也是着急,与柳随风朝夕相处的它,看到柳随风没有回来,心底便不安。如今看到柳随风回归,心底非常激动,但是柳随风眼底的漠视,让它又感到有些受伤,于是便主动上前讨好。 柳随风看着小雕装傻卖萌,也是有了些心理触动,但由于记忆除了问题,并没能立即认出小雕。 柳随风停了下来,想要看看小雕耍什么花样,虽然感到亲切,他还是没有立即认可小雕。 小雕看柳随风不理他,便蹲下身子,底下头颅,俯卧在了柳随风的面前。 柳随风看小雕这个样子,便抬步上前,摸了摸小雕的羽毛后,骑了上去。 刚一坐稳,柳随风便发现,小雕驮着他,朝着天空飞了过去。风无涯看到这些,不由得心底疑惑,心想小雕也是胡闹,这是要带柳随风去哪里呢? 想到这些,风无涯不免担心起柳随风来,于是便跟了过去。 小雕在黑木崖底落下,匍匐下身子,好像是在让柳随风下来。 柳随风看到小雕这样,便从小雕身上下来了,四顾而后茫然。 风无涯、兽奶、小雕、黑狱崖等,这一切看似熟悉的事物,却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窗户纸,让柳随风既熟悉又陌生,既想要去亲近,心底有没有多大谱。柳随风下来后,看看小雕,看看黑狱崖,不知为何小雕将他带到这里。 小雕看到柳随风茫然,着急地对柳随风叫了叫,柳随风看到小雕这样,依然无措。 小雕终于忍不住了,时而围着崖顶垂下来的绳子盘旋,时而用翅膀抓着绳子上爬。 柳随风这一下子算是看懂了,小雕之所以在此停留,是想要让他沿着绳子攀爬,一直爬到崖顶。 于是,他便攀爬起来,似乎并不困难,虽然记忆受到损伤,但他攀爬绳子的技能,已成为一种本能。 灿烂的星月下,黑狱崖顶,花宛如与花意如正相对而坐。 茶香飘飘,玉杯莹莹,两姐妹都在心不在焉,面面相觑。 花意如一身素衣,眉眼中透着笑意,就像春水泛起了微波:“来,宛如,我请你喝茶。” 花宛如一身粉红,不知在想些什么,心思早就不在了这里:“去!姐姐,我真没心情。” 突然,花宛如好像听到了什么,然后一下子便跑到了崖边,夜色虽然漆黑,但是透过灿烂的星光与月光,她还是发现,柳随风正在向上攀爬。她 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来到花意如对面坐下:“姐姐,我们这一次还打赌好不好?” 花宛如这么一说,花意如便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这个臭小子,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来了?” 花意如来到崖边向下看,果然发现,柳随风正在急速地向上蹿。 柳随风的心中,充满了好奇,不知为何小雕要带他来这儿。对于崖顶的风景,他也有了些期待,总希望那会给自己一些意外,或者说自己会得到一些线索,然后能让自己找回遗失的记忆。 他不知道,这条绳索,他不知爬了多少回,其间的艰辛依稀在心底回响,再次攀上这根绳索,他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几乎没有费多大的劲道,就已经快要爬到崖顶了。 他抬头笑了笑,眼睛中露出一抹明亮的光彩。 小雕也非常高兴,在柳随风的身边盘旋着,不断怕打着翅膀,仿佛是在为他加油喝彩。 看到小雕兴奋的样子,柳随风的身体中,仿佛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情绪变得高涨起来。 在柳随风攀爬绳索的过程中,被他吸收的星月之光,渐渐地凝聚成一条溪流,缓缓地在他的丹田积聚,而一旦到了丹田,便又仿佛是化为了乌有似的,一下子又消失不见了,就像溪流归入大海后隐匿了形迹。 花意如早就回到了花宛如的对面坐下,此刻看着花宛如笑着说:“好吧,我就跟你赌。还跟以前一样,我赌这小子能爬上……” 不等花意如说完,花宛如就抢先说道:“别急,姐姐,要我先说好不好?” 花意如看到花宛如在自己面前撒娇,便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对她的默认。 花宛如古灵精怪地转了转眼睛,花意如暗道不好,便听到花宛如说道:“这一次,我要赌的是,柳随风一定能爬上崖顶。” 花意如感觉上了当,因为正是因为知道花宛如的立场,她才让花宛如说的,而现在她惊讶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花宛如竟然改变了自己的立场。 花宛如不知道,除此之外,连她称呼柳随风这个名字的语气,都已引起了花意如的怀疑:“这小妮子,是怎么知道人家的名字的?并且,还能称呼得那么亲切?” 花意如又哪里知道,探究过柳随风记忆的花宛如,虽然跟柳随风只是有过匆匆一晤,但却好像是跟柳随风过了一生一世,其间的酸甜苦辣咸,是花意如无论如何都无法去感受、理解的。 “好,我答应你,这一次,我就赌这小子爬不上来!” 花宛如还在疑惑,为何花意如陷入了沉思,耳边就传来了花宛如的声音。 听到花意如这么说,花宛如还来不及高兴,便看到花意如飞步走到崖边。 柳随风的双手已经抓住了崖顶,只要纵身一跃,便能翻上崖顶,这时忽然感觉手背被踩得生疼。 抬头一看,柳随风便看到了一张脸,如花似玉,跟花意如有几分相像,对他正在微笑。 花意如也很吃惊,她第一次打探时,发现柳随风还在半山腰,这才半盏茶的功夫,他就已经要到崖顶了。然而,花意如知道,自己决不能让柳随风上崖。因为,那样她就会输给花宛如了。 脸上的笑容,蓦地消失,被愤怒而替代,花意如狠狠一踩,柳随风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花宛如听到惨叫,嗖的一下站起,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然后便朝着花意如那里走了去。 不等花宛如走到身边,花意如手臂上的白绫,就迅速地展开,在半空中飞舞、蓄势,随即又朝着柳随风缠去,缠住了柳随风后,白绫便把柳随风带离了崖面,朝着半空中甩去。白绫的一端缠着柳随风,一端被花意如握在手中。 看到这一切,花宛如突然竭斯底里地叫道:“不要!” 花意如笑了笑,心想你不是不想输吗?我就一定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牵着白绫的双手一顿,那条白绫好像是活了似的,牵着柳随风朝着半崖腰狠狠撞去。这一下子要是打实的话,柳随风即便不死,也会半死不活。 花宛如眼睁睁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好像已经丧失了思考,在柳随风将要撞崖的那刻,才骤然警醒,手臂上的红绫蓦地飞出,想要将柳随风给卷回。然而毕竟出手慢了花意如半拍,竟是没能成功。 柳随风朝着半崖腰撞去,当他撞上去的那刻,没有任何声响,没有鲜血横流,就那样再次凭空消失,只不过与第一次没人发现不同的是,不仅是花宛如,还是花意如,都眼睁睁地看到了这些。 花宛如瞪了一眼花意如,伸开双臂,红绫在身后编织成翅膀,朝着半崖腰飞了过去。 飞到半崖腰后,花宛如对着半崖腰朝后飞,然后就直直地朝着那个半崖腰横冲直撞。 花意如看到这些,手臂上的白绫活了似的,如同白蟒般,一下子将花宛如给带回来。 花宛如被摔在了崖顶,不顾身上的疼痛,立马站了起来,生气地叫道:“你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半崖腰出现的隐门,你我都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既然这小子与我们非亲非故,他掉了进去,是福是祸,有没有危险,跟我们都没有关系。你不要怪我自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在我手里出事的。” 花宛如看了一眼花意如,心中仿佛有着无限委屈似的,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恨恨地看着花意如。 第十二章:爱的伟力 第十二章:爱的伟力 柳随风撞进了隐门,再次来到魔眼冰窟,还来不及感受它特有的冰寒,便被一块石头给撞晕了过去。 这样的石头,在狭窄的通道边很是常见,正巧把柳随风的身体掩盖。 风无涯看到这些,不由得神色一变,没想到柳随风竟会进入黑狱崖。 想想古老的传说,看看消失的柳随风,风无涯不假思索朝隐门撞去。 风无涯没有进入隐门,被石壁给挡在了黑狱崖外,双手摸到的只是一股子冰凉。隐门已经变幻了位置,就连风无涯,也是难以找出。风无涯不由叹了口气,联想到柳随风的上次消失,终于有了几分恍然。 虽然尚不确定,但风无涯隐隐觉得,上次柳随风的消失,应该跟这道隐门有关。 柳森手中攥着一颗引路珠,足有鸡蛋那么大,不停在花王山中奔跑。凭借着脑海中的地图,他终于来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处水潭,若是被花宛如或柳随风看到,一定会感到惊讶,因为这里正是他们第二次相遇之地。 柳森打量了一下这潭水,难免不会感到奇怪,皱起了眉头。 然后,柳森蹲下身子,用左手捧起一点水,放在了鼻孔处。 眉头皱得更紧了,柳森可以确定,这里经历过一场大屠杀。 只有这样,潭中才会生灵灭迹,潭水中才会隐隐残余死气。 不过,即便如此,柳森的眼神丝毫没有慌乱,只有无比的镇定。用手摸了摸胸口,柳森摸到了一个玉瓶,里面装着九天还魂丹,还有风无忌设下的时间禁制,以免让丹药在时间的流逝中失效。 想到风铃的音容笑貌,柳森再也没有犹疑,扑腾一声跳入了水中。 花宛如的任性屠杀,被柳森事后发现,同时也被柳森记在了心中。 一进入水中,柳森就感到分外寒冷,不由调出了一些阳气,护在周身。 松开了右手中那颗引路珠,引路珠竟像受到召唤似的,慢慢地朝着潭底流了过去。 柳森跟了过去,向水潭下潜去。 不知过了多久,柳森突然发现引路珠的光芒开始黯淡,而它所处的那片水域亮了起来。 柳森知道快到了,便加速游了起来,钻出水面后,柳森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山洞中。 浑身的衣物,都湿漉漉的,还来不及朝地上滴落,便凝结成了冰,霜白了柳森的眉毛。 头发上,衣服上,就连面颊与手臂上,也都在瞬间,被铺上了一层莹白的、细碎的霜。 一点小霜,柳森倒也可以忍受,但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丝丝紫气,竟是朝着柳森萦绕而去,若不是柳森心境强,恐怕会不防着了道。 浑身阳气运转,浑身上下的霜,便变成蒸汽,蒸腾到了空气中。 柳森的身形,在蒸汽中,愈发显得朦胧。 几乎就在柳森运行阳气时,盘坐在尸棺旁的五号,腾地一下站起,顿立片刻,就向柳森的方向缓步走来。 他走得很小心,脚步落在石阶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昏迷不醒的柳随风,并没有被他惊醒。 在五号朝这里靠近时,柳森在打量自己的处境。 漫天的冰凌在洞顶凝结,团团紫气氤氲其间,显得格外漂亮。 那些冰凌,形状不一,大小也不一而同,就连它们的颜色,虽然都是纯粹的紫,但也不甚相同。 那些紫色并不是固定的,好像是游动的烟雾,在冰凌中不停盘旋。紫色烟雾多的,冰凌的颜色便显得深;紫色烟雾少的,冰凌的颜色便显得淡。紫色烟雾的程度,五花八门,而冰凌的颜色,也就丰富起来。 柳森看着这一切,有些纳闷,看着这些冰凌,陷入了沉思。 在他的前面,是一条仅容二人并行的通道,不知通向何方。 但朝前望去,冰凌显得更加紫,看上去就知道也会更寒冷。 五号小心翼翼,望着前方的通道,身形悄无声息地前进着。 面无表情,虽然小心翼翼,但身形也是极快,步伐跨度大。 终于,五号见到了柳森,与此同时,柳森也看见了五号。两个男人面面相对,中间隔着一丈的距离。柳森在上,五号在下。 居高临下看着五号,柳森不知为何,竟感觉到了五号的敌意。 与五号不同的是,几乎就在看到柳森的一刹那,五号心中就炸毛了:“竟然是这个男人,他不是应该在人界吗?” 柳森虽然不认识五号,但却看到五号脸上的变化,心中暗惊:“这人怎么认识我?” 既然不明原因,柳森就问了出来:“怎么,你认识我?” 五号听到柳森的话语,神色变得乖戾起来,同时怪笑着说:“大名鼎鼎的道主义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五号说的虽是实话,却让柳森神色变幻,他跪在天一院院门前一千天,都没人认得他。而眼前的这位陌生人,不仅一眼将他认出,还对他了若指掌。 心驰电转间,柳森便弄明白了原因,笑着说道:“想必是妖主告诉你的吧?” 五号听到柳森这么说,气极反笑:“我用不着妖主告诉我,”五号对着虚空拱了拱手,表示对妖主的尊敬,然后接着说,“我对你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你的人、扒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把你挫骨扬灰,怎么会不认得你?” 五号说得咬牙切齿,柳森听得毛骨悚然。 看到柳森不明所以的表情,五号突然恍然大悟,同时也镇定下来:“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还不认识我。” 柳森无言以对,心想,对方这是多么恨自己,连自我介绍都来不及,就先痛骂一顿。 看到柳森对自己的仇恨感到疑惑,五号皮笑肉不笑:“你或许不认识我,但是风铃,想必你不陌生吧。” 听到风铃这俩字,柳森的内心再次揪疼,拍了拍胸口的药瓶,柳森心中有了一丝安慰。 纵使此后与风铃对面不相识,也要将她给救活。 爱一个人,目前对于柳森来说,就是这么简单。 柳森从沉思中回旋思绪,对五号说道:“你认识铃儿?” 五号听到柳森这么称呼风铃,不由得勃然大怒:“铃儿?铃儿也是你能叫的!若不是因为你,铃儿怎么会躺在尸棺中?” 柳森终于明白,原来对面这个全身黑衣的陌生人,是因为风铃迁怒于自己的。 弄懂这些,柳森笑了笑说道:“既然这么说,那么说,你也想让风铃醒过来了?” “当然。”五号不明白柳森为何这么说,点了点头说道。 柳森没有立即回答,先把自己怀中的玉瓶给拿了出来,看了一眼玉瓶,又看向五号,说道:“这瓶内的丹药,是九天还魂丹,能够将风铃救醒。现在我希望,你能放下对我的芥蒂,带我到风铃那儿,让我将风铃救活。” 听到柳森的话,五号首先非常高兴,毕竟有了九天还魂丹,风铃是能够救醒的,对于九天还魂丹的药力,他并非一无所知。其次,五号又感到了纠结,风铃一旦清醒过来,恐怕五号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会寥寥无几。 柳森本来以为,自己能够说动五号为自己带路,但是五号脸上神色的变幻,让柳森不由得没把握起来。 五号没有说话,思量片刻后,虽然心中有些挣扎,但也逐渐有了主意。 他要自己去救风铃,他要将柳森困在这里,让柳森永世不得离开这儿。 站立的五号,突然盘膝坐下,身形上升,大口一张,一个迷你版的妖狼,从他口中跃出,那是他的内丹。原来,五号竟是一头狼妖。他的内丹在洞中旋转,四周的冰凌乱舞起来,围绕在了柳森的身边。 群冰乱舞,眨眼之间,五号竟是在柳森身边布下了大阵。 五号朝着内丹一吸气,内丹便又回归,安静地躺在腹内。 柳森一愣神,看着绕着自己飞翔的冰凌,不由脸色大变。 五号盯着柳森,冷笑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能让风铃受伤一次,就会让她受伤第二次。如果你真心想让风铃清醒,那就把玉瓶给我吧。等到风铃安然无恙,我自然会放了你。” 看到五号这么紧张风铃,柳森不由伤心,自己该是一个多么失败的丈夫,连这么一个陌生人,都会为风铃打抱不平,认为自己只会给风铃带去伤害。不过,柳森想了想,只要风铃能安然无恙,自己被困又怎样。 柳森将玉瓶扔出,玉瓶透过冰凌大阵,落在了五号手中。 五号接过玉瓶,没说什么,只是悄悄地消失在了通道中。 当五号施法设阵时,魔眼冰窟中的冰凌大动,山石也跟着震动。正是因了这震动,被摔晕在山石后面的柳随风,终于清醒了。空旷的山洞中,柳森与五号最后对话的回声,传得格外悠远,柳森听得特别清晰。 直至五号走过身边的过道,柳随风才缓缓起身,越过山石,来到洞中,沿着石阶向上爬。 远远地,他便看到了柳森,此刻柳森正在冰凌大阵中,不停地走动着,为风铃担心着。 这是第一次,他见到了父亲,没想到竟是再这样的情况下。然而柳随风并没有认出柳森。 听到脚步声,柳森转过身子,便看到了柳随风,他并没有认出柳随风,毕竟他没见过。 柳随风没有理会柳森脸上的疑惑,缓缓来到冰凌大阵旁,围绕着冰凌大阵转了一圈,小脸上露出一抹无奈。 望着被困的柳森,柳随风头脑一痛,虽然没想起来,但柳随风已经决定,他要帮柳森。 无论是柳森的阳气,亦或是风铃的妖气,都能够被柳随风吸收。对于别人有区别的天地灵气,在柳随风这儿,都只不过是能量而已,都可以当做身体的食物。他要救出柳森,虽然不明白为何,但他还是听从了本心意。 而这冰凌大阵,虽然是阵法,但本质上还是由妖力维持的。 于是柳随风伸出了小手,朝着其中的一块冰凌轻轻摸了去。 “不可!” 柳森看到柳随风这么做,连忙大声叫道。 柳随风看了一眼柳森,没有说话,继续摸了上去。一摸上去,柳随风便闭上了眼睛,小手不断在冰凌上攒动,竟是将冰凌剥出了一个洞口,然后将手伸进去,一下子便将其中的紫气,给捏了出来。 紫气仿佛有灵性,不停盘旋着,然而柳随风不顾这些,直接捏着它,放在了自己嘴中。 柳随风砸吧砸吧嘴巴,喉咙动了一下,小脸变得通红,好像喝醉了似的,闭上了眼睛。 而那被抽离紫气的冰凌,失去了生命力似的,直接掉落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其他的冰凌,也开始凋落。瞬间,所有的冰凌落在了地上,而柳森依然傻傻地看着这一切,没明白过来。 柳随风吞下紫气才发现,这紫气并非单一的能量,而是两种力量的合体。 其中一种能量,他是熟悉的,正是妖力,而另外一种能量,他没有接触。 品味片刻,柳随风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柳森,笑了笑说道:“你不是想要找风铃吗,跟我来吧。” 柳随风说完后,便朝石阶走去,小小的身形渐行渐远。 柳森看到这些,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跟着走了过去。 五号拿着玉瓶,在尸棺边黯然神伤。他已清楚知道,玉瓶中装着的,是救醒风铃的药。但是,他能让风铃醒过来吗? 风铃昏睡时,至少他还能看看她;可当风铃醒来,一切又充满了变数。 他能困住柳森一时,难不成还能困住柳森一世不成? 五号没有答案,没有答案,也就没有了行动。 沉吟片刻,五号拔掉了瓶盖,一股喷香的药力便散发出来,不等药香扩散,他便把药丸倒了出来,撑开风铃的嘴唇,塞到了风铃的嘴边。 他最终,还是不忍心让风铃半死不活,即便风铃的活蹦乱跳,或许就是他的黯然魂殇。 五号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山石后,柳森与柳随风正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第十三章:贼眉鼠眼 第十三章:贼眉鼠眼 看着五号将九天还魂丹给风铃喂下,柳随风终于放了心,既然所有人都对九天还魂丹充满信心,柳随风没有理由不相信。 柳森亲眼目睹这一切,心中大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鬼脸面具,戴在了脸上。 柳随风看着这一切,没说什么,柳森既然这么选择,那么就会有一定的道理。 柳森的无奈,在心里阴燃,想要陪伴在风铃左右,就不能与风铃坦诚地相认。 这是他答应风无忌的条件,相对无言,相遇不相识,就是风无忌苛刻的条件。 五号露出期盼的神色,只要风铃醒来,他就会立即带着风铃离开,然后回到风无忌身边。只要回到风府,五号相信,风无忌一定不会轻易把风铃放出来,而自己这个守护风铃的功臣,也一定会得到风铃的青睐。 只是,一想到柳森这个阻碍,五号不由得有些担心。 若风铃与柳森重续前缘,他五号又能够去做什么呢? 柳随风突然扯了扯柳森的衣服,示意柳森蹲下,柳森就蹲了下来。柳随风把嘴巴贴着柳森的耳边,说道:“你把那人引开,我帮你把美人救出去,我们就在黑狱崖崖底汇合,你看怎么样?” 柳森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就想到了风无忌给他的地图,地图上确实有黑狱崖的位置。 不过,虽然柳随风救了他,但柳森对于柳随风,还谈不上信任,柳随风的年纪,也让他感到有些奇特。 毕竟,在平常人家,柳随风只能算是一个娃娃,但现在,柳森清楚地知道,柳随风根本不只一个娃娃那么简单。 柳随风看到柳森犹豫,不由激将道:“怎么,你不相信我?” 柳森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并不上当,而是反问道:“我为何要相信你?” “毕竟,是我救了你。” “我想,救我或许并非是你真正的目的,而只不过是手段而已。” 听到柳森这么说,柳随风不由头大。柳森也太难搞定了,他已经认定,柳随风救柳森,只不过是为了让柳森引开五号,然后接近风铃。至于柳随风对风铃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是拯救,亦或是伤害,柳森并未可知。 柳随风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坚定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既然这样,你看这样可好,我去将那人引开,而你去救出美人。不过,我要是因此牺牲,希望你不会后悔。” 说完这些,柳随风松开了柳森的衣角,作势就要往前冲。 “慢着。”柳森叫住了柳随风,然后说道,“还是我去吧。” 柳随风就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柳森,等待着柳森行动。 柳森有些纳闷,恍然大悟,原来柳随风根本就没想亲自去引敌。 心底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娃娃耍了。但是想到柳随风能解开冰凌大阵,柳森也就没那么自羞了。慢慢地朝着另一个方向移动,然后就缓步朝着尸棺走去。由于是为了引敌,柳森并没放轻自己的脚步。 看着风铃的脸色由苍白转为红润,五号的心情刚刚好转。 到了现在,他终于明白,其实对于他,风铃的安好,才是最重要的。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不由得就朝着柳森的方向看了过去。 “是你!” “是我。” 柳森轻轻答道,接着又开始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既然你认识我,想必也知道了,我是风铃的丈夫,那么我就不会伤害风铃。虽然风铃因我而伤,但也并非我愿。何况,现在我也受到了惩罚,不得不戴着这面具。即便风铃见到我,也认不出我。再说,在妖界,应该没人能伤到风铃吧。” 五号听到柳森这么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拔出了细剑,在空中虚晃一下,便朝着柳森刺了过来。没有丝毫废话,只有强烈怒气与担心,五号直接采取了行动。 从由柳森的衣服认出柳森开始,五号一直都在蓄势。 细剑缓缓从他袖口出发,看似慢悠悠,实则快无比,几乎跨越时间,降临在柳森的胸前。 柳森手掌一翻,一把鉄扇已经张开,砰地一声挡开了细剑。然而,战斗才是刚刚开始。 转过身子,柳森翻手在背,手中拿着鉄扇,在背后留下一道道扇影,将自身完全护住,然后就朝着山洞中跃去,同时笑着说道:“我不想与你在风铃身边动手,想必你也不想打扰风铃恢复吧。” 听柳森这么说,五号回头看了一眼风铃,发现风铃虽然脸色红润起来,但清醒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便提身而上,持着细剑,紧追柳森而去。五号的细剑快速移动,道道剑芒破空而去。 柳森仿佛背后长着眼睛,鉄扇不停地旋转,密不透风。 剑芒被鉄扇挡开,落在山石上,山石被打得坑迹斑斑。 看着消失的五号与柳森,柳随风缓步来到尸棺前。 魔眼冰窟的冰寒,他仿佛感觉不到,眼中心中只剩下了尸棺中的风铃。 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赋予了他新生,十月怀胎产下了他。 并且,若非为他,这个女人也不会躺在这里。 柳随风不知道这些,但却湿润了眼眶,没来由的悲伤让他静静地看着风铃,然后掀开棺盖,将风铃从尸棺中抱了出来。 抱着风铃,柳随风笑了。棺盖上有一个凸起,柳随风轻轻旋转,隐门在石壁出现。 柳随风笑了,若非自己来过这儿,并被五号给放走,自己恐怕也不知道隐门玄机。 五号的动作虽然隐秘,但是柳随风还是察觉到了,隐门的开关,正是这个小凸起。 抱着风铃,柳随风从隐门中走出,走过隐门,他们便来到了一片荒芜中。原来,隐门的入口是魔眼冰窟,而出口却不一定 。隐门的位置,是变幻的,看着周遭一片荒芜,只有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柳随风眼中露出了焦急。 柳森一路急行,终于来到了出口处,只要从这里出去,经过来时的水潭,便能离开。 五号一路猛追,看到柳森就要出去,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生生止住猛行的脚步。 停止脚步,并不代表五号要放过柳森,而是说,五号要蓄势,以便发出生猛的攻击。 细剑自五号的手中飞出,穿越虚空,刺破空气,嗖的一声,刺向了柳森。听到破空声,柳森手中的鉄扇开始迅速旋转,残影连连,想要抵挡细剑的凌空一击。然而那细剑,好像是有了灵性似的,竟饶过鉄扇的防御,贴着地面向柳森刺了过去。 细剑挑的角度极为刁钻,正好落在柳森握着鉄扇的手腕上,倘若柳森不丢下鉄扇,恐怕留下的就会是鉄扇与手腕。柳森无奈之下,只得丢下鉄扇。柳森想不明白的是,为何五号这一剑明明能致他于死命,却这般手下留情。 五号原本是恨极了柳森,想要杀死他来着,然而一想到服下九天还魂丹的风铃即将醒来,若醒来后,风铃发现柳森死了,并且还是他五号杀死的。恐怕别说是恋人,他与风铃也只能做仇人了。 柳森身形一闪,头部便钻进了潭水,只要出了水潭,柳森也就离开了黑狱崖。 说时迟,那时快。细剑一下子缠绕上了柳森的脚踝,牵着脚踝,将柳森整个人都提了回来。 而此刻,五号也来到了柳森面前。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五号嘲笑道:“就你这废物,也不知道风铃看上你哪一点了。” 柳森终于明白,之所以五号处处针对于他,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五号也喜欢风铃,柳森便成了五号的敌人,并且还是他的情敌。 看着五号咬牙切齿的样子,感受着脚踝上细剑的力量,柳森仰起头,看着五号,苦笑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对啊,你这是何苦呢?风铃已经是我媳妇了,你还喜欢她,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当然,五号听出了柳森的画外音,更加愤怒起来。怨念在他的心中引燃,他闭眼片刻,整理着自己的情绪,然后便无奈说道:“你以为,爱情是我可以左右的吗?自从爱上风铃那一刻,你便成了我心中一根刺。每每想起你们,我的心就会疼痛难耐。我也想要将心中的刺给拔掉,但是爱情,又怎么可以被我左右呢?” 五号的心声让柳森默默无言,柳森笑了笑说道:“与你相反的是,风铃是我的安慰。每当我孤独时,她能送来陪伴;每当我难过时,她能送来安慰;每当我沮丧时,她能送来鼓励。我想我对她来说,也有同样的功效。” “别说了。我不是来听你秀恩爱的!” 五号厌恶地看了一眼来说,大手一挥,细剑便钻进了他的袖口,缠在了他的手腕上。 背过身子,五号朝着尸棺走去,边走边对柳森说:“你走吧,以后别让我看到你,否则的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柳森突然感觉五号有些可怜,恐怕他还以为风铃还在尸棺中,却不曾想,风铃已经被一个小屁孩给带走了。 柳森不知道的是,他口中的那小屁孩,是他的亲儿子柳随风,也不知道柳随风现在所面临的危险。 寂静,寂静,寂静! 周围的森林给自己的感觉,只有这一个。 柳随风抱着风铃,茫然无措,很明显,隐门将他带到了一个他从未涉足的领域。望着参天大树群立在侧,而这偌大的森林中,全部是荒芜的,没有一条踏过的足迹。鸟儿虫儿都不见一只,只有草木无数,杂生其间。 抱着风铃,柳随风感到有些不方便,于是便将风铃放在了一块张满青苔的青石上,向周围探去。 就在柳随风转过身子时,青石突然缓缓升起,一个黄衣女子从青石下钻出,看了一眼柳随风,又看了一眼风铃,就抱着风铃钻入了青石下。 而那方青石,又缓缓落下,只不过,青石上的风铃,已经不知所踪了。 柳随风漫步走开去,也没有发现人迹,这片森林好像很广阔。高大的树木林立其中,阻挡了柳随风的视线。看到这些之后,柳随风有些无奈,只得原路返回,现在他所面临的问题,是如何生存下去。 回到青石边,青石依然,而风铃却已经不知所踪了。柳随风立马就惊呆了,看了看眼下的青石,确定自己没有走错。他惊讶地四处观望,却什么都没能发现。柳随风不由有些苦恼,抚摸着青石,若有所思。 柳随风知道,他现在最是不能慌乱,慌乱完全是于事无补。 黄衣女子抱着风铃,钻入青石下。这方青石竟是她的洞口,沿着洞口走,便来到了她的洞府。她将风铃给绑了起来,心中大定:“这是老的,昏迷着的,我好下口。现在该上去抓那个小的了。” 柳随风看着空无一人的大青石,心中懊恼,心想本不该将风铃放下的。 打量一番大青石,柳随风不由有些无奈,钻过了身子,眼神一片茫然。 柳随风身后,黄衣女子举起大青石,从洞中出来,将大青石放回原位。 黄衣女子看着柳随风,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开口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柳随风蓦然转身,不由朝黄衣女子看了过去。柳随风不看还好,一看就惊呆了。 黄衣女子的两道眉毛,细长细长的,弧度比常人大了些,而眼睛却又非常小,只比黄豆大了三分,完全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柳随风从未看过这么丑的人,不由有些愣住了,忘了回话。 黄衣女子看柳随风看着自己不说话,不由得怒了,两道细眉一挑,娇斥道:“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随风缓过神来,没有回答黄衣女子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哦,对了,你从哪里来的,有没有看见青石上的人哪里去了?” 黄衣女子的眉头挑得更高了,她几乎不能容忍了,柳随风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她的问题。 第十四章:违心而行 第十四章:违心而行 柳随风转过身子,黄衣女子便看到了他的脸,心中顿然窃喜。柳随风虽然小小年纪,但已然生长得明眉皓齿,长大一定是个俊小伙。 并且,从黄衣女子的角度来看,柳随风身上浑然没有妖气。 黄衣女子眼睛亮了,浑然没有听到柳随风的话语似的,只是笑着说道:“好俊俏的小伙!” 柳随风被黄衣女子看得有些发毛,但一想到消失的风铃,不免又急切起来:“我问你话呢,青石上的人,你有没有看到?” 黄衣女子早就听清了柳随风的话语,并且她当时将风铃送入洞中,不就是为了这一点吗? 她笑了笑说道:“你说的是青石上的美女姐姐吗?我看她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便将她请回家中做客了。”看到柳随风正要张口,她又笑着说:“你先别着急,我马上就带你去见她。我们先认识下吧。我叫蜀绣,你叫什么?” 柳随风茫然四顾,没有发现任何庭院,不知道蜀绣说的家在哪里。 “我叫柳随风。” 言简意赅,柳随风现在一心只想早点见到风铃。 九天还魂丹在风铃的腹中发挥着作用,慢慢地修复着她腹部的创伤。由于风铃的伤口,在魔眼冰窟中被冰冻了,所以仅是化冰,都用了不少时间。 所以说,风铃才会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了蜀绣家中。 风铃张开眼睛,发现自己处于一盏点着煤油灯的洞中,洞中堆满了粮草。那些粮食杂七杂八的,五谷杂粮对方在一起。她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住了,不由得有些疑惑。记忆涌来,她只模模糊糊地记得,服下九天还魂丹后,自己被抱着奔跑。 蜀绣小手朝着大青石挥动,大青石便缓缓升起。 柳随风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蜀绣朝着柳随风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笑容款款地说道:“请。” 柳随风看见出现的洞口,没说什么,只是走了进去。 蜀绣跟着跟着柳随风走了进去,然后在洞壁上敲了几下,看似杂乱无章,却又蕴含某种规律。在蜀绣的敲击下,有一只老鼠,从洞壁中的通道中朝着风铃进发,然后爬上风铃的衣角,咬断了捆绑风铃的绳子。 风铃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蜀绣领着柳随风进来了。 当相互看见的一刹那,柳随风的头脑中产生了一股风暴,眼前的这个女子,昏迷的时候,他也没感觉什么不对。但当风铃醒来且气血运行后,柳随风不由得有些纳罕,一种本能的冲动,让他想要与风铃亲近。 在柳随风进门的刹那,风铃还没有从咬断的绳索中挣脱出来,看到柳随风,就又是一愣。 柳随风虽然看似幼小,但风铃还是能够察觉到,正是柳随风,将她抱出了魔眼冰窟。而柳随风是敌是友,风铃是不知道的,但看了一眼柳随风后,风铃心中暗道要冷静,不能被情绪左右了头脑。 她可以确定,她并没有见过柳随风,但柳随风给她的感觉,却又如此熟悉。 蜀绣心中有鬼,毕竟是她将风铃绑了起来,并没有发现这两人之间的异常。 蜀绣赶紧小步跑到柳随风身边,手忙脚乱地将风铃身上的绳索除去,然后小手顺了顺风铃的衣服,对柳随风打着哈哈说道:“你看,我就说嘛,这位美女姐姐没事,你还不相信。看,她不是好好的吗?” 柳随风看到蜀绣手忙脚乱地给风铃除去绳索,对风铃笑着问道:“你,没事吧?” 风铃听了这话,心中一暖,不过并未开口。感受着周身的妖气,风铃知道,自己正身处妖界,于是脸上的迷茫与好奇全部消失不见,刹那间仿佛是变了一个人般,显得高贵神圣,冷静无比。 蜀绣看到风铃这种变化,正疑惑间,突然感觉到,风铃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威压。 然后,蜀绣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变,再也不敢对风铃不敬,俯身倒下。 五号看着柳森消失,想到风铃即将醒来,心中的忧伤便少了几分。可当他快步来到尸棺旁边时,却蓦然发现,尸棺竟是空荡荡的。五号一下子懵了,气愤一时并没有涌上心头,他只是好奇:“风铃怎么会不翼而飞呢?” 五号不相信风铃会被人带走,他根本就不相信会有这种可能,心想或许风铃醒来后,自己离开了魔眼冰窟。五号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寻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自己的推测。 “对,主人肯定是自己离开了。主人要做什么事情,是根本就不需要向我说明的。” 心中不断对自己这么说,五号也离开了魔眼冰窟,出了荷潭,朝着王府赶了过去。 柳森从荷潭中冒出头,踏上岸,运行阳气,湿透的衣服与身子便一阵干爽。然后,他在地图上找准黑狱崖的确切位置,便朝着黑狱崖奔了过去。然而,等他到了黑狱崖时,却并没有发现柳随风。 柳森傻眼了,想起柳随风那古灵精怪的样子,柳森也是一阵头皮发麻:“自己怎么当时就那么糊涂,将风铃糊里糊涂地交给了一个小屁孩!” 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柳森不免有些心惊,柳随风从出现到消失,简直就是一个有计划有预谋的行动。柳随风先是将他救出,赢得了他的信任,然后又利用他当诱饵,将五号引走,最后与风铃一起消失。 柳森不免有些惊愕,自己虽然当时救人心切,但被柳随风给耍了一道,却是实实在在的。 柳森没有离去,只是在黑狱崖呆了下来,他想试试等待,看能不能将柳随风与风铃等来。 五号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王府,将那些王府护卫视若无物,就开始朝风无涯的书房闯去。正要推门进去,五号突然感到一阵劲风袭来,将他一下子击在了地上。五号下意识地护住胸口,在地上打了个滚。 而被他推开的门,也是瞬间又被紧紧关上。 “让他进来!” 五号刚从地上翻滚起来,便听见书房内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 声音未落,紧闭的书房的大门,便应声而开,等待五号进入。 五号抬起脚步,走进了书房,书房的门,在五号的背后关上,像是一个饕餮野兽,吞噬了五号的身形。 书房的正厅内,放了一个书桌,桌上摆满了书籍。书桌后摆放了一张靠椅,风无忌正坐在靠椅上,拿着一本书品味着,而五号的进来,好像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好像刚才让五号进来的那个声音,并不是他发出的似的。 “妖主,神……女她……” 五号有些哽咽,话未说完便跪在了地上。 “说重点!” 风无忌头也没抬,直接打断了五号的哽咽。 五号抬头看了一眼风无忌,发现风无忌并没抬头,于是就低下了头,低声说道:“神,神……女她,不见了!” 风无忌顿了顿手中的书本,心中虽然震惊,但表面依然平静,眼光虽然还落在书上,但心中已经不不耐烦了:“我让你说重点,我已经知道她不见了,但她到底是怎么不见的!?” 五号听到风无忌这么说,深知风无忌脾气的五号,也不敢再说一句废话:“我见到了柳森,从他手中得到了九天还魂丹。我把丹药给shennv服下后,由于受到了柳森的挑衅,便追杀他。可是,等我回来后,神女就消失了。” 风无忌明白了发生的一切,不由得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扬起了头,对着五号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本能地,五号想要站起身子走人,但是身子还没站起,就立马又跪了下来:“妖主,你一定,一定要救救神女啊!” 风无忌没有回应五号的请求,而是看了一眼奴颜婢膝的五号,柔声说道:“起来说话。” “卑职惶恐,卑职不敢!” 五号浑身大颤,瑟瑟发抖,好像站在了凌厉的寒风中。 风无忌原本柔和的声音,突地变得严厉起来:“你不敢个屁啊,你惶恐个鸟啊!是我让你站起来的,怎么,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你不会想要一辈子,都给人做牛做马吧。就你这样子,还想让风铃喜欢你。想必,我不说你也知道,风铃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风无忌的话语,上虽然语气很严厉,但是听在五号耳中,仿佛是吃了仙丹似的,他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感到畅快。风无忌的话语看似严厉,但终归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难不成妖主? “对,你没猜错,我可以将风铃许配给你。但前提是,不说你让风铃爱上你,最起码,你得让她不厌烦你,或者说不排斥你吧。” 五号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满眼中蔓延着渴望,整个人都变得明媚起来。 “至于风铃那丫头,你也不用操心。你也不想想,既然她吃了九天还魂丹,那么就证明,她安然无恙。在妖界,她不得罪别人,别人就烧高香了,又有谁能够伤害了她呢?我看你啊,实在是关心则乱。” 风无忌的话语,对于五号来说,无疑是醍醐灌顶,让五号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看样子,你也明白了,那你就下去吧。” 风无忌朝五号摆了摆手,示意五号下去。 五号走出书房,脊梁挺得直直的,第一次,他感觉自己活得像是一个男人。 蜀绣在风铃的威压下,扑通一声倒下,同时不停地在地上朝着风铃磕着头。 而一旁的柳随风,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感到,只是感觉浑身一沉,然后负重感便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与之相反的是,在磅礴的妖气的压制下,他体内的气息运转得更顺畅了,他突然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风铃看到柳随风适应了这种压力,不免有些奇怪,不过,现在她主要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蜀绣身上:“你刚才叫谁姐姐呢?” 蜀绣悔得肠子都青了,听到风铃这么说,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哆哆嗦嗦地说不出来一句话。 风铃看到蜀绣这个样子,站了起来,缓缓来到了蜀绣身边,然后就把脚放在了蜀绣头上,狠狠地踩了下去:“就你这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敢喊我姐姐?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处罚你,才合适呢?” 蜀绣的头被踩在地上,贴着泥土呲呲的响,让柳随风看了,不由得心中感到一阵不忍。 风铃将脚拿开,后退几步,看了看蜀绣,然后又看了看柳随风,对蜀绣说道:“本来呢,你做这种龌龊事,想要找个活人来磨牙,想要找个俊童当面首,我都可以当做没看见的。但是,若你的食物是我,你的面首跟我有渊源,那么我能放过你吗?” 蜀绣听到风铃这么说,顾不得头破血流,如同捣蒜似的在地上磕头:“神女饶命,神女饶命!小的有眼无珠,你就把我当个屁,给痛快地放了吧。” 风铃满意地看了一眼蜀绣,好像是从蜀绣的卑微中找到了优越感:“要我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你杀了他!” 风铃说着这话的时候,指着的人,正是柳随风。 柳随风大惊失色,甚至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风铃。 风铃的头脑中,也是迷惑不已,再次醒来之后,她发现,她对于柳随风,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亲切感。 可是她从小受过的教育,就是不能轻易地产生感情,否则就会使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虽然不知道柳随风是谁,也不管柳随风的年纪有多小,但是柳随风能让她心生亲切,仅仅凭借这一点,风铃也感觉,自己有必要除去柳随风。因为柳随风,很有可能,会成为她的心魔。 然而她自己又不想动手,于是便想到了蜀绣。 蜀绣愣在了当场,她哪里知道风铃的想法,还以为风铃是在开玩笑,于是就迟迟没有动手,好像是在等风铃进一步的指令。 第十五章:欲杀还留 第十五章:欲杀还留 柳森盘膝而坐,在黑狱崖底等待着柳随风与风铃。其间,他不敢浪费时间,就运行起阳气,恢复着伤势。 天色渐渐黯淡,太阳由东向西,由火红慢慢变得血红,最后从西方的天际跌落。 日升日落,一天时间转瞬即逝。 而柳随风与风铃,却丝毫没有影迹。 黑狱崖顶,是被困住的花宛如。 无数牡丹花瓣,团团朵朵,围绕着花宛如旋转,花宛如想到柳随风不知去向,心如火燎,然而看了看眼前的牡丹花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茶桌坐了下来。 夜幕降临,星子亲近着天空,一轮圆月也慢慢长高。 柳森睁开眼睛,发觉周身黯淡,只有洒落的星月之光,照亮了身边的斑斑点点。 黑狱崖的半崖腰,长着苍松与其他草木,挡住了月光与星光的路途,便只剩下昏暗。 柳森站起身子,打量了一眼四周,映着昏淡的夜光,他发现了一根绳子。在这不见人迹的崖底,一根绳索不免让柳森好奇起来。于是,他攀上了那根绳索,沿着绳索,朝着崖顶爬了过去。 而黑狱崖顶,仿若正举行一场篝火盛宴,牡丹花阵的朵朵花瓣,吸收着弥漫的妖气,在星月之光的照耀下,愈发显得娇艳起来。甚至,有着盈盈的香气,从构成牡丹花阵的花瓣中,飘洒出来。 黑狱崖顶,便出现了红火的光芒。 沿着绳索向上爬,柳森穿过草木。 仰头一看,柳森心中一惊:“莫不是黑狱崖顶住着什么人家不成?” 沉下心去,柳森继续朝崖顶爬去,迅速地就爬到了崖顶。 探出头,首先映入柳森眼帘的是,一朵朵盛开的牡丹,正围着黑狱崖顶团团旋转,花瓣散落,好像有一股龙卷风似的,不断地维持着花朵与花瓣旋转,让整个黑狱崖顶都显得晶莹一片。 透过牡丹花阵,柳森发现了花宛如。 当柳森发现她时,花宛如若有所觉,站起身子便转过面来,她便看到了柳森。 花宛如不以为怪,窃以为柳森是花意如派来的人,皱了皱眉头,对着柳森说道:“你告诉二姐,如果她不放了我的话,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花宛如没有说她生气的后果,只是说她会生气。 因为她知道,花意如会明白,只要她花宛如生气了,后果将会多么严重。 柳森没有说话,右手一晃,一把鉄扇便出现在他手中,鉄扇脱手而出,扇叶自动散落。 一片扇叶生出两片扇叶,两片扇叶生出四片扇叶…… 如此循环往复,眨眼间,黑狱崖便被扇叶遍布。 轻喝一声,柳森大手一扬,那些扇叶便冲向了牡丹花与牡丹花瓣。 当看到柳森这么做时,花宛如大惊失色,叫了一声:“不要!” 然而,花宛如的阻止,还是晚来了一步,只见片片扇叶冲向了朵朵牡丹。 扇叶凶残,牡丹柔弱,片片扇叶从朵朵牡丹中穿心而过,朵朵牡丹片片散落,从空中跌落,来不及跌落在地上,便消失不见。 在明媚的星月之光的照耀下,花意如正在一个巨大的牡丹花心中坐着,紧闭着双眼,吞吐着周身弥漫的妖气,修炼着。当柳森将牡丹花阵破掉时,花意如眉头一皱,然后就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花意如睁开眼睛,大惊失色,然后就朝着黑狱崖赶去。 等到破掉牡丹花阵,柳森踱步走向了花宛如,询问道:“我破阵是为了救你,你为何还会阻止我呢?” 花宛如瞬间便怒了,她很清楚,柳森的鉄扇的凶残,恐怕已经让花意如受了伤。她们姐妹俩,再怎么闹别扭,也只能算是家事,而柳森这么横插一脚,看似绑了自己,实则是伤害了花意如。 想到这些,花宛如便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帮了?” 一边说话,花宛如双臂上的红绫,便如同水蛇般,朝着柳森飞行而去。 柳森一把抓住了红绫,笑了笑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献丑!” 果不其然,花宛如的红绫,在柳森手中动弹不得,被柳森治得死死的。 花宛如看到柳森这样,不由得笑了,仿佛是疯了一般,哈哈哈地狂笑:“你竟然敢伤我二姐,恐怕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有本事的话,今天你就杀了我,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抓住红绫时,柳森的眼睛突地一亮:“这气息,跟水潭中残余的气息,竟一模一样!” 柳森想到这里,不由得大喝道:“你这个女魔头,我杀了你又如何?” “你说谁是女魔头?” 花宛如一听柳森这话,顿时反驳起来。 柳森看到花宛如狡辩,便冷笑说道:“我还不至于黑白不分,还说你不是女魔头,那么荷潭中的生灵,到底是谁灭杀的?” 根据风无忌给的地图,柳森知道,那方水潭名为荷潭。 花宛如听到柳森这么说,眼神一变,旋即沉默。 看到花宛如这个样子,柳森再次冷笑道:“怎么不狡辩了?” 听到柳森郑重其事的样子,花宛如蓦地大笑,比之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不就杀了几个没开灵智的凡物吗?就值得你对我大动干戈!” 柳森没有说话,左手接替右手,牵扯住了红绫,右手一挥,鉄扇便再次出现,朝着花宛如的脖颈飞去。 看着横扫而来的扇叶,花宛如闭上了眼睛,她想过死亡,却没想过会死得如此窝囊。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在鉄扇即将一扇封喉时,虚空中伸出一个大手,握住了鉄扇的扇柄。 然后,一个身影慢慢出现,却是风无忌。 柳森看到风无忌来了,不由得一愣,牵着红绫的右手不免一松。 风无忌趁机一拉,便将红绫从柳森手中拉了出来,然后扭头对花宛如说道:“还不快走!” 花宛如看到风无忌来了,惊魂甫定,对柳森做了个鬼脸,然后对风无忌抱拳说了一声“多谢”,便转身飞下了黑狱崖。 风无忌缓缓走向柳森,在离柳森七八米远处停下,与柳森对峙着。 柳森看了一眼风无忌,想想不知下落的风铃,他不由有些心虚:“岳父,你怎么来了?” 风无忌瞪了一眼柳森,脸上随即露出一抹笑容:“我还没有承认你是我女婿呢。”停顿片刻,风无忌又对柳森说道:“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风铃已然安然无恙。我答应过柳问天,一定会让你与风铃在一起。” 听到风无忌说风铃没事,柳森心中非常高兴,脸上不由得就浮出了笑容。 看到柳森笑了,风无忌开口又接着说道:“你也先别急着高兴,虽然我同意你与风铃在一起,但我没同意你们相爱啊!” 风无忌的话,让柳森一下子从云端跌入了地狱,久久不能说话。 过了片刻,柳森才扬起低着的头颅,对着风无忌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有回应柳森,风无忌只是拿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朝着柳森递去:“我没什么意思。即便我有什么意思,你把这颗药丸吃了,也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柳森看了一眼黑色的药丸,不由得神色一变:“我可以不吃吗?” “可以。只不过,你如果不吃下它的话,我也可以不遵守承诺。” 风无忌给了柳森选择,可柳森却不认为这是选择,直接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决定。柳森一把抓过风无忌手中的黑色药丸,张开嘴就吞了下去,狼吞虎咽的,连滋味都没有尝清楚,就已经将其服了下去。 风无忌看到柳森这样做,露出了笑容,然后就直接消失在了柳森面前。 风铃的忍耐是有限的,是极为有限的,蜀绣愣愣地看着柳随风,仿佛是在等待她的命令,已然触碰到了风铃的底线。 风铃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同时悄无声意地来到了蜀绣面前。 风铃的右手,直接卡住了蜀绣的脖子:“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杀死你,要么你杀死他!” 蜀绣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束缚感,听着风铃冰冷无情的声调,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我选择我杀死他。” “好,你很明智,好死不如赖活着吗。” 说着这话,风铃将右手从蜀绣的脖子处撤离,然后转过身子,站定后说道:“我给你这个机会,不是让你再度挑战我的耐性的,希望你能速战速决。” 蜀绣听到风铃这么说,面色不由得变得狰狞,朝着柳随风看了过去,脚步向着柳随风移动的同时,嘴中不停地嘟囔着:“本来,我还想放过你呢。你这细皮嫩肉的,吃了的话,岂不是太过可惜了。但是……” 柳随风感觉很不解,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明明是他救了风铃,而风铃却要杀他。 看到蜀绣步步紧逼,柳随风慢慢身子下蹲,下盘逐渐稳定了下来,生死关头选择了抵抗,而不是坐以待毙。虽然他的记忆一片混乱,但面对死亡之时,一种本能的冲动,从他的内心深处喷薄而出。 看似缓慢,实则迅速,蜀绣原本离柳随风就没几步,疾走之下,几乎眨眼间就到了柳随风面前。右手一挥,五个指头的指尖上,便长出了锋利的爪子。蜀绣右手一挥,朝着柳随风的胸脯就是一抓。 柳随风看到攻势来袭,猛地弯下头颅,前胸后缩,整个身子朝着身后,迅速撤离。 然而,终究还是躲避迟了,柳随风的胸口,留下了五道锋利的爪印,血迹斑斑的。 而柳随风胸前的衣服,也被蜀绣给撕裂了,裸露出了晶莹的皮肤,没有一丝污垢。 蜀绣看柳随风竟然躲了过去,不由得一愣,左手一晃,也是长出了锋利的尖爪子。 柳随风有些不理解,心中很迷惑,为何好好的蜀绣,竟变成了这个样子,但他不理解归不理解,关键时刻,还是知道保护自己的。暗暗提劲,柳随风身体微微下沉,稳住大盘,准备先解决掉蜀绣。 “你还有十息的时间,不把他杀了,我就把你杀了。” 蜀绣正准备观察战机,却听到了风铃的话语,不由得心中更加急切了。 柳随风看了一眼风铃,不明白为何风铃对他恨之入骨,但并没有说话。 蜀绣猛然低下身子,趴在了地上,整个人缩在一起,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米多长的巨鼠。巨鼠后爪子支在地上,撑起庞大的身子,朝着柳随风就是猛扑过去,带着猎猎风声,可见速度之快。 柳随风看见蜀绣变成一只老鼠,心中正纳罕呢,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避开。 巨鼠一下子将柳随风扑倒在地,摁在了地上,柳随风想要反抗,却发现,浑身都没有一点力气。 挣扎了片刻,柳随风发现,不仅自己做的全部是无用功,并且越是挣扎,自己的力气也就会越少。 并且,最为主要的是,只要柳随风一挣扎,巨鼠就会耗尽全力地压制他,将他束缚地更紧了。 感觉到这些,柳随风的整个身子,便放松下来。 巨鼠看到柳随风服软,并没有就此罢休,四个爪子狠狠地按住柳随风,然后张开了大口,朝着柳随风的胸部就咬了过去。 巨鼠有经验,用牙齿咬破胸口的那层皮,就将吃到最美的食物——心脏。 人的脏器,在它看来,是最为美味的。 最让它回味无穷的是,心脏在嘴里跳动的感觉,好像每一滴血,都散发着怨念。 柳随风闭上眼睛,不忍看到被巨鼠掏吃心脏,等待着死亡,只剩下无穷的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风铃突然转身,右手朝着巨鼠一挥,巨鼠便被她凌空摄在了手中。 提溜着巨鼠的脖颈,风铃的右手微微用力,便将巨鼠的脖颈给掐断了。 在临死之前,巨鼠挣扎着,不停地踢着四个爪子,风铃好像听懂了巨鼠的心声,冷笑着对巨鼠说道:“十息时间已到,你罪该万死,我并没有违背承诺!” 蜀绣死得很不甘心,因为她知道,根本就没有过十息时间,顶多也就三息时间而已。 第十六章:路遇猛虎 第十六章:路遇猛虎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到来,柳随风心下好奇,睁开眼睛正好看到,风铃捏断巨鼠脖子的那一幕。 一个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被风铃虐杀,柳随风看到后,心中有些不忍,即便就在刚才,蜀绣还想着杀了他。 柳随风知道,现在他根本就不是风铃的对手,硬与风铃争锋的话,也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风铃看了看手中捏着的巨鼠尸体,然后又望了一眼柳随风,心想还是没忍心杀了这小子。一把将巨鼠仍到了墙角,风铃笑着对柳随风说道:“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是不会对谁心慈手软的。这样吧,你自我了断,否则,我会让你死得更难看。” 在这一刻,柳随风真的以为,风铃没有打算放过他。 且不管为何风铃会这样,柳随风心思速转,突然眼眸一亮,有了主意。 只见柳随风缓缓开口,对着风铃说道:“你不能杀我。” 窃以为柳随风故作镇定,风铃不知为何,心中突然觉得柳随风装得可爱,可还是寒声说道:“给我你一个杀你的理由!” 柳随风低下了头,然后缓缓抬起,目光在抬起头的过程中,逐渐变得明亮:“请你在我死之前,让我完成对别人的承诺!” 看到柳随风这样认真,风铃也收起了玩味的心思,皱了皱眉头,一本正经地问道:“什么承诺?” 于是,柳随风就把他与柳森的承诺,告诉了风铃。 风铃当然知道,她是从昏睡中醒来。她又没有失忆,依稀记得昏迷前的情景。一想到那些,风铃的心中,就感觉到无比的沉痛。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还活着,亦或者已经夭折了。 柳随风只是告诉风铃,他与之许下承诺的,是个男子,并没有道明柳森身份。 毕竟,就连柳随风自己,也不知道柳森的身份,又怎么能够告诉风铃实情呢? 听了柳随风的讲述,思量着柳随风郑重其事的样子,风铃不疑有他,低头沉吟道:“黑狱崖!” 柳随风看到风铃相信了自己,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不错,就是黑狱崖,那个人就是让我们到黑狱崖与他汇合。” 风铃看了一眼柳随风,脸上的表情恢复冰冷:“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走吧。不过,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你可是知道我的手段的。”停顿了一下,风铃继续对柳随风说道:“黑狱崖离这里并不远,我给你指路,你在前面开路。” 说这话时,风铃脸上闪过一抹笑容,让柳随风看过之后,感觉浑身不自在。 不过,在柳随风看来,他在这个女妖精面前,根本就没有发言与选择余地。 在风铃的指点下,柳随风在前面带着路,时不时地打量着他们经过的环境。 其间,风铃一直都跟在柳随风身后,看到柳随风漫不经心、恍若田间散步的模样,风铃笑了。 收敛起自身的气息,风铃恍若一个乡野村姑,风姿绰约地跟在柳随风身后,看上去悠闲自在。 风铃耳朵一动,细眉一挑,然后就停下了脚步。 柳随风毫不知情,以为风铃还在跟着他,原本风铃的脚步就很轻,他根本就察觉不出来。 柳随风正轻松随意地带路,突然感觉脚下一软,不由得向脚下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他竟看到了一只熟睡的猛虎,那猛虎盘卧在茂密的草丛中,柳随风竟没有发现。直到他的脚踩了上去,感觉单脚陷入到一抹柔软中,才意识到朝下看,不想竟是搅了猛虎的一场好梦。 猛虎的美梦被搅乱,睁开了铜铃大的双眼,便看到了柳随风这个娃娃。 柳随风看到猛虎醒来,心中生惧,想要后退时,发现猛虎张开了嘴巴。 猛虎心中暗喜,心想自己这算不算是守株待兔呢,睡个觉,就会有食物自动送上嘴来。 猛虎张开嘴巴,本来想将眼前的柳随风吸入嘴中,但被柳随风踩过的鼻孔,突然感觉到一些瘙痒,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这喷嚏,从猛虎的血盆大口中喷涌而出,掀起一股狂风,把柳随风吹离了面前。 柳随风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这骤起的风刮飞,在虚空中飞,在距离猛虎十米多远的地方,才落了下来。 好在身下是茂密的草丛,在柳随风落下时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否则柳随风即便不死,恐怕也会只剩下半条命。 风铃在不远处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这样柳随风都没有死。 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柳随风不但没有逃,反而想要与猛虎对峙。 当猛虎出现的那一刹,柳随风终于明白,风铃让他带路,真的是别有用心,原来,风铃想要做的,真的是让他死。 并且,看样子,风铃杀他的心是真的,不想自己动手也是真的,否则也不会这样麻烦了。 知道了这些,柳随风反而放下心来,十米外的猛虎,心想自己只要杀了他,便会暂时活下。 柳随风知道,目前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恢复记忆。 缓缓从草丛中站起,然后猛地趴下,四肢按着地,整个人的气势,在这个过程中,开始不断地攀升。 他的身体,不停地在草丛中摇摇晃晃,一会儿奔腾,一会儿摆动,眼睛睁得大大的,形体虽小,但看上去别有一种气势。 别说是风铃,就连猛虎,也被柳随风的动作给震惊了。 它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娃娃,竟然敢在它的面前耀虎扬威! 没错,柳随风现在使出的,正是五禽戏中的虎戏部分,本能地,他想到了要以此来对抗猛虎。 看到柳随风看似粗糙、实则别有韵味的身法,风铃也是有些惊讶,这个小娃娃,为何总会给她带来惊喜? 柳随风的四肢在地上来回攒动,然后朝着猛虎匍匐而去,脚步坚定,眼神清明,好像眼前的猛虎不是山林之王,而是他的食物。 他的眼中,多了一抹凶意,凶意慢慢升腾,竟盖过了猛虎。 猛虎身形往后一顿,竟是有了退却的苗头,虎头微微后缩,眼睛也眯了起来。它的尾巴微微扬起,起了警惕的心思,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屁孩儿,竟给它带来了这么大的威胁,这是它没有想到的。 风铃的眼睛也眯了起来,看着趴在地上的柳随风,心中突生一抹惊异:“这头猛虎,虽然没有成为妖修,但也不是一般的猛虎了,怎么就这么被这个小屁孩儿给镇住了?” 柳随风仿佛没有看到猛虎的退缩,身形又前进了几分,这样一来,他距离猛虎的位置便更近了。 猛虎按下畏惧的心理,看着来到面前的柳随风,不由心中责怪自己:“就这么个小屁孩儿,我一口就能吞下去,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 这样想着,猛虎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柳随风就要扑去。 看到猛虎扑了过来,柳随风不但不躲避,反而也是一下子扑了出去。 柳随风的四肢之下,仿佛是被按了弹簧似的,竟是比猛虎跳得还要高,两道身体在空中交错而过。 砰!砰! 两道身体相继落下,柳随风在落在地上的瞬间,立马转身,便来到了猛虎的背后。 柳随风的左手一下子便抓住了猛虎的尾巴,另一只手则狠狠地拍了三下它的屁股。 俗话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但柳随风好像并不知情,非要去挑战一下这个禁忌。 在猛虎发怒之前,柳随风一下子跳了起来,一下子便跳到了猛虎的背上,俯身趴在上面,牢牢地抓住了猛虎的头部,看似纤细的手臂,仿佛是金箍一样,死死地扣在了猛虎的脖子周围。 猛虎的屁股被摸,又被柳随风骑在身下,早已变得大怒无比,仰头便是一声呼啸。 呼啸沉闷而又嘹亮,震得柳随风的耳膜都震动起来,甚至就连不远处的梧桐,也是沙沙地摇晃着宽阔的叶片。 为了将柳随风摇落,猛虎便开始跳跃奔腾起来,而柳随风的双手紧紧箍着猛虎的脖子,双腿牢牢扣着猛虎的腹部,竟是在猛虎的虎跃中,严实合缝地贴在了猛虎的背上,非但没有落下来,反而在这个磨合的过程中,贴得更严实了。 过了大约一炷香功夫,猛虎逐渐疲惫下来,耗尽了浑身力气,静静地卧在了地上。 周围的草丛,早就变得一片狼藉,地上铺满的,还有一层梧桐树叶,是猛虎咆哮时震落下来的。 在这整个过程中,风铃的眼睛眨都不带眨的,欣赏着这一幕人兽斗。 看到猛虎安静下来,而柳随风却毫发无损,风铃不由得长大了嘴巴。 猛虎虽然安静下来,但柳随风并没有从猛虎身上下来,只是松了松自己扣住猛虎的四肢,然后在猛虎背上坐直了身子,随后又拍了拍猛虎的屁股。 这一次被柳随风拍打屁股,猛虎并不以为怒,而是低吼了一声,缓缓站了起来。 这一声低吼,与之前的咆哮不同,多了一些委屈,多了一些讨好,少了一些愤怒与狂暴。 在柳随风的示意下,猛虎调转虎头,柳随风超前一指,猛虎便朝着前方走去,而前方,正是风铃为柳随风指的路,通向黑狱崖的路。 猛虎载着柳随风走了几步后,柳随风才回过头来,对着愣在原地的风铃喊道:“走了,我还要靠你指路呢。” 被柳随风的话语惊醒,风铃有些惭愧,她没想到,柳随风竟然真的驯服了这头猛虎。 与此同时,风铃的心中,一个心结生长得愈发迅速了:“难不成,这小子真的会成为她的心魔?” 看着柳随风的背影,风铃暂时按下心中的想法,提起脚步,快速地追了上去。 接下来的路,有了猛虎的代步,变得轻松下来,不对一会儿,柳随风就看到了黑狱崖。 从猛虎身上跳了下来,柳随风把嘴巴贴在了猛虎耳边,轻轻地笑着说:“小老虎,这一次谢谢你了。我到地方了,你可以回去了。” 猛虎听到柳随风叫它“小老虎”,整个身子都打了一个激灵,随即听到柳随风要放了它,等到柳随风的嘴巴一离开它的耳朵,猛虎便一下子掉转头来,飞奔回了山林之中,同时也恢复了自由之身。 黑狱崖这个地方,柳随风还是比较熟悉的,来到了这里,让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柳随风转过身子,朝着猛虎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风铃:“好了,把你交给那个男人,我的承诺也就实现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置我于死地。” 风铃哑然无语,沉默片刻后,冷声回道:“我做什么事情,不需要向你解释。” 柳随风还来不及品味这句话,便被一只雕给撞了个满怀,小雕紧紧地用翅膀抱着柳随风,呆在柳随风身上不肯下来,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似的,在向柳随风撒着娇,埋怨着柳随风为何再一次从它身边消失。 小雕在柳随风二次消失后,就守在了黑狱崖,坚信柳随风一定会出现的。 柳随风看到是小雕,心中骤然起了一片温热,双手不断地抚摸着小雕的羽毛,温柔地对小雕说:“雕儿不怕,雕儿不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风铃看到柳随风与小雕亲热,直接忽视了她的存在,不由得开口说道:“你像谁承诺的,他人呢?” 柳随风将小雕从身上拿下,然后朝着四周望去,然后目光定格在了风铃的背后。 看到柳随风朝自己身后看去,风铃也是一惊,转过身子,便看到了带着鬼脸面具的柳森。 “铃儿……” 刚一开口,柳森就停了下来,这还是他的声音吗? 柳随风也愣住了,好奇柳森的声音为何如此沙哑? 风铃的眉头皱了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柳随风:“你是个什么东西,铃儿也是你能叫的?” 柳森苦笑了一下,奈何被面具遮住了,犹豫片刻,竟然砰的一下跪下:“小的仰慕神女风采,愿为神女效犬马之劳!” 第十七章:亲子宿怨 第十七章:亲子宿怨 看到柳森这么做,风铃虽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太过惊异,低下眼帘看了一眼柳森,没有说话,却又像发出无声之语,等待着什么似的。 此刻的柳随风,一边抚摸着小雕,一边看着柳森与风铃,不知两人在做什么。 柳森犹豫了下,但看到风铃那试探的眼神,盘膝坐了下来,然后他的身子在空中升高,一直到了离地三丈左右,才缓缓停了下来。 风铃看到柳森这么做,脸上终于露出了骇然,已经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盘膝在虚空中坐定,柳森伸出了右手食指,然后将其递到嘴边咬破,殷红的血珠便冒了出来。 不等血珠低落,柳森就已经挥动起来手指,在虚空中写起字来:“界道在上,我柳森,愿追随神女风铃一生一世。若有背叛,形神俱灭!” 一边用精血书写,一边用嘴巴诵念。当柳森这样做时,虚空中出现了一抹奇异的波动,精血所书的字迹,就那样悬立在虚空中。等到柳森写完念完,那些字迹仿佛活了似的,闪过一道金光,飞速地从柳森的头顶钻了进去。 柳森缓缓落下,没说什么,因为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忠心,接着就弯下了右膝,在风铃的身边跪下。 风铃看到柳森这么做,虽然心中纳罕,但并没表现出来,只是对柳森说:“既然你这么有心,那今后就跟着我吧。” 说完,风铃便率先向远处走去,柳森看到这些,立马站了起来,默默地跟在了风铃身后。 柳随风看到风铃与柳森走远,心想还好风铃没让柳森来杀自己,虽然依然疑惑为何风铃对自己下死手,但柳随风也就没有多想,而是将眼光抬了上去,望向了黑狱崖的崖顶。他并没有忘记,那个将自己打进魔眼冰窟的白绫。 趁着夜色,柳随风找到麻绳,开始缓缓向上攀爬。 小雕看到这些,感觉非常高兴,毕竟柳随风又回到了它身边,张着翅膀,在柳随风身边盘旋。 经过与猛虎的一番争斗后,柳随风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发生了变化,力气变得更大了。 不一会儿,柳随风就爬上了黑狱崖顶,但黑狱崖顶空无一人,只剩下一桌一壶两个杯子。 四顾无人,柳随风看了看天上的星月,不由想起了今天遇到的那只猛虎,仍心有余悸。 小雕在柳随风身边落下,缄默地立在一旁,好像是明白柳随风的心思似的,没有发响。 柳随风的身体,在静默片刻后,动了下来,在黑狱崖顶奔腾跳跃,看上去像是化为了一头猛虎。 此刻的柳随风的身体,仿佛是变成了一颗磁石,不断吸引着漫天的星月之光。 星月之光,慢慢地浸入到了他的皮肤中,他的皮肤,便有了一层莹莹的光泽。 直到东边的天际被朝霞染红,虚空中的星月全部都隐去,柳随风才停了下来。 小雕来到柳随风身边,望了望柳随风,然后用嘴拽了拽柳随风的衣摆,将身子放下,示意柳随风骑上去。 看着新出的太阳,柳随风也是心情大好,虽是一夜未眠,但他的精神却愈发好了起来。 骑上了小雕,柳随风拍了拍小雕的头颅,小雕就展翅飞了出去,将黑狱崖顶丢在身后。 这是一花园,种的全是牡丹,虽然不是其花期,但各种牡丹开得热烈而又奔放,显得格外鲜妍。 而花园中间的那株白牡丹,显得尤为抢眼,简直就是花园中的花魁,统领着四周的万花。 当柳森攻破牡丹花阵时,花意如就是在这株牡丹上修炼。 而现在,白牡丹的旁边,站着一个人,不是花意如,而是花宛如。 此刻,换宛如脸上的忧愁,能凝出水来,泫然欲泣。 在牡丹花阵被破的那刹,花宛如窃以为,柳森是花意如安排的人。 当柳森想要击杀她时,她便明白,柳森与花意如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既然这样,那么柳森的强行破阵,必将为给花意如带去深深的伤害。 在黑狱崖被风无忌解救后,花宛如便朝着这里赶来,在花园中等了一夜,始终没见花意如的身影。 花宛如看了一眼偌大的白牡丹,并没有枯败的迹象,然而花意如的身影,也是终不得见。 花宛如双脚猛然朝地一蹬,身形便升了起来,然后就坐在了白牡丹花中,闭上了眼睛。 花意如也是紧赶慢赶,来到了黑狱崖,由于牡丹花阵被破使她受了伤,所以同样的路程,她用的时间比花宛如要长。 来到黑狱崖顶,花意如看到的,与柳随风看到的一样,只有一桌一壶两茶杯。 空旷的黑狱崖顶,放在眼前清楚得很,可花意如就是没能发现花宛如的踪迹。 当花宛如坐上白牡丹时,花意如心中一动,然后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收拾身形,从黑狱崖顶飞了出去。 柳森跟着风铃,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一路上不说一句话,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木偶。 昨夜,柳森见到了柳随风,但也忽略了柳随风,毕竟有了风铃的存在,柳森的眼中,也便没有了柳随风的位置。 只有柳森知道,风铃并没有离开黑狱崖,而是在黑狱崖呆了整整一夜,在暗处静静地看着柳随风。 柳随风在黑狱崖顶耍了一夜,柳森也就陪着风铃,在黑狱崖看了一夜,只不过柳随风并没有发现他们。 柳森心里有疑惑,但没有问,在他看来,这是他的本分。 风铃看到柳随风骑着小雕离去,也带着柳森,缓缓地离开了黑狱崖。 看着天边的朝阳,风铃笑了笑,脸上露出了一抹微暖的笑容。 对于柳森来说,天边的朝阳,不一定能化去他心中的阴郁,然而风铃嘴角露出的那抹暖笑,却是可以。 只有风铃知道,昨夜之所以一夜没离开黑狱崖,除了对柳随风的好奇外,她更是在等,等天亮的到来。 而这天亮,也终于被她等来,所以她才会离开。 再次出现时,风铃已经出现在石林外,脸上露出了一抹惬意的笑容,像个久离家的孩子,再次回到了家的港湾。 风铃并没有回避柳森,因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毕竟柳森对她许下命契,是不可能背叛她的。 柳森愣住了,风铃就算跟他在一起,也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笑容。 于是柳森便好奇起来,这片石林中到底住着谁,能让风铃像个孩子似的欢欣。 在石林外,风铃停下脚步,对柳森说道:“你紧跟着我,否则有你苦头吃的!” 不等柳森答应,风铃便窜了出去,柳森只得紧随其后。风铃的脚步很慢,眉头时不时地皱起,好像每一步,都是千方百计算出来的。 不一会儿,风铃的额头便生出了细汗,在朝阳中晶莹起来。 柳森紧随其后,并没觉得有何不妥,不知道为何风铃如此小心翼翼。 风铃又走了一步,柳森紧紧跟上。 仅此一步而已,柳森便发现,眼前的景象已然大换。他们不复是在石林内,而是进入到了一个山脉中,妖物不断出没,吼声震天动地,可诡异的是,一个妖物的身影也没见到。 虽然没有受到攻击,风铃的脸色却苍白起来,对着虚空叫道:“我认输!” “这么快就认输了?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柳森没有看到任何人,只听到了这句话。 然而,仅凭这句话,他是难以确定人的位置的。因为,这句话,像是从他周身的一切所发出的。万物与之共鸣,都在诉说着这句话似的,让柳森不由骇然。 风无涯说完这话,撤去了阵法,便看到了风铃。 风铃也看到了风无涯,直奔风无涯跑去,一下子抱住了风无涯的腰,然后把头埋在风无涯的胸部,喜极而泣道:“这么多年了,你完全没变!” 风无涯拍了拍风铃的肩膀,不由得唏嘘道:“傻丫头,我也会老的,只不过没你想象的那么快。” 风铃从风无涯身上起来,后退几步,打量了几下风无涯,破涕而笑:“你永远不会老的,铃儿才不会让你老呢?” 风无涯看到风铃这么做,不由得笑道:“你呀,都身为人母了,怎么还跟长不大似的。”说完这些,风无涯不由得想到了什么,于是就转换话题道,“快点进来,我这儿可是什么都没变。” 风铃听到风无涯说她身为人母,心里不由得悸动,一下子便想到了柳随风。 这让她不由得想:“若是他还活着,也该这么大了吧。不过,我的孩子可不能向那个臭小子似的!” 风铃的脸色不由得黯淡,不过看到风无涯走进了屋内,她也赶紧走了进去。 而柳森自始自终,都陷入了一种呆滞的状态,他搞不清风铃与风无涯到底什么关系。 柳随风乘着小雕,迎着朝阳飞着,心中感到很是畅快。被陷害的所有的不快,一扫而尽。 他还是个孩子,难免有些孩子心性,在花王山转了一会儿,才驱使着小雕,朝着石林飞了过去。 小雕熟练地饶过阵法,落了下来。 柳随风从小雕身上下来,便看到了柳森,不由得神色一变。 柳森被他们的到来惊醒,看到柳随风,也是眼神骤然一缩。 虽然感到奇怪,但柳随风还是朝石屋中走去,这里的一切,虽然已从他的记忆中封印,但他依然熟悉。 他想走进屋内,去问问风无涯,想要知道自己的以前。柳随风相信,他自己的故事,或许能让他有所启发。 然而,柳森拦住了他:“你不能进去。” 柳随风看着柳森,停下脚步,出声问道:“为何不能?” 柳森心中正疑惑,也很烦躁,当他看到风铃与风无涯关系那么亲切,就已经怒不可解了。他不能找风铃撒气,却能够找柳随风撒气,于是他的回答便火气十足:“不能就不能!你要是再啰嗦,信不信老子一扇子扇死你。” 说着这话,柳森手中出现了一把鉄扇,鉄扇上阳气滔天。 迎面而来的阳气,让柳随风的呼吸都为之一窒,旋即便恢复正常。柳随风的身体之内,积满了星月之光,在这股气势的压迫下,蠢蠢欲动起来。脸色泛红,身体微颤,柳随风的双拳紧握了起来。 “吱呀!” 石屋的门,打开了,风铃从里面对柳森喝道:“住手!” 柳森便收了鉄扇,站在了一边,而柳随风却一脸疑惑地看着风铃。 风铃心中也是疑惑,刚才她与风无涯正在叙旧。 叙旧完后,她不由问道:“你说我身为人母,是不是我的孩子还活着?” 风无涯正要回答,便感觉到了屋外柳森的气势,便对风铃说道:“你应该知道石林的规矩,最好不要让这里染上血腥。” 风铃还来不及不解,便也感受到了柳森的气势,于是就推开门,制止了柳森。 当看到柳随风时,风铃眉头一皱:“原来是你!” 风无涯看到这些,不由笑道:“原来你们已经认识了。” 柳随风听到风无涯这么说,一下子跑到了风无涯身边,拽着风无涯的衣角,藏到了风无涯身后:“我可不想认识这个臭婆娘!” 柳森听到柳随风这么说,不由得右手一闪,鉄扇重新回到了手中。 风铃看到柳森这样,朝柳森摆了摆手,心中虽然生气,但也知道石林的规矩,便问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风无涯看到风铃这样问,感受着背后柳随风撕扯着衣角,本来到达嘴边的话,怎么都道不出,随即改了口:“你看我,这可不是老糊涂了?这是我新收的徒弟,还没来得及跟你介绍。” 风无涯一把将柳随风拽到面前,对着柳随风说道:“随风,是不是你调皮捣蛋,惹你师姐生气了?” 柳随风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风铃怒道:“你骗人,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收徒弟吗?当初我求你教我,好说歹说你都不肯。这小子何德何能,竟能让你如此青睐?!” 风无涯看到风铃这样,正要解释,却发现风铃朝着柳森一招手,然后径直朝石林外走去。 第十八章:得受刻刀 第十八章:得受刻刀 风铃与柳森,说走就走,速度非常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石林内。 柳随风从风无涯身后转了出来,站到风无涯面前,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疑惑道:“我是你的徒弟?” 听到柳随风这么问,风无涯不由一阵心酸,看到柳随风期盼的眼神,便笑着说道:“是的,你是我的徒弟,我唯一的徒弟。” 柳随风还想问什么,还没来得及,就听到风无涯又开口道:“好了,既然你是我的徒弟,那么我就要教你东西了。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学雕刻吧。” 一边说着这话,风无涯一边将柳随风扶到了屋内,让柳随风在石桌前坐下。 花宛如的神情,焦急而烦躁,她并没有感觉到花意如的好转,心中便有些伤心。 花宛如正值心伤之际,却突然听到花园外传来了脚步声,于是就从白牡丹上跳了下来,直接朝着声响处探去。 走到近处,花宛如才发现,来人是一袭白衣的花意如,晕倒在了牡丹园中,整个人的两片唇叶都变得乌青了。 泪水从花宛如的眼窝中流出,啪啪地滴在了牡丹花叶上,花宛如俯身扶起花意如,心中无比悲恸。 花宛如不由得在心底埋怨自己:“都怪我,若非是因为我,姐姐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花宛如抱着花意如,将花意如放在了那株白牡丹上,心底闪过了一丝失落,同时心底又升起了一抹期盼,希望花意如的本体,能够将花意如温养好。然而,从花意如的伤势看来,她并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好的。 在花意如的身子躺在了白牡丹上后,白色牡丹的花瓣,逐渐开始合拢。 而整个花园中的牡丹,都开始尽情地释放着妖气,不一会儿,整个牡丹园,都被妖气所弥漫着。 而被白牡丹的花瓣包裹着的花意如,意识正处于一种恍惚状态,似乎与外界都断绝了关联。 花宛如瘫坐在白牡丹旁,静静地观看这一切,等待着花意如的复原。 “唉!” 正当花宛如黯然神伤、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声轻到极点的叹息,传到了花宛如的耳洞。 花宛如不由一愣,她并没有感觉到有谁在这里,可为何会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呢? 花宛如抬起头,便看到了一个男子。 男子一袭青衫,头戴纶巾,仿佛是赶考的书生似的。他的手中,也确实是拿着一本竹简。 竹简已经黄中泛白,很显然是经常翻看所致,是合拢的,静静地横躺在他的手中。 猛一看到这个男子,花宛如不由惊呆了。因为花宛如发现,这是一个纯到了极点的男子。他的身上,没有一点烟火气息,仿佛是清晨的一滴露,经营而又剔透。他给人的感觉,自然而又亲切,就像夜半山腰的空气,让人浑身都为之一爽。 “姑娘,这珠牡丹是否生了病?” 男子看到花宛如看着自己发愣,不由得指着花意如的本体问道。 花宛如被男子的话语惊醒,然顺着男子的手指看去,不由得神色一愣。 花宛如发现,原来由于在孕养花意如,白牡丹的花茎,竟然断裂起来,在虚空中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就有摇落的危险。而那花茎的断裂,只是刚开始,并没有终止的迹象。刚才花宛如一心伤悲,竟没注意这些。 男子看到花宛如不理他,不由得再次对花宛如说道:“姑娘,这珠花是否生了病?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把她治好!” 花宛如听到男子这么说,不由得激动起来,转过身子恳切地说道:“真的吗?你真的能救活她吗?只要你能救活她,要什么我都给你!” 听到花宛如这么说,男子笑了笑,温煦的笑容如同三月的暖阳,差点让花宛如再次迷失:“救死扶伤,是我应尽的天职,我不需要你任何回报。” 说完这些,男子便来到白牡丹身边,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小刀。小刀是细长的,如同一片柳叶似的,在朝阳的映衬下,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刀刃极为锋利,闪着星星点点的刀芒。 男子将袖口撩起,便伸出了柳叶刀,轻轻地在自己手臂上刮了起来。 终于,男子将皮肤刮破了,鲜血便流了出来,他手臂一挥,那些血滴便朝着白牡丹的花茎飞去。小心翼翼地拿着柳叶刀,柳叶刀的一端是男子的伤口,另一端则是白牡丹的花茎。说来也怪,本来急速破裂的花茎,在男子鲜血的滋润下,竟缓慢地停止了断裂。 男子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即便是在阳光下,也显得像是一张白纸,让一旁的花宛如看到,不由得心疼起来。 这个谜一样的男子,不知道为何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用自己的鲜血拯救花意如。 花意如的意识,由散漫开始变得凝聚,一种温热的感觉,从白牡丹的花瓣中,朝着她的身体流了过去。这股暖流,不仅让花意如身上的伤势慢慢退去,而就连花意如的精神,也是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但是,不知道为何,花意如的心中,总是高兴不起来,好像要失去什么似的。 男子的脸色愈发苍白了,终于跌倒在白牡丹的旁边,花意如看了后,想要伸手去扶他,却被男子阻止了:“我不行了,”男子断断续续的说,“我只希……希望她能活下来。我要是死了的话,希望你能将我埋在她的根旁。” 男子的力气,好像只能说完这句话似的,说完后,便闭上了眼睛,任由浑身的血色,从柳叶刀中流出,沁染着白牡丹的花茎,让不断碎裂的花茎,又恢复了盎然生机,具有了生机勃勃的态势。 当最后一滴鲜血流尽,男子的身子化为了一枚柳叶刀,随即又在虚空中化为漫天光点,撒入到了白牡丹的花茎、花叶与花根中。 花宛如伸出右手,任由那些光点从指缝穿过,盯着愈发鲜艳耀眼的白牡丹,若有所思。 盯着地上看了片刻,发现地上有着一枚柳叶刀,本来锋芒毕露的它,现已经暗淡无光。 花宛如拾起了地上的那枚柳叶刀,慢慢地将白牡丹旁边的土掀起,将它缓缓埋下,埋在了白牡丹的花根旁。 埋在地下的柳叶刀,浑身散发着微微金光,不断聚集着周身的妖气,在周身凝聚成了一个妖气团,滋润着牡丹花根。 花宛如看了看埋葬柳叶刀的地方,没有说话,只是向着白牡丹看去。 白牡丹变得晶莹剔透,无比绚烂,花瓣娇嫩异常,盈盈地带着露气。 花瓣缓缓张开,白牡丹开始绽放,裸露出了里面躺着昏迷的花意如。 睁开眼睛,花意如的意识,逐渐开始慢慢回苏,记起了昏迷前的一切。她又慢慢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回忆着什么似的,脸上一直都挂着笑容。她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简直就像是经历过一场风景旖旎的旅行,还沉浸在让其心旌摇曳的风物中。 花宛如在一旁看着,发现花意如将眼睛睁开又闭上,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花意如将眼睑打开,看到了一脸忧心的花宛如,灿烂地笑了:“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 花宛如看到花意如彻底恢复,终于松了口气,胸口由沉闷也变得爽气了,不过还是低头认错道:“对不起,姐姐,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费心了。” 花意如看到花宛如认错,在花宛如这罕见的行为下,眼中露出了一抹欣慰的微笑,然后便坐了起来,摸了摸花宛如的头,笑着说道:“傻丫头,你是我妹妹,哪里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 等柳随风坐在石桌前,风无涯对他说道:“你先稍坐片刻,等我去将你的刻刀给你拿来。” 少顷,柳随风便听到风无涯的脚步声,没有回头,继续在石桌前坐定,等待着风无涯。 柳随风看着这石屋,感到既熟悉又陌生,还来不及细想,便发现风无涯已经站在桌前。 而此刻的石桌上,则是摆放着一个石盒,仅三寸来长,宽二寸左右。它看上去毫不起眼,但柳随风却发现,周围的妖气,荡漾着,飘散着,积聚着,朝着这石盒缓缓飘了过来,没入石盒便消失不见。 风无涯看到柳随风这个样子,满意地笑了笑,心想柳随风果真不简单,竟看出了石盒的特异。 然而,风无涯也仅仅是这么想而已,若他是知道,柳随风看出了石盒是如何不一般,恐怕就不这么想了。 风无涯微笑对柳随风说道:“来,打开它,看看这柄刻刀合不合适?” 柳随风依言打开了石盒,石盒一开,他就觉得满脸生疼,竟是被藏在石盒中的刻刀的锋芒给she的。 在一片闪耀的青光中,柳随风缓缓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睁开双目,便看到了那柄刻刀。 刻刀浑身细长,就像春柳的一片柳叶。 风无涯赠给柳随风的刻刀,竟是一枚柳叶刀。 这枚柳叶刀,若是被花宛如见到,定会让她不可思议。因为,它与花宛如亲手埋葬的柳叶刀,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颜色不一样,这枚柳叶刀是淡青,而花宛如埋葬的柳叶刀则是金黄。其余的,毫无二致。 风无涯正要将有关刻刀的知识讲给柳随风,却发现,柳随风缓缓拿起了那片柳叶刀。 拿起柳叶刀,将柳叶刀捏在了他右手食指与拇指间,柳随风的眼睛便出现了一抹怔然之色,然后便闭了上去。 风无涯闭上想要张开的嘴巴,好奇地看着柳随风。他得到这枚刻刀以来,几经实验,反复琢磨,除了发现这枚刻刀比较锋利,别的一无所得。而今天的柳随风,见到柳叶刀后,竟若有所得。 柳随风闭上眼睛,柳叶刀不停地在他的手指间攒动,在他的右手的每个指缝中穿梭跳跃。 而柳随风的意识,也来到了一个奇异世界。之所以说它奇异,是因为它的构成比较特殊。它是有一个个雕刻组成的,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中游的,林中奔的,无所不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些事物,是柳随风前所未见的。 这些事物,大至通天连地的山峰,小至微乎其微的尘埃,全部都有着各自的韵律。 不是真的,却胜似真的,就连那些现实中本是死物的,莹莹地也有了几许生气,格外灵动。 柳随风呆呆地看着那一切,亲眼看到小狗拖着小猫耍,亲耳听到小马跟老虎交谈。一片和谐,连语言都大一统,简直没有什么,来破灭这些事物的美好。没有争斗,没有战争,只有和谐、平安与祥乐。 这一愣神的功夫,柳随风的手指便一松。 风无涯看得很清楚,柳随风的手,已然从柳叶刀的刀身撤离,而柳叶刀,却漂浮在了柳随风的指缝间,仿佛是在柳随风的手中失了重,不受到地心的牵引似的,就那样凭空地漂浮着。 柳随风缓过神来,弯腰俯身,想要抱起一只贪玩的小狗时,却发现就在他刚要接触小狗时,眼前天旋地转。等到一切稳定下来,他又回到了石屋中,他站立的身子连动都没动过。不过,此刻他的指尖,竟是被柳叶刀扎了一个洞。 血液便从柳随风的指尖流了出来,柳叶刀贴上流血的指尖,尽情地喝着,直到柳随风脸色发白,才散发出一道青光,钻入到柳随风的指尖。 而柳随风的指尖,在柳叶刀钻入之后,伤口骤然愈合。 柳随风看着消失不见的柳叶刀,有些不知所措,看着风无涯,发着无声的询问。 风无涯苦笑道:“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是我的,总会是我的,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这枚柳叶刀在我手中数十年了,我一直潜心研究,却根本毫无所获,却不料今天你见它第一面,它便跟着你了。” 柳随风不知所以,难不成小小的刀片也能这么有灵性? 风无涯看到柳随风这样,笑了笑说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尝试着去想象柳叶刀在你手中的样子。” 第十九章:人情难料 第十九章:人情难料 果不其然,当柳随风那样想的时候,柳叶刀出现在了他的指尖。 柳随风举一反三,他已经见证过,只要想着柳叶刀,柳叶刀便会出现,所以他还要去见证,只要想着柳叶刀消失,柳叶刀便会消失。他这样一想,柳叶刀便消失在了他的手中,柳随风不由得兴奋起来。 看着柳随风将柳叶刀玩得不亦乐乎,风无涯也是一阵欣慰,灵器有主,虽然不是他,但是主人是柳随风,他也是为之高兴。 风无涯看了一会儿,便从怀中掏出一本书,轻轻地放在了石桌上,对柳随风说道:“这是雕刻的基础,哪一天你觉得自己将刀法锻炼好了,再去雕刻物品。要是你不学会这些基础就去雕刻,是不会学到雕刻的精髓的。” 柳随风收起柳叶刀,慢慢地坐在了是石桌前,轻轻翻开了那本书。 书有些破旧,可见是被精心研读过的,封面上并没有字,看上去像是一本无名之术。 柳随风翻开封面,便看到书的第一面上,写着“雕刻真解”四个字。 稍稍看了一眼,柳随风便接着往下翻去。 风无涯看到柳随风已经沉浸在书中,便悄悄从石屋中走了出来,轻轻地将石门给带上了。 风铃离开石林,走到花王山外,心中依然是很不服气,整个人都有一种愤愤不平的样子。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风无涯会选择让柳随风成为徒弟,她当年求风无涯收她,不知道用了多少法子,但是最终终究是没用的。她不知道柳随风给风无涯灌了什么*汤,竟然让风无涯做出了这个决定。 柳森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却没有说什么,心中只是对柳随风感到愤恨。 心中虽然为风铃的难过而难过,但是柳森却又什么都做不了,毕竟柳森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风铃的仆从,哪里有什么资格与风铃平等交流呢? 不光是柳森这么想,恐怕就连风铃也是这么想的。 柳森正为此感到抑郁,却发现身边刮过一阵风,然后五号的身形,便倏地一下出现在了他身边。 五号一出现,便立即朝着风铃跪倒,语气都有了些哽咽:“神女,你可回来了。” 风铃看了一眼五号,慢慢地走上前去,俯下身子,轻轻地扶起了五号,然后柔声说着:“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见到我,你不用行礼的。” 五号顺势站起,目光四顾,便发现了站在一旁的柳森。 从柳森的衣服上,五号立马认出了他,心中便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 不过,五号还来不及多想,便听到风铃指着柳森对他说:“对了,你来的正好。这是我新收的仆从,希望从今往后,你们俩人能够和睦相处。” 听到风铃这么说,五号眼神一愣,立即心中便腹诽起来:“说得好听,还新收的仆从,好像我不知道他是你丈夫似的!” 当然,五号的这种想法,也只不过是在心底这样想想而已,可不敢在风铃面前真的说出来。 向五号简单地介绍了柳森,甚至连柳森的名字都没问,似乎柳森这样的存在,名字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然后,风铃又指着五号,对着柳森说道:“这是五号,一直都在我身边,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要听他的安排。” 柳森心中虽然感到愁肠千千结,但是听到风铃这么说,还是不得不低下头说道:“是的。” 他没有想到,当面对自己的妻子时,非但不能与妻子相认,甚至在他妻子眼中,他连一个仆从的地位都不如。柳森的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说,就那样静静的呆在一边,默默地尽着自己的本分。 听到风铃这么说,五号心中却不以为然,他很难相信,风铃与柳森现在竟然没有相认,只是以为,柳森与风铃已然相认,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才会角色扮演成仆从与神女的样子。 五号只感觉,心中一下子空荡荡的,没有柳森的时候,风铃是他一个人的。而有了柳森之后,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恐怕风铃的心思,至少得有一半,甚至得有一大半,将会聚集在柳森身上。 风无忌正在书房中坐着,突然放下了手头的书,对着空荡荡的门,笑着说道:“既然回来了,怎么还在门外呆着?” “你们俩个留在外面!” 风铃对着柳森与五号说道,然后就推开书房的大门,闪身进了去。 风铃一边往风无忌的书桌前走,一边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怕耽误你的正事吗?” 风无忌听到风铃这么说,不由得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一下子便充斥着整个书房:“哎呦,我的铃儿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风铃听到风无忌这么说,不由得小嘴一撅,然后一副负气的样子,转过身子,将自己的脊背对准了风无忌。 风无忌看到风铃这样,不由得呵呵笑道:“好了,我的好姑娘,快让爹看看,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样说着的时候,风无忌身形一闪,已经来到了风铃的身前,双手搭在了风铃的肩膀上,看到风铃没事,终于是松了一口大气。然后身形一闪,便又出现在了书桌后,重新捡起了丢下的书本。 “既然回来了,就去看看你娘。她当时知道你受伤了,哭得死去活来的。若不是我拦着,恐怕她早就跑去人界胡闹了。” 风无忌慈祥的面容消失了,看到风铃无事,便下了逐客令。 风铃一听风无忌这么说,知道风无忌不想多谈,便退出了书房。 而风无忌在风铃退出书房后,又重新放下了手中的书,望着紧闭的书房的大门,若有所思。 风无忌喝了一杯茶,低头看了看丢下的书,然后对着那书本,长叹了一声:“唉,真是女大不容留啊!” 风铃从书房走了出来,然后便在风府中转了起来,几经拐弯,终于来到了一处寂静之地。 这是一处小院,风铃迈步走了进去,同时让柳森与五号停在了院门外,自己单独前往。 就在风铃踏入小院时,一个妇人打开了房门,怔然地看着风铃:“铃儿,你终于回来了。” “娘,我这不是没事吗?” 风铃看着妇人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笑。 柳森与五号,各自守在了院门的一侧,静静呆立,刚开始并没有进行交流。 五号终于忍不住了,斜眼看了一眼柳森,发现柳森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不由心中有气,这难道是在忽视他吗? 叹了一口气,五号对柳森说道:“你是怎么找到神女的?” 柳森听到五号这么问,不由得想到了柳随风,随即醒过神来,回答道:“怎么找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到了。不是吗?” 五号沉默片刻,终于还是问了出来:“神女知道你的身份吗?” 柳森看了一眼五号,苦笑着说道:“她并不知道,因为她没有看过我的脸,而我的声音,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可是你的武器?” “她不可能从武器上认出我来,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用的是剑,而我现在的武器,你也看到了,是一把宝扇。” 五号听到柳森这么说,不由皱眉问道:“你既然不与她相认,为何又接近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柳森笑了,虽然带着鬼脸面具,但五号还是听到了他的笑声。 “你笑什么?”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或许你自己最清楚。神女并不爱你,可为何你要誓死做她的随从。个中缘由,我想用不着我告诉你吧。” 五号也苦笑起来,旋即便变得严肃:“我警告你,我不会阻止你喜欢神女。但是你要是敢伤害神女,我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你!” 柳森听到五号这么说,心中不但没有感到酸涩,反而很欣慰:“神女多一个人喜欢她,也就多一个人保护她。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你喜欢神女,我无法阻止,也不想阻止,但若有一天我发现,你敢伤害她,我就敢与你拼命!” 在内院中,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看着满园盛开的牡丹,突然就笑了。 风铃不知她是何意,便问道:“母亲为何发笑?” 妇人开口解释道:“我的女儿有人疼,我当然高兴了。” 原来,柳森与五号的对话,只字不差地落入了妇人耳中。 只不过风铃,并不知道这一切,不知为何母亲冷不丁说出这些话。 风铃脸色一黯,妇人的话,不由让她想起了柳森,低声叹气道:“也不知道柳大哥,到底怎么了?” 看到风铃脸色都变了,妇人便有一些心疼,她虽然知道门外站的,就有柳森,但却又不能张嘴指出。这是风无忌的阴谋,最不适合指出的,或许就是她了。在她的心中,风无忌无论做什么,都不是她所能够指摘的。 风铃发现妇人的情绪也低落起来,便后悔自己提柳森,自己是与丈夫暂时分离,但想想母亲的处境,心头更是针扎似的痛。 “母亲,父亲还没来看过你吗?” 听到风铃这么问,妇人浑身一震,顷刻后摸了摸脸颊,说道:“我都人老珠黄了,哪里有年轻人好看?” 风铃一听便怒了,冷声喝道:“他怎么能够这样,我去找他理论去!” 妇人便一把抓住了想要愤然离去的风铃的衣角,几近哭泣道:“铃儿,你要是不想让我被赶出风府,就尽管去吧。” 想想风无忌的性子,风铃对妇人的话深信不疑,转过身子看着母亲,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泪水在妇人脸上肆意流淌,悔恨地说道:“对不起,母亲。都是我,害了你啊。” 说完这句话,风铃便陷入了回忆,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 十年前的一个清早,她第一次与柳森见面。 她骑着一匹妖马,在牡丹城的大街上横冲直撞,却没有看到拐弯处的那个孩子。等她看到时,再拉缰绳也来不及了。眼看那孩子就要丧生马蹄,柳森从道边冲了出来,一掌顶在了马头上,将马瞬间震死。 妖马浑身一软,跌倒在地,连嘶鸣都没发出,便一命呜呼。 而风铃,也是随着妖马,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狼狈到极点。 柳森救了孩子,却得罪了风铃,也杀了妖马,让风铃大怒。 毕竟,妖马虽然有错,但她更有错,因为她才是骑妖马的人。妖马是她的宠物,她唤它“小白”,像家人一样看待它。小白死后,风铃不顾狼狈不堪的自己,爬到了小白身上,对着小白暗暗发誓:“小白,你放心地去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然而,碍于人多眼杂,风铃不便即刻在街道上为小白报仇,便暗暗地尾随脸上。 其间,她让五号通知她母亲,让她母亲拖住父亲一时半刻,因为她发现,柳森一行要出通过空间通道去人界。而一旦自己不在妖界,风无忌便会第一时间察觉,恐怕会立即去人界找回自己。 她母亲便用五号准备的万年陈酿将风无忌灌醉,风无忌一醉三载,醒来后,发现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因为他发现,女儿报仇不成,反而爱上了仇人,已经与柳森两厢厮守、耳鬓厮磨、难舍难分了。 于是,他便认为这一切的根源,是妻子递给他的那杯陈酿。他恨上了妻子,便囚禁了她,也不去看她,任由牡丹园中的花儿开了又落,他从来不会出现在这里。即便出现,他也不会让妻子看见。 风无忌知道,一旦爱上一个人,便很难忘记,正是因为理解,便没有强求,任由女儿与柳森你侬我依。 风铃虽然没回过妖界,但正如风无忌关注她一样,也在暗自关注家人,她园中的那只五色鸟,经常为其通风报信。风铃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风无忌竟然还没有原谅母亲,不知道为何风无忌的心结竟这么深。 第二十章:刀妖控神 第二十章:刀妖控神 柳随风一接触到,便如饥似渴地研读起来,他发现,这本书,对他学习雕刻委实有着巨大的帮助。 看着看着,柳随风感觉神情一晃,一张张不属于他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闪过,连环画似的,在他脑中开演。 这记忆不属于他,而是属于的作者,写这本书,作者是用了心的,将一个初学者对雕刻的迷茫与不解,刻画得淋漓尽致。而对于其所提出的迷茫与不解,书中给出了完美的答案。 柳随风合上了书本,心却依然沉醉在书的世界中,不能自拔。 ,在外界看来,就是一本雕刻基础,但在柳随风看来,却仿佛蕴含着无比的玄妙,每一刀每一式,都看似简单,实则极难,是化繁为简的艺术,是先难后易的凝炼。名符其实,是雕刻的真解。 看完后,柳随风发现,这似乎并不是一本完整的书,只是基础篇,似乎应该还有其他书籍,与之相配套。不过,这对柳随风已经够了,合上书本后,他并没有离开书本。书中一切的一切,在脑海中回放。 如此反复,柳随风闭眼将书中内容回复三遍,便开始站了起来。 心思一转,柳叶刀便出现在他手中,而他的目光,则落在了石屋的四面石墙上。 削、刺、挑、掏…… 中的各种刀法,在柳随风的脑海中一一闪过,柳随风便动了起来。 雕刻是一门技艺,纸上谈兵永远是泛泛而谈,只有真刀实石地操作,在千百次,甚至上万次的练习中,慢慢地掌握住手法的精髓,进而将手法进行融合,自行成为一个体系,才算真的入门。 为了入门,柳随风便开始练习起来。 柳叶刀是他的工具,四面石墙,便是他的石料。 看着柳叶刀在手中跳跃,柳随风心中有些疑惑,便尝试着变换柳叶刀的样子。柳叶刀还真给柳随风面子,忽地一下,竟变了模样,从一枚柳叶的形状,嗖一下变成了一把平刀。虽然刀形发生了变化,细心的柳随风发现,它的大小一如柳叶刀。 想着书中记载的几种刀形,以及不同形状的刀适合的手法,柳随风便笑了,然后在四面的石墙上,开始挥刀刻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手臂微微弯曲,臂上的肌肉紧绷起来,将全身的力气,都调遣到了双臂上。 柳随风的雕刻,看似没有目的,他并不准备雕出某个实物。他只是想要练习基础刀法,他也正是这么做的。于是,一道道线条,从雕刀的刀尖处缓缓画出。时而,墙壁上留下一道弧;时而,墙壁被挑出一个空洞;时而,墙壁被刺进一道刀痕…… 墙壁上的刻印,毫无规律,但这种漫无目的,却正是柳随风目前的终极目的。 今天,他第一次拿起刻刀,面对一面石墙,他不需要去雕刻什么,他只需要漫无目的的练习,练习能够想到的、从中学到的刀法。 开始的时候,他甚至连雕刀都握不好,掌握不住分寸,雕刻的线条粗细不一,杂乱不堪。 所以,当风无涯推开门进屋时,柳随风并没有发现,他的世界,已经只剩下了一刀与一壁。甚至连他自己,都消失在了雕刻的世界中。他别无二心,一心一意,墙壁是他的纸,雕刀是他的笔,他在写意地挥洒想法,酣畅淋漓。 风无涯之所以去而复返,是因为他感觉柳随风应该看完了,他是来讲解的,为柳随风讲解。 然而,当看到柳随风现在这个样子,风无涯不由笑了,听别人讲解,永远不及自己感悟。 于是风无涯便站在了那里,目光跟随柳随风的手腕,在墙壁上游弋开来。 风无涯发现,柳随风的刀法,由初始的稚嫩,慢慢变得老练起来。 一条线,一弯弧,在柳随风的刀下,都粗细均匀,韵律内含。虽然就那么几图案,但每一刀下去,留下的雕痕看似单一无比,却又蕴藏着千变万化。 有的人习雕,别人交个一招半式,他就能学个一招半式。这样的,在世俗眼中,已经算是天才了。甚至有的人,资质太过愚顽,手把手都不一定能教通。而柳随风的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算是天才了,他有着让天才都自惭形秽的能力。 风无涯这么想着,心想柳随风怎么如此妖孽! 想要妖孽这个词眼,风无涯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他想到,他所处的世界,可不正是处处充满了妖孽。由凡物而吸收妖气,进而进化为妖物,化身人形,与天争,与地斗,与妖魔鬼怪你争我抢。 风无涯的目光,缓缓移向了柳随风手中的雕刀,不由心中一颤。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要么是柳随风自身有问题,便是柳随风手中的刀有问题。 然而,无论是谁的问题,风无涯都不宜立即打断,于是便继续缄默,静静地看着这些。 柳随风的身形,已经围着四面墙转了一圈,当他再次出刀时,便发现墙壁上已经布满了雕痕。他慢慢地笑了,然后手中的雕刀一转,急速地饶了一个刀花,轻轻地一削,那些刀痕便消失不见了。 身形快速移动,柳随风大步流星,在四面墙壁周围转了起来,等到他的双脚再次站立,四面墙上,已经光滑如镜。虽然被削去了一层,但是,如果不仔细分辨,是根本察觉不出来的。 雕刻时的柳随风,并不知道,当他全神贯注、一心一意地雕刻墙壁时,他体内的星月之光,也发生了不小变化。原本散漫地散落在他体内的星月之光,竟随着他的移动,缓缓移动起来,慢慢地遍布他的全身,均匀地分布在了他的四肢百骸中。 这些星月之光,自从被他吸收,便一直在他的*中储藏。直到今天,一直按兵不动的它们,才开始发挥效应。 柳随风转过身子,看到了风无涯,便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第二十一章:反控妖刀 第二十一章:反控妖刀 柳随风的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寒冷若冰,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 风无涯一看到柳随风的眼神,便暗道一声糟糕,同时也明白,自己心中的猜测果真没错。现在的柳随风,完全是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他才拜了自己为师。风无涯这么想着,心头便涌起了一抹苦涩。 风无涯苦笑过后,便说道:“这里是我的家,你说我是谁?” 听到这话,柳随风竟没反驳,只是默默地走出了石屋。 而石屋外,等着柳随风的,则是一只兴奋地抖羽小雕。 柳随风忘了风无涯,自然也忘了小雕,只是不等柳随风呼唤,小雕就来到了柳随风脚下,等待柳随风骑上去。 小雕低着头,用嘴巴不停啄弄柳随风的裤脚,不时还仰头,用两个黄豆大的眼睛看着他。 看到小雕这样,柳随风便骑了上去,小雕便飞走了。 小雕驮着柳随风朝天边飞去,一直飞到黑狱崖,它才停了下来。 来到黑狱崖,柳随风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一片怔然。 柳叶刀就是一把妖刀,在风无涯手中时,对风无涯是无可奈何。 但是对于柳随风这个小屁孩,它可是毫无顾忌,只等柳随风彻底迷失,一具将柳随风夺舍。 柳随风的眼睛一片茫然,四周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可是当他的眼睛,看见了黑狱崖时,突然就变得一片敞亮。 柳叶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的手握住了柳叶刀,黑狱崖则成了他练习雕刻的场所。 ,慢慢在记忆中淡去,他秉承了妖刀的记忆,浑然一副忘我之境,忘情地挥舞着刻刀。 太阳升了又落,落了又升,如此反复,一直到了第七日。 在过去的七天中,柳随风从一个稚嫩无比的地雕刻菜鸟,变成了如今的雕刻宗师。 而每当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时,趁着月光雕刻黑狱崖的柳随风,便会浑身发光。光源并不是他自身,而是空中的星星与月亮。他的身体仿佛是磁石,牵引着星月之光,为其洗筋伐髓。 柳随风的眼神非常空洞,练习雕刻好像是一种本能,本能地挥舞手中的柳叶刀。 其实,说白了,是柳叶刀在挥舞着柳随风的手臂,而并非柳随风的手臂在挥舞柳叶刀。 柳随风停了下来,盘膝坐在地上,手中的柳叶刀嗖的一下,化为一道虚影,钻入他的眉心便不见了。 刚一进入,柳叶刀便看到了一道道黑芒,聚集在柳随风的识界周围,将柳随风的识界团团围住。 柳叶刀开始颤抖,这颤抖也极有规律,将雕刻的手法运用得淋漓尽致,将那围在柳随风周围的点点黑芒,一点点剃去。柳叶刀颤抖得是那么小心翼翼,柳随风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事实上是,柳随风真的是太累了,以至于他都沉沉地睡去了。 一连七日,他都没有合过眼,若非有星月之光为其补充能量,恐怕柳随风的小身板,早就已经倒下了。 妖刀将黑芒剔除,黑芒便落了下来,从柳随风的识界周围,落入到了他的血肉之中。 而柳随风的血肉之中,则是斑斑点点的星月之光,黑芒一碰到星月之光,便一下子就消融了。 世界万物,生生相克,而星月之光,正是黑芒的天敌。 如此又过了七日,在这七日中,柳随风依然没动,静静地盘膝坐在那里,任由柳叶刀在他的识界外兴风作浪。 终于,柳叶刀一点一点地,将黑芒除去。 可是,黑芒被除去后,柳随风的识界给柳叶刀展现了一团多么惊人的记忆啊! 遍地的高楼大厦,地上跑的飞机,海上驰的轮船,天空飞的飞机,空中建的花园……一个现代化都市的面貌,出现在了柳叶刀的面前。 森严的布达拉宫,朴素的一日三餐,敲破的檀木木鱼,疲累的终日苦行,终身的坚定信仰……一个苦行僧淡泊的一生,出现在了柳叶刀的面前。 还没出世便记忆旖旎,难产之时竟思绪翩翩,与牡丹花妖暗生情愫,于魔眼冰窟助父救母,还在雕刻方面有如此天赋……一个妖孽般的小屁孩儿,出现在了柳叶刀的面前。 看到这样的记忆,柳叶刀都惊了,预设的夺舍,便迟了半步。 就是这迟了的半步,要了它的小命,因为当黑芒尽数被除时,柳随风的记忆,也乍然恢复。 柳随风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看到柳叶刀在自己的识界外目瞪口呆,一声庄严的佛号,在柳随风的脑海中骤然升腾:“阿弥陀佛!” 这四个字,柳叶刀从未听过,但初次听说,便是它最后一次聆听。 因为,柳叶刀的刀体,在这声庄严的佛号中,蓦地解体,化为了一道道雪白的光芒,消散不见。 柳随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脸微笑,他想,既然拥有了两世记忆,便要闯出一个写意的人生。 柳随风并没有站起,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柳叶刀雪白的刀芒,已然融入他的身体,没有丝毫外泄。任凭刀芒如何锋芒毕露,柳随风都不以为意,嘴中不停地念叨着,即便刀芒已将他的体内闹得千疮百孔,但却目若呆鸡,神情镇定。 一段段记忆,从刀芒中散发而出,柳随风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 在这个过程中,他见证了柳叶刀的一生一世。 柳叶刀本是一块矿石,深藏于矿坑,却被一位雕刻师遇到。雕刻师将其开采出来,雕琢成刻刀。雕刻师,一生一世,都在用一把刻刀,终于走到了雕刻的巅峰。临死之际,雕刻师将灵魂封印在了柳叶刀中。 雕刻师不想死,但是在那个时候,他的*已经不堪承受其灵魂之重,于是他便施了这个巧,希望能够借此重生。 柳叶刀没想到的是,它竟遇到了柳随风,夺舍不成,反而帮柳随风解脱了记忆的桎,以至将自己反控。 第二十二章:离开深山 第二十二章:离开深山 柳随风缓缓起身,感受着妖刀在体内消失,又在体内无处不在,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变得明亮起来。 记忆回苏,柳随风想起了所有事情,明亮的眼睛向四面看去,便看到了黑狱崖上的刀痕。 “雕刻,挺有意思的。” 感觉着脑海中识界的变化,柳随风不由笑了。 来到小雕身边,柳随风弯下身子,抚了抚小雕的头颅,眼神之中洋溢着宠溺。 小雕感受到了柳随风的变化,高兴地叫了起来,然后俯身将柳随风驮在背上,飞回了石林。 小雕一进入石林,风无涯便发现了。 何止如此,就连柳随风在黑狱崖发生的一切,都没能瞒过他的眼睛。 隐隐约约间,风无涯也猜测到了柳随风发生了什么,但他更知道的是,这种事情只有柳随风自己能够去面对。他之所以没去帮柳随风,就是害怕自己反倒帮成了倒忙,害了柳随风的小命。 看着柳随风从小雕身上下来,风无涯的眼睛缩了一下,紧紧地盯着柳随风。 风无涯此刻并不知道,与刀妖的战役中,柳随风是大获全胜,还是魂飞魄散。 柳随风此刻并不知道,此刻风无涯的脑中,已被这个问题搅得翻江倒海。他向风无涯走去,眼中逐渐氤氲出了泪花,想到被五号封存记忆、帮柳森救出风铃、被风铃恨之入骨,柳随风就感到有满腔的委屈。 看着眼圈红红的柳随风,风无涯很是奇怪,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在风无涯看来,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有可能不是柳随风。 柳随风看到风无涯面无表情,在离风无涯一丈多远时,竟是三步并作两步,甚至跑了起来,朝着风无涯扑了过去。风无涯身形一闪,柳随风便扑了空,咚的一声,响亮地摔在了石地上。 小雕看到柳随风受伤,立即飞到柳随风身边,心疼地看着柳随风,同时用翅膀抚摸着柳随风。 柳随风一下扑了空,心中很是疑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转过身子,疑惑地看着风无涯。 风无涯这时说话了:“你到底是谁?” 柳随风被这话问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为何风无涯会这么问,便下意识地回道:“外公,我是柳随风。” 看到柳随风一脸无辜的样子,风无涯才冷静下来,继续问道:“你当真是柳随风?” “当真。” 柳随风立即回答。 看到风无涯依然不相信似的,柳随风就一溜烟地跑回了石屋,从床底下翻出了一个石雕。 将石雕拿了出来,柳随风对着风无涯摇晃着石雕说:“看,这不是你给我雕的玩具吗?” 看着柳随风手中的小马石雕,风无涯彻底放下了心,终于确认,眼前的这个人,正是柳随风。 “我给你的刻刀呢?” 风无涯看到柳随风终于恢复了,不由得再次问道。 “刻刀?不是在这里吗?” 柳随风举起了右手,心念一动,刻刀便出现在了手中。 柳随风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何引得风无涯发疑,但他也知道,此刻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而已,表现得太过妖异,只会让风无涯更加疑惑,于是就傻傻地站在那里,耍着手中的妖刀。 风无涯看到柳随风这样,心头一惊,没想到柳随风竟反控了妖刀。 沉默片刻,风无涯盯着柳随风的眼睛,问道:“你喜欢雕刻吗?” “喜欢!” 柳随风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好,既然你喜欢,我就送你去学习。” 柳随风一听这话,心中顿然开朗,他早就想离开花王山,进入牡丹城了。 柳随风并没有表态,只是怔怔地看着风无涯,好像是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风无涯看到柳随风的表现,不由摇了摇头,说到底,还只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然而,风无涯转念又一想,倘若柳随风现在不接触社会,恐怕对柳随风没什么好处。而雕坊,相对而言,竞争不会那么激烈。 于是,风无涯一挥右手,便摄来一颗石头,然后随便捏捏,便捏成了一个薄薄的石牌。 一边将石牌递给柳随风,风无涯一边对柳随风说道:“给,拿着这个,到了雕坊,随便找一家店铺。只要给店主看看一眼这个石牌,你就可以在店内做个学徒。要想学到真正的雕技,雕坊是不可不去之处。” 柳随风伸手接住了石牌,疑惑地看了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等到柳随风从眩晕的状态稳定下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之地。四周全部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家又一家的店铺简直是鳞次栉比。粗略地看了一眼,柳随风便发现,所有的店铺卖的几乎都是石雕。 而熙熙攘攘的人群,使得没家雕品店都门庭若市,一派生意兴隆的景象。 在比肩接踵的人群中,柳随风被各式各样的雕品给映得眼花缭乱。道路两旁的小摊上,各种小动物活灵活现,好像能活蹦乱跳似的。看到这么多的小动物,柳随风不由得看得呆了,一下子站在了那里。 柳随风突然感觉,自己的袖口被扯了扯,朝着身边望去,便发现了一个长得古灵精怪的小厮。 “这位小少爷,你是来买雕品的吧。” 不等柳随风说话,那小厮便问起了柳随风。 柳随风并没有说话,虽然已经想到小厮或许是来推销的,但柳随风一想,自己不过是个小屁孩,应该不会有谁来下手才对,可是如果那样的话,眼前的这个小厮,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依然是没等柳随风回话,小厮便笑着说道:“不说话便是默认了。你要是买雕品啊,我就带你去个地方,保你物有所值,不仅买的是最便宜的,而且买的还是最好的。” 柳随风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小厮已经拉着他向前走,拐过一个街角,来到了一个小胡同中。 小厮扯着柳随风在一个店铺前停了下来,缓缓地从裤兜中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店铺的门锁,将门打开,来到柳随风身后,朝前一伸手,对着柳随风说道:“请进!” 第二十三章:一面之缘 第二十三章:一面之缘 柳随风并没进入,而是抬眼看了看店铺名,“神雕坊”三个大字映入眼帘。承载着这个霸气店名的,是一个破旧的木板。木板已经快要腐朽了,字迹斑驳,被雨水侵蚀得模糊不清,不仔细看,很难辨认出来。 举步走入店铺,柳随风便感觉有些奇怪。 店铺的墙壁上镶嵌着一颗颗滚圆的夜明珠,将背阳的店铺映得亮堂堂的,没有一丝阴暗的感觉。加之雕刻的线条颇具技艺,使其具有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 一条条摆架,并没有仅靠着墙壁,而是与墙壁相隔一米左右,使人可以穿行其间。 “客官,你尽管看,看上哪个,尽管说,我一定给你最便宜的价格。” 小厮眼神明亮,看到柳随风一脸好奇地东张西望,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若不是生意黯淡、生计艰难,他也不会这么无耻,竟然对一个小屁孩儿下手。 在柳随风看来,店铺中的雕品并非不好,反而比在街道两边看过的,要好上许多。但是,柳随风毕竟吸取了一个雕刻宗师的记忆。这些雕品,在柳随风看来,似乎是显得有些低劣与粗糙了。 “你们这里聘请雕刻师吗?” 仿佛是没有听到小厮的推销,柳随风回头看了一眼小厮。 小厮明明听清了柳随风的话语,却在心底怀疑起来,一时竟没反应。 柳随风又说道:“你的这些雕品,质量太差了。你要是请我做雕刻师的话,经过我的修改,你这神雕坊一定能称霸这雕品一条街。” 小厮这才明白,自己被看扁了。要知道,这条店铺,是他省吃俭用攒的钱买下的,而这店中的雕品,都是他一点一点雕出的。他很相信自己的手艺,但是苦于没有平台,才会上街上拉顾客。 然而,衣着光鲜明亮的公子小姐,他又不敢去拉,故而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柳随风。 在他看来,他只要让柳随风物有所值,不仅不算是坑害他,而且算是帮助了他。 可是,在浏览了店内的雕品后,小厮才明白,这个小屁孩儿,竟然想要来学别人踢馆。 小厮的眼中逐渐露出鄙夷与厌弃的神色,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就这种目光看着柳随风,一切也就不言而喻了。 看到小斯这样,柳随风笑了,同时将手边架子上的一个雕兔拿来。手指一晃,柳叶刀便出现在手指上。柳随风手影攒飞,柳叶刀随之闪过道道刀影,不一会儿,原先那个雕兔就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了。 做完这些,柳随风指了指架子上的雕品,依然笑着说道:“你的这些雕品,徒有形而无神。”停顿了一下,柳随风又将修改过的雕兔向小厮递去,“你再看看这件雕品,怎么样,是不是看到有什么不同了?” 小厮整个人都惊了,他没有想到,随便从街道上拉过来的小屁孩,竟然有这么精湛的技艺。 就在这时,一个活蹦乱跳的小狗,从屋内跑了出来,汪汪的朝着小厮叫了起来。 小厮听到狗叫,脸上露出了惊慌神色,来不及与柳随风道别,就嗖地一声跑向了屋内,将柳随风留在了店铺中。 直到现在,柳随风才发现,店铺的后壁上,竟然藏着一张门,由于石门与店铺浑然一体,他竟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察觉。 柳随风不知道的是,神雕坊外,此刻正上演着一场闹剧。 “好了,主人,我们可以停下了吧?” 一个气喘吁吁的翠衣女子,扶着神雕坊的店门,不停地拍着胸脯喘着粗气,对着前脚已经踏进店门的黄衣女子喊道。 “小翠,可以了。总算摆脱了那个白痴了” 黄衣女子头也不回地说道。 柳随风听到声音,便往这边看来,而黄衣女子也抬起了头。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柳随风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黄衣女子,不由得惊呆了。 因为这个黄衣女子的面容,与花宛如,无论是前生的,还是今世的,竟然是一模一样! 黄衣女子看到柳随风惊呆的表情,不由得一愣,随即抬起了面纱,遮住了自己的容颜。 这个时候,翠衣女子也来到了黄衣女子前面,看到柳随风的样子,便大声喝道:“无耻小贼,主人的面容,也是你这个下流坯子能看的!” 黄衣女子听到翠衣女子这么说,便教训道:“小翠,你怎么还这么蛮横?他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看就看了,还能将我怎么样不成?” 小翠转脸对着黄衣女子,反驳道:“主人,你可别忘了老爷是怎么跟你说的。他可是说,看到你面容的,必定是你的……” 黄衣女子没了刚才的气势,又看了看柳随风,不由得摇了摇头:“就他?不可能!” 柳随风被小翠骂得不知所以,而听到两人的谈话后,也是渐渐明白,原来黄衣女子的面容,是看不得的。 黄衣女子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对柳随风说道:“你别怪她,她一向都这么口无遮拦的!” “主人!” 翠衣女子撒娇似的叫道。 柳随风看到这些,不由得笑了笑,继续把玩手中的雕兔飞,将两人晾在了一边。 看着柳随风把玩着的雕兔,黄衣女子的眼睛再也挪不开了。她的目光向四周看去,发现架子上的雕品,竟都比不上柳随风手中的。黄衣女子看到这里,不由得朝柳随风走去,而小翠轻声嘟囔了一声主人,也是跟了上去。 “你这个雕兔卖吗?” 黄衣女子来到柳随风身边,低头问道。 柳随风仰起头,看着带着白色面纱的黄衣女子,笑着说道:“不卖!” 听到柳随风拒绝,小翠立马上前,狠狠地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奴,主人找你买东西,是你的福气,你竟然还不卖。你可知道,这雕品一条街上,有多少家店铺,希望我主人光临呢?” 柳随风低着头,对小翠的话充耳不闻,然后仰起头看了看黄衣女子,将雕兔递到了黄衣女子手中,笑着说:“我不卖,但我可以送给你!” 第二十四章:临死托孤 第二十四章:临死托孤 黄衣女子看了看柳随风,不知该如何是好。 雕兔,她非常喜欢,虽然她见过的雕刻并不在少数,但却从没得到过如此活灵活现的。 在她想要买的时候,柳随风没有卖反,反而是送给了她,让她有些不知所以。 柳随风将雕兔递到黄衣女子手中,立即转过了身子,说道:“你们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还不欢迎她们,这里根本就不是你的地好不? 然而,小翠与黄衣女子却不知这些,看到柳随风无心理她们,也就悄悄离开了神雕坊。 两人刚刚离开,小石头就从内屋走了出来,站在内屋门口盯着柳随风就看,好像柳随风脸上开了朵花。 柳随风被看得莫名,刚想发问,小厮开口说话了:“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被一时之间,柳随风被问得更是莫名,小厮又开口道:“你不是想当我们店里的雕刻师吗。那就进来吧,我爷爷想见见你。” 小厮说完,转身走进了内屋,显得很急切。 柳随风走到内屋门口,发现小厮正在一个榻前趴着,而榻上横卧着一个老人。虽然说卧床不起,但他的眼神格外明亮。形神消瘦,唯有两个眼睛格外明亮。枯瘦如柴的老人,用手将小石头的眼泪擦去:“小石头,别哭了,生老病死,本是人必有的经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石头却不这么认为,老人告诉他即将死去时,他并不相信,因为老人看起来状态并不差。 然而,小石头知道的是,老人从来都不会骗他,从小到大,老人一次都没有欺骗过他的。 面对这人之常情,小石头难免哀伤,与之相依为命的老人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他很心痛。 老人临死之前,居然想见柳随风一面,这让小石头很奇怪,老人以前并不喜欢见陌生人。 柳随风一进屋,老人明亮的眼睛仿佛放了光,直勾勾地看着柳随风,露出了兴奋的光芒,好像看到了稀世珍宝。 看到老人的样子,柳随风的心中,悲恸大于好奇。虽然心中着实好奇,为何老人要见自己,但是从老人的神情中,柳随风可以轻易看出,老人这已经是回光返照、命不久矣。面对一个生命的凋零,柳随风不免心有戚戚。 老人用将小石头朝床外拨去,将他推离床沿,朝着柳随风招手,示意柳随风来到他的床前。 蓦地,柳随风的眼眶竟微微湿润,一时之间,他竟想起了前世的师傅,与这老人神似。 同样的形神消瘦,同样的视死如生,同样的泰然自若…… 柳随风缓步来到床沿,老人一伸手,便够着了柳随风的头颅。 在老人的枯瘦的手摸上柳随风的头的那一刹,一阵冰凉从柳随风的头顶直灌而入,从他的头顶,一直绵延到他的脚底。柳随风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疑惑地望着老者。 直到这一刻,柳随风才相信,老人真是行将就木了,否则身体也不会这么凉。 看到柳随风这个样子,老人笑了。这笑声来得莫名,不仅让柳随风好奇,也让小石头感到奇怪无比。 “爷爷?” 小石头在一旁叫道。 “没事,爷爷没事,我这是高兴的!” 老人看到小石头担心他,就解释道。 老人心中真是高兴,却不知,柳随风与小石头心中也着实疑惑。 “咳……咳咳咳……” 大笑还没停下,老人便咳了起来,脸色随着咳嗽,变得满面通红。 老人咳了片刻,就停止了,闭上眼睛平复着心情。 重新睁开的时候,老人的眼睛依旧明亮,含着笑意地问柳随风:“你想做神雕坊的雕刻师?” 这正是柳随风想要的,柳随风没有多想,便笑着回答道:“正是。” “那好,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神雕坊的雕刻师了。” 如此轻而易举将此事办成,幸福让来得让柳随风措手不及,疑虑也开始敲打柳随风的心门。 “爷爷?” 小石头听到老人这么说,在旁边再次喊道,脸上现出一抹难色。 “咳咳……,石头啊,你别不服气,在雕道上,别说是你,就连我,恐怕都撵不上他将来的成就。” 老人说完后,指着柳随风,继续说道:“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娃娃,但却已经摸到了雕刻宗师的门槛。说他将来开宗立派,我也不会怀疑。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将你的雕品做那么大的提升。” 柳随风都惊了,他没有想到,老人竟然目光如炬,不仅看出了他对雕刻的领悟,而且还好像有透视眼似的,将店铺中所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柳随风这才知道,老人的能力,不是他能想象的。 看到柳随风吃惊的样子,老人眼睛瞥了瞥小石头,接着便紧盯着柳随风:“我这老头子,一辈子呼风唤雨,就这样死去未尝不可,但是小石头,咳咳……我唯一放心不小的,就是这个孩子了。” “只要你能够在我死后提携点小石头,让他能有口饭吃,安稳度过一生,我便替小石头做主,将神雕坊送给你。” “爷爷?” 小石头在一旁听着,不由得再次出声。神雕坊几乎是他的心血,他可舍不得。 “小石头,咳……咳,爷爷是不会害你的。” 柳随风一直都没说话,因为他知道承诺代表着什么。小石头的一生那么长,他拿什么去保障。别说是一个神雕坊,就是雕品一条街,恐怕也不能动摇柳随风心中的信念。而现在老人扔给他一个累赘,是带还是不带,柳随风觉得必须想好。 看到柳随风犹豫,老人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欣慰之色,这不正表明,柳随风是一个守信之人?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答应的。”老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石头,朝着柳随风递去:“我将这个送给你,也不用你照顾小石头一生一世,算是我与你的见面礼吧。并且,咳……咳,我有预感,我们还会见面的。” 柳随风下意识接过那颗石头,还来不及打量,便发现老人手一垂,软绵绵地搭在了床沿边。 第二十五章:大腿被抱 第二十五章:大腿被抱 是夜,狂风怒吼,星月高照。 孤零零的柏树,一棵棵地林立在坟场中,小石头跪在一座坟头前,泣不成声。坟头前立着一座石碑,石碑是他自己削成的,碑文是他自己雕刻的。他甚至不知道老者姓甚名谁,于是碑铭便成了“小石头爷爷之墓”。 柳随风一直都跟着小石头,亲眼目睹小石头将老者背到坟场进行安葬。从选石材,到削石成碑,直至雕刻碑文,小石头一丝不苟,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整个过程中,他太过镇定,直到墓碑立完,他才悲极而泣。 寂寞交响林立的夜枭声,敲响他那飘荡心灵。 对着墓碑三叩九拜之后,小石头便一下子扑在了墓碑上,久久不肯起来。 柳随风揖身对着坟墓拜了拜,落地有声地开口道:“老人家,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遵守承诺的。只要小石头需要而我又能做到,我必会尽力而为。” 轻轻来到小石头身边,拍了拍小石头不断耸动的臂膀,柳随风轻声说道:“走吧,跟我回神雕坊。” 小石头并没有起来,依旧在墓碑上哭得死去活来。 柳随风看到倔强的小石头,不知为何,一下子就想到了前世的师傅,眼眶竟微润起来。 看到小石头悲伤不已,柳随风再次开口:“你爷爷要是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小石头依然没起身,软了骨头似的,像是瘫在了石碑旁。 柳随风的话再有理,又岂能敌得过小石头对老者的眷恋。小石头本是街头一乞儿,是老者看他可怜,才收了他,教他学习雕刻。若不是老者,他或许早就饿死或冻死街头。可以说,没有老者,就没有他小石头。 可现如今,老者没了,却依然有他小石头。 “小石头,跟随风回去吧。只要你跟着柳随风,我们还会相见的。” 小石头正哭得要死要活,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道亲切的声音。这声音不知从何而起,但是却让小石头的哭声戛然而止。与老者朝夕相处,小石头听声识人,只凭借这一句话,便明白那是老者在跟他说话。 老者从来都没骗过小石头,活着没有过,死后也不会有。 小石头深知这点,便不再哭泣,眼神之中渐渐燃起希望。 缕缕悲伤从心头尽数被剔除,丝丝希望在心底一一被燃亮。 从石碑旁边伏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整了整一身的衣物,小石头抬起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慢慢来到柳随风身边,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突然都成熟起来,对着柳随风说:“走吧,我们回去。” 看到小石头这么快恢复,柳随风虽然感到莫名,但并未多问,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小石头,最需要的并非是别人的安慰,而是本身的静思。 生老病死这种伤心事,只有靠自己去悟。悟透了,便是阳光大道;悟不透,便是一世戚戚。 走过座座坟头与棵棵柏树,小石头在前,柳随风在后,他们走出了坟场,慢慢回到了牡丹城的街道上。 在这牡丹城中,初来乍到的柳随风无疑是路痴,而小石头却在里面摸打滚爬多年,对城里的每条街道熟谙在心。小石头似乎也知道这些,便一直都走在柳随风前头,为柳随风开着路。 不一会儿,两人竟走到了一条灯火通明的大街上。街道两边沾满了女子,擦着胭脂抹着粉,穿着也极为大胆。面含春色,笑不露齿。她们年轻漂亮,搔首弄姿,却不说话,就那样站着。 时不时地,就会有一位公子哥儿上前搭讪,几句话后,两人便手挽着手走向街边的店内。 柳随风都惊了,青楼开得这么光明正大,看来是合法的了。这个世界如此开放,他却才刚刚知道。不过想想自己的年纪,柳随风也就淡然了。并且,他本是一名苦行僧,对女色早已悟透,岂会让自己沉湎于此? 让柳随风惊讶的是小石头的反应,小石头目不斜视,在前方领着路,好像没有看到那一个个妖艳的女子。 看到小石头都能泰然自处,柳随风便知道,这或许正是这条街道的常态。 心中正想着,柳随风看到左边的店门里冲出一个彩衣女子,披头散发,手臂被两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夹着。女子往外冲,男子往后拽。两个男子脸上,各有几道红红的指甲痕,在各种璀璨的宝石的映照下,格外夺目。 女子的力量,着实不容小觑,在两个大汉的拉扯下,竟趔趔趄趄地冲到了街边。 一看到女子,柳随风心头便涌起一抹奇怪,不知为何,这个女子,竟让她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而那女子,看到柳随风向她看来,心中正要失望柳随风是个小屁孩时,却又浑然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柳随风。 柳随风看到女子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好似认识自个似的,不由停下了脚步。 女子一下子倒在了柳随风的脚边,抱着柳随风的腿,大声叫道:“公子,救救我吧。” 可怜怜地看着柳随风,女子的头发披散开来,一勾头,便有缕缕头发散到了脸前,盖住了脸面。她的衣服是彩色的,料子也很不错的样子,但已经被撕拽得不成样子。女子却不顾这些,只是双手紧紧攥着柳随风的腿,双眼紧紧盯着柳随风的目。 柳随风还没说话,驾着女子的两个汉子笑开了:“你这个小浪货,求救怎么也不找个寒毛齐全的?就这么个小屁孩,他能帮你什么啊!” 女子听到大汉的嘲笑,并没出声,依然抱着柳随风的腿,盯着柳随风的眼睛。 小石头听到身后的动静,也早早就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到这一幕,不由一惊。 老者让他跟着柳随风,而柳随风现在竟然被缠上了,深谙人情世故的小石头,一时竟苦笑不已,因为老者还让柳随风照顾他,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却不得不去帮助柳随风。 要是柳随风过不了眼前这关,哪里还有以后? 第二十六章:缘来是她 第二十六章:缘来是她 在两个大汉骂彩衣女子时,柳随风的眉头乍然皱起,眼中冷光一寒,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他们。 “大虎哥,这小子还挺凶的,你不就说这个小浪货几句吗?你看他这是什么眼神!” 另一个汉子看到柳随风瞪大虎,脸色一寒,在一旁开始挑拨离间。 “小强,这还用你说嘛,我早就已经看出来了。我看啊,这小子是活得太腻歪了!” 大虎话音未落,就松开了彩衣女子,咽喉之中发出一声怪吼,手臂瞬间膨胀开来,哧溜一声撑破了衣服,本来就很健壮的臂膀,又是粗壮了几分,变得血脉喷张起来,裸露出的一条条青筋,清晰可见。 提起手臂,大虎一拳便朝着柳随风迎面击来。 小强看到大虎果真怒了,心里便高兴起来,他之所以会让激将大虎,无疑是想看到柳随风受伤。 有的人总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小强正是这种人。 呼啸的拳风迎面刮来,柳随风不由得眯起了双眼,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被大虎松开的彩衣女子,忽的站在了他的前面。拳风骤然而停,柳随风也是一惊,右手一伸,便将彩衣女子拉至身后。 伸出右手之时,柳随风的左手,也开始了动作,在体侧绕了一个环,看似缓慢,实则迅速地搭上了大虎的拳头。 彩儿被拉至身后,心中惊讶不已,不成想柳随风反应如此之快。 然而,彩儿的泪水,也是倏然而流,想到大虎打出的拳风,她不由得为柳随风担心起来。 大虎一拳接上了柳随风的掌心,手臂便感到一软,接着被柳随风的手掌给带到了体侧。柳随风脚步轻易,为大虎让路,大虎力道早已用老,一时之间难以收回,在惯性的作用下,一下子摔了个嘴啃地。 小强看到这些,不由心惊,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便发现柳随风的身形再次动了。 迅速地,柳随风将彩儿拨到身后,然后身子骤然俯下,原本看似柔弱无骨的翩翩少年,不时已变成了一头猛虎似的,仅是气势,就让小强与彩儿感到一阵压迫。 不等大虎从地上爬起来,柳随风便一下子扑到了他身上,然后对着大虎的头部,一拳一拳又一拳地狠狠击打。 柳随风每次提拳,都是将拳头提得高高的,然后在拳头落下的过程中,及时地积蓄这力量,落下时发出的钝响并不大,但是没几下,大虎便感觉头一蒙,整个人也就没了直觉,硬生生被打晕了。 小强看到大虎被打晕,哪里还敢停留,转身就往店里跑。都已经跑回去几步了,小强仿佛是嫌自己丢了分,便转身对着柳随风色厉内荏道:“你……你给我别跑,你给小爷我等着,看我们今天不收拾了你!” 柳随风没有理小强,大虎昏迷的那一刻,他就停止了拳头,从大虎身上下来,来到彩衣女子身边,平静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彩衣女子还没回答,小石头便来到了柳随风身边,一把拉着柳随风就要走:“你还嫌不够麻烦吗?现在不走,还等什么啊!” 柳随风只是用手一拨,便将小石头的手拨开了,同时一把抓住了彩衣女子的手,对小石头说道:“还不快点带路。” 小石头看到柳随风将自己的手拨开,还没来得及发怒,便听到柳随风这样说。 朝着小强消失的地方看了看,又朝着大虎昏迷的地方看了看,小石头不敢有丝毫怠慢,疾步朝着前方跑去。 柳随风一手提着彩衣女子,紧紧地跟了上去,而彩衣女子,在柳随风的提溜下,脚不挨地地超前行进。 柳随风一行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上,而小强带着人才从店内出来,看到柳随风他们不在了,小强也不以为恼,而是飞速地跑到了大虎身边,将大虎摇醒后,咬牙切齿地对大虎说道:“怎么样,虎哥,你现在没事了吧。” 大虎还是感觉头蒙蒙的,看着小强一脸急切的样子,心想小强跟我可是真爱啊。 七抹八拐之后,小石头终于来到了神雕坊,掏出钥匙将店铺们打开,等柳随风和彩衣女子一进来,小石头便将神雕坊的店门给关上了。 柳随风将彩衣女子放在地上,看着气喘吁吁的小石头,静静地说道:“小石头,既然你爷爷将你交给我了,那我也就说到说到你。以后遇事,切不可这么急躁。人只有在冷静的时候,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小石头听到柳随风这么说,不由得撇了撇嘴,虽然对柳随风的话不以为然,但也没有出口反驳。 看到小石头这个表情,柳随风没说什么,步履稳健地走到门口,将神雕坊的店门打开,对着彩衣女子说道:“现在既然没事了,你也可以离开了。” 彩衣女子看到柳随风撵她走,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恐慌,同时也是惊讶地问道:“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吗?” 初遇之时,柳随风就被彩衣女子盯得莫名,此刻被彩衣女子这样问,他又不由得疑惑,他难道认识她? 不等柳随风问她,彩衣女子便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我主人呢,还有柳公子呢?你们难道没有在一起吗?” 柳随风听到彩衣女子这么说,还是毫无头绪,不知道该说什么。 彩衣女子看到柳随风不说话,好像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啊哦,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 别说是柳随风,就算是小石头,在一旁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彩衣女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然而,柳随风却严肃起来,盯着彩衣女子看了看,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就问道:“你是什么鸟?” 小石头听到柳随风这么说,不由得大跌眼镜,心想这小子怎么骂人啊? 听到柳随风这么问,彩衣女子立马回答道:“我是五色鸟啊!你不会忘了吧?” 小石头更惊讶了,心想彩衣女子不会是个傻x吧,怎么连被骂都要接受啊。 第二十七章:九星钗现 第二十七章:九星钗现 小石头惊得嘴巴大张,柳随风却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彩衣女子,竟是他母亲风铃逗弄的那个五色鸟。 彩衣女子看到柳随风好像明白了,顿时身形就地打圈一晃,晃得越来越快,瞬间化为了一道光芒。光芒闪过,彩衣女子消失不见,一个有着五彩羽毛的鸟儿,扑扑棱棱地出现在了空中,叽叽喳喳地叫着:“我是五色鸟啊,你想起来了是吧。” 说完这些,彩衣女子又变回了人形,跑到柳随风身边,拉着柳随风叫道:“你怎么会在妖界的,主人和公子是不是也回来了?” 柳随风用手一拨,将彩衣女子的手从手臂上拨开:“先别问这些,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彩衣女子听到柳随风这么说,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公子不想说便不说吧。”说完这句,彩衣女子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怔然,陷入了回忆:“那天正值主人分娩,我看见公子正在房外焦急等待,我在院子中也是等得焦心。正在那时,突然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人界与妖界的空间通道突然开启,我稀里糊涂地就回到了妖界。” 柳随风听到这里,便知道是风无忌将通道打开的,不由继续问道:“那你怎么又会被抓呢?” 柳随风就这么一问,彩衣女子却突然哭了起来:“其实,这也怪我。我自从被主人收养之后,生存的本领也就忘了。被宠溺惯了,嗓音也哑了。回到妖界之后,无奈的我做了乞丐。虽然日日风吹日晒,但每天乞讨所得,还能勉强生存。 “可是,就在前几天,我忽然被他们给抓了。他们强迫我,让我……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我当然要逃,今天好不容易用椅背磨断了身子,便冲了出来,谁知道一出来就碰到了少主人。” 说完这些,彩衣女子已经泣不成声,小石头看见,轻轻地上前扶住了她。 彩衣女子见到小石头碰她,用手狠狠一甩,便将小石头甩了出去:“你这个又臭又硬的破石头,别碰我!” 虽然被甩开了,小石头不但没有恼怒,反而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彩衣女子:“你,你……你怎么能看出来的?” 柳随风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由疑惑:“她看出什么来了?” 彩衣女子看到两个人都看着自己,一扫刚才的伤心,一下子捂着嘴巴,弯着腰笑了起来:“嘻嘻,嘻嘻,嘻嘻嘻……” 小石头看到柳随风一脸震惊,赶紧像是避瘟疫似的,绕过彩衣女子跑到柳随风身边,一手拉着柳随风的衣袖,一手指着彩衣女子:“她,她根本就不是人。啊哦不,她是五色鸟妖,本来就不是人。” 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小石头指着彩衣女子的手,蓦然收回,同时虚扇着自己的嘴巴接着说:“啊呸!我该说怎么说来着?” 彩衣女子看到小石口笨嘴拙的模样,不由得笑道:“看你那个笨样子!你刚才是不是想说,我怎么知道你的本体是石头?” 柳随风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原来小石头惊讶的是这个。 想到这些,柳随风原本的疑惑更重了:“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要知道,他出世时,风铃难产,风无忌直接将稳婆灭杀,带走了他与风铃。所以,五色鸟连她一眼都没见过,怎么会认出他呢?要知道,他也见过柳森与风铃了,他们是他亲生父母,可是都没能认出他的。 彩衣女子转过头颅,看了看脸上的疑惑,便一脸笑地逗他说:“你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何知道你是少主人?” 柳随风与小石头虽然没说话,但却脸上的神色,却让彩衣女子知道自己说中了。 “好了,不逗你们玩了。”说着,彩衣女子将头上的一颗玉钗摘了下来,盯着它说道:“我之所以能够知道小石头的本体和少主人的身份,就是因为这支九星钗。九星钗是我的家传之宝,是我外婆传给我的,上面的九颗珠子就是传说中的问祖珠,组成了一个九星阵。戴着九星钗,我自然知道就会知道这些了。” 说完这些,彩衣女子摸了摸上面的九颗问祖珠,眼中充满了对外婆的怀念。 彩衣女子眼中的抑郁只是一闪即逝,随即便恢复了欢乐的神情,将九星钗重新戴上:“不过,我自从跟了主人之后,便很少动用九星钗了。因为我每天都无忧无虑的,自然就不需用它了。” 柳随风看到这九星钗,脸色变得明亮起来:“若是将这九星钗给母亲戴上,她是不是就可以认出我了?” 就在柳随风想这些时,彩衣女子一下子跑到了小石头身边,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议之色,口中发出啧啧之声:“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在彩衣女子的审看下,小石头的目光躲躲闪闪,身子也不由弯了下来,腿也渐渐蹲了下来。 柳随风来到他们面前,看着小石头一副心慌的样子,不由得朝彩衣女子问道:“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彩衣女子依旧看着小石头,口中啧啧道:“真是奇了怪了,这只不过是一颗顽石罢了,到底是怎么启灵的?” “启灵?” 柳随风下意识问道。 “所谓启灵,就是指原本没有意识的生灵,突然有了灵性,能转化为人体。石头可不是植物动物的,本没有什么灵性,但他不仅具备了灵性,还能够有了幻化人形的能力。给他启灵的人,整个妖界恐怕也是屈指可数的。” 彩衣女子说完之后,对着小石头喝道:“快说,给你启灵的人呢,到底是哪一位雕刻宗师?” 小石头的眼泪,突地就掉了下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彩衣女子,转身就回到了内屋。 柳随风看着彩衣女子,解释道:“你就别问了,给他启灵的,恐怕是他爷爷了。我们就是在给他爷爷立碑后回来的路上,遇见你的。” 彩衣女子吐了吐石头,无奈地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这些的……” 柳随风看到彩衣女子这么说,走上前,拍了拍她肩膀说:“不知者无罪。既然你是五色鸟,以后就叫你彩儿吧。你要跟着我,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以后你要听我的。当然,你要是不想听我的,可以现在就离开。” 彩衣女子一听柳随风这么说,就笑着说道:“没找到主人之前,我跟定你了。你放心,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既然这样,你就留下吧。可是,现在我想安静一下,你能做到吗?” 彩儿听到这话,一下子闭上了嘴巴,身形一闪,变成了本体五色鸟,飞到了中间那排雕品中间,一动不动的。 第二十八章:夜改雕刻 第二十八章:夜改雕刻 柳随风笑了笑,彩儿一动不动,甚如死物,活脱脱的一个五色鸟雕品! 小石头正在内屋赌气,彩儿在货架上假寐,柳随风的整个世界,霍地安静下来。他平复平复心情,望了望眼前这逼仄、狭小的神雕坊,心思突然动了一下,想要在寸土寸金的牡丹城,买上一座大房子。 望了望内屋,又望了望货架,柳随风的心中,多了一种莫名的滋味,从今往后,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一伸手,从胸口掏出了一块小石头,正是老者临死前交给他的。 这是一块看上去很普通的小石头,看上去并无特别之处,不过想到老者临死前的郑重之色,柳随风不由仔细打量了起来。它浑身漆黑,如同焦炭,黑得耀眼起来,散发着一阵阵乌芒。 看了半天,柳随风并未看出所以然,找了根红绳,将它挂在了胸前,用胸前的衣物遮了起来。 做完这些,柳随风的目光,就转移到了货架上,一个个雕品,憨态可掬,甚是笨拙不堪。 拥有了一个雕刻宗师的记忆,柳随风当然不会将它们放在眼中,然而,现在他接手了这家神雕坊,就应该将它们变得像个样子。想到这些,柳随风不由随手拿起了一个雕品,那是一个摇着尾巴、啃着松果的小松鼠。 心思一动,柳叶刀刀随心动,一阵刀影晃过,柳随风手中的松鼠,变得灵动起来,尾巴仿佛随风摇摆,眼睛好似不时眨动,就连它张开的嘴巴、露出的红唇皓齿,好像也有了一些闪闪灵光。 将松鼠放下,柳随风又拿起了另一个雕品,不时便将这个雕品再次修好。 片刻过后,柳随风已经将这些雕品修完,感到有些犯困,但并未睡去,而是就地扎了会儿马步,然后摆起了虎拳的架势,缓缓地打起了虎拳。随着柳随风的行功,一道道星月之光,从神雕坊的门缝中穿进来,缓缓洒在了柳随风的身上。 货架上的雕品,便沐浴在了一片片星月之光中,时不时地冒着层层玄青色的光芒,不知道是它们自己发出的,还是由门缝中穿梭而来的星月之光。一时之间,神雕坊慢慢变得亮堂起来,而墙壁上的颗颗光石,在这些光芒的映衬下,倒显得有些黯淡起来。 彩儿身形不动,眼睛却一下子睁得大大的,刚想要叫出声来,突然想起柳随风让她安静,就闭上了嘴巴。看着柳随风,彩儿的由惊讶而张开的小嘴巴,终于慢慢地合拢了,一个疑团,在她的心中悄然滋生。 沐浴着星月之光,彩儿感觉到浑身都舒爽起来,就好像是四月的阳光照在了身上,暖融融的。 加之近几日的遭遇,她早已是身心俱疲,勉强醒着,但在这些星月之光的照耀下,不由得便睡去了。没有经过什么过渡,她就已经进入了熟睡,身外的一切,都已经逃出了她的感官之外。 柳随风的虎拳,现在已经超脱了形似的境地,完全已经达到了神似,他的心头,不知何时已经躺着了一头猛虎。于是,他的一举一动,蕴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王者之气。打了几遍虎拳,柳随风便缓缓坐了下来。 本来游离于柳随风体表的星月之光,此刻好像是百川归海似的,全部朝着柳随风的下丹田涌流而去,不一会儿就将柳随风的丹田给塞得满满的。柳随风的体表,满满地渗出了黏黏的黑糊。 前世时,柳随风跟着师傅敲打木鱼,都是敲着敲着就睡去的。这一次,柳随风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满满进入到了深层次的睡眠之中。万籁俱寂,连他的灵魂,好像都陷入到了死寂之中。 神雕坊中一片寂静,天上的星月满满消失,正是一天时间内最黑暗的时刻。 闭着眼睛的柳随风不知道,已经睡去的彩儿也不知,当星月离开虚空的那一瞬间,柳随风的胸口,骤然闪烁起一抹亮光,乌黑的光芒非但没有将神雕坊照亮,反而将墙壁上光石的光芒给压了下去。 神雕坊变得更暗了,原本熟睡的柳随风,突然浑身一震,虽然没有醒来,识界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他的识界,化为了一个光团,朝着胸口一闪,便闯入了黑石之中。 盘坐着的柳随风,便只剩下了一具尸体,完全没有了灵魂的躯壳。 柳随风都惊了,他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只在虚空中飘荡。顺着心中莫名的指引,柳随风缓缓来到了一个大殿中。大殿中有一个老妪,脸上刀疤横生,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显得格外闪亮。 她的左手轻按一个红木拐杖,拐杖的一端在地上,另一端在她的掌心;右手之中拿着一颗黑石,柳随风几乎一眼就认出,那黑石与挂在他胸口的,根本就是同一块。 柳随风摸了摸胸口,却什么都没有摸到,只剩下了一片虚无,他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只是灵魂体。 殿门口,突然走来了两个大汉,驾着一个人形石雕,缓缓地来到了老妪身边,将其放在了老妪身前,对着老妪拜了一拜,静默地退了下去。老妪看了看人形石雕,又看了看右手中的黑石,脸上露出了肃穆之色。 接着,柳随风便将黑石轻轻地放在了人形石雕的眉心,手掌也紧紧地贴了上去,一道玄青色的妖气,夹着这莹莹点点的白芒,从老妪的手中,缓缓地冒了出来,不一会儿就进入到了黑石之中。 突然,柳随风的识界灵光一闪,便知晓玄青色的就是妖气,而那莹莹点点的,便是灵气。 妖气与灵气在黑石的作用下,竟然慢慢地开始了融合,不一会儿就不分彼此了。这种混合物,显得更为奇妙,不一会儿就开始蠕动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识界便缓缓地成形了。 柳随风吃惊不已,这莫名其妙的黑石,竟然能够凝聚出识界。 识界一凝成,老妪的手将黑石朝人形雕刻的眉心一按,识界便被她按入了它的脑海之中。 第二十九章:路撞奔马 第二十九章:路撞奔马 黑石中的识界,在老妪的竭力推进下,钻入了人形雕品眉心。 做完这些,老妪吐了一口浊气,轻轻将黑石拿开,退立到一旁,静默等待。 而有了识界的人形雕品,瞬间就有了质的飞跃,变得灵性盎然起来。 看着人形雕品像机器人一样开始活动,柳随风惊讶不已,这跟传说中的女娲造人有什么区别呢? 只不过一个是抟泥土,一个是雕石头罢了。 柳随风的识界,正想静观其变,可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飘飞,飞出了大殿,退回到了黑石中,慢慢地回到了脑海中。 刚刚恢复感官,柳随风就听到了一声嘹亮的鸡啼,从神雕坊的门缝中漏进来的朝阳,宣布了一天的开始。推开大门,刺眼的阳光照得柳随风眯起了眼睛,赶忙伸手在眼前挡了几下,稍稍适应后才撤去自己的手掌。 小石头听到门声,转了个身,睁开惺忪睡眼,慢悠悠地下了床,从内屋走了出来。 映入小石头眼帘的,是柳随风已经修改过的雕品,一件件原本笨拙拙劣的雕品,在经过柳随风的修改后,变得有些珠光宝气起来,情不自禁地,小石头缓缓走向了货架,轻轻地拿起了一个雕品。 小石头拿起的,正是昨晚柳随风第一个修改的雕品。小石头拿着嘴啃松果的小松鼠,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不识闲地颠过来倒过去地品完。 嘴里时不时发出唏嘘之声,作为一个初识雕刻为何物的人,看到满屋子精妙绝伦的雕品,小石头是真兴奋。 到了这一刻,小石头终于明白,为何他爷爷临死前将他托付给柳随风了。 又随意看了看货架上的雕品,当发现所有雕品都发生了翻天覆地之变化时,小石头原本郁郁不欢的心,好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立马变得如同欢腾的小马驹似的,不由自主地便露出了笑容。 沿着货架,小石头不时地打量着雕品,慢慢地,他来到了五色鸟身边。 “这个五色鸟雕得可真像啊!”这样想着,小石头的手,同时也缓缓地伸向了它。 “唧唧喳喳,唧唧喳喳……” 在柳随风打开神雕坊的那一刹,彩儿其实就已经醒了,只不过不想动弹而已。 此刻看到小石头竟然想要摸自己的羽毛,彩儿再也不能忍了,于是就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彩儿如此语无伦次,倒是将小石头吓了一大跳。 小石头猛然后退,他本以为自己要拿的是一个五色鸟雕品,谁知还没有触碰便听到了彩儿的叫声。 彩儿双腿撑地,腿部一使劲,便整个飞了出来,在虚空中转动起来。 她蓦地就变成了一道光团,然后五彩的衣服从光团中渐渐闪现,接着便出现了一个身穿彩衣的女子,可不正是昨日小石头见过的女子? 小石头看到自己刚刚要触摸的,居然是彩儿,不由有些不好意说起来,讪讪地笑了起来。 彩儿看到小石头歉意地朝自己笑,非但没有原谅他,反而将眼睛瞪得滚圆滚圆的,瞥了一眼小石头后转过头,再也没有搭理小石头。 柳随风返回神雕坊,看着货架上的雕品说:“怎么样?这些雕品全部卖出去的话,需要多少时间啊?” 彩儿听到这话,正想估算一番,谁知道小石头就大声叫了起来:“一天,啊哦不,半天。你给我半天时间,我准能将它们全部卖出去!” 柳随风眼睛一亮,看了看小石头:“此话当真?” 小石头毫不犹豫地说道:“此话当真!” “那就交给你了。”柳随风对着小石头说,然后就对着彩儿又说道,“彩儿,我们走。” 彩儿一听这话,便两只食指,朝外摆着唇角,朝着小石头撇了一下嘴,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便笑嘻嘻地跟着柳随风走出了神雕坊。 没走几步,彩儿就笑呵呵地问道:“少主人,我们是要去找主人和公子吗?” 柳随风听到这话,内心苦笑了几声,反问道:“在这牡丹城中,你可知道你主人经常会去什么地方?” 彩儿听到柳随风这么说,歪着小脑袋就想了起来,想了片刻就说:“主人最喜欢到禁婆婆那里了!” “禁婆婆?” “就说启灵殿的禁婆婆啊!” 看到柳随风一副不解的样子,彩儿笑着说道。 柳随风没有追问额,而是缓缓说道:“那你知道,启灵殿在哪里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走吧,跟着我准没错!”彩儿说完这些,不由得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要是知道主人回来了,早就该到启灵殿去等主人了,也就不会受之前所受的那些罪了。这下可好了,只要我将我的遭遇告诉主人,那些人都不得好死。” 彩儿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柳随风耳朵都快要听出来茧子了,不由喝道:“安静!”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彩儿一下子闭上了嘴巴,眼睛时不时地翻动着,瞅着柳随风,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说多了。 由于说的太多了,彩儿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到自己怎么惹到柳随风生气了。 前面是一个街角,柳随风带着彩儿,缓缓转了过去,不曾想只不过转了个弯,便被迎面而来的一只奔马迎面撞来。 来不及后退,柳随风下身一沉,一拳便伸了出去,顶住了奔马的头颅。 奔马奔腾的速度骤然而停,坐在其上的男子,脸上闪过一抹阴翳,一手揽着缰绳,一手抽出了挎在体侧的大刀,朝着柳随风一下就砍了过来,刀速极快,呼啸着朝柳随风斜斜地劈了过来。 柳随风脚步一错,身形被奔马撞得后退几步,喉头一甜,吐出了一串淤血,堪堪避开了大刀。 双眼一瞪,柳随风整个人的气势,浑然大变,由刚才那个弱不禁风的小伙子,骤然变成了一头山中之王。 奔马心头一惊,不进反退,后退不及,便一下子瘫倒在地,骑在马背上上的男子,身形斜飞了出去,落在了道路边缘,看了看悲哀嘶叫的奔马吐血而亡,脸色阴翳地看着柳随风,恨不得生撕了柳随风。 第三十章:一拳败敌 86_86587第三十章:一拳败敌 男子在街边站定,平复了一下浑身的妖气,气势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他那持刀的右手陡然一转,一米多长的大刀便闪出了一道道刀光。 彩儿早就闪到了一边,看着男子这般凶神恶煞,不由得大声嚷嚷起来:“杀人了,杀人了,有人要杀人了!” 面对男子如此凛冽的气势,柳随风毫不胆怯,缓缓地弯下了身子,身形恍如一头猛虎。 男子看到柳随风眨眼间转变了气势,不由也心中一惊,还以为柳随风原本就是一头猛虎,此刻要化为原形了呢。 心中对柳随风闪过一丝鄙夷,男子双腿一蹬地,便整个跳跃起来,手中的大刀朝着柳随风就拦腰截去。这一出手便可看出,男子对于柳随风,可是没有半点留手。他的眼神之中,闪烁着嗜血的兴奋,好像已经看到柳随风横尸街头了。 看到男子如此狠辣,柳随风嘴角轻轻上扬,脚下迈着虎步,慢慢握紧了拳头。 虽然如此,但柳随风心底明白,看男子这样的气势与刀法,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而彩儿一直都在路边喊叫,也着实引来了不少看客,但却没有一个人对柳随风出手相助,反而一双双眼睛中透露着兴奋,在等待着柳随风被男子拦腰砍断,丝毫没有觉悟到,他们有可能在某一天,会像柳随风一般成为男子大刀所指。 而在离彩儿不远处,翠儿扶着她主人的手,缓缓地从一家脂粉店中走出,一出来便看到了这边挤得水泄不通。加之彩儿的大声嚷嚷,翠儿立马就来了兴致:“主人,咱赶紧去瞧瞧,那边怎么围了那么多人,到底是有什么热闹好看的?” 黄衣女子看到翠儿这般跳脱,正想笑着打趣她,却突然听到了彩儿的呼喊声。 听到这里,黄衣女子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了人群外围,透过稀稀疏疏的间隙,她看到了男子正要向柳随风砍去。一看这两个男子,黄衣女子便知道自己都认识,不由得着急起来。 眼看男子的大刀就要砍上柳随风,柳随风却一动不动,活生生地在那里坐以待毙。 黄衣女子本是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平日里说句话都得捏着强调,柔声细语的。在这万分危急之时,她终于放下了矜持,本能地朝着男子大声喝道:“风凌朗,你大胆,尽然敢在牡丹城触犯杀戒!” 男子一听这话,持着刀的右手的手腕,蓦然一转,大刀便朝着天上飞去。 柳随风看到风凌朗刀去手空,蓦地扬起了拳头,一拳直捣向了风凌朗的心窝。手掌与风凌朗的胸口接触,柳随风整个人都惊了,因为他感觉到,有一股暖热的气息,从他的丹田之中涌出,沿着他的手掌,涌向了风凌朗的胸口。 在胸口被柳随风的手掌印上之后,风凌朗的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他能够感觉到,在一股怪异气息的腐蚀下,自己的五脏六腑甚至都快要糜烂了。并且,他的妖气,一下子好像是沸腾了似的,在筋脉之中奔突乱窜,让他痛苦万分。 柳随风也是有些吃惊,他的手掌与风凌朗的胸口,并非是一触即散,反而耳鬓厮磨地缠绕在了一起。 随着那股温热朝风凌朗的胸口注入,柳随风仿佛能够看到风凌朗身体内的腐烂,心头骤然一颤。 这手段太过歹毒,自己怎么能够这么做? 这样想着,柳随风骤然撤了手掌,往后退了两步,而风凌朗则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嘴中不时地淌着鲜血。 柳随风看了看躺在地上不住呕血的风凌朗,再看看自己的双拳,心中难以置信。 黄衣女子看到风凌朗躺在地上直吐血,赶紧拨开人群,迅速地跑到了风凌朗身边,一把将风凌朗的头托了起来:“凌朗,凌朗,你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了?” 风凌朗看到黄衣女子来到了自己身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黄衣女子,幸福地笑了笑,然后便昏迷了过去。 小翠这时也赶了上来,看到黄衣女子抱着风凌朗梨花带雨,不由得心中一惊,连忙跑到风凌朗黄衣女子身边:“主人,风公子,风公子他怎么样了?” 黄衣女子听到小翠这么问,头猛然一抬,狠狠地瞪向了柳随风。 柳随风被看得浑身发寒,正想要上前向黄衣女子解释,黄衣女子抱起风凌朗就朝前方跑了过去。 小翠看到黄衣女子跑远了,也随着跑了过去,不过刚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过身子指着柳随风瞪了一下,嘴中不住地嘟囔:“咱不用你能,以后会有你好看的!” 然后,小翠便火急火燎地朝着黄衣女子追了上去。 彩儿从路边跑到柳随风身边,拍了拍柳随风的衣服,关切地问道:“少主人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柳随风止住了彩儿乱拍的手,笑着说道:“我没事。” 他确实没事,虽然之前吐了一口淤血,但将淤血吐出来后,浑身也就顺畅了。他现在不是在为自己担心,而是在为风凌朗担心,也不知道风凌朗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世界中,柳随风还有太多的未知,此刻他只希望,这个世界足够神奇,能够让风凌朗安然无恙。 想想自己击伤风凌朗的那股力量,柳随风自己也有些莫名,心想看来自己对自身都没有完全了解呢。 路边的人们,看到热闹已经没有了,便都散了去。 彩儿看到柳随风神情落寞,不知所为何事,心想打斗不是已经赢了吗? 柳随风扭头看了一眼风凌朗躺过的地面,又望了望四散的人群,转过头来对彩儿说道:“走,你在前面带路,我要去启灵殿!” 彩儿听到柳随风这么说,不由得高兴起来:“好的,好的,不光是你,我也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主人了呢。” 看到彩儿如此天真无邪的样子,柳随风笑了笑,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你总想着主人,主人说不定早就将你忘了。” 不过,虽然心中这么想,柳随风脸上并不动声色,跟着彩儿向前走去。。 ... 第三十一章:熟视无睹 86_86587第三十一章:熟视无睹 知道柳随风喜欢安静,彩儿一路上也不再叽叽喳喳,安静下来,静悄悄地在柳随风前面为其带路。 一路上,柳随风欣赏着牡丹城街道,他还没能好好看看它。 牡丹城的街道,全部是由大理石堆成的,显得格外光滑。铺成路面的大理石,组成了朵朵盛开的牡丹,显得格外妖艳。在朝阳的映照下,路面闪烁着金光,躺在他前面的路面,果真是阳光大道。 黄衣女子抱着风凌郎,衣衫袭动,早就不知去往何处了。 看着前方空旷的街道,柳随风在心中祈祷:“但愿风凌郎能够恢复过来。” 黄衣女子身形如烟,快如奔雷,眨眼间便到了一个大殿前,扑通一下就地跪下,朝着殿内大声呼叫:“禁婆婆,禁婆婆,求求你救救凌郎吧!” 看到黄衣女子这样,守门的护卫,对黄衣女子视若无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根本就没有理她。 此时,风铃从大殿中慢慢出现了,柳森与五号一左一右地跟在她身后。 黄衣女子看到风铃,好似看到了救星似的,猛地就朝着风铃大叫起来:“神女,神女!求求你救救凌郎!” 从内往外走时,风铃就已经听到了呼救声,但并未放在心上,毕竟每天来启灵殿求禁婆婆救命的人不计其数,难不成都要禁婆婆亲力亲为? 禁婆婆身为启灵殿的大禁师,可不是为谁都会出手的! 看到黄衣女子朝自己呼救,风铃看也不看,正要朝启灵殿外走去,却发现五号一下子从体侧来到了身前,并且单膝跪下:“神女,属下有事禀告!” 看到五号这个样子,风铃有些不喜,但一想到五号这些年的苦劳与功劳,便没有发怒,而是对着五号点了点头。 黄衣女子看出了苗头,看到五号跪了出来,心中更是燃起了希望之火,对着五号说道:“五大人,求你一定要让禁婆婆救救凌郎啊!” 五号并没有搭理黄衣女子,而是对着风铃传音道:“神女,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置之不理。你可知道这风凌郎是谁吗?” 听五号说这男子姓风,风铃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不由传音反问道:“他是谁?” “算起来,他应该算是你的亲弟弟,只不过妖主一直没有公开罢了。” 得知这些,风铃脸色更难看了,看了一眼躺在黄衣女子怀中的风凌郎,冷哼了一下:“废物!” 风铃虽然骂了风凌郎一句,但是朝启灵殿走去的脚步,也是慢慢停了下来,转身对着黄衣女子说道:“你是谁,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黄衣女子听到风铃这么问,不由得笑道:“小女是穆心怡,他……他是我的未婚夫。” 穆心怡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蛋一下红到了耳根,同时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风凌郎的脸蛋。 “跟我走吧。” 风铃对着穆心怡说,然后就朝着启灵殿走去。 穆心怡赶紧从地上将风凌郎抱起,跟着风铃就走,翠儿想要跟上,却被穆心怡用眼色止住了,示意翠儿就在启灵殿外等自己。 柳森与五号风铃向殿内走去,正要跟上去,却听到风铃大声说道:“你们也现在殿外等候吧。” 于是,柳森与五号便留在了殿外。 风铃与穆心怡刚进入启灵殿不久,柳随风跟着带路的彩儿,也缓缓出现在了启灵殿前。 翠儿看到柳随风前来,心头大怒,心想若不是柳随风,风凌郎就不会受伤,穆心怡也就不会受这份屈辱。 恨由心生,看到柳随风,翠儿的眼中都要冒出火来了,正要发作,可一想到这里是启灵殿,便按下心中怒气不发。 柳随风的到来,也没能瞒过五号与柳森的眼睛。 五号看到柳随风,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得一下子将柳随风粉身碎骨,心想否则等到柳随风一家团聚,自己的小心思也就藏无可藏了,而自己要娶风铃的愿望,也只能化为一团烟云了。 柳森看到柳随风,心底也是不喜,他的这种不喜,并无其他原因。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清楚记得,柳随风曾经让风铃不喜。他的爱,是如此简单,又如此狭隘,轻易便认为,凡风铃所不喜的,他都应尽全力去摧毁。 柳随风刚来到启灵殿前,便发现三双眼睛瞪视着自己,恨不得杀自己的人,拨自己的皮。 而在启灵殿内,风铃刚刚将穆心怡带到禁婆婆面前,禁婆婆好似并不知道他们进入,依然盘膝坐在一个蒲团前,轻轻把玩着一颗黑石,静静地闭着双目。 禁婆婆的前面,是一个祭台。 祭台后的墙壁上,画着一个人身蛇尾的女子。 看到禁婆婆不理会自己,风铃的心情有些低落,轻声喊道:“婆婆……” 禁婆婆听到风铃喊叫,睁开眼睛,缓缓地转过身子,看向了风铃,随后目光便落在了穆心怡怀中的风凌郎身上。 “求你救救他。” 风铃看到禁婆婆发现了风凌郎的伤势,便出声恳求道。 禁婆婆正想要答应,她手中的黑石,蓦地发出了一阵亮光。耀眼的黑光不仅吸引了禁婆婆的注意力,就连穆心怡与风铃,也都紧紧地盯上了黑石,不由得心中一颤,不知缘何黑石有这异动。 柳随风正不知该如何进入,胸口的黑石,突然发出了一道亮光。耀眼的黑光直直冲向了启灵殿内,与禁婆婆手中的黑石遥相呼应,于启灵殿内外硬生生地打出了一个通道,像是在引领柳随风前进。 看到这些,柳随风只是感到好奇,禁婆婆却感到激动起来,花白的头发颤抖起来,看着手中的黑石,眼神之中竟涌出了一抹泪花。 风铃看到这些,不由纳罕,却不敢惊动禁婆婆。 穆心怡现在救人心切,她仿佛能够感觉到怀中的风凌郎正在慢慢变凉,不由得出声道:“大禁师,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快救救凌郎吧!” 禁婆婆恍若没听到穆心怡的话,拿着黑石的手对着启灵殿外一招,一道黑色通道蓦然开启。。 ... 第三十二章:黑石之谜 第三十二章:黑石之谜 柳随风想要站定身形,但是玄黑色的通道中,突然传来了一股巨力。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吸了进去。 由启灵殿外到启灵殿内,柳随风的身体,好像是一个陀螺似的,被吸了进去。 彩儿看到柳随风被黑色通道吸走,心中不由大惊,刚想将柳随风从通道中拉回,却发现,黑色通道对她居然排斥起来。彩儿眼看柳随风进了通道,也想一头扎进去,但是却被弹了出来。 禁婆婆的大手,抓住了柳随风胸口的黑石,而黑石则连着柳随风的胸口,所以柳随风的整个人,便被禁婆婆提着胸口给提在了空中。 禁婆婆丝毫没有顾及柳随风的感受,只是看着手中抓着的黑石,眼圈竟然忽的就红了。 等到一切平静,柳随风显出了身形。 穆心怡看到是柳随风,先是惊讶不已,随即便红了眼,也不拿任何兵器,一下子就跑到了柳随风身边,攥起粉拳对着柳随风就开始捶打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穆心怡这是在与情郎闹别扭,但柳随风作为当事人,无疑是感受最深的。 穆心怡的心中,无疑恨极了他,柳随风感受至深。 “要想让你的小情郎无事,你最好待在一边别动,否则的话,立刻带着他离开启灵殿!” 穆心怡正在疯狂地捶打柳随风,耳边冷不防听到了禁婆婆的喝声。 听到禁婆婆这么说,穆心怡一下子意识到,这里可是启灵殿,一切都由禁婆婆说了算,如果自己惹恼了禁婆婆,不仅会让禁婆婆对自己没有好感,恐怕就连风凌郎,都会因为自己的牵连,而永远都醒转不过来。 禁婆婆的话音刚落,穆心怡不敢多想,就迅速地退回到一旁站立。 看到禁婆婆回护柳随风,不仅仅是穆心怡,就连一旁的风铃,也是不由得在心中咋舌。 风无涯对柳随风另眼相看,收其为徒,也就算了,可是禁婆婆这种性格孤僻的高人,竟然也会对柳随风加以青睐,就更加让风铃不解了。 风铃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禁婆婆看到柳随风为何会如此激动。 “嗨咳咳……” 被禁婆婆抓住了胸口,柳随风不由咳嗽了起来,同时大声向着禁婆婆叫道:“你这个老太婆,怎么如此恶毒?我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不会想一下子就将我弄死吧?” 风铃听到柳随风骂禁婆婆,不由心中为其捏了一把汗,心想柳随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否则肯定不会如此去得罪禁婆婆的。 然而,风铃想象的禁婆婆虐杀柳随风的画面,并没有真正出现。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禁婆婆听了柳随风的叫骂后,立即松开了柳随风的胸口,自责地自言自语:“看我这个老太婆,真是老糊涂了,激动得差一点没有犯下大错!” 柳随风脱离了禁婆婆的掌控,立马后退了数步,一脸惊悸地看着禁婆婆。 看到风铃就在旁边,柳随风的心中不由大喜,心想只要将风铃带到彩儿身边,让彩儿给风铃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么风铃就将会认自己这个儿子。然后,他再将柳森的身份告诉风铃,那样他们一家人不就可以团聚了吗? 俗话说,想象是丰满的,而现实却是骨感的。 柳随风还没来得及去到风铃身边,便发现禁婆婆身形一晃,又晃到了他身边,同时一股玄青色的雾气,慢慢地在他们身边蒸腾。 须臾间,黑雾便将他们包围了,让他们与周围的世界完全隔离开来。 处于黑色雾气内,柳随风不但没有感觉丝毫不适,反而感到精神愈发爽朗。 禁婆婆一把抓住了柳随风的手,声音显得异常激动:“他呢,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他是不是肯见我了?” 禁婆婆欢喜若狂的表现,让柳随风登时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柳随风脸上的迷茫,落在了禁婆婆的眼中,禁婆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我这个急性子,还没有自我介绍呢,难保不会吓坏你!” 禁婆婆说着就从胸口拉出了一颗雕品,拿在手中,深情款款地盯了一会儿,又用手抹了抹,然后递给了柳随风:“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个人让你找我的?” 接过雕品,柳随风仔细打量起来,其实雕品还在禁婆婆手中时,柳随风的心中,就有了一些揣测,等到掉频道了自己手中,柳随风才知道,自己的所猜所想并没有错,反而对得一塌糊涂。 禁婆婆的雕品仅有三寸高,却将一个人的形与神描绘得惟妙惟肖,与柳随风见到的老者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老者临死前,将黑石交与了自己,而如今黑石又指引自己找到了禁婆婆,难道说禁婆婆与老者有什么联系不成? 情不自禁地,柳随风这样想。 柳随风抬起头,将老者的雕像递给了禁婆婆:“这个人我着实认识,我胸口的石块,也是他给我的,但是遗憾的是,他并没有让我来找你。” 禁婆婆听到柳随风称呼黑石为石头,不由大惊失色:“他到底怎么了,你快点告诉我。若不是出了意外,他肯定不会将启灵石送给外人的!” “启灵石?” 柳随风疑惑道。 禁婆婆看到柳随风不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柳随风仔细打量了起来。 过了片刻,禁婆婆说道:“他没有告诉你,看来是想要让我告诉你。但是,他为何没有让你来找我呢?难不成,直到临死的那一刻,他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我在他心中,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禁婆婆分明是在跟柳随风说话,但是却又像极了自言自语,心中有了一股莫名的滋味。 等了片刻,柳随风发现禁婆婆依然一片怔然的神色,不由得喊道:“婆婆,你没事吧?” 禁婆婆回过神来,看着柳随风,用衣袖擦干了眼角的泪滴,强笑着问柳随风:“你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吗?” 柳随风看到禁婆婆这么问,不由心底一惊,禁婆婆果真是看出来了。 第三十三章:莫名当选 第三十三章:莫名当选 禁婆婆既然看出来了,柳随风知自己无需多言,便沉默下来。 虽然禁婆婆没表明,但柳随风也能看出,禁婆婆与送黑石给自己的老者之间,恐怕很不一般。 禁婆婆眼角的泪水,虽已被她拂袖拭去,却也残余些许泪痕,在她那苍老的布满皱纹的脸上,蚊足般横生斜长,柳随风不知为何,看到垂垂暮年的禁婆婆这种神情,他的心头冒出了一丝惋惜。 “婆婆,你不要这么难过,他或许还会回来看你的。” 这安慰,不用说禁婆婆了,就连柳随风自个,都觉得有些蹩脚。 回想与老者相见的一点一滴,柳随风于记忆中捕捉到了老者临死前的表情,脸上的黯淡一扫而空,一抹笑容悄然爬上他脸颊,柳随风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荡,便对禁婆婆强调道:“婆婆,你一定要相信我,他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禁婆婆看到柳随风如此斩钉截铁,内心依旧疑团重重,将目光紧盯向柳随风的双眼,等待着他进一步解答。 柳随风心领神会,继续解释道:“婆婆,你可知道,在他临死前,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禁婆婆并没出声,在知道结果之前,她显然不想与柳随风对话,心想这样便能更早些得知真相。 柳随风看到禁婆婆还是没搭理自己,于是就自问自答:“他说我跟他还会再见面的。” 禁婆婆的脸色蓦地发亮,由郁郁寡欢到神采奕奕,转变得如此之迅疾,让柳随风更加确定,老者与禁婆婆的关系,一定是千丝万缕乱相交缠的复杂。 看到禁婆婆脸色云开雾散,柳随风继续说道:“并且,婆婆可知道,他最后是在什么地方离世的?” 知道禁婆婆不会插嘴,柳随风依然自问自答:“他就在这牡丹城中离世的。” 禁婆婆脸色大变,先是悲恨交加,随即便仰天大笑,还残留着的泪痕,又引来了同类。 柳随风看到禁婆婆如此痴狂的作态,不知其是悲是喜,只是在一旁静看着,等待着禁婆婆心情的平复。 过了片刻,禁婆婆的心情才平静下来,虽是梨花带雨,却又嘴角含笑:“看来,他是不会怪我了。他还是那么爱面子,即便就在这牡丹城中,也不肯来见我一眼。” 说到这里,她话头一顿,接着道:“他生前在牡丹城的什么地方?” “神雕坊。” 柳随风并没有隐瞒。 “神……雕……坊……” 禁婆婆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将这三个字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这三个字的话音一落,柳随风发现,他与禁婆婆周身的黑雾,登时消散。他又站在了启灵殿中。穆心怡抱着风凌郎,泪眼婆娑;风铃呆站在一旁,若有所思。两人看到柳随风与禁婆婆再次出现,都朝他们望了过来。 禁婆婆先是走到穆心怡身边,指着身旁的柳随风,轻声对她问道:“风小子的伤,可是他造成的?” 穆心怡听到禁婆婆这么说,不由怒气横生,大声呵斥道:“不错,就是他!就是这个天杀的,将凌郎打得半死不活的!” 禁婆婆听到穆心怡骂柳随风,眉头微微皱起,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穆心怡:“既然是他造成的,你就去找他,我是不会给他治疗的。” 穆心怡一听这话,心底大惊,本以为禁婆婆会为她出气,却不想禁婆婆竟这么蛮不讲理地护着柳随风。 风铃听到禁婆婆拒绝,牙齿便咬起了红唇,缓步走到了禁婆婆身边:“禁婆婆,求求你了,你就在看在我的面子上,救救他吧。” 禁婆婆听到风铃这么说,冷笑道:“对不起,风小姐,你在我这里,没有任何面子!” 这话说的极为徐缓,又显得格外郑重,让风铃的脸色骤然苍白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禁婆婆,她可是禁婆婆选定的传承者,虽未对外公开,但这个事实却已被风铃认定,此刻看到禁婆婆近乎出尔反尔的表现,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 风铃脸上的风起云涌,完全被禁婆婆看在眼中,禁婆婆既没半分惊讶,也无一点怜悯,然后便将风铃往启灵殿外赶:“我累了,就不送你了。另外,麻烦你告诉妖主,我已经决定了,就选他做我的传承者。” 禁婆婆说到最后,指着柳随风,说得毫不犹豫。 柳随风一头雾水:“自己什么时候成为了她的传承者?” 以前风铃也知道,禁婆婆此人不可以常理度之,今天才算真的长了见识,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既然如此,还请禁婆婆告知,他姓甚名谁,我也好向家父禀告。” 禁婆婆并没有回答这份疑问,而是看向了柳随风。 柳随风会意,脸上显出了一抹莫名的潮红,对着风铃轻轻吐口:“柳随风见过母……神女!” 风铃得知柳随风的姓名后,并未做丝毫停留,扭头就走。 启灵殿外等候风铃的柳森与五号,只看到风铃一脸铁青地走了出来,似乎连他们都忘了,不由疾步跟上,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两侧。 三人行走如飞,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启灵殿所在的街道上。 穆心怡看到风铃都走了,自己再留着也没意思,于是就悲伤欲绝地抱起风凌郎,站起身来就朝殿外走去。 柳随风看到穆心怡要朝殿外走,心底蓦然被穆心怡的痴情给震惊了,看着黄衫衬托下的穆心怡那酷似花宛如的脸,转头对禁婆婆说道:“婆婆,你就救救他吧。这次虽然是他不对,但我出手也太重了些。” 穆心怡听到柳随风这么说,抱着风凌郎转过身来,面含期待地看着禁婆婆。 禁婆婆听到柳随风这么说,犹豫了一下,便对柳随风说:“你自己作的孽,自然是你自己抹除。要救风凌郎并非不可,不过并非是我去救,而是你自己去救。” 穆心怡听到这话,仿若是冬日中喝了冰水,心里哇凉哇凉的。 柳随风又不能救活风凌郎,禁婆婆这么说,跟见死不救没区别! 禁婆婆看到穆心怡对柳随风没信心,就对着穆心怡说道:“你要是信我的,就将你的凌郎抱回穆府好生照顾,三日后柳随风自然会到穆府,履行我今日的承诺。当然,你要是不信我,也可以去找别人。” 穆心怡听到禁婆婆这么说,脸色一变:“我信,我信,我当然相信禁婆婆!我这就将凌郎抱回穆府。” 穆心怡说完,来不及与禁婆婆告辞,生怕晚留会又生变故,抱着风凌郎,风驰电掣地离开了启灵殿。 第三十四章:一扇木门 第三十四章:一扇木门 彩儿一直都在启灵殿外翘首以盼,生怕柳随风又节外生枝,出现意外。她并没等到柳随风,却等到了风铃。 看到主人出来,彩儿异常兴奋,正要上前认主,却发现风铃满脸愤怒,眨眼间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彩儿便自责起来,责怪她自个最笨口拙,连再次相遇时该说的话都没想好,主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主人离开不见,彩儿固然心底郁郁不乐,但一想到柳随风还在里面,想必与风铃见过了,只要能等到柳随风,就必然会见到风铃。这样一想,彩儿的心中便再次充满了期待,期待着柳随风的出现。 此时,启灵殿内只剩下了禁婆婆与柳随风。 柳随风虽然不说,但禁婆婆心底也知道,柳随风心底肯定在奇怪,为何选自己为传承者。 心知柳随风疑惑不解,禁婆婆开口道:“你肯定是在疑惑,为何我选你作为传承者吧?” 听到禁婆婆这么问,柳随风知道自己无需多问,像禁婆婆这种老成精的人物,自己在她面前简直就是个透明体。 禁婆婆见柳随风能忍住疑问不发,心底不由暗赞:“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物,小小年纪心性竟能如此沉稳!” 柳随风不知道禁婆婆心中如何作想,只等着禁婆婆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能够得道老头子的启灵石,可见是老头子认定你了。你本该是他的传承者,但他又不幸离去,既然你遇到了我,我就要管你。既然他的传承你得不到,那就来拿我的传承吧。不过我把话说在前头,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至于你能不能把握,就可要完全看你自己的了。”禁婆婆的声音,柔和而又不失凌厉,柳随风听着听着,不由变得郑重起来。 不等柳随风答应,禁婆婆便在前方引路,朝着楼上走去:“我看你对妖界稀里糊涂,一知半解,我的传人,可不能如此窝囊。你要想得到我的传承,就必须要做一些功课。” 柳随风看到禁婆婆上楼,也跟着上了去,静静地跟在了禁婆婆的身后。 禁婆婆在二楼一个木门前停了下来,柳随风不由奇怪,因为一路走来,他从未见过这么旧的一扇门。 望着眼前的门,禁婆婆停了下来,转身对体侧的柳随风说道:“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你要在这个房间中找到治疗风凌郎的方法。找到之后,你还要去穆府治好他。虽然我不在乎他的死活,但你不能不在乎。得罪了风府,你在牡丹城简直是寸步难行!” 柳随风心中有百谜千问,可禁婆婆嘱托完这些,便逐渐消散了身形。 看着禁婆婆将自己独留在了木门前,柳随风不由打量起了它。 柳随风发现,这扇门极为破旧,好像是一触即烂的朽木,上面布满了青苔的残骸,仿若经水常浸的后遗症。朽木似的木门上,雕刻着的图纹,已然看不清晰,被岁月蚀去了原本面目。 甚至,柳随风有些小担心,惟怕伸手一推,身前的木门会化为一片飞灰。 就在柳随风犹豫不决、举手不推时,木门上突然显出了一张脸,皱纹横生,眼睛格外大,仿若两个铜铃。嘴巴细长细长的,像是拉开的门缝,横嵌在脸庞的下巴上。鼻孔一喘一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猛然见到这张脸,柳随风不由后退了几步。 柳随风还没站好,就看到细长的嘴巴张了张,打了个呵欠,对着柳随风大声嚷嚷:“我说你这个小屁孩,到底要不要进来,再不进来,我可就要睡觉了。到时候你再打扰我,小心我将你揍得屁滚尿流!” “我进,我进!” 说着,柳随风就举步前行,慢慢来到了木门边。 看来,这木门也是一妖怪,柳随风心中如是想。 柳随风决定,看看木门后到底有什么。最主要的是,柳随风现在的心思还是太纯洁了,不知道世间险恶。风凌郎受伤欲死,柳随风感觉都是自己的错,心想若不是自己控制不住体内的星月之光,风凌郎也不会到这一地步。 就像禁婆婆所说,为了消除自己造成的孽,柳随风接下了这项考验。 走到门前,柳随风伸手去推木门,却不曾想,啪的一声,一个细长的手臂,从门里骤然伸出,打落了他的巴掌:“你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手了,还想占我的便宜,要进来说一声不就行了吗?” 木门这一次发出的声音,娇羞得让柳随风听了不寒而栗,柳随风还诧异地发现,木门竟然红了半边脸。 柳随风使自己镇定下来,一朝木门所说的,在木门前鞠了个躬,嘴中恳求道:“还请前辈让我进去。” 木门脸色稍霁:“这才像话吗!” 柳随风抬头看时,木门已经打开了,并非是从一侧打开的,而是木门中央直接出现了一个一人大的空洞,好像是为柳随风量身定做的。而木门的五官,则都积在了空洞的周圈,早已不成个样子。 透过这孔洞,柳随风看不清楚房间中到底有什么,能看见的只是一道道玄青色的亮光。 见怪多了,柳随风也就见怪不怪了,便朝着空洞钻了进去。 然而就在柳随风的前后脚分别在门内门外时,柳随风的身形却一下子定住了,木门上开始荡漾出丝丝波纹,圈圈微波朝着柳随风的身体挤压而去。玄青色的波纹透过柳随风的*,直接钻向了他的丹田之处。 就在这些波纹要进入柳随风的丹田之时,一缕缕星月之光,从柳随风的丹田处喷薄而出,缠绕上那些波纹就往柳随风的丹田深处拉。微波邓然消散,圈圈退去,退出了柳随风的丹田,也退出了柳随风的身体,在木门上销声匿迹。 这时,柳随风的身体一下子解脱了束缚,终于走进了门内。 柳随风一进去,身后的木门就恢复了原状,完完整整地合上了,木门上的脸庞,也消失不见。 第三十五章:父女隔阂 第三十五章:父女隔阂 启灵殿的一楼大殿中,禁婆婆坐在蒲团中,紧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右手中的启灵石散发着黑芒。 当木门将柳随风的身形静止时,禁婆婆的眼中,蓦地散发出一道光线,穿透了一切阻碍,直接望向了柳随风。 柳随风进入木门的整个过程,被禁婆婆完全看在了眼中,同时也让禁婆婆感到万分不解。 禁婆婆原本与木门打过招呼,让木门帮她看看柳随风的实力,然而木门反馈回的信息,却让禁婆婆吃惊起来。 竟然连木门都无法看透柳随风,禁婆婆真的有些惊了。 然而,禁婆婆并未对此深思,毕竟,柳随风是他的传承者,实力自然是越强越好。 现在,禁婆婆只希望,柳随风不会让她失望,看了看手中的启灵石,她眼中充满了一缕希望。 从启灵殿走出来,风铃心情一直都没好过,一直回到风府之后,她的脸色依然阴翳得能拧出水来。 带着柳森与五号,风铃走到了风无忌的书房外,将他俩留在了门外,悄悄地推开书房的房门,走了进去。 风无忌抬起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风铃,发现风铃的脸色郁郁寡欢,心底便猜到了七八分:“怎么,禁婆婆还是不肯决定谁是她的继承者?” 风铃听到风无忌这么问,摇了摇头说:“不,她已经决定了。” 风无忌听到风铃这么说,神色立改,由不耐烦瞬间变为极开心:“我的乖女儿,既然她已经决定了,你为何摆着一张臭脸呢?” 说着这话,风无忌的身形嗖地一下蹿到了风铃身后,两只手搭在了风铃的肩膀上,一边给风铃揉着肩膀,一边温柔地笑着说:“来,爹给你揉揉,我就知道没你办不成的事。” 风铃两只手从肩膀上往后抚,轻轻拂开风无忌的双手,苦笑着说:“父亲什么时候也这么不淡定了,你听我说完再高兴也不迟。她是已经决定传承者了,不过她决定的传承者并不是我。” 被风铃拂起的手掌在空中静止,风无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禁婆婆没决定传承者时,他是日日盼,夜夜想,想让禁婆婆赶紧将传承给风铃,然而当禁婆婆确定传承者之后,风无忌才发现,他一直期盼的,竟是到头来的一场空。 慢慢地放下手掌,风无忌一下子晃到了风铃的身前,从前方将双手搭在了风铃的双肩上,双眼紧盯着风铃的眼睛,竭斯底里地喝道:“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刚才你说的话,不过是在逗我开心!” 在风无忌双手的左右摇动下,风铃的身体开始左右摇晃,她甚至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不停地摇着头。 看到风铃的表情与反应,风无忌逐渐认清了这个事实,心底一片黯然,双手从风铃双肩上移下,无力地垂在了体侧。 风铃看到风无忌这个样子,立即跪了下来,对着风无忌自责道:“对不起,父亲,是我让你失望了!” 风无忌看到风铃跪下认错,不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猛然弯腰,一巴掌就朝风铃扇了过去。 看到风无忌想要打她的脸,风铃不但没有丝毫回避,反而将一张俏脸赫然扬起,双目之中的自责,也在那一刻蓦地变为嘲讽,好像她并不是将要挨打的女儿,反倒像是将要打人的风无忌。 “啪!” 风无忌的巴掌,终于落了下来,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风铃脸上。 打完风铃,风无忌气急败坏,指着风铃就骂:“你这个赔钱货,不仅与人族珠胎暗结,生下孽种。现在回归妖界,却连我一点忙都帮不上。我几乎都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风无忌的种了?!” 风铃一下子都蒙了,她原本以为,风无忌虽然不看好她的爱情,但至少心疼她这个女儿。 然而,风无忌的这次发飙,让风铃终于明白,原来她的存在只是她父亲的一个耻辱。 风铃伤心欲绝,一下子由跪姿爬起身来,朝着身后的跑了去。 “哗啦!” 风铃一把拉开了房门。 柳森与五号正在书房外等候,听到门开,便向房门看去,却只看到一道人影从面前一闪而过,连看清是谁都没看清。 两人也想到了那人是风铃,但是风铃的身影只是一闪而逝,他们即便想追,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 就在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时,一个黑衣人从远处疾驰而来,不经任何禀告,便进了风无忌的书房。 黑衣人直接来到了风无忌身边,啪地一下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风无忌,跪下便开口说道:“妖主,属下有事禀告!” 风无忌看了一眼黑衣人,冷言道:“说!” 黑衣人也知道风无忌不喜欢他吞吞吐吐,但事关重大,他还是避免不了张口结舌:“凌朗少主他,凌朗少主他……” 风无忌听到黑衣人语无伦次,勃然大怒:“我看你留着舌头也是无用,再不好好说话就割了吧。” 黑衣人一听风无忌这么说,立即大声叫道:“妖主,凌朗少爷他现在在穆府生死不知,要不是碰到了心怡姑娘,恐怕就一命呜呼了。” 风无忌只听了前半句,脸色就变得铁青,脚步闪动,身形便消失了。 黑衣人看到风无忌离开,脸上便露出一抹喜悦,心想自己总算逃过了一劫。 然而,黑衣人的喜悦,还来不及积聚,他便听到了风无忌的声音:“你的表现,我很生气,该给我的交代,你就自己看着给吧。” 黑衣人听到风无忌这话,惨然一笑,毫不犹豫地,他将右手伸进嘴中将舌头扯了下来,将舌头在手中一捏,就捏成了飞灰。 进了木门的柳随风,都快要惊呆了,他简直像是来到了一个奇异世界。 一本本书卷,悬浮在虚空中,散发着智慧的光芒。它们像是一个个俏皮的精灵,围着柳随风欢呼着,雀跃着,嬉闹着。 它们好像很怕生,总是跟柳随风保持一定距离;它们好像很好奇,总是围着柳随风一圈又一圈地绕着。 第三十六章:三日期到 第三十六章:三日期到 一卷卷发光的卷轴,亮莹莹地透着墨迹。墨迹很纤细,若秋毫,但也很清晰,看一眼便能印到心眼中。 一个个文字欢呼着,雀跃着,却又意识模糊着,似刚面世的婴孩,还没有塑成性格。 柳随风随手一抓,便抓住了一卷卷轴,轻轻地抚摸起来。 那卷轴被他抓在手中,突然嘻嘻地笑了起来:“痒,呵呵,真痒!” 听到卷轴发声,柳随风差点将其扔掉,镇定下来后,将其打了开来。 一打开那卷轴,柳随风的眼前,便被一个个晶莹的文字覆盖了。 睁大眼睛看完这些文字,柳随风感觉记得是格外清晰。 迷上眼睛,柳随风回味着自己的所见,发现心思格外透亮,竟能将其刚才看到的文字,在脑海中一一回放。 柳随风刚才所观,是一个讲解修炼体系的卷轴,大体上将修炼体系分为五种,即人族的道修,妖族的妖修,魔族的魔修,鬼族的鬼修,以及怪族的怪修。 通览这个卷轴,柳随风便知晓,一般情况下,这五类修士,分布在各自的世界,但由于人界可以与其他四界互通,所以有些修士也可能在其他界中。 看了这些,柳随风又解开了两个卷轴,打开一一看过后,他发现,这里的卷轴分类太杂。 比如,他刚才打开的卷轴,一个是讲妖界的大事记,而一个竟是牡丹城风府的兴衰史。 看罢这两个卷轴,柳随风回首过去看木门,发现已经找不到木门的痕迹了。 眼前的这个奇异世界,让柳随风怀疑起来:“我现在应该不在启灵殿了吧?” 柳随风皱起了眉头,虽然这些卷轴,每一卷对他都有用,他都应该学习,然而他清楚,他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出救治风凌郎的方法。 毕竟,他只有三天时间,若三天后他不能做到,即便已是满腹经纶,也算是考验失败了。 虽然禁婆婆斩钉截铁指定他为传承者,但天知道,若柳随风通不过考验,禁婆婆会不会变卦。 原本,柳随风对禁婆婆的传承并不上心,但见识过这些卷轴后,柳随风的想法便发生了改变。 读书使人明智,柳随风前世研读佛经无数,然而那些佛经于现世不过是异物,而要想在这一世高人一等,柳随风就必须入界随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皱眉思考片刻,柳随风的心头,始终都被一缕思绪包裹,即如何才能在万千卷轴中,找到救治风凌郎的方法? 过了片刻,柳随风的头脑中忽的灵光一闪,蓦地盘膝坐了下来。 一伸手,柳随风将启灵石从怀中掏了出来,心想启灵石既然能让他了解启灵的过程,估计也能帮他度过眼前的难关,于是他便将凝成一线的意识注入了其中。 做完这些,柳随风发现,启灵石中,豁然出现了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想象一下”。 柳随风福至心灵,用那凝成一线的意识开始想了起来:“救人”。 当柳随风这样想时,金光闪闪的“想象一下”四个大字,忽然消失不见,出现在他的感知中的,是一卷卷晶莹剔透的卷轴。 从外观上看,这些卷轴,与之前柳随风所见到的,并无什么区别。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柳随风将那缕意识,朝着其中一个卷轴触碰过去。 与之前一样,一个个晶莹的字迹,完全覆盖了他的意识。 等到字迹消失,柳随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心领神会的笑容。 这是一卷医书,讲的都是些疑难杂症的治疗方法,当然,由于这卷医书太过晦涩,柳随风读得也是一知半解。比如,有些疑难杂症,他只知道用什么药,用多少药,却连那些药是什么样子都不明了。 柳随风并没担心这些,因为他清楚的是,只要自己想知道,只需要“想象一下”,这些晶莹剔透的卷轴,自会告诉他的。 领会了这个小窍门,柳随风再次从识界中凝出了九道意识,注入到了启灵石中。 柳随风的意识,毕竟是两世叠加而成,上一世的他,做了一辈子的苦行僧,念了六十余载的佛经,别的不敢说,唯有意识,他已经凝炼得炉火纯青。否则,别说一心十用了,就连一心二用都勉强得很。 一卷卷医书,被柳随风的意识浏览,看过之后便深深记下。 柳随风完全忘记了自我,完全沉浸在了一卷卷医书之中。十道意识齐发力,翻看着一卷卷医书,将所得的信息汇总到他的识界中,在那里综合分析,以风凌郎的病况为出发点,寻找着救治之道。 就在柳随风如饥似渴地吸收医书中的知识时,启灵殿迎来了风无忌。 风无忌是直接出现在禁婆婆的面前的,看着禁婆婆,风无忌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禁婆婆虽然闭着眼睛,但还是感觉到了风无忌的到来,但是并未睁开眼睛,直接下了逐客令:“无忌,我知道你的来意,但你的请求,我并不能答应,你还是回去吧。” 风无忌看着眼前的禁婆婆,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开口道:“娘,你将传承给了外人不说,怎么连你亲孙子都不救啊?” 禁婆婆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风无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至于传承是不是给了外人,我自然比你清楚。另外,凌郎也太过跋扈了些,也该受些教训了。他的事情,我不是不管,只是跟你想的方式不同,你就不用操心了。” 风无忌听到禁婆婆这么说,冷笑道:“你的方式?你的方式就是让一个卑贱的外人得到你的传承?你的方式就是让凌郎半死不活地躺着,” 禁婆婆听到风无忌对自己的指摘,没有说什么,睁开的眼睛,反而又闭上了。 冷眼看了一眼禁婆婆,毕竟禁婆婆是他亲娘,风无忌也不敢太过分,口头上发泄之后,便离开了启灵殿。 风无忌再次显身时,已经出现在了穆府中,身形闪动,已经是来到了一处闺房外。 风无忌发现,穆心怡的闺房房门紧闭,房门两侧的丫头噤若寒蝉。 风无忌拾级而上,他要进去看看,他的爱子风凌郎到底怎么样了? 第三十七章:如约而至 第三十七章:如约而至 看到来人是风无忌,守在房门两侧的丫头,都低下了头,以表对其的尊敬。 风无忌轻轻打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心情稍显沉重。他历尽世事,见微知著,于是便深知,下人们的小心翼翼,正是风凌郎伤势严峻之征兆。 一进屋,迎面就扑来一阵少女闺房特有的香,使得风无忌心旌摇曳,心想自己这个小儿子,难得用心一次,穆心怡也算勉强配得上了。若是一般的女子,又或者风凌郎没用真情,恐怕穆心怡早就难保完璧之身了。 屋内布置朴素而又简单,一个梳妆台,一张闺床而已。 床头与床尾的两侧,竖了四根青竹,碧翠碧翠的,生机盎然。青竹各有一条鹅黄色的丝带,与粉红色的床幔相连。床幔是掀起的,挽在了床头床尾的翠竹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天蓝色棉被下面,横凸出一个人形。 不用看,风无忌也知道,棉被所温暖的,正是他的爱子风凌郎。 风无忌进入屋内时,房门便在其身后轻轻掩上。 他的脚步是如此缓,唯恐见到风凌郎的病容;他的脚步是如此缓,唯恐惊醒休养中的风凌郎。 可怜天下父母心,看到卧床不起的风凌郎,风无忌心如刀绞。 一间房而已,风无忌却走了将近半个钟,途中的他浮想联翩。 风凌郎是个不孝子,总给他惹祸,这他知道。但风凌郎跟他年轻时太像了,看着风凌郎,风无忌就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狂放不羁,横行霸道。并且,最主要的是,风凌郎的母亲,虽非风无忌明媒正娶,却是风无忌最难以抗拒的。 若被情人知道风凌郎受伤,风无忌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风无忌终于走到了床沿边,轻轻掀开被子,便看到了风凌郎苍白的脸。 轻轻将右手伸进被褥,风无忌的手,慢慢攀上了风凌郎的手腕,静静地感受起风凌郎的气血来。 风无忌的手,迟迟不肯放下,眉头越皱越深,他没想到,风凌郎的伤势竟是如此之重。 丹田尽数被毁,若不是平日妖兽的血肉养着,恐怕早就血竭而亡了。风无忌纵使是妖界之主,却也对风凌郎有心无力。看到风凌郎这样,风无忌不由得想起了柳问天,不过随即就否决了心中的念头。 柳问天之所以肯将九天还魂丹给他,那是因为柳森的缘故。 单凭他俩的私交,柳问天恐怕非但不会伸出援手,甚至还会幸灾乐祸。 想到之前在启灵殿受到的冷落,风无忌心中更恨,禁婆婆对此事仿若置若罔闻,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过,对于禁婆婆这位母亲,风无忌也只能埋怨,虎毒尚且不食子,人毒也难去害母。 风无忌并没有离去,缓缓在床沿边坐下,右手依然扶着风凌郎的手腕,时时刻刻地往风凌郎的身体内输送着妖气。 风凌郎那支离破碎的丹田,便被一层温热的妖气包裹,不再进一步恶化;风凌郎那断断续续的心脉,也被一层滋润的妖气环绕,不再进一步闹腾。于是,他的眉头渐渐舒展,沉沉睡去。 三天时间眨眼而过,其间,穆心怡也曾到过门前,但从下人口中得知风无忌在房内时,便没进来。虽然相信风无忌能保住风凌郎的性命,穆心怡的心中,依然是忧心忡忡,她可不想未嫁就寡。 穆心怡是一个极为传统的女子,身为妖族,却自打儿时起就喜人族文化,三重四德深入心底,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曾听闻风凌郎是个纨绔子弟,但抱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心思,兼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蛊惑,她对这桩婚事还是翘首以盼的。 柳随风一拳将风凌郎疾飞的那一幕,时常在穆心怡的脑海中回放,让她寝食难安。 此刻,她坐在后院的池塘边,望着一池春水怔怔出神,从衣摆下拿出了一个雕品。 这雕品,正是柳随风送给他的雕兔,她好像又听到柳随风在说:“我不卖,但我可以送给你!” 穆心怡深知,她虽云英未嫁,但业已定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固然风凌郎有百般不是,她能做的也只是逆来顺受。她本不该私自接受柳随风的礼物,但又因着实喜欢,便一直都带在身上。 她扬了扬手,想要将手中雕品投入一池碧水,扬了几次都再次将手放下,最后又郑重其事地将其系回衣摆下。 今天就是第三天了,穆心怡没有忘记禁婆婆的承诺,抱着一丝希望离开池塘,缓步朝闺房走去,只能将希望寄于柳随风了。 柳随风一心十用,三天之内,看过的治病救人的卷轴不知凡几。 各种信息在他的脑海中汇总综合,现在的他,也算是半个医界宗师了。 柳随风并非信心勃勃,因为他空有满腹医论,却无半点经验之谈。 早就已经停止了观看卷轴,柳随风早就将意识收回识界,闭上眼睛就开始消化所获得的信息了。 将所有信息消化吸收,柳随风睁开眼睛,发现站他已经盘膝坐在了木门外,禁婆婆也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禁婆婆看到柳随风发现了自己,便笑着问道:“怎么样,现在的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柳随风心中着实没底,便讪讪笑道:“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你准备用什么方法?” 禁婆婆继续追问。 柳随风沉吟片刻,将能够治疗风凌郎的方法,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开口回道:“就移花接木吧。” 听到“移花接木”这四个字,禁婆婆眼神一亮,不过瞬间就恢复平静:“若你真能施展移花接木,风凌郎那小子可就因祸得福了。” 柳随风心中一直都有个疑惑,便问了出来:“禁婆婆,你就不怕我失败吗?” 禁婆婆看了一眼柳随风,又将眼神转到眼前的虚空中:“若你真的失败而终,于我也没什么。能够检验你的资质,别说是一条人命,就算是十条、百条人命,我又有何足惜?” 不等柳随风追问,禁婆婆继续说道:“切记不可因太过小心而束手束脚,移花接木最需要什么,我想你已经很清楚了。三日之期已到,我可不想落得个食言的骂名,你还是快去快回吧。” 禁婆婆说完这些,手中黑石朝着柳随风一挥,一个漆黑色的通道乍然出现,不容分说便将柳随风吸了进去。 第三十八章:针锋相对 第三十八章:针锋相对 被黑色通道吸入,柳随风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色渐然定格时,他已身处穆府。 柳随风并未到过穆府,是以不知身处何地,这时他突然看见,前方有一个黄衣女子正在行走。 穆心怡走得火急火燎,小碎步迈动得急急促促,她相信禁婆婆是言出必行之人。 穆心怡走过去后,柳随风才显出身形,是以她并未发现柳随风的到来。 柳随风一眼就认出了穆心怡,立即开口唤道:“穆姑娘,请留步!” 穆心怡赶紧转身,由于心内急切,这身子也转得极为敏捷。 身子转动时,穆心怡的裙摆,也随着她那曼妙的身姿转动,朝上飘飞起来,露出了裙摆下的雕兔。 柳随风一眼就看到了雕兔,盯着雕兔不住地看,等到穆心怡都转过身了,柳随风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若无其事地将目光从雕兔上移开。 看到穆心怡转过身了,柳随风才笑着对她说道:“我今天算是如约而至,还请姑娘为在下带路。” 穆心怡并不知道柳随风发现了雕兔,拿眼审视了柳随风片刻:“跟我来吧。” 柳随风跟在穆心怡身后,闻着虚空中的香气,心旷神怡,无心分辨其为人香还是花香。 柳随风算是长见识了,一路上,他看见了各种各样的花朵,在春风中肆意绽放。有的花儿,他能叫出名字;有的花儿,他叫不出名字;还有的花儿,他甚至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着实让他大饱眼福。 看着穆心怡的背影,想着花宛如的面容,感慨他自己的前世今生,柳随风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穆心怡将柳随风领到闺房前,对两侧的丫头挥了挥手,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下去吧。” 四个丫头鱼贯而散,柳随风上前推开了房门。 房内的风无忌被惊动了,便朝柳随风看来,看到柳随风时,他心中一震,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觉。 风无涯从风无忌怀中将柳随风抱走时,柳随风只不过是身处襁褓的婴孩,风无涯唯恐睹人思人,从未去看过柳随风,如今见了不认识,倒也不足为奇。只不过,血浓于水,看到柳随风的刹那,他还是心有所感。 然而,眼下这种情况,根本就容不得风无忌多想。 旋即,风无忌的眼光凌厉起来,他已料到,来人必是柳随风无疑。 空荡的房间中,风无忌的存在显得格外显眼,是以柳随风一进来,便发现了风无忌。 看到风无忌,柳随风的心中暗流涌动,汹涌澎湃,心想道:“就是这个男人,让自己的父亲妻离子散,让自己的母亲有家不回,让自己有人生没人养!” 若不是风无涯对自己起了慈悲之心,想必自己已经化为了一捧黄土了。 柳随风看风无忌的眼光,也渐渐变得凌厉起来,虽然按理他该叫风无忌一声外公,但柳随风现在却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他心中怨恨风无忌,却又对风无忌无可奈何,不仅是因为他实力远远不敌风无忌,还因为风无忌与他之间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 看到柳随风拿眼神与自己抵抗,固然心中已将柳随风判为死刑,但看到柳随风心智如此坚定,风无忌还是忍不住暗叹一声。 穆心怡看到柳随风与风无忌面面相觑,虽没剑拔弩张,却双方都寸步不让,便上前开始为两人互相介绍。 先用手指着柳随风,穆心怡对着风无忌说道:“风叔叔,这位就是柳公子。” 然后,穆心怡用手指着风无忌,对着柳随风说道:“柳公子,这位便是妖界的……” 然而,穆心怡还没说完,便听到柳随风嘲笑道:“穆姑娘,你就不用介绍了。大名鼎鼎的妖主,谁人不知,谁惹不晓啊?” 穆心怡便住了口,心中却为柳随风捏了把汗:“这家伙太没大没小了,难道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到底有多可怕?” 听到柳随风近似调侃的语气,风无忌心中泛起对柳随风的厌恶之感,柳随风对他的态度,让他甚为不喜。 柳随风却没这种觉悟,或者说,他意识到了这些,却根本就不在乎。 只见柳随风绕过穆心怡,来到了风无忌面前,看着风无忌笑着说:“你现在,一定很想杀了我吧?” 风无忌身为妖界妖主,简直是万人之上的存在,何时受过此等屈辱,心想自己这时若承认了,岂不在气势上就输了一筹。 于是,风无忌并没有理会柳随风,但是心头着实有气,便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 穆心怡赶紧走上前,对柳随风问道:“想必你是来履行约定的吧,既然如此,还请出手吧。” 柳随风听到穆心怡这么说,转过头来,笑着对穆心怡说道:“请穆小姐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风无忌在一旁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冷冷说道:“哼!最好如此,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柳随风上前一步,来到床沿边,对着风无忌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现在都不移步,还想不想让风凌郎活过来?!” 风无忌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心中固有万般不甘,但也不得不站了起来,往外移了几步。 柳随风站到了风无忌刚才站的地方,俯下身子,将覆盖着风凌郎上半身的棉被掀开,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至于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想我比你了解得更清楚。所以,就不劳烦你告诉我了。相反的是,我觉得还是我告诉你比较妥。” 风无忌看到柳随风这个样子,气得直瞪眼:“小子,你切莫有恃无恐,惹恼了我,我就……” 柳随风不等风无忌说完,就拿话挤兑道:“还你就,你就怎么样?难不成你就不顾亲生儿子的生死,把我给杀死?” 风无忌忍无可忍,正要对柳随风略施薄惩时,却发现柳随风的右手动了。 柳随风从胸口处掏出了启灵石,然后便将那启灵石放在了风凌郎的胸口。 看到启灵石的那刻,风无忌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盯着柳随风,愤恨道:“居然是启灵石,没想到她真的选了你作为传承者。” 第三十九章:风起云涌 第三十九章:风起云涌 看着柳随风放在风凌郎胸口的启灵石,风无忌发出了绝望的叹息。 当风铃向他禀告此事时,风无忌第一感觉便是不信;当禁婆婆亲口告诉他时,他依然是选择不信。不过此刻眼见为实,他心中对禁婆婆的怨念,终于落了实,便觉胸口仿若压了口大石,郁郁不爽。 柳随风虽然拿出了启灵石,风无忌却依然对他难起信任之念,心想启灵石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启灵石在风凌郎的心口落定,柳随风就闭上了眼睛,将抽出的一丝丝神识,注入到了启灵石中。 透过启灵石,柳随风逐渐看清了风凌郎的情况。 当看到风凌郎心脉欲绝、丹田尽碎时,很自然地,柳随风摇了摇头。 柳随风在前世也精通歧黄之术,但若是见了这种情况,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他判个死刑。 料到风凌郎的伤势会很重,但柳随风却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心想既然这样,恐怕不用“移花接木”都不行了。 不过片刻,柳随风就将风凌郎的伤势打探得清清楚楚。 做完这些,柳随风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就朝着房门外走去。 风无忌经历颇多,看到这里依然能保持镇定,可穆心怡就不一样了,她这三日来,是茶不思饭不想,就想着今天风凌郎能苏醒。 柳随风先是摇头不语,随即拔腿就走,穆心怡将这些看在眼中,心头顿然一惊:“这是不是意味着,柳随风也对风凌郎的伤势束手无策?” 眼看柳随风都要走出门外了,穆心怡急忙撵上几步,不等柳随风走出房门,就出声问道:“你还没将凌朗救活,怎么能走?” 柳随风一脚在门内,一脚在门外,听到穆心怡的质问,登时定下身子,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不是不救他,只是想换个地方救他。” 穆心怡听到柳随风这么说,不由反问:“换个地方?” 看到穆心怡不解,柳随风跟他解释道:“对啊,你的闺房太过狭小,不利于我施展。” 听到柳随风这样说,穆心怡还没说话,风无忌就插嘴道:“你想用什么方法救他?” 柳随风缓缓吐字,简短而有力,斩钉截铁:“移花接木!” 风无忌似乎不信:“你确定?” 柳随风再度肯定:“我确定!” 风无忌想了想风凌郎的情况,虽然对柳随风不相信,但为了风凌郎好,依然不得已道:“心怡,领他去一个能施展开的地方。” 穆心怡听到风无忌这样吩咐,便对柳随风说道:“柳公子,跟我来吧。” 说着这话的功夫,穆心怡已经到了门外,后来居上走到了柳随风前面。 跟着穆心怡转过两三个弯,穿过一个穿花墙门,柳随风跟着穆心怡缓缓来到了后院,正是这三天穆心怡所呆的地方。 穆心怡停下时,柳随风发现,他们已经身处一个非常空旷的地方。 柳随风正打量这是什么地,穆心怡已经缓缓转身,朝着柳随风解释道:“这是我的晨练场,够空旷了吧。” 听到穆心怡这么说,柳随风正要回话,目光突然瞥到了晨练场旁边的池塘,眼光突然一亮,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疾步走到了池塘边,打量着横卧在池塘边的一方妖晶,弯腰就将其举了起来。 也不向穆心怡解释,柳随风举着妖晶,将其放在了晨练场的中央。 看着长两米、宽一米左右的妖晶,柳随风满意地笑了笑,然后转头对穆心怡说道:“你呆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但是你要切记,最好不要打扰我。否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的话,就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了。” 穆心怡听到柳随风这么说,立即在一旁站定,动都不敢动一下:“你就放心吧,柳公子,我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看到穆心怡对风凌郎如此上心,不知为何,柳随风心中有些酸酸的。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将风凌郎救活,并且放下心中的恩怨。 柳随风显然很有分寸,放下心头的私念,右手一晃,柳叶刀便豁然出现了。 柳叶刀一出现,便在柳随风的指尖团团飞旋,映着白晃晃的阳光,闪闪烁烁,让穆心怡看得目瞪口呆。她一眼就看出,柳随风手指上翻飞着的,正是一枚锋芒毕露的刻刀,再度望了望柳随风身前的妖晶,心头恍然。 只是穆心怡并非风无忌,不知道柳随风此刻在做什么。 不过,穆心怡显然记得自己答应柳随风的,默不作声。 柳叶刀在柳随风的指尖头上盘旋着,呼啸着,欢呼着。 柳随风看了看柳叶刀,手掌一晃,柳叶刀便到了他的掌心中。柳叶刀到了柳随风掌心中,依然闪闪烁烁地团团旋转,欢呼雀跃着。 柳随风的右手,轻掌着柳叶刀,慢慢地抚上了妖晶。他的速度,很是缓慢,像是在艺术家抚摸艺术品,不敢稍快半分,将妖晶的每一个面都摸了个遍。 先是用左手将妖晶托了起来,柳随风的右手,轻轻拂过妖晶的下表面。 摸过了妖晶的下表面,柳随风又将妖晶的上表面与四个侧面逐个摸过。 穆心怡看到,柳随风的右手,将妖晶的最后一寸摸过,她眼神之中的不解,还没来得及凝聚,耳朵却一下子竖了起来。 当柳随风的右手离开妖晶、退到一旁悄悄站立时,妖晶上方近万米的高空中,蓦地风起云涌,一道狂风有无到有顷刻成型。 尖利的狂风,由上而下,直贯而去,一下子撞在了妖晶上,一时之间沙飞石走。 柳随风早就退到了一旁,当狂风呼啸而下时,柳随风的眼光,突然瞥到了一旁的穆心怡。 穆心怡的眼光,随着那道狂风移动,此时早已惊讶得目瞪口呆,竟忘记了躲避飞沙走石。 柳随风脚步急转,堪堪躲过了狂风,在狂风到来之前,倏然移到了穆心怡身前,一把将穆心怡抱起。他能够感觉,狂风正由他的后上方斜追而来,于是便就势以背靠地,抱着穆心怡在地上滚了起来。 狂风堪堪从柳随风身上刮过,由于是由上而下,便给柳随风躲了过去。 第 四 十 章:启灵灵雕 第四十章:启灵灵雕 抱着穆心怡,在地上翻滚了丈许有余后,柳随风才缓缓停下。 穆心怡从柳随风怀中挣脱出去,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耳聒子。 “pia!” 一阵火热的感觉,从脸颊随声而生,加之丝丝急剧的疼痛,让柳随风的脸色不愉起来。 柳随风盯着穆心怡,一副“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表情,竟让穆心怡有些心虚起来。 穆心怡刚掴了柳随风一巴掌,看到柳随风这样望自己,想想刚才被柳随风抱在怀中,不由得羞愤交加。她那落下的巴掌,竟再度扬了起来,扬起来就朝柳随风的脸庞招呼,想要再打一次。 柳随风眉头微皱,嘴角扯起一抹莫名的笑,伸手就将穆心怡的手掌捉在了手中。他的手掌如同铁钳一般,仅仅地攥着穆心怡的手,让气急攻心的穆心怡,在一时之间,竟难以挣脱手掌。 看到柳随风如此,穆心怡脸上的羞云更胜了,张口骂道:“你……你流氓!” 柳随风听到穆心怡这样说,脸上起了一丝坏笑,回答说道:“我又没打你,怎算是流氓?况且我若是流氓,打我的你,难不成是个女流氓!” 听到柳随风这么调侃自己,穆心怡羞愤交加,瞪视柳随风的双眼中,简直能喷出两道火焰。 看到穆心怡如此不知好歹,柳随风脚疾闪,不由分说就将她拽到了刚才她站立之地,指着地面对她说道:“你自己好好看看,我刚才是在朝你耍流氓,还是在救你?!”说完这些,柳随风甩掉了她的手掌。 穆心怡正担心柳随风对自己动手动脚,便听到柳随风这样说,不由朝地面看去。 穆心怡原本所站之地,现已是面目全非,刚才的那股狂风,掘地三尺,将整个地面都掀了起来,甚至连掀起的地面,也不知随风飘到了何方,便知是自己错怪柳随风了,脸上闪过一丝赧色。 风无忌是了解“移花接木”的,也知道柳随风在雕刻,他本想跟来见识一番,但又由于放心不下风凌郎,才守在了风凌郎的床边。 天上风起云涌时,风无忌也感知到了,知道这是灵雕新成的天地异象,便对柳随风多了一份信心。 还未继续憧憬,风无忌眉头瞬间一皱,因为,在他的感知中,一块由狂风掀起的地面,正朝着穆心怡的闺房砸了过来。 那地面厚三尺,四四方方的,百十平米大小,从高空落下,仿佛脱膛导弹似的,倘若落下,身在房中的他与风凌郎都难以幸免于难。 风无忌脸色肃然,暗哼一声,一抬手从掌心释放出了一道妖气。妖气穿过屋顶,击向了那方地面。 风无忌看似轻飘飘的一击,落在了那个飞岛似的地面上,地面竟瞬间灰飞烟灭,连一点土沫都没残留。 不顾穆心怡脸上的赧色,柳随风缓步走到了妖晶前,经过狂风一吹,妖晶已经完全变成另一副模样。 打量了片刻,柳随风满意地点了点头,显然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穆心怡的眼光,随柳随风的身形而移动,便发现了那妖晶的模样。 这块妖晶,本是她的最爱,她经常坐在上面,对着满塘碧水幻想。对这块妖晶了若指掌的她,能感觉到,妖晶的能量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没有一丝增,也没一丝减,然而,妖晶的外形,已经变成了她的未婚夫——风凌郎! 不错,正是风凌郎,若不是心知风凌郎正躺于她的闺床,穆心怡简直都要以为,妖晶就是熟睡的风凌郎了。 再度从胸口掏出启灵石,柳随风慢慢闭上了眼睛,回想第一次在启灵石中看到的异象,缓缓将启灵石放在了灵雕的眉心,口中自然而然地念起了拗口的咒语,一个识界在启灵石中悄然成型。 当识界形成之后,柳随风的手掌悄然贴在了启灵石上,慢慢地感受着它,将其缓缓推进了灵雕眉心。 第一次看那位老妪为石像启灵,柳随风就观察到此,便随之将启灵石从灵雕眉心取回。 随后,柳随风目不转睛,上一次由于过早醒转,他并未看清楚启灵后雕品的后续变化。 而这一次,柳随风自己为灵雕启灵,便想仔细观看整个过程,看看启灵是个什么过程。 关注灵雕变化的,并不只有柳随风,穆心怡在看到风凌郎的雕像的刹那,就已全神贯注于柳随风的一举一动了。 看到柳随风盯着灵雕,穆心怡也随之观看起灵雕来。 在柳随风与穆心怡的注视下,启灵石注入灵雕眉心的识界,逐渐在灵雕的脑海落地扎根。紧接着,一丝丝金色的线条,从识界中穿梭而出,渐渐地密布于灵雕的四肢百骸中,在灵雕体内罗布出一张复杂的网。 金色线条逐渐壮大,稍微变得粗了些,又向着四周伸展出一些新的线条。 别说穆心怡了,就连柳随风,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原来灵雕的浑身筋脉,竟是由识界延伸而出的。这个时候,柳随风突然感受到启灵石的珍贵了。看起来,只要雕品达到一定层次,启灵石就能为其量身定做出一个识界,然后让其由一死物,变成一个灵性盎然的生命。 当那些金色线条不再变化,一股奇妙的感觉,在柳随风的心里头冉冉升了起来。 柳随风下意识地朝灵雕看去,发现灵雕的眼睛,竟然一下子睁了开来,不过这只是一闪即逝,灵雕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当这一切尘埃落定,风无忌突然出现在了晨练场,看了看怀中安然沉睡的风凌郎,心头闪过了一丝不忍。 晨练场的一切,柳随风自知瞒不过风无忌,看到风无忌过来,丝毫不感到意外。 穆心怡看到风无忌来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因为,她看到长辈时,按理该问候的,但此刻处于这种情况下,她竟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好像无论说出来什么话,都是对治疗风凌郎的打扰。 第四十一章:电闪雷鸣 第四十一章:电闪雷鸣 柳随风看到风无忌抱着风凌郎前来,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想必你对‘移花接木’也不陌生,那就请你把风凌郎就位吧。”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风无忌心中固然不忿,但还是依言照办。 风无忌怀抱风凌郎,走向了那已经启灵过的灵雕,将风凌郎与那灵雕面对面放下,风凌郎的正面便与那灵雕的正面重合在了一起。 做完这些,风无忌悄然退回了一旁,拿眼看着柳随风,等待着柳随风进一步行动。 柳随风气定神闲,悠然迈步上前,经过穆心怡身边时,对穆心怡说:“穆小姐,我劝你这时最好退避三舍,免得又碍手碍脚。” 穆心怡听到柳随风这么说,不免想起柳随风抱着她满地打滚的画面,脸上的羞色腾然而起。 虽然气恼柳随风哪壶不开提哪壶,但穆心怡想起刚才的风起云涌,便悄悄地朝后退去,一直退到了风无忌身边,才悄然站定。 柳随风看到穆心怡没有退避三舍,只是退到了风无忌的身边,盯着穆心怡摇了摇头,然后便将目光转向了风凌郎。 看着风凌郎,柳随风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大声说道:“我说过,要让妖主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总不能食言是吧。” 风无忌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心中骤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却并未出言反驳。 柳随风已用启灵石探过风凌郎的身体,知道他主要的伤势是在心脉与丹田,而此刻的他,不但不尽力帮他护着这两个部位,反而左右手一下子击在了这两处,噼里啪啦的骨裂声此起彼伏。 看到风无忌这般,穆心怡急了,心想柳随风哪里是在治病救人,简直就是在“趁你病,要你命”吗? 心急之下,穆心怡抬步上前,就要质问柳随风时,却被风无忌一把拉了回来。 穆心怡疑惑风无忌为何阻止她,便朝风无忌看去,而风无忌没有说话,只是用眼色阻止了穆心怡,示意穆心怡站了回去。 在风无忌的示意下,穆心怡终于站了回去,只不过眼神之中闪烁的急切之色,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在柳随风左右手的双击下,风凌郎整个身子都向上弹了起来,不停地颤抖着,好像是簸箕里翻滚的豆子似的,不住地折腾着,而他体内的心脉与丹田,在这种震荡下,终于变得支离破碎。 风凌郎原本安详的睡容,一下子拧了起来,像是孩童捏的橡皮泥,不住地纠结出各种形状。 体内的疼痛,让风凌郎再也难以继睡,他的双眼睁了开来,却被一片白花花的雕像遮住了视线。 一股股钻心的疼痛,以风凌郎的丹田与心脉为原点,朝着四周不断扩散,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风凌郎疼痛难耐,正要有所动作,却听到了柳随风的冷喝:“你最好一动不动,否则的话,你将一辈子都生活在此种痛苦中。” 对风凌郎说过这些,看到风凌郎疼得死去活来,柳随风转过了身子,看着不远处的风无忌,指着身旁的风凌郎,笑容温和地说道:“妖主,我算是兑现诺言了,你可得好好看看,这就是所谓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风无忌看到柳随风这么做,不但没有恶言相向,而是报以微笑,与穆心怡之前一样,竟是露出了一丝赧色。 看到风无忌这样,柳随风心中不由打了一个啃:“妖主就是妖主,见识果然渊博,对移花接木知之甚深。” 柳随风虽然与风凌郎有嫌隙,但在治病救人时,可没打半点马虎眼,风凌郎忍受得痛苦越大,移花接木的后续工作也就越安全。风凌郎与雕像之间的磨合,是移花接木必经的历程,若风凌郎没能忍过去,只能算是他福缘浅薄了。 听了柳随风对他说的话后,风凌郎还想反驳,然而听了柳随风对风无忌说的话后,风凌郎彻底安静了下来,心中不由得嘀咕:“连妖主都敢顶撞,对我恐怕更是毫不畏惧,我现在的小命还在他手中,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吧。” 知子莫若父,风凌郎的心声,风无忌好像是听到了,于是在朝着柳随风赧笑后,对风凌郎说:“凌郎,你可一定要忍过来啊。否则的话,恐怕真得会一生痛苦。我要你一定要记住今天所遭受的耻辱,只有忍过了移花接木,你才能有机会报仇啊。” 风凌郎心头一震,当听到风无忌说移花接木时,整个人都振奋了。 接下来的时刻,风凌郎固然疼得浑身颤抖,但是宁是缄默地不语。 看到风凌郎的表现,柳随风心头暗赞,同时也在心中苦笑:“这风凌郎固然纨绔,但关键时刻竟能如此能忍,恐怕以后要多一个值得注意的对手了。” 看到时候差不多了,柳随风再次从胸口处拿出了启灵石,将启灵石缓缓地捧在了双掌之中,双眼紧盯着启灵石,口中念念有词,一声声复杂而又玄奥的咒语,从柳随风的口中不住地往外蹦。 念罢咒语后,柳随风将启灵石朝空中一抛,启灵石便悬空漂浮在了风凌郎之上。 风无忌看到这里,眼神骤然一变,抬起了头,将目光投向了万里无云的高空中。 穆心怡看到风无忌朝上看,也将头抬了起来,于是她便看见了蓝天、白云与一片晴朗。 然而,当柳随风也将头抬了起来时,湛蓝的天宇中,蓦地风云变幻,乌云汇聚,雷声滚滚。 原本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一瞬之间,像是逼仄的楼道失了火,团团烟雾蒸腾而起,又像是桑拿间的水雾,在三人的眼前织了一层网,使他们的视线变得模糊了起来。 紧接着,一道道闪电,划过长空,点亮了乌云的黑,阵阵雷鸣震天动地,让他们几近失聪。 然而,这些竟只是前兆,在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之处,竟然出现了团团闪电,疯狂地吸纳着周身的乌云,不停地生长着,壮大着,闪着夺目的光彩,散着逼人的威势,让人不自觉地心生骇然。 第四十二章:移花接木 第四十二章:移花接木 闪电是球形的,有两个篮球那么大,数量不知凡几,在风凌郎*上方万米高的虚空中,不停地散发着电光。 穆心怡抬起头,看着团团闪电,心中不由赞叹起它的美来,平淡乏味的天空,在平常火蓝或白或灰暗,很少出现这般壮丽的情景。 一团团的闪电,如若火焰,在天上燃烧,不是东天的朝霞,亦非西天的烧云,而是头顶的绚烂。 一团团闪电火花迸溅,一阵阵雷鸣惊天动地,牡丹城似乎都在止不住地浑身颤栗。 与穆心怡的感觉不同,风无忌看着漫天雷鸣电闪,心头不免涌起了一抹惊悸。 这就是天威,固然风无忌已是妖界之主,但却依然无法掌控这些力量,只有融合了妖界的界心,成为妖界的界主,方能驱使天地的力量。 至于妖界的界主,风无忌并未听说过是谁,甚至妖界界主是否存在,对妖界之人来说都是一个谜。 柳随风睁大了眼睛,要去看清天上的雷电交加,心中也是震撼异常,仅是前序工作,就能有如此异象,这移花接木之术,简直是在夺天地之造化! 不过,转即想了想移花接木的功效,柳随风也就释然了。 天空的雷电愈演愈烈,到了此刻已然到了极致,势头于隐隐间不涨反消。 就在此时,柳随风念头一动,启灵石从他胸口破衣而出,飞到了风凌郎的胸口处。 柳随风十指,骤然升空,迅疾地掐着繁复的手印。同时,他的口中还不住地念着拗口的咒语。基里拐弯的发音,含混不清的吐词。穆心怡与风无忌都听不懂,甚至就连柳随风,也是不知道其有何意义。但他知道的是,这些咒语,是施展移花接木之关键。 咒语念完,柳随风抬起一指,遥遥对启灵石点去,口中大喝道:“风起云涌,电闪雷鸣,移……花……接……木!” 柳随风说到“风起云涌”时,天空之上的闪电鸣雷中,狂风倏忽而起;说到“电闪雷鸣”时,天空之上的闪电鸣雷中,雷电蓦地发狂;说到“移……花……接……木”时,天空之上的闪电鸣雷中,狂风与雷电直贯而下。 狂风怒吼,张牙舞爪,比刚才灵雕成形时的天地异象,有过之而无不及。 能够保持镇定的,只有柳随风与风无忌两人,穆心怡早就捂住了眼睛,不忍看到风凌郎被雷劈。 此刻的柳随风,也没心思与风无忌打趣了,认真地观察起移花接木起来。 狂风所包裹着的,是一道道雷电。 闪电如若火蛇,照亮一片虚空;雷声如同洪钟,颤栗一方世界。 以雷电为骨,以狂风为皮,虚空中积蓄的天地之威势,如同一条狂龙,朝着风凌郎头撞了下去。 向下的冲劲,叠加上下坠的加速,狂风与雷电构筑的怒龙,快过了闪电,甚至快过了时间,一出现就撞到了风凌郎身上。 风无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他的心中是急切的,因为风凌郎忍过了移花接木,必将是因祸得福,可若是风凌郎因韧性不佳而没通过移花接木,那就必将魂飞魄散,甚至连*都会被轰得灰飞烟灭。 柳随风也是集中了所有注意力,全神贯注,他在想,移花接木这种大造化,除了能够解救风凌郎外,他能不能于其中分一杯羹。 想到这里,在木门中看到的一卷卷卷轴,开始在柳随风脑海中回放。 这样思忖着,柳随风的脸上,一缕若有若无的微笑,慢慢攀上了柳随风的脸颊。 柳随风的眼睛,豁然明亮起来,盯着直贯而下的狂风与雷电,贪婪地舔了舔唇。 毫无保留地,狂风吹在了风凌郎的身上;毫不客气地,雷电击在了风凌郎的胸口。 在狂风的蹂躏与雷电的锤炼下,风凌郎的身体之中,竟发生了翻天覆地之变化。 首先,是他的心脉,原本断断续续,现在却直接归于了虚无,被轰炸得一点渣滓都不剩。 其次,是他的丹田,之前支离破碎,如今也是直接没了形迹,狂轰乱炸将彻底地摸出了。 最后,是他的识界,原本是死寂一片,现在是狂风怒吼,电闪雷鸣,一副末世来临之象。 与风凌郎一同发生变化的,是他身体下的灵雕。 灵雕蓦地睁开了眼睛,身体不自主地颤栗起来。 灵雕的心脉、丹田与识界,与风凌郎的身体一样,也发生了彻彻底底的变化。这三者从无到有,慢慢地生长着,壮大着,经受雷电的锤炼后。一道道火光在其中闪烁着,噼里啪啦地响动,将其间的杂质全部剔除。 风凌郎体内的心脉与丹田消失的刹那,灵雕体内的心脉与丹田正好刚生成,本该身体枯萎的风凌郎的身体,在灵雕体内的心脉与丹田的滋养下,虽然气若游丝,命悬一线,但还是挺了过来,气息依然没有断绝。 灵雕头部的识界,与风凌郎脑海中的识界,竟开始了缓缓地重叠。 就连灵雕体内的经脉,包括奇经八脉、别的经脉与经脉的细枝末节,慢慢地从灵雕体内,悄然攀升到了风凌郎的体内,与风凌郎原本的筋脉重叠起来,将其稳固了下来,慢慢地滋养着风凌郎的*。 风凌郎的识界中,色彩斑斓,他能够感受到这些变化,却无法凝聚心中的想法,醉酒了似的,难以集中精力。 风无忌见微知著,清楚地感觉到了风凌郎体内的变化,知道风凌郎熬过了这一劫,不由得喜上眉梢。 这时,风无忌终于心中大定,仿若胸口一块大石骤然被拿去,望了望全神贯注的柳随风,心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滋味。 若不是柳随风,风凌郎也不必受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苦;可若不是柳随风,风凌郎也不能接受这移花接木,也就不能够因祸得福,进而夺得天地之大造化了。 最后,灵雕与风凌郎融合的,是他们的丹田。 初生的灵雕的丹田,还很小很弱,但风无忌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狂风与雷电会帮它们提升的。现在的风凌郎,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在接下来的每一时、每一刻,造化都将为其逆天改命。 第四十三章:窃取造化 第四十三章:窃取造化 风无忌沾沾自喜,为风凌郎的际遇感到万分欣慰,却发现一直静若处子的柳随风,脱兔般的蹿了出去。 柳随风来到了灵雕边,启灵石从他胸口随他心动,直截跳跃而出,悬浮在了他的头顶。 漫天的狂风与雷电,便停止了降落,失去了风凌郎这个目标,有种有力无处使的茫然无措感。 风无忌看到这里,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就他所知,移花接木到了这一步,已经不需要柳随风的干涉了,不知道柳随风还想做什么。 毕竟,移花接木之术,风无忌也只是听多见少,知之不详。 就在风无忌感到莫名不解时,他看到柳随风双手一掀,便将风凌郎的身体抬起。 百十来斤的风凌郎,柳随风举重若轻,毫不费劲就抬了起来,并迅速将其扔给了一旁的风无忌。 风凌郎刚刚的心脉与丹田,都是刚刚从灵雕中移花接木得来的,哪里经得起这种折腾。 “哎呦!” 蓦地被抬起,仿佛万剑穿过胸膛,风凌郎疼得叫出声来。 风无忌哪敢大意,不容分说,就将风凌郎接到了怀抱中。 柳随风回过头,看到抱着风凌郎的风无忌,戏笑着说:“他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事了,但是若你再耽搁片刻,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毕竟,他的初生丹田与心脉都很脆弱。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可是在你手中出的事,跟我也就没任何关系了。” 风无忌听到柳随风这么说,赶忙望向了风凌郎,看到风凌郎苍白如纸的面色,思维不由便被柳随风的话语带着走了。 柳随风说完这话,便不再理会风无忌,翻身便骑上了灵雕,然后便直挺挺地躺了上去。 在灵雕上躺定后,柳随风头顶的启灵石,也骤然消失,重新又回到了柳随风的胸口处。 启灵石消失的刹那,刚刚天空中漫无目的的狂风与雷电,变得激动起来,好像饿狼遇到了弱兔,仿若柳随风是它们阔别重逢的恋人,迫不及待地,朝着柳随风的肉身就飞撞而来。 “轰隆!轰隆!轰隆!” 在狂风与雷电的轰炸下,柳随风不但不喊疼,反而仰身躺着望天大叫:“爽啊,真爽啊,真是爽死了!” 看到这里,风无忌哪里还看不出柳随风的心思,气急败坏道:“好你个小贼,竟敢窃取我儿造化!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以大欺小了。” 嘴上说着,风无忌的手头上,也是开始了行动,由原来的双手抱着风凌郎,变为单手抱着风凌郎,将右手给腾了出来。 风无忌的右手,五指伸张开来,露出了他的掌心。他的掌心,仿佛是黑洞似的,将周围的妖气吸纳了进去。 妖气被吸收的速度是如此之迅速,以至于虚空震动了,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妖气以风无忌的手掌为支点,越凝聚越大,柳随风将手掌抬起,妖气团便被他托在了手中。 须臾过后,风无忌的手掌之上的妖气团,便变成了一座小山,并且还在不断壮大。 原本站在风无忌身侧的穆心怡,在风无忌开始凝聚妖气团时,就慢慢退到了远处。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看到风无忌积聚的威势,不知为何,穆心怡竟对柳随风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当意识到这股心思时,穆心怡急忙将这心思打消,同时在心里默默自言自语地说道:“穆心怡,你这是怎么了?他可是谋害亲夫的凶手,你怎么能对他起怜悯之情呢?” 看到风无忌不顾身份出手,柳随风停止了对天呐喊,一种气机被锁定的危机感,在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与此同时,柳随风也开始了自我反省:“我真是太莽撞了,竟然在妖主面前耍花招,他要是真出手,我恐怕今天就要死翘翘了。” 看着柳随风沐浴着狂风与雷电,风无忌的眼神之中没有一丝感情,仿若看一个死人似的,同时心中升起了一抹冷笑:“就你这蝼蚁,也敢欺瞒于我。你虽然有些天赋,但却与我格格不入。看来,今天必须要你粉身碎骨了,免得以后又生后患!” 风无忌这样想着,因柳随风的妖孽般天赋而生的怜才之心,骤然消失,毫不犹豫地将妖气团向柳随风砸去。 妖气团如同利箭,从风无忌的掌中脱手而出,瞬间便来到了柳随风面前。 看到风无忌果真出了手,柳随风浑身寒毛都站直了,仿佛是一个个哨兵,直愣愣地站着,但却不是为了保护柳随风,反而更像是被吓傻了,没了意识似的,等待着风无忌的抹杀。 在这命悬一线之际,柳随风的思绪都停顿了,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就要死了,我就要死了。我是被自己的亲外公杀死的。” 然而,事实证明,柳随风的担心,并未成为现实。 因为,在妖气团即将撞上柳随风时,柳随风周身的虚空,突然开了一个缝。 如同长鲸吸水似的,空间裂缝将那妖气团吸走了,并且从中走出了禁婆婆。 禁婆婆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托着启灵石,温和地看着柳随风说:“孩子,既然你选择这样做,就去做吧。你就放心吧,只要有我在,这牡丹城中,便没有人能伤得你一分一毫。” 在禁婆婆说话期间,风无忌发出的妖气团,已被空间裂缝吸纳完毕。 禁婆婆转过身子,看着风无忌,冷笑道:“我刚刚说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我就不重复了,你还是赶紧照顾你儿吧。随风这孩子所言,并非是骇人听闻,你若是充耳不闻,他即便熬过了移花接木,恐怕也是废物一个!” 风无忌看到禁婆婆前来,先是愤怒,随即便冷静下来,心想这并不奇怪,毕竟禁婆婆之前就对柳随风青眼有加。 有禁婆婆在,风无忌自知伤不了柳随风,脸色阴云密布,却也担心风凌郎旧伤复发,也迅速地离开了。 听了禁婆婆的话语,柳随风整个人都放心起来,一心一意地迎接着狂风与雷电,纵使身上如蚁蚀骨,但脸上却欣喜若狂,一想到移花接木的功效,柳随风的心中就充满了期待。 第四十四章:坦肉相见 第四十四章:坦肉相见 穆心怡看到风无忌已离去,晨练场中只剩下柳随风与禁婆婆,去也不是,离也不是,举步不定。 禁婆婆刚才说,风凌郎有成为废物的可能,穆心怡便不由心想:“若他成了废人,我是不是就不用嫁给他了?” 心中起了这样的念头时,穆心怡不由看了看柳随风。 柳随风在狂风与雷电的交相蹂虐下,疼得呲牙咧嘴,却又一脸狂喜。 穆心怡不知道的是,不知不觉中,她对柳随风产生了好奇:“看他普普通通,为何能一击将我的凌朗打得半死不活,为何能引得禁婆婆青睐,甚至让禁婆婆选他做传承者,为何又能施展移花接木之术?” 禁婆婆看了看穆心怡,发现穆心怡正看着柳随风发呆,皱了皱眉头,在心中暗道:“冤孽啊!” 柳随风只感觉,浑身都疼痛非常,四肢百骸中,都有闪电在流涌,甚至连狂风都在他筋脉中鼓动。他感到奇痒无比,奇痛无比,身体的杂质被雷电锤炼而出,被狂风刮走得干干净净。 就在柳随风痛楚难耐时,他脐下三寸的丹田,突然散发出了一道光,让他的丹田开始闪亮起来。 时刻关注柳随风的禁婆婆,看到这道光芒时,眼神骤然一凝,她当然能够看出,这道光芒与天空之上的电光,是截然不同的物体。同时,禁婆婆的心头也不由疑惑:“这小子能够被老头子看上,果然不是凡物!” 穆心怡当然没有禁婆婆的眼力,并没有看出其间蹊跷,之所以没有选择离开,就是因为她好奇,心中不明白为何柳随风甘愿承受痛苦? 想到这个问题,风无忌的一句话便在她心头回响:“好你个小贼,竟敢窃取我儿造化!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以大欺小了。” 这句话,非但没有解答她的疑惑,反而让她陷入了另一层疑惑:“怎么窃取造化,难道就是这样被雷劈吗?若是被雷劈就能夺造化,人们恐怕都不会去躲雨,反而要去争着抢着被雷劈了!” 穆心怡的心思,柳随风当然不知,他现在已经快要麻木了。 柳随风的丹田,不时散发出道道光芒,甚至柳随风自己,都没能及时察觉到。他不知道的是,那些光芒虽然扩散,但范围却局限于他身体之内,并没有外泄丝毫,只是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游弋。 每当被丹田散发的光芒照过,柳随风的身体便会舒服一些,虽然依然是刺骨蚀髓的痛,但已经不那么难捱了。 天空中的狂风与雷电,也渐渐平息了,看那样子,也持续不了多久。 仰头望着天,柳随风的眼神之中充满坚定,一副与天争命的倔强样。 禁婆婆看到这些,不由点了点头,妖修的路,是那么漫长,又是那么崎岖,如果没有一颗勇于争、敢于抢的心,又怎么能够有所成就。 在慢慢妖修路上,凭什么高人一等,又凭什么快人一步,还不是凭一往直前的信念? 柳随风突然笑了,因为承受过这一道雷击后,天空中的狂风与雷电便完全消失了。 经受过狂风与雷电的洗礼后,柳随风的身上已经是片缕不存了,精壮的肉身,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禁婆婆与穆心怡面前。 禁婆婆是不在乎,穆心怡是已惊呆,虽然眼睛紧盯着柳随风,却好似没看到似的。 这时,柳随风才感到一阵虚脱感,浑身散发着被烤熟的肉香,灰头土脸的,头发与浑身体毛早就被闪电燃烧殆尽了。肌肤却莹白如玉,其间的杂质被除去后,羊脂白玉般地散着柔柔亮光。 柳随风感到了饥饿,四肢百骸都渴求能量,心中好像藏了千万头饕餮,恨不得将眼前能见到的一切,都吞到腹内。 这种感觉一起,柳随风的背部便传来了一丝凉气,原来是他身下的灵雕开始融化。 灵雕由妖晶雕刻而成,本身所蕴含的能量就非常充沛,融化后,产生的能量便开始被柳随风的*吸收。 随着身下灵雕的融化,柳随风的身体开始下陷,他身上的疼痛,也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柳随风身体吸收的能量,滋养着柳随风的四肢百骸,而四肢百骸没有吸收的能量,则都被柳随风的丹田给吸收了。 感受着丹田内部的满足感,柳随风露出了一丝笑容,心想总算窃取成功了。 当身下的灵雕全部被柳随风吸收后,柳随风非但感觉不到半点疼痛余疲惫,反而感到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灵雕融化殆尽,柳随风便躺在了晨练场上,从晨练场上爬起来,柳随风才发现自己寸缕不挂。 赶紧转过身子,柳随风将背包对着禁婆婆与穆心怡,同时身子弯了下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下面。 禁婆婆看到柳随风这么做,朗声笑了起来:“我们都看过了,你还捂什么捂啊?我老婆子长这么大了,什么家伙被见过,你以为还会稀罕你的不成?不过说实话,啧啧,你本钱不小,今后哪家姑娘若是跟了你,可就真的有福喽!” 说这句话时,禁婆婆一挥手,一件天蓝色蓝衫便挂在了柳随风身上。 穆心怡被禁婆婆看得面红心跳,禁婆婆虽然调侃的是柳随风,但是对柳随风说那番话时,却是直直地盯着穆心怡,眼中浓烈的调侃意味,简直是不言而喻,让穆心怡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禁婆婆说完这些话,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柳随风与穆心怡。 柳随风将衣服穿好,慢慢转过身子,发现穆心怡已经快要走远了。 “穆姑娘,还请留步!” 穆心怡听到柳随风这话,不仅不停步,反而走得更快了,转了一个弯,便不见了身形。 柳随风看到这些,不由地尴尬地摸了摸鼻头,心中不由地胡想道:“是你看了我好不好,怎么搞得,好像是我看(光)了你是的?” 就在柳随风不知怎么走出穆府时,一个老者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笑着对他说道:“柳公子是吧,我家主人这厢有请!” 第四十五章:当局者迷 第四十五章:当局者迷 看到老者相邀,柳随风并不意外,自己在穆府弄出了这么大动静,主人现在才出现,已经算是极为忍耐的了。 即便如此,柳随风还是为之一惊,不为别的,就为眼前这老者。 一道刀疤,从老者的额头,直接横劈到下巴,将他的脸面一分为二。虽然没见到老者受伤的情景,但柳随风也能测想,当时的老者有何等危险,只要伤势稍微加重,恐怕老者早就一命呜呼了。 虽然心中惊讶,但是柳随风稍即便恢复了平静,转身对老者笑道:“来到贵府,本该前去拜谒主人,如今反要主人来请,实非为客之道,烦请老丈了,还要为我这个路痴带路。” 听到柳随风称呼自己为老丈,老者心中不由一暖,之前初次见到他的人,无一不因其脸上伤疤而心生厌恶,虽然柳随风乍见之下吃了一惊,但这实属人之常情,实在难能可贵的是,柳随风竟能快速恢复平静,并对其以礼相待。 老者心头一颤,心底暗赞:“主人不愧是主人,这样的少年,着实值得我前来接见。” 看到柳随风对自己礼遇有加,老者也不再托大,呵呵笑道:“柳公子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家奴罢了,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口中说着这些,老者已经在前方带起路来。 不一会儿,老者便将柳随风带到了目的地。 老者站定身子,对柳随风虚作了个揖,唱了个喏:“柳公子,你就自己进去吧,主人就在里面等你。我还有事忙,就不多陪了,还请见谅。” 柳随风看到老者身为奴仆却不卑不亢,心中也对其大加赞赏,便回道:“谢谢老丈为我带路,我自己进去就好。老丈既然有事要忙,就不多叨扰了。” 老者便笑了笑,转身离开。 柳随风抬眼看了看,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正是在一个棋室前。 之所以知道是棋室,是因为柳随风看到了房屋两旁的对联:天作棋盘星作子,日月争光;雷为战鼓电为旗,风云际会。再抬头看了看横批,“当局者迷”四个大字便映入他眼帘。 柳随风走上前去,将门推开,一眼便看见了屋内的别有洞天。 一棵松树笔直地生长,松针团团簇簇,松枝若伞伞圆圆,而松干则顶天立地。不远处,小溪叮咚,一条山泉清凌凌地流淌。一个紫砂壶在火炉上冒着烟,其间的茶香扑鼻而来。 松树底下,盘膝坐着一个白发白须白眉的老者,就连其衣服,也是一身素白。他面前有个棋坪,柳随风看了看,并未发现棋子。但老者却极为认真,双眉紧皱,身陷棋局,连柳随风的到来,都没引起其注意。 柳随风走了进来,回身将棋室的门关上,然后缓步走到了老者对面。 看到老者不搭理自己,柳随风心头疑惑,心想不是你请我过来的吗? 过了片刻,柳随风突然福至心灵,走到了老者对面,慢慢坐下来。 柳随风一坐下,便心生骇然,原本他还身处棋室,可刚一落座,眼前便风云变幻,便恍惚不知身处何方。 稍一打量,柳随风便发现,自己竟身处一座军帐中。 “报!” 来不及细细思量,柳随风便听到帐篷外传来一声急喝,鬼使神差地,柳随风大声对着帐篷外叫道:“进来!” 一个军探便走了进来,对着柳随风倒头便拜,拜完就报:“前方五十里处,发现敌军,二十万人左右,骑兵步兵各半,且粮草充足,接天连地,数不胜数,敌方疑似要打持久战。” 柳随风听完后,对军探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军探俯身退下,柳随风却陷入了深思,不由眉头便皱。 身处棋局,局势也就慢慢涌上心头。他是一位将军,守着这座孤僻无援的小城已三月有余。余兵不足五千,小城仅方圆三里左右。 残兵败卒,何以守城? 但作为他们的大将军,他又不能弃之而去。 敌军在前方五十里外,数倍于他,现在天色黯淡,已是黄昏。 按照行军速度以及敌方将领的谨慎小心之性格,最有可能前半夜行军,后半夜养精蓄锐,于明晨一早就回来攻城。 将这些一一梳理,柳随风心头暗惊:“自己这一方都必死无疑了,那为何刚刚在棋局外时,发现白发老者一副大敌临前的模样?” 这其间必有蹊跷,但柳随风现在已身在局中,也不免当局者迷。 若想局外者清,柳随风就必须破了这局,而一盘围棋的破局,有两种方式,一是赢,另一种就是输。 虽然没有人对其说明,但柳随风知道,自己必须要赢。 于是,柳随风对着帐篷外大声喝道:“副将何在?” 一个大汉走了进来,步若流星,生若洪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柳随风面前:“末将在,将军有何吩咐?” 虽然一板一眼地来面见柳随风,但大汉脸上愁云密布,显然对敌人的来袭是一筹莫展。 柳随风略一思忖,便笑着说道:“传我命令,连夜撤出仓石城,并将所有火药埋伏起来。所有火药之间,必须引以炮捻,我要的效果是,星星之火,可以将整座仓石城夷为平地!” 大汉脸上一惊,心头一震:“将军,这大大不妥啊,若是失了这仓石城,我们大柳的边关可就岌岌可危了!” 听到大汉这么说,柳随风不由眼神一暖,轻声说道:“石敢当,我问你,你相信我吗?” 石敢当头一抬,拍了拍胸口,大声叫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了,这个世界上,也就将军你,能让我心服口服了。” 柳随风不由暗赞自己御下有方,再次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就照办吧。另外,仓石城中的粮草,能够搬走的,就搬走,不能搬走的,也不用强求。你只要相信我,改天我一定还你一个固若金汤的仓石城!” 石敢当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再也不多说,看了一眼柳随风,笑着说道:“末将领命!” 看到石敢当离去了,柳随风的嘴角起了一抹微笑,仿似胜券在握。 第四十六章:局外者清 第四十六章:局外者清 禁婆婆刚回到启灵殿,心中便感到一阵不安,感觉自己疏忽了什么。 在蒲团上尚未坐定,她便腾地一下站起,再次出现时,已经出现在了穆府的大门前。 她终于意识到,将柳随风留在穆府,或许是一个错误。 刚刚为柳随风指路的老者,与柳随风分别后,便直接来到了大门口等待。 禁婆婆来到穆府前,一看见老者,眼神便是一凝,随即笑着对老者说道:“让穆总管久等了。” 老者听到禁婆婆这么说,毫不客气地笑着道:“不久不久,禁婆婆老当益壮,反应还是如此迅速!” 穆总管也知道自己言不由衷,便再次笑着说道:“我家主人吩咐了,若是禁婆婆来了,请直接去棋室观棋。” 禁婆婆脸色一变,气极反笑道:“你家主人也太瞧得起我徒弟了吧,竟然摆棋以待?” 穆总管听到这话,依然嬉皮笑脸道:“我家主人还说了,现在柳随风并未拜你为师,所以也有可能是他的徒弟。” 明知斗嘴斗不过穆总管,禁婆婆冷哼一声,直接走进了穆府的大门。 禁婆婆对穆府显得甚是熟悉,如入无人之境,不一会儿就进了棋室。 走进棋室后,禁婆婆一挥手,直接在两人身边坐了下来,静静地关起棋来。她看到,柳随风处境极险,仓石城几近崩溃,在二十万军的威逼下,几乎都要缴械投降、不战而败了。 不过,不知为何,禁婆婆对柳随风依然抱有希望,便安安静静地继续观棋。 柳随风吩咐过石敢当事情后,便悠哉悠哉起来,丝毫没有败军之将的觉悟。 而在五十里外,二十万军的中间,白衣白发的穆杰熊大声叫道:“将士们,前半夜,我们一定要火速行军,等到距离仓石城五里路时,再扎营睡个好觉,等到我们养精蓄锐到明早,就是仓石城城破人亡之时!” 低下的一群将士,听到穆杰熊的一番鼓舞,各个斗志昂扬:“将军威武,威武,威武!” 即便胜利在望,穆杰熊依然谨慎细微,并没有被有利的条件冲昏头脑,大声向军中喊道:“探子呢,速来报告敌情!” 一个探子从行军中冲出,来到穆杰熊身边,蓦然跪下:“拜见将军!”然后,紧接着就说,“仓石城一群胆小鼠辈,早就人心惶惶、心惊胆颤了。自从日落之后,城内就灯火通明,想来是吓得屁滚尿流、睡不踏实了!” 穆杰熊听到探子这么说,不由心中一动:“莫非有什么埋伏不成?” 不过,这念头只不过一闪即逝,毕竟穆杰熊想不出来,柳随风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如柳随风所料,行军夜半,穆杰熊的军队,已经到达距离仓石城五里之处。 到达之后,穆杰熊鼓舞军心道:“除了放哨的,其余的都给我好好地睡一觉,等到明日,我们一举功下仓石城!” 群将士被穆杰熊的话煽动得激动起来,一个个捶拳踢脚,跃跃欲试,回到帐篷后,不一会儿就鼾声四起。 在军帐中的穆杰熊,挑了挑烧暗的烛火,一丝火星四处飞溅,军帐中忽的亮了起来。 穆杰熊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笑着打着呵呵道:“柳随风,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二十万对五千,我要是再不胜,恐怕天理都没了。” 此刻的柳随风,正在军帐中百无聊赖,却听到军帐外响起了脚步声,须臾便听见石敢当叫道:“将军,末将求见!” 柳随风赶紧回道:“进来!” 石敢当走了进来,快步来到柳随风身边,带起了瑟瑟风声,双手一拱,对柳随风说道:“将军,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不仅将仓石城的城民转移至集合地点,并且将仓石城的所有粮草也都转移了出去。” 听到事情进展顺利,柳随风却有些奇怪,于是就问道:“没有人宁死不离开吗?” 石敢当听到柳随风这么问,不由羞红了脸,随即笑道:“本来是有些人不愿意走的,安土重迁是城民的天性,这也可以理解。可是他们一听说是将军的命令,就毫不犹豫地配合我们。他们都说,宁愿跟着将军亡,也不愿跟着穆杰熊那老狗生!” 听了石敢当这话,柳随风不由心头一动:“在行军打仗时,不管是什么样的好计策,若是不得人心而没人配合,恐怕也是徒有其表罢了。” 得人心者,方能得天下! 看到柳随风不再出声,石敢当也缄默不言,静静地站在一旁。 柳随风回过神来,然后对石敢当说道:“你可以安排后续人员撤离了,我随后就到。不过在此之前,烦请你给我找一块石头来!” 石敢当不知柳随风要做什么,便问道:“什么样的石头?” “能够雕刻一个人即可!” 石敢当听了这话,二话不说就走了出去,片刻过后便抱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石块,闯进了军帐:“将军,你看这块石头可行?若是不行,我再去给你选一块!” 略微打量了一下那石块,柳随风笑着说道:“不用,这块就好!你按我说的去做吧,马上我就去跟你们汇合!” 石敢当听了柳随风的话,立马将石块就地放下,然后对柳随风拱手俯身道:“尊令!” 看着石敢当风风火火地离开,柳随风缓缓来到了石块前,柳叶刀随心而动,在他的手指上欢呼雀跃起来。 石敢当出了军帐,在仓石城中转了一圈,遇到人便在其耳边耳语几句,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终于,石敢当终于将最后一名军士驱出了仓石城,正要离去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柳随风的声音:“敢当,等等我!” 石敢当欣喜若狂,站住身子,等到柳随风走到身边,方才俯身回道:“禀将军,一切城民及军士都已经撤出了仓石城!” 听了这话,柳随风笑了,对石敢当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等着明早看戏吧。” 禁婆婆本来还有些不解,不明白为何柳随风将军士与城民遣散,但当看到柳随风也离开了仓石城时,再联想到柳随风刚才的所作所为,禁婆婆终于旁观者清,脸上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第四十七章:胜负终定 第四十七章:胜负终定 就在柳随风与穆杰熊在棋局中大张旗鼓对战时,风无忌也回到了风府,刚出现在风凌郎的卧室门口,一个女仆就在那等他。 女仆身着雪白长裙,裙上绣有火红梅花,双眼泪花婆娑,身子不由抽搐,用一张雪白的绣着梅花的手绢,轻轻地掩嘴嘴巴,无声地啜泣。 看到这粗布衣衫的女仆,风无忌脸色一变,赶紧打开房门,叫道:“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女仆脸上闪过一丝幽怨,举步走进了房屋。 等到风无忌将房门关上,女仆才一脸气愤地叫道:“风无忌,你身为妖主,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你丢不丢人?” 风无忌哑口无言,整张脸羞得通红,随即愧疚道:“娴娴,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凌郎。” 胡娴娴看到风无忌的愧疚样,没有搭理他,而是迈着碎步走到了风凌郎的床边,轻轻地摸着风凌郎的额头,声音哽咽地说道:“凌郎,对不起,为娘让你受苦了。” 风凌郎的脸色,极为苍白,仿佛是雪白的棉花,没有一丝血色,就连本该血红的嘴唇,也是一种乌中透紫、紫中透乌的病态色。 看到风凌郎仿佛要死的样子,胡娴娴没有回头,怜惜地看着风凌郎,向风无忌问道:“我现在就问你一句,凌郎他还有救吗?” 听了胡娴娴这话,风无忌心头仿佛压了千斤重担,不由叹息道:“他现在身体已经无碍,只需修养便可恢复,只是……” 风无忌的吞吞吐吐,让胡娴娴脸色大变,连妖主都难以吐口的话语,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只是什么?你快告诉我!” 胡娴娴朝着风无忌声嘶力竭。 “只是凌郎的丹田和心脉,恐怕无法恢复了。也就是说,他以后非但不能修炼,连剧烈的运动,恐怕都不能做了。” 说完这些,风无忌转过了身子,他自己都不想面对这事实,也不想看到胡娴娴装满泪流的眼睛。 胡娴娴哇的一声就哭了,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无比绝望,哭得惊天动地,仿佛她头顶的整个天都塌了。 昔日的枕边人,在自己面前陶陶大哭,风无忌怎能无动于衷? 风无忌悄悄来到胡娴娴身边,将双手搭在了胡娴娴肩上,不住地揉捻,同时安慰道:“娴娴,你也不用太担心,凌郎的伤势,并非不可痊愈。” 本正心神欲碎的胡娴娴,听到风无忌这么说,神色一下变得明亮起来,转过身子,扬起一张泪脸,对着风无忌问道:“真的吗?你确定不是在骗我?” 就在胡娴娴质疑风无忌时,棋局中的柳随风,心头不免激动起来,自己已将局设好,至于能不能捕到穆杰熊这头大老虎,还需静观其变。 棋局形势瞬息万变,顷刻间已至清晨,而穆杰熊看着整装待发的军队,不由得豪情大发。 穆杰熊一声令下,雄赳赳、气昂昂的军队,便朝着五里开外的仓石城开了过去。 待到穆杰熊的军队摆好阵,不用穆杰熊吩咐,一个身材瘦削的副将,跑到城门前,大声呼喝:“随风小儿,赶快打开城门,让你爷爷我进城喝茶!” 然而,仓石城静悄悄的,无论是城墙上,还是城门上,都没人回应,也看不到一个人形。 穆杰熊皱了皱眉头,便派了两个人去开城门,厚重的城门,在两人的合力推动下,竟一下子被推开了。 看到城门已开,穆杰熊仰天大笑,高声呼道:“既然城门已破,你们就直驱而入,遇到喜欢的宝物,看到称心的美人,找到看上的兵器,不用上交充公,尽可纳为己有。物品可以留下,而人必须给我屠尽,我可不想留下祸患!” 众将士听到穆杰熊这么说,群情激奋,两眼放光,吞咽着喉头的唾沫。 发光的宝贝,脱(光)的美人,好像已摆在他们面前,只等他们去取。 尤其是想到女人时,几乎所有军士都沸腾了。 敞开的城门,就像是打开的宝箱,对久战不歇的军队来说,诱惑不可谓不大。 欢呼着,尖叫着,咆哮着,有人跑向了城门。 紧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穆杰熊看到仓石城已被自己收入囊中,心头大喜,看到众将士走了进去,洋洋自得地跟了上去。 柳随风望着不远处的仓石城,脸上笑意盎然,突然听到有探子来报:“将军,所有敌军尽皆入城。” 听到这话,柳随风笑声更加盎然了,笑着说道:“准备火把!” 话毕,柳随风的身后,立即有人将火把点燃了,火光四照,照亮了初晨的暗黑,使得四周明亮起来。 穆杰熊的军队,欢喜若狂地在仓石城中横冲直撞,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畜生都没看见一个。 与军士们不同,穆杰熊直接来到了将军府,发现府门洞开,便长驱而入,走了进去后发现,柳随风正在案前等着他。 然而,让穆杰熊感到奇怪的是,对于他的到来,柳随风好似视而未见,连理都不理他。 随即,穆杰熊好似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起来,缓缓地抬起步,走向了柳随风,然后将手向柳随风的肩上落去。 与此同时,柳随风头也不回地叫道:“火来!” 立即有人跑了过来,手中持着熊熊的火把,将火把递给了他。 柳随风拿着火把,轻轻地弯下身子,将地上的一层砂石拨开,一个小指粗细的炮捻露了出来。 看到这炮捻,柳随风心情大悦,用火把将炮捻引燃,然后站起身,目光投向了仓石城。 炮捻虽在砂石中埋着,但按照柳随风的吩咐,只是薄薄的一层细沙,所以与空气并未隔绝,否则的话,没了空气中的氧气,炮捻根本不可能继续燃烧,更谈不上引燃仓石城中的炮药了。 砂石地上,冒出了一层明火,嗤溜溜地往前蹿,似会飞的火蛇,若地生的闪电,迅速地来到了仓石城中。 穆杰熊摸到了一抹冰凉,浑身一颤,然后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到耳边响起了轰鸣声。 第四十八章:媒妁之言 第四十八章:媒妁之言 走出房屋,来到庭院中,风无忌简直都要抓狂了。 火光铺天盖地,轰鸣声此起彼伏,一座完完整整地仓石城,眨眼间就被烂成了分崩离析。 仓石城中,一个个埋藏在砂石下的炸药包,接二连三地爆炸。 爆炸引燃了草房,草房引燃了木房。火光与烟味,眨眼间就弥漫了整个仓石城。 开始有军士朝城外跑,但他们发现,距离城门口至少二百米,都被烈火给挡住了道路。 军士们想要找水灭火,却发现,所有的井口都被堵上了。 衣服上着火了,身上烧伤了,最后一个个军士被烧得灰头土脸,命在旦夕。 二十万大军,在大火的蚕食下,一个都没有留下,给炸得缺胳膊少腿,给灭得干干净净,终落得全军覆灭。 穆杰熊听着外面的惨叫声,不由得心酸起来,却又不住诧异,因为他所在的将军府,竟是安然无恙。 看到这些,穆杰熊不由想:“难不成柳随风想要留我一命?” 刚想到这里,穆杰熊脚下的砂石中,一个炸药包蓦地爆炸,穆杰熊反应都来不及,就已经被轰成了飞灰。 当穆杰熊在棋局中身死时,由于定了胜负,整个棋局顿然崩溃。 柳随风的眼前景物一变,战场还原为棋室。 与柳随风相对而坐的穆杰熊,早已盯着他再看,目光炯炯,甚至还残余战败的不甘于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怨念。 柳随风心头一颤:“难不成这人如此小气,竟因为一场棋局而记恨我?” 正在此时,柳随风听到禁婆婆鼓着掌叫好起来:“好,好,徒儿你做的实在是太好了。这么多年,我可从未见过,穆杰熊这个老匹夫在围棋上吃亏,今天你可真是让为师大开眼界了!” 穆杰熊听到禁婆婆这样嘲讽,老羞成怒,然后摆了摆手道:“这一局不算,来来来,我们再来一局!” 听到穆杰熊还要下棋,柳随风缓缓起身,对着穆杰熊笑着说道:“我还有事,若你找我只是为下棋,那么恕在下不能相陪。” 禁婆婆看到柳随风不卑不亢地回绝,心中为其点了个赞,然后对穆杰熊说道:“老匹夫,今天我徒儿可是赢了,你不会忘了你棋室的规矩吧?” 听到禁婆婆这么说,柳随风不由诧异:“这棋室,还有什么规矩?” 穆杰熊脸色羞红起来,白色的面颊上,总算有了一丝血色,心中正拿不定主意时,突然灵光一闪,然后对着柳随风额手称庆:“恭喜你了,柳小子,我决定,将我的宝贝孙女嫁给你为妻你看可好?” 骤然听到这媒妁之言,柳随风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他抢了风凌郎的造化,一场心理战术正在风府上演。 风无忌听到胡娴娴质疑自己,就向她解释道:“想必你也知道,妖族祖地就要开启了,只要将凌郎送入化婴池,他不仅能恢复,还能获得一场大造化!” 胡娴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激动,然后就笑着说道:“那你就将他送入化婴池,我不需要他有什么大造化,我只需要他能够修炼、做一个正常的妖族即可。” 然而,听了胡娴娴的话后,风无忌并未立即点头应允,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难色。 看到连风无忌都作难,胡娴娴也是不由得担心道:“怎么了,你不是妖主吗,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吧?” 风无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你若以为我这个妖主无所不能,那就大错特错了。要想进入妖族祖地,必须集齐四方妖祖令。而如今,我们风府只有一方妖祖令,其他三方,分别在穆府、王府与周府。 “我们本来约定,等到三月之后,再开启妖族祖地。并且进入妖族祖地,必须寻找二十岁以下的少年。以凌郎的状况,就算进入妖族祖地,恐怕也只能任人鱼肉,又怎能找得到妖族祖地呢?” 胡娴娴听到这话,心头的一丝希望,逐渐消失殆尽,不过随即眼中就闪过了一丝亮光,仰起头,凄惨地问道:“那我问你,若我能在三天后将妖族祖地开启,你能让凌郎进入妖族祖地吗?” 风无忌看着胡娴娴的眼睛,不知为何她会这么说,不过还是如实回道:“当然可以,到时只要让一个夜卫陪着凌郎进入,等到他们进入,然后将妖族祖地关闭即可。” 听到这些,胡娴娴怀疑道:“那三个月后,妖族祖地再次开启,不就又有人可以进入了吗?” 风无忌摇了摇头道:“你错了,妖族祖地,十年才能开启一次。其实现在已经到了十年之期,但四大家族需要做些准备,所以才将时限拖至三月之后。若你现在将妖族祖地开启,下一次就要等到十年之后了。” 胡娴娴听到风无忌这么说,脸色不由地亮了起来,然后从风凌郎的床边站起,坚定地泪眼望着风凌郎,发着无声的誓言:“凌郎,你就放心吧,为娘一定会救醒你的!” 站起身子,胡娴娴来到风无忌身边,一把抱住了风无忌的腰,十指渐渐伸入了风无忌的怀中,在风无忌的胸脯上摸索起来。嘴唇也移到了风无忌的耳边,不住地吐着风谷幽兰似的香息。 风无忌浑身一颤,不知胡娴娴为何(xing)趣大发,但他的身体,瞬间变得火热起来,就要撕开胡娴娴的衣服时,却发现胡娴娴挣脱了他的怀抱,一下子躲了过去,手中还拿着一块血红色的玉牌。 胡娴娴一扬手,血红色的玉牌在空中荡漾,笑着问道:“这就是妖祖令吗?” 风无忌浑身一震,脸色瞬间严肃起来,瞪着胡娴娴急喝道:“娴娴,别闹,赶快将妖祖令还给我。” 胡娴娴一听这话,脸上浮现出一抹冷色,嘲讽道:“你刚才说,你这个妖主并非无所不能,我非常认同。你以为,就凭你,能够阻挡我吗?” 说着这话,胡娴娴的眼睛,蓦地散发出一道血色的红光,直接飞进了风无忌的眼中。 风无忌登时觉得一片神情恍惚,迷迷糊糊的,意识都散了似的。 胡娴娴看到风无忌中招,快步走到风凌郎身边,缓缓将风凌郎抱起,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第四十九章:父母之命 第四十九章:父母之命 穆杰熊倒也光棍,直接拿出了杀招,在他看来,穆心怡不仅貌若天仙,而且温柔娴淑,定能配得上柳随风。 听到穆杰熊这么说,柳随风低头不语,。 他想到穆心怡那张酷似花宛如的脸,想到花王山中的花宛如,心中有一种欲迎还拒的错感。倘若穆心怡没有那张脸,他还会不会在心底纠结,柳随风并不清楚。关于感情,他在上一世错得太多,这一世他想更认真些。 然而,一认真,柳随风便在扑所迷离的感情中,有些晕头转向。 柳随风已经认识到,之所以对穆心怡上心,并非是他喜欢上了穆心怡,只能说他对前世的回忆不肯放手。 就在柳随风反复思量时,禁婆婆听到穆杰熊这么说,脸色骤然变得不愉起来,指着穆杰熊嘲笑道:“穆杰熊,你打的主意,那可真是好啊!不仅不让随风去你藏宝室挑选宝物,竟然还敢拿孙女来拉拢他!” 听到禁婆婆这么说,柳随风终于明白,原来只要他赢了穆杰熊,就可以到穆杰熊的藏宝室中挑选一件。 柳随风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转身对着穆杰熊问道:“穆老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若是我在这场棋局中战败的话,你又会对我怎样?” 穆杰熊听到柳随风这么问,脸色有些讪讪,支支吾吾地张口结舌。 柳随风不知何意,便将目光投向了禁婆婆,认为禁婆婆有可能看破其中蹊跷。 看到穆杰熊说不出口,且柳随风向她寻找答案,禁婆婆嘲笑道:“你要是输了,恐怕这个老匹夫直接会把你给困在棋局中,慢慢地折磨你,直到你慢慢死去。” 虽然不知道穆杰熊的棋局如何困人,又如何杀人,但柳随风的心中不免一寒,脸色也变得不快起来。 自己的意图被禁婆婆道破,穆杰熊不但没有半点羞愧,反而还理所当然,脸上露出一抹不耐:“那是当然,我孙女可是看过你身体的,你也总有意无意地引诱她。我不杀了你,恐怕你最后会成为她的心魔。” 柳随风看着眼前的穆杰熊,佩服他的杀伐果断的同时,不由得暗自为自己庆幸,幸亏自己胜了一场。 “爷爷,你叫我。” 还在心中思忖此事,柳随风便听到穆心怡说这话走了进来。 穆心怡迈着碎步,甚至有些急切,一推开门便看到了柳随风,不由眉头一皱,快步走到穆杰熊身边,望着柳随风,对穆杰熊问道:“爷爷,他怎么会在这里?” 穆杰熊看到穆心怡走了过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快来看看,这就是我给你选的夫婿,你先来过过眼。” 听到穆杰熊要将自己许配给柳随风,穆心怡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然后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尖叫了起来:“爷爷,这可万万不可!我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你已将我许配给了凌朗,现在怎么又给我指婚来了?” 听到穆心怡提起风凌郎,穆杰熊脸色一青,然后便骂道:“别凌朗凌朗地叫,你还没过门呢!他风凌郎现在就一废物,有什么资格来娶你。我可不想你那么受委屈,让你跟着一个废人过一辈子!” 穆心怡听到穆杰熊这么说,不由问道:“可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今天叫你来,不是来跟你商量的,就是告诉你这事。你先回去吧,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若你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等爷爷再给你挑个好儿郎,你就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穆杰熊看似在为穆心怡着想,却已不顾穆心怡的想法,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穆心怡听到穆杰熊这么说,一把甩开了穆杰熊的手臂,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禁婆婆看到穆心怡走开,便笑着对穆杰熊说道:“老匹夫,既然你肯给自己的孙女三天时间,为何不也给随风三日时间呢?等到三日期到,随风自会登门拜访,到时候是成为你的孙女婿,还是去你的藏宝室,他自然会告诉你。” 穆杰熊听到禁婆婆这么说,脸色变得缓和了些,转过身子对柳随风说道:“既然这样,那么就依禁婆婆所言,三日之后,我在这棋室等你。” 禁婆婆听到穆杰熊说了这话,便一把拉住了柳随风,柳随风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便再次来到了启灵殿中。 来到启灵殿中,柳随风心乱如麻,最近发生的事接二连三,他心头的思绪有些理不清。 禁婆婆转过身子,看着柳随风,笑着说道:“之前我说收你为徒,现在穆杰熊又在拉拢你,你可不能骄傲自满啊!” 听到禁婆婆这话,柳随风迷糊灌顶,正色道:“放心吧,禁婆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这话时,柳随风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坚定,让禁婆婆看到后,感到大为欣慰。 禁婆婆看了看柳随风,对他缓缓说道:“虽然我很想收了你这个徒弟,但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听到禁婆婆这么说,柳随风思索片刻,便笑着说道:“能成为婆婆的传承者,是小子的幸运,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推脱呢,那样岂不是太不知好歹了吗?”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禁婆婆并没有欣喜若狂,而是郑重其事地道:“人人都想成为我的传承者,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一定的天赋,做我的传承者只会是寸步难行。我想要你明白,我的传承者,不仅要天赋过人,最重要的是,有一颗坚定的心。” 禁婆婆的话语,让柳随风沉默,柳随风也想过,想要成为人上人,是不会有什么捷径的,于是就向禁婆婆保证道:“禁婆婆,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禁婆婆便从胸口中拿出了一个薄薄的册子,一边递给柳随风,一边说道:“作为师傅,也没什么可送你的,这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吧。” 柳随风伸手接过,道谢道:“谢谢师傅。” 禁婆婆转身在蒲团上坐下,头也不回的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就先回去吧。不过别忘了,三天之后你还要去穆府一趟呢。” 看到禁婆婆闭上了眼睛,柳随风没说什么,慢慢退出了房间。 第 五 十 章:异姓兄弟 第五十章:异姓兄弟 柳随风缓步走出启灵殿,茫然四顾,回想着来时的路,正极力回想时,却被街边冲出的女子吓了一跳。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披散的长发,在面颊上提溜着,冲出的女子,恰若夜间的鬼影出没。 那女子一下子冲到柳随风面前,一把抓住了柳随风的右手臂,声嘶力竭地叫道:“少主人,你可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将柳随风拉回现实,惊诧道:“彩儿,你怎么变成这副摸样了?” 彩儿听到柳随风这么问,闷的一声哭了出来:“少主人,你怎么进去了这么久啊?!我想进去找你,可是这些天杀的门卫,就是不让我进去。我担心你出事,就在这里等你,已经不吃不喝不睡天日三夜了!” 彩儿的诉苦,让柳随风不由动容:“彩儿,你怎么这么傻。我没有出来,你就不会先回去吗?” 柳随风关心的话,让彩儿的心情平复了些,不过还是倔强地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看到彩儿这幅鬼样子,柳随风实在于心不忍,说道:“赶快回去吧,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彩儿兴奋起来:“那好,我在前面为少主带路。” 说完这话,彩儿便在前方带起路来,然而还没走几步,彩儿就立马转回身子,停了下来。 柳随风看到彩儿停滞不前,便在后面问道:“彩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走了呢?” 彩儿转过身子,腾腾几步走到柳随风面前,激动得手舞足蹈:“你刚进去没多久,我就看见主人出来了。你是不是已经见过主人了,快点带我去看主人吧,我都想死她了!” 听到彩儿这么说,柳随风才开始回忆,那天他确实看到风铃了,但是还没来得及与她说上话,风铃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此刻听到彩儿这么问,柳随风不由有些头疼,不知如何回应。 思索片刻,柳随风笑着对彩儿说:“我母亲现在很忙的,很可能最近都没时间见你。不过你也别太着急,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的。” 彩儿听到这话,语气涩涩道:“也是哦,主人贵为神女,当然会很忙了。哪里会像我一样,整天都无所事事的。” 说着这话,彩儿的意气有些消沉,慢慢地转过身子,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柳随风跟在彩儿身后,不一会儿,他们穿过大街小巷,就来到了神雕坊。 在神雕坊门口停下,柳随风几乎有些难以置信,看着眼前这金碧辉煌的神雕坊,不由自已地纳罕:“这还是三天前的神雕坊吗?” 彩儿也是一脸震惊,回头望了望柳随风,看到柳随风点了点头,才提步走了进去。 柜台后面,小石头正在埋头算账,唇角上扬起一个和谐的弧度,乐呵呵的样子。 感觉有人在看他,小石头抬起了头,当看到柳随风和彩儿走进来,愣了下神,紧接着便一下子站了起来,扔掉手中的账本,迎了出来。 看到柳随风和彩儿满脸的震惊,小石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骄傲之色。 柳随风看小石头默默无语地静立一旁,打趣道:“小石头,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们,神雕坊在短短的三日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柳随风这么问,小石头立马来了兴致:“要说神雕坊能有今天,那可是完全要靠柳公子你啊。 “三天之前,你一夜之间将神雕坊内的雕品改了个遍,使神雕坊的所有雕品都变成了灵雕。在我的宣传下,所有灵雕一日之间全部售罄,我用得来的钱,将神雕坊改造了一番,就成了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柳随风听到小石头这么说,脸上笑了笑,口中不以为意:“我就是随便改改。” 小石头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噗通一声跪在了柳随风面前,恳求道:“柳公子,你就收我做徒弟吧。你随便改改,就能将我的雕品改得炙手可热,我此生只要能有你一层的雕术,也就心满意足了。” 看到小石头对自己倒头便拜,柳随风没有吭声,随即便勃然大怒:“你起来吧,我不会收你为徒的!” 看到柳随风不以为动,小石头窃以为是自己诚意不够,不仅不起身,反而磕起了头:“你就收下我吧,我一定会如同尊敬爷爷一样,来尊敬你的。” 看到小石头如此死心眼,柳随风的声音更加严厉了几分:“我让你站起来!” 小石头眨巴眨巴眼睛,抬起头便看到柳随风脸色铁青,知道柳随风真的生气了,便站了起来。 看到小石头站了起来,柳随风望着他,气极反笑:“学到我一层的雕术,这就是你一生一世的追求吗?” 看到小石头是为自己志气短而生气,小石头才松了口气,叹了口气道:“小石头我天生愚钝,所以,所……以……” 小石头张口结舌,还没说完,便听到柳随风质问他:“所以什么?所以你就自甘堕落。你这一辈子还有很长,拥有无限的可能,怎么能够一眼望到头,年纪轻轻地就没了拼劲呢?” 听到柳随风这番话,小石头豁然开朗,耳边再度传来了柳随风的话语:“你爷爷让我帮扶你,并不意味着,他认为我比你强。他只是看你一个人太孤了,才会让我来帮你。我既然答应你爷爷了,就会与你同甘共苦。” 小石头抬起了头,直起了腰,挺起了胸膛,眼神望向远方出着神,所有的迷惘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之色。 看到小石头这个样子,柳随风笑着说道:“这样才对嘛!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否则就愧对鼻孔的那一口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就结拜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共当!” 小石头定定地看着柳随风,眼神湿润了起来,握住了柳随风伸出的手,开心地叫道:“我怎么会不愿意呢?今后你柳随风,就是我的大哥了。” 彩儿看到柳随风这么做,不由得心中暗自想道:“主人,你这么任性,你娘知道吗?” 第五十一章:陈年佳酿 第五十一章:陈年佳酿 日落月又升,夜晚悄然降临,柳森奔跑在花王山中,能找的地方,他都已经寻过了,但是就是找不到风铃。 自从三日前,风铃从风府负气离开,已经三日三夜没回风府了。 风铃负气离开后,柳森与五号当机立断,分头寻找,却没找到。 纵然有修为在身,柳森还是有些心力交瘁,抬头看了看,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熟悉之地。 一条小溪,映入了柳森的眼帘,潺潺地由上向下流着,白哗哗的溪流,在碎石铺成的水道中,叮咚作响。 洁白的水花,从细碎的青色、白色及褐色的碎石上飞起,落在两旁茂盛的细长的碧翠草叶上,晶莹如露。 柳森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整个人感到一阵清爽。 脚步飞抬疾落,柳森身形急闪,途中闪停几下,站在了溪流下流,然后猛地蹬地,身形开始上蹿,在陡峭的溪流中虚点几步,继续升高。 当他落地之时,眼前的景象又是一换。 这时,柳森闭上了眼睛,竖起了耳朵。 不远处的瀑布声,声声入耳,从高高的崖壁上流下,在下方汇聚成一个深潭。瀑布的水,不仅将深潭装满了,而且还从深潭中漫了出来,继续向下流成一条小溪,正是柳森刚刚所见。 柳森陷入了回忆,十多年前,他正是在此地与风铃一见钟情,发生了关系,珠胎暗结。 再度见到旧物旧景,往日的旖旎,飞上他的心头,让他陷入了回想。 柳森还没睁开眼睛,前方的深潭中,突然冒出了一股股气泡,气泡还未冲上潭面,便被瀑布给打散了。 气泡的尽头,是风铃的嘴巴,她已经在这里三天三夜了。 风铃的周围,布满了团团水藻。细长的水藻,团团簇簇,将她的身体包裹了起来。她本是闭着眼的,但当柳森脚尖点地时,她的耳朵蓦地一动,惹得耳边的水起了一层涟漪。 紧接着,风铃睁开了眼睛,张开了嘴巴,一口憋了三日三夜的浊气缓缓地涌出。 风铃从深潭中直直升高,带起层层白浪,柳森听到响声,睁开眼睛朝深潭望去。 层层白浪,在风铃的身边布成了一道水墙,柳森眨了眨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白色的水墙已经不见,风铃映入了他的眼帘。 柳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苦苦寻觅三日三夜,得来竟是全然不费功夫。 风铃着一身素白的长裙,半截小臂与一段小腿露在外面,赤着脚踝,两只手臂与两个脚腕处,分别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上绑着一颗金色铃铛。 风铃手脚一摇,铃铛便响动起来。 柳森看到这些,眼神之中露出一抹笑意,然后眼神不聚光似的,变得怔然起来。 风铃看到柳森晕晕乎乎的,脸上闪过一抹讥笑,赤着脚,沿着小溪,朝着柳森走了过去。 玉石般经营洁白的脚掌,冲开缓淌的溪流,水声便从溪流中飞了出来,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走到柳森身边,风铃伸出手掌,五指瞬间变得尖利起来,朝着柳森的喉咙刺去。 柳森猛地下跪,险险地躲过了风铃的手指,同时口中叫道:“请神女回府。” 风铃脸色一变,随即就恢复了正常,低头看了一眼柳森,向着溪流的下游飞了过去。 柳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窃笑,跟着风铃飞了过去。两人越飞越远,眨眼间便消失了身形。 而此刻的神雕坊,却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 石桌之上,是三人吃下的残羹冷炙,柳随风与小石头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碰着。喝酒是小石头提议的,他认为今天是他与柳随风结拜为异姓兄弟的大日子,必须喝得尽兴。 彩儿由于忍受不了酒味,吃饱饭,便走出了神雕坊,不知跑到了哪里。 小石头一边跟柳随风碰着杯子,一边打趣道:“大哥,之前我还瞧不起你,不过当你在神雕坊露了一手后,我便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这一杯,算是我向你赔罪了,我先干为敬。” 将杯子送到嘴边,一仰头,小石头便将杯子抽了个底朝天。 柳随风也不落下风,将一杯酒抽到肚子里,笑着说道:“喝,喝,来喝喝喝!” 两人继续觥筹交错,仿佛忘记了时间,是雕坊的门外,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自从柳随风与彩儿进了神雕坊,那牌子便没有摘下来过。 小石头是酒中老手,所以依然没倒,而柳随风喝下的酒,在星月之光的中和下,没有半点作用,神智还算清醒。 小石头又拿起了酒坛,却没能倒出酒来,眉头一皱,转身走入了内屋,爬到床底下,拿出来了一个酒坛子,杨着酒坛子对柳随风说:“大哥,你这次可是有福了,这可是我爷爷收藏了多年的珍品!” 刚为柳随风斟完酒,小石头便头沉地垂在了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一闻到这酒,柳随风就感到舌底生津,二话不说就喝了起来。 一杯酒下肚,柳随风眼放神光,抱着酒坛就往下灌,不一会儿就将它喝得干干净净。 一股热气从丹田喷薄而出,柳随风挣扎着站了起来,来到旁边的空地上,打起坐来。 彩儿早已吃饱喝足睡好,新换的彩色衣裙在华灯下闪闪发光,像所有的小女生一样,她不停地逛着街。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低头哈腰的俊俏男子,手中提满了彩儿买来的东西。 手中还拿着一只钗子,在头上比划来比划去,彩儿正想与卖家砍价,却突然心头一动,朝着城门处的两个人看了过去。 彩儿一下子激动起来,放下头钗就跑,身后的男子叫都没叫住。 一下子跪在了风铃面前,彩儿一把搂住了风铃的腿,声泪俱下地叫道:“主人,主人,你跑到哪里去了,难道不要我了吗?” 风铃心头正恼着呢,突然大腿被抱,就要发作,却听到了彩儿的如泣如诉。 蹲下身子,风铃一把捉住了彩儿的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疑问:“你是彩儿?” 看到风铃认出了自己,彩儿一下子就破涕而笑:“是啊,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风铃也不问彩儿为何在此,只是将彩儿搀起,温和地笑道:“你先起来吧,走,咱们回家。” 第五十二章:新画旧人 第五十二章:新画旧人 一坛陈年佳酿入肚后,柳随风的喉眼到肠胃,乃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烫得扎手。 喝的时候,柳随风只感觉入口腻腻滑滑的,满口甜香甜香的,极其的爽快。 但是,当酒到了肚里,柳随风才发现,自己喝的哪里是酒啊,简直是木炭。 现在,这些木炭般的酒水,仿似被他的内火一点燃,他都要被火烧火燎了。 就在柳随风感到要变成烤乳猪时,他的丹田之中,蓦地出现了缕缕的光芒。 这些光芒,正是柳随风一直以来吸收的星月之光,一直都藏在柳随风的丹田中不声不响,现在感觉到柳随风的难受,自动护起主来。 一股股清凉,沿着柳随风的丹田,逐渐朝着周遭开始蔓延,感觉到了这种变化,柳随风不由得窃喜起来。 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星月之光开始扩散时,柳随风的胃部,砰得出现了一缕火苗。 这火苗炙而不伤,虽然让柳随风疼得呲牙咧嘴,却对他的体内组织没什么损伤。 出现在柳随风的筋脉之中后,火苗开始沿着他的筋脉,朝着他的身体各处蔓延。火苗所过之处,所有的杂质都被燃烧,柳随风整个身体的重量,似乎一下子又减轻了似的。 从柳随风的丹田喷薄而出的,是他这段时间内积聚的星月之光;从柳随风的肠胃中喷发而出的,是他刚刚醉饮下的小石头爷爷留下的陈年佳酿。 这两者,在一起交融汇聚,散发出了火苗,在柳随风的四肢百骸中游走如蛇,让柳随风的体质发生着翻天覆地之变化。 就在柳随风体内发生如此这般变化时,风铃的房间中,却上演着一场主仆重聚的催情画面。 风铃在外人面前,依然保持着一副高冷样,但在彩儿面前,就变成了一个娇柔软弱的弱女子。 风铃坐在床上,抓着彩儿的手,心疼地说:“彩儿,这些年,委屈你了,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听到风铃这么说,彩儿的心头涌出了一幅幅悲情画面,不由自已泪眼已经决堤。 曾经的风餐露宿,以前的街头乞讨,还差一点被抓去取悦男人…… 想起这些,彩儿的眼泪就止不住,此刻看到了风铃,这些年隐忍不发的委屈,一下子便释放出来。 等到彩儿平静下来,风铃便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让彩儿待在风府,过上安稳的日子。 彩儿抹干眼泪,眼神突然亮了起来,看着风铃,喜悦地说道:“主人,我几天前碰到少主人了。少主人在雕刻一道很有天赋,若是悉心培养,说不定我们风府能添一位雕刻宗师呢。” 彩儿自顾自地说,却没有发现,风铃的眼角,早已蒙上了一层水雾。 风铃刚说完这些,还要继续说下去,就听到风铃喝道:“不要说了!不仅今天不要提他,今后永远都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彩儿立即住声,看到风铃泪眼婆娑,噤若寒蝉:“若没什么事,彩儿先下去了?” “我这没什么事了,你就先下去吧。我今天有些累,也该歇息了。” 不知何时,风铃的手已经捂上了嘴巴,强忍着不发出哭声,眼泪流下来,从指缝中滑到下巴处,又从下巴尖上,滑落到到她的衣服上。 衣服湿哒哒,风铃抑郁起来,伤心地啜泣道:“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牡丹城中一座大宅院中,后院的一间房门紧紧闭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胡娴娴坐在床边,床上躺着风凌郎。 房间布置的非常简陋,一看就是仓促之下布置的,生活用品都没能齐全。 又帮风凌郎掖了掖肩膀两侧的被角,胡娴娴用手帕将眼角的眼泪拭干,脸上的悲哀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坚定之色,紧接着,她语气中透着刚毅,对着风凌郎说道:“凌郎,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的。” 站起身来,胡娴娴将四方桌上的红烛吹灭,轻声轻脚地关上了房门,小心翼翼地将其落锁,然后就出了大宅院。 胡娴娴的目的地,是周府,因为从风无忌口中得知,周家族长周思贤,便掌管着一块妖祖令。 周思贤刚沐浴过,感到一身清爽,在周府的画室中,正挥笔浓墨。 手影急闪,毛笔迅移,一个女子的画像一蹴而就。 这女子一身素裙,长裙上绣有红梅。最绝的是,她口中含着一枝梅枝。干枯的梅枝上,绽放着一副红梅。女子的腮红与那朵红梅交相辉映,不知是香腮被红梅染红了,还是她羞涩的香腮,让红梅羞得面红耳赤。 周思贤望着画中女子,眼神缱绻,想起他与画中女子初见场景。 那是一个隆冬,万花凋尽,唯有梅花香。他应风无忌之邀,到风府赴宴。方方吃饱喝足,风无忌便邀请众人赏梅。众人方到梅园,便看见一口衔梅枝的女子,从梅树后闪出。 众人一惊,随即便感觉,满园梅花,不及女子唇间中那一朵。 女子一身素衣,与漫天飞雪不分彼此。素衣上的朵朵红梅,不稀不杂,一派天然,与朵朵梅树相映成趣。 这女子并不怕羞,看到众人后,似含羞而笑,若俏皮耍滑,浑身一抖,口咬梅花便舞动起来。 随着舞动,女子飞了起来,女子的口中的梅花飞了起来,女子的白裙也翩然若飞。 裙底风光若隐若现,裙上梅花随裙飞荡。 一阵风吹过,梅花飘摇雪飞舞,美人舞步动才俊。 女子舞毕,便匆匆退下,香踪自此杳杳。 可与周思贤一样,众人都抓耳挠腮,再无兴致赏梅。 偏偏风无忌,把酒言欢,说什么今日梅花不同往冬,开得格外妖艳,今日一定要赏它个通宵。 众人纷纷借口回避,虽明白风无忌是在借梅喻美人,却都哑口无声,最后是风无忌一人独乐,众人败兴而归。 这只不过是年轻男子不成熟的炫耀攀比,但女子的容貌却刻在了众青年的心间。 这个女子正是胡娴娴,也正是周思贤画上面的俊女子。 看过胡娴娴的花容月貌,其他女子便都成了庸脂俗粉。 周思贤当年见到胡娴娴时,不过是众青年的小厮之一,如今之所以能成为牡丹城四大家族的族长。这与那颗想要得到胡娴娴的心,是怎么都分不开的。 第五十三章:美人之计 第五十三章:美人之计 等到墨迹干透,美人图定型,周思贤轻柔地抚摸着画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在他的脑海中,一副旖旎、香艳的画面正在上演,同时,他的心中,还在止不住地期盼:“若是能对胡娴娴一亲芳泽,也算是不虚此生了。” “咚,咚,咚。” 周思贤正神游画中,却蓦地听到了画室外的敲门声。三声敲门声,不疾不徐,显得彬彬有礼。 被咚咚敲门声拉回现实,周思贤的脸上,凝出了一丝愠色,用威严的声音,对着门口说道“进来。” 胡娴娴推开门进来,看到周思贤看见了她,便嫣然一笑。 脸上带着款款笑容,迈着轻缓碎步,胡娴娴端着一盏香茗,朝着周思贤莲步轻移,轻飘飘的恍似一阵风,来到了周思贤的身旁。 周思贤以为自己尚自沉浸于画境中,举起双手揉了揉眼睛,并且将眼睛眨巴了几下,才再次朝胡娴娴看去。 这样一来,周思贤便看得极为真切! 胡娴娴的脸上,依然风情万种,酒窝中的浅笑,若隐若现,眼中的春意,盎然荡漾,柔声细语地开口道:“老爷,请用茶。” 听到这声音,周思贤只感觉,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舒爽,无一不痛快,他没有接茶,反而一把握住了胡娴娴的小手。 柔夷入手,滑腻无双,像是暖玉的喘息,让周思贤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周思贤如此强烈的反应,胡娴娴尽收眼底,眼底笑意涟涟,再度昂起螓首,脸上适时地显露一抹娇羞,快速低下昂起的头,欲拒还迎,再次说道:“老……爷,请用茶。” “用茶,用茶,我用茶。”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周思贤的一双眼睛,好似被粘在了胡娴娴的脸上似的,怎么都移不开。 周思贤本来抓着胡娴娴的手,顺势沿着手腕滑到了她的掌心,摸上了茶盏,轻轻接过,然后将茶水送到了嘴边。 茶水进入嘴吧,周思贤却感觉索然无味。 香茗的味觉刺激,比起之前与胡娴娴小手的刺激感想比,难以抵其万分之一。 滑腻腻的感觉,从他的手里蔓延,周思贤感到无比的惬意与舒爽。 一口饮尽杯中茶水,周思贤将空杯置于画桌上,眼中依然残留着笑意。 胡娴娴看到周思贤将空杯放了下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空杯,转过身子,就要朝画室外走去。 周思贤看到胡娴娴离去,方才醒悟过来,立即叫道:“慢着。” 胡娴娴的眼睛,骤然一亮,慢慢转过身子,又变成了一副迷惘之相,轻声疑道:“老爷还有何吩咐?” 被胡娴娴这么一问,周思贤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老脸上竟钻出一抹红晕,随即就呵呵笑道:“你过来!” 胡娴娴一副迷惑样,慢慢走到了周思贤身边,还没来得及继续问,便被周思贤一把抱在了怀中。 周思贤将胡娴娴手中的杯子,一把夺了过来,连放在桌子上的耐心都没有,只是随手一扔,将其扔在了地上。 杯子应声而碎,支离破碎地躺在地上,碎片蹦跳了几下,方才缓缓停住。 胡娴娴的身体一入怀中,周思贤的老手,便不老实起来,开始为胡娴娴宽衣解带。 看到周思贤这么做,胡娴娴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精芒,娇羞地微怒道:“老……爷,你……你好坏啊!” 周思贤甚至能感觉到,胡娴娴的喘息声,正在他的耳边回荡,吹得他的面颊暖暖的。 被美人的娇息一刺激,周思贤仿佛回到了十八岁,三下五除二,就将胡娴娴给剥了个精光。 原本一本正经的胡娴娴,此刻也是笑了起来,浑身都透着一抹健康的红润,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气息。 与此同时,胡娴娴的双手,也并没有闲着,而是开始为周思贤宽衣解带起来。 剥去周思贤的上衣后,胡娴娴便看到,一方妖祖令,正在周思贤的胸口轻轻地垂着。 胡娴娴轻轻地笑了,弯下身子,将周思贤浑身的衣物尽皆除去。 双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不过想到卧床不起的风凌郎,胡娴娴眼眶中的水雾,便蒸腾挥发,只剩下了一抹坚定之色,随即就又变得春意盎然。 胡娴娴低下了头,张开了嘴巴,一下子含了上去;周思贤昂起了头,浑身一机灵,舒爽地叫了起来。 一副少儿不宜的戏码,悄然上演,窗外的月亮,似乎都感到了害羞,悄悄地躲了起来,将两人藏入了夜黑之中。 打发走了彩儿,风铃终于是难以入睡,缓步走出了房间,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走向了风无忌的书房。 风铃站在书房外迟疑,不知该进去,还是该折返,就在此刻,她听到了风无忌的声音:“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推开书房的门,风铃缓步走了进去,风无忌见状,也站了起来,从书桌后面走出来,向风铃走了过来。 一把摸上了风铃的头发,风无忌愧疚道:“铃儿,你不会怪父亲吧。你也知道,禁婆婆的传承有多么重要,所以爹爹知道传承落入旁人之手时,才会那么生气。” 风铃听到风无忌道歉,心中却仿佛更苦了。 在风铃看来,风无忌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拿管理下属的方式来对待她这个亲生女儿,以为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就能够收拢她的全部身心。 殊不知,这样一来,亲情也就变了味,如同过期的酸奶,让人想起来就恶心。 不过,风铃还是知情重的,抬起了头,泪眼早已模糊:“铃儿怎么会怪父亲呢?现在我只想问问父亲,我的孩子,他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听到风铃这么问,风无忌心中就有气,刚要发怒,却又硬生生止住,反而再度愧疚道:“铃儿,是爹对不起你。” 看到风无忌这么说,风铃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地转过身子,踱步走出了书房,朝着自己的房屋,缓步走了过去。 风无忌望着风铃孤单的身影,眼底深处,涌出一抹疼惜,不过随即就化为了一抹冰冷,同时心想:“不能让你再闲下去了,否则早晚非出事不可。” 第五十四章:博雅琴师 第五十四章:博雅琴师 早已日上三竿,神雕坊的大门,依旧紧紧关闭,并没有开启的迹象,三三俩俩的顾客,来而复返。 小石头睁开惺忪的醉眼,昨晚发生的一切,又被他回想得历历在目。 “可惜了一坛好酒!我真是太怂了,刚将好酒拿出来,就醉过去了,真是太便宜我那个便宜大哥了!” 想到这里,小石头才想起柳随风,茫然四顾,发现柳随风正盘膝坐在不远的地上。 一望见柳随风,小石头就立马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居然是真的。 柳随风浑身的衣物消失不见了,浑身透着火红火红的色彩,一缕缕火苗,在他的皮肤下游走着,不停地东窜西窜,上蹦下跳。 火光在柳随风的体表不住闪烁,柳随风闭着眼睛,面无表情。 小石头又看了看四周,发现彩儿并不在场,虽然有些担心彩儿,但小石头的心中,也是有轻重缓急之分的,看到柳随风这个样子,小石头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在一旁急得走来走去。 柳随风能听见小石头醒来后的响动,但却没法睁开眼睛,他感觉浑身没一点力气,体内正发生着一场大战。 大战的一方,是以肠胃为根据地的佳酿之苗;大战的另一方,是以丹田为根据地的星月之光。 柳随风将今夜过得格外漫长,整个人的神经不敢有一丝松懈,看到胃部的火苗在身体内部蔓延,他有些手足无措。 当然,柳随风也知道,这些佳酿之火,对他是百利而无一害,让他着急的是,现在他不能动弹,可怎么办才好呢? 就在一筹莫展之时,柳随风突然想起了与穆杰熊的对局,心中便豁然开朗。 柳随风将丹田的星月之光,全部调出,积聚在一处。 星月之光源源不断似的,足足过了半日之久,柳随风才将他的丹田掏空。 星月之光分布在丹田四周,闪着诡异的光芒,排兵布阵。 然后,柳随风将体内的火苗调动,让它们全部进入丹田之中。 这个过程是痛苦的,丹田可是修士的要害,火苗与丹田需要一个融合的过程。 当所有火苗进入到丹田之中时,半日光阴再次消逝,月亮与星星又一次爬上了天空,照耀着大地,透过神雕坊的门缝,也照耀着柳随风,照耀着柳随风的身体,照耀着柳随风的丹田。 此刻,柳随风的脸上,终于显现出了一抹果决之色,将散布在丹田四周的星月之光,一股脑地灌进了他的丹田中。 紧接着,柳随风的脸上,显现出了一抹骇然之色。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情景。 当星月之光进入丹田之中时,一遇到佳酿之火,便化为乌有,就连那火苗,也是眨眼间噗地一声消失不见。 就像化学反应似的,星月之光与佳酿之火,在柳随风的丹田之中,相互碰撞后,化为一片虚无。 柳随风的意识,完全能够感觉这变化,但是施展尽千方百计,他依然还是搞不清楚,到底星月之光与佳酿之火生成的,是什么玩意。 想到这里,柳随风不由有些惊慌,星月之光与佳酿之火,对他的身体都有无限好处,虽然它们一时起了冲突,但是于柳随风来讲,他还是不希望自己失去它们,毕竟在很多关键时刻,它们对他还是极有用的。 就在柳随风暗暗无感、甚至有些懊恼之时,一如昨晚,风凌郎的窗前,站着的胡娴娴,手中捏着妖祖令,眼神之中闪烁着一抹坚定,对昏睡不醒的风凌郎说道:“凌郎,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将你救醒的!” 胡娴娴走到方桌边,吹熄了那盏红烛,最后缓步走出了大宅院。 妖界,牡丹城,王府,琴室。 王博雅是一个相貌清瘦的老者,皮包骨头,眼窝深陷,给人一种行将就木之感。他的面前,摆着一架七弦琴,。金木水火土与文武,琴身上的这七弦,都浑身透着光亮、张力与美感。 双手平摊在七弦的两端,王博雅闭上了眼睛,用心地感受着七弦的律动。 片刻过后,王博雅将手抬起,轻轻地依次拨了拨琴身上的七弦。 金弦泛金,木弦出绿,水弦生波,火弦着火,土弦扬尘,文弦写字,武弦耍剑。 王博雅只是将七弦一一拂动,琴室之内便异象诡谲。 试过琴弦之后,王博雅睁开了眼睛,双手轻轻地在琴弦上拂动了起来。 王博雅的神情,全神贯注,一心一意地将身心都铺在了弹奏上。不一会儿,他周身的空气,忽的波动了一下。紧接着,这股波动,变得更加明显了,一缕缕色彩,从七弦琴的琴弦上,缓缓地朝着虚空之中汇聚而去。 一丝丝色彩,细若游丝,若有若无,弯曲着,盘旋着,缠绕着,飞向了王博雅面前的虚空中。 团体色彩,在虚空之中开始凝聚,各自的色彩,不停地在其间游弋,像是水中的鱼儿,看起来格外惬意。 色彩越来越多,浓成了彩墨,在虚空中飘散着,荡漾着,舞动着。 王博雅的双手,挥动地更为急切,像是急雨落在水面上,不分先后地在琴弦上前后左右挥洒自如。最后,王博雅的双手,快得连手影都看不到了,只能看到一团乱风,在七弦琴上跳跃攒动。 虚空中的各类色彩,从七弦琴上飞涌而出,随着王博雅手指的舞动,快速地变幻着形状。 此刻,王博雅的手指,已经快到了极致,他忽的十指全部扬起,然后狠狠落下,手影一闪,七弦琴发出了一声响遏行云之声。 与此同时,虚空之中的色彩,乍然混乱,又突蓦地定型。 色彩定型后,胡娴娴嘴咬梅枝的娇羞相,出现在了虚空。 王博雅竟是以琴弦为笔,以虚空为纸,将胡娴娴的画像,生生地刻在了虚空之中。 就在胡娴娴的画像成形时,王府外的胡娴娴,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已经与画像和而为一,站在王博雅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博雅。 第五十五章:以真乱假 第五十五章:以真乱假 王博雅望着胡娴娴,双眼惺忪起来,眼神迷离起来,陷入了回忆,想起了多年前一个隆冬风无忌设下的那场宴会。 准确的说,王博雅是想起了与胡娴娴的初见。 风姿绰约的胡娴娴,于大雪飞扬中的那场(艳)舞,不仅让他惊艳,而且让他至今难以释怀。 于琴道一途,王博雅之所以能扶摇直上,也无非是期望早日达到琴音凝像的境界,那样他就可以聊以自(慰)了。 王博雅很有自知之明,明白以他的天赋,很难将用琴音凝成的像保持下来。 所以,王博雅很珍惜眼前的光阴,虽然眼前的胡娴娴只是他的琴音所化,但也足以抚慰他的相思之苦。 在琴室之内,王博雅不用担心有人来打扰。他的威严,在王家不容触犯。 不是没有想过剥去胡娴娴的衣服,只是王博雅对其见所未见,所以也就想无可想,他的琴音自然也就化无所化了。 王博雅的眼睛一眨不眨,用琴音凝聚胡娴娴的画像,既是他每日必有的享受,也是他每日必有的修行。 虽然如他修为的在妖界屈指可数,但为了达到琴音凝灵那一天,王博雅还是在孜孜不倦地努力着。 突然,王博雅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便将眼睛睁得滚圆滚圆。 之所以眨了一下眼睛,是因为,王博雅看到,胡娴娴眨了一下眼睛。 胡娴娴不仅仅眨了一下眼睛,而且还将舌头伸了出来。 一条卷起的香舌,伸出了红唇,将咬在口间的梅枝卷了进去,硬是将那梅枝给生吞了。 王博雅不由站了起来,之前他用琴音所化的胡娴娴,根本就是一死物,又哪里会眨眼睛,又哪里能吞梅枝? 而今看到胡娴娴做这些,王博雅不由了起来,同时心中惊疑:“莫不是于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达到了琴音凝灵?” 胡娴娴看到王博雅陷入沉思,便拿捏准了这时机,款款笑道:“王大哥,你的琴艺好高超啊!” 王博雅听到胡娴娴说话,心中的疑虑,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破阶晋级的狂喜。 “一般般,一般般,让妹妹见笑了。” 王博雅心中高兴之余,并未忘记与胡娴娴搭话。 胡娴娴见王博雅上钩,脚步轻移,缓行到王博雅身边,娇羞无力地说道:“王大哥,小妹也想跨入琴音一道,可却一直都苦无门径,不知王大哥是否愿意不吝赐教,将小妹这个榆木疙瘩给撬开窍。” 王博雅见到胡娴娴,三魂七魄都松软了,哪里还会说出拒绝的话,毫不犹豫地应道:“当然可以,不过妹妹可不是什么榆木疙瘩,我相信你就是那枝头的百灵,是琴音一道的天才!” 胡娴娴将王博雅的手从七弦琴上拿下,接着挤进了王博雅的怀中,一下子坐在了王博雅的大腿上,将王博雅的双手搭在她的双手上,将她的双手放在了琴弦上:“王大哥,还请教小妹弹琴。” 王博雅虽然坐怀已乱,但却依然拿起了胡娴娴的手,欲要拨动琴弦。 琴弦还没拨动,胡娴娴便在王博雅扭起了身子,口中含着歉意地说道:“王大哥腿间放了什么,小妹觉得硌得慌。” 王博雅一听胡娴娴这么说,老脸羞红:“没什么,没什么。” 胡娴娴将手从琴弦上拿走,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边脱边笑着说:“小妹觉得有些燥,想要褪去衣物凉爽,王大哥不介意吧?” 王博雅一听这话,立即叫道:“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在胡娴娴的引诱下,两人都变得浑身(精)光,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胡娴娴以真乱假,事毕而去,重新回到大宅院中时,手中又多了一枚妖祖令。 而王博雅则是沉沉睡去,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口中还留下了口水。 看着熟睡的风凌郎,胡娴娴心疼地说道:“凌朗,你就放心吧,只要过了明天,娘就有办法打开妖族祖地,也就可以救你了。” 神雕坊中的小石头,都急出了一头汗,看着柳随风坐了一天一夜,不由心头就发慌。 刚刚结拜了一个兄长,还来不及享受亲情的滋味,小石头就要亲眼看到柳随风出事。 小石头心头一紧,眼光一秒不敢离开柳随风,从外观看,柳随风似乎并没什么变化。 然而,只有柳随风知道,当丹田之中化为一团虚无时,他是多么的紧张。他赖以修行的星月之光,不知所踪,能帮他涤荡筋脉与肉身的火苗,也杳杳无踪。 这岂不是意味着他需要一切从头开始? 就在柳随风心头懊恼之时,一个小黑点,从他的丹田之中出现了。 一出现,小黑点便显示了其霸道的一面,让柳随风差一点没忍住。 小黑点开始吞噬,如同一头饕餮似的,不停地吞噬着能吞噬的一切,柳随风感觉自身的血气,都要被他给吸进去的感觉。 一种前所未有的饥饿感,从柳随风的腹部陡然升起,柳随风恨不得将一切都吞到肚子中。 柳随风浑身的血气,筋脉的妖气,霎时间被小黑点吸纳一空,这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 小黑点到此并不满足,继续肆意地吸纳着一切,当柳随风的肉身给无所给之时,它并没有收手的打算。 柳随风心底突地闪过一抹悲哀:“自己的心愿还没完成,莫非就要被这个鬼东西给吞噬了?” 就在柳随风的担心要变为现实之时,柳随风胸口的启灵石,蓦地钻进了柳随风的身体内,来到了柳随风的丹田中,与那个小黑点遥遥对立。 小黑点才算安分了下来,停止了吞噬。 这样一来,柳随风也就感觉到,他的身体中,所有的一切,都安分了起来,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他便看到小石头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小石头看到柳随风醒来,立马关心地上前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柳随风看到小石头为自己担心,心头闪过一丝暖意,打着哈哈笑道:“傻小子,我能有什么事啊?” 第五十六章:抉择时刻 第五十六章:抉择时刻 看到柳随风喜笑颜开,小石头终于放下了心,回到酒桌前,开始收拾起酒桌上的残羹冷炙来。 一边忙着手头上的事情,小石头一边说:“你都昏迷一天两夜了,马上又该天亮了,咱神雕坊的生意,又可以开始做了。” 听到小石头说自己昏迷了一天两夜,柳随风也很吃惊,才知道自己竟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柳随风不由暗自盘算起来,与穆杰熊有了三日之约后,他第一天去了启灵殿,晚上与小石头喝醉了,睡了一夜,连第二天也睡了过去。这都快要到第三天了,不由心中感慨起来:“真是修行无岁月啊?” 将最近两天的行程回想一遍,柳随风才想起,禁婆婆给他的那个小册子,他还从来都没看过呢。 柳随风伸手将那小册子拿了出来,翻了开来,很快便将小册子给翻了一遍。 看过之后,柳随风发现,这个小册子,解了他的一时之需,因为它正是穆杰熊宝库的介绍。经小册子介绍,柳随风眼界大开,妖界有太多的灵物,是他想都没能想到的。可惜的是,柳随风只能于这些宝物中挑选一种。 禁婆婆怕柳随风在穆杰熊的藏宝室中挑花眼,便送了他这个顺水人情。 小石头已将神雕坊收拾停当,看到柳随风在一旁发呆,不由得走上前去,疑惑道:“货架上这些雕品,都是我新雕刻的,你赶快帮我改进改进,天亮我们就要开门迎客了。” 看到小石头一心想卖钱,柳随风在心头叹了一口气,随即摇了摇头:“我恐怕不能如你所愿,因为我还要去拜访一下穆府。”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小石头不由一脸苦相:“那可怎么办,总不能闭门大吉吧?” 柳随风看到小石头沮丧起来,便点拨道:“小石头,你可知道,不管是雕刻,还是其他的技艺,最忌讳的是什么,最重要的又是什么?” 小石头神色一凛,醒悟过来,知道柳随风这是要点拨他,就虚心问道:“是什么?” 柳随风神色郑重起来,一板一眼地说道:“所有技艺,要想走到巅峰,最忌讳的便是急功近利,而最重要的,就是持之以恒地努力。” 小石头听到柳随风这么说,依旧一脸茫然,毕竟大话、空话谁都会说,但正是因为是大话、空话,才经常会难以付诸实践。 看到小石头并没有被自己醍醐灌顶,柳随风拿起了一个小石头的雕品,同时说道:“看好了!” 小石头应声望去,只见柳随风的手指上,蓦地出现了柳叶刀。 柳叶刀一出现,柳随风的手便动了起来,为了让小石头学习,柳随风的动作很慢,却又极为流畅、自然。 足足过了一炷香功夫,柳叶刀才缓缓停下,钻入柳随风的指尖,消失不见。 小石头愣在了那里,被柳随风的动作给震惊了,集中自己所有的精力,回想着柳随风的手法,随后竟慢慢闭上了眼睛。直到在脑海中能将柳随风的动作完全回顾一遍,小石头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柳随风,小石头不由感叹道:“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啊!” 柳随风在一旁看着小石头,并没有再说什么,而小石头发了感叹之后,眼神明亮起来,笑着说道:“谢谢大哥,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听了小石头的话,柳随风便笑了,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至于小石头从中学到了多少,就要看小石头的造化了。 柳随风不想过多干预,否则小石头成了第二个柳随风,他的教导,也就失败了。 因为,在柳随风看来,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个性,若是成了某人的复制品,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柳随风算算时辰,差不多天也该亮了,正要走出神雕坊,却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柳随风便看到了上次请自己去见穆杰熊的老者,瞬间明白了其意。 老者看到是柳随风开门,便开口笑道:“期限已到,还请柳公子到穆府领奖。” 柳随风回了一礼,同样面含笑容:“老丈有礼了,烦请在前方带路。” 老者没说什么,径直在前面带起路来,快到穆府时,老者一边带路,一边说道:“柳公子,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随风来了兴趣,不知老者要与他说什么,便道:“但讲无妨。” 老者笑了笑,说道:“妖界之内,能在棋道上赢我家主人的,不说没有,但也屈指可数。为何你不直接当了主人的乘龙快婿?到那时候,他藏宝室的宝物,别说是一件了,就是十件八件,恐怕他也是舍得给的。” 柳随风恍然大悟,心想这老者原来是当说客来了。 心思一转,柳随风哈哈大笑:“老丈所言极是。但在下却窃以为,男女之事,终究讲求一个缘字。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若我与你家小姐有缘,我今天怎么选择,都是与其有缘;若我与你家小姐无缘,我今天怎么选择,都是与其无缘。” 老者听完后,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柳公子真是高论!既然柳公子心中有了选择,在下就不必多说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棋室外。 老者停下身子,转过头来,对柳随风向棋室做出了邀请的手势,说道:“柳公子请进,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完这话,老者转身离去,步履匆匆,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棋室内,胡娴娴与穆杰熊相对而坐,看着虚空中的影像,嘴角含笑。 虚空之中显现的,正是老者去邀请柳随风的情景,展现得淋漓尽致。 胡娴娴扭头一笑,娇笑道:“穆老爷看上的,又怎么会是庸才,真是好一个少年才俊!” 穆杰熊听到胡娴娴这么说,嘴角扬了起来,同时朝着棋室房门一挥手,房门应声而来,对站在门口的柳随风说道:“既然来了,怎么还不进来?” 第五十七章:妇唱夫随 第五十七章:妇唱夫随 穆杰熊喊柳随风的语气,颇有几分老丈爷看准女孙婿的意味,饱含着亲切,让柳随风不由心中发麻。 柳随风走进了棋室,穆杰熊缓缓站起身子,将胡娴娴介绍给柳随风道:“还不快来见过胡前辈。” 其实,一走进来,柳随风就注意到了胡娴娴。 柳随风想不注意都难,因为,只要是正常的男人,看到胡娴娴后,没有一个不神魂颠倒的。 柳随风虽然没那么激动,但也不免于心中小吃了一惊。 胡娴娴一身素白,白裙上红梅朵朵开,人面与梅花相映红,素裙与玉肌争相白。 惊讶只是一时的,柳随风迅速恢复了镇定,缓步来到了胡娴娴面前,行了个拱手礼道:“见过胡前辈!” 胡娴娴抬起秀眉,望着柳随风喷的笑了:“好一个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 柳随风听到胡娴娴如此赞誉,嘴上连忙谦虚道:“胡前辈过奖了。” 听到柳随风自谦,胡娴娴嘤嘤笑道:“我可没有过奖,妖界之中,并非没有人能在这间棋室赢穆兄,但是如此年轻的,无疑你是第一个。仅凭这一点,你也当得起‘青年才俊’这个赞誉。 “更何况,我还听穆兄说,你竟然能施展‘移花接木’之术,恐怕‘青年才俊’这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你了。” 胡娴娴的夸奖,并没让柳随风感到洋洋自得,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所幸的是,穆杰熊摆了摆手,止住了两人的谈话,插嘴道:“好了,娴儿妹妹,你就别打趣这小子了,免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胡娴娴闭上了嘴巴,脸上却一副不以为意的神色,像是在无声的反驳穆杰熊。 紧接着,穆杰熊又对柳随风说道:“穆某我说话算话,一诺千金,既然你赢了我,就会得到我的奖励。只不过,你到底考虑好没有?是要成为我的乘龙快婿,还是要去我的藏宝室挑选一样宝贝。” 关于这个问题,柳随风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便毫不犹豫道:“我想挑一件宝物。” 穆杰熊知道答案,却依然问了这个问题,之所以这样,就是希望柳随风能变卦。 正如胡娴娴所说,柳随风不仅能施展“移花接木”,又能够比他棋高一着,着实让穆杰熊另眼相看。 穆杰熊皱起了眉头,怀疑道:“你确定?”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柳随风的回答,斩钉截铁。 穆杰熊心中叹了口气,不过随即就释然了,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藏宝室。” 当穆杰熊与柳随风交谈时,胡娴娴一直都在淡漠地旁观。 但是当听到穆杰熊提及藏宝室时,她的双目之中,突地爆发出了一抹精光。 只不过,这精光只是一闪而逝,险些让柳随风以为自己看错了。 听到穆杰熊说要去藏宝室,柳随风对着他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用麻烦了,我已经有了选择。” 柳随风脸上的自信,让穆杰熊心中产生了不妙感,但还是强使自己镇定道:“你想要什么宝贝?” 穆杰熊没发现,他严厉的语气,已经表明,他很在乎柳随风的选择。 柳随风缓缓启齿,笑着说道:“九天还魂丹。” 穆杰熊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柳随风,张口结舌地道:“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有九天还魂丹?” 柳随风并没有隐瞒,将胸口中的那本簿册拿了出来,然后在空中扬了扬。 一看到这本簿册,穆杰熊脸色铁青起来,咬牙切齿地望着启灵殿的方向,恶狠狠地说道:“好你个禁婆婆,竟敢这么欺负于我?” 在穆杰熊看来,禁婆婆帮助柳随风选他的好宝贝,可不正是欺负他? 柳随风看到穆杰熊迟疑,便笑着说道:“莫非你后悔了。” 这低级的激将,却激怒了穆杰熊。穆杰熊一甩头,对着柳随风不承认道:“你放屁!我活了一辈子,还没跟谁耍过赖呢,更何况跟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柳随风说出“九天还魂丹”后,胡娴娴的内心,一直都在做着剧烈的斗争,她当然知道,有了这九天还魂丹,风凌郎立马就能活蹦乱跳。 胡娴娴突然站了起来,笑着对柳随风说道:“你这样说,可真是冤枉穆兄了。穆兄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只不过,九天还魂丹太过贵重了些,还请你再挑一件宝物。” 穆杰熊听到胡娴娴帮腔,心中不由感激她的善解人意,同时期盼地看向了柳随风。 柳随风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坚定地望着穆杰熊,看起来好似在说:“不给我九天还魂丹,你就是不遵承诺的小人!” 穆杰熊受不了柳随风的耻笑,一扬手,一个玉瓶出现在了手中。 “给你!” 一边说话,穆杰熊一边将其扔给了柳随风。 柳随风接过玉瓶,将其放入怀中,对着穆杰熊拱手笑道:“多谢,告辞!” 收了九天还魂丹,柳随风也就没了留下的心思,抬步就要走出棋室。 就在柳随风纲要迈出棋室时,胡娴娴突然追了上来:“不知你要九天还魂丹有什么用?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与我做个交换?” 柳随风头不回,脚不停,边走边道:“不换!” 不过,柳随风终究没走出棋室,反而差点撞在了棋室的门上,正当他要走出时,棋室的门突然应声而关。 与此同时,柳随风的身后,响起了穆杰熊对胡娴娴的说话声:“娴儿妹妹,你今天来说有事相求,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九天还魂丹?” 房门的忽然关闭,穆杰熊的突然发问,让胡娴娴的心中,又燃起了一抹希望,眼神之中闪过一抹狡黠,笑容款款地回道:“我早就与穆兄提起过,你也已经答应我了,现在怎么又能将其转送给他呢?” 穆杰熊听到胡娴娴无中生有的一番话,乍然愣神,随即心领神会:“你看看,你看看,我真是老糊涂了,这记性啊,真的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第五十八章:不谋而合 第五十八章:不谋而合 柳随风停下脚步,心有不悦,暗暗在心中细细思量:“这个穆杰熊,想要将孙女许给两家也就算了,怎么九天还魂丹也许给了两个人?” 并且,很明显,胡娴娴明明是在打诳语,而穆杰熊在为其诳语打掩护。 柳随风回过头来,脸上闪过一抹阴翳,坚决地说道:“对不起,两位前辈,我已经做了选择,并且也不想更改。两位如此为难,莫不是以为我怕了你们不成?” 在胡娴娴看来,柳随风这根本就是在扯虎皮做大旗,虚张声势。她轻轻上前几步,盯着柳随风,对穆杰熊说道:“穆兄,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吗?在这牡丹城中,可还有人敢这样给你叫板?” 少有的,穆杰熊没有被胡娴娴给迷惑,对胡娴娴摇了摇头。 当然,穆杰熊所忌讳的,根本就不是柳随风,而是禁婆婆。 想到禁婆婆与柳随风的关系,穆杰熊也不由得感到伤脑筋。 穆杰熊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将与柳随风的关系闹得太僵为妙,哈哈大笑起来,打起了圆场:“柳公子,你要这九天还魂丹,无非是治病救人。你先说说你要用它做什么,说不定我可以为你找到替代之物。” 说完这些,穆杰熊又对胡娴娴说道:“娴儿妹妹,你也一样,将你索要九天还魂丹的目的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就可以找到一个两全其美之法。” 看到穆杰熊左右为难,柳随风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本就没认为九天还魂丹是他理所应得的。在他看来,他不过就是赢了一场围棋而已,没有必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让穆杰熊如此为难。 想到这些,柳随风便说出了他要九天还魂丹的意图:“前辈也知道,前几天,我在给风凌郎‘移花接木’时,出现了一些状况,恐怕其现在即便无恙在身,也是一如废人。我要这九天还魂丹,就是要给他服用,弥补我之前所犯下的过错。” 穆杰熊听完这话,心中是一千万个不相信,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心中暗暗反驳道:“那状况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吗?还想要弥补这个过错,你不错上加错,风凌郎就已经万幸了。” 穆杰熊哪里又能知道,柳随风是看在风铃的份上,不想让他这个便宜小叔太过难堪。 胡娴娴的脸色,却一下子惊疑不定,她现在终于明白,原来她与柳随风竟不谋而合,之所以想要得到九天还魂丹,都是为了拯救风凌郎。 看到胡娴娴脸色有变,穆杰熊关切地问道:“娴儿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胡娴娴反倒笑了,整张脸一下子变得明媚起来:“我没事,我只是没想到,柳公子竟与我不谋而合。” 穆杰熊听到胡娴娴这么说,也是恍然大悟,他虽然知道胡娴娴来自风府,却没想到是此目的。 想到这里,穆杰熊也不由地佩服起风无忌来,心想风无忌也真够下血本,为了一个私生子,竟舍得让胡娴娴出手。 柳随风却并不明白,于是转向胡娴娴道:“前辈,你这是何意?” 胡娴娴没有回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穆杰熊,让其替她来解释。 穆杰熊便张口笑道:“这真是一场误会!刚才给你介绍时,忘记跟你提了,娴儿妹妹来自于风府,此次前来索取九天还魂丹,正是为了给风凌郎服用的。” 紧接着,胡娴娴款款一笑,对柳随风笑道:“柳公子,现在你可以放心地,将九天还魂丹,交给我了吧,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误会罢了。” 柳随风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穆杰熊看到之后,脸色不愉。 胡娴娴发现这点,若有所思。 看到两人的反应,柳随风赶紧说道:“二位前辈莫要误会,刚才晚辈所言,句句属实。”说到这里,柳随风的目光盯住了胡娴娴,继续道,“只是,晚辈却不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胡娴娴看到柳随风这个样子,反而镇定了下来:“怎么,你不相信我?” 柳随风并不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的。不过,我又凭什么能相信你?” 穆杰熊看到二人僵持不下,笑着说道:“柳公子,我为她作担保,保证她只能将九天还魂丹给风凌郎服用,你看这样可好?” 柳随风摇了摇头,紧接着便道出了理由:“从我进入这棋室的那一刻起,你们一直都在妇唱夫随。是以,你为她做的担保,在我这里形同虚设。” 穆杰熊听到柳随风毫不顾忌地道出事实,不由脸色大变,无力地反驳道:“你不相信老夫也就算了,竟然敢说什么妇唱夫随,真是气死老夫了!” 穆杰熊发怒,柳随风却似没看见,脸色依然坚定。 胡娴娴看到这些,便知道柳随风不会轻易地屈服。 眼睛毂伦伦地一转,胡娴娴笑着开口道:“柳公子,我带你去见我家少主人,适时你亲自为我家少主服下九天还魂丹,你看这样可好?” 其实,柳随风正有此意,只不过被胡娴娴抢先提了出来,便顺水推舟道:“好。” 穆杰熊的怒气还未消,此刻看到事情轻易解决,心中更是失落。原本,他还以为,能一亲芳泽,而此刻给胡娴娴的这个乖,并不是他卖的,反而是柳随风卖的,让他有种得而复失之感。 胡娴娴看到柳随风答应了,便笑着说道:“柳公子的心胸真是宽广,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柳随风刚想要谦虚,却听到胡娴娴继续说道:“既然如此,还请柳公子在屋外稍等片刻,我与穆兄商议要事之后,再带你去见我家少主。” 穆杰熊听到胡娴娴这么说,刚才的得而复失,蓦然间变成了失而复得,开口笑道:“对对对,我们还有要事相商。我会让人好生款待于你,等到我与娴儿妹妹商议完事情,立即让其为你带路。” 柳随风欣然答应,怀揣九天还魂丹,看着棋室的房门骤然洞开,笑着走了出去。 第五十九章:邂逅神图 第五十九章:邂逅神图 柳随风走出棋室,便发现了老者,老者正脸上的刀疤,在朝阳的照映下,更显狰狞与可怕。 老者看到柳随风走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忙迎了上来:“我家老爷让柳公子稍等片刻,尽快与胡前辈将事情敲定。” “无妨。” 柳随风笑着答道。 看到柳随风不以为恼,老者继续道:“柳公子,请这边来。” 柳随风正要跟随老者离去,却突然看到前方跑来了穆心怡。 穆心怡火急火燎的,完全无视柳随风,直接绕过了他,跑到老者身边:“白叔叔,快点帮我将此神图解开。” 白总管看了看前方的柳随风,刚要拒绝,穆心怡已将一张残破的神图,摊开在了他的面前。 初听神图,柳随风有些惊讶,不知其为何物。 看到摊在面前的神图,看了看柳随风,白总管左右为难,对着穆心怡道:“小姐,我这里正忙招呼客人呢。要不,我改天再帮你解?” 穆心怡转过身子,看了一眼柳随风,恼羞道:“他这个无耻之徒,算什么客人,你还是先帮我解开神图吧!” 柳随风汗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无耻之徒。 白总管想要反驳穆心怡,但想到彼此身份有别,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看到白总管犹疑不决,穆心怡缓缓走到柳随风身边,傲娇道:“我想让白总管先帮我解开神图,然后再招待你,你看可好?” 柳随风没想到,这看似娇柔的穆心怡,也有如此傲娇的一面。 刚想要与其争吵,仰脸便看到了一张酷似花宛如的脸,终究是没说出狠话:“我很好奇神图是什么,小姐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 柳随风无形地给了穆心怡台阶下,既没有与之争吵,也没有对其冷漠,反而将话题转移到了她感兴趣的神图上。 白总管看到这里,心底暗叹:“柳随风如此手段,自己这些年真是白活了。” 谁知柳随风一提神图,穆心怡就头一抬,鄙视地看着柳随风:“就你还想解神图,别异想天开了!” 穆心怡如此不知好歹,不由让柳随风暗思:“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穆心怡了? 看到穆心怡如此情绪化,白总管上前一步,扯过穆心怡手中的神图,递给了柳随风:“柳公子当然可以研究一下,说不定就能帮小姐将其解开了呢。” 看到白总管这么做,穆心怡撒娇道:“白叔叔,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总偏向一个外人?” 白总管没啃声,柳随风将神图展了开来。 可是,神图打开后,柳随风就目瞪口呆。 看到柳随风呆若木鸡,穆心怡一把抢过神图,嗤笑道:“怎么样,知道神图有多难解了吧?” 白总管却不这么认为,他上前说道:“怎么,柳公子,难道你能解开此神图?” 良久,柳随风才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并没有说什么,只不过点了点头。 看到柳随风承认,白总管心中也不是滋味,看柳随风的样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神图,却能一眼就解开。 最主要的是,柳随风的样子,仿佛是见鬼了似的,似乎另有隐情。 白总管看到穆心怡将神图抢走了,便对穆心怡说道:“小姐,既然柳公子能帮你解开,就让他解吧。就算是让我研究,也不知道能研究到猴年马月去呢?” 穆心怡扫了一眼柳随风,心中不由纳罕:“难不成,他当真能解开?” 穆心怡的怀疑,没被柳随风看在眼里,因为他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 当柳随风打开神图时,他看到了什么呢? 柳随风竟然看到了小学一年级的算术题! 哦不,小学一年级的题都比这复杂得多! 在柳随风的前世,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应该能解开这张神图。 没错,柳随风看到的就是最简单的计算题,十以内的加减法! 神图的纸张,已经残破不堪,皱巴巴的,看来经常被研究。 巴掌大小的所谓神图上,至上而下分别罗列着五道计算题: 11= 22= 33= 44= 55= 什么移花接木,什么雕刻灵雕,什么夺取造化? 与这神图相比,简直都弱爆了! 柳随风不由得开始想,自己所处的世界,与自己的前世到底是什么关系? “柳公子,柳公子,柳公子……” 正想着这些,柳随风听到有人唤他,便醒过神来,发现自己手中已经拿了一张神图。 穆心怡看到柳随风心不在焉,不由嘲讽道:“刚才不还在吹牛皮吗,怎么现在就傻眼了?!” 柳随风摇了摇头,并不理会穆心怡,而是缓缓将神图打了开来。 竖指成笔,柳随风将妖气灌注到了指尖,依次将“2”“4”“6”“8”“10”五个答案,写在了对应位置。 柳随风刚刚写完,便看到神图之上一阵波光荡漾,还没来得及看发生了什么,神图便被穆心怡抢了去。 穆心怡抢过神图,傻傻地看着上面波谲诡异的画面,不由得都惊了。 白总管这时走上前来,惊赞道:“柳公子果然聪慧!” 柳随风听了白总管这么说,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这很简单啊!” 穆心怡本来还想感激柳随风,不过听了柳随风这么说,眉毛一皱,眼睛一瞪:“哼,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说完这些,穆心怡拿着神图,蹬蹬地跺着脚离去了。 柳随风讪讪笑了笑,颇为尴尬。 白总管看到穆心怡如此无礼,不由笑道:“柳公子,切莫见怪,我家小姐啊,是被我家老爷宠坏了。” 柳随风绕过这个话题,没有关心穆心怡的无礼,反而问道:“白总管,神图是什么,又有何用啊?” 白总管正要回答,却闭上了嘴巴,转过了身子,看向了正在打开的棋室的房门。 胡娴娴与穆杰熊相继走了出来,穆杰熊看着白总管,惊诧道:“我让你好生款待柳公子,你怎么还让柳公子等待于此?” 为了不让白总管为难,柳公子笑着道:“此事与白总管无关,是我坚持在此等候的。”说完这些,柳随风又对着胡娴娴笑道:“前辈,我们现在可以去见风凌郎了吗?” “当然。” 胡娴娴满面春风地笑道。 第 六 十 章:一副琴谱 第六十章:一副琴谱 与穆杰熊和白总管一一作别,柳随风理都没理穆心怡,直接予以忽视,便与胡娴娴一同离开了穆府。 一路上,胡娴娴的心情,极为复杂。 到现在,她已经知道,身后的柳随风,正是让风凌郎卧床不起的主凶。 她本可杀之泄愤,但那样一来,九天还魂丹还能不能被风凌郎服下,也就成了未知。 为了风凌郎顺利服下九天还魂丹,胡娴娴一忍再忍,终于忍到了目的地。 胡娴娴推开门,对着身后的柳随风,笑着说道:“柳公子,请。” 柳随风抬起头,看了一眼胡娴娴,便举步走了进去。 跟着胡娴娴经过院落,来到风凌郎所在的房屋,看着昏迷不醒的风凌郎,柳随风有些诧异:“他怎么这么严重,又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胡娴娴不由在心中冷笑:“在这里假惺惺,做给谁看呢?凌朗之所以如此,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不过,胡娴娴却没有如实说出心中所想,而是愁眉苦脸起来:“谁知道呢,少主人一回来,就从来没有醒过。“ 柳随风奇怪起来,摇了摇头:“不应该啊。按理说,在风府用天材地宝滋养着,他就算不能活蹦乱跳,也早该醒过来了。“ 胡娴娴眼中一亮,同时心中暗暗着恼,原来风凌郎之所以昏迷不醒,全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是。 若是风凌郎在风府,说不定已经被天材地宝滋养得醒转,然而她却将风凌郎带了出来,致使其依然昏迷不醒。 不过,一想到柳随风怀中的九天还魂丹,胡娴娴便打消了这想法。 胡娴娴看了看风凌郎,再看了看柳随风,笑着打趣道:“还请柳公子遵守诺言。“ 柳随风当然明白胡娴娴在说什么,从怀中拿出了九天还魂丹。 胡娴娴看到这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神雕坊,店门依然紧紧关闭,小石头右手持刻刀,左手捏着一颗顽石,聚精会神地雕刻着。 柳随风帮他修改雕刻的情形,在他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放,让小石头受益匪浅。 小石头现在做的,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因为他只不过是在单纯地模仿,模仿柳随风的一招一式。 靠着记忆中的画面,小石头的动作开始很慢,总要回想回想柳随风的具体动作,才能拿起手中刻刀。 但是,随着模仿的进行,小石头手持刻刀的手,由龟速慢,逐渐变成了闪电快。 刻刀飞舞,一抹抹石屑顺着刻刀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地上便铺满了白石屑。 小石头手中的顽石,换了又换,石屑堆了又堆,不一会儿,就堆起了厚厚一层。 突地,小石头闭上了眼睛,伸手抓过一颗顽石,闭目雕刻起来,刻刀龙飞凤舞。 刻刀急速飞转腾挪,闪烁着雪亮的刀光。一朵朵刀花,随着小石头手中的刻刀,赫然出现。 不一会儿,小石头手中的顽石,有了具体的形象,一个可爱娇羞的小老鼠,憨态可掬地呈现出来。 睁开眼睛,小石头露出了一抹微笑,看着栩栩如生的小老鼠,笑着对着紧闭的店门说道:“大哥,我想我知道了雕刻的精髓。“ 而此刻的穆府中,穆心怡手持神图,神色复杂。辞别穆杰熊与白总管后,她就朝着晨练场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来到晨练场后,看着池塘边一袭花裙的女子,她不知该不该上前。 花裙女子体态婀娜,背影迷人,没有转过身子,但却也感觉出是穆心怡来了,望着一池清水,问道:“白总管是不是也解不开?“ 穆心怡没说什么,只是走上前去,将那神图递给了花裙女子。 花裙女子接过神图,直接将其卷了起来,同时将身子转过来。 她带了一个黑色面纱,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固然如此,她的身段风流,双眼灵动,动作轻柔,俨然一副大家闺秀样。 花裙女子将神图贴身藏好,笑着安慰穆心怡道:“你也不用伤心。这张神图,我已经找过很多人解了,但总归是解不开。白总管虽然擅长神图,但也不是万能的,你也别生他气。“ 穆心怡一直都没说话,本来还在恼怒柳随风离开时的无视她,听到花裙女子喋喋不休,加之花裙女子语气中的焦急之意,穆心怡哈哈地乐了起来:“你都没打开神图,怎么知道没有解开呢?” 穆心怡的话,让花裙女子神色一惊,嘴巴不由得张了开来。 朝着花裙女子点了点头,穆心怡笑着说道:神图是解开了,但我可看不懂你那些鬼画符,你快打开看看,瞧瞧对你有用不?“ 花裙女子小心翼翼地将神图拿了出来,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颤抖着手将其摊了开来。 穆心怡看到花裙女子打开了神图,就笑着说道:“王琴琴小妹妹,你带着面纱,都这么萌,要是去了面纱,岂不要萌杀天下男人?” 王琴琴好似没听到穆心怡调笑自己,因为,她已经完全被神图给吸引了。 一动不动,甚至连在虚空中持着神图的双手,也定格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看到王琴琴如此认真,穆心怡闭上了嘴巴,识趣地退到了一边,静静地看着王琴琴。 她可是知道,若是她现在打断了王琴琴的思考,不说王琴琴会对她翻脸不认人,就连她自己,也会为打断了王琴琴的参悟,而感到后悔不跌。 蓦地,王琴琴突然盘膝坐了下来,丝毫不顾晨练场上的灰尘。 而那张神图,也没被其收起,直接悬浮在了她的面前,好似有人帮她撑着似的。 坐定之后,王琴琴随手一招,一架七弦琴,骤然出现在了她的双手中,而她的双手,也缓缓落在了琴弦上。 双眼紧盯神图,十指轻拂琴弦,王琴琴目光呆滞,看似毫无意识,实则意识凝聚到了极致,参悟着眼前的神图。 王琴琴的眼神,越来越明亮,仿佛能放出光,不一会儿,她的手,终于动了。 悠扬的琴声,霍地响起,站在一旁静静观看的穆心怡,一下子竖起了她耳朵。 第六十一章:恩将仇报 第六十一章:恩将仇报 王琴琴的神情,沉稳而安静,在她手下的七弦琴,原本呆呆的,琴丝安安静静,似乎从来不曾响过。 但是,你看! 王琴琴眼望着神图,十指在七根琴弦上攒动。 纤细的玉指,若穿花蝴蝶,于弦间翩翩起舞。 琴音一响起,穆心怡便是一惊,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随即便专注起来,就连抬起后扶了扶额发的手,都忘记了放下。 似乎,只要她一疏忽,就会错过天下间最美妙的音符。 王琴琴的神色,却越来越明快,十指拨弦的速度,也跟着欢乐起来。 穆心怡的心中,不由得一愣,琴音高亢,回环往复。她仿佛看见了一座巍巍高耸的大山,山腹绵延不断,山腰奇崖林立,山峰直入云霄。云雾缭绕,恍然一副人间仙境,仙家宝地。 由于穆心怡全心全意在听琴,所以,她并没有发现,王琴琴的身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大山。 大山的形象,一如穆心怡听琴所思所想。 看着眼前的大山影像,王琴琴的脸上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感慨。在巍峨高峰的山脚下,她终于明白了什么。 对于这座大山,她是渺小的,这是从形体上来看;然而,同时她又是伟大的,这是从从属上来看。 固然眼前的大山高耸入云,但王琴琴有一种直感,她可以完全控制这座大山。 此时,穆杰熊早已回转棋室,白总管却在府中走动,当大山的影像在晨练场凝出的刹那,两人瞬间都震惊了。 穆杰熊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立即一招手,一个透明的妖气罩,便笼罩住了晨练场。 看着眼前的棋盘,穆杰熊叹了口气:“博雅你个老琴痴,真是有个了不得的女儿啊! 说罢这些,穆杰熊闭上了眼睛,缓缓地靠在了椅背上,耳中聆听着从晨练场传来的琴声。 白总管也是一样,直接靠在了身后的一颗老槐树上,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似乎在熟睡,其实也是在聆听这琴音。 看了看神图,王琴琴的神色,立即变得庄重起来。 因为她发现,她刚才所弹的,只不过是琴谱的前半部分,至于后面半部分的神图,她依然毫无头绪,无法参透。 王琴琴没有强求,知道纵然自己有些天资,但若没有眼前的这神图,恐怕也不会这么快就琴音凝象,不由得感激起穆心怡来。 转眼看了看穆心怡,王琴琴发现,穆心怡正在听琴,就笑了笑。 琴音到此,其实已经弹完了神图的上半部分,但是看到穆心怡依然在听,王琴琴又从头开始弹起。 这一次,由于王琴琴是第二遍弹,弹得更加熟练,穆心怡感受地也就越加真切。大山的从无到有,是一个怎样的过程,穆心怡竟看得真真切切。同时,她的心中,也就多了些感悟。 当然,受益最深的,无疑是王琴琴。 王琴琴一连弹了三遍,才缓缓将十指停在了琴弦上,面露微笑,回味无穷。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穆心怡才醒转过来,而这时,王琴琴已经收了七弦琴,对着一潭碧水,静静地发着呆。 穆心怡慢慢反应过来,知道王琴琴在琴道上突破了,便来到王琴琴身边:“好你个王琴琴,竟然比我都先突破,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与穆心怡的欢喜若狂相比,王琴琴显得镇定了很多,转移话题道:“神图是谁解开的,我想当面谢谢他。” 王琴琴是真感激,虽说这是自己的机缘,但若神图没有解开,这机缘便不会莅临。 穆心怡的脸色,突地就难看起来,狠狠地骂道:“你根本不用感谢他,他就是一个卑鄙无耻下流的流氓!” 听到穆心怡这么爆粗口,王琴琴皱了皱眉头,转过脸庞,对穆心怡郑重其事道:“我不喜欢你说脏话,心怡姐姐,以后再也不说脏话了好不?“ 穆心怡简直都要被王琴琴打败了:“好了好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脏话了,好不?” 听到穆心怡答应下来,王琴琴突然就高兴起来:“那就好。” 紧接着,王琴琴就又问道:“姐姐你要是不喜欢他,你可以不用见他,你只要告诉我他是谁,我可以自己去感谢他。” 穆心怡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道:“我是不会让你见他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之所以死活不让王琴琴见到柳随风,穆心怡自有她的道理,心中暗暗想道:“像王琴琴这样天真无邪的少女,若是见了柳随风,被柳随风给欺负了,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大宅院中,柳随风轻轻从玉瓶中倒出九天还魂丹,将其放入掌心。 只是闻了闻,柳随风与胡娴娴两人,就感觉到舌底生津,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胡娴娴看到柳随风迟疑,不由在旁边说道:“怎么,你想食言吗?” 转头看了一眼风凌郎,柳随风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上前拨开风凌郎的嘴唇,将九天还魂丹放在了他的唇间。 九天还魂丹好似有灵性似的,直接钻入了风凌郎的腹中。 直到此刻,胡娴娴才终于松了口气,她手中紧紧握着的,正是一方妖祖令。 看着柳随风手中的玉瓶,胡娴娴好心提醒道:“这个玉瓶,也算是一件宝物了,能够使丹药的药性,一直保持在最新鲜的状态。你还是好生收藏吧,说不定以后用得着。” 看了一眼胡娴娴,柳随风笑了笑:“多谢前辈指教。” “不用。“ 胡娴娴的语气,突然冷了起来。 柳随风不知为何胡娴娴为何如此冷漠,听了她的话,道了声谢后,便正要将玉瓶好生收起。 就在此刻,异变突起,胡娴娴一伸袖子,一根梅藤嗖地钻出,一下子就将柳随风捆得牢牢的。 柳随风的动作顿然一滞,转过身来,望着胡娴娴,无声地问她为何如此。 胡娴娴冷眼看了一眼柳随风,便不再搭理他,只是密切地关注起榻上的风凌郎来。 第六十二章:身陷囹圄 第六十二章:身陷囹圄 在九天还魂丹药效的作用下,风凌郎的身体机能,都发生了极为惊人的变化。 风凌郎那藕断丝连的心脉,与支离破碎的丹田,此刻完整地不能再完整,强悍地不能再强悍。 缓缓地,风凌郎眨了下眼睫毛,以适应经花窗穿过来的暖阳。 看到风凌郎的眼睫毛动了,胡娴娴显得激动起来,响起自己为风凌郎所受的委屈,她不由得啜泣起来。 泪水,落下,从胡娴娴的脸庞。 泪水,着陆,在风凌郎的脸颊。 风凌郎只感觉,他被一股温热的情怀所包裹,心头一热,便努力睁开了眼睛。 久睡初醒,风凌郎有些找不到北,看到眼前的胡娴娴,风凌郎不由得开口道:“娘,我这是在哪里啊?“ 胡娴娴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一把抱住了风凌郎:“我的儿啊,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风凌郎看到胡娴娴很激动,便任由她抱着,同时轻轻地抚摸着胡娴娴的肩膀,安慰着她。 看到这里,柳随风豁然开朗,终于明白,胡娴娴为何要对他恩将仇报了:原来,胡娴娴竟是风凌郎的生母! 动了动身子,梅藤反而束缚得更紧了,柳随风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不由想,自己也真够傻的,直到现在,才弄明白胡娴娴与风凌郎的关系。 他要是早知道这些,也不会贸然跟胡娴娴到这里。 片刻过后,无论是胡娴娴,还是风凌郎,就连那被捆绑的柳随风,心里面都逐渐恢复了平静。 松开风凌郎,胡娴娴轻轻错开身子,露出了身后的柳随风,指着柳随风,对风凌郎道:“凌朗,你所遭受的一切痛苦,全都拜他所赐。现在他已经被我困住,要杀还是要剐,全由你说了算!“ 掀开被子,风凌郎缓缓向柳随风走去,眼神逐渐冷漠起来。 行至柳随风面前,风凌郎的眼中,已不见了任何感*彩。 不等风凌郎动手,柳随风先是大笑了起来,笑得很是猖狂,笑得很是肆意,笑得无所顾忌。 看到风凌郎疑惑,柳随风停住大笑,嘲笑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何发笑?” 风凌郎摇了摇头,面不改色,依然阴翳地笑道:“我对你为何发笑,并不感兴趣。我只知道,目前你为鱼肉,我为刀殂,你只能任我宰割!” 看到风凌郎如此冷静,胡娴娴欣慰地笑了,经历了一场大难,风凌郎似乎成熟了不少。 风凌郎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把长剑。 他将长剑缓缓举起,剑尖平指,直直地对准柳随风的喉咙,并缓缓地移动着剑尖,脚步轻移动,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柳随风。 柳随风看到风凌郎誓死要杀自己,心想唯有一拼,便再次笑道:“你可知道,是我给你服了九天还魂丹,你才能醒转的。而如今你居然要杀我,你就不怕人神共愤、天罚雷劈吗?” 风凌郎心中一惊,但步子依然没慢下来,同时开口说道:“就算是你救了我,但我所受之伤,全部是拜你所赐,倘若没有你,我也就不用你救。所以,归根到底,还是你欠我的。” 说完这些,风凌郎突然将剑收回,残忍地笑道:“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杀你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一旁的胡娴娴,看到风凌郎这样,不由得急切道:“凌朗,此刻切不可心软,此子不除,日后必成大患啊!” 风凌郎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胡娴娴,傲然道:“就凭他?他不配!” 看到风凌郎如此自负,胡娴娴有些担心,正要再劝风凌郎杀了柳随风,却听到风凌郎笑道:“更何况,我现在就会让他生不如死。“ 话毕,风凌郎抬起手中的长剑,斜斜地插入了柳随风的小腿中。 风凌郎的动作很快,长剑抽了出来后,柳随风的鲜血才开始流。 长剑入腿,痛入骨髓,柳随风却强忍着,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看到柳随风脸上的狰狞,风凌郎又提起了长剑,对着一声不吭地柳随风笑道:“你向我求饶,我就会放过你!“ 柳随风听到这话,眼神一变,一口浊痰在喉咙中悄然酝酿,然后一张嘴,喷的一下,便将浊痰吐了出去。 风凌郎正沉浸在虐杀柳随风的快意中,一时没防备,被那浊痰吐在了脸上。 浊痰就那个样挂在风凌郎的脸上,他抹也不是,不抹也不是,竟进退两难。 这时,胡娴娴错步上前,一巴掌扇在了柳随风的脸上,口中叫道:“混账!“ 全然不顾脸颊上的浊痰,风凌郎又扬起了手中的长剑,大声笑道:“很好!“ 风凌郎手中的长剑,随着风凌郎手中的话语,也开始快速地动了起来,朝着柳随风乱刺了起来。 长剑凌厉,穿肉入骨,其间,剑气狰狞,将柳随风已是穿刺地千疮百孔,疼痛万分。 看到风凌郎发怒,柳随风笑了,大声叫道:“你要是有胆,就杀了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的。“ 风凌郎没有说话,只是再度扬起了手中的剑,然后将柳随风的四肢,一一斩断。 望着地上的残肢,风凌郎的脸上闪现出一抹凶狠,身形一闪,变成了一头凶狼,将柳随风散落在地上的四肢,全部都吃在了肚子中。 他嚼着柳随风的血肉,咯吱咯吱地,同时,他的眼睛不由亮了起来。 当风凌郎这样望着他,柳随风有一种感觉,自己真的被当做了食物。 风凌郎恢复人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柳随风道:“你的血肉如此纯净,总有一天会进入我肚子中的。到时候,看你还怎么报仇?” 柳随风忍住反胃的*,看到风凌郎残忍的模样,终于醒悟,他并不是在与人类战斗,而是在与一头野兽在战斗。 看到柳随风在梅藤中痛得发抖,风凌郎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是为我进行的‘移花接木’,实则是为窃取‘移花接木’的造化。你让我在父亲面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真应该让父亲看看你现在的样子1” 胡娴娴听到风凌郎提到风无忌,不由便怒了,一巴掌扇了过去:“别在我面前提你父亲!“ 第六十三章:提前开启 第六十三章:报应不爽 别说风凌郎,就连柳随风,也是惊讶不已,不知为何胡娴娴如此嫉恨风无忌。 正要向风凌郎解释,自己为何对风无忌恨之入骨,胡娴娴却发现,与风凌郎一起疑惑的,还有柳随风。 胡娴娴朝柳随风挥了挥手,那原本紧紧缠绕着柳随风的梅藤,于刹那间疏散开来,化藤为棍,狠狠地敲在了柳随风的后脑勺上。 柳随风意识一片混沌,闭上眼睛,昏迷了过去。 胡娴娴这么做,让风凌郎不由觉悟,胡娴娴并不想,让柳随风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谈话。 紧接着,胡娴娴便向风凌郎述说了所发生的事情,听完后,风凌郎默然不语,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他一定要进入化龙池。 妖族祖地,机缘无限,并不仅仅有化龙池而已。 当然,众多机缘之中,尤其以化龙池最为珍奇。 若是以前的风凌郎,对于妖族祖地肯定是连想都不敢,毕竟牡丹城中有很多英年才俊,怎么轮,也轮不到他风凌郎夺魁。 进入妖族祖地,机缘与危机并存,必须经过一轮优胜劣汰,方能有机会与机缘晤面。 像风凌郎这等怕死之徒,对于妖族祖地,哪里敢心存一丝妄想? 不过,风凌郎算是听出来了,胡娴娴的意思,是让他独自一人进入妖族祖地。 若是这样他都不敢,恐怕他真的要窝窝囊囊一辈子了。 机会就在眼前,风凌郎不由激动起来。 风凌郎抿了抿嘴唇,好似有些不相信:“娘,你真的将所有的妖祖令都集齐了?” 胡娴娴看到风凌郎动了心思,点头慈爱地笑道:“当然!” 说着这话,胡娴娴掀开了风凌郎的枕头,从枕头下面,掏出了三个妖祖令,将其递给了风凌郎。 风凌郎将妖祖令置于掌中,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同时也疑惑道:“不是四方妖祖令吗?” 胡娴娴没回话,只是从胸口中,再次掏出了一枚妖祖令,递给了风凌郎。 风凌郎接了过来,发现每个妖祖令上,分别写着“东”“西”“南”“北”四个字。 于是,鬼使神差地,风凌郎就将四方妖祖令,按照它们上面的方位,将其与东西南北一一对应。 令按照方位排列在掌心后,四方妖祖令,竟渐渐地融合在了一起。 风凌郎一惊,同时也注意起妖祖令的变化来。 胡娴娴看到这些,眼神之中燃烧着一股火热,那样子,就好像风凌郎已经进入了化龙池。 四方妖祖令融合在一起后,朝着天空发出了一道粗壮的红光,须臾就笼罩了整个牡丹城。 正在书房中端坐的风无忌,乍然变色,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看着漫天火红的光彩,眉头拧了起来。 在画室的周思贤,正回味与胡娴娴的温存时刻,蓦然一惊,推开画室的门,走了出去,看着牡丹城上方的异景,恼羞成怒。 在琴室的王博雅,正看着七弦琴外胡娴娴的虚影发呆,心有所动,推开琴室的门,走了出去,看着漫天红光逐渐蔓延,大吃一惊。 在棋室中的穆杰熊,正对着眼前的残局若有所思,忽的向胸口抹去,当发现没了妖祖令后,想到之前胡娴娴的投怀送抱,老脸血红。 牡丹城中,知道内情的,不知道内情的,都仰起头看着天,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 当红光完全覆盖牡丹城时,风凌郎手中的四方妖祖令,蠢蠢动了起来,突然又散发出了两道红光,一道向着茫然不知所措的胡娴娴飞去,一道向着昏迷不省人事的柳随风飞去。 胡娴娴惊骇地发现,那道红光,像是探测器似的,在其体内,竟开始奔突乱窜。紧接着,胡娴娴便听到一声怒喝:“欺祖者,死!” 这声音,无形中透露出威严,让胡娴娴动弹不得。 在胡娴娴体内的红光,竟渐渐凝成了实质,变成了纤细的红线,开始割裂着胡娴娴的肉身。 胡娴娴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整个身体便被杂想交错的红线,给切成了星星点点的碎肉。 就连胡娴娴的识界,都没能逃脱这个下场,此时,胡娴娴竟是于须臾间便形神俱灭。 丝丝点点的碎肉,在虚空中洒落,还没落在地上,便被那抹红光,给照耀得变成一片虚无。 风凌郎目眦欲裂,看到胡娴娴形神俱灭,一下子感觉整个天都塌了。 想到之前胡娴娴为其所做的一切,风凌郎难过的同时,也害怕起来。 风凌郎之前的纨绔行为,若不是有胡娴娴照顾,恐早被风凌郎虐杀。 思虑及此,风凌郎抬起了头,望着漫天的红光,咬牙切齿地道:“好你个妖族祖地,只要你杀不了我,我就会让你血债血偿!” 失去亲人的悲恸,顿然化为了力量,风凌郎看着漫天红光,眼神之中露出一抹坚定之色。 在红光的照耀下,柳随风慢慢醒转,看到照在身上的红光,有些不知所以,毕竟对于妖祖令,柳随风听都没听说过。 过了片刻,风凌郎与柳随风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威严的声音:“根骨尚可,可入祖地,生死由命!” 声音消失后,两道红光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通道,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花王山,黑狱崖顶,花意如与花宛如,原本相对而坐。 花宛如看着花意如意气消沉,不由安慰道:“姐姐,你也别太难过,在你的妖气的滋养下,过不了多久,它就会重新化形的。” 花意如摇了摇头,苦笑道:“为了救我,他受伤颇重,不是一时片刻就能恢复的。” 说完这些,花意如看着花宛如,叹了口气道:“不说我了,就说你吧,每天都在这里翘首以盼,还不是为了等那小子?” 花宛如正待说话,突然看到牡丹城漫天红光,眉头一挑,指着牡丹城,大惊失色道:“姐姐,你看!” 花意如扭过头,看到漫天红光映照着牡丹城,也是不由一惊。 第六十四章:虚无之体 第六十四章:虚无之体 看到牡丹城上空火光漫天,花意如顿然就明白了什么,转过头来,对着花容失色的花宛如叫道:“还不快点拿出接引令?” 花宛如听到这话,下意识就戴在胸口的红绳解了开来,并从红绳上捋下了一个指甲大小的令牌。 这令牌,看似平淡无奇,但在花宛如拿出来后,竟与牡丹城的异象要相呼应,突然红得通透起来。 一道道红光,从牡丹城到黑狱崖顶,横贯虚空,像是在天空中架起了一座桥梁,一端连着牡丹城,一端连着花宛如。 穆心怡与王琴琴,正在塘边说说笑笑,突然发现池塘中红波涟涟,抬头望去也大惊失色。 面面相觑一眼,两人都从怀中掏出了接引令,任由接引令散发出道道与天相映的红光。 小石头方将一个石雕放下,刚刚拿起另一块石头,正要拿起刻刀开工,突然发现胸口亮起了红芒,将其拿了出来,赫然也是一颗接引令。 小石头一头露水,不知为何爷爷送给他的项链会发光,只是将其拿了出来,仔细打量。 牡丹城中,还有几个地方,都是顿然有接引令亮了起来。 若是在天有灵,胡娴娴怕也会死不瞑目,她根本就不知道,原来妖族祖地一旦开启,所有拥有接引令的人,都将进入妖族祖地。 她死得不明不白,稀里糊涂,不知道到底触犯了什么禁条。 足足又过了一炷香功夫,牡丹城上的红光才稳定下来,在牡丹城的上空,形成了一种波谲诡异的情景。 于牡丹城正上方的虚空之中,出现了一个由红光勾勒的城市,牡丹城的人抬头望去,如同雾里看花,里面的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眼睛简直像是蒙上了一层窗户纸,看得不清不楚。 柳随风醒来时,正躺在一片草丛中,浑身软弱无力,意识一苏醒,就被强烈的疼痛完全占据。 草丛很深,柳随风睁开眼睛,只看得见尖长的草叶与透过草叶洒下的阳光。 阳光亮亮的,在细长的草叶的割裂下,变得斑驳起来,却很是温暖,照在柳随风的身上,几近让柳随风都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想要抬起手,柳随风发现已是没了手,想要站起来,柳随风发现已是没了脚。 四肢尽皆被斩,身上千疮百孔,柳随风仰天长叹,虽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动也不能动,身上很疼痛,光阴渐换,柳随风的心情,却突然显得极为安静。 肉身完好时,无论是忙碌时,还是清闲时,柳随风唯一不变的是,总会心底想些什么事情。 杂事多了,柳随风也就渐染忘记,在这个世界上,他到底要做什么。 风无涯,花宛如,风铃、柳森,小石头,穆心怡,禁婆婆…… 一个个面庞涌上心尖,一段段往事涌上钻出心田,柳随风的心,竟是前所未有的明确与坚定。 前世的他,是一个苦行僧,抛妻弃子,无情无义! 今生的他,要做一个常人,七情六欲,有情有义! 就在柳随风坚定信念时,虚空中的阳光,似饕餮发现了食物,转移了目光,齐整整地朝他看了过来。 原本温温暖暖的阳光,于刹那间,竟是变得滚滚烫烫起来,朝着柳随风这里照了过来。 柳随风就像是个黑洞,阳光遇到了他,都不能逃脱,白晃晃的草丛上,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气团。 以柳随风为中心,气团越来越大。嗤嗤啦啦,由于阳光的汇聚,气团周围碧翠的草丛,骤然失绿,瞬间焦黄,蓦地燃烧。 星星之火,刹那燎原! 最先遭殃的,是柳随风的衣物,在太阳之火的灼烧下,柳随风瞬间就赤条条了。 然而,让柳随风莫名其妙的是,他竟然感觉不到疼痛,一股温暖的感觉,由外及内,渐渐包裹了他的全身。 柳随风感觉,他好像又回到了母亲的羊水中,安定地似听到了母亲的心跳。 被斩断的四肢,被戳伤的肉身,此刻不但没有感到丝毫疼痛,反倒感觉无比爽。 阳光照在皮肤上,要好一会儿才能浸透,将一丝温热传至体内;而阳光照在伤口处,则瞬间就能将温热传至体内。 柳随风肉身的伤口,好似张开的嘴巴,不住地喝着漫天的阳光,喝到身体里,是无比的温暖。 忽然,柳随风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慢慢地开始朝着虚空上移。 渐渐,离地越来越高,肉身越升越高,柳随风被太阳吸引着上升。 柳随风仰面朝天,刺眼的阳光,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他的双目。 所过之处,阳光都被刹那吸收,柳随风在渺远的虚空中,越升越高,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 柳随风的丹田之中,原本的一片虚无,赫然出现了淡淡星月之光,雷电之火也渐染出现。原本融合为一的二者,在阳光的照耀下,竟再度剥离开来,在柳随风的丹田中,欢呼雀跃起来。 丹田之中,是星星点点的星月之光;丹田之外,是光彩夺目的万丈光芒。 嗤嗤嗤嗤…… 隆隆隆隆…… 时不时地,柳随风的丹田之中,还传来电闪与雷鸣。 阳光开始钻入丹田,与星月之光纠缠,在雷电之火的锤炼下,竟逐渐变成了一抹混沌。 与那星星之火燎原一样,柳随风丹田之中的混沌,也是越来越多。 到了最后,他的丹田之中,不再有什么星月之光,不再有什么万丈阳光,也不再有什么电闪雷鸣,有的只是,若同鸡子的混沌。 下意识地,柳随风舒展了一下手臂,发现自己的四肢,不知何时已经长了出来。 并且,与之前相比,新生的肢体,很明显更灵活,也更有力量,更是得心应手。 一股非常舒适的感觉,渐染涌上柳随风的心头,不知不觉间,他就缓缓闭上了眼睛,满满地沉沉睡去。 阳光照在熟睡的柳随风身上,如同什么也没有碰到,竟穿透了过去,直直地继续照了下去。 落在了地上,原本光秃秃的大地,竟缓缓地开始有了绿意。小草钻出了地面,草叶眨眼间细长起来。细长的草叶,将阳光割裂得斑驳陆离。 第六十五章:无故被困 第六十五章:无故被困 柳随风的身体,在虚空中由上而下缓缓下降,迅而加快,眼看就要狠狠地摔在地上,柳叶刀突然钻出了他的指尖。 柳叶刀脱离了柳随风的指尖,迎风见涨,嗖的一下,蹿到了柳随风的身体下,拖着柳随风开始飞了起来。 在柳叶刀上飞呀飞,荡呀荡,柳随风依然没有醒来。 飞过高山,飞过森林,飞过妖兽的巢穴,载着柳随风的柳叶刀,最后在一个茅屋边停了下来。 在柳叶刀飞行的过程中,日落月升,一日时间眨眼流逝。 一个中年男子,在茅屋内,对窗而立,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提起酒囊喝了一口酒,吟唱道:“窗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男子说完,他面前的窗户两侧的窗棂上,竟有月光慢慢渗入,月光凝成了明亮的字迹,将男子的话语,印入了窗棂中。 柳叶刀飞到了窗户外,飞入了男子的视线,同时颤抖得响鸣起来。 男子看了看柳叶刀上面的柳随风,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仔细探查下发现,大吃一惊,他右手一挥,柳叶刀连同柳随风,直接穿窗而入,停止在了他的面前,等待着他的决定。 伸出右手,将其搭在了柳随风的额头,男子慢慢闭上了眼睛。 而柳随风两世的人生,在男子的感应下,竟无所遁形地展现。 撤去手掌,男子看着柳随风,露出了追忆的神色,感叹不已。 柳叶刀再次震颤起来,无声地诉说着什么,围着男子绕着圈。 男子看见这些,便笑了,将柳叶刀上的柳随风放在了床上,然后就拿起了柳叶刀。 走出屋外,男子朝着明月一招手,月光便汇聚在了他的手掌上,越聚越多,越凝越亮,到了最后,月光化为了实体,最后竟形成了一颗月光石。 月光石莹莹地散发着光,柔和、舒适而又养眼。 月光石越凝越大,不一会儿,凝成了一个巨石。 男子撤去手掌,巨石悬浮在了他面前,他提起手捏柳叶刀,开始雕刻起巨大的月光石来。他的动作看似很慢,却又很迅速,须臾过后,一个巨大的莲花,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走回屋内,男子将柳叶刀放入柳随风的身体内,身形渐染消散。 停顿片刻,男子又将腰间的酒囊解了下来,放在了柳随风头边。 再次出现时,男子朝后一挥手,一个光罩便罩住了以茅屋为中心的三丈之地。男子的身形再次消散,出现时又到了三丈之外,如此反复再三,男子的身形,终于消失不见了。 男子离开时,柳叶刀颤抖着冲出了茅屋,当碰到光罩时,却蓦地遇上了一道剑气,被挡了回来。 柳叶刀颤抖着,响动着,与男子作了别,然后便返回到了茅屋中,再次回到了柳随风的胸口。 柳随风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便感觉浑身清爽,同时又晕晕乎乎的,浓郁的酒香,钻鼻而入。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处于一茅屋中。 柳随风首先看到的,是头顶的草棚,接着便看到,就连他睡的床铺,也是茅草铺成的。 一阵纳罕,柳随风正要回想发生了什么,却又感觉脑海蒙蒙的,扭头看到了窗户的窗棂。 四行字,由左到右,发着光,闪着亮,逗弄着柳随风的眼睛。 稍停片刻,柳随风便蓦然一愣,紧接着便下床来到窗户旁边。 伸出手,一一摸过那些文字,柳随风的心中不由地荡漾起来。 前世虽没有入过学,但柳随风岂能不知李白的这首? 回想穆心怡让他解开的神图,以及正在眼前熠熠生辉的,甚至连启灵殿内木门后的“想象一下”,柳随风不由得思索起来。 这个世界,与他的前世,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转头向草床望去,柳随风便发现了床头的酒囊,虽然已经关上了口,但酒囊里的酒香,穿透了酒囊传出来,使人不由得心旷神怡。 柳随风拿起了酒囊,不由自主地喝了一口酒,面色显露出一抹惊奇。 不辣,不刺激,更不醉人,柳随风感觉到只是一股醇香,沁人心脾。 一鼓作气,柳随风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将酒囊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放下酒囊,柳随风走出了茅屋,开门见莲,还有三丈外的那个光罩。 柳随风没有注意的是,当他将酒囊放在床头时,窗外的阳光,穿透窗户,静静地洒在了酒囊上,并渗入了进去。 丝丝缕缕的阳光,倘若归海的溪流,一一都进入到了酒囊之中。 柳随风向莲花走了过去,伸手朝它抹去,却只摸到了一片虚无。 莲花是柳随风亲眼目睹,却无论如何都触不可及,似虚幻之象。 依然是悬浮在虚空中,有阳光照上,莲花却不能在地上留下影。 柳随风转过身子,脸上也是奇怪不已,因为他发现,不仅是这莲花,就连他的身体,竟也没有丝毫影子。 这种情形,让柳随风有些惊悚起来,他想到了前世的鬼。 当然,柳随风知道,所谓鬼,只不过是死人的怨气而已。 只是,对于自己稀里糊涂成了鬼,柳随风还是有些不适。 柳随风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院落,与简简陋陋的茅屋,和这奇奇怪怪的茅屋,不由折返回茅屋内,拿起了酒囊,将酒囊别在了腰间,抬步就朝茅屋外走了过去,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走到茅屋外三丈外时,一道剑气,邓然从光罩中透出,将他给击打了回来。 一道剑气,从光罩中,蓦然升腾,一下子拍在了柳随风的腰间,将他击倒。 柳随风不由得惊奇,他若成了鬼,这道剑气又如何击倒他的? 百思不解,柳随风再次冲了出去,却被再一次给击倒了回来。 正要起身再次冲出去,柳随风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再一再二不再三,你若是不想被剑气灭掉,最好记好我接下来的话语。” 柳随风前冲的身形一顿,四顾问道:“你是谁,又为何将我困于此?” 第六十六章:见招拆招 第六十六章:见招拆招 柳随风的追问,散入风中不见影,并未引来任何答复。 刚才的那个声音,自始自终自顾自地说着,没有一丝感*彩,也完全不顾及柳随风的感受: “首先,我不是困住你,而是给你一份机缘。 “其次,这份机缘,能不能得到,在你自己。 “最后,有缘的话,我们会再见,好自为之。” 柳随风稀里糊涂,迷迷糊糊。 他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连身处何地都不得而知,却要迎接一份机缘的挑战。 没有再做无谓的尝试,柳随风望着远方,心底升起了一股无力。 他还有很多事没做,可不想稀里糊涂地被剑气灭掉,太不值得。 就在柳随风心中郁郁时,柳叶刀再度从他的指尖钻出,柳随风不知柳叶刀意欲何为,便顺势向他瞧去。 柳叶刀震颤着刀体,一出便长,不一会儿,竟变成了一把三尺青峰。 阳光照在柳叶刀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雪白的刀体,竟如梦似幻。 蓦地,柳叶刀自发动了起来,向着前方的光罩冲了过去,势要冲出。 透明的光罩上,原本虚透若无,但当柳叶刀主动袭击时,遭到了侮辱似的,震颤了起来。 柳叶刀前方透明的虚空中,竟起了层层的涟漪,一道道剑气,在涟漪中随波荡漾。整个虚空,仿似一大块丝绸,在微风中轻轻颤抖。而虚空的每一道涟漪,都是一道剑光,就像微风轻拂丝绸打下的褶。 原本通透虚无的空间,在柳叶刀的挑衅下,变成了剑芒汇聚的光海。 蓦地,一道光,从这光海中溅了出来,朝着柳叶刀直直地刺了上去。 毫不畏惧,柳叶刀化成的青锋,于虚空中一个翻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诡异角度,剑尖横陈,朝着那道剑光迎了上去。 柳随风心中好奇,全神贯注于柳叶刀与剑光的对决。 只见柳叶刀幻化的青锋迎上了剑光,便浑身震颤起来,这一震颤,三尺青锋的剑尖便似一生二,颤抖中生成了两道剑光。 两道剑光不分先后,顺着剑光便蔓延而上,如同斧劈脆材似的,竟将拿到剑光由实质剥离为虚无。 柳随风甚至能看出,从透光光罩衍生出的剑光,似一根三股绳,被柳叶刀所化剑光给劈成了三份。 剑光被分成三份之后,纤细地微乎其微,终于在虚空中消弭不见。 柳叶刀幻化的剑,缓缓地飞回到了柳随风手中,柳随风张开手抓住它,便感觉到了它的颤抖。 入手之后,柳叶刀仍旧激动着,似在希望柳随风,能用它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手拿三尺青锋,柳随风逐渐闭上了眼睛,刚才破解光罩的剑招,一遍遍地在柳随风的脑海中回放。 一时之间,柳随风有些晃神,仿佛又回到了,在启灵殿那扇木门后观看卷轴的时候。 头脑异常清明,简直是过目不忘,但为保险起见,柳随风还是将那剑招,在脑海中一一回顾。 片刻过后,柳随风睁开了眼睛,拿着三尺青锋的右手,突然扬了起来。 与此同时,柳随风的身形,也是骤然动了起来,龙盘虎踞,身形骤然下倒,若一头下山的猛虎。 柳随风并未倒下身子,只是一个鹞子翻身,趁势使出了一剑,正是破解那光罩发出的剑光的剑招。 柳随风面露喜悦之色,使出剑招之后,便停了下来,来到了光罩边。 正当柳随风要挺身而出时,光罩果然出现了一道剑光,柳随风看到这剑光,突地笑了,扬手就是一剑,朝着那剑光劈了过去。 柳随风的剑,看似缓慢,实则快若闪电,与剑光相互碰撞的刹那,在虚空中突地一颤。 剑尖这么一颤,竟劈出了两道剑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两道剑光,好似有眼睛似的,一下子劈开了光罩上迸发出的剑光。 从光罩上迸发出的那道剑光,一下子被一分为三,最后竟消失不见。 妖族祖地,一处荷塘中,一片孤舟上,一位蓑衣人正对着荷塘把酒。 柳随风将那光罩上的剑光破掉时,他本扬起头颅,举起酒囊,正要一饮而尽,却忽的一顿,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没有继续饮酒,而是站了起来,看向了柳随风所在的方向,眼神若有所思。 他扬起了头,璀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正是将柳随风给锁进光罩中的男子。 柳随风将剑光破掉了,心中窃喜,原来破掉这剑光的秘诀,竟不过是一颤劲? 然而,柳随风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便凝固起来,光罩上蓦然又出现了另外一道剑光。 剑光一闪,柳随风就暗道一声不妙,紧接着便就地打滚,朝着光罩内滚了过去。 虽然躲过了致命要害,但手腕上的疼痛让柳随风知道,他终于还是大意受了伤。 受伤的是右手腕,柳随风连剑都拿不稳了,三尺青锋怦然落地,溅起一抹尘烟。 三尺青锋掉在地上,不等柳随风去捡,便一下子变小起来,还原为柳叶刀,一下子朝着柳随风的指尖钻了进去。 感受着对柳叶刀的控制,柳随风的心中,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惊喜。 就在这个时候,柳随风注意到了那朵莲花雕刻,看到它栩栩如生。 柳随风不由走了过去,越来越是惊奇,眼神竟然是冒出了绿的光。 对于星月之光,柳随风感知甚深,他一直都认为,那只是光而已。 此刻看了这朵莲花,柳随风的心中,可谓是极其震惊,光原来并不是抓不到、摸不着的,而是当其凝固到了一定的程度后,就会变成实质,正如眼前的这朵莲雕,不就是由月光雕刻的吗? 对于雕刻一道,柳随风也算登堂入室了,此刻看到这雕刻,不由见猎心喜,将手伸了出去。 这一抹不要紧,柳随风却是瞬间将手松开,脸上写满了惊异之色。 一时之间,柳随风仿佛见了鬼似的,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朵大莲花。 柳随风将信将疑,再次伸出了手,缓缓地将其那朵大莲花移动去。 第六十七章:无中生有 第六十七章:无中生有 柳随风有些不信邪,再次将手搭在了熠熠生辉的莲雕上,心中不由古怪起来。 先是一股爽凉,紧接着便是那种质感,很柔很轻的感觉,柳随风感受得真切。 原来,柳随风摸到的,不是石头,不是月光,而是一朵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莲花。 慢慢地,柳随风竟渐渐闭上了眼睛,眼神之中透露着一抹惊异,似乎看到了什么。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中年男子挺身直立于此,仰头望着明月,将他的双手朝上抬。 月光欢呼雀跃起来,丝丝缕缕地涌来,照亮了他的双手,使得他的双手亮堂起来,发着淡淡的荧光,散着浅浅的莹白,显得很干净,也很纯净,就好像是由十根白玉捏成的,给人一种圣洁感。 在他的手中,月光就像是个孩子,欢呼着,雀跃着,簇拥着。 越积越多,越聚越密,月光似乎牟足了劲,朝着他手掌汇集。 终于,月光变成了月光石,而他的指尖一亮,便钻出柳叶刀。 看到柳叶刀,柳随风心头一震,反倒对此情此景更加不解了。 缓缓地,柳随风闭上了眼睛,反倒将这一切,看得更清楚了。 中年男子手中的柳叶刀,浑身凝聚着月光,飞舞着刀花,蝴蝶穿花般被挥动,万剑齐鸣般被惊醒,须臾间就将月光石雕成了一朵莲。 柳随风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将手撤了回来后,又再次抚摸上了莲雕,那样的景象再次浮上他的心头。 一遍一遍地观看,一遍一遍地琢磨,柳随风坚信着“重复出真知”的真理,将那整个过程看了不知多少遍。 柳随风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然黯淡。 太阳由东到西在虚空漫游的时候,柳随风在闭着眼睛;阳光从清凉到炽热、从炽热到温和的时候,柳随风还在闭着眼睛。 在柳随风的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岁月竟过去了一天。 准确地来说,在妖族祖地中,他已经过了一天一夜。 柳随风看着天上的明月,眼神突地亮了,慢慢地走到了空地处。 伸开双手,柳随风仰头望向了天空,明亮的双眸向月亮投了去。 眼眸看到了月亮,柳随风将手伸了出去,像是要去捧着那月亮。 于是乎,月光便撒了下来,有点像是夏季的雨水,初时稀稀疏疏,渐而淅淅沥沥,不久瓢泼盆浇起来。 渐渐地,柳随风的双掌,便感觉似乎有了些重量,初时仅若锱铢,渐而如石在手,不久重若千斤起来。 而月光,也渐渐变幻着形状,体态与本质都变了,初时轻盈如虚,渐而粘稠若油,不久坚硬如石起来。 当月光变成了月光石,并不再扩大时,柳随风将目光从月亮上撤了回来,将其投在了眼前的月光石上。 柳随风知道,他捏着的,并非实体的石头,而是虚无的光。 月光是虚无的,触摸不到的,柳随风却使其从无形无相,变得有模有样。 看着月光石在双掌中躺着,柳随风有些将信将疑,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 怀疑是怀疑,柳随风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中断,反而变得更加灵活了。他的指尖,非常突兀地,出现了一枚柳叶刀,柳叶刀一出现,便飞开来。 柳随风手中的柳叶刀,竟如同中年男子手中的一样,浑身都凝聚着月光,飞舞着刀花,蝴蝶穿花般被挥动,万剑齐鸣般被惊醒,须臾间就将月光石雕成了一朵莲。 当雕莲成形的那一刻,虚空中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柳随风正要躲避,却发现是多此一举。 当惊雷砸在了光罩上,便激起了密密麻麻的剑光,那些剑光横劈竖砍,将惊雷给劈碎。 劈碎的惊雷,泛着火红中间杂着盈蓝、盈蓝中间插着雪白的电光,来得快去得更是快。 当那些剑光被激起时,柳随风敏感地发现,那些剑光总共有一百零八道。 并且,最为诡异的是,当一百零八道剑光一起出现时,竟倏然凝成了莲。 刚刚将月光变成了莲雕,方才又看到剑光凝成了莲,柳随风便若有所思。 柳随风清楚地看到,那道惊雷碰到剑光凝成的莲,便支离破碎得没了影。 突蓦地,柳随风似乎明白了什么,剑光并非直接变成了莲,应该是先由光变成了石头,再有石头形成了莲花。 只不过,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本来该有的这一由光到石、由石到莲的过程,超过了柳随风现在已有的感知。 柳随风不由惊讶起来,不由惊诧,将自己留在此地的人,到底是谁,竟能够如此功参造化? 想明白了这些,一个崭新的疑惑,在柳随风的心中乍然升起:“中年男子为何要将剑光凝成莲?” 正在此时,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钻出了放在床头的酒囊,沿着月光爬出窗户,途经虚空来到柳随风的鼻孔下。 不由自主地,柳随风的鼻孔抽抽起来,鼻翼扇动起来,双眸也明亮起来。 抖动着鼻子,柳随风顺着香气寻找,朝茅屋迈开步伐,眼光在床头定格。 看到那酒囊泛香,柳随风有些纳罕,他清楚地记得,已经将其一饮而尽。 而如今,那酒囊中的酒香,到底是从何处而来,柳随风也就不得而知了。 柳随风不知道,在他昼间对着莲雕闭目学艺时,阳光穿过窗户,进入了酒囊。 柳随风也不知道,在他夜间对着月光无中生有时,月光穿过窗户,也进入了就酒囊。 柳随风更不知道的是,阳光与月光进入酒囊后,相互融合,竟演变出了一滴一滴的浊酒。 不错,酒是浊的,正如柳随风的丹田一样,混沌一片。 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柳随风手腕上被光罩剑光留下的伤口,竟苏苏麻麻起来。 福至心灵,柳随风将酒囊中的酒水,倒出了一点,洒在那伤口上,伤口便消失。 酒到伤除,在前世,酒只不过能杀菌,何时又能够使伤口愈合? 柳随风不想,却不得不承认,如今这个世界,真的是太不一样! 第六十八章:所谓机缘 第六十八章:所谓机缘 柳随风手腕上的伤口,虽说并非很长很深很严重,但也确实存在,然而在酒囊中的酒的作用下,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看着佳酿即将从手腕下滑落,柳随风立马将嘴凑了上去,将其吮吸干净。 入口即化,回味无穷;妙不可言,不可方物。 砸吧砸吧嘴唇,朝那氤氲着酒香的酒囊看去,柳随风的双眸一下子亮了。 三步并作两步,柳随风来到床头,一把抓住了酒囊,眼笑眉开地打开它。 一股更浓郁的醇香,扑鼻而来,柳随风仿似到了百花深处,蝶样的迷恋。 按下内心的激动,柳随风拿起了酒囊,利利索索将酒囊抽了个底子朝天。 一囊佳酿进入腹部,柳随风便感觉,有一团火似的,由喉头进入肠道,经肠道进入胃部,最后竟直贯而下,一直到了他脐下三寸之地,才慢慢地停了下来,接着渐渐进入到他的丹田里。 柳随风的丹田,原本是一片混沌来着,佳酿一进入,那片混沌,反而更加含混不清了。 喝完这一囊佳酿,初时倒也并非有什么不妥,但片刻过后,柳随风的头脑便不清醒了。 情知是醉了,柳随风便顺势躺下。木床上铺着茅草,茅草上躺着柳随风,柳随风的手上,拿着酒囊。 再次醒来时,又是日上三竿了,柳随风睁开眼睛,记忆片片涌来。 将酒囊再度放在床头,柳随风下了床,迈着步子来到了茅房外面。 明晃晃的阳光,让柳随风的眼睛眯了起来,过了片刻,渐渐适应。 朝外面四处打量了一下,柳随风不由睁大了眼睛,他再度受了惊。 阳光下照耀着的,是两朵雕莲。 一朵大,一朵小。 大的是中年男子雕刻的,小的是柳随风雕刻的。 只见大个的雕莲,一夜之间,个头似乎又大了几分。原本紧凑的莲花瓣,朝着四周张开了些,显得更加分散了。最为离奇的是,于那花瓣上,柳随风竟发现,有着露珠在闪烁,映着灿烂明媚的阳光,晶莹剔透。 而那小个的雕莲,一夜之间,个头似乎并没有变化。原本紧凑的莲花瓣,依然不变地紧凑着,显得一层也不变。稍显离奇的是,于那花瓣上,柳随风竟发现,有着枯萎在蔓延,映着明亮耀眼的阳光,瑕疵毕现。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阳光给了柳随风明亮的眼睛,他却用它来自寻毛病! 眉头一皱,柳随风心中便下定决心,伸出右手,右手食指便银光一闪,钻出柳叶刀。 柳叶刀蓦地变大,变成了一把三尺青锋,柳随风手持三尺青锋,使出了昨天那一剑。 手腕只是轻微一晃,柳随风手中的剑尖,便是一抖,抖出了两个同剑而生的白剑尖。 三尺青锋所指的,正是柳随风所雕刻的、个头较小的那个雕莲。柳随风出剑、收剑干净利落。两道剑光向雕莲劈去,从雕莲中直直切了过去,落在了地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土痕。 土地上都出现了纤细的痕,雕莲却似丝毫无损,但柳随风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雕莲,似乎在等待什么。 柳随风的等待,无疑是正确的。 因为,那雕莲果然随之破碎了。 两道剑光,像是两条细钢丝,将雕莲从中裂成三段。雕莲自此瓦解,初时是两道细纹,随即细纹便爬满了莲雕,然后莲雕便土崩瓦解,散成了丝丝缕缕的阳光,将土壤惹得都要燃烧似的,最后归于虚无。 昨天的柳随风,伸出双手,将阳光雕刻成莲,由无生有。 而今的柳随风,使出剑法,将雕莲解散成光,由有生无。 柳随风做完这些,恍然大悟,在这由无生有、由有生无中,他何尝不是在进行着修炼? 回忆起昨天,柳随风感觉历历在目,先是遭到光罩剑光的击伤,再是悟透由无生有、用光雕莲的玄机,最后是佳酿祛除了他的伤疤,让他酣畅大睡,恢复元气,头脑似乎也更加清晰。 在这一刻,柳随风终于有些明白,中年男子所说的机缘,正是如此。 如果说中年男子是师傅,那么光罩中阻挡他出去的剑光,就是师傅的绝技;那朵透露着无中生有玄机的雕莲,便是师傅对绝技的讲解;而那囊不可方物的佳酿,正是师傅为徒弟下的疗伤药。 柳随风终于明白,所谓的机缘,是光罩隐藏的剑招,而要想学会那剑招,柳随风就必须要参透这雕莲。 于是乎,柳随风再次在雕莲前坐下,缓缓地将手伸了出去,搭在了大个头的雕莲上。 果然不出柳随风所料,柳随风刚触摸到雕莲,眼前便浮现了中年男子刻雕莲的景象。 与上一次有所不同的是,柳随风所看到,似乎都放满了无数倍,一切的一切与所有的所有,变成了慢镜头。 中年男子的一个举手投足,似乎都蕴含了太多的韵味,在变慢的时间中一一展现。 正因为如此,柳随风才会将这一切,看得更加通透。 虽然这景象放慢了,但柳随风却一点儿都不会轻松。 这就像过独木桥,狂奔而过也就算了,可若是让时间慢下来,你就难免有那勇气。 雕刻一朵莲,对柳随风来说,不算什么事,毕竟,柳随风也算是雕刻一道的总师。 然而,柳随风现在要做的,不仅是要雕刻一朵莲,而且还要模仿中年那字的动作。 所以,这一切才会显得那么艰难。 柳随风将手从雕莲上移开,又再度将手放在了掉脸上,一遍又一遍,似乎是不厌其烦,永远没完没了。 当柳随风睁开眼睛时,又是一天飞走了,不过柳随风却没有感到惋惜,因为他知道,与一天前的他想比,现在的他,是一个全新的自我。 柳随风站了起来,再次来到了空地处,缓缓向着月光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床头的那个酒囊,吸引着一缕缕的月光,月光一进去,便与其在昼间吸纳的阳光交融,变成了丝丝醇香无比的佳酿,沁人心脾! 第六十九章:青莲剑法 第六十九章:青莲剑法 酒囊白天吸纳着阳光,夜间吸收着月光,将这二者融合,酿成了绝世的佳酿。 柳随风并没注意到这些,当他伸出双手时,他的目光,就开始朝着月光望去。 心思一动,漫天的月光,活蹦乱跳起来,朝着柳随风的双手开始汇聚,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月光石。 月光石越凝越大,不一会儿,竟有拳头大小了。 与昨天夜间相比,柳随风这次的速度增了很多。 柳随风继续展开双掌,紧紧地盯着月亮,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月光。 在柳随风的坚持下,他双掌上的月光石,越变越大,越来越结实。 月光石越变越大,终于像篮球一样大小,柳随风停止了凝聚月光。 柳叶刀,再度从柳随风右手食指钻出,一出现便开始狂乱地飞舞。 左手托着月光石,右手捏住了刻刀,柳随风右手手腕一阵急晃,柳叶刀便飞速地动了起来,留下了耀眼的残影。 然而,当柳叶刀触碰到月光石时,却突然慢了下来,简直变成了蜗牛的速度。 柳随风的眼睛,也变得凝重起来,神色也变得庄严起来,只有手是稳如泰山。 刻刀像是一条爬虫,在月光石上艰难地蠕动,时间没有变慢,变慢的是刻刀。 柳随风的动作,看似笨拙无比,却又非常玄妙,会给人一种似真亦幻的错觉。 时至夜半,一朵莲花的形状,才逐渐成了型,直到清晨,柳随风才将刻刀收入到了指尖中。 时间已是清晨,月亮已然沉去,太阳即将升起。 柳随风的雕莲,在这时成了形,与太阳同时出。 完成雕莲后,柳随风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它,目光中带着一丝期望,盯着那雕莲,只希望自己没有料错。 在柳随风的注视下,雕莲逐渐发生了变化,一点点水汽,开始朝着雕莲的花瓣凝聚,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层水滴。 这使柳随风有一种雾中看花的错感,柳随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不过,一直盯着雕莲的柳随风,并没有注意到,当雕莲成型的那一刻,乌云开始在天空汇聚,越积越多,越来越浓。 原本万里无云的大晴天,突然黑云压顶,眼看就要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了。 黑云凝成了墨色,虚空像是浸满黑墨的狼毫,一道惊雷,在乌云中酝酿着。 一道闪电,张牙舞爪的,在黑暗的虚空中,显得格外显眼,一出现就咆哮着朝雕莲冲了过去。 毫无意外的是,闪电劈在了雕莲上,并且,正中莲心,毫厘不差。 面对如此恐怖的闪电,柳随风的雕莲,竟毫不示弱,且积极迎敌。 莲花的花蕊,突地发生了变化,由原本的纤蕊,嗖地变成了剑尖。 不错,就是剑尖! 一个个剑尖,从莲蓬中钻出,不一会儿就挤满了莲花中心。 当闪电披上莲雕时,莲雕突然就怒了,数不清的剑尖展开。 一个剑尖,便是一招剑法,每招剑法,都蕴含着惊天剑气。 最后形成的是一百单八道剑气,这些剑气朝着闪电去袭击。 闪电原本还张牙舞爪,显得极为凶恶,可一旦碰到了这些剑气,竟变得如同土鸡瓦狗,在剑光的蹂躏下,立即分崩离析,粉身碎骨,销声匿迹。 看到这些,柳随风好似明白了什么,心思一动,柳叶刀便从其指尖钻出。 柳叶刀越变越大,不一会儿又变成了三尺青锋,柳随风提着它,朝外走。 光罩是透明的,但是其感应可不是透明的,一道剑光,突兀地朝他砍去。 柳随风手腕一晃,一道剑光便出现了,并且,眨眼便是一闪,变成两道。 光罩上的剑光,原本是一道,却倏然变为两道,与柳随风用三尺青锋舞出的剑光,对撞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响,也没有翻天覆地的异象,当两种剑光相撞时,竟如同盐融入了水中,无声无息,不分彼此,同归于尽,什么都没能留下。 这只不过是开始,光罩上再次闪出了一道剑光,柳随风手中的三尺青锋一动,便再度挥出了一道剑光。 柳随风手中的剑光,与光罩上的剑光,竟是不分伯仲,再一次地相互交融在一起,归于虚无。 紧接着,柳随风又用三尺青锋,击溃了每一道来自光罩的剑光。 当柳随风第一百零八次挥动三尺青锋后,光罩便再不复存在了。 与此同时,一股浑浊的气息,开始向柳随风卷席而来,让柳随风不由一愣。 柳随风发现,若是他刚才所在的地方是天堂,那么现在他简直来到了地狱。 因为,光罩内部,与光罩外部,真的是两个世界。 光罩内部,妖气充盈,不用刻意去吸纳,妖气都会自动滋养身体。 光罩外部,妖气匮乏,就算刻意去凝聚,妖气都会稀薄得很可怕。 柳随风提着三尺青锋,正要往外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折返了。 回到茅屋中,来到床头边,柳随风拿起了那个酒囊。 一丝一缕的醇香,又从酒囊中冒出,让他心旷神怡。 不过,一想到一喝就醉,柳随风还是没有一饮而尽。 浅尝辄止后,柳随风将酒囊挂在了腰间,走出茅屋。 看着自己的雕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柳随风笑了笑,随即扬起了三尺青锋,朝着那雕莲使起了剑法。 每一招剑法,都带来了剑光,最后凝聚成了一百零八道剑光。 而最为奇妙的是,这一百零八道剑光,竟开始凝聚成剑光石。 柳叶刀从柳随风的指尖冒出,将剑光石也雕刻成了一朵莲花。 就在剑光被柳随风雕成莲花的时候,一道声音在柳随风耳边响起:“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学会了青莲剑法!” 这声音,柳随风并不陌生,因为刚被困时,他已然听过。 柳随风不由得问道:“青莲剑法?” “对,正是青莲剑法。学会了青莲剑法,你也算是有了自保之力,如果这样都不能活到最后,那我也就无能为力了。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第 七 十 章:返璞归真 第七十章:返璞归真 柳随风再怎么问,也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回首望了望茅屋,柳随风的心中,升起了一抹温热感。 怔怔地望了一会儿茅屋,柳随风好像看到了窗棂上刻的字,一字一顿地念叨道:“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念叨罢,柳随风转过了头,望向了远方。 既来之,则安之,柳随风决定安之若素。 柳随风心思一动,三尺青锋变为柳叶刀,柳叶刀钻入了他的右手食指。 大步迈开了双腿,柳随风朝着远方走了过去,漫无目的,不知去何方。 走着走着,柳随风的身体,逐渐发生了骇人的变化,然而他并未发现。 柳随风的身上,逐渐发生着惊人的变化,每走一步,都会发生这变化。 首先,柳随风的身上,原本干干净净的,就算是有些体毛,也是在正常范围内,但是现在,柳随风身上的体毛,竟越长越长,越长越密,越长越粗,越长越黑。不一会儿,这些体毛就覆盖了他的全部身体部位。 其次,柳随风的面部,原本棱角分明的,虽不算英俊潇洒,也算是越来越耐看,但是现在,柳随风脸上的器官,竟越长越歪,越长越奇,越长越怪,越长越野。不一会儿,柳随风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最后,柳随风的手脚,原本十指十趾的,虽不算纤长如玉,也算是普普通通的,但是现在,柳随风的手指与脚趾,竟越长越长,越长越坚,越长越硬,越长越利。不一会儿,柳随风就脚趾不是脚趾、手不是手了。 变化终于停止了,而柳随风又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狼头,狼毛,狼爪子! 柳随风竟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狼人,除了还在直立行走外,柳随风已经没有一点人样子了。 而对于这一切,柳随风竟没有一点反应,虽然被变壮实的身体蹭破了,鞋子被变尖利的脚趾给刺破了,但是柳随风的目光,一直都在朝着前方看着,浑然都不知道,他目前已经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狼人! 柳随风走着走着,感到越来越饥,越来越渴。他终于明白,原来,酒囊中的酒,并非仅仅是酒水而已。但是虽然手摸到了酒囊,柳随风却没将它从腰间解下。因为,柳随风有些担心,担心自己喝下酒水会醉倒。 在光罩里面时,虽然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但柳随风至少能确定,没人能伤害他。 现在出来了,一切可都不一样了,柳随风不知道的是,他究竟面临着什么危险。 就在柳随风感到饥渴难耐、又不想贸然饮酒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潺潺的流水。 水声是从前方的山中传来的,柳随风不由加快了步伐,朝着水声简直狂奔而去。 爬过了一个山头,柳随风便看到了一条夹在两山之间的溪流。 回头望望,柳随风不由感到庆幸,若是身后的山头与溪流对面的山头一样高,柳随风恐怕就不是这么容易爬过来了。 溪流对面,是一个万仞大山,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顶,只看到山峰在乳白的云雾中隐匿不显。 柳随风冲到了溪流边,捧起溪水就洗了一把脸,然后又猛地喝了几口。 四肢落地,柳随风直接将头伸向了溪流,舌头卷了出来,一卷一卷地。 长舌卷了又伸、伸了又展,溪流中的水,就是在舌头的伸展之间入口。 柳随风洗干净脸庞,也喝足了水,甚至就连饥饿的肚子,都有些发胀。 这时候的柳随风,终于有时间注意到自己的倒影。 俗话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吓一跳。 说的可不就是现在的柳随风? 柳随风简直都惊呆了,他难以相信,溪流的水面倒映着的,竟然是他自个? 将手抬到眼前,柳随风看着浓黑茂密的体毛与尖长锋利的爪子,茫然无措。 柳随风这么一愣神,不由得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倒在了溪流中。 看似浅浅的溪流,原本能看到底部的鹅卵石,但是柳随风一落进里面,便知道他错得一塌糊涂。 因为,柳随风落入溪流的身体,竟一直朝着下面落了去。 下意识地,柳随风在头没入水中后,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柳随风能感觉到,水草从他的身边掠过,轻柔地滑过去。 水草滑过身子,让柳随风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妙不可言。 片刻过后,柳随风就感到浑身发软、没精打采,意识也是逐渐地模糊起来,不一会儿,竟晕迷了过去。 柳随风的身子随波逐流,一直流啊流,游啊游。 溪流流过山涧,流过森林,流过沙漠,没有头。 又是一个山涧,海拔比之第一个山涧低了不知凡几,柳随风的身体依旧在随波逐流。 一个纤细的手掌,蓦地出现在溪流中,就那么轻轻一捞,柳随风便被其带到了岸上。 这么做的,正是王琴琴。 一进入妖族祖地,王琴琴便来到了此地,她没有什么争霸之心,更不想去寻找什么虚无缥缈的化龙池,只是找到了这么一处绝佳之地,只等着历练三年,将刚解开的神图悟透,然后再出去。 看着柳随风的样子,王琴琴皱起了眉头,不过还是将手放在了琴弦上,对着柳随风弹了起来。 琴弦在王琴琴的抚摸下,缓缓响动了起来,虚空中有光点与之相呼应。 在琴音的引导下,那些光点,竟直接进入到了柳随风的身体之中去了。 清亮动听的琴音中,柳随风懵懵懂懂醒来,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王琴琴。 王琴琴一身黄裙,显得格外素雅,在盘膝坐着,面前摆着一架七弦琴。 柳随风挣扎着坐了起来,与王琴琴相对而坐,看着一身出尘的王琴琴,茫然问道:“是你救了我?” 王琴琴点了点头,停止了抚琴。 当琴音从耳边撤除,柳随风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杀意,望着王琴琴的眼睛,竟变得疯狂起来。 柳随风知道这样不对,但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想法,他很饿,非常非常饿,而他的潜意识下,竟直接将王琴琴当成了他捕食的对象。 第七十一章:琴音抚魔 第七十一章:琴音抚魔 一袭长发,从王琴琴的头上披散而下,阳光照在上面,反照出莹莹的金芒。 她细长的脖子,显得格外白净,还透着健康的红润色,显得甚是楚楚动人。 这一切,在柳随风看来,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身体变化的原因,有了新意味。 柳随风甚至能听到,王琴琴脖子中动脉的搏动声,砰砰砰地响在他的耳边。 听到动脉的搏动声,柳随风仿佛看到了鲜红的血液,喉头抖了抖,脸色被血充得激动起来,显现出一抹别样的红。 在心底,柳随风不住地告诉自己,一定不要伤害王琴琴,毕竟,王琴琴将他从水中捞了上来。 停止抚琴后,王琴琴就开始打量柳随风,越看越是觉得奇怪。 柳随风的脸面的扭曲,与眼神中的渴求与疯狂,让王琴琴觉得心神悸动,她有一种感觉,她仿佛摊上大事了。 王琴琴在柳随风的注视下,有一种想要逃脱、却又不敢将之付诸实践的恐惧感。 “你是谁,怎么在我的河里?”王琴琴出声打破了沉默。 柳随风惊讶不已,开口疑道:“你的河里?” 王琴琴看到柳随风不知这些,就低下了头,扫视了一下面前的七弦琴,然后抬起头,闭上眼睛,十指轻轻一抖,七弦琴发出了一声清亮的啼鸣。 柳随风正不知所以,却蓦地发现,七弦琴发声后,那条载他而来的溪流,乍然消失,原本巍峨耸立的大山,也是瞬间不见了身形。而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大草原,遍地的绿草是一望无际。 心中一惊,柳随风对血肉的*,也是不由顿了一下。 看到柳随风被镇住,王琴琴心底松了口气,再次抚琴。 琴音一响,柳随风不由闭上了眼睛,琴音入耳,柳随风的思绪,不由得就开始跟随着它飘飞。 潜意识下,柳随风看到,一座座大山,延绵不绝,在空旷的大草原上倏忽拔地而起。 山峰越长越高,也越变越奇,大山威武雄壮,奇峰叠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柳随风的视线,也是随着山峰,越来越高,最后他看到,峰顶开始聚集起团团云雾。 由于高空的原因,雾霭开始凝出了水分,水分在寒气作用下,开始结起冰来,冰冷。 须臾过后,太阳升了起来,照过云雾与雾霭,云雾与雾霭便消失,冰块遇暖化为水。 水流沿着山石,顺着山势,叮叮咚咚地流了下来,变成瀑布,变成小溪,变成河流。 王琴琴看到眼前凭空升起的大山,眉毛都笑弯了,十指一抚琴,琴音便消失地没影。 琴声在耳边消失,柳随风却依然闭着眼睛,他有种余味未绝之感,所以不愿睁开他的眼睛。 准确地来说,琴音让柳随风再一次进入了回忆,他怎么可能忘记,又怎么会忘记,这首在他的前世著名无比的琴曲? 柳随风没有睁开眼睛,笑着说道:“善哉!峨峨兮若泰山!” 王琴琴不由诧异,她可是看得清楚,她开始弹琴时,柳随风已经闭上了眼睛,却又如何看得到峨峨的山峦? 等了片刻,柳随风依旧没能等来琴音,脸上浮现出一抹失望,叹道“惜乎,残曲不能全也!”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王琴琴眼睛都睁大了,看着柳随风,若有所思。 王琴琴心中不解,据她所知,这首琴曲,是只有穆心怡和她见过的。 哦不,应该说还有一个人见过,那就是帮她解开神图的那个陌生人。 然而,王琴琴并不认为,柳随风就是那解开神图的人,才感到奇怪。 回味片刻,柳随风睁开了眼睛,赫然发现,眼前的一切,又恢复成他从昏迷中清醒时的模样,不由地鼓起掌来:“姑娘好琴技,真是神乎其技啊!” 柳随风如此称赞,王琴琴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苦笑着说道:“公子何必取笑我,你刚才不也说了吗,我这只不过是残曲而已。” 看到王琴琴因此沮丧,柳随风怔了怔,笑了笑问道:“不知姑娘这琴曲从何而来?” 神图虽然是柳随风所解,但刚解开,神图还没显示完整,便被穆心怡一把夺去,是以柳随风并不知道,王琴琴的琴曲,正是来自于他解开的神图。 王琴琴听到柳随风这么问,联想到柳随风刚才听琴的表现,便知柳随风也是懂琴的人,表讪讪笑道:“公子说笑了。这么有意境的琴谱,自然不是小女子所创,而是我从神图中得来的。” 柳随风再次听到神图,眼睛不由一亮,忙问道:“神图?” 王琴琴看到柳随风发愣,脸上浮出一抹惊色,不由惊讶道:“难道公子不知道神图?” 柳随风便尴尬起来,说不出话来,无论是穆心怡,还是王琴琴,都懂得神图,偏偏他对此一知半解。 想到解开神图的低级算术,柳随风心中简直是无语。 看到柳随风支支吾吾,王琴琴问道:“公子真是奇怪,不仅没有使用化形丹,竟连神图都不知道?” 柳随风双手一摊,无奈地笑道:“说实话吧,我也是意外进入这里的,连这儿是哪里都不知道。你刚才所说的什么化形丹,还有那什么神图,我真的是一无所知。”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王琴琴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望着柳随风,不可思议地叫道:“难道你是……,难道你是……?不,这怎么可能?” 柳随风看到王琴琴神色大变,也是奇怪不已,忙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王琴琴没有说话,只是古怪地看了一眼柳随风,只是开口解释道:“能够进入这妖族祖地的,必须拥有接引令,无一不是妖界的翘楚。至于化形丹,是让我们保持人形的丹药。我说你怎么这个样子,恐怕是没有服用化形丹吧?” 柳随风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神图呢?” 王琴琴脸色古怪起来,再度解释道:“神图是妖魔鬼怪人五界共有之物,你竟然也不知道?” 第七十二章:高山流水 第七十二章:高山流水 看到王琴琴奇怪的神色,柳随风终于明白,自己还真算个异类。 柳随风也同时明白了,看来神图是比较普遍的,几乎人尽皆知。 摇了摇头,柳随风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真不知道神图是什么。但看你的表情,难道说神图是常见之物吗?” 王琴琴点了点头,一板一眼地解释道:“神图暗藏玄机,不仅是我们妖族祖地,就连魔族祖地、鬼族祖地、怪族祖地、人族祖地,也是有着神图的。当然,没有解开的神图,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只有解开后,神图才能展现出无穷的奥妙。” 柳随风听得似懂非懂,就继续问道:“神图中都有些什么奥妙呢?” 听到柳随风这么问,王琴琴也就真得相信柳随风是真不懂神图,便开口道:“你的这个问题,至今没人能够回答。因为神图从外面看,是看不出什么区别的。神图中隐藏的,或是一段秘笈,或是一个琴谱,或是一把兵器,诸如此类。” 柳随风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有些不解,但并没有说出口,他想现在不明白没事,以后碰到了,说不定就明白了。 想到这里,柳随风不禁想到,眼前不就摆放着这么个机会嘛? 柳随风看了看王琴琴,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不是就有一个神图吗?能不能让我长长见识?” 王琴琴神情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柳随风居然会这么问。 柳随风看到王琴琴发愣,不由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王琴琴看到柳随风没心没肺的模样,便强笑着说道:“不,不,我这就给你拿。” 将手伸入胸口,王琴琴脸色羞红地拿出了神图,然后递向了柳随风。 柳随风一把接了过来,当即就闻到了一股馨香,不由得就心旌荡漾。 对于这卷神图,柳随风本不该陌生的,但柳随风却不得不感到陌生。 柳随风记得第一次打开时,他首先看到的,就是简单至极的算术题。 然而现在,柳随风所看到的,是一个个常人难解的鬼画符,可不就是的琴谱吗? 一见这琴谱,柳随风也不由见猎心喜起来,毕竟俞伯牙与钟子期的高山流水遇知音,几乎传遍了他前世的大江南北。 前世时,柳随风跟随着师傅,也算是对古琴有了登堂入室的造诣,此刻看到的古琴谱,不由就如醉如痴地研读起来。 看到柳随风一本正经地全神贯注于琴谱,王琴琴是怀疑的,因为她怎么看,都看不出柳随风像是会弹琴的人。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柳随风专心致志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在骗人,让王琴琴一时之间竟难辨真伪。 柳随风看着看着琴谱,不由就摇头晃脑起来,好像是已经沉醉在了的旋律中。 王琴琴看到柳随风的头摆来摆去,心中纵有千万个问号,也懂礼貌地没去打扰他。 足足过了一炷香功夫,柳随风才从古琴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抽出一只右手,指着王琴琴面前放着的七弦琴,平平淡淡地问道:“你的七弦琴,我能用用吗?” 看到柳随风跟自己借七弦琴,王琴琴又是一愣,差一点没反应不过来。 柳随风看到王琴琴再次愣神,理所当然地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王琴琴再度看到柳随风没心没肺的模样,就再次强笑道:“不,不,我这就给你拿。” 一边说着这话,王琴琴一边站起了身子,伸手抱起七弦琴,作势要将其递给柳随风。 看到王琴琴这么做,柳随风一下子也站了起来,朝着王琴琴走去,笑着说道:“不必麻烦了。” 柳随风走到王琴琴身边,一把接过七弦琴,将七弦琴还原为原来的位置,同时一屁股坐在了王琴琴的位置,双手搭在了七弦琴上。 王琴琴看到柳随风如此自来熟,心中升起了一抹莫名意味,迈开碎步,走到了柳随风刚才的位置,抚了抚地面,缓缓地坐了下来。 柳随风看了看王琴琴,将手从琴弦上移开,把神图扔给了王琴琴,说道:“这首曲子名为,讲了一个非常动人的故事。原本好好的曲子,但是你弹得不伦不类,破坏了不少意境。你可看好了,我可只谈一遍。” 看到差一点没砸到脸上的神图,王琴琴赶紧伸手将其抓了过来,刚抓到神图,就听到了柳随风这么说。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王琴琴没有说什么,因为柳随风说完后,就已经开始弹起七弦琴来。 琴音一响,王琴琴的眼睛就是一亮,原本将信将疑的神色,立马跟见了鬼似的,眼睛都惊大了。 王琴琴想到柳随风刚刚的话语,立马就醒过了神来,一把展开了神图,慢慢地就开始研读起来。 柳随风一抚琴,他们面前的高山与溪流刹那间消失,又恢复成了原本的大草原。 王琴琴看到这些,身心都不由得为之一震,不由得更加佩服起柳随风的琴技来。 十指开始攒动起来,古琴谱在柳随风的脑海中,一点点地被解读为动作,而那些动作,又被柳随风的双手演绎了起来。 王琴琴的双眼,紧紧盯着神图,一边听着柳随风的琴音,一边看着神图中的音符,整个人都在不断地激动着。 柳随风弹琴的过程,王琴琴将自己理解的神图,与柳随风诠释的神图,一一对应,发现自己之前确实错了不少。 王琴琴在琴道上的造诣,足以使她听音辨动作,即只要听到声音,她便知道怎样的指法能够将其演绎过来。 柳随风的手,在七弦琴的七弦上不断飞舞,而柳随风的双眼,却紧紧地盯住了远方。 因为,远方的大地,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翠绿色的大草原,原本一望无际,此刻却突兀地升起了一座高山。巍峨无比,高耸入云。甚至那大山还在对他呼唤,想让他进入它的怀抱中,让他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想要亲近它的感觉。 第七十三章:琴谱奥秘 第七十三章:琴谱奥秘 巍峨的大山给柳随风的感觉,是亲切的,甚至是依赖的;而巍峨的大山给王琴琴的感觉,则是排斥的,甚至是威胁的。 王琴琴似乎有一种感觉,只要进入了周遭的大山,她的肉身与精神,恐怕就不会由她控制了。 柳随风越弹越急,越弹越快,巍峨的高山,也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 巍峨的高山,终于达到了它的极致,不再发生什么变化,似定格了。 王琴琴的神情,立马专注起来,因为,接下来的琴谱,她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王琴琴极为期待,期待着柳随风,想要看看柳随风怎么去诠释它。 然而,柳随风倒也落得个轻松,只是默默将双手按在了七弦琴的七弦上。 就那样按在七根琴弦上,柳随风的十指,竟动也不动,似乎在等待什么。 琴音刚歇,柳随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眼睛也迷离起来,像刚睁开惺忪的睡眼,连他的语气,都有了一种惺惺忪忪的感觉:“善哉!峨峨兮若泰山!” 说完这话,整个山的形体骤然一变,原本的山体,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变化,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就再次定格了形体,一动也不动弹。 柳随风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山,心中不由得感叹,他没想到还能见得到泰山。 在心底暗自感叹了一番,柳随风的脑海中,接下来的古琴谱的曲子涌上心头,十指由按指不动,瞬间又开始攒飞起来。 王琴琴的耳朵,一下子便被接下来的琴音给占据了。 之前的琴音,虽也高雅,但王琴琴还能有七分熟悉。 接下来的琴音,不仅高雅,而且还是王琴琴陌生的。 一直以来,王琴琴日日思、夜夜想,一直都不能参透接下来的音符,而柳随风则仅仅是看了一炷香功夫,竟能如此上手,并且好似弹了无数遍一样,不曾错过一个音符,不曾有丝毫的犹豫与彷徨。 王琴琴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悄然被一抹苦笑攀上,她在心底不由暗暗想:“若我是琴道一途的天才,那么眼前此人又算什么呢?” 沉浸在弹奏七弦琴中的柳随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见猎心喜,甚至都让王琴琴自我怀疑起来。 柳随风的弹奏,给原本巍峨的泰山,增加了不一样的色泽。 原本的泰山,虽也巍峨高耸,直插云霄,但总少了些什么。 现在的泰山,改变了,开始生长出树木,开始流动起水流。 一颗颗大树拔地而起,须臾参天;一条条溪流无声流出,片刻成河。 参天的大树,清澈的小河,只是泰山新生的一部分,紧接着,泰山中又出现了花鸟鱼虫等各类生灵。 鸟叫声,兽吼声,水流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原本沉寂的巍峨山脉,霎时间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王琴琴的目光落在了古琴谱最后一个音符上,久久不能平静心情。 柳随风的十指,再次轻轻地按在了七弦琴的七弦上,而七弦琴还在震颤着,余音袅袅的。 王琴琴抬起了头,看向了眼前的泰山,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双眼紧紧盯着柳随风,简直就像是看一个怪物似的。 将十指按在七弦琴上时,柳随风就闭上了眼睛,啧啧称赞道:“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话毕,柳随风睁开了眼睛,便发现王琴琴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于是便笑了笑。 王琴琴一直都在盯着柳随风,此刻看到柳随风睁开了眼睛,就忍不住问道:“怎么,你怎么回弹这首曲子?” 柳随风看到王琴琴如此惊讶,也是略感惊讶,摊了摊手,笑着问道:“这有什么奇怪吗,我本来就会弹啊。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的神图中居然有原版的。”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王琴琴都要凌乱了。 在王琴琴看来,她从神图中得到的古琴谱,理应是独一无二的,不说是空前绝后,但至少应该是空前的。 然而如今,柳随风竟然大言不惭地在她面前声称,神图中所蕴藏的琴谱,他早就已经会了。 王琴琴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然而一想到柳随风对这首曲子信手拈来的样子,便很难相信自己的第一感。 看到王琴琴失魂落魄,柳随风笑着说道:“这首曲子的关键,便是中间有片刻的寂静。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王琴琴摇了摇头,她是确实不知,之前一直苦苦研读,却一直没解开这个谜团。 王琴琴的摇头,在柳随风的意料之中,却也在柳随风的期待之外。柳随风能料到,王琴琴肯定不会知道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却又难免心中升起了一种期望,期待王琴琴听过这个故事。 柳随风叹了一口气,笑着讲道:“很久很久以前,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登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 紧接着,不等王琴琴问,柳随风就继续解释:“你神图中的琴谱,相传就源于这个‘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 听了这个故事,王琴琴久久不语,只是偶尔抬起的眼睛,看向柳随风时,总会露出一抹娇羞。 任何小女生,骨子中都是浪漫的,听了俞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王琴琴不由想到了柳随风与王琴琴。 柳随风看到王琴琴出了神,便再次问道:“听了这个故事,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听到柳随风这么问,王琴琴陷入了思索,片刻后就摇了摇头,一副迷糊不解的模样:“不知道。” 柳随风感到自己口舌都白费了,早知道王琴琴如此不开窍,他就不会说这个故事了。 摇了摇头,失望地叹了口气,柳随风对王琴琴说道:“这首,关键就在‘高山’之后的那片刻的空白,毕竟追根溯源,俞伯牙弹过‘高山’后,是在得到钟子期的称赞后,才继续弹的‘流水’!” 第七十四章:群狼拜服 第七十四章:群狼拜服 听了柳随风的话语,王琴琴竟无言以对,回想柳随风弹琴的整个过程,王琴琴不想却不得不相信他。 对于“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王琴琴显得尤为上心,眼中闪着小星星,对柳随风问道:“既然这样,那么你所说的故事,是不是根本就不是故事,而是真人真事呢?” 虽然不明白为何王琴琴对琴技不关心,反而更加关心这个故事,不过柳随风还是点了点头道:“没错,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王琴琴陷入了沉思,她入琴道这么多年,可曾遇到过一个知音? 没有! 知音难求! 是以,对于柳随风所说的知音,她是尤为期待的。 柳随风显然没注意到这些,只是盯着王琴琴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出了这妖族祖地?” 柳随风的这个问题,又让王琴琴一愣,不知道柳随风为何想要除去。 要知道,普通人到了妖族祖地,恨不得一辈子不出去,寻找着机遇。 而柳随风竟想要出去,这不得不说是出乎王琴琴的意料,让她奇怪。 不过,对于柳随风的这个问题,王琴琴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第一次,柳随风借她的神图古琴谱。 第二次,柳随风借她的兵器七弦琴。 并且,对于化形丹、接引令,甚至神图,柳随风都是一知半解的。 王琴琴没有先回答柳随风的问题,而是笑着伸出了手,说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能不能先知道你的名字。我叫王琴琴,你呢?” 柳随风看到王琴琴伸出了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小手,笑着回道:“你好,王琴琴,我叫柳随风。” 时隔多年之后,王琴琴回忆起柳随风时,想到的并非柳随风正襟危坐弹着七弦琴,而是柳随风笑容满面地告诉她他的名字。 柳随风并不知道,当妖族祖地洞开时,不止他与王琴琴进来了,进来的人还有风凌郎、穆心怡、花宛如等。 风凌郎一进入妖族祖地,就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地图,沿着地图走啊走,最后在一个山坳中停下。 服用过九天还魂丹后,风凌郎的体质与实力都有了一个较大的提升,在妖族祖地自然便有了自信。 风凌郎来到山坳前时,正是一个星月漫天的夜半,俯身将四肢摊在了地上,低吼一声,就化成了他的本体——啸月天狼。 变成啸月天狼后,风凌郎对着皎洁的月光怒吼一声,发出了挑衅的声音。 原本寂静的山坳,在风凌郎的狼吼下,竟有些震动起来,砂石都在抖动。 须臾过后,地面颤动,踏踏的声音由远及近,在风凌郎的耳边越来越响。 风凌郎听到这声音,脸上显现出一抹凶狠,对着山坳又是一声惊天狼吼。 踏踏的声音,越增越大,随着这声音的递近,一群狂狼出现在他的面前。 群狼乱舞,狼蹄子在山坳上飞窜狂蹦,地面上便飞扬出沙尘与灰土,兽性被激烈的释放。每一头狼,都有两颗绿油油的眼睛,数百头凶狼,就有一千多只绿眼睛。千把个绿眼睛,就那样瞪着风凌郎,恨不得将风凌郎给撕碎。 风凌郎并没有畏惧,脸上反倒浮现了一抹淡定,用蹄子扒了扒地上的砂石,然后就朝着狼群冲了过去,砂石在他的身后溅起了一抹飞烟。 风凌郎进入了狼群,犹如一只狼进入了一群羊,每次猛扑,就能扑倒一头狼,每次出嘴,都能咬断一条喉咙。不多久,风凌郎的嘴巴上,鲜血横流,只不过,这鲜血并非是它流出来的。 而地上,也开始流淌着殷红的鲜血,一头头原本凶恶异常、不可一世的凶狼,被风凌郎给一咬断喉,鲜血飞溅,噗噗地从它们的喉咙中往外淌,浸红了地上的砂石。月光照在狼血上,反照出片片红芒。 连皎洁的月光,都被狼血给染红了。 风凌郎看着地上的狼尸,停止了步伐,站在了狼群中,扫视了一下围堵他的狼群,对着天空的圆月猛吼了一声。 群狼畏惧,四股颤颤,想要逃走,却又在坚持着什么。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了一声狼嚎,惊天动地地传过来。 一听到这狼吼,群狼激动起来,心中大定,有了自信。 风凌郎听到这狼吼,两眼翻动着绿光,朝着声音望去。 狼吼来得很快,风凌郎刚将眼睛抬起,便看到了来狼。 头狼的体型显得格外矫健,个头足足有普通凶狼的三倍有余。血盆大口开着,长长的舌头耷拉出嘴唇。舌头上,还冒着细微的喘息。喘息被夜间的寒气一凝,便凝结成细密的水珠,在狼舌周围形成了一团细雾。 看到风凌郎,头狼就对着月亮嚎叫一声,然后迅猛地低头,朝着风凌郎就冲了过来。 风凌郎一下子竟没有反应过来,被头狼一下子给撞倒在地,一时之间竟难以站起来。 头狼看到风凌郎如此不堪一击,心中大悦,从原地猛然跳了起来,朝着风凌郎扑去。 而风凌郎看到头狼扑了过来,心中非但没有丝毫畏惧,一丝丝阴谋在双眸中涌现了。 头狼伸出头颅,张开大嘴,朝着风凌郎的喉咙就咬了过去,似看到风凌郎命丧当场。 风凌郎将狼头一扭,闪过了头狼的嘴巴,然后张开嘴巴朝着头狼的喉咙狠狠咬了去。 风凌郎与头狼扭在了一起,头狼的狼头,压着风凌郎的狼头。 有鲜血流出,热乎乎的冒着腾腾的热气,湿透了地面,殷红地散发着血腥的气息。 群狼不知战况究竟如何,便停了下来,静观其变。 风凌郎绝地反击,将头狼的喉咙一下子给咬断了。 将头狼的尸体从身上掀开,风凌郎从地上站起来。 望着群狼,风凌郎蔑视地扫视一圈,高傲地嚎叫。 群狼看到头狼被灭,心灰意冷的同时,更不敢挑衅风凌郎的威严,齐刷刷地低下了原本高傲的狼头。 看着群狼低头服软,风凌郎心中大喜,对着狼群吼了一声,一道命令就这样传了下去。 群狼四散,各自奔向了不同的地方,带着风凌郎的命令,在妖族祖地的各个地方飞跑。 第七十五章:歪打正着 第七十五章:歪打正着 四散的群狼,一直都在妖族祖地中四处查探,它们的脑海中,有着一个人物的形象,正是柳随风。 在外界时,风凌郎被柳随风接二连三地羞辱,以他睚眦必报的心眼,很容易便把柳随风恨到了骨子里。 于是乎,在征服群狼、当上头狼之后,风凌郎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群狼帮他去寻找到柳随风。 甚至,连妖族祖地的神图与化龙池,都被暂且放下。 群狼固然死死守令,但当柳随风弹琴时,还是有狼听到了。 它亲耳听见如同仙乐的,亲眼目睹泰山崛起。 这让它看来是多么不可思议,以为有奇花异草或逆天宝物出世,便呼朋引伴,又引来了同伴们,让它们来佐证它自己的想法。 来的一共是两头狼,加上它,算是三头。 三头狼合计一下,决定告诉风凌郎此事。 迈开急速的狼蹄,它们开始狂奔了起来。 回到狼窝找到风凌郎,它们将此事述说。 听毕,风凌郎眼神一亮,对着漫天银辉就是一声长吼。 四散地群狼听到这吼声,无论是何处何地,都停下了爪头或捕食或求偶或修炼的事情,齐刷刷地朝着风凌郎狂奔。 这就是头狼的威风,一狼呼而千狼应! 不一会儿,风凌郎的面前,就聚齐了所有的凶狼。 在成群凶狼的注视下,风凌郎拿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了里面的化形丹,服下后化为了人形。 群狼惊异,正要骚动,却又被风凌郎的一声狼吼给震了回去。 风凌郎伸手招过一头体格稍微壮大的凶狼,让其来到他身边。 紧接着,风凌郎又命令它低下头颅,他一下子骑在了它背上。 风凌郎振臂一呼,一声狼吼,骑着它便嗖的一下向远方飞去。 群狼看到乘狼疾驰的风凌郎,齐齐地吼了一声,也随之而走。 骑着凶狼,领着凶狼群,风凌郎的心里是惬意的,向着泰山进发,心想在虐杀柳随风之前,先弄些宝物玩玩也是不错的。 风凌郎甚至有些担心,毕竟在进入妖族祖地之前,已经被他虐得手脚齐断、千疮百孔,要是一进入妖族祖地就一命呜呼,那么他不就是有气没处撒了吗? 看来,九天还魂丹,果真给了风凌郎莫大的勇气,原本对妖族祖地畏畏怯怯的他,竟又恢复了一副纨绔相。 风声在耳边呼啸,吹起了他的长发,让风凌郎有一种掌控一切的错感。 草原上,一群凶狼狂奔而来,泰山屹立在那里,自从出现,不曾有变。 自从柳随风弹了一首的琴曲,给王琴琴讲了一段“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王琴琴的心底,对柳随风就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 但是女孩子嘛,总是羞涩得紧,再怎么喜欢,也不会说出口。 不是说柳随风神经大条,而实在是因为他年岁太小,尚未谙那男女之事,之所以会对花宛如与穆心怡有不一样的感觉,也只不过是因为前世记忆的影响。 即便如此,柳随风对二人,也不曾有过非分之想。 柳随风与王琴琴两人,要么柳随风弹琴,王琴琴聆听,要么王琴琴弹琴,柳随风予以评析。 不知不觉间,两人竟变得亦师亦友。 正是由于有琴音的加持,泰山自从凝固以来,不仅没有消失的迹象,反而更加凝固了。 柳随风又一次弹完了,刚将十指放在了七弦琴的两端,而王琴琴还沉浸在琴音中,久久没有回神。 大地开始了轻颤,初时并不显,却越来越大,越来越疾,越来越近。 睁开了眼睛,身处山中的柳随风,将目光投向了泰山外,若有所思。 柳随风想要知道,泰山外发生了什么,大地为何而颤抖,心存疑惑。 谁知,就在这疑惑在他心底升起,柳随风便看到了泰山外面的情形。 那一刻,柳随风有一种错感,他居高临下,霎那间来到了泰山的尖。 俯首俯视,柳随风发现,一头头凶狼踏地而来,风凌郎得意洋洋的。 看到风凌郎,柳随风心中一愣,没想到风凌郎也进来了这妖族祖地。 过了这一会儿,王琴琴也终于从琴音中回过神来,便看到了柳随风一副怔然惺忪的模样子。 王琴琴轻轻走到柳随风身边,一把拉住了柳随风的衣袖:“怎么还不起来,不是该我弹了吗?” 柳随风被王琴琴拉回现实,脑海中泰山外的情形一闪而逝,抬起眼,发现王琴琴疑惑地看着他。 柳随风轻轻拂去了拽着他的衣袖的王琴琴的手,轻声说道:“你先坐回去,我有事想相问。” 看到柳随风郑重其事,王琴琴便依言坐回到了柳随风的对面。 王琴琴刚坐下,便听到柳随风问道:“王琴琴,我问你,我们眼前的这座泰……阿不……大山,是怎么一回事啊?” 柳随风的疑问,让王琴琴一愣,不过王琴琴瞬间就恢复过来:“这座大山,是我们的琴音凝练出来的。” 听到王琴琴这么说,柳随风心中一愣,然后望向了面前的七弦琴。 看到柳随风仍旧不解,王琴琴便继续解释:“妖界之中,虽然每个人都修炼妖气,但是修为却有不同的表现形态。人们使用较多的,就是长剑、大刀、长枪等普遍的武器。除此之外,修为还有很多不同的表现形态。” 柳随风听完这些,尝试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座大山,是我们控制妖气凝成的?” “没错。” 王琴琴刚刚说完这些,突然神色一愣,然后向着柳随风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两只耳朵竖了起来。 闭上了眼睛,王琴琴却将泰山外的景象,看得更加清楚。 凶狼狂吼,风凌郎得意洋洋的模样,被王琴琴一丝不差地收入眼底,随即便感到一丝不妥,不知为何风凌郎竟会来到此地。 柳随风看到王琴琴出神,出声问道:“怎么,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看到柳随风如此镇定,王琴琴反应过来,讪笑一下道:“想必你也发现了,我没想到来的竟是风凌郎这个纨绔,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第七十六章:当先之狼 第七十六章:当先之狼 王琴琴提到风凌郎时,眼神之中闪烁着一抹惊悸,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 看到王琴琴这样,柳随风忍不住想笑,毕竟,在他看来,风凌郎实在不算什么。 并且,柳随风也确实是笑了,唇角微微上扬,眼神望向山外,心中不知想怎样。 王琴琴看到柳随风发笑,不由得感到奇怪,就蹙了蹙眉头,苦笑着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强敌来临,你不想办法也就算了,竟有功夫来嘲笑我。”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在心中,柳随风并未将王琴琴看作外人,而是将其当做了自己的一个朋友。 看到王琴琴确实忧心,柳随风就摇了摇头,同时冲着王琴琴摆了摆手。 等到心绪平静,柳随风才开口道:“不,不,你可千万不要会错意了。” 看到柳随风着急忙慌的解释,不知为何,王琴琴的气就一小子消了。 非但如此,看到柳随风如此注重自己,一丝小甜蜜,在她心中升起。 看到王琴琴没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自己,柳随风便觉有些不好意思,便假装严肃地问道:“你相信我吗?” 一时之间,王琴琴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竟又傻愣在了那里。 看到王琴琴傻傻愣愣的模样,柳随风不仅有些呆了,王琴琴的萌态,他到现在竟还不能免疫。 王琴琴没回答,柳随风不说话,直直看着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似乎没玩没了。 对视几秒,王琴琴才反应过来,柳随风的话语,仿佛才飘到了她的耳边:“你相信我吗?” 王琴琴眨巴了一下眼睛,理所当然地振振有词:“当然相信了,我要是不相信你,在这妖族祖地,我还能相信谁呢?” 柳随风心中大为感动,却不动声色,虽然这就是他要的效果,但他没想到,王琴琴回答得竟如此斩钉截铁。 看到王琴琴的样子,柳随风暗暗下了决心,至少在这妖族祖地,他一定要保护好王琴琴。 思虑及此,柳随风便将目光投向了泰山外,沉沉稳稳地说道:“既然你相信我,那就静观其变吧。” 风凌郎带着一群狼子狼孙,停在了琴音凝出的泰山外。 以他的修为,自然看出了泰山的不同之处,却不足以透过泰山的现象,看出其实质。 是以,风凌郎并不敢贸然前行。 骑在凶狼上,目光扫过一头头凶狼,风凌郎的眼中逐渐有了阴笑。 风凌郎指了指体侧的一头狼,命令道:“你,去山里探探!” 那头凶狼抬起头,凶狠地看了一眼风凌郎,却又不得不低下了头颅,迈开了狼蹄子,朝着前方的大山走去。 而当凶狼走向大山时,柳随风也坐回了七弦琴前,双手搭在了上面。 在凶狼走进大山后,柳随风的手指便舞动了起来,大山便云雾缭绕。 凶狼的脚即将踏上山路时,一丝丝妖气,从七弦琴上涌出,垫在了它的蹄子下,原本虚幻的大山映象,竟逐渐变得凝实起来。 凶狼步步踏出,妖气团团弥漫,后者总比前者快了一刹那,让凶狼如入真实之山。 凶狼停了下来,因为前方突然出现了岔道,若它进去了,便变成了孤狼,若出了事,可真是会有事的。 狼的生存法则之一,便是莫要离群。 离群的孤狼,很容易便成了其他动物的口中餐。 因为,狼们已经习惯了群居。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风凌郎看到了这头凶狼的犹豫,引颈长吼,对着凶狼就是一顿训斥:“进则生,退则亡!” 群狼在风凌郎的吼叫下,竟是一呼百应,也开始整齐划一地对着孤狼训斥:“进则生,退则亡!” 群狼当中,没有一人明白,那头孤狼,原本也跟他们在一起,跟他们并无不同。 若不是它走出狼群,则狼群中必有一只狼走出,换句话说,它本该是狼群英雄。 显然,群狼之中,没有狼能想到这些,即便想到,也只会以为自己是胡思乱想。 如今,孤狼的心中,除了有一种被背叛的心痛,也有了一丝“进则英雄,退则狗熊”的觉悟。 孤狼与剩下的群狼,虽然各有想法,但却没有一只狼想到,这一切,都是风凌郎造成的。 它们太过低等,还生活在残暴君王的统治下,又哪里能够明白,社会主义国家的好处? 柳随风看穿了这些,却不能说穿,因为就算他说出了心中所想,说出来也没人能够懂。 没人能懂,又怎么能算说穿? 在风凌郎的威逼下,在群狼的胁迫下,在“英雄称号”的鼓舞下,孤狼拐进了岔道口,身形逐渐消失在了群狼的面前。 看到孤狼走进大山,柳随风脸上笑意叠叠,十指疯狂地舞动了起来。 与之相呼应的是,孤狼身边的环境,在琴音的加持下,发生了巨变。 前面是悬崖,后面是悬崖,身下竟然也是悬崖,孤狼的四个蹄子,竟他在了四个拇指粗细的峰顶,稍稍动作,便会粉身碎骨。 孤狼心寒了,也心惊了,如果知道英雄的代价是生命,它还会这么冲动嘛? 答案是确切的,它不会! 因为它相信,好死不如赖活着! 就在孤狼举步维艰、心间惊颤时,突然听到了柳随风的声音:“降则生,抗则网!” 刚经历过命悬一线的危机重重,孤狼回答地毫不犹豫:“我投降,我投降!” 看到孤狼如此便服软,柳随风朝王琴琴送去了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又紧盯着琴弦。 孤狼刚投降完,便听到柳随风继续问道:“驱赶你们的那个妖族,是什么来历?”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孤狼的心中,哇凉哇凉的,心想它怎么就这么倒霉,竟参合进了头狼级别的战斗。 孤狼有些泄气,将头垂了下去,却又难免两股战战。 原来,它恐高! 柳随风看出了这点,便手指更迭,在七弦琴上一一拂过,使孤狼的脚下变成了一马平川:“好了,知道你恐高,就不玩你了。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第七十七章:狼子人心 第七十七章:狼子人心 内心孤独寂寞凉的孤狼,蓦地发现脚下峰顶变平地,内心叹服,不由惊叹柳随风手段之惊天。 平复了一下小心脏,孤狼抬起低下的头颅,对着柳随风声音传来之处。 它开口道:“几天前,一头啸月天狼,来挑战我们的头狼,但是一下子就被头狼掀翻在地。 “谁知它竟卑鄙无比,被掀翻在地只不过是它的佯装。 “就在我们头狼要将它的喉咙咬断时,它突然临阵反扑,手段极为凶狠凌厉,一下子便咬断了我们头狼的喉咙。 “从那个月黑风高夜以后,它就成了我们的头狼。” 听完孤狼的叙述,柳随风对风凌郎的际遇,终于是有了些了解。 他们的对话,被王琴琴完全停在了耳中,王琴琴似乎面有惊色。 一边与孤狼对话,一边弹琴的柳随风,被王琴琴的样子恍了恍。 柳随风看王琴琴面有忧色,轻声问:“怎么,你在害怕什么呢?” 听到柳随风的询问,王琴琴面显赧色,颇为不好意思地嗔道:“在牡丹城中,我就听说这风凌郎是个纨绔子弟,手段极为卑鄙下流无耻。 “不知多少人告诫我,尤其是我们这些个待字闺中的少女,最好不要与他碰面。” 对于风凌郎的这些狼藉声名,柳随风倒是一无所知,若王琴琴说的是真的,柳随风心想,他也就不必对风凌郎感到愧疚了。 柳随风与王琴琴对话片刻,几乎忘记了被困的孤狼,而孤狼,也是着急得火急火燎的。 夹着尾巴,耷拉着头,孤狼在原地打着转,它的心底,实在是没有底,唯恐被虐杀死。 孤狼也不敢贸然询问,由于不了解柳随风的性情,它也就不想,因为这些撞到枪口上。 风凌郎是个没耐性的人,尤其是肉身得到了九天还魂丹的加持后,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看到孤狼一去无返,风凌郎的脸色铁青起来,不由心想,看来宝物的诞生真伴有凶险。 若是以前,风凌郎事先得知有危险,定然会避之不及,但如今的他的信心,早就已经爆棚,又怎么会将危险放在眼中呢? 环视四周,风凌郎盯着另一头凶狼,又是一声狼吼:“进则生,退则亡!” 那只凶狼浑身一颤,没想到报应来得是如此之迅速。 毕竟,与其他凶狼一样,它刚刚送走了悲催的孤狼。 世事无常,冷暖自知。 其余的凶狼中,没有一狼知道能体会它的这种感受。 与之相反,它们与头狼相互呼应,对着它狼吼一声:“进则生,退则亡!” 但凡是狼,没有人那么复杂,都是想法简单的动物。 稍稍思索,它便下定了决心,迈开狼蹄朝山中走去。 它并没有走进山中,因为在它即将走进山中之前,孤狼走了出来。 看见孤狼走了出来,它缓缓退了回来,面上浮现出了一抹庆幸色。 孤狼一出现,便对着群狼一声大吼,显得兴奋异常。 撒着欢,疯狂着朝狼群奔去,孤狼真得是状若痴狂。 孤狼不时便回到了狼群中,缓缓来到了风凌郎身边,开始了狼吼:“我已经打探清楚,这座大山中,果真不是凡物。里面神图无数,俯拾皆是。且有奇花异草,灵草灵果。连空气中的妖气,都能稠出水来。” 原本还对潜在危险忧心忡忡的风凌郎,立马就变得信心满满,心中高兴极了,仿似被天上的馅饼,砸了个满口。 瞥了瞥即将进入山中、却又退回狼群的那只凶狼,风凌郎送去了一抹嘲笑,却并没说什么。 这头凶狼,原本涌淌着庆幸的心,立马变得复杂起来。 它不由想到,它本可以与孤狼一样自豪,却功败垂成。 它不会去想,没一颗勇往直前的心,就难有荣誉光环。 它不会去想,没有刀架在脖子上,孤狼不会一往直前。 与人一样,狼也会羡慕别人的成功,忽略其成功之因。 但凡是成功,总归是好的,又有谁会去关注那过程呢? 看到风凌郎脸上面有喜色,孤狼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孤狼心想,这一次无论如何,自己个的小命,总算千方百计保住了。 正当孤狼心情大好时,风凌郎又朝着它吼了一声,朝着它吼叫道:“前方带路,我们先去有神图之地!” 吼叫着这话,风凌郎仿佛已经看到,漫天的神图,在等待着他去采撷。 风凌郎固然有自知之明,但只要是神图,在外界总归是一笔万贯之财。 孤狼的心,真的是跌跌荡荡,原本已是轻轻松松,现在却又心事重重。 原本准备趁乱落荒而逃的孤狼,再一次有了被风凌郎逼上梁山的感觉。 看到孤狼犹豫,风凌郎对着它就是一声大吼:“怎么,你想违抗命令?” 风凌郎是一呼千应,所有的凶狼对着孤狼大吼道:“怎么,你想违抗命令?” 去而复返的那只狼,叫得最为欢实,最为惬意,仿佛胸间的郁闷,在嘲笑中瞬间便化为了乌有。 也与人一样,所有的狼,对那些功成名就之人,都有一颗羡慕嫉妒恨的心,而当名人有了丑为,便都恨不得立马插上一刀。 火山浇油,伤口撒盐。 之所以如此迷乱疯狂,如此丧心病狂,大抵是原本让其羡慕嫉妒恨的人,终于落了难,让他们有了用嘲笑报仇雪恨的好机会! 这头凶狼,原本就是去而复返,先是因怯懦不前而遭受嘲笑,再是被威逼利诱不得不屈辱服从。 孤狼出来后,它因再不用去以身犯险而暗自窃喜;孤狼伪说出山中情况,它又不由羡慕嫉妒恨。 如今,孤狼的怯懦,给了它嘲笑的机会,即便在柳随风看来,它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却依然那么开心。 它违抗不了风凌郎,抵抗不了一群狼,却能够毫不费力地嘲笑孤狼。 于是乎,它便去嘲笑,似乎打败了孤狼,它便打败了群狼与风凌郎。 它的肆无忌惮,它的状若痴狂,源于选择了错误的、易打败的对手。 之所以这样选,竟还是因为它不想为难自己,追根溯源是它的怯懦。 柳随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看穿这一切后,他又怔然了:“人啊,做个怯懦之辈不挺好吗? 定下怯懦的目标,轻易地去完成,然后肆意地狂欢。 容易喜,容易怒,容易哀,容易乐,容易惧。 而那些一往无前的、孜孜不倦的、锲而不舍的人,每日都在奔忙,在劳作,在奋斗,心累得无以复加,最终也不能取得成功。 勇敢的人,与怯懦的人相比,是不是英勇反被英勇误了呢?” 第七十八章:说话算话 第七十八章:说话算话 这么一愣神,柳随风的十指,慢慢缓缓停下,琴音凝成的虚象,有了些摇晃。 王琴琴看着柳随风出神,发现柳随风神游物外后,终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妥。 抿了抿嘴唇,王琴琴开了口:“柳随风,强敌来袭,你怎么能够三心二意的?” 在王琴琴的提醒下,柳随风回过神来,静停在琴弦上的十指,重新动了起来。 柳随风抬起眼眸,看了一眼王琴琴,不由心道:“这个反应迟钝的萌姑娘,算是怯懦的,还是英勇的呢?” 这个问题无果,他们之间的接触太短暂,这个定义不好下。 但第一感觉下,柳随风有一种预感,王琴琴应该是英勇的。 虽然柳随风神游物外,但风凌郎并未瞧出泰山的虚实,在柳随风出神的刹那,风凌郎正在威胁孤狼。 不但被风凌郎威胁,还被群狼给威胁着,孤狼的心中,五味杂粮,它现在惟愿柳随风是个守信之人。 孤狼不由想起与柳随风的约定,它帮柳随风以诳语诱敌深入,柳随风则答应予以其活命的一线生机。 不懂得仁义礼智信的孤狼,最为看重的,当然是自己的性命。 懦弱之人,就算当了一回英雄,也终归改变不了懦弱的本性。 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孤狼提心吊胆地前行,走进了那大山。 看到孤狼一狼当先,柳随风不由笑了,他利用了孤狼的怯懦。 不过,看到孤狼走进来的刹那,柳随风便决定要将孤狼放生。 不为其他,只为那一言之诺,纵然放掉的是后患无穷的敌人。 况且,在柳随风看来,这只孤狼的资格,本不配做他的对手。 进了泰山的,首先是孤狼,紧接着便是骑着凶狼的风凌郎,最后,整个狼群一千多头凶狼,也终于都进了泰山。 看到群狼入山,柳随风的眼中,笑意盎然起来,十指也跟着攒动得更为急促了。 随着柳随风的十指在琴弦上弹奏,群狼看到的,果真是一副美轮美奂的好景象。 奇花异草,遍地都是,灵草灵果,随地扎根。就连那妖气,都显得格外的浓稠。 一时虽未看见神图,但风凌郎早已眼冒绿光,神采奕奕,毫不怀疑神图的存在。 毕竟那孤狼,正在前方带路,老老实实,勤勤恳恳,更加让风凌郎认定有神图。 风凌郎不知道的是,孤狼是越走越心慌,越走越难过,越走越想逃离这个地方。 孤狼也很迷惑,自从它进入这大山,柳随风便没有与它联系过,只能盲目地走。 双腿是盲目的,内心是惶恐的,孤狼行走在风凌郎的眼前,又行走在柳随风的注视下。 看到风凌郎都有些不耐烦了,柳随风的指法,骤然间变幻,而风凌郎也终于看到神图。 对于神图,柳随风并非行家,直至今天,他只看见了一副,里面藏有高山流水的古琴谱。 而其他的神图,柳随风真的是知之甚少,所以幻化出的神图,竟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 王琴琴一看到这幻象,便心中一惊,正要开口提醒柳随风,却发现风凌郎已经愤怒了。 看到漫天神图悬空,风凌郎就开始有了警觉,在看到漫天神图一模一样,他就发了疯。 带头的孤狼,看到漫天神图,眉笑颜开,回过头来嬉皮笑脸道:“头狼,你看,这里就是神图之地。” 它说得太急,它说得太慌,竟没发现,风凌郎的脸上,已经雷霆大怒了。 风凌郎怒视孤狼,恶狠狠地狂吼:“这就是……就是你所说的神图之地?” “对啊,有什么不对吗?” 下意识地回完这句话,孤狼迟缓的头脑,才将风凌郎的怒气给破解。 抬起狼头,孤狼便发现风凌郎的手扬起了起来,一股妖气朝他袭来。 一时之间,孤狼感觉浑身气机都被锁定,连动弹都不敢去动弹一点。 孤狼不由心想,这一下肯定是死定了,风凌郎根本不会给他机会的。 王琴琴没开口,柳随风也就不知哪里出了错,但也看出孤狼有危险。 柳随风十指一阵狂舞,同时对着孤狼传音道:“还不快点转身逃走!” 这声提醒,对孤狼来说当真是醍醐灌顶,让它一下子就转身逃走了。 千钧一发,命悬一线。 孤狼的反应,竟是出奇得快,蓦然转身,四蹄抓地,倏然跃起,狂奔而去。 等到跑离大山,孤狼仍旧有些不真实之感,回首看看,对着大山热泪盈眶。 这是逃生的喜悦,这是生命的泪水。 死了,连流泪的机会,也不会有的。 孤狼原本站立的地方,在风凌郎妖气的作用下,一时之间竟飞沙走石,被轰炸出了一个大坑。 看到孤狼眨眼间逃得没影,风凌郎既惊讶孤狼的临时反扑之敏捷,又愤怒他不知不觉中了计。 王琴琴看到风凌郎察觉,终于开了口道:“世上根本没有一模一样的神图,你这样布置幻境,风凌郎肯定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事关神图,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可为何还要放走一条狼。这不是更容易暴露我们的位置吗?” 王琴琴的解释,让柳随风明白为何风凌郎会临阵觉悟。 针对王琴琴的疑问,柳随风缓缓开口解释道:“因为我答应过它,要给它一线生机。” 听了柳随风的回答,王琴琴的眼中,冒出了一抹莫名的意味,一丝苦笑慢慢浮现。 放走了孤狼,柳随风更加仔细地弹起琴来,时刻都在关注着风凌郎的一举与一动。 然而,柳随风并没有发现,王琴琴的神色,竟是越变越苦涩起来,还参杂着恐惧。 本来愤怒无比的风凌郎,鼻子突然抽了抽,他脸上的神色,竟变得无比镇定起来。 风凌郎的目光,逐渐投向了王琴琴,心中不由得得意无比:“还好,我能闻香识美人。” 看到风凌郎的目光在王琴琴身上定格,柳随风就是一愣,不知风凌郎是如何发现她的。 风凌郎突然笑了,继而仰天大笑,狂笑不止道:“我道是谁呢,原来竟是王家小娘子!” 第七十九章:美救英雄 第七十九章:美救英雄 听到风凌郎的叫嚣,王琴琴的脸上,变得更加苦涩了,她果然没猜错,风凌郎还是认出了她。 柳随风脸上的神色,与其说是惊惧,反倒不如说是错愕。 直至现在,他还没搞清楚,风凌郎是如何发现王琴琴的。 风凌郎紧紧盯着王琴琴,鼻孔一张一翕间,嗅着渺杳袅娜的体香,脸上流露出一抹痴迷的神色:“单单凭这香气,我便知王家小娘子的美丽不可方物,若是此生有幸能一亲芳泽,纵然立刻就死去,我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柳随风的错愕,缓缓落入王琴琴的眼眸,于是王琴琴便开口解释道:“这风凌郎,本属啸月天狼一族,天赋上便嗅觉灵敏异常。更何况,据说为了奸(淫)掳掠,他练习的功法,让他有了闻香识美人的能力。” 闻香识美人? 王琴琴的解释,让柳随风不知说什么好。 柳随风没说话,王琴琴就继续说道:“听人说,只要是他见到的美女,便能记住其独特的体香。无论事隔多少年,再次遇到时,他就能够根据体香来判断其身份。我只不过是在五岁时,见了他一面,不曾想他果然记得我。” 说着这话,王琴琴的语气竟有了自责,心想长得漂亮未必是好事,若自己是个丑八怪,说不定风凌郎早就将她忘了。 柳随风并未惊慌错乱,他只以为,风凌郎只是知道王琴琴在此,却不认为风凌郎已经透过泰山看到了王琴琴。 风凌郎听声辩位,抬起脚步,就朝着王琴琴所在之地走去。 王琴琴不淡定起来,害怕得抖着身子,同时站起身子后撤。 之所以转身就撤,是因为,王琴琴不想连累弹琴的柳随风。 声音,只能让风凌郎判断出一个大致的位置,不足以定位。 但王琴琴身上的体香,在云雾缭绕的泰山中,仿似夜空中的萤火,指引着风凌郎前行,让风凌郎一点一点地将其定位。 风凌郎的两扇鼻子,一张一翕,越来越浓的体香,迎鼻而来,让他浑身都要发软似的。 王琴琴步步后退,风凌郎步步紧逼,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专心弹琴的柳随风看在眼中。 柳随风终于看出来了,风凌郎真的已经看出了王琴琴的位置,手头不由便是一阵停顿。 这片刻的停顿,使琴音有了些虚幻,而柳随风的形体,也一下子就在风凌郎面前暴露。 风凌郎看到柳随风的刹那,仰天就是一声大吼,随即转身对着成群的凶狼大吼了一声。 得到这命令,群狼原本是不想服从,但是看到风凌郎眼神之中的凶光,终于是屈服了。 一头一头又一头的凶狼的四个又四个的蹄子,开始紧紧地扣住了大地,身形下蹲下来,一下子便将攻势给蓄得足足的。 看到凶狼头头听令,风凌郎也回过头来,眼冒凶光,看到的仿佛不是柳随风,而是待其肢解的美味佳肴。 在成群的凶狼与风凌郎的注视下,柳随风只感觉,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觉得发慌,浑身不自在。 并没有立即发动攻击,无论是凶狼,还是风凌郎,都是以稳重而又坚定的步伐,缓缓地朝着柳随风移动。 而随着凶狼和风凌郎的越来越靠近,柳随风都感觉直不起腰来了,抚琴的十指也感觉重千斤,难以抬起。 狂风暴雨般的袭击,即将来临,而此刻已然退到一侧的王琴琴,突然朝着柳随风走了去。 没有一丝犹豫,神色中充满了坚决之色,王琴琴缓缓地挡在了柳随风与风凌郎、成群的凶狼之间。 柳随风愣住了,风凌郎愣住了,就连成群的凶狼,目光也有了片刻的呆滞。 两个男人间的战斗,你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夹中间来凑什么样的热闹? 纵然人狼不解,王琴琴依然迈出了脚步,将柔弱的身子挡在了柳随风面前。 风凌郎停住了脚步,成群的凶狼随之止步,在等待着风凌郎下一步的指示。 看到王琴琴这么做,风凌郎不由皱起了眉头:“你确定要为了他要这么做?” 王琴琴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咬了咬下唇,而她脸上的坚决之意,也是越来越浓,让风凌郎看了直摇头。 风凌郎的脸上一阵变幻,神色极为复杂,看了一眼王琴琴,又看了一眼柳随风,最后冲着王琴琴点了点头颅。 王琴琴便笑了,很洒脱地笑了。 笑罢之后,王琴琴看着柳随风。 看到柳随风安然无恙,看到柳随风一脸错愕,看到柳随风茫然不解,王琴琴迈开小碎步,温柔地鞋底踩过大地,脚无声息地来到柳随风面前,低下头,朝坐在七弦琴前的柳随风的脸上吻了一下。 然后王琴琴仰起头,直视着柳随风的双眼,笑着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看到王琴琴羞涩得能够凝出水的脸颊,感觉到香舌在口中奔突乱撞的腻滑,柳随风不由脸都红透了。 还没有来得及问清楚状况,柳随风便看到,王琴琴站了起来,转过身子,缓缓来到了风凌郎的身边。 柳随风没想到,一向看似懦懦弱弱的王琴琴,竟也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风凌郎看到柳随风愣在当场,脸上闪过一抹嘲讽,看着柳随风笑了笑。 紧接着,风凌郎一把拦住王琴琴的纤腰,将其带入怀中,使王琴琴与其一起乘坐在了凶狼上。 风凌郎仰天长吼一声,使屁股下的凶狼调转方向。 成群的凶狼,便有样学样,都调转了它们的狼头。 风凌郎双腿一夹,凶狼便驮着他朝着远方狂奔了。 即将离开时,风凌郎转过了头,看着柳随风嘲弄。 “你个废物,靠娘们家罩着,又能算什么本事?” 看着于眨眼间远去的群狼与王琴琴,柳随风竟欲哭无泪,是他反应太慢,还是王琴琴变化太快? 一时之间,柳随风竟很难想明白。 到了此刻,柳随风的心中终于是有了答案,看似柔柔弱弱的王琴琴,是英勇的。 一想到王琴琴此刻的处境,柳随风不由便觉得窝心,抱起七弦琴,朝着风凌郎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 八 十 章:花中之王 第八十章:花中之王 柳随风抱着七弦琴,噌地一下就蹿了出去,脚下的山川河流、高山悬崖,在他跨上去的刹那,立马就消失得杳杳无踪,只剩下一片碧绿的、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一马平川,给了柳随风无比空旷的视野。 王琴琴被风凌郎抱在怀中,在狂奔的凶狼上,身体被风凌郎紧紧箍住,稳稳妥妥地晃都不晃一下。 美人入怀,风凌郎的脸上,露出了只有(淫)才方能懂的奸笑。 笑声入耳,王琴琴的俏脸,泛起了恼羞的愤色,只恨不能逃脱。 身入狼怀,王琴琴不后悔,想到柳随风安然无恙,她就感到值。 在听闻风凌郎“闻香识美人”时,王琴琴还听到了一个传闻,那就是只要美人能投怀送抱,风凌郎就会答应她一个条件。 王琴琴之所以会对风凌郎投怀送抱,正是因为她认为,对妖界几近一无所知的柳随风,铁定不是妖主之子风凌郎的对手。 让王琴琴高兴的是,风凌郎定下的这种交换,可以不限次进行,也就是说,只要她在风凌郎身边,就能保证柳随风无恙。 看着怀中的王琴琴一副委屈的模样,风凌郎并没感到什么不妥,得意地暗自想到:“我管你爱的是谁,我管你是否心不在焉,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就是我的。爱情只是愚弄无知之辈的虚物,还不如我直接将人拖到床上来得直接。” 在风凌郎看来,爱情这玩意,只不过是男女(交)合不必要历经的过程。 柳随风从琴音凝出的大山中跑出来,身后的大山,便猛然倒塌,消失了。 抬眼望去,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他完全可以肆意地狂追,环顾四周,却怎么都发现不了风凌郎。 按理说,上千头凶狼与风凌郎、王琴琴,应该是极为惹人注目的,但结果却让柳随风不得不纳闷。 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风凌郎离开的方向,柳随风迈起步伐就追了去。 骑着凶狼,风凌郎心中洋洋自得,恨不得太阳早早落,星月早早起,不要这半天的性命,快点抵达床笫之欢。 正在春兴荡漾,心旌摇曳之时,风凌郎的鼻子,突然不由自主地扇动起来。 一抹抹奇香,倏然飘入了他的鼻孔,惹得他的鼻窦狂跳不已,便沾沾自喜。 风凌郎的双眸,一下子便被这奇香给点亮了,像暗夜中的烛火,光芒四散。 凭经验,风凌郎一下子就闻出,这肯定是一绝世美姬,简直就是绝代佳人。 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的体香,能够让风凌郎如此地情不自禁。 捕捉到了一丝奇香,紧接着,风凌郎便驻足不前,仔细地用狼鼻子,辨别着香气的来源。 不多时,风凌郎的脸上,便闪现出笑容,看了看怀中的王琴琴,再想想方才的奇香,喜不自禁。 看到风凌郎带头停下,众狼也都停了下来,默默地等待着风凌郎的指挥。 风凌郎回头发现,自己的狼子狼孙,正在规规矩矩地等待着他发号施令。 于是乎,风凌郎便对着它们狂吼一声,将它们都驱散,以免它们会碍眼。 群狼得令,立马四散飞逃,风凌郎的(淫)威,已经让它们再清楚不过。 风凌郎跳下了代步的凶狼,将其驱逐走,便抱着王琴琴向着奇香走了去。 而此时的王琴琴,心头如同小鹿狂撞,不过并非是因为遇到了心仪之人,而是因为恐惧已经卷席了她的全身。 联想到风凌郎的奸笑,联想到风凌郎驱逐群狼,被风凌郎抱着的王琴琴,几乎已经能够预料,自己的下场,到底会有多么惨烈。 王琴琴一咬牙,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王琴琴,你要是躲不过,就咬舌自尽吧。” 脚下的草原柔柔的,软软的,风凌郎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他的鼻子出了什么问题。 然而,越来越浓郁的香味,让风凌郎的心中的怀疑,不时间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正当将信将疑时,风凌郎一下子便惊住了,他刚刚只不过是向前迈了一步,却发现了另一方天地。 出现在风凌郎面前的,是一个小小的牡丹园。 朵朵牡丹怒放,迎风绽香,一朵一朵又一朵。 牡丹园四四方方,不大,边长不过有三四米。 火红的牡丹,美的不可方物,开得不亦乐乎。 朵朵火红的牡丹上,睡着一个美人,一缕缕奇香正从她身上散发而出。 风凌郎的目光,一碰到她,便被黏了上去,根本没想过将其移动开来。 美人的双目紧闭,呼吸平稳,胸前的两座山峰,随着琼鼻的张合,一耸一耸的。长长的睫毛,跨过细长的、紧闭的丹凤眼,上下两条合二为一,显得更加浓黑狭长了。脸蛋红润润的,两个酒窝于脸颊上浅浅蜷缩,似乎正做着美梦。 风凌郎打量着美人,心中甚恨,心道妖界有如此美女,自己竟然不知道? 他这个纨绔子弟,真的是太不专业了! 风凌郎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美人迁移,正在这时,一抹身影,浮上了他的心头。 将眼前的美人与浮上心头的美人以一比对,风凌郎都惊了,因为她们没一点区别。 可是,眼前的美人身上的体香,让风凌郎迷惑不已,因为,她的体香与记忆中的女子,真的是千差万别。 风凌郎的脚步,被心中的疑惑止住了,暗暗自问:“这个与穆心怡极为相像的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宛如虽然闭着眼睛,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如若亲睹。 风凌郎闯进来后,花宛如就怒了,但并未发作,静待时机。 看到王琴琴在风凌郎怀中悲戚戚的,花宛如仿佛懂了什么。 看到风凌郎停下步伐,花宛如也疑惑起来,为何他停下来? 风凌郎的心中,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人,是理智,让他先认清形势,认清花宛如身份,再决定怎么做。 另一个小人,叫冲动,让他先下手为强,别管花宛如是谁,按照心意做。 风凌郎终于还是冲动的,不由自主、情不自禁,冲动打败了理智,将手伸向了花宛如的脸颊。 第八十一章:一往而深 第八十一章:一往而深 风凌郎的手指,距离花宛如的脸庞,是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摸上了。 四周火红的牡丹花,却突然一拥而上,将花宛如包裹在了花朵之中。 而风凌郎的手指,连花朵都没能摸上,只摸到了一根青翠欲滴的茎。 花茎有刺,刺破了风凌郎的手指,一滴鲜血涌流而出,殷红殷红的。 风凌郎眼神一怔,瞅着被花朵包裹的花宛如、被花茎包裹着的花朵。 正当神情怔然之际,风凌郎突然听到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嘻嘻。” 不等风凌郎相询,花宛如便娇笑道:“公子既有美人在怀,缘何还来扰我清梦?” 风凌郎一听这话,立即反应过来,将穆心怡从怀中放下,看着群花争辩道:“姑娘不要误会,我与这位姑娘,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只是我看她受了伤,才会抱着她的。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就连风凌郎也不清不楚,搞不懂他为何会跟花宛如解释。 其实,这件事情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那时他是个孩子。 风凌郎三岁那年,风无忌照例将其带到花王山中,希望风无涯能收其为徒。 就是那一次去花王山,风凌郎曾经与花宛如擦肩而过,但也闻到了其体香。 三岁的风凌郎,还是个孩子,嗅到花宛如的体香,仅仅只不过是天赋异禀。 当时,他还没有什么邪念,只是感觉这香味比较奇特,让他感到很是愉悦。 于是,他日思夜又想,只是想与其主做朋友,但风无忌总对其是欲言又止。 小孩子儿,没什么记性,这件事情,随着时间推移,风凌郎也就逐渐忘记。 而今再次闻到这股奇香,风凌郎终于明白,有一见钟情的,他是一闻钟情。 看着近在咫尺的睡美人,风凌郎似乎能听到,他那止不住的砰砰心跳,平复了一下心情,风凌郎的指头,离花宛如的脸庞,越来越近了。 被箍在风凌郎怀中的王琴琴,好似明白了什么,只希望风凌郎能够喜新厌旧,马上能将自个给忘了。 王琴琴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对于风凌郎来说,不仅仅花宛如是新人,就连她王琴琴,又何尝不是新人呢? 不过,王琴琴这样想,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凡是人,身处险境,总会心生希望的。 否则,没了盼头,怕也难有活下的勇气。 物极必反,专注于花宛如脸庞的风凌郎,精神反而涣散起来,陷入了一片旖旎幻想中。 连花宛如眨了眨眼睛、抖了抖睫毛,他竟然都没发现。 扎根于大地的花宛如,正嫌恶风凌郎,想要发动攻击时,却突然发现远处又奔来一个人。 没错,一路上,柳随风正是狂奔而来的。 仅凭心中的一点猜测与感应,柳随风跑跑停停,竟被他追到了此处。 小小的牡丹花园,倏然起了一阵风,花香便四溢起来,钻入到了柳随风的鼻窦。 柳随风猛吸几口气,心下好奇,便顺香而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这牡丹园外。 一看见牡丹园,柳随风就看到了风凌郎,狂喜还未升起,却发现王琴琴的目光有些不对。 柳随风本想,看到自己毫不犹豫前来相救,王琴琴的反应,不说兴高采烈,至少应该是欣慰的。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王琴琴,率先看到了柳随风。 乍见柳随风,王琴琴变得激动起来,脸上的焦急之色,虽但不减,反倒更加旺盛,似乎要伤害他的,不是风凌郎,而是柳随风。 与此同时,风凌郎的手,离花宛如的脸,只有毫末的距离了。 然而,花宛如那紧紧关闭的双眸,却蓦地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睁开眼睛,花宛如的双眸之内,饱含着一抹古灵精怪的笑意。 风凌郎骤然一惊,便抖了抖指头,将手指缩了回去,脸上的肉颤颤巍巍,露出了一抹讪笑。 被花宛如这么一闹,风凌郎竟没有发现,柳随风的到来。 风凌郎这一声讪笑,落入花宛如眼中,正合花宛如之意。 而风凌郎,就像一个盗窃被抓的小偷,竟一时不好意思。 花宛如睁着两个大眼睛,盯着风凌郎,笑着说道:“公子,你好帅啊!” 风凌郎一愣,没想到花宛如如此直接。 而柳随风的脸色,却一下子铁青起来。 看到风凌郎意乱,花宛如又笑着说道:“公子,我好喜欢你啊!” 花宛如的脸颊,适时地冒出了一抹羞涩,看起来像不好意思。 王琴琴也是一愣一愣的,她没想到,这位睡美人,如此饥渴。 正在风凌郎错愕之际,花宛如又开口了:“公子啊,你要与我亲(热)并非不可,但我不希望有外人在场,我……我害羞。” 风凌郎一下子就懵了。 原来,花宛如不需要他威逼利诱! 原来,在场的不仅仅是他们三个。 想通这些,风凌郎回过头。 回过了头,就看到柳随风。 发现是柳随风,风凌郎的眼睛,简直都能冒出火来,站在了柳随风的对面。 两人之间的气氛,立即剑拔弩张。 王琴琴见此,不由得就紧张起来。 没有丝毫迟疑,王琴琴冲着风凌郎叫了起来:“你可是答应我的,绝不会伤他一丝一毫!” 风凌郎的头,缓缓慢慢地转过来,盯着王琴琴,眼中闪过一抹讥笑:“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可否值得我为你二次受辱?” 听到这话,王琴琴的心底悲喜交加。 悲自己姿色有限,不能与风凌郎交换条件,拯救柳随风。 喜自己姿容有限,没有让风凌郎不顾一切,可能会得逃。 然而,是逃脱,还是想要救柳随风呢? 王琴琴几乎没多想,只是心底有了一丝悲凉。 第一反应下,王琴琴将自己的利益,低放于柳随风的利益之下。 所以,王琴琴固然是悲喜交加,其实她感受到的,还是一股莫名的悲哀。 爱情,就是这样,让你不知不觉爱上,此后的此后,永远偏爱那么一个人。 这股偏爱,连自己都不曾受到,但却不会感到后悔,反而会有股莫名幸福感。 第八十二章:因爱生恨 第八十二章:因爱生恨 这一刻,柳随风终于明白,王琴琴对风凌郎的小鸟依人,全是在为他求平安。 她窃以为,只要她在风凌郎身边,柳随风便会安安全全。 她窃以为,只要她拦住了风凌郎,柳随风便会顺顺利利。 她窃以为,只要她守住了风凌郎,柳随风便会一世平安。 她没想太多,柔懦的性格,让其柔懦地去爱。 爱得渺小又伟大,爱得让人匪夷所思,又让人暗生敬意。 看到这局面,花宛如哪里还能不知道,王琴琴对柳随风,早就已是情愫暗生了。 花宛如不由心想:“这些个男人,果真都不是好东西,都是喜新厌旧的登徒子。” 看到王琴琴如此,柳随风竟不知如何应对,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他的心,早就已经满了。 花宛如,穆心怡,前世的,今生的,纠纠缠缠,不清不楚。 面对这样的情局,柳随风又哪里能有心情,爱上一个女人。 对于王琴琴的一往情深,除了一笑了之,他并没什么办法。 看着对面的风凌郎,柳随风的心中,五味杂陈,他原本想着放过风凌郎,却不曾想,他有放狼心,狼无放他意。 恨意,在花宛如的心中,猛然升腾。 一升腾,便止都止不住地狂飙而怒。 看了看柳随风,又看了看风凌郎,花宛如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王琴琴身上。 看到王琴琴的俏丽模样,花宛如笑了,笑得是如此开心,如此地肆无忌惮。 正对着花宛如的柳随风,看到花宛如脸上的笑意,不知为何,竟有些心悸。 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思来想去,柳随风还是没能够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风凌郎背对着花宛如,将后背交给一个陌生女子,却完全没有被攻的觉悟。 因为,在风凌郎看来,花宛如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根本不可能去攻击他。 这场战斗,注定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即风凌郎与柳随风之间的战斗。 风凌郎笑了笑,望着柳随风,嘴角升起了一抹弧度:“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呢,若不是你帮我‘移花接木’,若不是你送我九天还魂丹,我恐怕还不能够站在这里与你对抗。” 柳随风摇了摇头,望着风凌郎,没有说话,只是右手的食指抖动了一下。 随着手指抖动,柳叶刀随即闪现,这刻刀只不过是一闪即逝,随即就化为了一把三尺青峰。 手握剑柄,柳随风将剑尖指向了风凌郎。 看到柳随风拿出长剑,风凌郎不由一怔。 若他没有看错,柳随风拿着的,已经算是灵器了。 只有灵器,方能与主人的身体融合,日益变强大。 风凌郎没想到,看似平凡普通的柳随风,竟然能有如此强大的武器。 即便如此,风凌郎依然不认为,柳随风能够对抗他,他的自信很强。 手掌一翻,一根狼毫,从风凌郎的手中冒了出来,迎风便开始变长。 狼毫飘逸,笔杆硬朗,三尺的毛笔,悬浮在风凌郎上空,跃跃欲试。 看到风凌郎的武器,柳随风不由一愣,他从来没有想到过,风凌郎的武器,竟然会是一只毛笔。 笔杆青翠青翠的,像是扎根于地的毛竹,似能从大地中吸收养料;狼毫金黄金黄的,像是生长于狼身上的毛发,似能从空气中吸收灵性。 无论是笔杆,还是狼毫,都散发着一层晶莹剔透的光,让人一看便知,其威力不同凡响。 风凌郎后退一步,看着前方的灵笔,对着它就是一声大吼。 狼吼声,惊天动地,带起一股股的妖风,席卷着一股股的妖气,朝着毛笔涌流而去。 看到这,柳随风也终于有了行动,将灵剑微微扬起,阳光便附上了剑体,灵剑发光。 晶莹剔透的灵剑,妖气弥漫的灵笔,隔空对峙,战斗一触即发。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凌郎的灵笔,逐渐发生了变化,灵笔的尾端,飘逸的飞着的狼毫,颜色渐渐变暗了。 渐染的暗色开始蔓延,终于变得漆黑,如同浓墨一样,浸湿了灵笔上所有的狼毫。 灵笔笔杆下的狼毫,因了这浓黑的浸湿,也终于是变得沉重了,不再那么飘逸。 而柳随风手中的灵剑,也发生了变化,由于在不断地吸纳着阳光,所以整条剑体,慢慢地变得晶莹剔透。晶莹也开始蔓延,最后竟像是变得透明了,只剩下剑柄握在柳随风手中,显得颇为诡异。 灵剑上的气息,不减反增,隐隐间,甚至盖过了灵笔的威势。 风凌郎一招手,灵笔破空而去,落入了他的手中。 一把握上灵笔笔杆,风凌郎朝着柳随风甩了下笔。 灵笔上狼毫末端的漆黑,便脱笔而去,如同一滴滴墨汁。 刚开始,这些漆黑,并不大,仅豆大,也不密,很稀疏。 继而,墨珠的颗粒并未变大,却变密了,很是密密麻麻。 柳随风的脸色,也是显现出了一抹凝重,光剑横在了身前,有光从剑体上涌出,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光膜。 两个男人正在战斗,两个女人正在观战。 王琴琴看着风凌郎与柳随风战斗,心中不由为柳随风担惊受怕,粉拳握得紧紧的,设身处地地为柳随风担着心。 花宛如看着两人战斗,自始自终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像无论是柳随风,还是风凌郎,跟她都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是,当看到风凌郎攻击柳随风,并且柳随风似乎不打算硬拼时,花宛如的脸上,涌现了一股烦躁,皱了眉头。 于是,当风凌郎的攻击袭向柳随风时,花宛如的身形,快若闪电地站在了两人之间。 面对柳随风,背对风凌郎,花宛如的出现,毫无任何征兆。 而王琴琴更是一愣,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花宛如要做什么。 花宛如的后背中央,缓缓地长出了一朵牡丹。 一片片花瓣,嗖地绽放,将风凌郎攻向柳随风的墨珠,吸纳得一干二净。 做完这些,花宛如将目光投向了柳随风,看着柳随风,目光灼灼地问道:“她是谁,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第八十三章:因痴成魔 第八十三章:因痴成魔 柳随风能感到,风凌郎带给他的压力,骤然消失,然而花宛如的质问,却让柳随风感到更是难以应对。 这个问题,他该如何回答? 傻子都能听出,问出这句话,花宛如是吃醋了。 傻子都能知道,单纯的王琴琴,想必已爱上他。 柳随风当然不是傻子。 所以,柳随风的心思是通透的。 然而,肯定王琴琴,花宛如会受伤。 并且,否定王琴琴,王琴琴会受伤。 柳随风张口结舌,一时之间没有回话。 花宛如的心,本就是疑窦重生,此刻看到柳随风支支吾吾,便更是怒火中烧。 如花的容颜,瞬间苍白,不见了红润,而花宛如指着王琴琴的手指,颤抖着。 花宛如如此动气,柳随风是没想到的,于是便张开了口,想要去跟她解释下。 看到柳随风开口,花宛如还没等他说话,便又冷嘲热讽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因为我什么都不想听。 “我现在只想问你,如果我与她,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择谁?” 看到花宛如这么无理取闹,柳随风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而风凌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花宛如的贸然出手,于无形间将他的攻击化解,现在又对柳随风咄咄相逼,都是风凌郎此前不曾想到的。 于是,风凌郎不禁想:“莫非,她与柳随风有什么关系?” 而被花宛如的手指指着的王琴琴,原本一头雾水,不知花宛如为何会救柳随风。 听到花宛如质问柳随风,王琴琴心头的雾水,终于散去,而心中却更是悲与痛。 这事还真由不得王琴琴,她不禁会想:“原来,我爱的,竟然是一个有爱之夫?” 就在风凌郎欣羡柳随风的齐人之福、王琴琴惊懂自己爱错了人时,柳随风开口说话来了:“宛如,你就别闹了好吗?” 柳随风的话语,看似温柔,但花宛如却是知道,柳随风这是发怒了,不由得更是怒火中烧:“他竟然为了那个贱人发怒?” 一看到花宛如的神色,柳随风的心里就疙瘩一下,暗道一声不妙。 果然如此,花宛如的身形,迅猛移动,一下子就挪到王琴琴身边。 王琴琴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落入了花宛如手中,甚至忘记了挣扎。 花宛如那抓着王琴琴的手,突地冒出了一朵巨大的牡丹,包裹着王琴琴的身体。 牡丹逐渐长出了翠色的茎,花茎越来越长,拖着鲜红的牡丹花,牡丹花抓着惊慌失措的王琴琴,向着风凌郎的方向移动。 “你不是喜欢她吗?我这就成全你。” 花宛如望着风凌郎,满腔愤恨地说。 与此同时,牡丹花茎猛然抖动,将王琴琴重重地摔入了风凌郎的怀中。 风凌郎看到王琴琴腾空被抛而来,下意识地张开了双臂,将其接入怀。 在王琴琴的身体的高速撞击下,风凌郎的身体,如遭重击,蹬蹬后退。 站定后,风凌郎的心中,不由得对花宛如的实力,不由得又重新评估。 花宛如并未向他攻击,只是发了一下怒,风凌郎就有些承受不下去了。 柳随风也是一惊,没有想到花宛如竟会这么强。 脚步不由上前几步,看着王琴琴在风凌郎手中挣扎不已,柳随风的脸上闪现出复杂神色,怔怔地望着花宛如,好似不认识她似的。 也是,柳随风怎么都不会想到,花宛如竟会整这么一出。 柳随风再次说话时,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你疯了吗?” 看到柳随风因王琴琴大发雷霆,花宛如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本是一个大大咧咧之人,谁知道动起真情,竟会如此地反常!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花宛如狂笑起来,也变得歇斯底里起来:“我疯了吗?我是疯了!但是我之所以会疯,还不是你逼的?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是个疯子,你当初为何招惹我?” 柳随风哑口无言,他的心中,有苦说不出。 爱上一个人,是他能掌控了的吗? 花宛如五味杂陈,她的心中,有怨说不出。 爱上一个人,吃醋是她能掌控的? 爱情,有时就是这么奇怪,能让相爱的两人走向对立面。 花宛如发狂之后,双眸之中,竟冒出了丝丝黑气,盘旋。 柳随风看着状若疯子的花宛如,脸色抽了抽,被花宛如问得哑口无言。 花宛如看着哑口无言的柳随风,心中不知为何,竟升起了一阵阵心痛。 两个相爱的人,即便是吵得闹得不可开交,可每一次的出击,受伤最重的,不一定是对方,常常是自己。 花宛如的眼眸之中,黑气缭绕,越来越多,最后连柳随风都注意到了这异象。 柳随风看着黑气在花宛如眼中弥漫,黑气逐渐变成黑雾,最后竟浓如黑墨水。 看到花宛如这样,即便花宛如之前再无理取闹,柳随风第一时间,还是想去关心:“宛如,你怎么了?” 花宛如自己也是稀里糊涂,她的头突然就痛了起来,脑海中出现了一抹混乱,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当花宛如抬起头时,满头漆黑的秀发,迎风飘扬,而那枣红色的玉簪,也随之抖落。 没了玉簪束缚的花宛如的头发,像是狂风穿过的密林,呼啸着,张狂着,肆无忌惮地飘扬、飞舞,盘旋、缠绕。 花宛如的一张脸,完全被秀发给淹没。 王琴琴此刻看到这些,目瞪口呆:“她……她竟然……竟然入魔了。” 风凌郎也是一愣,看着花宛如入魔,不知该如何是好。 随即,王琴琴就清醒过来,对着抱着自己的风凌郎说:“你要是不想让她死的话,就放我下来。” 风凌郎听王琴琴这么说,立即将王琴琴放了下来。 为什么对王琴琴这句话言听计从,风凌郎都不知。 风凌郎还没有意识到,无论一个男人的本性如何,他总会爱上一个女人。 并且,一旦爱上,纵然是刀山火海,他也就不会害怕,因为爱让人勇敢。 风凌郎不知道,自从儿时闻过花宛如的体香,他就再也未曾对别人动情。 第八十四章:琴音驱魔 86_86587第八十四章:琴音驱魔 花宛如爱上柳随风,因痴成魔。 风凌郎爱上花宛如,因痴忘仇。 王琴琴从风凌郎的怀中挣脱,站在了地面上。 只见王琴琴一招手,掌心中闪出一道光芒,七弦琴现。 看到七弦琴,王琴琴的双眸,闪过一抹决绝之色,并没有犹豫。 盘膝坐下,将七弦琴放在膝盖上,王琴琴的十指,蓦地动起来。 王琴琴的十根玉指,初时缓慢,逐渐就变得迅疾起来,如穿花蝴蝶似的,开始飞快地攒动起来。 王琴琴的双眸,缓缓地闭了起来,但手中的动作,却依然没有停下,灵活地在琴弦上跳跃飞舞。 随着双眸的闭上,王琴琴的脸色,竟迅速地苍白起来,最后连一点血色都看不到。 而王琴琴的印堂处,却渐渐发红起来,似有一团火,在渐渐地阴燃着,越来越红。 当那红色凝聚到一定程度,方能隐隐约约间辨别而出,那正是一滴红艳艳的精血。 一出现,这滴精血便开始沸腾起来,虚空之中的妖气,受到了指引似的被其吸食。 须臾过后,精血变得愈发眼红了,王琴琴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没血色,愈发苍白。 王琴琴的双眼,蓦地睁开,而她额头的精血,在她双眼睁开的那一瞬,刷的一下溅落在七弦琴的七色琴弦上。 精血掉落在七弦琴上,一溅而散,分成七股,散落在了七根琴弦上。 每一滴分散而出的精血,由琴弦中间向两端分散,到两端散尽而止。 原本就熠熠生辉的七色琴弦,在王琴琴精血的浸润下,竟变得光彩夺目起来,散发着迷人的光辉。 赤橙黄绿青蓝紫! 而王琴琴的双手,却在此刻动了,七弦琴在王琴琴手指的拨弄下,发出了一声清亮高亢的琴音。 这声琴音一出,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唯有那一声琴鸣存在。 万籁俱寂。 无论是原本清醒的柳随风与风凌郎,还是之前被心魔控心的花宛如,身形僵立,目光呆滞,好似被夺去了魂灵,傻傻地立在那儿,没有了知觉似的。 看到三人的反应,王琴琴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苦笑过后,王琴琴的十指,再次在七弦琴上拨起来。 随着王琴琴的弹奏,虚空之中的妖气,仿似一个个精灵吧,不断地朝着七色琴弦凝聚,使赤色的琴弦更赤,橙色的琴弦更橙,黄?色的琴弦更黄,绿色的琴弦更绿,青色的琴弦更青,蓝色的琴弦更蓝,紫色的琴弦更紫。 之前死气沉沉的一条条琴弦,如今反倒变得生机盎然,在妖气的滋润下,竟变得愈发耀眼。 琴声在虚空中沉沉浮浮,王琴琴的脸色愈发苍白,而可喜的是,随着琴音的高高低低,困扰花宛如的魔气,竟缓缓地淡了下去。 一丝丝魔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王琴琴的琴音中逐渐消解。 随着魔气的消融,花宛如的脸色,也逐渐便的红润起来。 花宛如那原本披散的长发,也慢慢回归柔顺。 王琴琴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花宛如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 就好像是王琴琴脸色的红润,一点一点地挪到了花宛如的脸上。 花宛如的康健,是以王琴琴的受损为代价的。 只不过花宛如正沉浸在琴音中不能自拔,不能明白这点。 一曲弹罢,王琴琴的脸色,已经苍白得不像人样了。 就在这时,王琴琴笑了,扶着七弦琴缓缓地站起来。 看着神情怔然的三人,王琴琴的身形几次三番欲倒。 王琴琴并没有倒下,最终还是倔强地从地上站起身。 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王琴琴的身形,如若八十岁的老妪,步履沉重,又如摇摇晃晃学步的稚子,一步三摇。 王琴琴在柳随风的身前站定,踮起脚尖,注视了一下柳随风睁大的双眸,吻上了柳随风的嘴唇,久久不离开。 吻过柳随风,王琴琴转过身子,又来到了风凌郎身边,怒视风凌郎,王琴琴缓缓地向风凌郎的脸扬起了巴掌。 亲吻过柳随风,掌掴过风凌郎,王琴琴才又回到弹琴处,轻轻地抱起了七弦琴。 抱着七弦琴,王琴琴走出了这方小小的牡丹园,走出牡丹园,看到了个大草原。 一步一步又一步,王琴琴的步伐,虽然颤颤巍巍、摇摇晃晃,但胜在持之以恒、跬步千里。 王琴琴的身影,逐渐地攀过了一个高高的土坡,再缓缓地下落,最后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被王琴琴吻的时候,柳随风就已经清醒了,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于是就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那样呆呆傻傻地立着,继续充当怔然状。 柳随风有了被亲吻的觉悟,却不知如何对付。 王琴琴迈着步伐远去的时候,柳随风已经转过身子,注视着她一步步远去,一步步消失。 直到王琴琴消失,柳随风才反应过来,后悔自己为何没有去捉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不松手。 柳随风正要去追她,却注意到旁边的风凌郎抖了抖睫毛,想到花宛如还未醒转,本欲迈出的脚步,再次收了回来。 风凌郎没有柳随风那样的两世神识,依旧沉浸在琴音中,他清醒过来后,发现柳随风正瞪视着他。 柳随风的目光无悲无喜,却让风凌郎吃了一惊,心想若是柳随风刚才趁机偷袭,他就算命再硬,恐怕也会死得很惨。 看到风凌郎一副后怕的样子,柳随风笑了笑:“你不用怕,我不会杀你的。” 柳随风的话,不但没让风凌郎放心,反而让他羞愧:“难不成,他认为我不配做他的对手吗?” 与柳随风一次次见面,意味着一次次遭受打击,风凌郎在柳随风面前,早就产生了一种自卑心理。 过了片刻后,花宛如终于也清醒过来,出于女人的敏感,她一眼就发现了柳随风唇上的唇印与风凌郎脸上的指痕。 当然,花宛如也在第一时间意识到,王琴琴已经不在场了,心中先是疑惑,随即欢欣。 看到花宛如醒了,柳随风与风凌郎的脸上,都泛动起一丝丝笑意,异口同声说道:“你没事吧?” 听到这暖心的问候,花宛如反倒尴尬起来,因为在她看来,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她不喜的,一个是她愧对的。。 ... 第八十五章:巧言令色 86_86587第八十五章:巧言令色 对于风凌郎,花宛如是不喜的,甚至是厌恶的。 因为,风凌郎心中的肮脏念头,在花宛如的面前无所遁形,被花宛如一览无遗。 对于柳随风,花宛如是喜欢的,甚至是愧疚的。 清醒过来后,她终于明白,王琴琴或许对柳随风有意思,但是柳随风没有背叛。 看到花宛如似怒似愧的复杂神色,柳随风的心中,也是百味杂陈。 花宛如如今没事,倒也让柳随风放了心,他不由得就想起王琴琴。 一个孤零零的女子,在这个漫无边际的大草原上,会不会有危险? 柳随风再次望了望王琴琴离去的路,一头雾水,想找不知去哪儿。 花宛如看到柳随风彷徨的目光,便明白了什么,悄悄地来到了柳随风体侧,挽起了柳随风的手臂。 看着日渐西沉、天色渐暗的大草原,花宛如温柔地说道:“你想去找她,就去吧,之前是我不对。” 听到花宛如轻柔的话语,柳随风的心中不由感到一暖,却苦涩地笑了笑:“妖族祖地这么大,我们想要找到王琴琴,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站在一旁的风凌郎,看到柳随风与花宛如你浓我依,却又不好瞎掺和,正暗自感到毫无趣味之时,却听到了柳随风的感叹。 于是,风凌郎不由眼睛就是一亮,就迈步上前,自告奋勇道:“你们要寻找王琴琴是吗,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们。” 看着一脸真诚的风凌郎,不知为何,柳随风的心中总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你真的要帮我们?” 风凌郎被柳随风的质问搞得有些难为情,毕竟之前他们还是你死我活的敌人,现在他却要帮柳随风的忙,柳随风不怀疑反倒不正常了。 并没有看柳随风的眼睛,而是看了一眼花宛如,风凌郎笑了一声道:“你别以为我这是在帮你。之前你没有趁人之危杀我,我这个人恩怨分明,就当是还你那份恩情。你可不要多想,找到王琴琴后,我就会离去。再遇到你,还是会与你不死不休的。” 听了风凌郎的话,柳随风嘴上没说什么,脸上却笑了。 花宛如看到柳随风默许风凌郎带路,就向风凌郎问道:“既然如此,你就快点告诉我们,该往哪个方向去追?” 听到花宛如的话语,风凌郎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闭上了眼睛的同时,风凌郎也同时闭上了嘴巴,耳朵,触觉等的感官。 当昊天为你关上一扇门时,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户。 风凌郎的闻香识美人,用的就是这个道理,将全身的其他感官都关闭,于是嗅觉就显得非常灵敏。 闻香识美人,风凌郎用起来一直是得心应手,但这一次再次使用,风凌郎竟有一种撕心裂肺之感。 风凌郎的面部肌肉,逐渐地开始纠结,原本的面如冠玉,此刻竟翻动起一条条小蛇似的,且青筋暴露。 虽然不知道闻香识美人是怎么施展的,但是看到风凌郎因痛苦而纠结的脸色,柳随风与花宛如也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不妥。 良久良久,风凌郎才睁开眼睛,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缓缓地滑落。 堂堂七尺男儿,眼角泛起泪水,风凌郎现在的样子,让柳随风与花宛如感到有些滑稽的同时,心中也不由得充满了担心。 柳随风看到风凌郎泪流满面,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风凌郎摇了摇头,伤心欲绝地说道:“我们还是别找了,恐怕王琴琴已经去世了。” 一听这话,柳随风浑身一震,当王琴琴弹琴时,柳随风基本上都是清醒的,当然知道王琴琴为花宛如做了什么。 若不是王琴琴逼出精血为花宛如驱魔,恐怕现在的花宛如已经变成一个大魔头了。 而此刻听到风凌郎说出的噩耗,柳随风的心中产生的第一感觉就是不相信,但又找不到不相信的理由,于是他苦恼。 别说是柳随风,就连花宛如,虽然在王琴琴用琴音救她时没有知觉,但隐隐约约间,还是能感受到发生的事情。 不过,她此刻并没有手忙脚乱,看到柳随风伤心欲绝,不由得问道:“你胡说什么?她怎么可能出事?” 听到花宛如这么问,风凌郎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她怎么会出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的嗅觉中,王琴琴的体香开始时还是有的。但是不知道为何,有着有着,那体香就开始变弱。弱着弱着,那体香竟气若游丝。 “那时我就开始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王琴琴的体香彻底消失,我才终于明白,王琴琴恐怕已经不在了。” 听完风凌郎的解释,柳随风惊呆了,站在那里,久久不肯说话。 花宛如此刻也哑然无声,感觉无论什么语言,都不能把他安慰。 然而,过了片刻之后,柳随风的眼睛,突然变亮起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前方,眼神坚定地说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活着见人,死者见尸。 “若不能亲眼看见王琴琴的尸体,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再说,就算王琴琴死了,我也要去到鬼界将她找回来的!” 花宛如听到柳随风这么说,笑了笑,什么都没说,挽着柳随风小臂的手紧了紧,给着他无声的支持。 而听到柳随风的话的风凌郎,却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柳随风:“你就不要异想天开了,你可知道从妖界去鬼界有多么难?” 柳随风还没表态,就听到他身边的花宛如怒斥风凌郎:“这就是你不如随风的地方。大男人应该顶天立地、一往直前,哪里能畏畏缩缩、娘娘们们的?” 被花宛如这么一说,风凌郎立即臊的面红耳赤,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感到没有呆下去的必要,风凌郎一吹口哨,便引来一头凶狼,跨上凶狼的狼背,使劲地拍了一下狼屁股,便一骑绝尘而去。 花宛如看到风凌郎离开了,慢慢地抱紧了柳随风的肩膀,笑着说道:“没事的,我们会找到王琴琴的。”。 ... 第八十六章:百鸟朝凤 86_86587第八十六章:百鸟朝凤 话说王琴琴离开柳随风时,浑身乏力,筋疲力尽,完全是凭着内心的一点信念在前进,一直到走过一个高坡,下了一个低地,她才转过身子,发现已看不见柳随风,便再也没有力气向前。 噗通! 王琴琴的柔弱的身子,瞬间倒下,被尺把长的野草淹没。 当她倒下时,她怀中的七弦琴,突然泛出一抹绚丽虹光。 七彩虹光直冲天际,穿越虚空,逐渐地消失在渐暗天空。 激飞而走的虹光,飞过草原,飞过山川,飞进了梧桐林。 高大的梧桐树,棵棵林立,棵棵参天,顶天立地地耸立。 当虹光飞入梧桐林后,梧桐林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嘹亮的凤啼。 凤鸣九天,梧桐树的树叶,都被震得瑟瑟发抖,瑟瑟的鸣叫。 虹光仿佛有耳朵,听到了这风啼似的,一股脑地飞向这风啼。 风啼的源头,是一个火凤凰,凤凰的双爪下,是一棵火梧桐。 梧桐林中的梧桐树,树叶树干,树根树枝,没有一样不是红色的,火一样的红,血一样的艳。 可其余的梧桐树,只是似火似血而已,但是火凤凰双爪下的那棵梧桐树,竟真的有火焰在其上燃烧,有血在其间流涌。 就连火梧桐周身的虚空,仿佛也要燃烧起来,沸腾着,蒸腾着,稀薄着空气。 一把抓住飞来的虹光,握在右爪中感受片刻,火凤凰也终于确定了什么似的。 火凤凰丢开右爪,虹光被它抓过之后,消散在虚空中,七色虹光回归了虚空。 火凤凰将头颅高傲地一昂,朝着虚空猛然地张嘴,头颅环绕一周,叫了起来。 一时之间,万籁俱寂,唯有火凤凰的风鸣,响彻天地,冲荡着整个梧桐树林。 等到风鸣声落,一棵棵梧桐树的树干中,慢慢地开出了一扇门,从里面打开。 从那一扇扇门之后,走出了一个个少男少女,不仅男的俊俏,而且女的漂亮。 无论是俊俏的男子,还是漂亮的少女,每个人的额头,都有着一个火焰印记。 印记中的火焰分为三叉,左右中各有一个,就像是一个象形的山字,很神秘。 就在梧桐树林中聚集了这群俊男俏女时,梧桐树林外,突然响起了扑棱棱的翅膀声。 一个个飞鸟,各色各样,林林总总,不知从何处飞来,但都到了这里,白鸟终齐聚。 每个飞鸟飞到这里后,就会对着火梧桐叫一声,好听的,难听的,毫无例外都会叫。 无论飞鸟的鸣叫如何,所带着的情绪只有一个,那就是对火凤凰的臣服,言听计从。 百鸟朝凤! 火凤凰看到这些,似乎并没被万鸟臣服的景象感动,又是高亢地叫了一声。 群鸟震颤,不知该如何是好,火凤凰一发怒,它们是都会吃不着兜着走的。 看到没有一鸟敢回应自己,火凤凰心头叹了一口气,竟口吐人言:“就在这妖族祖地,就在刚才,我竟然感觉到,有人竟然伤了凤凰血脉!” 群鸟胆颤,心中无一不在想:“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妖族祖地伤凤凰血脉?!” 看到群鸟哑然,火凤凰的心气逐渐顺了下来,它并非毫不讲理之辈,发泄过后,也就明白,凤凰血脉受损,跟着一群鸟玩意全然无关。 “好了,这里没事了,你们各归各位吧。” 听到火凤凰发令,众鸟无一不从,都飞出了梧桐林。 而原本在梧桐树下的男男女女,也都朝门内走了去。 火凤凰看到众鸟飞尽,便对着一个穿着青衫布衣的少男说道:“凰三,你去将凤凰血脉带回来。” 凤三听到火凤凰叫他,先是一愣,然后便喜形于色,俯首低身道:“是。” 话毕而起身,凤三原地一转身,变回了他的本体,竟然又是一只火凤凰。 只不过,与火梧桐上的火凤凰相比,凰三的体型显得很稚嫩,气焰低迷。 凰三展开翅膀,翅膀便燃烧起来,空气便沸腾起来,狂风也就刮了起来。 狂风吹着空气,虚空拖着凰三,凰三便朝着天边飞去,径直飞向了草原。 飞到王琴琴的身边,凰三落了下来,收起翅膀,翅膀上的火焰便熄灭了。 双爪轻轻地将王琴琴的身子翻过来,凰三便看到了王琴琴那绝世的容颜。 看到王琴琴的脸,凰三心底一阵激荡,不过随即,他的目光便挪了开去。 凰三的目光再次定住,因为他看到了王琴琴怀中的七弦琴,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拿。 就在凰三的手摇碰到七弦琴时,气根七弦砰地一声响了,将凰三的爪子给弹开了。 凰三皱了皱眉,起身飞起,俯身抓住王琴琴,让王琴琴抱着七弦琴,冲天飞了去。 天边的夕阳,完全没了身形,白昼终于结束,夜晚即将来临。 当夜晚来临时,梧桐林中的梧桐树上的木门,个个洞开,走出了一个个的少男少女,走出了梧桐树,走进了大草原。 与此同时,梧桐树林外的森林,一只只千奇百怪的鸟儿,飞了出来,飞出了森林,飞出了梧桐林,也飞进了大草原。 因了是夜晚,太阳光便不再照耀,因为是阴天,星月光也不再出现。 空旷的大草原上,原本的寂静,逐渐被打破,扑棱棱的鸟翅声,声声入耳。 此刻的柳随风与花宛如,正在一条小溪边坐着,身边是一堆篝火,篝火上有烤架,烧烤的是一只剥皮兔子。 淡淡的肉香轻盈地飘荡在虚空中,惹得花宛如的鼻窦都动了起来,心也痒痒起来,便伸手去拿烤架上的烤兔肉。 啪! 柳随风伸出手,将花宛如向烤肉抬起的手拍落。 一边这样做,柳随风一边说:“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花宛如看到一直沉默不语的柳随风发话,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一副好奇模样说道:“热豆腐是什么,很好吃吗?” 听到花宛如这么问,柳随风的脸色,蒙上了一抹怔然的回忆,然后笑着拍了拍花宛如的头颅:“好吃好吃,非常好吃,有机会的话,我会请你吃的。”。 ... 第八十七章:暗夜鸟杀 86_86587第八十七章:暗夜鸟杀 听到柳随风要请自己吃热豆腐,花宛如便笑了起来,眉毛凸成了两弯新月。 柳随风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一想到王琴琴不知何处去,便感觉到如鲠在喉。 于是,柳随风便沉默下来,盯着篝火上的兔肉发呆,似乎比花宛如都急肉。 敏感的花宛如,终于发现了柳随风的不妥,慢慢地闭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终于,烤架上的烤兔肉变得外焦里嫩了,柳随风拿下一串,递给了花宛如。 花宛如接过来,并没有往自己嘴边送,而是将烤肉缓缓拿到了柳随风嘴边。 看着嘴边的烤肉,看着一脸娇笑的花宛如,柳随风张开嘴,轻轻地咬了口。 咀嚼着烤兔肉的清香,柳随风的心情略微好转,再看花宛如嘴里嚼着的,已经满是兔肉了。 盯着花宛如,柳随风突然有些怔然,好像感觉有些不现实。 与此同时,静下来后的柳随风,似一下子失去了他的目标。 来到这妖族祖地,柳随风也是稀里糊涂的,就瞎闯了进来。 想不通,柳随风就问道:“宛如,你为何要来妖族祖地啊?” 花宛如正在跟烤兔肉作斗争,冷不丁听到柳随风这句话,有些意外,吃惊地看了一眼柳随风,然后就笑着说道:“当然是为了神图,为了传承啊!” 关于神图,柳随风已经有所了解;关于传承,柳随风也已经是不陌生。 然而,对于这两样,柳随风却也没有多么大的*,因为就他对它们的了解,也只不过是一知半解而已。 所以,不求甚解的柳随风,在妖族祖地,一下子竟失去了意义。 只不过,当王琴琴的脸庞在他脑海中浮现时,柳随风的心头,就会涌起一股股的愧疚之情。 头一次,柳随风感觉,自己重生后似乎做错了一件事情。 一个决心,在柳随风的心中,慢慢地滋生,那就是他一定要找到王琴琴。 烤架上的烤兔肉,终于被两人消灭殆尽,饭饱之后,两人就开始了聊天。 花宛如看到柳随风闷闷不乐,于是就率先开了口:“随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知道你跟王琴琴没什么,但是只要看到王琴琴看你那眼神,我心中就有气,总感觉她是在勾搭你。” 柳随风听了花宛如的话,心中怎么会不理解呢? 吃醋这件事情,本就毫无道理可言,正如爱上一个人,哪里会有什么理智的原因? 听到花宛如这么说,柳随风伸出手,轻轻地用手掌抚摸着花宛如的华发,然后笑着说:“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呢?只不过,王琴琴现在生死不知,我身为她的朋友,感到有些难过而已。” 花宛如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心底也就开朗起来。 凰三用凤爪抓着王琴琴,一直将她带到梧桐林。 在那棵火梧桐下落下,凰三化为人形,且跪下。 火凤凰从树洞中走出,看了一眼王琴琴,最后将目光放在了王琴琴的七弦琴上,然后对着凰三说道:“你下去吧。” 等到凰三离去,火凤凰看了一眼王琴琴,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身后的两张翅膀,缓缓扇动,狂风便揭地而起,且越变越大。 火梧桐上的火焰,因了风的作用,开始不断地飘荡;而火梧桐上的血液,因了风的作用,开始泛起了涟漪。 须臾过后,狂风变得更大了,将地上的王琴琴卷起,卷入了前方的火梧桐。 暗无天日的夜晚,大草原的西北角,是穆心怡在艰难地行走,走得真艰难。 自打进入妖族祖地,别说是什么神图、传承了,穆心怡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她的口中都快要淡出鸟了,却丝毫连一滴水都没有服用过,简直生不如死。 就在穆心怡嘴里淡出鸟的时候,从远及近,天空之中,忽然哗啦啦地下雨似的,传来了鸟拍打翅膀的声音。 穆心怡心中惊喜,心想就算弄个烤小鸟也是不错的。 本来这想法也不错,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穆心怡才算意识到,事情恐怕远远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扑棱棱,扑棱棱,扑棱棱…… 这不是一只鸟在飞翔,也不是一群鸟在飞翔,这是成千上万只鸟在飞翔。 所有的鸟,只是拍打着翅膀,并没有一只鸟在叫,煽动翅膀也是很温柔。 即便如此,这么多只鸟,还是在大草原上掀起了一阵狂风,席卷大草原。 穆心怡是第一个遇上这鸟群的,不过,穆心怡倒也干脆,直接直直地躺下身子,把气给闭住了。 还别说,穆心怡这一招还真管用,因为原本朝她飞去的鸟儿,一下子好像是失去了目标,飞过穆心怡身上的草丛,飞过草丛上的天空,一点一点地逐渐远去了,最终消失在穆心怡的视线中。 而此刻的穆心怡,不知道的是,其实她离柳随风真的是很近。 当穆心怡听到鸟群拍打翅膀的声音时,柳随风就已经听到了。 只是,柳随风有些好奇,不但没有躺下,还反而站起了身子。 柳随风一站起身子,浑身警觉就起来了,就好似打开了警报。 不等柳随风反应,一只老鹰便朝着柳随风抓了过来,直接将柳随风的脸面给当成了目标。 柳随风眼睛都不敢炸,高度集中起精力,右手食指一晃,三尺青锋一下子就跳了出来。 在茅屋外练剑的场景,在柳随风的脑海中缓缓放映,柳随风的唇角,渐渐地蒙上了一层笑意,同时一扬手,三尺青锋已经是对着老鹰的鹰爪,狠狠地劈了过去。 看到柳随风使出三尺青锋,老鹰的爪子在虚空绕过一个诡异的痕迹,竟慢慢消失不见了。 柳随风看到老鹰来而复返,便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是在第一时间来到了花宛如的身边。 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柳随风,花宛如突然感觉到,她自己真的好幸福,却一直不知福。 花宛如的眼中,全部都是小星星,被爱着的人守护,不就是世界上最甜蜜的事情之一? 只要是女人,无论人前多么强势,无论实力多么强大,在心爱的男人面前,都应柔弱。 这样,他们的男人,才会变得更男人,她才会更加为他而骄傲。。 ... 第八十八章:星罗棋布 86_86587第八十八章:星罗棋布 柳随风站在花宛如身前,看着剑芒在鹰爪上滑落,倒映出一个形体健硕的苍鹰。 苍鹰吃痛,扑楞着翅膀后飞,同时尖利地叫了起来,向着周围的群鸟在求着救。 群鸟听到苍鹰求救,立刻像是沸腾了似的,各种鸟鸣声,一下子便都响了起来。 单一的鸟叫声,并未有什么大不了,但当各种鸟鸣夹杂在一起时,柳随风懵了。 耳朵一下子便什么都听不到了,在这时,柳随风的意识,不由得出现了些怔然。 柳随风的右手,虽然握着三尺青峰,但是却忘记了挥舞。 柳随风的丹田,虽然充满混沌之气,但是却忘记了使用。 花宛如也像柳随风一样,也被各种鸟叫声吵得心烦不已。 花宛如的意识,同时出现了一丝怔然,意识缓缓地丧失。 两人的身体,缓缓地落下,落在了已经熄灭了的篝火边。 这篝火,本来是熊熊地燃烧着的,但是当群鸟降临时,一张张翅膀掀起的狂风,便将篝火给吹灭了。 在这一群攻击柳随风和花宛如的鸟儿中,苍鹰应该算个头领,它不下令或行动,别的鸟儿也都缄默。 苍鹰的如豆双眼,冒着黄绿色的幽光,看着躺在地上的柳随风与花宛如,兴奋地尖叫了起来。 伸出了鹰爪,快速地飞到了柳随风身边,将鹰爪伸向了柳随风的心脏处,欲报柳随风对他的一剑之仇。 嗤啦! 苍鹰的鹰爪一下子便将柳随风的长衫撕破,看着柳随风的胸膛,苍鹰能清晰地感觉到,柳随风的心脏,在砰砰的跳动。 甚至,苍鹰还能透过柳随风的皮肤,看到了心脏将血液送到全身各处,以供各种脏器运转。 最让苍鹰欣喜若狂的是,即便是隔着皮肤,但是不知为何,它还是能感觉到,只要将柳随风的肉身给吞噬掉,它的实力,一定会有一个巨大的飞跃。 这种感觉,来得毫无道理,但是苍鹰却深信不疑。 到了这一刻,苍鹰对于柳随风,不只是报仇那么简单了,还有一层关系,那就是它要捕食柳随风。 柳随风虽然耳朵失聪,但是眼睛并未失明,所以苍鹰做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中。 下意识地想要唤出柳叶刀,却发现他的双手,都爬满了一个个的鸟爪子。 大的小的,尖的钝的,各色各样,林林种种,不一而同,抓着他的身子。 将柳随风的衣衫撕破后,苍鹰已经降落在柳随风的面前,此刻扬起爪子。 再扬起鹰爪,苍鹰的双眸之中,闪现出了一抹渴望,像捕到食物的饿狼。 “慢着!” 苍鹰的鹰爪被这声厉喝止住,在柳随风的胸口流下一道长长的爪痕。 声音传来的地方,有光芒在照耀,照亮了鸟群。 鸟群在这光芒的照耀下,竟都恐惧地发起了抖。 柳随风睁大了眼睛,发现群鸟之中,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见过的,没见过的,杂色的,纯色的,柳随风不免觉得见识短浅。 各种鸟儿的身形,在柳随风的身上落下影子,遮住了苍鹰的爪痕。 光芒一出现,众鸟便开始倒退,凰三便从群鸟让出的道路中走出。 来到了柳随风身边,凰三先是看了看柳随风,神色之中充满愤怒。 随即,凰三才看到花宛如,看到花宛如,凰三便的神情又是一愣。 见到王琴琴的时候,凰三便窃以为,王琴琴应该已算是人间绝色。 如今见到花宛如,凰三也就知道,看来自己还真的是管中规豹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凰三也不例外。 于是,凰三便对着苍鹰吩咐道:“带回去,听从火凰发落!” 苍鹰一转身,变成了一个虬髯大汉,屈膝跪地道:“是,大人。” 吩咐过后,凰三便离开了此地,不过并没有走远,径直地走向了穆心怡的所在之地。 穆心怡虽然昏睡在草丛中,但一切都只不过是装出来的,对于远处的火光,她还是能察觉到的。 虽然如此,但是穆心怡只知道有人被抓了,却不知道是柳随风与花宛如被抓。 只不过,现在穆心怡的心中,真的是后悔不及,她只是出于好奇看了看而已。 如今,却引来了凰三这个浑身冒火的妖族,看来行踪真的是已经完全暴露了。 看到凰三径直走来,穆心怡的心中,突然起了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想到就做,穆心怡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掌一翻,一颗棋子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凰三朝穆心怡望去,情不自禁地回过了头,看了看刚才花宛如与柳随风的所在。 若不是知道自己刚刚擒住了花宛如,凰三肯定会认为,眼前的穆心怡,正是花宛如。 毕竟,两个人,真的是太像了,尤其是在容貌上。 凰三的惊奇,只是一闪即使是,随即脸上闪出了一抹笑意:“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别费力气了。” 穆心怡听到凰三这么说,不由得撇了撇嘴:“大话谁都会说,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未说完,穆心怡就已经开始了行动。 将手中的棋子一下子抛向虚空,然后穆心怡将右掌对着棋子猛然一推。 穆心怡的掌心之中,便蹿出了一道妖气,妖气盘旋而上,罩住了棋子。 那棋子,原本是半黑半白的,一元钱币大小,在妖气的充斥下变大着。 须臾过后,棋子竟变得磨盘大小,仍旧是半黑半白,才停止了这变化。 而在穆心怡施法的过程中,凰三一直都是嬉笑嫣然地看着,看到这里,凰三不由得笑着说道:“不错,有些意思。” 听到凰三这不痛不痒地评论,穆心怡冷笑一声:“哼,希望你马上还能笑得出来!” 说完这话,穆心怡将目光投向了棋子,对着棋子叫道:“分!” 棋子应声而裂开,黑色的那半块裂成了黑色棋子,白色的那半块裂成了白色棋子。 黑色的棋子,与白色的棋子,交相杂放在虚空之中,翻飞着,穿插着,不知凡几。 看到棋子分裂成功,穆心怡突然笑了,然后竟飞了起来,跳跃到了众棋子的中间。。 ... 第八十九章:凤凰真火 86_86587第八十九章:凤凰真火 眼见穆心怡跃居众棋子中间,凰三非但没有着急,反而自得其乐地看着,似将穆心怡的施法当做了表演秀,尽情地观看起来。 凰三的这种嚣张做法,落在穆心怡眼中,让穆心怡不由担心起来,唯恐与凰三的实力相差太大。 穆心怡的身体,浮现在了虚空中,任由衣衫随风舞动。 一个个棋子,黑的白的,绕在穆心怡的周身,欢呼着。 任由棋子在周身围绕,穆心怡坦然自若,注视着凰三。 凰三看到穆心怡这样,笑着说道:“你这样做没用的。” 穆心怡不以为意,并未停下攻击,而是缓缓扬起了手。 一个玄奥的结印,在穆心怡的手中,竟缓缓地形成了。 结印一出现,虚空中的妖气便震荡起来,原本在穆心怡周身盘旋不已的棋子,也都被牵动起来,旋转地更加急切起来。 当旋转到一定程度后,所有的棋子,变得更加骚动,然后冲着穆心怡的双手汇聚。 穆心怡双手往前一推,双掌中的结印,便应势而飞走,越飞越大,变得巨大无比。 妖气凝成的结印,有一条条明亮的线条组成,各条线条交织缠绕,形成了一个个更加明亮的结。 这些线条打成的结,原本都是虚的,只是亮,可与凰三身上的火焰相比,亮度也不是很出奇。 然而,这些结印,最后竟随着线条的交织缠绕,变得愈来愈多,甚至还有一种实化的趋势。 当这些亮结与周围飞舞的棋子的数量一致时,结印停止了变化,结印中的线条,也停止了交织缠绕。 穆心怡的小脸,此刻已经变得苍白,打出并维持这个结印,已经让她感到力不从心了。 穆心怡的身体中,不仅是妖气被掏之一空,就连她浑身的血气,此刻似乎也残缺不全。 看到结印与棋子终于在数量上达成了一致,穆心怡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后轻轻地一喝:“星罗棋布!” 随着穆心怡一声喝后,原本狂乱飞舞、无据可循的棋子,好像是找到了组织似的,一下子飞入了结印中。 一个亮结,对应一个棋子,棋子黑白交错地嵌入了结印,与结印的结点一一融合在了一起。 结印与棋子一融合,穆心怡就对着凰三一指,同时嘴中大喝道:“杀!” 一颗颗嵌入了结印中的棋子,竟然发出了光芒,是一道道晶莹的光芒。 这些光芒,让凰三不由好奇起来,因为凰三竟然分不清,到底是结印发的光,还是天上的星光。 所谓星罗棋布,就是用棋子模拟星星的排列,进而引来星光,靠星光来御敌。 穆心怡的手法,还显得极为生涩,但能做到这一点,她就已经很是满足的了。 随着“杀”字出口,结印发出的一道道星光,有了实体似的朝凰三飞速刺去。 凰三轻声一笑,口中呐呐道:“雕虫小技!” 嘴里说着这些,凰三的双手,也是没有闲着,而是首先在胸前聚拢,然后将掌心轻轻对拢,掌心相对缓缓地旋转起来。 一团火焰,在凰三的手中逐渐成型,熊熊的燃烧着三叉火焰,与他印堂的印记,极为相似。 凤凰真火一出现,连虚空都有了让步,变得稀薄起来,穆心怡有种窒息的感觉。 穆心怡施的“星罗棋布”引来的星辉,还没来得及近凰三的身,就已被烧融了。 凰三用召出的火焰将星光消融后,并没有罢手,而是继续将火焰向穆心怡推进。 火焰三分,分为三叉,划过平静的虚空,留下一串涟漪般的印记,朝着“星罗棋布”背后的穆心怡飞去。 火焰经过之处,星光消融,自动让出一条光途。 看到星光与凤凰真火之间的差距如此大,穆心怡的心哇凉哇凉的,终于作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穆心怡双手一挥,朝着“星罗棋布”的结印大喝一声:“撤!” “星罗棋布”的结印瞬间瓦解,那半黑半白的棋子飞了回去。 将那半黑半白的棋子握入右掌心,棋子便钻入了穆心怡体内。 此刻的穆心怡,立即麻利地扬起了双手,作出了投降的姿态,大声对着凰三道:“我投降!” 本来正控制着三叉火焰的凰三,听到穆心怡这么说,喷的一声笑了。 笑岔了气的凰三,终于没能继续维持凤凰真火,三叉火焰腾地熄灭。 看到近在咫尺的熄灭了的凤凰真火,穆心怡不由得拍了拍她的胸脯。 穆心怡没有注意到,她原本只不过是自我安慰,根本就没多想什么。 然而,在凰三看来,穆心怡胸前的一阵波涛汹涌,对他而言,还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舔了舔嘴唇,凰三压抑住了内心对穆心怡的渴望。 穆心怡抬起头望过来,看到凰三正在对自己咽口水,不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竟然还训斥道:“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一见面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打杀杀的。” 凰三被穆心怡这么一折腾,不免有些心神不宁,鬼使神差地说道:“这你可真不能怪我们,若不是凤凰血脉受了损,我们也不会这么大杀四方的!” 穆心怡听到这里,不由问道:“凤凰血脉?” 穆心怡大惊小怪的模样,一下子便让凰三意识到他泄露了秘密,凰三便支支吾吾道:“没什么……没什么,真没什么。” 凰三越是这么说,穆心怡越是心下好奇,睁着两个大眼睛,盯着凰三穷追不舍:“你就别狡辩了,快点告诉我妖族祖地究竟发生了什么?” 凰三看到穆心怡如此咄咄逼人,牙一咬,苦恼地说道:“你不要逼我。” 穆心怡看到凰三这么,就更加大肆地叫道:“我就逼你了,你又怎样?” 凰三终于忍无可忍,双手合拢、旋转,召出一团火焰,对着穆心怡就是一挥。 凤凰真火,钻入穆心怡的眉心,眨眼变消失不见。 而穆心怡的眼睛,在凤凰真火进入到眉心后,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凰三看到穆心怡昏迷了过去,对着穆心怡歉意地说道:“这可不能怪我,可都是你逼我的。”。 ... 第 九 十 章:众鸟叛凰 86_86587第九十章:众鸟叛凰 凰三调侃过穆心怡,便干净利落地将她扛上肩膀,飞过大草原,飞进了梧桐林,来到了火梧桐边。 凰三擒着穆心怡到来时,便发现火梧桐边聚集了不计其数的鸟类。 感觉到凰三的到来,众鸟纷纷让开道路,让凰三穿过它们走上前。 透过向两侧散开的群鸟,凰三便看到了被悬挂在树上的的王琴琴。 两道麻绳粗的凤凰真火,从火梧桐上垂直而下,一端连着火梧桐,一端锁着王琴琴的琵琶骨。 王琴琴的美眸,睁得大大的,却是倔强地没有流泪,抿着嘴唇没有哭。 王琴琴看着的,是柳随风,与王琴琴一样,被抓来的柳随风也被悬吊。 花宛如也不例外,只不过,她虽然被悬吊,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淡定样。 然而,看到凰三到来,花宛如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除了偷袭你还会做什么?有本事把姑奶奶放下来,我们光明正大地斗一场,看我不把你的(卵)子给捏爆!” 凰三听到花宛如这么说,脸上有冷汗滑落,不过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将扛在肩上的穆心怡放了下来。 原本,穆心怡被扛在凰三肩上,脸部朝后,花宛如并没有看到她的脸。 当穆心怡被平躺着放在地上,花宛如都惊了,看着穆心怡,久久不语。 自始自终,柳随风都是不言不语,此刻看到穆心怡,也是一惊,他没想到穆心怡也来到了这里。 而花宛如看到穆心怡的反应,也是在柳随风的意料之中,毕竟两人的容貌,相像度简本就是谜。 凰三将穆心怡放下后,右手贴上了穆心怡的额头,闭上眼睛轻抚片刻,才缓缓将手移开。 凰三移开的右手掌心中,三叉火焰在跳跃,他将凤凰真火从穆心怡的身体中慢慢抽离。 没有了凤凰真火的影响,穆心怡嘤咛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火。 首先映入穆心怡眼帘的是,一个参天的梧桐树,树上有火在熊然,有血在涌流,有人在悬吊。 穆心怡先看到了王琴琴,再看到了柳随风,后看到了花宛如。 这三人,一个是她的铁杆闺蜜,一个是她的暗恋情郎,还有一个是她的完美复制,让穆心怡一次比一次震惊,简直都要晕过来了。 穆心怡还未来得及平复激动的心情,便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没来由的,穆心怡的身体开始凭空飞起,来到了火梧桐的枝干之下。 两道凤凰真火蹭的升腾,将穆心怡的琵琶骨穿透,将其悬吊了起来。 火凰从火梧桐的内部推开了门,慢慢地拍打着火焰翅膀,从一团熊熊烈烈的火焰中,走了出来,而他的指尖,则是正对着穆心怡,显然刚才穆心怡的被悬吊,完全是出自于他的手笔。 指着穆心怡的,是火凰的右手,火凰的左手,则抱着七弦琴。 火凰的左手一扬,七弦琴便腾空而飞,在几人之间开始盘旋。 火凰一边看着盘旋飞舞的七弦琴,一边沉沉地问道:“你们给我看清楚了,我要你们告诉我,到底是谁损坏了凤凰血脉?” “凤凰血脉?” 不仅是柳随风、花宛如、穆心怡,就连七弦琴的主人王琴琴,一时之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目光扫过几人,柳随风明白了大家的疑惑,就对着火凰问道:“什么凤凰血脉?” 火凰这才发现,原来对于凤凰血脉,这几个人竟是一无所知。 在火凰这里,并非是不知者无罪,反而是不知者应罪加一等。 连凤凰血脉都不知道,怎么配拥有凤凰血脉,怎么配损坏它? 火凰怒了,阴笑了一声,右手朝着几人一挥,便有风吹过来。 吹过来的风,在过来的途中,慢慢地变成凤凰真火,燃烧了起来,与之前的凤凰真火不同的是,这四股凤凰真火的颜色,竟是血红血红的,不仅是火,更有鲜血在其中隐隐然地流涌。 火梧桐下的凰三看到这些后,不由得惊叫起来:“凤凰魂火!” 所谓凤凰魂火,顾名思义,与凤凰真火不一样,燃烧的直接是人的灵魂。 即便是被凤凰真火给烧成灰烬,至少有灵魂留下,可以转入到鬼界之中。 但是若被凤凰魂火给烧成灰烬,那可是连灵魂都不留下,真就魂飞湮灭。 虽然不明白凤凰魂火为何物,但看到四股火袭来,四人不由地警惕起来。 就在四股凤凰魂火将要上身时,柳随风腰间的酒囊,突然飞了起来,酒囊盖子自动打开,朝着四股凤凰魂火飞了一圈,将四股凤凰魂火一一收入了酒囊之中,随即再次飞到了柳随风的腰下。 看到这里,柳随风不由好奇,没想到腰间的酒囊竟有如此功用。 火凰的脸色也一下变难看起来,正要询问柳随风,却扭过了头。 众鸟突然变得焦躁起来,一个个地朝后飞去,接二连三,络绎不绝。 一只接一只,众鸟放佛着了魔似的,缓缓地向后飞去,而火梧桐下,由原本的众鸟汇集,一下子变得空荡荡起来,显得极为冷清。 就连凰三,都变得有些犹豫起来,看了看火凰,又看了看身后,不知何去何从。 火凰终于怒了,对于柳随风关于酒囊的疑问,也早就已被他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到连凰三都动摇了,火凰冷笑起来:“怎么,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凰三听到火凰这么说,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向着众鸟飞去。 看到连凰三都背弃了自己,火凰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为抑郁,腾地一下飞起,抱着七弦琴也向众鸟飞去。 火凰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能够在他的地盘引起了内乱? 而柳随风四人则面面相觑,被所发生的一切,也感到有些云里雾里。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了火梧桐下,而王琴琴一看见他,便惊讶地叫道:“周良,你怎么会在这里?”。 ... 第九十一章:真假火凰 86_86587第九十一章:真假火凰 王琴琴惊呼这一声,让周良蓦地仰起了脸,露出了一张脸庞,清秀俊朗。 周良闻声张嘴,轻轻吐出温柔话语:“当然是来救你。” 说完这些,周良的手中,蓦然就出现了一杆七彩画笔。 穆心怡一看到这七彩画笔,不由得惊呼一声:“七彩神笔,你与周思贤是什么关系?” 周良抬起眉头,看了一眼穆心怡,自豪道:“正是家父。想必你就是星罗棋布穆心怡吧?” 穆心怡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花宛如看到周良在磨磨唧唧,不由得有些不悦,就开始催促道:“你这人真是的,要救我们就快点救,啰啰嗦嗦的,等到火凰回来,我们都吃不着兜着走!” 周良望了望花宛如,笑了笑道:“我可没说要救你。” 花宛如听到此言,杏眼一瞪:“你……你!” 花宛如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周良已经行动起来。 七彩神笔一出现,其周围的虚空中,便衍生出一道道色彩,如同虹彩,慢慢地氤氲出来,并逐渐地浸入到了七彩神笔中。 周良蓦然升空,右手将七彩神笔投入虚空之中。 七彩神笔便在各种色彩中翻腾跳跃,不久就变得色彩斑斓了。 随后,周良对着七彩神笔遥遥一握,七彩神笔便被握在手中。 周良将空着的左手的食指,迅疾地递到了唇边,张开皓齿将其咬破,便有一滴殷红的血液冒了出来。 血液一冒出来,就被七彩神笔的笔尖所吸收,嗖地一下没入笔尖消失不见。 周良那握着画笔的手,在虚空中急速晃动,留下一缕缕的残影,一个火凰的虚象便凭空出现在虚空中。 火凰虚象一出,七彩画笔中周良的血液,便沿着七彩画笔的笔尖,注入到了火凰虚象中。 当周良的血液注入到火凰虚象中之后,火凰虚象便开始燃烧起来,原本薄如残翼的火凰虚象,一下子变得拥有了实体,竟扑楞着翅膀,展翅欲飞,两个如豆大小的凤凰目,散发出两道精光。 时间回到片刻前,真正的火凰因愤离去,不知为何众鸟,甚至包括凰三,会背叛他。 火凰的速度不可谓不快,赶在了凰三之前,比凰三还先来到了众鸟再次重聚的地方。 一看到如众星拱月被众鸟朝拜的那个身影,火凰一下子炸了毛,浑身的羽毛都竖了起来,每一个竖起的羽毛上,都有鲜血在涌流,都有凤凰真火在燃烧,都有火凰的风怒在疯狂的咆哮。 火凰看到的那个身影,正是他自己,一个浴火而歌的火凰。 浴火而歌的火凰,见到火凰来临,脸上不见一点儿的恐惧。 火凰看到自己的威严被冒犯,一下子疯狂起来,没跟羽翅上都冒出了凤凰真火,每一缕凤凰真火都熊熊燃烧,须臾便向众鸟朝拜的火凰飞去,只要那火凰是冒牌货,便一定会被烧得尸首无存。 然而,出乎火凰意料的是,那与他一模一样的火凰,不但没有丝毫损伤,反而嘴角冒出了一抹笑意,笑意甚至蔓延到了他的眼眸中,好像是在嘲笑他:“就你这种雕虫小技,也想伤害我,可真是痴心妄想!” 火凰一下子也懵了,不知为何假火凰能抵抗住凤凰真火。 假火凰看到真火凰迷惑,竟将爪子遥遥地指向了真火凰,缓缓开了口,口吐人言道:“众鸟听令,杀无赦!” 众鸟好似被迷惑了神智,听到了假火凰的话,齐整整地由对假火凰的朝拜状,慢慢地转过了身子,将目光移向了真火凰。 看到众鸟对抗上了真火凰,假火凰又火上添油道:“谁若能将此敌杀死,我就赐谁一滴火凰真血!” 众鸟一听,立马沸腾了。 就连刚飞过来的凰三,也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没有继续往前飞,而是缓缓将身子停在了虚空中,同时把目光投向了真火凰。 凰三的目光之中,*裸的是贪婪。 要知道,凰三原本只不过是一只麻雀,却在服用了祖传的凤凰真血后,变异成了麻雀与凤凰的合体。 单单是麻雀与凤凰的合体,已经让凰三满意了。 只不过若能完全化为凤凰,凰三无疑会更满意。 凰三的出现,让众鸟又是一愣,更加坚定了众鸟灭杀真火凰的信念。 毕竟,凰三麻雀变凤凰的实例,并不是秘密,这无非是众鸟皆知了。 凰三想要得到这滴凤凰真血,变为真凤凰,众凡鸟想要得到这滴凤凰真血,变成另一个凰三。 即便是凰三,在这片梧桐林中,也是一鸟之下,万鸟之下了。 当然,并非所有的鸟,都适合融合凤凰真血,否则凰三的麻雀祖宗,也不会将凤凰真血留给他。 但是,只要拥有了凤凰真血,即便自己不能融合,也可以像凰三的麻雀祖宗那样,将其留给后代,这可是造福一族的功绩。 就像现在,妖族祖地中的麻雀,虽然不如凤凰,但也在万鸟之上,就是因为凰三的缘故。 真火凰看着凰三,突然一下子就笑了,嘲弄地说道:“怎么,徒儿,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凰三听到真火凰这么叫自己,甚至出现了一点怔然。 瞅准时机,趁凰三迷惘的空闲,假火凰对着凰三道:“徒儿,怎么,你不会被这个假玩意给迷惑了吧?” 看看眼前的真火凰,再瞅瞅远处的假火凰,凰三彻底凌乱了,因为在他看来,真火凰与假火凰并没有什么区别。 假火凰看到凰三在犹豫,不由得高声说道:“你是不是喜欢上王琴琴?若果真如此,我可以饶了她,让你与她成亲。同时为了惩罚她,我会让她一生一世呆在梧桐林中,这点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假火凰接着说道:“毕竟,你是我的徒弟,规矩是死的,我们却是活的。” 凰三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不能辨别真假火凰,然而,这一刻,凰三心中的那一缕柔软,被假火凰给搅得凌乱起来。 凰三怒鸣一声,看向火凰的目光凌厉起来:“你,不配做我的师傅,否则你就不会不明白我的心!”。 ... 第九十二章:神笔周良 86_86587第九十二章:神笔周良 凰三的话语,落入到真火凰的耳中,简直如同晴天霹雳。 真火凰没想到,他一直都青眼有加的凰三,竟会这么想。 凰三体表的羽毛,已经根根竖了起来,并且开始燃烧起了凤凰真火,一团团凤凰真火一出现,便像是发了疯似的,朝着真火凰疾飞而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真火凰身边,向着真火凰的身体蔓延。 真火凰看到凰三对其大打出手,怒极发笑:“想要欺师灭祖?可惜啊,你还有没有这个实力!” 凰三没有说什么,紧闭着双唇,盯着真火凰,只是体表愈演愈盛的凤凰真火,在述说着他的决心。 真火凰毕竟是真火凰,当看到凰三发出的凤凰真火即将降临,浑身一震,一缕缕凤凰真火,便从他的体内开始往体表冒。 凰三的凤凰真火,一遇到真火凰的凤凰真火,就好像细雨滴入了大江,瞬间便消融殆尽。 众鸟虽然一时被假火凰迷惑,想要灭杀真火凰,以便从假火凰那里得到凤凰血脉,但却没有一个敢出头。 当看到凰三出头,众鸟非但没有趁火打劫,反而是坐山观虎斗,想要看看对手的实力到底是怎样的强大。 众鸟只顾着观看凰三与真火凰的战斗,甚至都没有一只鸟注意,原本蛊惑鸟心的假火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真火凰用凤凰真火将凰三散发的凤凰真火给熄灭,同时他体表的凤凰真火,好像是有灵性似的,一下子便跨越了虚空,像是有爪子似的,落在了凰三的身上,凰三的身体一沾染这凤凰真火,竟开始燃烧起来。 众鸟看到凰三落败,一个个面面相觑,想要放弃,但是一想到假火凰许下的承诺,便又止住了后退的脚步。 就在众鸟蠢蠢欲动之时,真火凰终于注意到,原本一直为众蠢鸟加油打气的假火凰,早就不知去向了。 这个发现,让真火凰目眦欲裂,他未想到,假火凰竟如此无耻,在没有与他正面对上之前,就提前在他的感之外逃之夭夭了。 假火凰偷偷地飞离了鸟群,在虚空中转了一圈,突然变成了一副画。 从那副画着凤凰的图画中,又走出了一个人,竟然是消失的风凌郎。 一把抓住画卷,风凌郎将其填入怀中,然后就朝着火梧桐赶了过去。 当风凌郎赶到火梧桐的时候,正好看到周良在虚空之中画出火凤凰。 周良注意到了风凌郎的到来,眉头一皱,没有好气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败露了?” 风凌郎看到周良不满,没有说什么,只是从胸口中掏出了那副画卷,然后打了一个决印进去。 画卷便脱离了风凌郎的手掌,在虚空之中翻飞起来,飞了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展翅欲翔的火凤凰。 火凤凰一出现,就对着风凌郎不住地点头哈腰。 周良看到风凌郎放出火凤凰,双眉一跳:“你果然不相信我。” 风凌郎看了一眼周良,脸上闪现出一抹得意的笑:“这个世界上,我连我亲爹都不相信,更不用说是你了。我谁也不相信,只相信我自己!” 周良看了一眼风凌郎,眉头一皱:“但愿你没有弄巧成拙!” 风凌郎没有回话,而是双手又掐出了一个决印,打入了在虚空中飞翔的假火凰身上。 那假火凰便浑身冒出了两缕凤凰真火,看到凤凰真火出现,风凌郎不由得喜出望外。 右手对着凤凰真火遥遥一招,风凌郎将其引向了花宛如,朝着悬吊或宛如的凤凰真火冲了过去。 一边这样做,风凌郎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或宛如:“宛如,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与此同时,周良在虚空中也早已画出了一个火凤凰,并指挥者新生的假火凰吐出了两缕凤凰真火,对着悬吊着王琴琴的琵琶骨的凤凰真火冲了过去。 蓦地,周良的身体一震,好似察觉到了什么。 周良心有所感,便迅速地控制起假火凰,又是两道凤凰真火,从假火凰的口中喷出,直接迎上了王琴琴上空的凤凰真火。 王琴琴看到四缕凤凰真火迎面扑来,并且目标正是禁锢自己的凤凰真火,非但没有即将被拯救的放松,反而看着一边的柳随风,不由得心底紧张起来,她抿了抿嘴,终于还是向周良开了口。 “周良,我求你一件事情,好吗?” 周良听到王琴琴这么说,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笑着说道:“什么话以后再说,我先把你救出去再说。” 王琴琴听到周亮这么说,立马泫然欲泣道:“不,我就现在说,因为我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王琴琴的声嘶力竭,终于让周良动容:“你说吧,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 周良的这声承诺,让王琴琴露出了如花的笑容,让周良看到之后直觉便是一愣神。 看到周良答应下来,王琴琴便开口道:“你也知道,穆心怡是我最好的姐妹,所以我希望你能救她出去。” 周良听到王琴琴这么说,脸色大变,不由得哀呼:“如果我救了她,就不能救你了。” 王琴琴惨然一笑,毫不犹豫地说道:“那你也不用救她了,你把他救下来,我死了都会感谢你的。” 周良看着正被王琴琴指着的柳随风,脸色一面青,一面红,心中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穆心怡听到王琴琴的第一个请求,心底感动非常,就差没有流泪得稀里哗啦了。 而此刻听到王琴琴要让周良救柳随风,不由一愣神,愣神过后,对着王琴琴叫骂道:“王琴琴,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王琴琴听到穆心怡这么说,不由懦懦道:“对不起,穆姐姐,我只是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希望你不要怪我。” 穆心怡听到王琴琴这么说,不怒发笑:“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呢?我为你感到高兴还来不及呢。毕竟,你终于敢于直面自己的感情了。”。 ... 第九十三章:火凰审判 86_86587第九十三章:火凰审判 穆心怡的安慰,不由让王琴琴感动,但两人的对话,却让周良心灰意凉。 周良冒着生命危险,冒死前来解救王琴琴,却发现王琴琴竟已心有所属。 风凌郎看了一眼周良,刚才的冷嘲热讽、针锋相对,已然变成同病相怜。 因为,风凌郎清楚地知道,他要解救的花宛如,对他也是一样嗤之以鼻。 听到王琴琴的哀求,花宛如张了张口,终于没说什么,苦涩攀上了脸颊。 在生死危急关头,花宛如不由自愧,因她并不能去解救自己心中的挚爱。 此刻的柳随风,看到王琴琴竟然让周良解救自己,将她逃脱的机会,无私地送给了自己,不免有些尴尬。 周良的脸上突地显现出一抹难色,不过随即就恢复过来,对着向王琴琴飞去的四缕凤凰真火遥遥一指,便将其引向了柳随风的所在之地。 看着柳随风,周良却是在对王琴琴说话:“好吧,那我就如你所愿!” 柳随风看到这里,正要推拒,却蓦地发现,周良的眼里充满了仇恨。 不,不单单是仇恨! 且还有羡慕嫉妒恨! 一瞬间,柳随风好像明白了什么,默默闭上了眼睛,看着四缕凤凰真火迎面攻来,心思竟出奇地平静。 由于是模拟之物,周良与风凌郎所控制的凤凰真火,在虚空中移动得甚是缓慢,两人操控得也很吃力。 王琴琴并没有发现周良的“良苦用心”,发现四缕凤凰真火向柳随风飞去,不由地对周亮说:“谢谢。” 柳随风苦笑了一下,心想王琴琴的谢谢,未免来得太早了些。 无论是风凌郎所控制的假火凰,还是周良控制的假火凰,毕竟都是周良用七彩神笔画出的,所以在操控上,风凌郎完全不如周良熟练,以至于两个人所控制的凤凰真火,能够殊时同至。 风凌郎所控制的凤凰真火,攀上了锁住花宛如琵琶骨的凤凰真火;周良所控制的凤凰真火,爬上了锁住王琴琴琵琶骨的凤凰真火。周良所模拟的凤凰真火,与正儿八经的凤凰真火,开始交融缠绕。 周良,连同风凌郎,笑了。 因为,他们即将就要成功。 然而,两个人脸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扩散,便又再次凝固。 柳随风看到,两个人的面部肌肉,如同冻僵的冰块,封凝住。 抬起头,柳随风便看到,真火凰一马当先,率领着众鸟赶了过来。 当风凌郎控制的假火凰逃跑后,当凰三挑战真火凰失败后,众鸟哪里会是真火凰的对手,分分钟便被真火凰给一一收服。 悬吊的四人,也看到了来者,脸色不由得又是苦涩起来。 周良与风凌郎只感觉身后一阵热浪袭来,暗叫一声不好。 两人将头转过来,便看到真火凰双目圆睁,盯着他俩看。 看真火凰的神色,似乎是要将风凌郎与周良给碎尸万段。 两人不由往后一退,做出了迎敌之势,心底却没一点谱。 真火凰哼了一声,然后浑身冒出凤凰真火,然后他身上的凤凰真火便朝着柳随风一众飞了去。 四缕凤凰真火一分为二,分别飞向了柳随风和花宛如,将悬吊着他们的凤凰真火给一一加固。 另有四缕凤凰真火一分为二,分别风向了风凌郎和周良,穿透了他们的琵琶骨,将他们悬吊。 至此,此次从妖界进入妖族祖地的人,全部被火凰捉到,并悬吊了起来。 火凰先是飞到了周良的身边,盯着周良看了片刻,笑着说道:“你不错,真的很不错。” 周良看到火凰玩味的眼神,知道现在“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便没说什么,以免自讨无趣。 瞅了几眼周良,火凰又来到了柳随风身边,对柳随风笑着说道:“你不错,真的很不错。” 柳随风看到火凰的眼神瞥了瞥自己腰间的酒囊,明白了什么,原来,用手捏了捏腰间的酒囊。 火凰飞过周良,飞过柳随风,然后就落在了火梧桐上。 火凰扬起高傲的头颅,对着众鸟喊道:“就在刚才,发生了让我非常心碎的一件事,那就是我选定的传人,竟然想要欺师灭祖!” 众鸟听了火凰这么说,不由一怔,俱想到,凰三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火凰看到众鸟哑然,便继续说道:“想必大家都有目共睹,他就是我的徒儿凰三。” 众鸟依然哑然。 火凰看到众鸟惊悚至此,心里终于满意了,然后叫道:“把凰三带上来!” 话音未落,便有两个虬髯大汉,押解着凰三,缓缓地来到了火梧桐下面。 此刻被押解的凰三,哪里还有一丝意气风发的模样,恨不得立马就自戮。 然而,此刻的他,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与死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柳随风看了一眼凰三,不由感到唏嘘,人的际遇,是多么奇怪呵。 前一刻还一鸟之下,万鸟之上,颐气指使,此刻便生死不由自己。 火凰眉头一掀,便有两团凤凰魂火从他的眉心泛出,然后朝着凰三的眉心径直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火凰宣判道:“欺师灭祖,理当形神俱灭,死在我的凤凰魂火之下,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凰三原本平静的心,此刻却变得有些犹疑起来,绝望一丝一缕地从心底升腾,不久便丝丝缕缕了。 看着凤凰魂火飞向凰三,火凰眼中没有半点同情,任由虚空载着凤凰魂火,平缓地飞行。 为了看到凰三死前的挣扎,火凰并没有给凰三一个痛快,否则凤凰魂火不会飞这么慢。 火凰将目光移向了柳随风六人,不由就笑了:“现在,审判过内贼后,也该审判你们这些外贼了。” 说着这话,火凰再次将七弦琴拿了出来,对着王琴琴问道:“你便是此物的主人?” 王琴琴点了点头。 火凰眼神一凝,再次向王琴琴问道:“你可知这七弦琴内有凤凰血脉?” 王琴琴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火凰眼神眯了起来,一旁的柳随风也是不知其意。。 ... 第九十四章:脱离掌控 86_86587第九十四章:脱离掌控 看到火凰欲要发飙,王琴琴立马解释:“七弦琴中藏有凤凰血脉,我原本是不知道的,但你刚才问过我后,我就知道了。所以,我才会先摇头,再点头的。” 王琴琴的这一番议论,让人感到哭笑不得,让原本想要发飙的火凰,也有些举足无措。 柳随风也是醉了,知道王琴琴萌态可掬,但也着实没想到,王琴琴竟有如此天真一面。 火凰的失神,刹那间便消失无踪,恢复镇定后,笑着对王琴琴说:“虽说是无知者不罪,但既然你能损害凤凰血脉,那也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王琴琴一愣神,心中大呼不妙,柳随风也是为王琴琴捏了一把汗。 火凰说完这话,眉心有一缕凤凰真火正在冒出,同时笑嘻嘻地看着王琴琴:“看在你的脸蛋如此令人着迷的份上,我也不让你活受罪了,就直接给你个痛快吧。死在我的凤凰魂火之下,你也真的是死得其所了。” 王琴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绝望之色,看到逐渐生长的凤凰魂火,竟没有想过要反抗。 一旁的柳随风,却再也看不下去了,虽然一直都沉默着,寡言着,但柳随风不愣不傻,自然知道王琴琴对他的心意。 看到王琴琴就要丧命在火凰的凤凰魂火之下,柳随风不由得就叫出声来:“慢着!” 听到柳随风出声,火凰感到很意外,逐渐将目光移到了柳随风身上,眼角带笑道:“我真为你的智商感到心碎,要英雄救美也得选个时间不是?我就算现在放了她,你不会天真地认为,我会让你有这种享齐人之福的艳福吧?” 柳随风没有反驳,只是疑惑道:“你一直都口口声声说,王琴琴污染了凤凰血脉,但我们不明白的是,她到底怎么玷污凤凰血脉的?” 听到柳随风这么问,王琴琴也是一激动问了出来:“是啊,我到底怎么玷污的凤凰血脉,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话一出,不仅王琴琴,其余众人与众鸟,也都望向了火凰,想要火凰给一个解释。 火凰便笑了,畅快地笑了:“无知之徒。凤凰血脉一直都蕴藏在七弦琴中,但就在不久前,却被凡物的精血玷污了。我这么说,不知道你们明白了没有?” 火凰的提示,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有些云山雾罩,但对于柳随风、王琴琴、风凌郎及花宛如而言,却如同醍醐灌顶,让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所有人,包括柳随风,都将目光看向了花宛如。 花宛如爱上柳随风,看到王琴琴对柳随风有意思后,便因痴成狂,由狂入魔,王琴琴万般无奈之下,献出自身精血,融入了七弦琴,使七弦琴发出天籁之声,成功地祛除了花宛如的魔态。 不曾想,王琴琴的舍己为人,竟然在火凰看来,是玷污了凤凰血脉。 并且正因为此,众人才会被抓到了这里,并且看样子还是命不久矣。 敏感的花宛如,根本就不用拿眼四顾,就已经感觉到了周围的目光。 花宛如抿了抿嘴唇,低下的头颅,猛然上扬,轻轻地张开闭的双唇。 “你说的没错,王琴琴是污染了凤凰血脉,但那都是为了救我。当时我已经进入了魔化状态,若王琴琴不救我的话,恐怕我也会因杀戮而力竭而亡。所以,要惩罚的话,你冲我来啊!” 花宛如激动异常,吐字也异常快,扬起的头发随风飘舞,虽然没有入魔,但跟当时入魔的情状,竟出奇的一致。 看到花宛如如此干脆,火凰出乎意料,阴笑着说道:“你们这些外界人啊,有时候真不知该佩服你们,还是该鄙视你们。总以为自己是活神仙呢,见不得一点人生疾苦,又总想舍己为人。 “但是,今天,我偏偏不随你愿。在这火梧桐下,我就是天,我让谁死,谁就不得不死!” 不等柳随风等人答话,火凰控制着眉心的凤凰魂火离开了身体,使其朝着王琴琴飘逸而去。 一边这样做,火凰一边说道:“王琴琴,罪责为玷污凤凰血脉,判为死刑,凤凰魂火,火至魂灭,杀无赦!” 柳随风心下大急,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酒囊,心底默默的祈祷。 或许是柳随风的祈祷起了作用,正要触碰到王琴琴的凤凰魂火,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柳随风的方向飘去。 众人众鸟皆是一惊,不知火凰为何改变了主意。 岂止是众人众鸟,就连火凰,也是不得其解了。 因为,火凰知道,他可从未改变过内心的想法。 但是,凤凰魂火,竟然脱离了掌控,怎么可能?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原本袭击向王琴琴的凤凰魂火,突地转了一个向,朝着柳随风腰间的酒囊飞了过去。 而王琴琴、花宛如、穆心怡却不知凤凰魂火的真正目标是柳随风腰间的酒囊,还以为火凰一怒之下要先杀掉柳随风,不由得一一着急起来,恨不得立马代替了柳随风,在凤凰魂火下魂飞湮灭。 风凌郎看到花宛如看柳随风的神情,心如死灰,爱上了一个爱上了别的男人的女人,注定是一场孤独而又艰辛的旅程。 周良看到穆心怡看柳随风的神情,心如刀绞,爱上了一个爱上了别的男人的女人,注定是一种难言又必须忍受的悲伤。 火凰却惊慌起来,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所谓的执行他那凤凰审判的凤凰魂火,此刻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了。 并且,这件事情,就发生在梧桐林内,发生在这颗火梧桐下。 火凰,若在以前,肯定不会相信,会有这样的一种事情发生。 但是,亲眼目睹,火凰又不得不相信,他亲眼所看见的事实。 咕噜! 一声咽口水的声音,蓦地响起,在寂静的梧桐林下,显得格外清晰。 紧紧盯着凤凰魂火的一群眼睛,发现酒囊之上,突然多了一个嘴巴。 那嘴巴一出现,便朝着凤凰魂火张开了,一下子将凤凰魂火给吞了。。 ... 第九十五章:命悬一线 86_86587第九十五章:命悬一线 吧唧! 众人与众鸟,就在感到惊奇之时,又突然发现,那酒囊上新生的嘴巴,不仅“咕噜”一声将凤凰魂火吞噬,而且又“吧唧”一下品味了一番。 这不免让众人与众鸟感到惊奇,要知道凤凰魂火直接燃烧的是灵魂,怎么世间还有这种奇物,竟能以凤凰魂火为食? 火凰看到这里,眼眸一缩,心底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而柳随风看到酒囊再次发威,心头不由一喜,思绪便蔓延。 柳随风想到了茅屋,青莲,以及阻止他外出的透明的光罩。 他的酒囊,正是在茅屋中找到的,至于谁留下的无从得知。 柳随风还未叫好,一旁的花宛如却大呼小叫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还凤凰魂火了,结果呢,连我们一根毫毛都没烧着!” 听到花宛如这话,柳随风不仅皱起眉头,现在火凰正忍气不发,花宛如这么说,无疑会火上浇油。 果不其然! 原本还有想细心谨慎的火凰,在听到花宛如的嘲笑之后,眉头便紧紧地锁了起来,眼神猛然瞪了开来,朝着花宛如望了过去。 被火凰这么一望,花宛如只感觉头脑一晕,意识瞬间离体而去,只感觉到火凰那满腔的愤怒。 好在的是,这种情况只不过是一闪即逝,当意识重新回归身体的时候,花宛如的俏脸煞白煞白的,看来是吓得不轻。 按照花宛如的脾性,她恐怕早就大呼小叫了,但是这一次,她明显地沉默下来,将头低了下来,不敢看火凰的眼睛。 虽然看到花宛如服软了,但是火凰的心气依然难以平息,想到之前被酒囊吞掉的凤凰魂火,一股不甘,在他的喉间逐渐酝酿。 与此同时,一缕缕的凤凰魂火,在火凰的眉间逐渐成型,一出现,便开始疯狂地成长。 凤凰魂火成熟后,火凰竟缓缓闭上了眼睛,而那些凤凰魂火,一一都脱离了火凰的眉心,朝着那些被悬吊的人冲了过去。 柳随风眼神一眯,心底暗道一声不好,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是直觉告诉柳随风,这一次的凤凰魂火,肯定是不一般的。 赶紧集中精力,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虽然不知道酒囊为何物,但也确实将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酒囊上,只希望酒囊这一次,能够像之前那样,大发神威,那样大家就不用魂飞魄散了。 悬挂在柳随风腰间的酒囊,果真没让柳随风失望,没有继续安安稳稳地呆在柳随风的腰间,而是直接脱离了柳随风,慢慢地来到了虚空之中,挡在了柳随风与凤凰魂火之间,跃跃欲试。 火凰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外界的一切,依然逃不脱他的监视。 当看到酒囊自动护主时,火凰不但没有惊慌,反而嘴角笑了。 看到火凰这样的笑容,不知道为何,柳随风直接便感到不妙。 不过,虽然心有戚戚,但柳随风也做不了什么,慢慢地等待。 终于,在虚空之中缓慢移动的凤凰魂火,来到了酒囊的身边。 酒囊之上,突然长出了六张嘴巴,每个嘴巴都咕噜咕噜的响。 咕噜! 六张嘴巴,共同咕噜,六团三叉形状的凤凰魂火,便再被酒囊给吞噬了。 吧唧! 六张嘴巴,一起吧唧,六团三叉形状的凤凰魂火,便再被酒囊给消化了。 看到这种情况,柳随风不由一惊,不禁张开了嘴巴,并且忘记了给闭上。 而看着柳随风合不拢的嘴,火凰并没有感到意外,眼睛直直盯着那酒囊。 酒囊在吸收了凤凰魂火之后,竟慢慢开始膨胀起来,温度也在急剧升高。 火凰看着众人如释重负的模样,开口笑道:“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破旧囊真的能够装得下这么多凤凰魂火吧?” 听到火凰这么说,柳随风不由抬头向火凰望去,火梧桐上的火凰的眼中,正翻滚着邪?恶的笑意。 柳随风不由一惊,心想难不成还会有什么变故? 这样想着,柳随风便将目光,从火凰移向酒囊。 酒囊的形状,迅速扩大,柳随风担心它会爆炸。 酒囊的温度,急速升高,柳随风担心它会燃烧。 看到这里,柳随风明白了什么,心中开始祈祷。 然而,天总是不如人愿! 只见酒囊之上突然又长出了一个嘴巴,那嘴巴一出现,便是紧紧闭着的,一直都不肯张开。 看到这新生的嘴巴,火凰脸上的笑意更胜了。 柳随风也是疑惑不已,这个嘴巴要做什么呢? 噗嗤! 嘴巴终于忍不住张了开来,同时一缕凤凰真火,从嘴巴中开始冒了出来。 酒囊还是装不下这么多凤凰魂火,现在竟将凤凰魂火给慢慢地反哺出来。 柳随风心头一震,便朝火凰望去。 火凰脸上笑意正浓,朝凤凰魂火遥遥一指,然后又用那根指过凤凰魂火的手指,指了指一旁惊魂甫定的柳随风。 从酒囊中冒出的凤凰魂火,好似有生命似的,挣扎了片刻,但也着实撑不过火凰的强烈杀意,终于朝着柳随风飞了去。 柳随风看到酒囊已经吃饱,便再也没有了任何侥幸的心理。 生死一线之间,柳随风缓缓开口:“火凰,你恨我,这我知道。不过,我只希望,我死了之后,你能放过其他人,毕竟他们都是无辜的!” 火凰听了柳随风这话,呵呵的笑了:“听到你这么说,我真是感动啊。可惜了,我没有你那颗怜香惜玉的心。你就放心地去死吧,你可是死在凤凰魂火之下,到时候魂飞湮灭后,也就能别无挂牵了。” 柳随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不愿再去看火凰的那张嘴脸,于是选择眼不见为净。 那缕凤凰魂火,虽然移动的速度有限,但却一直都在向柳随风靠近,终于就要将柳随风置于死地。 就在这时,一缕月光从虚空洒下,竟穿透了火梧桐身上的火光,慢慢地洒在了柳随风的身体之上。 柳随风若有所感,睁开眼睛抬起头,看着漫天月光,一缕别样的情绪油然而生。。 ... 第九十六章:一滴乡泪 read336(); 第九十六章:一滴乡泪 看着倾斜而下的那缕月光,柳随风不由便心旌荡漾起来。 月光,无论什么时候的月光,对于从地球那个古老国度走出的人,总会引起一缕若有若无的乡愁。 原因吗,自然是九年制义务教育课本上的那首家喻户晓的《静夜思》。 月光洒在柳随风的脸上,柳随风没有去想月光怎么照过来的,只是在心底升起了一抹淡淡的乡念。 自然而然地,柳随风也就想到了茅屋窗棂上的那首诗。 嘴随心动,柳随风不由自已念起了那首烂熟于心的诗。 “窗(床)前明月光,” 一念至此,柳随风不由想,若李白是站在窗前,自然便是“窗前明月光”。 若李白是躺在床上,自然便是“床前明月光”。 且课本上是“床前明月光”,而窗棂上是“窗前明月光”,柳随风竟不知何为真何为伪。 不过,柳随风并没有计较这些,因为他已经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柳随风刚刚念毕,月光仿佛发了疯似的,如同洁亮的水银般,从虚空中倾泻而下。 月光温婉,朝着柳随风不断积聚起来,虽然与柳随风同在一处,其他人却没有得到月光一丝一毫的眷顾。 柳随风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些月光如同母亲的手一般,缓缓地抚摸着他的脸庞,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别样温暖。 这温暖,像是三月的暖阳,又像是恋人的胸膛,最像是母亲的怀抱,让人只感觉一种彻彻底底、无忧无虑的心安。 于月光中,柳随风仿佛看到,月光之下,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妇女,正怀抱着他,轻轻哼唱着摇篮曲,看着天上的明月,缓缓拍动着他的肩膀,在哄他入眠的同时,也在对着明月怀人。 柳随风的眼角,不知何时,已经缓缓浸润了泪水,双唇再次张了开来:“疑是地上霜”。 随着柳随风的话音落下,原本倾泻而下的月光,竟似乎有了迟疑,洒下的速度变慢了。 月光倾泻而下的速度,越来越慢,到了最后,竟然慢慢凝固了似的,站在了虚空之中。 柳随风只感觉,自己身上的温暖,正在逐渐地褪去,他甚至感觉到了一缕虚无的寒气。 寒气来得莫名其妙,却又实实在在,让柳随风的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冷意来得出奇。 毕竟,以柳随风的体质与修为,别说是一点寒意了,就算是冰天雪地,也不会冻得浑身发抖才对。 柳随风紧闭的双眼,并没有睁开,但他潜意识下却发现,母亲布满皱纹的眼角,有着泪水在滑落。 不知为何,明知这是虚象,柳随风却仍感觉到了一丝心痛,好想去张开怀抱,将那妇人搂入怀中。 柳随风想将其搂入怀中,为其哼唱一首摇篮曲,为其轻轻拍打着肩背,哄着思念远人的妇人入眠。 就像小时候母亲抱着他那样。 月光,母亲,泪水,与思乡。 各种情绪齐齐地爬上他心头。 柳随风的眼睛缓缓睁开了,然后举起了头颅,望向了天空的明月,低声沉吟道:“举头望明月”。 原本,火梧桐的火焰,异常耀眼,月光即便冲破了它的光芒,但仍然显得有些暗淡无光彩。 并且,此前的月光虽然浓郁,但却一直都看不见明月,只有月光倾泻而下,不知来自何处。 然而,当柳随风念完这句诗,一轮明月,皎洁如玉盘,跃居于虚空之上,像天上挂了盏灯。 众人与众鸟早就被柳随风所引起的异象给惊呆了,都不说话,都静静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切。 此时的火凰,脸色竟异常复杂,看着天空中出现的圆月,不知为何,心间竟升起了抹恐惧。 柳随风抬起了头颅,举起了眼眸,朝着那轮皎洁异常的明月看了过去,他看到了桂树吴刚。 在地球古老的传说中,月亮之上住有嫦娥,养有玉兔,植有桂树,囚有吴刚。 嫦娥于农历八月十五偷吃丈夫后裔之长生不老药,升天而去,故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之说。 玉兔为何在月亮之上? 或许是为了慰藉嫦娥的“碧海青天夜夜心”吧。 那吴刚呢,桂树呢? 又因何而存在的呢? 古老相传,吴刚因觊觎嫦娥美色,而遭受玉帝的惩罚,需要昼夜不歇地砍伐一棵桂树。 那桂树也是奇怪得紧,吴刚每砍伐一次,它就会将新生得疤痕愈合,否则被吴刚轻易给砍伐掉了,岂不是太便宜吴刚了吗? 古老的传说,自我的臆测,在柳随风的心中,一一放映,就好像是蒙太奇的胶卷,画面极具跳跃性。 看着看着月亮,想着想着故事,柳随风不由就笑了。 随后,柳随风高举的头颅,慢慢地下移,看到了月亮上散发出的月光,看到了虚空中凝集的月霜,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地面之上,一滴泪水,从柳随风的眼眸中升腾而出,沿着他的睫毛下滑,啪的一声落在了地面上。 柳随风张了张口,没有说出任何话,只感觉喉咙涩涩的,眼睛湿湿的,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柳随风还是抖了抖喉咙,柳随风使自己的喉头变得舒适了些许,然后盯上了那地面。 “低头思故乡。” 这五个字,说得异常沙哑,简直不像是喉头碰触口腔上的壁肉,而是老旧的齿轮相互撞击。 地球,那颗不美丽却让人感觉温暖的地球。 师傅,那个虽死去却让人感觉怀念的师傅。 恋人,那个虽离别却让人感觉珍惜的恋人。 ………… 柳随风终于哽咽了,堂堂男子汉,终于落泪了。 死亡来临之前,一首《静夜思》,让柳随风想到了很多很多。 自从柳随风开始念起诗句,凤凰魂火便没能再度前进半分。 此刻在柳随风的胸前摇摇欲坠的凤凰魂火,竟给人一种一吹即灭的感觉。 柳随风却没有注意到这些,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一颗眼泪,从他的眼角出发,正要向地面上落去时,经过了那缕凤凰魂火。 这颗眼泪没有落在地上,而是直接被凤凰魂火一下子给蒸腾了。 第九十七章:形势逆转 read336(); 第九十七章:形势逆转 而那缕凤凰魂火,在将柳随风的眼泪蒸腾掉后,终于坚持不住了,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似的,噗地一下就断了火气。 柳随风看着熄灭的凤凰魂火,一下子竟忘记了浓烈的思乡之情,不可思议地看着归于虚无的凤凰魂火。 众人与众鸟,也都一一傻了眼,都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柳随风的眼泪也太生猛了吧,竟让把凤凰魂火给熄了。 花宛如看到柳随风没事,终于安了心,不过并未发飙。 王琴琴看到柳随风没事,紧握的拳头终于缓缓地放开。 穆心怡看到柳随风没事,紧闭的双唇也是慢慢地开启。 风凌郎看到柳随风没事,脸上原有的笑容蒙上了阴翳。 周良看到柳随风没事,原本紧张的心情,松了一口气。 说来也怪,虽然柳随风没有去关注这些,但众人与众鸟的神情,却一毫不差地落入了他的眼中。 火凰困窘起来,它之前的信誓旦旦,它之前的必胜姿态,此刻被柳随风的一滴乡泪给摧枯拉朽。 然而,火凰并没有再放出什么狠话。 甚至,火凰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惊悸。 就连火凰的眼中的惊悸,柳随风也没有去特意关注,但不知为何,竟然也被他给完全捕捉住了。 感觉到火凰在害怕,柳随风不由奇怪:“它到底在恐惧什么呢?” 柳随风奇怪的眼神,朝着火凰投放而去,让火凰几欲无地自容。 火凰身上的火焰,竟全部熄灭,头颅也由高昂姿态变为了低俯。 终于,火凰再也忍受不住这无声的折磨,拍了拍翅膀昂起了头。 环顾四周,火凰的眸光,在虚空中漫无目的地捕捉,语气惊颤地说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藏头露尾了,这可不是你的品性啊!” 众人众鸟不知所以,也朝着虚空望了去,但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象。 柳随风也同样不知所以,也是朝四周望了过去,同样没发现什么痕迹。 火凰看到来人不现身,就看向了柳随风,对着柳随风问道:“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就凭你一滴眼泪,就能熄灭我的凤凰魂火吧?” 经火凰这么一提,柳随风的心思不由一窒,虽然柳随风之前也这样想过,但终究感觉其荒唐滑稽。 听火凰的话味,凤凰魂火的熄灭,根本就不是柳随风自己的功劳,而是有别人过来帮助他。 想到这里,柳随风心中的疑点,慢慢消失,也相信有人来解救自己了。 柳随风直接朝着虚空喊了起来:“不知哪位前辈相救,还请现身一见,以便让我报答救命之恩。” 火凰听到柳随风都说这话了,便朝着四方的虚空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火凰看到出现在虚空中的人,一下子便愣在了当场。 随着火凰的目光看去,就连柳随风也是一惊,因为来人他并不陌生。 虚空之中走出的,竟然是被火凰指示手下拖下去的那一个罪人凰三。 火凰指着凰三,眼神之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直勾勾地看着凰三道:“不,怎么可能是你呢?” 听到火凰的呓语,凰三脸上的肌肉,便微微松弛开来,轻声道:“是啊,怎么可能是我呢?” 凰三都说话了,将同样的疑问,又再次扔给了火凰,然而火凰仍然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这……这怎么可能?” 火凰脸上的神色,真可谓是千变万化,他心中的情绪,也是随着脸色一波三折。 众人与众鸟,也都奇怪得紧,不知道为何凰三能够反败而胜,并与火凰敌对了。 看着火凰仍旧一脸难以置信之色,凰三便笑了,居高临下倨傲地说道:“要怪,就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吧。” 火凰听到凰三这么说,心思也就通透起来,他当然知道,别看这里是妖族祖地,他也不是一家独大,要是惹了不该惹之人,自然会有祸事临头,但是他实在想不通,在他逮捕的这几个人中,又有哪一个会是他不该惹之人呢? 将目光从六人身上一一掠过,火凰看到别人时,一直都是摇着头,但看到柳随风时,尤其是看到又重新回到柳随风腰间的酒囊时,神情怔然,如遭重击,同时口中不住地喃喃道:“唉,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 凰三听到火凰这样说,也知道火凰想通了关窍,便说道:“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有些错误,一旦犯下,便要承担后果。” 火凰听到凰三这么说,脸上的苦涩更浓了,笑着说道:“你说吧,他到底想要怎么处罚我?” 凰三听到火凰这么说,不由就笑了:“不,我可没说主人会惩罚你。非但如此,主人还会奖励你,但是他有一个条件,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什么条件?” “让出梧桐林。” 凰三回答过后,火凰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恼怒,心想还说不惩罚呢,让出梧桐林,可也就失去了作威作福、白鸟之王的宝座。 火凰的反应,并未出乎凰三所料,凰三笑着说道:“你先别激动,主人虽然让你让出了梧桐林,但他所给的赏赐,也是极为丰厚的。” 然而,火凰终于兴趣缺缺起来,有气无力地问道:“什么赏赐?” “一滴醍醐。” 凰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火凰有些难以置信:“当真?” “当真。” 凰三虽然言简意赅,但却是一脸笃定。 回答过火凰后,凰三展开翅膀,朝着柳随风飞去,在柳随风身前停下,轻声问道:“能借你的酒囊用一下吗?” 柳随风本来就对凰三很感激,此刻听到火凰这么说,便笑着说道:“当然可以。” 凰三听到柳随风答应了,便一招手将酒囊招入手中,缓缓扒开盖子,一缕沁人心脾的酒香,便冒了出来。 不等酒香扩散,凰三便将酒囊轻轻倾斜,从中倒出了一滴乳白色的液体,然后又迅速地将酒囊给盖上了。 将酒囊盖上盖子,凰三将手一丢,酒囊便漂浮在了虚空中,跳动了片刻之后,便摇摇晃晃地朝着柳随风的腰间飞去,再次挂在了柳随风的腰间。 酒囊便一动不动了,似乎有灵性似的,认定了柳随风。 第九十八章:现世之报 86_86587第九十八章:现世之报 一滴醍醐,乳白色的醍醐,它缓缓跨过的虚空,都有了一丝震颤,充满了妖气与灵性。 眼看着醍醐隔空飘来,火凰的眼角,慢慢地缩出了一抹笑意,笑意一出现,便开始向着他的脸庞蔓延。 笑意漫过眼角,爬上他的脸颊,滑下他的唇角…… 如若说之前火凰还有些怀疑,那么此刻看到醍醐近在咫尺,火凰完全是放下了心。 火凰缓缓地张开了翅膀,身上的火焰渐渐地熄灭,就好像一只温柔的家(鸡),朝着虚空中飞去。 得意凤凰不如鸡! 将身体慢慢缓缓地平衡,火凰的头部,竟开始逐渐倾斜起来,直直地朝着那滴乳白色的醍醐迎了上去。 而那滴醍醐,也终于不偏不倚、不歪不斜地撞上了火凰的头顶。 当看到凰三从酒囊中倒出一滴醍醐时,柳随风就醒悟了,原来他在茅屋中喝的,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醍醐。 柳随风正怀疑自己为何没充满智慧呢,此刻看到火凰的做法,才终于有了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醍醐灌顶! 原来,醍醐并不是直接喝下去的,而应该是由头顶直接灌入。 思虑及此,柳随风不由有些感到可惜,看到火凰喜形于色便可猜测,醍醐毕竟是珍贵无比之物,自己之前那么胡吃海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当柳随风这么想时,火凰的头顶已经撞上了那滴醍醐。 醍醐一入头顶,火凰便感觉到一阵神清气爽,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没有一个不舒爽地打着颤。 感觉到这些,火凰赶紧收拢翅膀,将身体在虚空之中重新直立,随后就慢慢地降落在了地面上。 火凰的双爪一着地,便开始闭上了双目,然后身体便开始不动地抖动。 众人与众鸟的目光,早已被醍醐灌顶的火凰给吸引,移都不舍得移开。 然而,柳随风注意到,凰三看那火凰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就好像,凰三认为火凰在受罪,而不是在被醍醐给启迪智慧那个样子。 过了片刻之后,火凰的身体竟开始抖动起来,并且发抖的频率非常大。 柳随风虽然不知道醍醐灌顶是怎么回事,但看到此刻火凰的神色,又想到凰三的阴笑,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紧闭双目的火凰,原本正享受着浑身的惬意,正当他感到舒爽无比时,突然发现于万千舒爽之中,生出了一抹抹细微的疼痛。 当疼痛升腾而出时,火凰便惊骇地发现,原有得舒爽在逐渐消褪,而新生的疼痛,却在剧烈地增加。 此消彼长。 终于,疼痛终于替代了舒爽,随着疼痛的增加,火凰便感觉三万六千个毛孔,每个毛孔中都生了一根刺似的,扎得他浑身难受,恨不得找一把刀,将自己开膛破肚,瞅瞅身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强忍着疼痛,或黄昏慢慢张开了眼睛,紧紧盯着凰三看到:“凰三,你居然敢骗我?” 凰三听到火凰这么说,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看着火凰摇了摇头:“不,我并没有骗你,我给你的,确实是醍醐,你也感觉到了舒爽不是?” 不知为何,柳随风此刻看到凰三的表情,虽然凰三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总感觉凰三对火凰这么做有些不妥。 火凰听到凰三这么说,不由张了张嘴,却终于又闭上了,就连火凰的眼睛,也没有力气保持睁着。 因为,随着身体里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火凰便需要更多的精力来对抗疼痛。 看到火凰痛不欲生,凰三便再度开口了:“我给你的固然是醍醐,但只不过是里面加了点料的醍醐,至于其间是什么料,想必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火凰虽然闭着眼睛,但听力还是极为灵敏的,此刻听到凰三这么说,便强忍着疼痛张开嘴巴道:“你卑鄙!” 凰三听到火凰这么说,不由就笑了:“我卑鄙?你也不想想,当初我在你手下做事时,你又是怎么卑鄙的?若不是你依仗着实力强,每个月都要让我上交修炼出的凤凰真火与凤凰魂火,恐怕我的实力也就不会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了吧?” 柳随风此刻才知道,原来这中间,竟然还有这么多隐情。 火凰听到凰三提到此节,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嘴上却不承认,说道:“你不是说,那些事情都是你心甘情愿的吗?我可没有逼迫你啊!” 凰三听到火凰的推诿之词,状若疯魔,狂笑道:“是的,我承认你的话不假,但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若每月不给你上供,又怎么能保持我麻雀一族在白鸟之中的地位?一旦我在上供方面稍有疏忽,麻雀一族中的青年俊秀总会莫名被除掉,这你不会否认吧?” 火凰听到凰三这么说,哑口无言。 看到火凰闭口不言,凰三便继续道:“我说过,主人不会惩罚你,但并不代表我不会惩罚你。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我就要你看看什么叫做现世报!” 凰三说完这些,扬起凤爪便对着火凰遥遥一指。 柳随风看到,一缕绿色的光芒,嗖的一下进入了火凰的身体之中。 火凰的体内,本是舒爽与疼痛并存的,醍醐一直都在帮他抵挡疼痛,虽然了济于事,但总比他自己一个人扛要好多了。 而当那抹绿意进入体内后,火凰原本就惊魂未定,此刻更是不知所措。 因为那缕绿意,竟然以醍醐为养分,不断地吸食者弥漫在火凰体内的醍醐。 醍醐仿佛是受到了牵引似的,逐渐地朝那抹绿意钻去,不一会儿,火凰就感觉到,体内一点醍醐都没有了。 与此同时,吸食了火凰体内的绿意,在火凰体内竟逐渐发酵变大,不一会儿竟长成了一颗种子。 这个种子,浑身碧绿,黄豆籽那么大小,一出现便被火凰的心脏给包裹了起来。 在火凰心脏处的血与肉的滋润下,那颗碧绿色的种子,终于发芽了,虽然没有遇到一丝阳光,却疯狂地开始成长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长越快,慢慢地有了乱生的根,有了细长的茎。。 ... 第九十九章:曼陀罗藤 86_86587第九十九章:曼陀罗藤 绿色的根须,越长越密集,越长越繁乱,像是一团乱麻,盘踞在火凰的心脏中。 因了火凰心血的滋润,根须不再是嫩白,而是沾染了一抹殷红,在细如毛发的根须中,有更为纤细的殷红在流涌,若血管似的,四通八达,无所不至,将乱生的根须贯通起来,搭起了一条条血桥。 根须不断地从火凰的心脏处,汲取着凤凰血脉,滋润着绿色的茎。 这茎,也是极为纤细的,弯曲异常,像是小蛇般,蜿蜒而生长着。 茎伸张到一定程度后,竟缓缓地开始翻滚,有枝桠慢慢地涌动出。 那并不是什么枝桠,而是一片片嫩芽,蜷缩在一起,鹅黄?色,害羞似的,冒出了一点点芽尖。 牙尖慢慢生长着,壮大着,最后演变为一片片叶片,叶片倒是很大,叶面宽阔,叶边还有锯齿状的纹痕。 这些都是发生在火凰的体内,众鸟与众人在外面看来,火凰只是闭着嘴巴,闭着眼睛,浑身都打着颤抖。 除了凰三,没有人知道,火凰是爽到了极点,还是痛到了极点。 凰三此刻看着火凰萎靡的表情,心底涌出了一抹大仇得报快感。 柳随风虽然也并不能看到火凰体内的变化,但根据凰三脸上的神情,他也不难猜出,恐怕火凰正在忍受的痛苦,一般人根本是难以想象的。 否则的话,火凰脸上的神情,为何那么纠结? 不是的话,凰三脸上的脸色,何来那么愉悦? 火凰终于忍不住了,慢慢地连站立都不能了,便顺势匍匐在了地面上,任由体内的绿藤猖狂地而又肆意地生长。 而原本曲居于火凰心脏处的血根,此刻仿佛听到了大地的呼唤,由火凰的心脏处蔓延而出,透过火凰的身体,直截将根须牢牢地扎在了大地中,以大地为基,继续吸纳着养分以供其生长。 原本绿藤的长势,已经开始慢了下来,毕竟火凰一身的血肉,还是很有限的。 然而,一旦接触到了广博的大地,绿藤又开始肆意起来,不再局限于它体内。 火凰想要叫,却叫不出来,因为一根嫩绿色的藤,已然占据了它的喉咙喉头。 火凰想要哭,却哭不出来,因为另一根嫩绿色的藤,已然占据了它的泪腺处。 火凰想要笑,却笑不出来,因为还有一根嫩绿色的藤,已然盘踞了它的面部。 火凰哭笑不得,喊叫不得,身体中的痛楚,与精神上的压力,让火凰几乎都要崩溃了。 终于,火凰的双目,双耳,双鼻孔,以及嘴巴里,都缓缓地长出了一根嫩绿色的藤条。 藤条一从火凰的七窍中冒出,便开始飞舞起来,在虚空中张牙舞爪,显得是极为恐怖。 藤条的颜色,或许是因了遇见虚空的缘故,竟越变越绿,愈演愈烈,变成了晶莹剔透。 众人与众鸟,看着火凰的惨象,再看看淡定如常的凰三,心中都感到了一股不寒而栗。 火凰终于忍受不住这番折磨,他浑身的心血以及肌肉,都已经被这些绿色的藤条给吞噬了。 火凰恨啊,恨没有擦干自己的眼睛,竟然养虎为患。 火凰悔啊,会自己之前太过苛刻了,竟遭现世之报。 火凰愧啊,愧自己如今落入悲惨境,竟未传承种族。 带着恨、悔、愧,火凰忍着身体的疼痛与精神的折磨,慢慢地张开了眼睛,徐徐张开了嘴巴:“凰三,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放完这句狠话,火凰的整个身体,都仿佛没了力气。 火凰安静了下来,静等着绿色的藤条,将自己的生命一点点吞噬。 等到积蓄了一点力量,火凰的体表开始泛红,并慢慢地有了火焰。 一缕缕的凤凰真火,在火凰的体表慢慢阴燃,不过并未放出,只是在燃烧火凰体内的藤。 凰三看到这里,面部显出一缕讥笑,看着挣扎不已的火凰,嘲弄道:“做鬼?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做鬼的!” 话毕,凰三的眉心,突然冒出了一缕凤凰魂火,不断壮大的凤凰魂火,朝着火凰慢慢地推进。 火凰看到凰三放出的凤凰魂火,眼神一下子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道:“不,这不可能!” 凰三看着凤凰魂火向火凰飘去,笑意凌然:“你都看到了,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火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绝望之色,随即脸色又坚毅起来,看着慢慢靠近的凤凰魂火,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须臾过后,火凰强忍痛楚,叫道:“凰三,我就是死,也不会死在你手上的。” 众人与众鸟,听到火凰这么说,都不禁呐喊,难不成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火凰还能翻本不成? 火凰并没有翻本,也没有打算翻本,因为他知道,他并没有翻本的底蕴。 火凰选择了自尽,眉心之中突地冒出了一缕凤凰魂火,凤凰魂火一冒出,就开始朝着他的身体蔓延,不一会儿,火凰就变成了一抹飞灰,连一点渣滓都没留下,徒留一地的灰白色骨灰。 然而,凰三看着地面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慢慢走到了过去,右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玉瓶。 与此同时,凰三的左手,开始不断地朝着地面挥动,在凰三的挥动下,地面上火凰的骨灰,受到了召唤,便一一进入了玉瓶中,凰三将玉瓶盖上盖子,然后缓缓飞到柳随风身边,将玉瓶朝柳随风递去。 凰三开口道:“之前向你借了一滴醍醐,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瓶火凰魂灰就当我补偿你的吧。” 柳随风伸手接过玉瓶,神色疑惑道:“火凰魂灰?” 看到柳随风疑惑,凰三笑着道:“你看我都糊涂了,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些。这样吧,我就好人做到底,将它的使用方法也一并给你。” 凰三说着拿出了一个神图,交到了柳随风手中:“主人说,解神图,你最有一套。我就借花献佛,做个神图给你吧,免得被小人觊觎。” 柳随风没说什么,只是将神图接过,不由问道:“你的主人,到底是谁,为何要救我们呢?”。 ... 第 一 百 章:奉为上宾 86_86587第一百章:奉为上宾 听到柳随风这么问,凰三一点都没有感到吃惊,微微笑着说道:“主人的确没有猜错,你果然问了这个问题。但是主人有话在先,不让我告诉你关于他的一切信息。主人说,其实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凰三将这番话娓娓道来,柳随风听完后,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过,果真如凰三所说,在柳随风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当柳随风看到《静夜思》后,心底就有了不敢相信的答案。 凰三刚到来的时候,就已经将众人放了下来,就连风凌郎也不例外。 看到柳随风将火凰魂灰藏了起来,凰三便也安心起来,然后就对众人说:“大家想必也都累了,待我吩咐下去,让大家不醉不归。” 就在此时,一直都默默无闻的周良,突然站了出来,来到了凰三身边,神色激动地问道:“请问,刚才火凰身体中长出来的,可是传说中的曼陀罗藤?” 周良的问题,引得众人都不由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凰三怎么解释。 听到周良的问题,柳随风几乎已经确定,那一棵绿植正是曼陀罗花。 当初柳随风为了治疗“移花接木”给风凌郎带去的损害,看了很多无用的卷轴,其中有一个卷轴,就对曼陀罗花有很详细的描述。 经过周良的这一提醒,将刚才的绿藤与记忆中的图像对照,柳随风不由俺吃一惊。 要知道,就柳随风所知,曼陀罗花并非是妖界之物,而是鬼界忘川河两侧终年盛开的鬼脸花。 古老相传,曼陀罗花,并不是真正的花,而是一个个恶鬼,由于投胎不了,便来到忘川河畔、奈何桥边,化身为花,以便讨好孟婆,说不定哪一天孟婆高兴,给他一晚还魂汤,他也就可以转生了。 若是在鬼界的奈何桥旁,这曼陀罗花固然是司空见惯之物,但众人都知道,这里可是妖界的妖族祖地,怎么可能会有鬼界之物? 俗话说,十里不同音,妖界的妖族祖地与鬼界的奈何桥,何止隔了一个十里? 其余的人,并不知道曼陀罗花为何物,所以也就没有柳随风脸上的惊讶。 凰三显然没想到周良会这么问,怔了一下,然后随意道:“没想到,你的眼力倒是挺好的。” 听到凰三承认,周良立马激动得不行:“当真是曼陀罗花?” 凰三不明所以,不过看在柳随风的面子上,还是如实相告:“不错,正是曼陀罗花。不过,你们可不要误会,这并不是主人的意思,是我自己的意思。火凰之前对我不仁,就应该料到我今天对他的不义。” 王琴琴听到周良一脸激动,不由在一旁怯懦道:“周良,什么是曼陀罗花啊?” 听到王琴琴发问,大家都竖起了耳朵,就连柳随风,也是留意起周良的回答。 听到王琴琴发问,周良似乎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张嘴说出的话都有些飘然。 “相传曼陀罗花生于鬼界忘川河的两侧,由世间最邪?恶的鬼所化而成,开出的是世间最美的花。这种花,若离了忘川,就必须以人的心脏为引,以人的血肉为养分,才能长出藤条与叶片。” 花宛如听着听着,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抹向往之色:“最美的花,要是能看一眼曼陀罗花,来妖族祖地也不算白来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花宛如的眼神,却直愣愣地盯着凰三,分明就是在无声地逼迫凰三,想要让凰三给他们看看真正的曼陀罗花。 众人看到花宛如的样子,也都摆出了一幅幅期待的眼神,七嘴八舌但说道:“对啊,既然是世间最美的花,那就让我们见识见识。” 柳随风也是产生了一丝向往,不由也开口道:“就是啊,我也想见识见识,到底世间最美的花,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众人七嘴八舌,甚至柳随风都开了口,但凰三最后还是不由得苦笑一声:“你们还别说,我还真满足不了你们。别说是你们,就连我,也是没有见过曼陀罗花的。虽然我得到了曼陀罗的种子,但却从未想过用邪?恶的方式让它开出花。 “本来,大家是有机会看到曼陀罗花的,谁知道火凰最后自残而死,别说是曼陀罗花的,就连我的曼陀罗的种子,恐怕也已经烧成灰烬了。” 凰三的这一番话,述说得情真意切,众人都不由相信。 说完这些,凰三对柳随风莫名一笑,随机就恢复正常。 柳随风没有多想 ,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当火凰魂飞湮灭那一刻,众鸟就统统飞走了,凰三轻轻一跃,跳上了火梧桐,高声呐喊:“开门迎客,摆宴!” 随着凰三话落地,柳随风便看到,四周的鸟儿都动了起来。 众鸟欢呼起来,为了讨好新主人,都欢呼雀跃地大摆筵席。 采摘果子的,在采摘果子,摆布桌椅的,在摆布桌椅,就连凰三都忙活了起来,一时之间整个梧桐林内,人鸟齐欢。 夜莺,黄鹂,百灵等,唱着婉转的歌,调动起了宴会的气氛。 孔雀,鹦鹉,天鹅等,跳着优美的舞,调节起了宴会的喜庆。 在凰三的带领下,柳随风几人来到了一个桌子前坐下,刚一落下,众人便被桌子上的食物给吸引住了。 虽然没有熟食,也没有什么荤菜,但一颗颗散发着妖气的灵果,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开。 花宛如最为不客气,不等上菜的鸟儿将盘子或碟子放在桌上,就已经下手了,拿到手中就往嘴中填,也不管干不干净。 凰三看到花宛如这样做,不由笑了:“你这样可不行,像这样的宴会,你应该细嚼慢咽,那样才会不吃亏。” 花宛如嘴中塞满了食物,不方便说话,就先拿眼睛瞪了一眼凰三。 等到嘴中的灵果进入胃里,花宛如便张口反驳道:“我又不用学淑女,干嘛要细嚼慢咽啊?再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提倡什么细嚼慢咽啊?难不成你是个弯的?”。 ... 第一百零一章:崭新能量 86_86587第一百零一章:崭新能量 凰三听得一头雾水,疑惑问道:“什么是弯的?” 柳随风听到两人对话,连忙岔开话题道:“没有什么,你有可能没听清,她刚才的意思是,你又不是来玩的,自然应该快点吃了!” 不等凰三继续询问,柳随风又对花宛如说道:“你也别怪凰三,他那样说,其实是为了你好。像你这样一开始就胡吃海喝的,又能吃下多少妖果呢?真正聪明的人,都是细嚼慢咽的,虽然没有速度,但最后却总能多吃一些妖果。” 花宛如听到柳随风这么解说,不好意思地对凰三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冒犯了。” 凰三听到花宛如这么说,回以笑容道:“没关系,只要大家吃得开心就好。” 看到凰三不再揪着之前的话题不放,柳随风心底大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直弯话题,还是柳随风与花宛如独处时,柳随风像花宛如提到的。 但是,柳随风不曾想,花宛如竟然当着众人面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而妖界之人,自然没有听说过直弯之说,故而才会对此好奇不已。 无论如何,柳随风终于成功将话题转移,总算是没有下不了场面。 就在柳随风暗自庆幸之时,花宛如将喉头的灵果咽下,然后瞅着凰三好奇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呢?” 听到花宛如旧事重提,柳随风的额头,冒出了几道黑线,甚至感觉花宛如就是故意为难他的。 ………… 大摆的筵席,终须会有尽头,到了结束的时候。 一场大餐下来,众人像是喝醉了似的,脸庞变得通红通红的,像是一颗熟透的夏番茄。 那是因为妖果中蕴藏了太多的妖气,在他们体内氤氲着,一时并没有被消化,才会在脸面上显现出来。 自有鸟儿前来收拾残羹冷炙,残局被收拾完后,众人纷纷盘膝坐了下来。 一坐下来,众人就开始运行起功法来,吸纳着刚才食用的妖果中的妖气。 柳随风也盘膝坐了下来,内视之后发现,他体内并没有任何妖气,反而还很饥渴的样子。 在宴席期间,柳随风服用的妖果,并不算少,甚至可以说是最多的,虽然他说不让花宛如胡吃海喝,但他却自个儿胡吃海喝起来,不仅速度快,而且战线也拉得很长,等到那些细嚼慢咽的停止进食了,柳随风还在胡吃海喝呢。 柳随风之所以这样做,那是不无原因的。 妖果之中自然蕴含着大量妖气,但是柳随风一服下妖果,妖果便迅速地在柳随风的体内分解为磅礴的妖气,妖气还来不及肆虐,便被柳随风的丹田给吸扯进去了,化为了一道道混沌之气。 柳随风之所以停止进食妖果,那是因为别人都停下了,再说,桌面上的妖果,也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柳随风才会不舍地放下筷子。 但此刻一坐下,柳随风就感觉,周围遍布着很多能量。 这些能量不一而同,妖气自然是柳随风所熟悉的,但还有一种能量,平和、温正,似乎比妖气的层级更高。 仔细感应之下,柳随风发现,这股平和而温正的能量,竟然是源于那一棵冒着火焰的火梧桐。 其余的人,诸如风凌郎、周良、花宛如、穆心怡、王琴琴之类,此刻连体内的妖气都难以对付,又哪会分心去吸收周身的妖气,又哪里有精神去注意其他的能量,都在专心致志地炼化体内的妖气。 柳随风感觉到体内空空如也,趁着大家都在修炼,于是就不由得开始吸纳起周身的妖气来。 闭着眼睛的柳随风没有发现,当他吸纳这些妖气之时,周围突然起了一股妖气狂潮,以柳随风为终点蔓延开来,不一会儿,就将柳随风给包裹在了其中,而柳随风的体内,也正发生着翻天覆地之剧变。 一缕缕妖气,实质一般,似丝如绸,从柳随风的三万六千个毛孔中,疯狂地涌入。 在经过柳随风的皮肤与骨骼时,实质般的妖气,便所剩无几了,大部分被净化掉。 而在进入柳随风的丹田的时候,化为的混沌之气更是少之又少,甚至可忽略不计。 许久没有修炼的柳随风,再次关注自己的丹田时,发现一般的妖气很难让她满足。 于是乎,柳随风的丹田,感觉格外的贫穷,格外的饥饿,就像个路边的乞丐似的。 穷则困! 困则变! 变则通! 柳随风能够感觉到,被自己饕餮的妖气,似乎并不能缓解他丹田中的饥饿,于是慢慢地,柳随风便将他的目光转移到了另一种能量上。 众人虽然在闭目修炼,但凰三却是清醒的,看到柳随风如此疯狂地饕餮着妖气,心下不由便是一惊,心中不由暗自道:“能被主人看上的人,果然不简单!” 柳随风想到就做,尝试着将那股平和而温正的能量,往自己的体内牵引。 开始时很缓慢,但随着技巧的把握,柳随风开始疯狂地吸纳起这新能量。 不一会儿,柳随风的身体,竟然变得通红起来,被这能量给撑饱了似的。 妖果都没有让柳随风上脸,而今这股能量,竟然让柳随风感到消化不良。 将浑身的器官全部调动,柳随风控制着脐下三寸的丹田,疯狂地对其进行吸收,丹田的饥饿,在疯狂地被抚慰着。 凰三在柳随风开始吸纳这股新能量时,心底就泛起了惊涛骇浪,他没能想到,柳随风竟然如此变︶态,竟然连火凰修炼的火梧桐上的能量,都能够吸收,这事不由让凰三对柳随风又高看了些。 柳随风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些,虽然丹田已经饱了,他也没有了饥饿之感,但他却不满于此。 柳随风想要看看,当他将丹田灌满之后,并且继续吸纳这股能量的话,他的丹田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这样想着,柳随风控制着丹田,对着体外的这股新能量,再度进行疯狂地吸纳起来。。 ... 第一百零二章:太极金丹 86_86587第一百零三章:太极金丹 对于火梧桐失去的能量,由于闭着眼睛,加之感应得不是很真切,柳随风并没有一个精确认识,但一直都睁着双目、与火梧桐朝夕相处的凰三,确实是感受得最为真切,也显得最为吃惊。 虽然丹田已然被这股新能量给灌满,但不知为何,柳随风总感觉,他的丹田的潜力,还可以在这股能量的加持下,上升到一个更高的程度。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功夫,其余的盘膝消化妖气的人,都已经睁开了眼睛。 唯有柳随风一人,仍旧闭着眼睛,显得无悲无喜,专心致志地做着突破。 在凰三的遣散下,众鸟高飞尽,除他外火梧桐下已经没有一只鸟的存在。 说实话,直到此刻,凰三才算是对其主人心服口服,因为之前柳随风的表现,虽然让他感到惊讶,但却没有让他感到佩服,而此刻柳随风的表现,则像是一个横空出世的妖孽般,由不得凰三不震惊。 众人醒来后,看到柳随风还在修炼,都不由得面面相觑,毕竟柳随风的动静,实在是有些太不同寻常了些。 无一例外,众人从修炼中醒来,将目光都移向了火梧桐。 没有其他原因,只因为,火梧桐上所发上的变化太显眼。 原本的火梧桐,璀璨靓丽的红,无论是隐隐燃烧的火焰,还是其枝干中殷殷暗流的血液,都给其增添了一份美丽。 而今的火梧桐,无精打采的黯,无论是飞身离去的火焰,还是其枝干中默默流失的血液,都使其丢失了一份靓丽。 无论是飞身离火梧桐而去的火焰,还是火梧桐默默流失的血液,全部都朝着一个目标挺进,那就是闭目的柳随风。 看到这种情况,没有人会认为凰三是凤凰,反而感觉柳随风,更像是一个凤凰。 甚至,就连凰三都有些期待起来,希望柳随风真的是凤凰一脉,与他同宗宗族。 别看凰三方才麻雀变凤凰,但却也希望族内有强者,以便掌控着百鸟归顺之势。 凰三的殷殷切切也好,众人纳罕不已也罢,柳随风都不知道,柳随风只知道,在吸纳了一缕缕崭新能量后,他的丹田似乎到了一个临界点,然而不知为何,就是还没有突破,此刻的柳随风,无疑最需要一个用来突破的契机。 柳随风的丹田之中,是混沌之气,条分缕析,看似杂乱,实在是颇有规律。 只不过,就连柳随风,都没能从一片混沌中看出个子丑寅卯,更毋论突破。 混沌之气撑满柳随风的丹田,时而凝聚,成丝成线,时而分散,为云为雾。 这凝聚与分散,没有定时,没有定态,随心所欲,随机至极,自然而然地。 就在柳随风无感之时,虚空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句洪亮的声音:“窗前明月光。” 众人正惊奇这声音从何而来,凰三却一脸震惊,心中暗暗默默想道:“没想到,主人最后还是出手了。” 与凰三不同,众人的惊奇还未消散,便看到凰三所预料到的情形发生了。 天地之间,但凡是物,几乎都已变成了皎洁的月亮,散发着银白的月光。 众人更为惊奇,因为他们发现,就连他们自己的身上,都在散发着月光。 所有的月光,一出现,便受到了柳随风身体的强烈吸引,争先恐后地朝着柳随风前进,迅速地被柳随风所吸收。 “疑是地上霜。” 洪亮的声音,不知从何方,不知从何时,再度响起。 话毕,柳随风周身的月光,甚至万物所华为的月光,登时化为了一抹抹雪花。 不,并不是雪花,确切来说,应该说是霜花,而柳随风正是霜花飘飘的大地。 一点一点的月光,凝成一片一片的霜花,虽没有六瓣雪花的美丽妖娆,却也是晶莹剔透得亮。 这一抹又一抹的光亮,以柳随风为中心,受柳随风所吸引,一沾上柳随风的身体,便迅速地融化为一小圈水渍。 水渍一出现,便又迅速地消失,似乎柳随风的皮肤真的成了地,张口将其给吞了下去。 而当这些水渍一一进入到柳随风的躯体,柳随风先是感觉到一抹冰凉,继而就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温暖。 这温暖,使其感动,使其爽快,使其畅爽,使其。 当水渍进入丹田,柳随风只感觉轰的一声,头脑一蒙。 而在外界,宏亮的声音,突然再次开口,慢慢地感慨: “月光凝如霜,随风暖似炉。 霜入暖炉融,暖炉煮雪香。” 柳随风听着这话,突然便若有所思,控制着丹田之中的混沌之气,使其剧烈的翻滚起来,刚刚被他吸纳的能量,便被调动起来,燃烧成一缕缕火焰,而柳随风并没感到不适,反而心中的那种温暖,来得更加强烈了。 柳随风身体外的霜花,缓缓飘入柳随风的身体,一沾上柳随风的身体,便开始融化,并散发出了一抹奇香,沁人心脾。 洪亮的声音沉吟过后,似乎发现了什么,不久便又再次叫道:“举头望明月。” 随着这话语之声,柳随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抬头便是大吃一惊,因为他不仅确实看到了明月,而且还看到,那明月正在他的头顶,几乎都已经快要接触到他的眼睫毛了,让柳随风瞬间有些不适应。 等到柳随风适应之后,便感觉月光并不刺眼,而是显得非常柔和。 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月亮,柳随风可以能够看到,月亮中人影绰绰。 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月亮,柳随风甚至能够看到,月亮中炊烟袅袅。 柳随风还来不及细细体会,便又听到那声洪亮的声音道:“低头思故乡。” 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地,柳随风低下了头,而就在柳随风低下头的瞬间,那轮闪亮在他头顶的月亮,嗖的一下从柳随风的头顶落入,进入他的身体后便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来都不曾出现过。 那轮月亮,美丽而皎洁,一路经过柳随风的躯体,来到了柳随风的丹田处,并停了下来。。 ... 第一百零三章:差强人意 86_86587第一百零三章:差强人意 悬挂在柳随风头顶的时候,明月如同车轮,豁豁亮亮。 而进入柳随风体内的时候,明月如同破了的气球渐小。 由车轮变圆盘,由圆盘变鸡子,由鸡子变为了鸽蛋大。 明月虽变小了,亮度却越来越亮堂了,个虽小而弥坚。 待到明月落入柳随风的丹田,虽说鸽蛋大,却亮极了。 这光亮透过丹田,透过血肉,透过肌肤,亮在了众人的眼下,让众人不由纳罕:“到底柳随风做了什么,居然引月入体了?” 这一切,虽然并不在柳随风的安排之下,但作为当事人的柳随风,却是最为清楚不过的。 柳随风虽然掌控不了丹田中的变化,却一直都不敢有丝毫放松,密切注视着丹田情况。 看到鸽蛋大的明月进入丹田,柳随风自个的心中,也是没来由的一惊,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柳随风的担心,貌似有些多余,因为很多事情,只需顺理成章,自会水到渠成。 就像这个鸽蛋大小的明月,柳随风正不知拿它怎么办时,突然发现,周围的混沌之气,好像是夜鸟归巢似的,又如百川归海似的,一下子朝着明月猛冲而去,直截跨过界限,进入了明月之中。 当那混沌之气,进入到明月之中,便开始凝结成丝,一动不动地悬挂在那里。 并且,所有进入明月之中的混沌之气,有的还原为月光,有的还原为阳光,竟没有一丝妖气进入。 柳随风丹田之中的妖气,虽然磅礴无比,却是很难进入到明月之中去,唯有在明月的周围盘旋不停。 看着看着,柳随风便明白了,原来明月所吸收的,只有月光和阳光而已。 那些被明月所吸收的一团团混沌之气,也是由之前的月光和阳光变成的。 至于由妖气所幻化的混沌之气,并不被明月接纳,只能在外面逡巡不已。 想通这一点后,柳随风好似明白了什么,开始控制着丹田内的混沌之气。 这些混沌之气,哪些是由月光幻化的,哪些又是由阳光幻化的,哪些又是由妖气所幻化的,柳随风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既能分得清,柳随风也就感觉简单多了,控制着那些由阳光和月光所幻化的混沌之气,慢慢地使其朝着明月逼近,帮助着明月吸纳着混沌之气,使这些混沌之气逐渐地填满了明月之中。 终于,在柳随风的丹田中,在丹田中的明月里,一团团金丝,一根根银线,逐渐地成了形,杂乱而有序的排列着。 金丝是由阳光所化,银线是由月光所化。金丝银线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以月亮为壳,以阳光和月光为容,一颗金丹悄然形成,金光与银光相互辉映。 柳随风看着丹田内所结成的丹,神色不由得一阵恍然,原来他的丹田,之所以会在之前大肆地吸收阳光与月光,竟是为了这个原因。 并且,柳随风还惊奇地发现,就在刚刚他所吸纳的崭新能量,竟然也能够在他的丹田中转化为阳光。 这个发现,不由便让柳随风激动起来,他没有想到,火梧桐居然如此神奇,所散发出的火光居然与太阳之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当柳随风体内的丹田,被月光与阳光充斥之后,那鸽蛋大小的月亮,竟再一次变小,变成了黄豆般大小。 并且,不仅体型变小了,而且还不断地旋转起来,无时无刻不在转动。 最终,月亮的银白之色,也逐渐地被阳光的金黄之色所掩盖,一颗金晃晃的太极金丹,在柳随风的丹田之中,慢慢地定了形。 当太极金丹在柳随风体内形成时,空气与火梧桐都是为之一滞,虚空中的妖气不再流失,火梧桐上的火焰也不再流失,柳随风的身体,像是一个吃饱的孩子似的,满足地拒绝着一切能量。 体内充沛的感觉,让柳随风甚是喜悦,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后,柳随风便发现,众人正像是看猴似的看着他。 众人有太多的问题,却在看到柳随风后,不知从何处问起。 而柳随风,则是一脸疑惑的模样,不知自己引起了大轰动。 凰三看到众人即将发问,便笑着抢先说道:“既然大家都酒足饭饱了,我也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 宴会主人发了话,众人也不便再追着柳随风问东问西,便齐齐将目光转向了凰三,无声无息地等着凰三的消息。 众目睽睽之下,凰三开了口,笑着说道:“想必你们都知道,妖族祖地的开启,只有三天时间。明天你们就要离开这里了,而你们问问自己,你们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进入的妖族祖地?” 一听这话,除了柳随风很是淡定外,其余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惋惜的神色。 毕竟,柳随风当初的进入,本来就是个意外,故而也就没有什么大的追求。 并且,当脐下三寸的丹田中凝出了太极金丹时,柳随风就知道已不虚此行。 故而,柳随风对于此次的妖族祖地之旅,已经感到很满足,没有别的奢望。 而脸上最为精彩的,要数风凌郎了。 风凌郎永远不会忘记,他母亲死前的遗愿,想让他进入到妖族祖地的化龙池中,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天赋。 至于其余几人,也是能够感觉得到,一顿宴会下来,他们的实力都隐隐有了提高。 当然,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因为一想到他们的初衷,与获得的相比,还是不如愿。 众人脸上“五颜六色”的神色,完全落入了凰三的眼中,凰三笑着说道:“不过,虽然只剩一天的时间,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可以将你们送入神图宝殿之内,至于你们的造化如何,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看向了凰三,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凰三看着众人将信将疑,就笑了笑:“放心吧,我会让你们相信的。” 说着这话,凰三从袖口拿出了一个玉瓶,斜斜向上对着天空拔下了瓶盖,同时虚空中传来一声吟唱:“修行难,难于上青天。”。 ... 第一百零四章:天梯蜿蜒 86_86587第一百零四章:天梯蜿蜒 一缕缕月光,乳白而剔透,丝丝地从玉瓶中莹莹涌出,连丝成线,纵横交错为一条丝绸。 月光所织就的丝绸,斜斜地伸向天空,与地面约成六十度角,一端是天空,一端是玉瓶。 凰三将玉瓶放在地上,丝绸铺就的路,便一端连着大地,一端连着虚空了。 而此刻,虚空之中再次响起了一个清亮亮的声音:“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光滑无比的月光丝绸,原本在虚空中随风摇摆,而这声吟唱,有着无穷魔力似的,将其瞬间凝固。 斜贯虚空的道路,貌似变得沉重了,并且开始弯曲环绕,一条条阶梯逐渐成形。 原本一条直线似的康庄大道,在这一刹那间,竟变为了山路十八弯的环山险途。 这还不算,地上黄土揭地而起,铺满层层定格后的阶梯,当真可是青泥何盘盘。 虚空之中,起风了,泥土便飘飘扬扬,洒下来后,如烟如雾,且又如梦似幻的。 以防眼睛被迷,众人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睑。 众人没有等到风停,却等来了雨落,雨很细,却很密,不一会儿,便将众人的脸颊打湿了。 雨将泥土打湿,飞散的土末便凝结为了泥,将曲折蜿蜒的石阶凝住,使其湿滑难行,使人行在其间,步履维艰。 闭着眼睛的众人,突然闻到了一股青草的气息,一股山涧清泉般的清爽,扑鼻而来,简直就像是置身于青山绿水间。 须臾过后,细雨停止降落,太阳冒出了头。 阳光似花,如火如荼,不一会儿晒干路途。 闭着眼睛的众人,还未从那股清新的气息中醒过神,温暖的阳光,便挠上了他们的脸颊,让他们感到了一种温暖,就像是母亲的手在抚摸他们的脸庞,让他们感到了一种难能可贵的安心。 众人睁开眼睛,吃惊地发现,他们的眼前,原本丝绸般的月光之途,此刻已然变为了另一番景象。 一条山道,揭地而起,蜿蜒如蛇,蔓延到了苍穹之上。 并且,极目望去,山道似乎从中断了道,似通向悬崖。 中途断了之后,随后又重新出现,山道继续蜿蜒向上。 众人看着这条登天梯,齐齐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了凰三。 凰三看到众人如此,也是看脸色而知雅音,轻轻地开了口:“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掉下的馅饼。 “我虽然可以告诉你们神图宝殿的所在,但你们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进入其中。” 听了凰三的解释,众人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有一个人有一马当先的勇气。 柳随风看了看众人的脸色,便明白没有谁想要去冒险,便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冒险,我就先为大家试试水。 “反正我来这妖族祖地,本来就是个意外,就算不能成功通过,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说完这话,柳随风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人质疑,便向天梯迈起了脚步。 将脚步搭在了天梯上,柳随风才发现,他之前的一切担心完全是没必要。 一步一个脚印,柳随风走的是轻轻松松,蜿蜒的路径,阶梯的湿泥,竟连他的脚粘都不粘,根本就没对他造成一丁点儿的阻碍。 走了几步,柳随风不由便感到了意外,心想这个天梯只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看到柳随风在天梯上如履平地,凰三的眼中,露出了一抹赞赏,心中不由的暗自想道:“不愧是主人看中的人选,果然是不同凡响。” 众人并不知道内情,心中疑惑不已,毕竟他们不是很清楚,柳随风的如履平地,是因为柳随风的真实实力,还是因为天梯本身就很容易通过。 人啊,都有这么一个通病,在做决定之时,总会犹犹豫豫,常常瞻前顾后,不能斩钉截铁,很难没有犹豫。 柳随风在天梯上向前走,走着走着就已经绕过一个弯,身形也慢慢地隐藏看不见了。 而在众人眼中,柳随风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柳随风也就不能再为他们作为参考了。 说也奇怪,一走上天梯,在柳随风看来,摆在他面前的曲折天梯,竟然变成了坦途。 虽不说是康庄大道,也算一马平川,柳随风走在上面,显得轻而易举,根本不费力。 走着走着,柳随风便看见前方有一转弯处,便自然而然地跨了过去,就消失了身形。 柳随风一踏上天梯,便被这条坦途所惊住,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原本许下探路的初衷。 花宛如看到柳随风消失不见,心头焦急,便也一下子踏上了天梯。 紧接着,是穆心怡,王琴琴,周良。 花宛如踏上天梯,是因为她担心柳随风。 穆心怡踏上天梯,也因为她担心柳随风。 王琴琴踏上天梯,是因为她担心柳随风与穆心怡。 周良踏上了天梯,是因为他担心王琴琴。 自花宛如到周良,形成了一行人,缓缓地前行,步履虽然有点艰难,但也算比较稳妥的。 风凌郎看着众人逐渐消失不见,便笑了笑,认定天梯之上无危险,便也一样踏上了天梯。 然而风凌郎一踏上天梯,便感觉浑身一阵发抖,连脚下的天梯,都不住地颤抖起来了。 风凌郎心中一惊,然而看了看前方的一行人,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柳随风不由得奇怪起来。 其实,每个人踏上天梯之后,所看到的天梯,都是不一样的。 而他们所看到的天梯的好与坏,竟是与他们踏入天梯的时间是成正比的。 也就是说,柳随风所走过的天梯,算是最为平缓的,而风凌郎所走过的天梯,却是最为复杂的。 柳随风当初的误打误撞,竟然能够成功破了眼下的局。 而有的时候,人就是需要这么一点机遇,才能更顺利。 一马平川走过来,柳随风向前方看去,眼神有了希望。 因为他看到,一座悬空而建的宫殿,在前方散发宝光。 没有任何道理,没有任何预兆,柳随风就是知道,他所看到的那座宝殿,正是他的目的地,即所谓的神图宝殿。。 ... 第一百零五章:神图宝殿 86_86587第一百零五章:神图宝殿 极目所见,柳随风看到,一座八角宝殿,峥嵘雄伟,坐落于虚空。 对应八方方位的每个角落,都有着一条盘旋的巨龙,且栩栩如生。 门牌上金光闪闪,隐隐约约,柳随风能依稀分辨出是“神图宝殿”。 看到神图宝殿即在眼前,柳随风不由加快了步伐,希望早点进去。 而柳随风的身后,众人虽然行走的艰难不一而同,但速度却出奇一致,距离柳随风也并不遥远。 站定身子后,柳随风回望背后,却只能回望到一片虚无。 柳随风身后的众人,极目远望,也是只能看到漫天荒芜。 这条蜿蜒的天梯,自从最后一人踏上去,便逐渐消失了。 由下而上,逐渐消失,众人的身后现在已经是无路可退。 然而,无论是柳随风,还是众人,都不知道这些,毕竟现在的他们的目标是前进,是神图宝殿。 柳随风迈着步伐,没有了之前的轻松,并不是天梯上出现了阻碍,而是说越靠近神图宝殿,柳随风的心底就越没有底。 对于神图,他本就一知半解。 众人则不一样,神情期盼着。 当众人看到神图宝殿四个大字闪闪发光时,不由得心情舒畅,像是凶猛饿狼邂逅了柔弱小兔,恨不得立即将神图掌于手中,细细琢磨,徐徐破解,从中得知些秘法、功法或奇物之类。 “看,神图宝殿!” 花宛如紧随柳随风之后,第一个看到了神图宝殿,惊讶地叫了起来。 当花宛如看到神图宝殿时,柳随风却是已经来到了神图宝殿殿门前。 一到神图宝殿的大门前,柳随风便是一惊,因为他竟然看到了年画。 对,没错! 就是年画! 左侧殿门贴的是敬徳,右侧殿门贴的是秦琼! 看到这熟悉的英雄,柳随风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脑子都不够用了,更加坚信,这个世界与他来自的地球,当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再看看殿门两侧,果真贴着一副楹联:“知天知地无所不知,道古道今凡事有道”。 殿门之上,就是楹联的横批:“知道道知”。 柳随风正疑惑要如何进入,神图宝殿的殿门便自动打开,朝着两侧缓缓后退,为柳随风打开了一条道路。 殿门一打开,便有光辉冒出,柳随风抬目望去,不由又是一惊。 一幅幅画卷,悬挂在他的面前,阻挡了他的视线,只能见神图。 神图三尺见方,悬挂在他的面前,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很规律。 看到神图,柳随风并没有激动,对于神图背后的景致更感兴趣。 于是,柳随风便拾掇步子,想要绕开神图行走,看看其后风物。 然而,柳随风却发现,这根本就是行不通,因为神图会阻挡他。 柳随风移动脚步后发现,神图也紧随其后,缓缓将其位置移动。 无论柳随风怎么改变位置,神图好像是有灵性似的,紧随其后。 看到不能避开这些阻路神图,柳随风也就摆平了心态,看上去。 进入柳随风视线内的是一道题,准确说,是一个小儿科的题目。 这张神图之上,柳随风看到了一轮红日、一群高山,一只香炉。 神图的左侧,题着一行断句:“日照香炉生紫烟”。 柳随风看罢,毫不犹豫念道:“遥看瀑布挂前川。” 话毕,柳随风便发现,神图之中的群山中,那座最高的山峦,突然有水流下,水势初时小,继而大,不久就演变成一条巨大的瀑布,水花四溅,迷蒙人眼,不知其起于多高,止于多低。 哗哗哗…… 流水之声,不绝于耳。 神图的变化逐渐停息,柳随风惊讶看到,其左侧的题词终于圆满:“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当题词接上之后,柳随风惊讶看到,原本一副完完整整的神图,竟逐渐变为了点点光点,散落于虚空之中。 正当柳随风以为这些光点消失不见时,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身体之中,缓缓地盘踞在了他的体内。 柳随风不由一惊,急忙内视查看,却毫无结果。 并没有感到不妥,柳随风抬起目光看向了前方。 柳随风的前方,还是一幅幅神图,阻碍他视线。 再次出现的神图,颜色显得极为鲜明,单一的翠绿色,接天连地,无穷无尽,满目皆是,世界一同。 下意识地,柳随风看向了题词,发觉写的是:“接天莲叶无穷碧。” 看到这断句,柳随风没犹豫,下意识就呼出:“映日荷花别样红。” 随着柳随风的话音,漫天的荷叶,突然缱绻起来,蜷缩的蜷缩,伸展的伸展,一条条绿色的茎,缓缓从碧水中伸了出来。 清水,圆波,翠茎。 翠茎伸出清水,荡起圆波,长出红荷。 神图直接活了,柳随风仿佛站在了西湖边,面对满湖亭亭红荷,心情也一片大好。 与此同时,神图左侧的题词,也是一下在就变圆满:“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当神图的题词被填补,神图就再一次灰飞烟灭,化为道道虚无。 柳随风闭上眼睛,细细体悟,感觉又有什么进入了他身体之中。 内视无果后,柳随风再次迈起了脚步,而他已经进入殿内三尺。 花宛如紧赶慢赶,终于感到了神图宝殿的殿门口,看到了门画。 看到殿门左侧的尉迟敬德吹胡子瞪眼,花宛如突然起了玩心,双手扯着耳朵对花宛如做了一个鬼脸。 花宛如正玩得起兴,却发现,门画上的尉迟敬德竟然也回了她一个鬼脸。 “妈啊,鬼呀!” 花宛如一声惊呼,后退几步,定睛看去,发现尉迟敬德再次一动不动了。 揉了揉眼睛,花宛如不敢逗留,看着洞开的殿门,缓缓迈步就走了进去。 一进殿门,花宛如便看到了柳随风,发现柳随风正站在原地傻傻发着呆。 花宛如便朝着柳随风大声叫道:“喂喂喂,柳随风,我在这里呢!你站在那里傻儿巴叽做什么?” 柳随风仿若是没有听到似的,头也没回,继续对着前方充傻发愣,似陷入了沉思。。 ... 第一百零六章:化龙池内 86_86587第一百零六章:化龙池内 看到柳随风对自己闻而不应,花宛如便猜到了什么,抬步朝柳随风走去,却发现一卷卷神图挡住了她的去途。 花宛如皱眉,看着面前的神图,有些不知所以。 花宛如从小在山间成长,且为百花之中的王者。 肆意妄为的花宛如,难做破解神图这等细致活。 此刻看到神图在眼前晃来晃去,花宛如感到晕。 花宛如的身后,其余的人也都缓缓地赶了上来。 花宛如正当秀眉不展时,突然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丫头,你叫老夫一声爷爷,我就帮你破开这神图。” 这声音来得快,去得快,略显苍老,却又极为粗犷,让花宛如心中不由一震。 四顾之后,花宛如仍旧是一无所见,正疑惑间,脑间浮现出了一道偶见身影。 一张老脸,浓眉大眼的,双手还在扯着耳朵,突然出现在了花宛如的意识中。 花宛如一见这个鬼脸,立马想起了什么,不由看向了殿门,果然发现,殿门上那张尉迟敬德的老脸之上,一双细长的大眼睛,正在盯着花宛如,还眨了一下,笑了一笑,随后就恢复了正常。 看到这种情况,花宛如心头暗自生恨:“这个臭老头,恶老头,还想让我叫他爷爷,想得挺美的。我呸,我才不答应他呢!” 这些话,花宛如只不过是想在心间,并没有说出来。 然而,尉迟敬德身为门神,对于殿内发生的一切,无论是人身外,还是人身内,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花宛如才在心间想了这些话,便再度听到了尉迟敬德的声音:“你这丫头,没大没小,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不肯叫我爷爷,你永远都不会进入化龙池的。” 一听化龙池,花宛如便没有了玩笑心思,疑惑问道:“化龙池?” 就花宛如所知,化龙池是妖族祖地的传说。 传说只要能找到化龙池并进入,就能够得到龙族血脉的洗礼,肉身将会达到一个非常强大的地步,水火不侵,就连天上的雷电,都不能奈之何。 并且,有了龙族血脉的洗礼,会被龙族尊为上宾。 要知道,龙族可是一个强大的种族,若能被龙族尊为上宾,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 尉迟敬德笑了笑,自得自乐之后,便逗趣地说道:“对啊,你不会不知道神图的尽头就是化龙池吧?” 花宛如虽然任性,但是却并不蠢笨。 抬头看看柳随风,已经走得不见影。 花宛如心下当即有了决定,立马开口叫道:“爷爷,我的好爷爷,你就让我通过这些神图吧。” “哎,我的乖孙女!” 尉迟敬德老怀大慰,听到花宛如这般叫自己,立即喜形于色。 尉迟敬德答应了花宛如后,立即又大笑后自言自语道:“哈哈哈,老夫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这话说完,花宛如惊讶发现,她面前的神图,化为了淡淡光点,缓缓落入了她的身体之中,消失不见。 这事发生后,右侧殿门上的秦琼,看着向前迈了一步的花宛如,不由地不屑道:“老匹夫,你竟然又以权谋私,小心主人罚你。” 尉迟敬德听到秦琼这么说,非但没有骂回去,反而一副喜形于色的样子:“你明知道主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罚我,竟然还来挑拨离间。” 花宛如发现神图不见了,立马欢呼雀跃起来,刚刚跨出一步,便又发现,又有一卷神图,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让她再一次不能前进。 心思一转,花宛如想也没想,立马再次叫道:“爷爷,我的好爷爷,你就让我通过这些神图吧。” 尉迟敬德听了之后,老怀安慰,哈哈大笑起来,没说什么,也没见他做什么,只是花宛如身前的神图,却是不攻自破,再度化为了淡淡光点,进入了花宛如的身体之中,让花宛如度过了一卷又一卷的神图的阻途。 等到眼前的最后一方神图被破去,花宛如只感觉眼前一亮,下意识地,花宛如将手堵在了眼前,以免亮光对眼神造成刺激,等眼睛适应片刻后,才缓缓将手拿下,慢慢地张开眼睛望去。 雾蒙蒙,亮晶晶。 摆在花宛如眼前的正是化龙池,花宛如却无论如何都是看不清。 花宛如想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慢慢地向前方迈步走了过去。 目力所及,全部都是雾蒙蒙的;琼鼻所嗅,全部都是香喷喷的。 闻到这股奇香,花宛如下意识猛吸了几下鼻子,一股股温润的灵气,顺着花宛如的鼻孔,缓缓进入了她的身子。 花宛如身体一震,感觉神清气爽。 与此同时,花宛如疑惑柳随风身在何处。 此时的柳随风,却是已经走过了迷蒙的灵气,并缓缓站在了化龙池的边上。 化龙池不大,曾圆形,直径三米左右,有一缕缕的灵液,从池中央翻出来。 灵液在池中翻滚,泛滥出乳白色的粘稠的浪,轻轻浮起,又重重地落下去。 慢慢走上前去,柳随风将手伸了进去,感觉到了一种滑滑腻腻的舒爽感觉。 并且,池中灵液的温度,不烫不凉,刚刚好,柳随风没有犹豫就走了进去。 刚一进入化龙池,柳随风便心下一惊,他发现灵液像一只只细细的蚯蚓似的,沿着他的毛孔,一条条地往里钻。 然而,在灵液的侍弄下,柳随风不但没有感到不妥,反而感到了浑身都很舒爽。 不一会儿,柳随风便感觉,浑身的细胞,似乎都已经吃饱了似的,昏昏欲睡的。 既然想睡,柳随风也就没有刻意保持清醒,慢慢地将眼睑闭上,任由自己睡去。 饱暖思(淫)欲! 一闭上眼睛,柳随风就入睡了。 一入睡,柳随风就开始做梦了。 梦中的画面,显得极为旖旎绮丽,柳随风左拥右抱,有说有笑,嘻嘻闹闹,与一干靓丽无比的女子,在大殿中嬉闹着。 睡梦中的柳随风,心下是急切的,因为那些女子的面孔,他无论怎么看,都是看不真切的。。 ... 第一百零七章:各展神通 86_86587第一百零七章:各展神通 柳随风在睡梦之中发现,与他嬉戏欢闹的众美人,无论是身段,还是脸蛋,都似乎是蒙上了一层细密的纱,他什么都看不透,看不透就会心痒痒,心痒痒就会去行动,伸手一抓,却是抓住了一片虚无。 而现实之中,闭着眼睛的柳随风,朝着化龙池内一抓,便抓到了一缕缕细密的灵液。 入手湿滑,仿若是女人的肌肤,似让柳随风虽然感觉看不见,但却又感觉能摸得到。 柳随风的意识,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既分不清真与假,也不能轻易辨别出实与虚。 就在柳随风继续迷醉于美人幻影之时,他吸收入体内的神图虚幻,突然发挥了作用。 一点点光芒,从柳随风的丹田冉冉升起,穿过柳随风的肉身,流入了柳随风的意识。 柳随风浑身一惊,立马明白了自己是身处何地,心神也立马惊醒,不断地对自己说: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在这种连续不断的暗示之下,柳随风的睡梦之中,那些妖娆的女子、旖旎的画面,终于缓缓消失了。 从荒谬无比的美梦中解脱出来后,柳随风便再一次进入到了深度睡眠中。 外人看来,柳随风的脸颊,变得舒缓了不少,面色也平静下来,与之一起平缓下来后的,还有柳随风的呼吸。 原本,柳随风的呼吸,由于受到了魅惑,所以有些激荡;而此刻,柳随风的呼吸,由于驱逐了魅惑,变得极为安定。 在雾蒙蒙、亮晶晶的环境中的花宛如,一时之间,竟被周围的朦胧与身体的舒适所吸引。 花宛如沉迷其中,忘记了柳随风,忘记了她现在正身处何地,忘记了她自己姓甚名谁。 与此同时,穆心怡、王琴琴、周良、风凌郎也都陆陆续续地来到了神图宝殿的大门之前。 王琴琴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两扇殿门上的年画所吸引了,盯着尉迟敬德与秦琼看个不停,还时不时地挠头搔耳,显得很是费解,不过片刻之后,王琴琴便笑逐颜开,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似的。 王琴琴一招手,七弦琴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王琴琴盘膝坐下,随即将七弦琴放在了膝盖上,再度紧紧地盯了一会儿门画,才缓缓地用手指弹了起来。 这架七弦琴,在火凰死后,自然再度回到了王琴琴的手中。 摸着熟悉的琴弦,虽然是闭着眼睛,但王琴琴的乐感还在。 纤细的手指葱葱如玉,挺直的琴弦色色如虹。 玉指在虹弦上慢慢抚过,一声若有若无的琴音,从七弦琴身上散发了出来。 不一会儿,这声琴音有了实质,落在了王琴琴面前的虚空中,不再外传,不再响,直接凝结在了那里。 一道道玉指攒动,一根根虹弦震颤,一缕缕琴音凝结。 王琴琴身前的虚空中,竟缓缓地出现了两幅画,一左一右,可不正是尉迟敬德与秦琼的画像? 似乎若有所觉,看了看眼前的画卷,王琴琴满意地笑了。 王琴琴站起身子,又看了一眼门画,自信地进入了殿门。 ………… 穆心怡大眼一瞟,便伸手朝着虚空一抓,一枚枚棋子便出现在手中。 黑白棋子在虚空中星罗棋布,不一会儿,就已经将两幅门画画出来。 看都没看一眼,穆心怡转身走入了神图宝殿中,悄然而又无声息地。 风凌郎抬头看了看神图宝殿四个字,心中不由一阵暗叹:“好字!” 门匾之下,一个楹联的横批,也是显得极为耀眼:“知道道知。” 再看看殿门两侧,风凌郎便看到了那副楹联:“知天知地无所不知,道古道今凡事有道。” 看到这两句楹联,风凌郎终于忍不住击掌称赞道:“好句!” 看完好字与好句,风凌郎没有柳随风那样盘膝坐下,却也是大手一挥,从虚空中一捞,便有一支毛笔,出现在了风凌郎的手中。 看了一眼前方的虚空,风凌郎竟以虚空为纸,竟将毛笔朝着前方的虚空点了过去。 毛笔一边超前行进,一边改变着颜色,像是从虚空中吸收了黑墨似的浑身都漆黑。 风凌郎写字的速度,看似很慢,实则也是一会儿就。 风凌郎先在虚空之上写下了四个大字“知道道知”。 随后,风凌郎又在这四个字下面写出了两列字:“知天知地无所不知,到古道今凡事有道”。 当这些字迹出现在空气中时,风凌郎的手掌,从这些字迹上缓缓一抹。 风凌郎的手掌经过的字迹,墨迹突然化了开来,像是入了水盆中似的。 那些被风凌郎的手掌拂过的墨迹,在虚空之中印染开来,慢慢地变淡变宽变泛变滥,并且朝着中心凝聚。 这种印染,并非是毫无规律的,而是非常有条理的,该留白的地方留白,该染色的染色。 风凌郎将手停了下来,他写成的一副楹联兼横批,就变成了两幅门画,即尉迟与秦琼。 看到这两幅门画,风凌郎缓缓站了起来,看也不看虚空中的画,收了毛笔,缓入殿门。 周良一到殿门口,立即就注意到了殿门上的门画,甚至连大殿是什么名字都给忽略掉。 周良的双眼,几乎都要贴到门画上了,将门画中的线条与色调,紧紧地锁进了记忆中。 每当看了片刻,周良都会闭上眼睛片刻,回忆着自己已经看到过的每一条线条与每一点着色。 当所有的记忆,汇聚成他刚才看到的画面,周良才会再次睁开眼睛,继续看下去。 在两幅门画前,周良是睁眼与闭眼交替不知多少次,最终终于从大门前撤了回去。 一扬手,一个如椽大笔出现在周良手中,七色的虹彩,让周良不由得自信满满的。 看着七彩神笔在虚空中游弋,周良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慢慢扬起了笔杆。 一蹴而就。 一道光闪过,是七彩神笔行笔的痕迹,两幅门画便出现在了虚空中。 一副是尉迟敬德,另一幅是秦琼,与殿门上所画的,竟是一模一样。 并且,当这两幅门画出现后,其余三样门画,即出自于王琴琴,穆心怡,风凌郎之手的门画,竟刹那间颤抖起来,突的一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被周良的画卷的气势所摄似的。。 ... 第一百零八章:一模一样 86_86587第一百零八章:一模一样 使柳随风有迷幻作用的噩梦消失后,柳随风就完全陷入了深层次睡眠,对于自身及周遭所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一点反应。 花宛如初进大殿时,似乎还想着柳随风,但此刻的花宛如,则是已经完全沉浸在雾蒙蒙、亮晶晶的世界中了。 眼睛是闭着的,面部是微笑的,肢体是摇摆的,以这样的状态,花宛如在想象着与柳随风的美好时光。 幻想中,花宛如是一位新娘,盖着红盖头。 红盖头下,是花宛如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花宛如的左手,被柳随风的右手牵着走动。 停下脚步时,花宛如不由紧张地紧了紧手。 花宛如只感觉,柳随风也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以这种隐秘的方式,不断地安慰着她,让她不必担心。 “一拜天地!” 花宛如听着司仪喊,还没反应,便被柳随风给带到了地上,跪下膝盖,对着前方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来不及站起来,柳随风又带着她跪了下去,分别朝着两个方向拜了过去。 这一刻,花宛如竟怔怔地出了神,一下子竟想不起自己的爹娘以及柳随风的爹娘,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又似乎见过他们,但无论怎样,花宛如对于他们的印象,竟淡薄得很可怕。 花宛如甚至想要掀起盖头,看看高堂上坐着的,到底是不是他们的爹娘。 但花宛如没有这么做,她就算再不羁,也总会知道现在的情况于理不合。 “夫妻对拜!” 花宛如心不在焉,柳随风将其从地上拉起,使花宛如与其面对面,就开始与之相互对拜。 毕竟是心不在焉,花宛如竟是没站稳,一下子跌向了柳随风。 两人的头部,砰地一声撞在一起,柳随风也顺势抱过花宛如。 花宛如嘤咛一声,倒在了柳随风的怀中,头部羞得低了下去。 将头低下去贴了上去,花宛如便把头部藏进了柳随风的胸部。 “送入洞房!” 一贴上柳随风的胸膛,花宛如的整个身子,都酥酥麻麻的,半截身子几乎都没了知觉,直截想要往下倒去。 柳随风注意到了这些,拦腰一抱,便将花宛如给抱了起来,蹬蹬几下脚步声,便将花宛如抱入了洞房内。 花宛如躺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 听说第一次会很痛,是还是假的? 花宛如心思百转,看柳随风没来都弄她,心里既侥幸,又期待,说不出的矛盾心理。 过了片刻,花宛如感觉到,柳随风正在她的耳边吹气,并一下子咬住了她右侧耳朵。 “嗯……嗯!” 花宛如想要忍住,但内心的爽畅,又怎么能够忍得住。 得到了回应,柳随风便开始像野兽撕扯花宛如的衣服。 一根漂亮的脖颈,露了出来,花宛如只感觉,一根细细长长、湿湿滑滑的舌头,在他的脖颈处滑过。 与此同时,一条擎天之柱,撞在了她的腹部。 花宛如心底一惊,去抱柳随风不是,去推柳随风也不是,刹那间竟然是失了方寸。 当然,花宛如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真实情况根本不是这样子。 真实的情况是,花宛如站在雾蒙蒙、亮晶晶的大殿中,一脸迷醉的模样,同时还用手不住但撕扯自己的衣服,像是中了(春)药似,整个人的姿势异常得紧,脸上带着欲拒还迎的神色。 紧随花宛如,最先进入神图宝殿的人,是穆心怡。 在大殿门口,穆心怡只是大手一挥,便星罗棋布。 参透了大门上的奥秘后,穆心怡才走进了大殿内。 而走着走着过,穆心怡便发现了花宛如。 看到花宛如在撕扯衣服,穆心怡很吃惊。 不过,随即花宛如就晶体地向四周看去。 观看一番,柳随风也并没有看出来什么。 穆心怡本来并不想管花宛如如何,甚至已经从花宛如身边经过了,但是一想到花宛如与其生得一模一样,不由便心中一恼,心想若是花宛如的身体被人看了,岂不是等于自己的身体,也被别人给看了? 想到这里,柳随风气得在地上跺了一下脚,然后退回到了花宛如身边。 右手从虚空中一抓,穆心怡的手中,便抓出了一枚黑白颜色的小棋子。 转过身子,一边朝远处走,一边将手中的棋子,朝着花宛如扔了过去。 “砰!” 棋子正中花宛如的脑门,砸中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花宛如召回。 穆心怡迈着细碎的步伐,迅速地消失了她的身影。 而被砸中的花宛如,只感觉头脑一痛,便一下子从幻境中惊醒了过来。 “谁打我?” 被惊醒后,还未睁开眼睛,花宛如就开始嚷嚷道。 然而,空荡荡的神图宝殿中,并没有人去回应她。 无奈之下,花宛如看着自己裸露的香肩,赶紧将衣服整理得整整齐齐。 扫视四周,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花宛如才开始继续朝着前方走了去。 等走过雾蒙蒙、亮晶晶的区域,花宛如惊骇发现,她竟然是最后一个到的,只不过众人正在化龙池边窃窃私语,没有一个搭理她的。 看到众人面面相觑,不言不语,花宛如便也迈步走了过去,拨开人群,看向了里面的情景。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竟然连花宛如都有些云里雾里。 化龙池内,众人只看到灵液从中不断地涌现,喷薄着。 化龙池的中央,有一个人形的物体,仿佛是一座雕塑。 这雕像,似乎也是灵液凝固而成,这还不算最为诡异。 最为诡异的,是雕像下面的那座图案,虽然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却让众人的心头闪过一抹惊异的感觉。 外围是一圆金黄?色的弧线,其内一半是黑,一半是白,黑白之间,有一条弯曲的弧线,似乎是黑与白的界限。黑色区域与白色区域中,分别镶嵌着一小圆白与一小圆黑,真可谓是白中有黑,黑中有白。 倘若是柳随风能看到这样的图案,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自然会认得,这就是他并不陌生的太极图象。。 ... 第一百零九章:化龙池干 86_86587第一百零九章:化龙池干 化龙池的中央,不知甚时,出现了这个太极图象,而柳随风,则正盘膝坐在了太极图的正中央,浑身披着化龙池内的灵液,已然变成了一座雕塑,无声无息,就那样静静地盘坐在那里。 柳随风此刻正在沉睡,如若休眠一般,对于周遭所发生的事情,竟是没有一点感应。 柳随风的身体,柳随风的意识,乃至柳随风的灵魂,此刻都是空洞得没有一点感觉。 紧随穆心怡其后,花宛如缓缓赶了上来。 一见穆心怡,花宛如便问道:“是你救了我?” 穆心怡听到花宛如这么说,竟毫不示弱道:“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才不会救你呢?我只不过是在救我自己。” 花宛如看到穆心怡如此拒己于千里之外,依然微笑嫣然道:“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否则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穆心怡听到花宛如这么说,眼皮挑了挑,似乎并未想到花宛如这个刁蛮小姐竟会这么说,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化龙池的一池灵液,心中犹疑着,看着化龙池中的雕塑,心中疑惑着。 穆心怡在犹疑,犹疑要不要进入化龙池。 穆心怡在疑惑,疑惑池内雕像到底是谁。 看到穆心怡不搭理自己,只盯着化龙池,花宛如便走上前去,也向着化龙池内看了去。 一看到柳随风,花宛如就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惊呼起来:“他怎么这么快,怎么是他?” 花宛如的惊呼,让穆心怡皱了皱眉头道:“怎么,你认识此人不成?” 穆心怡的疑问,让花宛如紧了紧眉头道:“怎么,你不认识他不成?” 在穆心怡看来,花宛如此问完全属于多舌,要是她知道池内雕塑是何人,又怎么会问花宛如? 随即,花宛如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便笑着说道:“他不就是柳随风吗?你怎么会不认识呢?” 得到了花宛如的答案,穆心怡心中一惊,便再次朝雕塑望去,将其与记忆中的柳随风比对起来。 过了片刻,穆心怡脸上的疑惑之色,逐渐变成了震惊。 刚刚弄明吧雕塑是柳随风,穆心怡就听到了悉悉索索。 神色一怔,穆心怡反应也不慢,立即对花宛如说道:“后面的人赶上来了,若是有人问你雕塑是谁,你可千万不准说出去。” 花宛如就是个问题达人,下意识地就说道:“为什么?” 看到花宛如像个问题宝宝似的,穆心怡懒得解释,只是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便冷声道:“让你不要说,你不要说就是了,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若是你不想让柳随风受到伤害的话,就最好别说出去。” 穆心怡话音刚落,便听到风凌郎的声音传了过来:“穆小姐,你不让她说什么呢?” 花宛如一听若她说出来,柳随风会受伤害,就下定决心不会说出去,而此刻又听到风凌郎上来就问,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冷声回答道:“说什么,或不说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风凌郎听到花宛如的质问,讪讪笑了笑。 紧跟着柳随风,周良与王琴琴也赶了来。 王琴琴在前,周良在后,一双眼朝前看。 看到周良对王琴琴在乎,穆心怡笑了笑。 王琴琴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周良在身后的举动,只看到穆心怡在朝她微笑,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穆心怡身边,拉着穆心怡的胳膊,关切地问道:“穆姐姐,你怎么样,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 “傻丫头,我哪里受到什么伤害了?你不是看到了吗,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吗?” 穆心怡也拉起了王琴琴的手,温和地安慰道。 王琴琴却依然不放心,看着穆心怡认真地问道:“穆姐姐没有外伤,我自然可以看到,但是我看不到的是,穆姐姐你有没有中什么内伤?” 这番郑重其事的话,让穆心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便捧腹大笑起来。 其余之人,看到王琴琴认真的表情,听到王琴琴郑重的话语,也都是强忍欢声。 穆心怡捉住了王琴琴的小手,紧紧盯着王琴琴的眼睛,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没事,无论是内伤,还是外伤,我都没有。” 听到穆心怡这番解释,王琴琴才破涕而笑,随即笑着说道:“我也没事。” 周良看着王琴琴,心中多了几丝甜蜜,他就是喜欢王琴琴这种呆萌样。 而此刻的风凌郎,早就已经来到了化龙池边,看着满池的灵液兴奋了。 风凌郎激动异常,看着一池灵液,惊叫道:“这莫非就是那化龙池吗?” 周良本来被王琴琴丢在了后头,此刻听到风凌郎这么说,也是大踏步走了过去。 王琴琴本来正与穆心怡闺蜜情长,听到他们这么说,也一下子站到了化龙池边。 众目睽睽之下,化龙池中,突然掀起了一股股细碎浪花,朝着中央的雕塑蔓延。 柳随风的意识,逐渐地回归而来,他正好听到了外面有人语声,便知道他们也发现了这化龙池。 意识到这一点,感受着体外蓬勃的能量,柳随风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迅速将化龙池的灵液给吸干。 柳随风打开丹田的大门,原本浸润在他体内的灵液,一下子就像是决堤的大坝,朝着他的丹田之中,猛然灌了进去。 而在外人看来,化龙池中,以雕塑为中心,突然出现了一个灵液漩涡。 而随着灵液漩涡,化龙池中的灵液,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不断消失。 几个眨眼之间的功夫,原本灵液充溢的化龙池,竟慢慢地干涸见底了。 只剩中央那座雕像,黏黏稠稠,湿湿滑滑,浑身都蒙着一层浓郁灵液。 随着灵液消失不见的,还有一个太极图,在化龙池中,终于由显至隐。 风凌郎看到这种情况,一拳头打在了化龙池上,心下暗恨他晚来一步。 周良则不同,发现化龙池消失不见后,立马转过了身去,却大吃一惊。 让周良震惊的是,化龙池外的雾蒙蒙、亮晶晶,竟然也一同渐渐消失。。 ... 第一百一十章:仇恨蒙心 86_86587第一百一十章:仇恨蒙心 周良回过了头,便忘记了转回来,他已经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原本的雾蒙蒙、亮晶晶,是一片朦胧,悬挂而笼罩着他们几个人。 而此刻,那片朦胧,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就好像是逐渐在消失。 迷雾消失后,将其身后的神图显现出来,一张张神图显露了出来。 神图宝殿中的神图,他们解掉的,只不过是很少的一部分,很大一部分的神图,他们根本连碰都没有碰到。 毕竟,在破解神图之时,他们就抱着赶路的心态,完全不把那些神图放在眼里。 此刻看着一卷卷神图,当空飘荡,周良的心中,还当真是一阵五味杂粮的感觉。 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好好参悟神图,然而他却毫不知觉地给完全放弃了。 而如今,上天再一次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他若是再放齐的话,可就真有眼无珠。 化龙池再好,也已经干涸,还能有什么作用? 想到这里,周良矮下身子,缓缓离开化龙池。 猫腰下身子,周良看着远方的神图,就浅笑。 在柳随风有意地操控下,那些披散在他身上的灵液,也开始缓缓地融入到了他的肌肤内。 当柳随风皮肤上蒙着的那层灵液缓缓退去,柳随风的身形,也是一点点地开始露出来。 最先冒出来的,是柳随风的头顶,头顶上的白色乳状的灵液,缓缓地一点点地消失了。 裸露出来的,是一头茂密而又漆黑的头发,似乎较之之前长了很多,也乌黑发亮了些。 虽然柳随风露出来的只是头发,但是众人也都清醒过来,瞬间明白,原来化龙池中中央盘膝坐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雕像,而是一个人。 由此开始散发联想,众人便不难猜出,这个人就是柳随风。 毕竟,在最初踏上天梯时,就是柳随风一马当先最先上去。 而如今,看到柳随风像是个黑洞似的,众人便苦笑了起来。 现在想想,众人终于明白,当时的聪明,只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真正聪明的,却是当时看似傻傻愣愣、愣头愣脑、首当其冲的柳随风。 看着满池干涸的灵液,众人的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味道,难以言喻。 须臾过后,柳随风的身体,完全裸露了出来,身体上的汗衫不知影踪。 看到柳随风上身健硕的肌肉,三个女子都闹了个大红脸,别过了脸去。 风凌郎看到这些,也不由羡慕起柳随风一身健硕,却也对之无可奈何。 三个女子一回头,便发现了周良。 周良手持一杆画笔,在虚空之中挥来挥去,显得极为熟练。 一幅幅图画,或山水,或人物,或花草,或鸟兽,在周良的笔下,急速地形成着。 每当一幅画成形后,就会与虚空中的某一个神图画卷重合,重合后,那神图便会直接落下来。 看着神图落下,往往周良一伸笔,就能将其准确接下来。 将神图收入囊中,周良便又开始了周而复始的收图工作。 三个女子看到周良一人独收神图,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面面相觑之后,三个女子终于做出了决定,加入了抢夺。 唯有风凌郎,却是依然还没有从羡慕嫉妒恨中清醒过来。 看着柳随风的裸身逐渐浮现,风凌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笑,同时也浮现出了一抹阴翳。 原本,风凌郎以为,他服用了九天还魂丹,来到妖族祖地后,定然会所向披靡。 原本,风凌郎以为,在妖族祖地所向披靡的他,定然会夺得化龙池的使用权的。 原本,风凌郎以为,他服用了九天还魂丹,又使用过化龙池,定然是无人能及。 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曾经的风凌郎,也曾触摸到想象的丰满。 如今的风凌郎,却只触摸到现实的骨感。 一进入妖族祖地,便被柳随风这小子带着转悠,虽然柳随风不是罪魁祸首,但哪一件事情背后没有他的影子? 且不说柳随风用琴音凝出的泰山,且不说心爱之人对柳随风的唯命是从,且不说凰三对柳随风的青眼有加,就说眼前的化龙池,在风凌郎看来,也万万不该是被柳随风这个眼中钉给夺走的。 这样想着,风凌郎的眼神中,那股阴翳,终于渐渐盛行起来,一股冲动在他心间缓缓升起。 伸手朝着虚空一挥,风凌郎的手中便多出了一根毛笔。 毛笔越变越大,笔尖越变越红,像是浸染了红色墨水。 风凌郎的右手,执着笔端,看着柳随风,缓缓移动着。 一个巨大无匹的“杀”字,出现在风铃的笔下,盖下化龙池。 那是一个巨大的“杀”字,血红无比,简直就是精血在虚空中写成的。 一出现,这个字便散发着无形的威压,朝着下方的化龙池缓缓地施压。 而那平静的化龙池,在这种威压的作用下,竟也开始缓缓地颤抖起来。 柳随风感到了压力,身体也感到了不适,于是就朝着上方张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杀”字,携带者无匹气势朝着他就碾压。 柳随风心神一凝,同时暗道一声不好,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凌厉了起来。 一道精光,从柳随风的右边眸子中闪出,就像一道闪电,飞迎了上去。 原本巨大无比的“杀”字,原本散发威力的“杀”字,此刻竟一下子被击打得分崩离析,连一片渣滓都没能留下。 “杀”字一分崩离析,柳随风头顶的压力,也随之而散。 柳随风看到灭了“杀”字,便朝化龙池外的风凌郎看去。 风凌郎眼看“杀”字被灭,暗叫一声不好,却固执地没有退缩,依然恶狠狠地看着柳随风,似乎恨不得吃柳随风的肉,喝柳随风的血,甚至寝柳随风的皮,灭柳随风的魂,恶毒地目光散发着恨意。 看到风凌郎这样,柳随风没有理他,而是站起身子,披上了袍子,看着正在抢夺神图的众人,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风凌郎,不怒反笑。 指了指远处,柳随风笑着说道:“那边神图还有几卷,你并不是没有机会。”。 ... 第一百一十一章:尉迟敬德 86_86587第一百一十一章:尉迟敬德 风凌郎看到柳随风嬉皮笑脸,心中就感到了不妙,此刻猛然听到柳随风这么说,下意识朝后方看去。 由于没有了雾蒙蒙、亮晶晶的影响,风凌郎毫不费力就将一切景象尽收眼底。 原本神图遍布的虚空中,只有稀稀拉拉地几张神图在飘飞,并且在被争夺着。 宽敞明亮的神图宝殿内,此刻当真是非常的热闹,琴棋笔三种兵器争相交错。 王琴琴飘飞在虚空中,盘膝坐着,膝上放着七弦琴,十指不停地抖动个不停。 穆心怡手持黑白棋子,目光凌厉地注视着四周,此刻正在一卷神图周围星罗棋布,眼看就要将其收入囊中。 周良更是干脆利落,毛笔唰唰几下,便是画出了一幅幅美妙绝伦的图画,图画与神图重叠在一起,周良便趁机将其收入囊中。 而花宛如的方法,则是显得比较奇葩。 花宛如跑到了右侧殿门边,正在对着殿门上的年画说着话。 仔细听去,虽然花宛如刻意压低了话语,但也瞒不过柳随风与风凌郎的耳朵:“爷爷,好爷爷,乖爷爷,你就送我再送我一张神图呗。” 柳随风感到好笑,风凌郎也是不解,心想花宛如还真有意思,没有什么真凭本事算了,居然会去求那门神。 然而,让两人都大吃一惊的是,就在花宛如求了片刻之后,有一卷神图,嗖的一下就飞到了他的怀抱之中。 看到这点,柳随风与风凌郎面面相觑,不由一惊。 经柳随风这么一指点,风凌郎本想要前去抢夺的。 但就在他刚刚犹疑的时间内,原本还剩余的神图,也是被几人给抢夺一空了,连一张神图都不剩下了。 风凌郎看着空空荡荡的神图宝殿,扭头再看看干涸见底的化龙池,一股闷气就涌上了心头。 一个鹞子翻身,风凌郎后退几步,神色凄然地看着柳随风,厉声骂道:“都怪你,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听到风凌郎这么说,柳随风不由一惊,不过随即就明白了什么。 看着桀骜不驯的风凌郎,柳随风和恶化笑了一声:“怎么,你不会想要与我一决生死吧?” “你,你……你!”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风凌郎不由地张口结舌,之前的教训,他并不是没有看见过,柳随风只不过是隔空望了一下,就能够将他所写的“杀”字给邪灭殆尽,修为现在不知道已经提升了多少。 风凌郎的脸色,一会儿铁青,一会儿发白,过了一会儿,终于狠声说道:“柳随风,咱们以后有的是日子,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不已的。” 柳随风看着风凌郎对自己咬牙切齿的样子,就笑着说道:“好,就凭你这句话,我等着你。” 说完这话,柳随风便不再理会风凌郎,反而将目光投降了远方。 刚才正在争夺神图的人,看到神图宝殿中的神图被争夺一空,此刻终于放下了芥蒂。 发现柳随风已经醒来,他们便缓缓地来到了柳随风身边。 花宛如几乎是跑到柳随风身边的,上下打量柳随风一会儿说道:“随风,你没事吧?” 看了一眼花宛如,感觉花宛如对自己的真情实意,柳随风笑着回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 而一旁的风凌郎,看着柳随风与花宛如卿卿我我,心中顿时感到酸酸涩涩,却又不能说点什么。 风凌郎虽然心中吃醋,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感觉喉眼发干,胸口发闷,恨不得立马就杀二人。 王琴琴与穆心怡此刻正在一旁嘀嘀咕咕,估计是在诉说着闺蜜之间的话题。 而周良则一副面貌严峻的样子,只有盯着王琴琴的时候,才会露出一抹笑。 “踏,踏,踏……” 突然,神图宝殿的大门上,传来了一串脚步声。 众人不由望了过去,发现来人是他们的老熟人。 只见凰三轻手轻脚地来到殿门,对着左右殿门分别拜了一拜,右侧殿门和左侧殿门上,便走出了两个人。 尉迟敬德与秦琼,就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似的,从门画中走了出来。 “可把老夫憋坏了,终于可以出来了。” 尉迟敬德一出来,便开始咋咋忽忽的。 “是啊,总算是等来了这种难得机缘。” 这一次,连稳重的秦琼,都随声应和。 花宛如一看到尉迟敬德出来,立马害羞起来,拉拉扯扯着柳随风的衣服,就往柳随风身后躲。 看到两位门神出来,凰三恭敬道:“恭贺两位前辈。” 尉迟敬德和秦琼看了一眼凰三,笑着点了点头,便开始向众人走了去。 尉迟敬德一边走,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嘴中还纳闷地嘀咕道:“我那孙女去哪儿了?” 嘀咕着嘀咕着,尉迟敬德将目光盯在了穆心怡脸上,大迈步走了过去,一把朝着穆心怡的手抓了过去,说:“孙女,我的好孙女,爷爷可算找着你了……” 穆心怡一脸嫌恶,身形急速后退,让尉迟敬德一下子抓了空,同时也让尉迟敬德只把话给说了半截。 花宛如看到尉迟敬德认错了人,兴奋得没有憋住,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 尉迟敬德正感到纳闷不解,却听到了花宛如的笑声,立马明白了什么,一下子闯到花宛如的所在之处,看着躲在柳随风身后的花宛如,笑着说道:“好你个刁丫头,竟然敢躲着爷爷,看爷爷不把你的屁股打烂。” 花宛如看到尉迟敬德找到了自己,就吐了吐舌头,拽着柳随风跟尉迟敬德绕圈圈:“死老头,臭老头,你才不会是我爷爷呢?” 尉迟敬德听到花宛如这么说,竟没有反驳,反而暗自伤感起来:“也对,我怎么能配得上当你爷爷呢?” 说完这话,尉迟敬德竟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秦琼看到这里,无奈摇了摇头,走到尉迟敬德面前,一把拉起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哭哭啼啼,你也不怕晚辈笑话你。” 尉迟敬德一听这话,立马不哭了,怒道:“谁敢笑话我,我看哪一个敢笑话我!”。 ... 第一百一十二章:本是真爷 86_86587第一百一十二章:本是真爷 尉迟敬德哭的时候,大家感到很好笑。 尉迟敬德怒的时候,大家感到很恐怖。 难以想象,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老者,竟然也会有如此威严一面,大家不由唏嘘。 尉迟敬德的这一声猛喝,就连一向调皮、活跳的花宛如,都要震惊得花容失色了。 秦琼看到尉迟敬德发怒,走上前去,一把拍在了尉迟敬德的肩膀上:“敬徳息怒。” 这片刻过后,尉迟敬德也慢慢地平复了心情。 一把拂下秦琼的手,尉迟敬德轻轻感叹:“老了老了,还是老脾气。” 说完这话,尉迟敬德走到花宛如身边,看到花宛如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便拍了拍花宛如的肩膀道:“怎么样,没吓着你吧?” 花宛如摇了摇头,随即反应过来,又点了点头。 看到花宛如不知所措,尉迟敬德就惭愧笑了笑。 尉迟敬德将手轻轻从花宛如的肩膀拿下,以一种回望往事的深沉语气问道:“牡丹仙子,现在可还好?” 花宛如一听尉迟敬德这么问,不由神情一怔,心中暗自想道:“他怎么会知道我奶奶?” 虽然花宛如的奶奶身为牡丹花妖,但是由于实力强劲,且不喜别人称呼她为妖,是以别人都称其为牡丹仙子。 想到就问,一贯是花宛如的风格,花宛如就惊异问道:“怎么,你难道认识我奶奶?” 秦琼这时已经走到了花宛如身边,笑着说道:“你以为他没事骗你玩呢,他可真是你的爷爷,怎么会不认识你奶奶呢?” 花宛如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惊讶得无与伦比,她根本就无法想象,像她奶奶那么强势无比的女人,竟然也给她找了一个爷爷。 花宛如本该想到,她不可能是从石头缝中蹦出来的,她的父亲不可能是从石头缝中蹦出来的。 但是牡丹仙子那强势无比的性格,直接让花宛如忽略了这个问题。 此刻看着自己的爷爷站在自己面前,花宛如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想要叫一声爷爷,却发现这声称呼,就好像是如鲠在喉,无论花宛如再怎么努力,都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开玩笑似的叫得顺口。 花宛如张了张嘴巴,终于没有叫出来,欲言又止。 看到花宛如张嘴,尉迟敬德的眼睛中,充满了期望。 看到花宛如闭口,尉迟敬德的眼睛中,充满了失望。 看到爷孙两人对面不相熟,秦琼叹了口气:“你也别怪她,毕竟一下子多出来个爷爷,谁都猛然间难以接受。” 秦琼本欲安慰尉迟敬德来着,但是听了秦琼的话后,尉迟敬德居然留下了泪珠,苦笑着说:“是我对不起她,我不会怪她的。” “你能想开就好。” 看到尉迟敬德想开了,秦琼笑着离去了。 花宛如虽然一向都是活跳性格,但是突然多出来个爷爷,也是颇为不适用,看着站在面前的尉迟敬德,神情多少有些尴尬。 下意识地,花宛如抓住了柳随风的衣袖。 柳随风反手抓住花宛如的手,默默安慰。 尉迟敬德看着两个小年轻不避讳他,直接在他的眼前秀恩爱,就直接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内心深处忍不住又是一阵唏嘘。 片刻过后,尉迟敬德终于回过神来,盯着两人相握的手看了一会儿,对着柳随风说道:“你就是柳随风?” 柳随风面有羞涩,毕竟当着花宛如爷爷的面,牵着花宛如的手,多少都会有些不好意思。 “嗯,我就是柳随风。” 虽然不知道尉迟敬德是何意,但柳随风还是扬起了头颅,直视着尉迟敬德的眼睛,面含微笑道。 “你很好。” 尉迟敬德对柳随风说完这话之后,又对着花宛如笑着说道:“你的眼光不错,很不错,就像你奶奶年轻时的眼光似的。” 柳随风也是人,一听尉迟敬德前半句话对他的夸奖,不免有些飘飘然,但是尉迟敬德的后半句,虽然是夸花宛如,也是在夸柳随风,但是却也间接地夸奖了花宛如的奶奶牡丹仙子,以及他自己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的这种厚脸皮,别说是这几个小辈,就连在一旁旁观的秦琼,都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不等尉迟敬德说完,秦琼便打断了尉迟敬德的话头,笑骂着说道:“你这个老顽童,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这一嘴胡诌的本事,竟然是一点都没有变。” 尉迟敬德听到老朋友打趣自己,不但没有恼怒,反而笑呵呵地说道:“哪能跟你似的,整天装严肃、板着脸,该有多累啊。” 听到尉迟敬德怪乱,秦琼并不以为奇,反倒笑了笑:“咱说笑是说笑,你可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一听秦琼说任务,不仅尉迟敬德怔住了,就连柳随风等众人,也是一脸的好奇之色,毕竟,对于尉迟敬德与秦琼的出现,他们根本就不明就里,此刻听到秦琼说道任务,自然是一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尉迟敬德自然知道是什么任务,听到了秦琼的提醒后,立马回过神来,目光又盯上了花宛如,露出了一种依依不舍之色,随即慢慢开口道:“孙女啊,爷爷也不想离你而去,但职责所在,还希望你不要怪爷爷。” 花宛如不知为何,尉迟敬德宠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却让她感到浑身发毛。 其实,这并非没有原因,花宛如自小没有享受过爷爷的疼爱,是以很难去接受。 看到尉迟敬德与花宛如依依不舍,秦琼就来到了众人中间,笑着说道:“既然神图宝殿中的神图,已经被你们清扫一空,化龙池中的灵液,也已经被你们吸纳殆尽,那么这一次妖族祖地的开启,也就应该到此为止吧。” 风凌郎一听这话,心中不由一愣,然后脸上突然露出了气急败坏、灰头土脸之色。 然而其余众人,却都显出一副急切之色,毕竟虽然来到妖族祖地只有三天,但是外面却有自己的亲人、朋友,甚至爱情。 至于柳随风,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攥住了花宛如的手,跃跃欲出。。 ... 第一百一十三章:凤凰涅槃 86_86587第一百一十三章:凤凰涅槃 花宛如感受到柳随风手中传来的紧感,也是握紧了柳随风的手掌。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虽然没有甜言蜜语,心却如手紧贴在一起。 看着柳随风与花宛如无声着幸福,尉迟敬德开心地笑了,一把拍在了柳随风的身上,开口说道:“小伙子,你虽然很不错,娶我的孙女,我也是一点都不介意,但是你可要当心,想要娶牡丹仙子的孙女,可就难如登天了。” 花宛如被尉迟敬德的话,弄得闹了个大红脸,直接将脸藏到了柳随风的怀中。 秦琼看到尉迟敬德与花宛如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故意拖延了片刻,看到尉迟敬德终于缄默不语,就开口道:“敬徳,别再儿女情长了,快点过来帮我!” 尉迟敬德听到秦琼唤他,便看了花宛如最后一眼,悄然来到了秦琼身边。 看到大家都准备好了,秦琼微笑着说道:“大家站好,只要想着你要去的地方,我就可以将你送到那地方。” 秦琼说完这句话,便双掌在虚空中挥动了起来,一个圆形的圈便在虚空中划过,使得虚空都有了些波动。 尉迟敬德也是同样动作,只不过他的动作大开大合,没有秦琼的那股柔劲,显得是雄浑大气,霸道无比。 两人又几乎同时将双掌向身前一推,顿时一道金光与一道银光轰然撞在一起。 金色为阳光,银色为月光,一阳一阴,直接在虚空中交汇,形成了太极图象。 太极图像一分为六,分别落在了六人的脚下,六人的身形就一闪即逝消失了。 等到六人消失,秦琼不由皱了皱眉头,看着尉迟敬德,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它。 尉迟敬德虽然做事大大咧咧,从不会斤斤计较,但此刻神图宝殿中就这俩人,没过多久,他就注意到了秦琼的神色不对,就笑着问道:“怎么,我们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吗?你怎么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啊?” 秦琼听到尉迟敬德的话,不由摇了摇头道:“不,你错了,我想我们并没有完成任务。” 尉迟敬德听到秦琼这么说,立马叫道:“啊?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你要是不信的话,那你跟我说说,我们把柳随风给送到哪了?” “柳随风?让我仔细查探一番。” 尉迟敬德说着就闭上了眼睛,不过等到他睁开眼睛时,就换上了一副愁眉苦脸:“对啊,柳随风跑哪里去了?” 秦琼看到尉迟敬德一副苦瓜脸,自嘲道:“你就别白费工夫了,刚才我们送出去的人,我已经一一查探了他们的位置,除了柳随风,我都能在牡丹城中找到他们的相应位置。而柳随风,我却无论如何都探测不到,好像是被某个大人物给隐蔽了似的。” 尉迟敬德一听秦琼都没查出来,不由大呼小叫:“哎呀呀,这可怎么是好?柳随风可是主人让我们重点照顾的对象啊。谁都能丢的,他可是最为丢不得的!” 尉迟敬德的这些话,让秦琼不由得也是感同身受,他想的,跟尉迟敬德想的,何尝又是不一样呢? 就在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突然虚空中传来了一声清朗的话语声:“你们任务已经完成,至于柳随风,有我照看着,你们俩尽管放心。” 尉迟敬德与秦琼听到此话后,没有敢多说一句话,立马跪了下来,对着虚空的方向倒头便拜:“是,主人。” 清朗的话语看到二人这样做,表温和了很多:“你们这次做的不错,我会记得的。现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听到这声吩咐,尉迟敬德与秦琼相视一眼,便再次来到了殿门边,一左一右地进入了门画里。 凰三看到柳随风等人走了,尉迟敬德与秦琼归位了,便立马跪下道:“主人!” 清朗的声音,再度响起:“既然你帮了我,我也不能亏待你,这是一滴凤凰真血,足够你蜕变为火凰。” 听到这话,凰三的神情之中,充满了无比的期待之色。 在凰三的期待中,一滴燃烧着的血液,在虚空中出现。 凰三一看到这血液,就感到浑身的鲜血也燃烧了起来。 血液像是有灵性似的,直接朝着凰三就一下子冲过去。 凤凰真血一粘到凰三,凰三便一声痛呼,同时整个身体,便开始了剧烈的燃烧。 不一会儿,凰三便被烧成了一抹飞灰,连一点渣子都没与留下,只剩一团火焰。 就连这剩余的焰火,也不是很分明,就好像快要熄灭、行将就木似的,昏暗暗。 清朗的声音,再度响起:“凤凰涅槃!” “噗!” 最后残余的那缕火焰,竟然完全熄灭了。 清朗的声音,又响起了:“浴火重生!” 就在方才火焰熄灭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粒火星。 就是这一粒火星,一出现便呈现出了燎原的势头。 星星之火,开始燎原,充斥着整个神图宝殿。 须臾过后,神图宝殿中的火焰,开始逐渐凝聚在了一起。 无形无态的火焰,逐渐地有了身形,逐渐地化为了一头火凰。 火凰一出现,便激动地叫了一声,同时冲天而起,对着虚空叫道:“谢谢主人!” 凰三虽然成了火凰,但是对那道声音的主人,却是没有丝毫不敬,毕竟他清楚地知道,在这妖族祖地,他的主人就是王者,就是主宰,若让他生,他便死不得,若让他死,他就生不得。 清朗的声音,再也没有在虚空中响起,久久久久。 凰三等了久久,便也不再等待,而是离开了宝殿。 来到了火梧桐上,凰三对着虚空高昂地啼叫了一声。 顿然之间,白鸟呼应,并且,各种颜色的鸟雀,铺天盖地地飞了过来。 飞过来的鸟儿,匍匐着头,对火凰表示着敬意。 凰三看着跪在一地的众鸟,也就满意地笑了笑。 麻雀也能变火凰,只要它能审时度势,只要它能站对阵营,只要它能足够努力。 凰三想到这里,看着百鸟归顺,不由在心底暗自笑道:“古人诚不我欺也。”。 ... 第一百一十四章:幕后真主 86_86587第一百一十四章:幕后真主 且不说尉迟敬德纳罕,秦琼纳罕,就连柳随风自己,都是纳罕不已呢。 秦琼说过,让他们想象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而柳随风在心中想的,居然不是牡丹城中的任何地方,而是妖族祖地的一处地方。 那里正是他一进来就到了的地方,正是妖族祖地。 那一方茅屋,那一朵莲花,还有那一圈透明光罩。 柳随风也只是想想,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心想事成。 脚底下的太极图,将其余的人送出了妖族祖地,唯有柳随风,被送到了妖族祖地的另一处地方。 其实,柳随风并没有被送错地方,因为这正是他想要去的地方。 然而,在尉迟敬德和秦琼看来,他们却是将柳随风送错了地方。 毕竟,他们的任务,是将这次来妖族祖地的人送出这妖族祖地。 看着眼前熟悉的茅屋,柳随风原有的不解,慢慢地被自我解除。 既来之,则安之。 不过,一想到来到这里所得到的好处,柳随风的心中不由自已。 柳随风不禁想到,这一次来到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正这样想着,柳随风突然看见,茅屋的门,被从里面给打开了。 看着向着两侧缓缓展开的木门,柳随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之上。 柳随风一直都在猜测,一直都在琢磨,这所茅屋是谁所有的呢? 而此刻,茅屋的主人从里面将门开启,柳随风却既期待又惊慌。 期待,期待一如自己所料,门内走出的是自己所期待的那个人。 惊慌,惊慌不如自己所料,门内走出的是自己不期待的陌生人。 大门终于展开,柳随风也看到了茅屋主人。 一袭蓝衫,若雨后晴空;一头纶巾,乌发水墨黑。 眉若细柳,双眼红杏大;唇如朱砂,贝齿细盐白。 琼鼻高挺,颧骨瘦削,身姿挺拔,风流倜傥。 好一个绝世美男子,好一个风流倜傥汉。 男子抬起头,望向柳随风,柳随风只感到一道犀利目光扫过,看透了自己的里里外外,前世今生。 看到柳随风,男子便笑了笑,望着柳随风说道:“贵客莅临,蓬荜生辉。小友既然来了,不妨进屋一叙。” 柳随风看到男子温煦得紧,便拱手回了一礼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毕而行,柳随风缓缓抬起脚步了,朝着茅屋走了过去。 看着大步流星而来的柳随风,男子笑了笑,侧身站在了一旁,并将柳随风迎进屋内。 茅屋之中,别有一番景象。 一桌,一壶,两盏杯子。 让柳随风奇怪的是,无论是桌子,还是酒壶,亦或是桌子,竟然都是莲花形状,这让他的心中,不由得更加确切起来。 因为无论是气质,亦或是器物,眼前的这个男子,都给他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轻轻地捏起酒壶,男子为柳随风倒了一壶酒,轻轻笑道:“小友,来尝尝我的酒如何?” 柳随风举杯欲饮,却等酒杯到了唇边又停了下来,笑着说道:“还没请教尊下大名呢?” 男子看着柳随风,笑着说道:“你先喝完这杯酒,我会告诉你的。” 听到男子这么说,柳随风也就不再客气,一仰头便将酒水给喝了。 看着柳随风喝下酒水,男子的眼角,有些笑意缓缓地满眼了出来。 一杯酒下肚,柳随风竟醉眼朦胧,摇晃着酒杯对男子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看到柳随风如此迷醉,却依然清醒,男子笑着说道:“我的酒水,还可以吧。小友请再饮一杯。” 一边说着这话,男子一边将柳随风手中的空杯给夺下来,同时又将刚才默默斟满的一杯酒,递给了柳随风。 柳随风拿过酒杯,缓缓递到嘴边,只听到男子让他饮酒,便举杯喝了下去。 柳随风的醉眼,显得更加迷蒙了,他面前的男子的样子,甚至都出现了重影,但柳随风仍然坚持地问道:“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男子看到柳随风依然保持着些许清醒,眼神之中闪过一抹不解与震惊,随即就会心一笑。 轻轻从柳随风的手中夺下空杯,又施施然将空杯斟满,将斟满酒水的杯子递到了柳随风手中,笑意盎然地说道:“小友,请再饮一杯。” 此刻的柳随风,前句话说完,立马就给忘了。 看到男子递过来的酒杯,柳随风便一扬脖子。 酒水进入嘴中,柳随风不由地就唏嘘了起来。 这三杯酒,在柳随风感觉来看,是一杯比一杯烈,一杯比一杯醇,一杯比一杯劲道。 第一杯酒,仿若是果啤,只有甜香,并不烈。 第二杯酒,好像是啤酒,虽说扎舌,并不火。 第三杯酒,就是那烧酒,既是烧心,又烧肺。 三杯酒水喝下去,柳随风终于再也难以保持清醒,睡眼便迷蒙了下来,躺在桌子上便昏沉睡去。 看着倒下的柳随风,男子脸上的笑意更加盎然了。 男子那蓝蓝的袖口,朝着昏睡的柳随风一挥动,柳随风便消失在了桌子上。 看着桌上的空杯,看着柳随风曾经昏睡的酒桌,男子不由得扬起了头,望向了茅屋的窗棂,便看到了窗棂两侧刻的那首诗,便不自觉地轻声吟唱起来:“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句话说过后,男子竟然是脚下生莲,莲花载着男子飞了起来,飞出了茅屋,飞进了蓝天,飞没了身影。 ………… 风无涯正坐在石林的一个石雕上,抚摸着匍匐在他体侧卧着的没精打采的小雕,遥想着有柳随风陪伴的日子。 柳随风虽然不是他的外孙,却胜似他的外孙,他亲眼目睹着他一天天成长。 “小雕,你说随风是不是把我这个老头子忘了,这么久了,都不来看看我?” 风无涯自言自语道。 小雕翻了个身子,晒着天空的太阳,懒得去答应。 突然,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由远及近,不时便来到了石林上空。 小雕一个在地上翻了个身,立马来了精神,双爪在地上一抓,八个翅膀猛然展开,立即向那个黑点冲了过去。。 ... 第一百一十五章:重返石林 86_86587第一百一十五章:重返石林 看到小雕如此激动,风无涯不由得就是感觉一阵意外。 毕竟,自从柳随风走后,鲜有事物能引起小雕的注意。 柳随风是酒醉的,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男子给送出来。 小雕思主心切,几乎在柳随风一出现,便察觉到了他。 八扇翅膀在虚空中交替开合,小雕自由而又兴奋地在天空中翱翔,飞到了柳随风身边,将柳随风驼在了它的脊背上,才开始轻轻但往下飞,并且直截朝着风无涯所在的地方飞了过去。 远远望去,风无涯初始时只能看到一个黑点,慢慢才发现小雕驮着的,是一个人。 神识一扫,风无涯便心中大惊,认出了柳随风的同时,又不知柳随风从哪里而来。 自从柳随风从石林离开,进入了牡丹城后,风无涯便没有再去过问柳随风的生活。 在风无涯看来,虽然柳随风还是个孩子,但终究还是要有一些历练的,毕竟以柳随风的身世,若长大以后没有自保的实力,一旦身世泄露,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是以为柳随风考虑,风无涯还是希望柳随风能多一些历练。 看到柳随风闭着眼睛,风无涯的心头一凌,暗想莫不是柳随风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念头一起,风无涯便又认真地看了过去,等他将柳随风打量一番之后,才发现,柳随风的状态极为的诡异。 说柳随风是昏迷吧,但无论是柳随风的身体机理,还是柳随风的神识波动,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打量了片刻之后,风无涯不得不得出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结论,那就是柳随风之所以昏迷不醒,并不是说柳随风是遇到了什么不测,而是说柳随风这是醉酒所致,身体并无什么大碍。 想到这里,风无涯的脸上不由得放松了,心里也像是碎了一块大石似的,感觉轻松了很多。 一把抱起柳随风,风无涯缓步走进了石屋,将柳随风放在了他的床上。 石屋中非常简陋,但各种日常用品,比如桌子、椅子等,都无一不显示出高超的雕工。 看着熟睡中的柳随风,风无涯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伸手抚摸着柳随风的脸颊,风无涯不由陷入了沉思。 在风无涯看来,柳随风并不知道,妖族圣女便是他的亲生母亲。 所以,风无涯现在忧心的,就是要不要将这个事实告诉柳随风。 想到这一点,风无涯的目光,突然从柳随风的脸颊上移开,看向了石屋外的天空。 好似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风无涯突然站起,朝着厨房就走了进去。 等到风无涯从厨房走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盛满醒酒汤的碗。 端着醒酒汤,风无涯来到了柳随风的床边,将柳随风的头托了起来,同时开始向柳随风灌醒酒汤。 “咳!” “咳!!” “咳!!!” 正处于无意识状态下的柳随风,突然便感觉整个喉咙眼都堵得慌,于是便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风无涯看到柳随风被呛到了,便将石碗朝着虚空一扔,石碗便在虚空中打着转,里面的醒酒汤一点都没事洒。 与此同时,风无涯一手托着柳随风的脖颈,一手扶着柳随风的脊背,不停地拍打着,为柳随风顺着气。 柳随风的意识慢慢回归,从感觉自己被呛到,再到感觉自己被抱在怀中。 缓缓睁开了眼睛,柳随风便看到了风无涯。 眯着眼睛片刻,柳随风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风无涯看到柳随风一副迷惘相,便尝试着引导道:“怎么,之前的事情你难道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柳随风便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酒! 那人! 那醉! 柳随风逐渐明白,原来男子根本就没有打算告诉他身份,之所以让他饮酒,只不过是想让他昏迷而已。 明白了这些,却不明白男子为何不坦诚相告,柳随风不由皱起眉头。 看到柳随风眉头紧锁,风无涯心底一阵心疼,且已猜到柳随风已经回忆起昏迷前的事情。 “你醒了就好。” 正在陷入回忆之中的柳随风,突然听到了风无涯的话语。 柳随风不知所以,心想难不成风无涯找自己还有什么事? 将目光投向了风无涯,此处无声胜有声,等待着他回答。 看到柳随风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风无涯笑了笑说道:“你知道天狼学院吗?” 柳随风摇了摇头。 他实在是不知,毕竟他在妖界之中呆的时间虽然不短,但除了石林与牡丹城,他几乎没有外出过,又由于之前还进入到了妖族祖地之中,所以就连这两个地方,柳随风也并没有弄熟悉。 这个答案,完全在风无涯的意料之中。 风无涯看到柳随风摇头,就继续说道:“你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我现在告诉你就是。但是有一点就是,你必须要考入天狼学院。” 柳随风看着风无涯,有些吃惊,因为在柳随风的印象中,风无涯从未强迫他做过哪怕一件事情。 “为什么? “我想知道原因。” 这就是柳随风的回答。 针对柳随风的问题,风无涯开始娓娓道来:“首先,我跟你简单介绍一下天狼学院吧。天狼学院,是牡丹城四大家族风家的族学,但却也招收其他的子弟。里面的师傅、藏书、法宝等,就妖界而言,是最好的。 “至于具体的,我就不跟你啰嗦了,因为你进去后,自然会见到的。 “虽然你在我这里也能学到东西,但是却不及在天狼学院学的系统。” 风无涯的这些话语,并未让柳随风有多大触动。 风无涯接下来的话语,才让柳随风变热血沸腾。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吗?只要你能考入天狼学院,并且顺利毕业,我就告诉你。” 听到风无涯这么说,柳随风的眼睛就,瞬间就亮了。 柳随风虽然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但他更也想让风无涯告诉他。 所以,柳随风回答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你放心吧,我肯定会考入天狼学院,并顺利毕业的。”。 ... 第一百一十六章:入学考核 86_86587第一百一十六章:入学考核 风无涯听到柳随风这么说,盯着柳随风看了片刻,便对柳随风说道:“既然如此,我就送你过去吧。” 不等柳随风说完,风无涯便一抚袖口,柳随风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时,柳随风发现,眼前已经是换了一番景象。 他站在拥堵的人群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时将他挤来挤去。 “儿啊,你爹为了给你报名,可是将家传的三十年的店铺都卖了啊,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柳随风顺着话音看去,便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对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童,声泪欲下地道。 那男童抿着嘴,不说话,倔强地没有哭泣,只是眼圈的红润,却是在说明,此刻的他也是激动异常。 男童他爹看到男童有压力,便对那妇人说道:“都快要考核了,你说这些做什么,这不是给孩子压力吗?” 妇人听到丈夫这么说,抬起手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勉强笑道:“你看我这嘴巴真欠,宝儿,你就当娘什么都没说。” 被唤作宝儿的男童,看到爹娘虽然在争吵,却又无一不是为自己担心,便咬着牙坚定道:“爹,娘,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会通过入院考核,进入到天狼学院,并顺利毕业,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妇人听到男童的大志,笑着道:“宝儿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孩他爹看到男童都快要哭出来了,便对着妇人说道:“马上天狼学院就要关门了,你就让他快点进去吧。” 妇人一听孩他爹这么说,也是着急了:“就是啊,宝儿,你快点进去吧。” 男童看了妇人一眼,又瞧了爹爹一眼,方才背起身上的一个小包裹,头也不回地就向天狼学院的门口走去。 柳随风正看着这些,不想却被人撞了一下。 虽然说是毫无防备,但毕竟柳随风的身体不同寻常,且不说被日月二光给洗礼过,就说化龙池内的灵液,都不是常人可以消受的,是以柳随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不过是感觉有些颠而已,然而那个撞上他的人,却一下子被弹了回去,不但摔在了地上,并且还直接摔成了一个仰八叉。 还没回头,柳随风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埋怨声:“你这小子怎么这样,走路都不长眼睛啊。哎哟,看把小爷我给撞的!” 一听此话,柳随风的心头便是一怒,心想这人也太可恶了,撞了自己不说,居然还要倒打一耙。 不过的,当柳随风转过身子,看到摔倒在地的人的样子时,便再也怒不起来,反而唇角一扯,居然笑了起来。 只见摔倒在地上的那个人,与其说他是个人,倒不如说他是个球。 肥胖的身体,仰躺在地上,鼻子眼睛嘴都挤在了一起,极为臃肿。 看到这么戏剧的一个人,柳随风的怒气还没蔓延,反而被逗笑了。 “哎哟哟,你居然还笑得出来,还不快点拉小爷我起来?” 小胖子看到柳随风笑他,好像并不生气,反而伸出了手,想要让柳随风将他拉起。 柳随风看了看这个自来熟的少年,笑了笑,不过最终还是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看着柳随风伸过来的右手,小胖子突然奸诈地笑了一下,一下子就抓住了柳随风。 柳随风只感觉右手一紧,便听到咔哧一声。 小胖子拽着柳随风的手臂,骨头一下错位。 被小胖子的这一手弄得一愣,随即柳随风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小胖子向柳随风伸手求救根本就是一陷阱,欲要在拽向柳随风时,猛然将柳随风扯倒,然后再以自己的体重优势将柳随风压倒,以便制服柳随风,以报柳随风将他撞到的一撞之仇。 然而,小胖子能想到他的体重优势,却想不到柳随风的身体优势。 是以,小胖子的这个阴谋,不但没有将柳随风给制服,反倒将自己的右臂给骨折了。 想到这一层,柳随风猛然一松手,小胖子便腾地一声坐在了地上。 做完这些,柳随风并没有再理会小胖子,向着学院门口走了过去。 小胖子看到柳随风离去,便立马哇哇大叫起来:“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救救我吧?” 听到声音的柳随风,一回头便看到小胖子神情凄然地向他挥着手。 再看看周围,好多人都向他送来了鄙夷的目光,好像柳随风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柳随风暗叹一声,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一走了之,便轻轻迈步到小胖子身边,拉着小胖子的右手,将小胖子给拉了起来,然后又来到了小胖子的身后,一把捉起了小胖子的右手,使劲一拧。 “咔哧!” “哎呦!” 骨头复位的声音,小胖子疼痛的声音,就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小胖子只感到一阵剧烈无比的疼痛,正想要开口大骂,却感觉到手臂又恢复了灵活,便喃喃地闭上了嘴巴。 面色有些难堪,不过小胖子伸出了右手,向着柳随风笑着说道:“谢谢大哥,我叫穆无言,还未请教大哥尊姓大名。” 此时,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是已经知道,柳随风与穆无言之前只不过是陌路,便鄙视了一眼穆无言,就继续各忙各的去了。 柳随风本不想结交什么朋友,本想低调地入学、毕业,但看到穆无言虽然体态惊人,但却也能知错就改,就伸出了手,笑着说道:“柳随风。” 穆无言看到柳随风握住了自己的手,并自报姓名,便神情激动地说道:“原来是柳大哥啊,以后进了学院,还请多多照顾呢。” 柳随风没有说什么,自报姓名之后,便迈开了大步,朝着天狼学院的院门走了过去。 天色已然不早,那个男童的娘亲嘱托男童的话语,也响在了柳随风的耳边,柳随风可不想错过这次入院的机会。 看到柳随风没有理自己,反而大踏步走了,穆无言立马迈着沉重的步伐,紧跟了过去:“柳大哥,等等我,等等我啊!”。 ... 第一百一十六章:结识新友 read336(); 第一百一十六章:入学考核 风无涯听到柳随风这么说,盯着柳随风看了片刻,便对柳随风说道:“既然如此,我就送你过去吧。” 不等柳随风说完,风无涯便一抚袖口,柳随风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时,柳随风发现,眼前已经是换了一番景象。 他站在拥堵的人群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时将他挤来挤去。 “儿啊,你爹为了给你报名,可是将家传的三十年的店铺都卖了啊,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柳随风顺着话音看去,便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对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童,声泪欲下地道。 那男童抿着嘴,不说话,倔强地没有哭泣,只是眼圈的红润,却是在说明,此刻的他也是激动异常。 男童他爹看到男童有压力,便对那妇人说道:“都快要考核了,你说这些做什么,这不是给孩子压力吗?” 妇人听到丈夫这么说,抬起手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勉强笑道:“你看我这嘴巴真欠,宝儿,你就当娘什么都没说。” 被唤作宝儿的男童,看到爹娘虽然在争吵,却又无一不是为自己担心,便咬着牙坚定道:“爹,娘,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会通过入院考核,进入到天狼学院,并顺利毕业,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妇人听到男童的大志,笑着道:“宝儿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孩他爹看到男童都快要哭出来了,便对着妇人说道:“马上天狼学院就要关门了,你就让他快点进去吧。” 妇人一听孩他爹这么说,也是着急了:“就是啊,宝儿,你快点进去吧。” 男童看了妇人一眼,又瞧了爹爹一眼,方才背起身上的一个小包裹,头也不回地就向天狼学院的门口走去。 柳随风正看着这些,不想却被人撞了一下。 虽然说是毫无防备,但毕竟柳随风的身体不同寻常,且不说被日月二光给洗礼过,就说化龙池内的灵液,都不是常人可以消受的,是以柳随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不过是感觉有些颠而已,然而那个撞上他的人,却一下子被弹了回去,不但摔在了地上,并且还直接摔成了一个仰八叉。 还没回头,柳随风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埋怨声:“你这小子怎么这样,走路都不长眼睛啊。哎哟,看把小爷我给撞的!” 一听此话,柳随风的心头便是一怒,心想这人也太可恶了,撞了自己不说,居然还要倒打一耙。 不过的,当柳随风转过身子,看到摔倒在地的人的样子时,便再也怒不起来,反而唇角一扯,居然笑了起来。 只见摔倒在地上的那个人,与其说他是个人,倒不如说他是个球。 肥胖的身体,仰躺在地上,鼻子眼睛嘴都挤在了一起,极为臃肿。 看到这么戏剧的一个人,柳随风的怒气还没蔓延,反而被逗笑了。 “哎哟哟,你居然还笑得出来,还不快点拉小爷我起来?” 小胖子看到柳随风笑他,好像并不生气,反而伸出了手,想要让柳随风将他拉起。 柳随风看了看这个自来熟的少年,笑了笑,不过最终还是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看着柳随风伸过来的右手,小胖子突然奸诈地笑了一下,一下子就抓住了柳随风。 柳随风只感觉右手一紧,便听到咔哧一声。 小胖子拽着柳随风的手臂,骨头一下错位。 被小胖子的这一手弄得一愣,随即柳随风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小胖子向柳随风伸手求救根本就是一陷阱,欲要在拽向柳随风时,猛然将柳随风扯倒,然后再以自己的体重优势将柳随风压倒,以便制服柳随风,以报柳随风将他撞到的一撞之仇。 然而,小胖子能想到他的体重优势,却想不到柳随风的身体优势。 是以,小胖子的这个阴谋,不但没有将柳随风给制服,反倒将自己的右臂给骨折了。 想到这一层,柳随风猛然一松手,小胖子便腾地一声坐在了地上。 做完这些,柳随风并没有再理会小胖子,向着学院门口走了过去。 小胖子看到柳随风离去,便立马哇哇大叫起来:“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救救我吧?” 听到声音的柳随风,一回头便看到小胖子神情凄然地向他挥着手。 再看看周围,好多人都向他送来了鄙夷的目光,好像柳随风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柳随风暗叹一声,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一走了之,便轻轻迈步到小胖子身边,拉着小胖子的右手,将小胖子给拉了起来,然后又来到了小胖子的身后,一把捉起了小胖子的右手,使劲一拧。 “咔哧!” “哎呦!” 骨头复位的声音,小胖子疼痛的声音,就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小胖子只感到一阵剧烈无比的疼痛,正想要开口大骂,却感觉到手臂又恢复了灵活,便喃喃地闭上了嘴巴。 面色有些难堪,不过小胖子伸出了右手,向着柳随风笑着说道:“谢谢大哥,我叫穆无言,还未请教大哥尊姓大名。” 此时,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是已经知道,柳随风与穆无言之前只不过是陌路,便鄙视了一眼穆无言,就继续各忙各的去了。 柳随风本不想结交什么朋友,本想低调地入学、毕业,但看到穆无言虽然体态惊人,但却也能知错就改,就伸出了手,笑着说道:“柳随风。” 穆无言看到柳随风握住了自己的手,并自报姓名,便神情激动地说道:“原来是柳大哥啊,以后进了学院,还请多多照顾呢。” 柳随风没有说什么,自报姓名之后,便迈开了大步,朝着天狼学院的院门走了过去。 天色已然不早,那个男童的娘亲嘱托男童的话语,也响在了柳随风的耳边,柳随风可不想错过这次入院的机会。 看到柳随风没有理自己,反而大踏步走了,穆无言立马迈着沉重的步伐,紧跟了过去:“柳大哥,等等我,等等我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学院考核 第一百一十七章:学院考核 听着穆无言在身后叫嚣,柳随风似乎没有听到,迈开大步,大步流星地就朝着天狼学院院门走去。 挤过了层层阻碍,柳随风远远地看到,被唤作家宝的那个男童,与那录入报名学员信息的人交谈几句,便报了名。 穆无言宽阔的身躯,在拥堵的人潮中,费力地移动着。 死赶活赶,穆无言终于来到了柳随风得身边,喘粗气。 穆无言来到了柳随风身边,一把便拉住了柳随风,气喘吁吁地叫道:“我说大哥,你就等等小弟吧。” 柳随风无语而止,看着身体臃肿、大喘粗气的穆无言,心中不知可怜、可笑,还是感到可叹。 不等柳随风说话,穆无言便看到,不远处的山路上蔓延出一道道阶梯。 阶梯蜿蜒,曲曲折折,呈现出z字型,一路蜿蜒而上,跨上一个山坡之后,不知止于何处。 一看到这阶梯,穆无言心底大汗,同时拽着柳随风呼天抢地:“早知道这劳什子登天梯这么高,小爷说什么也不会来报考天狼学院的!” 听到穆无言这么感叹,柳随风不由疑惑:“登天梯?” 穆无言听到柳随风疑惑,也就感到疑惑:“怎么,你不知道登天梯?” 柳随风摇了摇头。 看到柳随风摇头,穆无言的表情极为夸张,盯着柳随风看了好一会儿,似在看一个怪物,看到柳随风不为所动,且泰然自若,终于感觉被柳随风给打败了,才又缓缓问道:“那你也不知道夺魂涧与验命池了?” 柳随风再次摇了摇头。 穆无言看到柳随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心中不免有气,却又大叫起来:“不知道登天梯、夺魂涧与验命池,你居然敢过来报考天狼学院,我不知道哥哥你是无知呢,还是无知呢?” 柳随风看到没有郑重其事,由于刚认识,故不太清楚穆无言的性情,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便愣愣望着穆无言,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是眼神之中询问的语气,却是非常的沉重与真切。 穆无言看到柳随风一副水波不兴的淡定样,终于缓缓开口道:“我真是被你打败了。 “这登天梯、夺魂涧与验命池,便是进入天狼学院的三大考核。日落之前登上登天梯,才有资格报名天狼学院;只要能通过夺魂涧,便能进入天狼学院;而最后的验命池,极为神秘,据说能够验证出一个人的命运及未来,天狼学院从中择优培养,以便壮大天狼学院自身的实力。 “古老相传,正是因为有了验命池,天狼学院才能在妖界一家独大。” 听着听着,柳随风的眼睛不由一亮,看着前方的登天梯,眼神中迸射出一阵明光。 看到柳随风不但不惧,反而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穆无言一阵无语,他不知道柳随风是真有实力,还是非常无知。 穆无言怎么想的,柳随风不会去在乎,他在乎的是天狼学院的验命池。 柳随风怀有两世记忆,他倒要去看看,验命池是否能为其验出一二三! 穆无言讲完这些,鄙视完柳随风,便抬头朝登天梯看去。 抬起头,穆无言便也看到了西天的夕阳,正摇摇欲坠落。 心底一惊,穆无言大叫一声:“哎呦!” 叫完之后,穆无言便迈开大步,扭着肥大的身子,朝着登天梯跑了过去,头也不回地叫道:“大哥,你还是快点爬这登天梯吧。否则,我们今天可不就是白来了?” 看着登天梯上密密麻麻的人影,再看看穆无言扭扭捏捏的身形,柳随风在心底笑了笑,便双脚一踩地,整个人如同利箭似的,向着登天梯上的人潮中疾驰而去,很快便超过了穆无言。 只感觉身边起了一阵风,穆无言抬头便发现了柳随风的背影。 穆无言愣了一愣,不过迅速便弄清状况,急切对柳随风叫道:“大哥,等等我,等等我啊!” 本来正疾驰而去的柳随风,身形顿然一停,然后迅速转身,看向了穆无言。 被柳随风这么一看,穆无言也是一愣,心想自己不就是顺口一说,柳随风不会真的当真了吧? 毕竟,天狼学院的入院考核,世人还是非常看重的,三年只有一次机会,若是错过了,可就真要再等一个三年了。 并且,天狼学院只招收十二岁以下的男童,若超过了十二岁,就不能再报考天狼学院了。 柳随风本欲绝尘而去,但一想到与穆无言相处的过程,便终于还是停了下来,看到穆无言那错愕的眼神,柳随风终于在心底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转过身子的柳随风,看到了穆无言眼神中的错愕,毫不犹豫就折返到了穆无言身边,右手朝着穆无言的腰间一按,同时斜斜地向上一使劲,穆无言的身体,便被柳随风一下子给举过了头顶。 穆无言又是一愣,显然对自己体重深知不已的他,没有想到,柳随风看似瘦削的身体,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劲的能量。 穆无言只感觉,身体一下子被举起,然后就随着柳随风的脚步,在登天梯上快步移动起来。 柳随风的丹田之内,源源不断的混沌之气喷涌而出,散发到柳随风的四肢百骸中,以至于虽然柳随风单手举着穆无言,但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儿累。 虽然扛着穆无言,柳随风却一路绝尘,逐渐将身后的人后面,而他前面的人,也逐渐地稀少了下来。 穆无言感动地稀里哗啦,以至于激动得都不知说什么为好,过了这么一会儿,才终于缓过神来。 “柳随风,你放我下来吧,我就算不能通过考核,也不能连累你啊!” 嘻嘻哈哈的时候,柳随风只感觉,穆无言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但此刻穆无言所说的每一个字,柳随风都能听出来其间的诚意,这使得柳随风对帮助穆无言更加坚定了信心。 于是,柳随风便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扛着穆无言,朝着登天梯爬去。 走着走着,柳随风不由一愣,因为他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之人的身影。 第一百一十八章:千斤之坠 read336(); 第一百一十八章:千斤之坠 看到前方那一抹熟悉身影,柳随风浑身一颤,没想到居然会再次遇到他。 周良行走在登天梯之上,竟如履平地,却也不疾不徐,抱着一颗不争之心,游山玩水似的, 看似缓慢,却也并不落后。 似察觉到了柳随风的目光,周良停驻脚步,转身便发现了周良。 看到周良转过身子看自个,柳随风也是停下脚步,向他笑了笑。 柳随风正要开口与其打招呼,却不料周良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连个笑容都没有回他,就已经转身离去了。 并且,周良似乎连柳随风肩上的穆无言都无视了。 柳随风已经凝结出笑意的脸颊,瞬间便再度冰结。 周良虽说无视了穆无言,穆无言却没能无视周良。 穆无言看到周良转身,也挤出来了一抹笑意,等到周良离去,穆无言又不免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看到周良没有打招呼的倾向,柳随风也就继续扛着穆无言前行。 听到穆无言对周良到来的唏嘘,以及对周良离去的叹息,柳随风不由便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穆无言一听柳随风这么问,便激动得无语伦次起来:“什么叫认识?我不仅认识他,而且崇拜他。” “哦?” 柳随风言简意赅,却也表现出无尽疑惑。 穆无言看到柳随风如此孤陋寡闻,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便笑着回答道:“说起这周良,在牡丹城,甚至整个妖界,都能算是大名鼎鼎了。毕竟,妖界四大新秀中,他可是唯一的男子。” “妖界四大新秀?” 一听到四大才子,柳随风又是一愣,显然这个他又是不知道。 穆无言一愣:“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柳随风没有说什么,却比说什么都能说明问题。 穆无言直接对柳随风的反应很无语,无奈叹道:“哥哥,我真是服了你了。” 正想要向柳随风长篇大论解释一番,穆无言却发现,当柳随风再度迈上台阶时,他却感觉到浑身一沉,整个身体仿佛是被坠了千斤重量,直截就是往下一沉,身上突然多了这么一股无形却又实质般的压力。 并且,穆无言还能感觉到,柳随风的身子,也是瞬然一顿,几近垮下。 柳随风对这股压力的感觉,要比穆无言深得多,也真切地多。 因为,突然之间,柳随风不仅感觉穆无言的身体变重了,同时也感觉自己的身体也是变重了。 一时之间,柳随风有了一种不堪重负之感。 周良这时并没有停下脚步,却若有所感似的向后望了一眼,看到柳随风登时停步,讪笑一声,便扭过头继续前行。 柳随风没有回头,却听到了身后的重重议论。 “这人真是不自量力,能登上登天梯,就已经算是千幸万幸了,他竟然蠢得多带了一个累赘!” “就是啊,前面的这三百石阶没什么,但中间这三百石阶,可是施了千斤坠的,哪里有那么容易过去?” “看他那个样子,已经是到极限了。他要是聪明的话,就把肩上的那个肥猪放下,说不定还有机会登上登天梯。否则,就算他硬撑着过了这千斤之坠,恐怕也过不了后面三百石阶的穿云箭阵。” ………… 身后传来重重议论,身上传来重重负压,柳随风确实是有些不支了。 身后传来重重议论,身上传来重重负压,穆无言确实是有些羞愧了。 穆无言开口了,声音显得有些哽咽:“柳随风,你要是当我是朋友,就将我放下来,抓紧时间通过这考核,说不定还会有一线机会。” 柳随风没有说话。 有时候,沉默并不代表者默认。 沉默,有的时候,也是种拒绝。 比如现在的柳随风,虽然没说什么,但也没有将依言将穆无言放下。 穆无言终于看到了柳随风的倔强,就扭动着身子,想要自己个下来。 “别动!” 柳随风的身体摇摇欲坠,说着这句话时,竟差一点没有倒下去。 穆无言都不知为何,在听了柳随风这句话后,下意识忘了反抗。 不过,穆无言随即也就缓过了神,郑重其事地说道:“柳随风,他们说的没错,我对于你来说,就是一个累赘。你要是想通过学院考核,最好把我放下来。你能通过,总比我们两个都通不过要强。” 柳随风本来不想解释什么,但看到穆无言一而再、再而三地央求,终于开了口:“我正是因为将你当作朋友,才不会在这种时候丢下你不管。如果只能一起享清福,却不能共同共患难,那还叫做朋友吗?” 听了柳随风的一番话,穆无言的心中,早已感动地稀里哗啦。 平复了一下激动心情,穆无言苦笑一声道:“有你这句话,我穆无言交你这个朋友了。 “只是,我自己的情况,我比谁都明白。 “你要是把我看做你的朋友,就不要把我变成你的累赘,那样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柳随风听到穆无言这么说,心中一惊。 原来,穆无言虽然嘻嘻哈哈,此前竟一直都没人可他,直到现在才对他真正认同。 “并且……” 穆无言还想开口说什么,却是被柳随风立即打断了:“谁说你是我的累赘,你太高看你自己的窝囊,也太小瞧我的能力了。” 柳随风的话语,落入穆无言的耳中,一时竟未被理解。 就在穆无言不知所以时,柳随风暗运丹田,更多的混沌之气,从丹田之中源源不断地喷涌出来。 混沌之气瞬间遍布全身,柳随风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步履如飞地在中间那施了千斤坠的三百石阶跃动起来。 穆无言看到柳随风步履如飞,惊讶嘴巴都合不拢,咧开的嘴一直都在笑。 感觉到风在耳边疾退,穆无言不由心想:“我的这个朋友,还可真是不简单呢。” 须臾过后,柳随风停了下来,望着前方的石阶,眼神中有了一抹挑战的神采,仔细地打量着什么。 柳随风虽然步履飞快,却也记得脚下的路,他清楚地记得,已经跨过了中间的三百石阶。 第一百一十九章:穿云箭阵 read336(); 第一百一十九章:穿云箭阵 此刻跨过了千斤之坠,来到了穿云箭阵,柳随风竟有种不真实之感。 对于别人而言,柳随风不知这登天梯难在何处,但对于他柳随风而言,这登天梯难就难在,他对之毫不知情。 想起之前嘲讽自己的话语,柳随风不由笑了。 若不是那些话语的提醒,他恐怕会再吃苦头。 前面的三百石阶与中间的三百石阶的过度,由于柳随风不明就里,也就不能料危于先,以至于当千斤之坠施加于身时,背着穆无言的他,在一连两个千斤坠的叠加下,差一点就摔倒。 而此刻,正是因为率先知道,中间三百石阶是千斤坠,后面三百石阶是穿云箭阵,柳随风才会在走了三百步后,驻足观望。 通过这件事情,柳随风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 当别人骂你怨你恨你时,切莫让愤怒冲昏了头脑,别人的谩骂、怨恨甚至刺杀,都有可能使你触类旁通。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处变不惊,并能从这“变”中触类旁通。 所幸,柳随风就是这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然而,穆无言却不知这些,看到柳随风停了下来,故以为柳随风遇到了难题。 毕竟,穆无言虽然将柳随风当作自己的朋友,但是毕竟与柳随风接触不深,是以他并不知道柳随风的深浅,也就无从判断柳随风的实力。 最主要的是,从之前那些人的嘲弄中,穆无言也能把判断出,穿云箭阵恐怕才是最难的。 柳随风之所以停下,并不是因为怕,也并不是因为没把握,而是因为他想要搞清楚,穿云箭阵到底是什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就在柳随风沉思时,他突然听到了穆无言的话语:“随风,你放心我下来,这穿云箭阵于我,只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不等柳随风细想,穆无言就笑着说道:“我老爹从小就让我教我(射)箭,躲箭也是我的必修科目。 “再者说,我之前一直都在保存体力,这短短地三百石阶,我还是可以的。” 柳随风不知穆无言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却是依言将穆无言放了下来。 看着穆无言一身的赘肉,柳随风一脸疑惑,不得不怀疑穆无言的话。 看到柳随风像是看猩猩一样地看他,穆无言比了比双手在自己滚圆的肚子上摸了摸,一脸郑重地叫道:“你可别看我长得膀大腰圆,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马上就可以见识到我的厉害了。” 看到穆无言如此信心勃勃,柳随风也就相信了。 于是,柳随风就对穆无言道:“既然你如此自信满满,就快点过去吧,趁好我也可以研究一下这穿云箭阵。” 一听柳随风这么说,穆无言心中一阵苦笑的同时,脸上却显现出一抹轻蔑:“不行,我可不能像你那么没原则,帮朋友走后门。我倒想看看,没有我帮你打前锋,你能不能顺利通过这穿云箭阵。” 穆无言的一席话,让柳随风感觉很无赖。 柳随风没有多想,继续去研究穿云箭阵。 一盏茶功夫过去,柳随风便看透了蹊跷。 看到柳随风准备好了,穆无言不由心虚。 看了看一脸镇定、自信、阳光的穆无言,柳随风轻声说道:“我要过这穿云箭阵了,你紧跟着来吧。” 听到柳随风说准备好了,穆无言竟发起了挑战:“好,我们就来比比,到底谁先过了这穿云箭阵。” 柳随风没有说什么,只是双脚猛然一跺地,整个人一溜烟地就跑了个没影。 “我靠!” 穆无言看着没了影的柳随风,爆了一句粗口。 看了看身后,看了看身前,穆无言进退两难。 身后是千斤坠,身前是穿云箭阵,都不是他可以拿下的。 原本,穆无言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报考天狼学院的,毕竟他非常有自知之明,清楚自身的斤两。 然而,在结交了柳随风这个朋友后,穆无言想拼一把,不是为了进入天狼学院,而是为了交下柳随风。 当然,他也非常清楚,若要结交柳随风,则必须进天狼学院。 穆无言曾经看过这样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什么样的朋友才算是真正的朋友? 答案很简单,也很粗暴,却也很有理。 那就是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一起打过仗。 穆无言想要与柳随风成为朋友,便以为需先与其同窗。 而只有进入了这天狼学院,他才能算是与柳随风同窗。 进入天狼学院,则必须跨过眼前的穿云箭阵。 原本进退两难的穆无言,不再感到为难,冒着试试看的心思,一头扎进了穿云箭阵。 “嗖!” “嗖嗖!!” “嗖嗖嗖!!!” 穆无言只感到,一支支箭矢,从旁边呼啸而过,便感觉脸色苍白。 突然,穆无言感觉腿肚一痛,低头一看,便看到了小腿中了箭矢。 穆无言就地倒下,因为他知道,若是再前行,铁定会没有了性命。 他虽然迫切地想要与柳随风交朋友,却也没有到以死相交的地步。 穆无言想,等倒地后,就宣布自己退出考核,那样自然会被救出。 穆无言这样想着,便张开了嘴,大声叫道:“我放……” “放屁!” 穆无言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柳随风给打断了。 话音一落,柳随风就如同一道风似的,飘逸地奔到了穆无言身边,一把抓起并举起穆无言,又一次一溜烟地没了影。 “砰!” 飞速过了穿云箭阵,柳随风一把将穆无言给丢在了地上。 随即,柳随风就看着穆无言,怒气冲冲地道:“你就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穆无言看着柳随风,肥嘟嘟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呵呵地道:“这次挑战,我认输!” “嘿嘿。” 说完这些,穆无言又自顾自地笑了笑。 柳随风看着自顾自high的穆无言,心里感到又好笑又好气,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要骗我?” 穆无言故作而言他,旁然四顾,做着无力的反驳:“骗你,我没有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奇怪,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第一百二十章:两面三刀 第一百二十章:两面三刀 柳随风看到穆无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心头既好笑又可气。 好笑的是,穆无言那张肥肉堆满的脸颊,做出的迷茫的表情,真的很是搞笑。 可气的是,穆无言居然不告诉他他真正的实力,显得有些不拿他当做真朋友。 不过,心念一转,柳随风也就明白了原因。 看来,穆无言之所以不告诉柳随风实情,就是以免自己成为柳随风的累赘,拖了柳随风的后腿。 穆无言小腿上的箭伤,早已是殷红了一片,他呲着牙、咧着嘴,疼得差一点就没有叫出来。 柳随风看到穆无言强撑着,便一把撕掉了袖口,低头为穆无言包扎起来。 低头看着正在为其包扎伤口的柳随风,不知为何,穆无言的眼睛湿起来。 感觉到双眼的湿意,穆无言扬起了头颅。 于是,穆无言眼眶中的两缕晶莹,不但没有落下,还被刮过的风给吹干了。 然而,穆无言眼眶周围的那两抹红,却没有随风而去,留下双线型的感动的印痕。 为穆无言包好伤口,柳随风继续弯着腰,后退两步才站了起来,一抬头便看到了穆无言的红眼。 没有心情打趣穆无言,柳随风朝天梯上看去。 此刻,他们的面前,有一道光门若隐若现着。 转头看了看穆无言,柳随风温和地问道:“无言,你还能走吗?” 穆无言点了点头道:“能。” 这一次,没有呲牙,也没有咧嘴,而是面色镇定,穆无言朝着光门走了过去。 看着穆无言的身影消失在光门中,柳随风才紧随其后,缓缓地消失在光门中。 柳随风出现时,看见一个老者正在为穆无言登记,将穆无言的姓名填写在了花名册上。 这样,穆无言便算是在天狼学院报了名。 想到千辛万苦才通过的登天梯,想到其间柳随风的帮忙,才弄得个报名天狼学院的资格,穆无言心中苦笑的同时,也在暗暗期待,希望这天狼学院能够不负他望,能让他的实力飞速成长起来。 柳随风看到穆无言报过了名,也就放了心,同时迈开了步子,朝着为穆无言登记的老者走去。 刚走到那老者面前,柳随风就听到高台上有个青衫弟子叫道:“时间……” 不等“到”字落地,周良大手一挥,老者手中的花名册与毛笔,便脱离老者的右左手而去,落在了周良的手中。 周良大笔一挥,柳随风的名字便出现在了花名册上。 “到!” 青衫男子与周良的毛笔,一起落下。 看到手中的花名册飞离而去,老者正要发怒,朝着花名册飞走的方向看去,便瞧见了一脸淡定的周良。 周良的那个样子,并没与一点没老者注视的觉悟,就好似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跟他都没有丝毫的关心。 看到是周良夺取了自己的毛笔与花名册,老者不怒反而笑,脸上的表情由愤怒,变为讨好的笑容。 这变化如此之剧烈,以至于有些小丑的味道,让人看上去不免有些滑稽。 既是滑稽之事,穆无言便没有不笑之理,看到这场面后,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穆无言的笑意有二,一是为柳随风报名成功而高兴,二是为老者的滑稽发笑。 看到穆无言发笑,老者感觉颜面无存,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凶狠地盯着穆无言看了看。 柳随风看到报名成功,也是感到大松了一口气,也是轻笑了一声。 虽是轻笑,但由于老者近在咫尺,却感到柳随风的笑是如雷贯耳。 想要发怒,却又顾及周良的在场,老者敢怒不敢言,只是看周良。 柳随风迈开步子,走到了周良的身边,笑着道谢道:“谢谢你了。” “不用,有命通过考核,再来谢我也不迟。” 周良说这句话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冷冷的,酷酷的。 穆无言看到周良如此冷漠无情,不近人情,就蠢蠢欲动,迈着伤腿向前走了一步,想要质问周良,却又被疼痛给弄得咧嘴呲牙。 等到咧完嘴、呲完牙,穆无言再次想要出声质问,却被柳随风用手示意制止了。 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周良一扬手,手中的毛笔与花名册,再次飞到了老者手中。 做完这些,周良似乎对于这考核再无兴趣,便轻轻地朝着远方走了过去,身形进入院门后,拐了一个弯,便消失不见了。 老者看到毛笔与花名册飞来,伸手就将花名册拿在了手中,翻到了最后一页。 一眼扫过之后,老者的面色,便由灰头土脸,变成了欢天喜地,还有点惊讶。 老者掀开花名册,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穆无言与柳随风的姓名都在那上面。 不过,老者还是清楚地看到,穆无言与柳随风的性命后面,都打了一个。 老者瞬间就领会了其意,当他正惊讶地注视那个时,却发现它瞬间消失。 极为相信自己眼睛的老者,既然是亲眼目睹,便会深信不疑,然后便瞧向了柳随风与穆无言。 柳随风看到老者望了过来,便与之对望了过去,心下便是一紧。 因为柳随风看到,老者的眼神之中,充满着各种各样阴谋诡计。 突然,毫无意料地,柳随风的心头,突然浮现起周良的那句回话:“不用,有命通过考核再谢我也不迟。” 似乎,柳随风有点明白,为何周良让他报名成功了。 “你们俩个,报名得最晚,不过能够得到周画师的青睐,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跟我来吧,我来为你们安排住处,明天开始第二关考核。” 阴阳怪气地说完这话,老者便率先走向了院门,丝毫不顾身后的柳随风与穆无言。 柳随风便紧随其后,而穆无言却来到了刚才那个报时的青衫男子那儿,问道:“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我只不过是一个外门弟子而已,哪里是你什么师兄?”说完这些,青衫男子又低声对穆无言道:“你还是快点去追风执事吧,你再跟我说话,说不定今天连住所都找不到,那样你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暗藏杀机 第一百二十一章:暗藏杀机 一边说着这些,青年男子看到风执事早就没了影,心中便为穆无言默哀,摇了摇头,好似在说“孺子不可教也”。 穆无言听了青衫男子的话,心中便感觉不妙,不过他也知道,以他这样的伤腿,别说是去追风执事了,就连正常的行走,都是极为困难的。 不过,心念一转,穆无言便感觉是自己多虑了,心想就算是自己追不上风执事,不还是有柳随风吗? 穆无言说不出,他对柳随风的信心源于何方,但就是对柳随风充满了信心,认为只要柳随风能够追得上风执事,自己就一定会有住所的。 这样想着,穆无言非但没有依言去追风执事,反而又转过了身子,对着青衫男子问道:“师兄,你就不用为我操心了,柳随风会回来接我的。” “返回接你?你就等着做梦去吧。” 青衫男子一点面子都不给穆无言留,一听穆无言说这话,便冷嘲热讽起来。 穆无言正想反驳青衫男子,便又听到青衫男子嘲弄道:“只要是通过登天梯,且报名成功的,在接下来的两项考核中,都会成为竞争对手。 “你认为,你所说的那个什么柳随风,是希望你成为他的对手呢,还是希望你直接被淘汰出局呢? “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次天狼学院所招收的学员,可是有一定人数限制的,淘汰出局的人越多,任何一个考生进入天狼学院的机会也就会更大。” 青衫男子虽然喋喋不休,但穆无言还是对柳随风充满了信心,一想到他们俩的友情,穆无言的心头便是感到一暖,笑着对青衫男子说道:“你根本就不明白,我们俩之间的友谊,超乎你的想象。” ………… 深知穆无言的伤势之严峻,一开始,柳随风便做好了盘算,心想等自己找到住所后,再来接穆无言。 这样想着,柳随风仔细地跟着风执事,默默地在心头记着自己走过的线路。 风执事自从进入天狼学院一来,便只顾埋着头赶路,一句话也没有对柳随风说起。 紧随风执事而行的柳随风,并没有看到风执事脸上的一抹阴翳,他要是看到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亦步亦趋地跟着风执事。 并且,一踏入天狼学院,风执事的步伐一直都在加快。 柳随风也不敢有丝毫疏忽,随之也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不过,虽然风执事加快了步伐,但柳随风并未意识到,风执事这是在为难他。 慢慢地,柳随风的额头之上,居然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细密的汗珠,并不是因为赶路太匆忙,而是因为,柳随风不仅要匆忙地赶路,而且还要记下自己所要走过的道路。 柳随风深地明白,若没有他返回去接穆无言,穆无言是无论如何都跟不上他们的步伐的。 走着走着,柳随风不由便感叹起来,心想这天狼学院可真大啊,他都跟着风执事紧赶了半个时辰,可住所依然没有到。 意识到这些,柳随风还以为,风执事之所以如此赶路,是因为路途太过遥远,省得耽误时间呢。 柳随风心下纳闷,不知还要赶多长时间的路,前方的风执事自从进了天狼学院,便变成了闷葫芦,一声也不吭,于是柳随风就问道:“风执事,还有多少路程啊?” 风执事听到柳随风询问,心道:“怎么,你终于忍不住要问我了吧?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能够抵挡得住我的千锤百炼呢。”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风执事并未这么说,而是冷哼一声道:“快了。” 风执事倒是没有打诳语,又过了盏茶功夫,风执事便在一所独院前停了下来。 并没有走进独院,而是远远地看着那所独院,风执事扭头看了看柳随风,同时用手指了指那所独院,对柳随风说道:“看到没有,就是那所院子,你跟穆无言今夜就住在那里吧。” 柳随风放眼望去,只见那所独院被花红柳绿所包裹,显得极为幽静、宜居。 不过,柳随风还是将已经压藏在心底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风执事,怎么没有见到其他的考核弟子?” 风执事听到柳随风这么说,眼皮一跳,不过随即就恢复了正常,不爽地回道:“其他弟子,自然有其他弟子的住处,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怎么,你对我的安排,难不成还有什么意见?” 柳随风虽然在心里连连说是,但表面上却连忙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所以才多了一句嘴。” 风执事听到柳随风这么所,阴翳地笑了笑,冷声道:“知道自己多嘴就好,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就不送你进去了。” 见风执事去意已定,柳随风便顺水推舟道:“既然风执事有事要忙,弟子又岂敢打扰。谢谢风执事带路,否则,恐怕今晚我们就要露宿户外了!” 风执事看到柳随风这么识趣,便也没有再针锋相对,笑着说道:“你也不用太过客气,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希望你能对你的住所满意。” 话毕,风执事便转身离去了。 ………… 经过短暂的交流,穆无言与青衫男子竟打得火热,简直就要到了称兄道弟的程度。 “风兄,你居然是风家的人,小弟之前有眼无珠,还请风兄多多见谅啊。” 柳随风沿原路返回,还未到天狼学院大门口,便听到了穆无言爽朗的笑声与话语,心头便是一安。 原本,柳随风还以为,穆无言会在天狼学院中乱转呢,那样他可就不好找到穆无言了。 谁知道,穆无言竟原地不动,倒也让柳随风少废了一番周折。 正想着这些,柳随风听到青衫男子开口了:“穆兄这话就见外了,再说我也只是一个杂役弟子而已,并不是风族直系,各种酸楚,又岂是外人可以知道的?” 穆无言正要开口,却听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不等他回头,柳随风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说你这个死胖子,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要露宿户外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住所疑云 第一百二十二章:住所疑云 看到柳随风到来,穆无言还没有发话,青衫男子却忍不住了,惊讶地叫道:“你就是柳随风?” 柳随风看到青衫男子这么问,便皱了皱眉:“对啊,我就是柳随风,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柳随风也早已猜到,青衫男子之所以认识自己,恐怕是因为穆无言向青衫男子提起过他,但青衫男子的语气,显得极具攻击性,所以柳随风才会皱起眉头,并且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很友善。 青衫男子对于柳随风的印象,完全来自于穆无言的自述。 由于穆无言首先说柳随风会回来接他,青衫男子一听这话,便感觉柳随风是个言不由衷的小人,所以青衫男子对柳随风的第一印象,可谓是差到了极点,所以才会一见到柳随风,言语就极具有攻击性。 不过,看到柳随风真的来接穆无言,青衫男子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以至于柳随风的回话,让青衫男子直接失了神,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没问题,没问题。” 青衫男子态度的转变,被柳随风看在眼里,不过柳随风还是多问了一句:“你之前认识我吗?” “不认识。”青衫男子笑着说道,不等柳随风回话,便又紧接着说道:“我之所以知道你,全是穆无言告诉我的。 “穆无言告诉我,你会来接他,我自然是不相信的,因为在天狼学院这么多年,我早就见惯了尔虞我诈。 “不过看到你来了,我才知道,原来穆无言所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别说是天狼学院,恐怕就是整个妖界,都是不多的了。” 青衫男子的话语,虽然有些拍马屁的意味,但柳随风却能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青衫男子的真挚。 穆无言看到青衫男子说完了话,柳随风也没有开口,终于找到了机会说话,就对着青衫男子笑着说道:“风兄,怎么样,我早就跟你说过,柳随风会来接我的,当时你还不信,现在你信了吧?” 不等青衫男子说话,穆无言便对柳随风道:“随风,你也甭介意,风兄之所以会对你有芥蒂,那是因为他不了解你。等他了解了你,自然便会知道你的好的。” 也不等柳随风说话,穆无言就又张开了嘴,对着两人说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你们俩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在初见这个美好的时刻,取消之前的种种芥蒂,握手言和可好?” 柳随风与青衫男子面面相觑后,都伸出了自己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青衫男子先对柳随风道:“你好,我是风华,很高兴认识你。” 感受到青衫男子眼神中与语气中的真诚,柳随风也是真诚地望着他说道:“我是柳随风,也很高兴认识你。” 看到两人握手言和,穆无言感觉自己很有成就感,感觉都是他的功劳,便在一旁傻笑起来,暗自乐个不停。 看到穆无言在一旁暗暗傻笑,柳随风便直接跑到了穆无言身边,弯下腰,伸手抓住了穆无言的腰带,将穆无言给提了起来。 “啊!” 完全没有料到柳随风来这么一出,穆无言叫出声来:“柳随风,你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难道想强抢民男不成?” “噗!” 听到穆无言如此无稽之谈,柳随风喷一下就笑了,解释道:“就凭你这条受伤的猪腿,想要走到我们的住所,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我这样可不是为了你好,而是为了给我自己节省时间。” 连柳随风都没有发现,随着跟穆无言越来越接触,他自己的性子,也是变得越来越开朗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闷声不说话了。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风华插嘴道:“柳兄此言差矣,据我所知,这一次参加入院考核的考生住所,离这儿很近啊。你会不会记错了路?” 听到风华这么说,柳随风的眉头皱了起来,随即就坚定地说道:“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当时跟着风执事走了一个多时辰呢。” 风华听到柳随风这么说,不由惊讶:“你是说你跟着风执事,还走了一个多时辰?” 柳随风想起之前赶路的情形,非常肯定地对风华说道:“对啊,没错。否则我为何回来这么晚啊?” 风华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心中不由纳闷不已,他清楚记得,为了方便考生,学院便没有给考生安排太过偏僻的住所。 可是,为什么柳随风说,他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了住所呢? 对于这个问题,风华是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是想不明白,风华就想自己去看看,到底是柳随风记错了,还是怎么回事? 若是旁人,风华自然不会去费这个心思,但无论是与之相谈甚欢的穆无言,还是去而复返回来接穆无言的柳随风,都让风华感觉是值得深交的朋友,所以风华才会这么关心他们的事情。 看到柳随风振振有词,风华不由问道:“二位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你们的住处,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然不介意,我们怎么会介意呢?” 柳随风还没开口,被柳随风搭在肩上的穆无言便开口道。 穆无言就算不说这话,柳随风也不会介意,所以就附和道:“当然不会介意,风兄请跟我来。” 虽然是扛着穆无言,但柳随风的脚步却是丝毫不慢,甚至比跟着风执事的时候,还要快上几分。 若是风执事看到柳随风的速度,不知道会怎么想,要知道之所以那么速度地带路,就是为了将柳随风甩掉。 风华看到柳随风的速度,心中不由的想,风执事果然还是没变,对于没进门的弟子,永远都是以打压为主。 在柳随风的带领下,他们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到了风执事离开的地方。 柳随风没有发现,其实在行路的过程中,风华的神色,就一直在变得难看起来。 柳随风指着前方的独院,笑着对风华道:“风兄,看到了吗,就是那个独院,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极品妖石 第一百二十三章:极品妖石 柳随风指着那个独院时,根本就没发现,风华的眼神之中,早就充满了恐惧的神色,像是见鬼了似的,简直是难以置信。。lwxs520 被柳随风扛在肩上的穆无言,看到独院位于花红柳绿之中,也是一阵兴奋不已。 穆无言甚为满意,同时笑着说道:“我本来还以为,风执事是个睚眦必报的卑鄙小人,如此看来,他还是个不计前嫌的谦谦君子吗。” 风华听到穆无言这话,有些想吐,但还是忍住了,不过却对此深以为不然,同时在心中暗暗想道:“不是风执事大度,而是你太无知了,你以为,那个风景如画的独院,是可以那么轻易入住的吗?” 想要提醒一下柳随风与穆无言,风华却发现,自己虽然张开了口,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话语。 发现了这状况,风华额头都冒出了冷汗,心想谁让自己多心,这一下可就真的惨了。 穆无言一直都沉浸在对独院的向往之中,却发现柳随风没有继续前行,便催促道:“随风,住所既然到了,我们就进去呗,你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喝西北风啊?” 柳随风却没有搭理穆无言,而是转过身子,看向了风华,看到风华额头的冷汗,柳随风便关心地问道:“风兄,你这是怎么了。” 在柳随风看来,风华的状态确实很糟糕,不仅额头冒冷汗,甚至双腿都在打哆嗦。 跟随者柳随风转过身来的穆无言,也是看到了这种情况,也是关切地问道:“风兄,你怎么了,不会生病了吧。” 风华没有开口,因为刚才的经验让他知道,他即便开口也说不了话,并且不仅说不了话,而且还有可能会惹怒院落中的主人,那样的话,可就不是得不偿失那么简单了,恐怕他永远都不会有说话的机会了。 这样想着,风华的额头冷汗冒的更多了,双腿也是哆嗦得更为厉害了。 正当风华有口难言,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听到了一个如泣如诉的声音:“你现在可以说话,不过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们顺利地住进这依绿园。违抗我的命令的下场,想必你也清楚得紧,我就不再赘述!” 等到这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停下,风华还是感觉到一阵不真实,心想自己早该察觉到了,都怪那个穆无言,一直都缠着自己,跟自己说话,以至于自己都忘了在往哪里走。现在倒好,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没事,我没事。” 知道自己可以说话了,风华先是恢复了一下心情,便开口回道。 看到风华这个样子,柳随风是真的担心,虽然跟风华只是初次见面,但柳随风却也将其当做了朋友。 风华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都在闪躲,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是以没能逃脱柳随风一双眼睛。 柳随风看到风华没说实话,便将没有从肩膀上放下,同时看着风华道:“风兄,你就不要骗我了。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我们能帮上忙的,肯定会帮你,我们就算帮不上忙,但也能为你出出主意不是?” 风华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穆无言听到柳随风这么说,也是笑着说道:“就是啊,我们就算帮不上什么忙,出出主意总是可以的吧。” 风华听到二人如此热心,心头更是一阵激荡,心想若不是牵扯到自家的身家性命,他肯定就会说出来了。 不过,想了想,风华还是不准备说出实情。 但是,既然柳随风看出来他是在说谎,风华就想,怎么才能让柳随风和穆无言相信自己呢?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时,一丝灵光在风华的脑海中乍现。 风华的面部,凝结出一抹纠结的神情,看着柳随风与穆无言二人,欲言又止,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反反复复了几次,将戏份做得那叫一个足。 穆无言终于等不及了,叫嚣道:“风兄,别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你倒是说啊。” 风华等的就是这一句话,这样一来,就显得不是他不想隐瞒,而是穆无言催促着不让他隐瞒。 穆无言的嘴巴,再一次张开,并且没有合上,苦笑着说道:“我突然想起,风执事还吩咐我做了一件事情,但我刚才只顾着跟穆兄聊天,将这件事情给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下我可就惨了,这个月的考核,恐怕又要垫底了。” “考核?” 柳随风轻声问道。 看到柳随风疑问,风华显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讪笑这解释道:“对了,我忘记了,你们还没有入门,自然不知道考核。所谓考核,只是针对外门弟子而言的,内门弟子有源源不断的资源供应,是不需要考核的。 “只有我们这些苦逼的外门弟子,才会参加考核,每个月必须完成一定的工作量。不能完成就会受到惩罚,超额完成就会受到奖励。这一次我不但没有完成风执事交给我的任务,还反而抛之脑后。下个月,恐怕我连修炼的妖石都没有。” 听到穆无言这么说,柳随风也是一阵唏嘘,心想外门弟子果然不好当。 谁知道,当风华这么说时,穆无言虽但没有为风华感到担心,反而风华越说的焦急,穆无言就感到越是开心。 到了最后,穆无言甚至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听到穆无言哈哈大笑,正在诉苦的风华停了下来,正在为风华感到悲哀的柳随风停了下来,都望着穆无言,心想穆无言你怎么能这样,将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也太不地道了吧? 穆无言看到两人那能够杀死自己的目光,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口袋,解了开来,伸手进去拿了一物,一瘸一拐地来到风华身边,将那东西往风华手中一塞,笑着说道:“拿着,这样你下个月就有妖石修炼了。” 风华只感觉入手一阵冰凉,便将手中的东西放在眼前看,一看之下,竟然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叫道:“极品妖石?” 第一百二十四章:互疑身份 第一百二十四章:互疑身份 看到风华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穆无言笑容满面,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风华看着手中的极品妖石,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身处何地,也就忘记了去恐惧。 看到穆无言点头向他示意,风华感觉这幸福来得太猛烈,也太疯狂,以至于他都有些要窒息了,不过毕竟他有着常人的思维,不倾向于去相信天下掉馅饼的事情,仍然将信将疑地道:“这真是极品妖石?” 风华的内心,其实是极为想去相信的。 然而太过轻易获得的幸福,总看上去不太真实。 穆无言看到风华仍然不信,于是就假怒道:“怎么,你是不相信它是极品妖石,还是不相信我的人品啊?” 听到穆无言扯到人品这么严肃的话题,风华张口结舌、支支吾吾道:“不是……不……是。” 接着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小心脏,风华继续说道:“这幸福来得太过突然,我真的是很难相信而已。” 而一旁的柳随风,看到两人一个在装逼,一个在感动,他独自在那里莫名其妙。 终于看到两人平复了下来,柳随风便疑惑问道:“极品妖石?有什么用啊?” 柳随风此话一出,就连对柳随风见怪不怪的穆无言也是不由吃了一惊,更甭说跟柳随风只有这一面之缘的风华了? “什么,你连极品妖石是什么,有什么用都不知道?” 听到风华的惊问,柳随风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不就是不知道极品妖石吗?” 穆无言听到柳随风这么说,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说大哥,你这话可就大错特错了。要知道在妖界,你什么都不可以不认识的,但怎么能连妖石都不知道呢?” 一旁的风华虽然没说什么,但却一直在点着头,附和着穆无言,显然是在认为穆无言的话不无道理。 穆无言看到柳随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是没了脾气,便对风华说道:“我真是被他打败了,还是你来跟他讲讲什么是极品灵石吧。” 风华听到穆无言这么说,就对着穆无言笑着说道:“好的,穆兄。” 接着,风华便转过了身子,像看怪物似的,看了柳随风片刻后,才缓缓地开了口:“众所周知,在我们妖界,虚空之中弥漫着妖气,可以供我们修炼用。但还有一种东西,里面含有更多的妖气。” 听到这里,柳随风不由插嘴道:“就是你们所说的妖石?” 风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对,这种东西就是我们所说的妖石。根据品质,也就是所含的妖气的量,我们将妖石分为下品妖石、中品妖石、上品妖石和极品妖石。传说之中,还有一种东西,名为妖晶,那可是超越极品妖石的存在。” 说到这里,风华流露出一抹向往的神色,顿住了话头。 穆无言此刻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道:“在妖界,妖石就是一种货币。一块极品妖石可以换取十块上品妖石,一块上品妖石可以换取十块中品妖石,一块中品妖石可以换取十块下品妖石。” 风华听到这里,纠正道:“那只是通用的换算,妖石还是品阶越高越好。由于人们的储物法宝空间有限,所以很多人都热衷于高品阶妖石。虽然穆无言所说的换算是公认的,但是却没有人愿意以高品阶妖石,换取低品阶妖石。” 柳随风其实早就已经听明白了,但是看见风华与穆无言这么有表现欲,便没有打断他们的话。 风华刚说完这些,还想要说什么,却忽然神情一变。 因为,那道诡异之极、*蚀骨的魅惑声音,再一次地传入了他的耳朵中:“我看你是被极品妖石给迷了心窍,居然忘了我的忠告。你若现在就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若你再不识抬举,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本来想要说的话,被这声恐吓声声捏碎,消失得无影无终,魂飞魄散,连一点影迹都没能留下。 风华立即改口道:“穆兄,柳兄,既然你们已经到了住所,那我就先离开了。毕竟风执事交给我的工作,我还没有完成,说不定,现在风执事已经在满院找我了。” 说完这些,也不等柳随风与穆无言答应,风华便将手中的极品灵石,塞到了穆无言手中,笑着说道:“穆兄的一番美意,小弟我心领了。但无功不受禄,并且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说完这些,风华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风华转身离开,穆无言拿着手中的极品妖石,看着风华的碑影,小声地嘀咕道:“不就是一块极品妖石吗?我要是给你妖晶,恐怕你会直接吓昏吧?” 听到穆无言的嘀咕,柳随风首先想到的就是,穆无言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极品妖石? 并且,听穆无言刚才的话味,穆无言不仅有极品妖石,就连据风华所说是传说中的妖晶都有。 这不又让柳随风疑惑,他到底交了一个什么样的朋友啊? 心中有了问题,柳随风不想与穆无言之间有隔阂,便问了出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有极品妖石,竟然还有极品妖晶?” 一听柳随风这话,穆无言便堆起了一脸肥笑:“不就几块妖石吗?哪有什么身份,你想多了。” 柳随风听到穆无言这么说,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继续郑重地问道:“当真没有什么身份?” 穆无言被柳随风盯得浑身发毛,可他既不想得罪柳随风,也不想泄露自身秘密,便倒打一耙道:“你还说我呢,你又是什么身份?” “我什么身份?” 柳随风一愣,不知道穆无言怎么拿自己问他的问题问自己。 穆无言看到柳随风愣住了,便继续说道:“对啊,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连妖石是什么都不知道,却能那么轻易地度过登天梯,并且还是在带着我这个累赘的情况下。” 柳随风一听这话,顿时语塞,没有搭理穆无言,一转身就朝着独院走去,将穆无言留在了身后。 第一百二十五章:官人请进 第一百二十五章:官人请进 看到柳随风掉头就走,穆无言一下子就急眼了,在柳随风身后不迭地叫道:“随风,随风,你等等我啊!” 柳随风对穆无言的话语置若罔闻,依然步速不减,朝着那个绿树红花所掩映的独院走去。 此刻之所以会对穆无言,那是因为柳随风心中有气,他原以为真正的朋友之间,不该存在任何隐瞒,怎知当他问起穆无言妖石和身份的事情时,穆无言竟然是心有芥蒂,不肯告诉他。 且在柳随风看来,他自己为何能登上登天梯,并还是在携带者穆无言的情况下,柳随风自个儿,恐怕都不是很清楚。既然不知,便不是隐瞒,而穆无言的咄咄逼人,让柳随风感觉穆无言是在回避他的问题。 反正就剩最后一点路程了,让穆无言自己迈着瘸腿走过去,也算是对他小惩了。 柳随风一边这样想,一边赶着路,不时便到了独院的门前。 正准备推门进去,独院的小门,突地从里面打开了,从门后突然蹿出了一个俏丫头。 一身翠衣随风飘荡,眼波流转间,竟显灵动。 柳随风有些发愣,心想难不成自己和穆无言的待遇如此之好,竟然还有专人伺候着? 俏丫头一出现,不等柳随风多想,便笑着问道:“想必这位就是周官人了吧。快快请进,我家小姐已经恭候多时了。” 柳随风不由在心中纳闷:“你家的小姐,跟我有毛线关系?” 看到柳随风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俏丫头笑着说道:“官人都到了门口,却自个儿害羞起来,小红见了那么多客人,还是头一遭见呢。” “客人?” 听到小红这么说,柳随风心中一动,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柳随风不由在心中暗自嘀咕:“这里不是天狼学院为自己和穆无言安排的住所吗,明日他们还要考核呢,怎么感觉像是来到了烟花场所?” 不过,虽然这么想,柳随风还是不由想到,仅是丫鬟都是俊俏如此,想必小娘子也是水灵得紧。 既来之,则安之。 抱着这样的心态,柳随风抬起了脚步,就要往独院中进。 “慢着!”柳随风正当要进入独院的时候,却被俏丫头一副娇喝给止住了,紧接着,俏丫头就接着说:“怎么,公子怎么嫩么没记性,忘了我们依绿园的规矩了?” 俏丫头这么说,柳随风便知道,这个独院原来名叫依绿园。 至于依绿园的规矩,柳随风思来想去,还真的是一无所知。 柳随风摇了摇头,毕竟他已经确定,却是是不知道这规矩。 俏丫头一翻白眼,没有说什么,而是用手指了指她的钱袋。 看到俏丫头如此示意,柳随风便明白过来,不过在他明白过来之时,也立即苦笑起来。 钱财之物,柳随风还真是没有。 想到自己没钱,而俏丫头在向自己收钱,柳随风便面有赧色。 看到柳随风那不好意思的神色,俏丫头杏眼一愣,随即冷笑道:“官人,你真有意思,居然没钱还敢来我们依绿园。” 柳随风看到俏丫头立即翻脸不认人,这反转让他一时难以接受,便支支吾吾道:“我还以为……” 俏丫头见柳随风想要争辩,便皱起眉头,恶狠狠地道:“你还以为?你还以为什么,难不成你以为你能免费进入依绿园?” 柳随风本想说他还以为天狼学院安排的住所是免费的,谁知道不等他说完,俏丫头便打断了他的话语。 不过,被俏丫头打断话头,柳随风便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一脸苦笑。 看到柳随风这个样子,俏丫头好似明白了什么,双手一合就要关门。 就在大门要关上的刹那,柳随风听到一个声音道:“绿儿,不得无礼!” 俏丫头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了,变得温柔可掬,不过还是埋怨道:“小……姐,你看他根本就没有钱,也不知咱依绿园的规矩,我怎么能让他进来呢?” 那声音又说道:“依绿园的规矩,他是不懂,但依绿园的规矩,你就懂了吗?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依照依绿园的规矩,进入依绿园两个条件满足其一即可。” 绿儿听到她小姐这么说,脸上闪现出一抹讥讽,怪笑道:“他连一千下品灵石都拿不出,怎么可能能通过那考验?” 小姐听到绿儿这么说,便温和地说道:“通过通不过,是柳公子的事情;提到没提到,可是你的事情。我累了,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绿儿原本欲要合上门的手,在那声音响起时,便停了下来,此刻却又将门打了开来。 柳随风一听那声音响起,便感觉整个人的魂儿都要丢了,说不出的舒爽。 不知道为何,那声音对于柳随风,简直像是有魔力似的,让柳随风舒服。 在听到那声音的那一刻,柳随风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进入这个依绿园。 而就在柳随风走神时,绿儿已经将依绿园打开了。 一打开门,绿儿便看到了柳随风的囧样子。 绿儿便心想:“还没见小姐人,只是听听小姐的声音,就这么一副猪哥样,跟其他臭男人也没什么两样吗,可为何小姐单单关注他呢?”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绿儿也没看出柳随风哪里不简单! “喂喂喂!醒醒,天亮了!!” 绿儿看到柳随风发愣,便用这声音将其惊醒。 柳随风回过神来,便听到绿儿调笑他道:“现在你说说,要不要进入这依绿园?” “我想进入倒是想进入,但你刚才不是说,依照依绿园的规矩,进入依绿园需要一千下品妖石吗?” 柳随风能问出来这话,看来在小姐声音响起时,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小姐说了什么,只是沉醉在了那声音中。 绿儿听到柳随风这么说,点了点头道:“是的。” 接着,绿儿又摇了摇头道:“不过,那并不是唯一的一种方法,依照依绿园的规矩,除了这一种方法外,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进入依绿园。” 第一百二十六章:钱才敲门 第一百二十六章:钱才敲门 “什么方法?” 在听到那个所谓小姐的声音后,柳随风想要进入依绿园,可是却苦于没有钱财,于是这便是唯一的方法了,柳随风便不由得问道。 听到柳随风如此急切的声音,看到柳随风如此焦急的神色,绿儿不由噗嗤一声笑了。 提袖掩嘴笑罢,绿儿笑骂道:“官人倒是好急的性情!” 听到绿儿的调笑,柳随风不由脸色一红。 被绿儿所看到后,又是免不了一顿嘲笑:“吆西,官人还会脸红呢,不会是个雏儿吧?” 柳随风被绿儿说得脸色更红了,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然,柳随风更想他钻进去地缝后,能从院内的地缝钻出来。 那样,他就可以饶过眼前这个叼嘴丫头,顺利进入依绿园内。 “绿儿!” 正当柳随风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又听到了一声翠喝。 绿儿看到小姐发话,立即收起了玩儿心思,对着柳随风笑着说道:“好吧,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我就不掉你胃口了。不过我感觉还是先告诉你为好,在我看来,根本没有必要告诉你第二种方法。” 柳随风看到绿儿这么说,不由问道:“为何你会这么想?” 绿儿瞥了一眼柳随风,笑着说道:“还能为什么,在我看来,你肯定不能通过第二种方法进入依绿园。” 之前,看到绿儿刁蛮,柳随风也就忍了。 现在,绿儿依然刁蛮,柳随风忍无可忍。 面色一寒,不等绿儿再度嘲讽,柳随风笑道:“绿儿姑娘,在下应该与你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可为何你处处针对于我?你方才口口声声说不再刁难我,可为何还暗自臆测我不能通过第二种方法进入依绿园?” 跟穆无言接触后,柳随风变得也是伶牙俐齿,不等绿儿说话,便又说道:“另外,我再给你一个忠告。做下人的,就要有做下人的样子,不要瞎操心,总想着替主人做决定,那样只会讨嫌罢了。” 柳随风自顾自的说话,却没有发现,在听柳随风说完后,绿儿已经气得翻白眼了。 说完,柳随风看向绿儿,看到绿儿的表现后,不由暗自揣测:“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何必跟一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呢?” 绿儿虽然心中怒如火烧,但是一想到小姐的提醒,心头便是一阵凛然。 柳随风的话语虽然不中听,但是却也说到了绿儿的心坎上。 绿儿想她之前总仗着与小姐亲近,得罪了不少人,包括小姐身边的人、前来依绿园的官人等。 之前觉得没什么,但是被柳随风这么一说,绿儿也感觉自己有些过分了。 慢慢地,绿儿想通了这些,心里也开始冷静了下来,对着柳随风道歉道:“柳官人,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太激动了,还请你不要介意。” 听到绿儿这么说,柳随风也是不由一愣。 因为,他与穆无言吵吵闹闹时,即便一方知道自己错了,还总是据理以争,所为的不是什么真理,而只不过是一张面子罢了。 此刻,柳随风看到绿儿能够知错就认,并且坦坦荡荡,对绿儿的评价,便有了一个大反转。 愣了一下,因为柳随风没想到绿儿认错如此干脆,便笑着说道:“我接受你的道歉,只是还请告诉我进入依绿园的方法。” 绿儿一听柳随风旧事重提,便笑着说道:“你看我这记性,我倒是忘了,柳官人还要进入依绿园呢。” 感慨完这一句,绿儿再次开了口道:“依照依绿园的规矩,想要进入依绿园,有两种方法:第一种你已经知道了,就是缴纳一千下品妖石,或者相等价值的财物;第二种方法就是对对联。” 柳随风一愣,仅仅从绿儿口中听到“对联”一词,柳随风整个人都傻了。 对联? 这个世界,居然有对联? 那岂不是还有唐诗宋词元曲? 虽然发愣,柳随风还是很快平复了心情,笑着道:“什么对联,说来听听?” 看到柳随风语气如此平淡,似乎胸有成竹,绿儿不由心惊。 就绿儿所知,对联是从神图中传出来的,是解神图的方法。 而柳随风若要进入依绿园,就要解开一副对联,这幅对联是刚从妖族祖地流出来的,绿儿相信,不说是后无来者,肯定是前无古人的。 绿儿看到柳随风有意挑战,便轻启朱唇道:“横批是‘知道道知’,左联是‘知天知地无所不知’。” 一听这对联,柳随风立马就愣住了。 这幅对联,并不是说有多难,而是说柳随风记忆犹新。 奇怪地看了一眼依绿园,柳随风不由好奇:“这依绿园,到底与妖族祖地中的神图宝殿是什么关系?” 看到柳随风发愣,绿儿并不着急,只是心想,柳随风之前还挺淡定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对上这一联。 发了一会儿愣,柳随风就回过神来,笑着答道:“道古道今凡事有道。” 绿儿听到正确答案从柳随风口中流出,看到柳随风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两眼不由放光,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绿儿一副吃惊的模样,柳随风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还是问道:“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说对不对吧?” 绿儿猛然点了点头,道:“对了,对了,不过你怎么答对的?” 柳随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挡在门口的绿儿,笑着道:“现在,我可以进入依绿园了吧?”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柳官人请进!” 一边忙不迭地说着,绿儿一边站在了门侧,弯腰作出了邀请状。 柳随风走进院门,绿儿在其身后,轻轻地将院门合拢在了一起。 “砰!砰!!砰!!!” 绿儿刚合上院门,扶着院墙步履维艰地穆无言也到了院门口,敲起了院门。 绿儿皱了皱眉头,心想谁这么粗鲁无礼? 一打开门,绿儿便被一颗极品妖石挡住了目光,然后便看到了举着极品妖石、肆无忌惮的穆无言。 “大爷我给你钱,是不是可以进入这依绿园了?” 不等绿儿反应,穆无言便咋咋呼呼地对着绿儿叫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欢喜冤家 read336(); 第一百二十七章:欢喜冤家 还没见到穆无言的人,绿儿就已经被其气得火冒三丈了,在这依绿园内,虽然她是个下人,但是真正拿她当下人的,不是说没有,而是就算是有,那也是少得可怜,可这个穆无言,竟然还没有进入依绿园,就开始对她大呼小叫起来。 绿儿听到穆无言要给钱进来,不但没有将门打开,反而是返回身子,将门死劲地从里面给往外顶。 穆无言看到绿儿这么做,脸上闪过一抹嬉笑,竟张开了花花之口:“好妹妹,我的好妹妹哟,你就让哥哥我进来吧。” 听到穆无言如此调笑自己,绿儿只气得脸色发白。 “我呸!” 绿儿对着地面吐了一口痰,紧接着对穆无言怒骂道:“你这个无赖,谁是你的好妹妹,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这种斯文败类进来!” 看到绿儿又与穆无言杠上了,柳随风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这并不是说,柳随风在拿穆无言的痛苦,当做自己的欢乐。 而是说,在经历了绿儿的胡搅蛮缠之后,看到穆无言遭受同样的事情,柳随风颇有一种“此道不孤”之感。 听到绿儿骂穆无言,柳随风也开始对穆无言火上浇油道:“既然绿儿姑娘不认你这个哥哥,那你就崩进来了,在外面睡一宿,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穆无言听到柳随风跟自己说话了,虽然是遭骂了,却也非常高兴。 此前,在与柳随风争吵之后,穆无言就感到了后悔,却不知该如何恢复两人之间的关系。 此刻,柳随风主动开口,无论说的是什么,都足以说明,在经过对自己的小惩之后,柳随风已经完全原谅他了。 就在绿儿与穆无言僵持不下、柳随风作壁上观之时,那个让柳随风心波荡漾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绿儿,我刚才才说过的话,你怎么已经忘了呢?” “小姐,你刚才说的什么话?” 绿儿愣了一下,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绿儿不知所措时,柳随风突然笑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家小姐所说的,应该是进入依绿园的条件。” 绿儿一听这话,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就绿儿所知,她家小姐平素最厌恶的人,就是像穆无言这种花花肠子。 而此刻不知为何,她竟然会为了穆无言开脱,甚至不顾她照顾了她这么多年的情面。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任绿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到底事情反常在什么样的地方? 想不明白,绿儿也就不再多想,毕竟她还没有忘记柳随风的忠告,知道怎么做下人。 虽然决定遵从她家小姐的命令,但绿儿无论如何都不想给穆无言好脸色,便一把将门狠狠打开,朝着两侧一甩,后退了几步,好像是嫌恶穆无言,在穆无言还未到来之前,就先跟穆无言拉开距离似的。 穆无言的小腿上的伤痕,早已是鲜血淋漓,虽然柳随风给他包扎过,但是经过这一小段路程的颠簸,早就被撕裂开来,开始向着周围蔓延,鲜血逐渐浸透了柳随风为他做的包扎,滴答滴答滴地流了一路。 而费尽了千辛万苦,终于赶到依绿园的穆无言,一到依绿园的门口,就趴在了依绿园的门上。 此刻,绿儿将依绿园的门,一下子打开来。 措不及防之下,穆无言就开始朝里面下倒。 翠儿刚退开,就看到穆无言倒,不由一惊。 想都没想,下意识下,绿儿抓住了穆无言。 轻轻一推,绿儿想要将穆无言给推正,她哪里又会知道,穆无言此刻简直就像是一个瘫子,不但没有站直,反而朝着另一个方向倒了下去。 绿儿心急之下,也就没有想太多,立即到另一边去扶他。 一扶之下,绿儿才发现,穆无言浑身都是肉,并且重得要死。 感觉自己费了好的劲,才把穆无言给扶起来,绿儿不免心中有气,叫道:“你是猪啊,怎么长这么胖?” 穆无言心头一愣,心想我也不想这么胖啊! 柳随风一怔,看到绿儿扶着穆无言摇摇欲坠,终于看不下去了,便径直来到了绿儿身边,一把撑住了穆无言,将绿儿的手给腾了出来,同时笑着说道:“绿儿姑娘,还是我来扶着她吧。” 绿儿投过来一个感激的目光,然后静静地退到了一边。 穆无言看到柳随风扶着自己,虽然心中很高兴,但却不由埋怨道:“谁让你扶我的,我有我的好妹妹扶着,舒服着呢,你来凑什么热闹?” 柳随风看到穆无言站不起来还嘴硬,好笑地说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我打扰了你的好事?” 穆无言听到柳随风将计就计,也就不免顺着杆子往上爬,叫嚣道:“对啊,要不是你,这好事哪会这么快结束?” 柳随风一阵无语,而绿儿此刻仿若没听到穆无言的调笑,走上前来,向穆无言伸开了小手,作势要收入门费。 看着绿儿的意思,穆无言脸色立马变了,叫道:“怎么?你看不起人是不?不就是一千下品妖石吗?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没有!” 绿儿一听穆无言这么说,不由一愣,然后醒悟过来:“那你还不赶紧给我出去?” 穆无言看到绿儿得逞的模样,心头一震,然后笑着说道:“虽然我没有一千下品妖石,但我有这个!” 说着这话,穆无言便从别在腰间的钱袋中,拿出了一颗极品妖石。 “极品妖石!” 看到极品妖石的时候,绿儿眼神一愣,然后就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 同时,绿儿的心中,好似也明白了什么:“怪不得小姐如此偏帮他,原来是因为他竟然有极品妖石。” 穆无言将手轻轻一抬,那颗极品灵石就朝绿儿的手中飞去,笑着说道:“这可是极品妖石,你可给我接仔细了!” 绿儿一把将极品妖石接在手中,冷哼一声:“不就是极品妖石吗,好像谁稀罕似的。” 嘴上虽这么说,但绿儿却将极品妖石放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一个故事 第一百二十八章:一个故事 绿儿虽然口口声声鄙视极品妖石,但当她当真将极品妖石拿在手中时,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但是绿儿还是看出,极品妖石果然不简单! 绿儿知道自己实力低微,但就以她那低微的实力,就已经能够感应到,极品妖石内部所蕴含的妖气前所未见。 而穆无言看到绿儿如此爱财,心头大喜,再瞧瞧绿儿那俊俏模样,心思便活动起来,有了自己的盘算。 不再与柳随风斗嘴,穆无言将自己的对手,准确地定位到了绿儿身上。 绿儿正沉浸在极品妖石给她带来的喜悦中,却突然听到穆无言道:“你可要看好了,我这到底是不是极品妖石?若是你没有见过极品妖石,不识货,收到了假的极品妖石,可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一听穆无言这么说,绿儿心中就不免咯噔一下。 还别说,穆无言不说则已,穆无言这么一说,绿儿的心中,还真的多了这么一层顾虑。 犹犹豫豫,模模糊糊,彷彷惶惶,绿儿再看手中的极品妖石,不免就感觉有些影影重重,朦朦胧胧,真真假假起来。 心理作用,也真是神奇,当初没有多想,绿儿感觉极品灵石甚是珍奇。 而如今心中多了对它的一丝怀疑,那喜悦便被一种不安甚至惊慌代替。 就在绿儿捉摸不定时,那道让柳随风感到旖旎无限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穆官人何必跟一个丫头计较。” 说了穆无言一句,那道声音又说道:“绿儿,别再琢磨了,既然极品妖石是出自穆官人之手,又怎么可能假的了呢?” 听到她家小姐这么说,绿儿立即放心起来,将极品妖石仔细收好,放入了胸口的衣物中。 穆无言看到绿儿将极品妖石所藏之处,嘴唇流出了一抹口水,舌头还不时地翻转出来。 绿儿正在收放极品妖石,所以并没有感觉到穆无言的异样,但柳随风就在穆无言身边扶着他,真可谓是旁观者清,将穆无言的猪哥样一丝不落地收在了眼底,在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 由于柳随尚未真切知道穆无言的品性,他想若是穆无言只是一时兴起,倒也没有甚么大不了的。 可若是穆无言对这绿儿动了真情,恐怕以后会生尽波澜。 毕竟,这里可是天狼学院,而他们俩,只不过通过了第一关考核而已,接下来的夺魂涧与验命池,还不知道能不能安然通过呢。 穆无言看到绿儿将极品妖石收好,嬉笑道:“绿儿姑娘?” 绿儿听到穆无言喊她,并且似乎有什么话不吐不快,便回道:“怎么了?” 看到绿儿疑惑的时候,用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穆无言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都要停止了。 脸上挤出一抹不安与歉意,穆无言甚至对着绿儿作了一下揖,然后才缓缓说道:“绿儿姑娘,不知道你能不能将刚才的极品妖石还给我?” 绿儿一听这话,杏眼一愣,翻了翻眼皮,皱了皱眉头,不情愿地叫道:“怎么,你后悔进我们依绿园了?即便你后悔了,我也不会退你极品妖石的。你以为我们依绿园是什么地方,想来你就来,想揍你就能走吗?” 穆无言脸上又闪现出一抹愧疚,不过心中却乐开了花,暗暗想道:“小妞小妞快上钩,快点从了哥哥我吧。” 虽然没有说出声来,但柳随风也算是见识到了穆无言的花言巧语,所以虽然穆无言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柳随风却没有一丝同情或疑惑之色,而是在一旁浅笑着,心中为穆无言的无耻点赞。 然而,柳随风不曾想,他自己的笑容,却是让绿儿会错了意。 绿儿还以为,柳随风是在笑穆无言的窘境,以获得心理安慰。 既然这样想,绿儿便瞪了一眼柳随风,关切地看着焦躁无比的穆无言。 别管穆无言的焦躁是发自内心的,还是装腔作势的,只见穆无言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嘴巴张了几次,但是最后都没有张开,让绿儿看到后,感觉好像是自己虐待了穆无言,从而才会使得穆无言有口不能言。 看到穆无言一个人都快要演不下去了,柳随风就出来帮腔道:“绿儿姑娘,我想穆兄并没有后悔进入依绿园,至少能够见到你,就已经足以值得一颗极品妖石了。至于为何穆兄情何以堪,不妨我们就听听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绿儿点了点头,眼神望向了穆无言,等待着穆无言的话语。 穆无言的脸上,突地显出了一抹回忆的神色,用着一种感伤而又哀婉的声音回忆道:“因为我刚才失手了,给你的那颗极品妖石,对我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那是阿红给我留下的唯一遗物。” “阿红?还遗物?” 绿儿疑惑地问道。 “阿红是我的妻子,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感到最幸福的时候。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一次,我跟她去牡丹山游历,碰到了食人花王,她为了救我,不幸身亡。现在每每想起,我似乎都还能记得她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一如昨昔。” 穆无言的声音,似乎一下子很有感染力,不知道是故事编得好,还是演讲做的到位,反正绿儿听了穆无言的话语后,感动地都流出了眼泪,一边流着泪,还一边从自己的抹胸中,掏出了穆无言刚才给她的那颗极品妖石。 穆无言看到绿儿掏出了极品妖石,也从自己的钱袋中掏出了一颗极品妖石,一边这么做,一边苦笑着对绿儿说道:“我并不是后悔进了这依绿园,而是不想断了自己对妻子的唯一念想,希望你能原谅。” 绿儿看到穆无言拿出了极品妖石,便明白了什么,上前走了进步,来到了穆无言的身边,笑着说道:“你是想用手中的极品妖石,来换取我手中的这块极品妖石对吗?” “没错,希望你能理解。” 穆无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显得极为真诚。 第一百二十九章:假戏假做 第一百二十九章:假戏假做 绿儿看到穆无言如此情真意切,早就已经感于五内,虽然不至于感动得稀里哗啦,但确实是被穆无言所打动了,便笑着说道:“没事,这是应该的。%し” 说完这话,绿儿又不免感叹了句:“只是,这天底下的男人,像你这么痴情的,恐怕都已经绝种了。” 听完绿儿这话,穆无言心中不由大汗,同时暗自想道:“并不是说你想象的绝种了,而是根本就已经绝种了。” 柳随风看到两人由恨生爱,似乎卿卿我我,不由感叹唏嘘。 以前与穆无言相处,柳随风还真没看出来,穆无言有情商。 不过想想也是,有那么一张嘴,自然能够说出来花言巧语。 而花言巧语、糖衣炮弹等,是但凡为女人者不能抵抗之物。 绿儿感叹完毕后,就将手中的极品妖石朝着穆无言递了过去。 而穆无言却没有去接绿儿递过来的极品妖石,而是摸了摸脸。 穆无言摸的,当然不是他自己的脸,也不是柳随风的脸,而是绿儿的脸。 当穆无言摸上绿儿的脸的时候,穆无言愣了,柳随风愣了,绿儿也愣了。 穆无言愣住,是因为他没有想到,他去摸绿儿的脸时,绿儿竟然没有躲。 柳随风愣住,是因为他没有想到,这才片刻功夫,穆无言就胆敢去摸脸。 绿儿也愣住,是因为她没有想到,穆无言怎么在悼念妻子时,这么作为? 不等绿儿从愣神中回过神,穆无言就轻轻地将手从绿儿脸上拿下,然后情真意切地魔怔道:“阿红,是你回来找我了吗?” 一听到穆无言喊阿红,绿儿一下子就醒过神来,然后后退了数步,避开了穆无言的魔掌。 而穆无言看到绿儿离开,神情依旧魔怔,失声叫道:“阿红,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听到穆无言这么喊叫,柳随风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穆无言的演技太棒,还是柳随风的心肠太软,听到穆无言这么撕心裂肺的叫嚷,就连一向安之若素、平淡无波的柳随风,也是感到了一丝感动。 柳随风都这样,更何况是绿儿呢? 当穆无言摸上自己的脸时,绿儿只感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同时还有一种羞涩之感。 这要是放在以前,亦或者说没有这个故事,恐怕绿儿会与穆无言誓死不休的。 绿儿看着魔怔的穆无言,再看看扶着穆无言的柳随风,尴尬地笑了笑。 柳随风看到穆无言还在装,便一巴掌扇了下去。 “pia!” 柳随风一巴掌扇下去,穆无言的脸便感觉火辣辣地疼,然后便趁机悠悠醒转,看着眼前的柳随风,又望了望不远处含羞的绿儿,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也是变得越来越清亮,最后脸上露出了一抹黯然,不由地笑着说道:“绿儿姑娘,不好意思,我刚才是不是失礼了?” “没有,没有。” 听到绿儿说自己没有失礼,穆无言心中便是心旌荡漾。 穆无言看到绿儿的娇羞样,心中也是一阵急痒痒,接着便将手中的极品妖石递给了绿儿,笑着说道:“我想把你手中的极品妖石换回来,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绿儿现在依然沉浸在被摸脸的震撼中,下意识地就将手中的极品妖石向着穆无言递了过去。 穆无言将手中的极品妖石递给了绿儿,同时又将自己手中的极品妖石,塞到了绿儿的手中。 紧接着,穆无言轻轻抚摸着那块极品妖石,闻着上面沾染的一丝丝香气,脸上闪现出一抹入迷的神色,然后将那块极品妖石放在了嘴边,轻轻地张开嘴,温柔地对着那极品妖石道:“阿红,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绿儿看到穆无言这么说,心头一阵荡漾,不免想道:“这个男人真痴情,妻子都已经死了,竟然还能做到念念不忘。” 柳随风看到穆无言这么做,不免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穆无言可不这么认为,反而还认为不够火候,所以又拿出了一个玉盒,将那颗极品妖石放了进去,然后对着那玉盒笑着道:“这样,我就不会把你给弄丢了。” 看到穆无言如此郑重其事,绿儿早就已经信以为真了。 就在绿儿发愣之际,她家小姐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绿儿,既然客人已经进入到了我们依绿园,你怎么能够让客人就站在院门口呢?这要是让别的顾客知道了,可还愿意来我们这依绿园?” 绿儿一听她家小姐说话,脸色便是一变,恭敬地朝着院内拱手回道:“是,小姐,我这就请两位官人入座。” 说完这些,不等小姐答应,绿儿就转向了柳随风与穆无言。 “穆官人,柳官人,还请随我来。” 说完这句话,绿儿便在前面带路。 等到绿儿转过身去,穆无言便开始对柳随风一阵挤眉弄眼,这样一来,柳随风便是明白了,感情之前穆无言的真情哀悼亡妻,以及各种悲情的戏码,还真的是穆无言无中生有、生搬硬套而来的。 看着前面绿儿在袅袅婷婷地行走,柳随风不由一阵叹息,心想恐怕又一只洁白的小羔羊,就要被穆无言这头猪给拱了。 绿儿却不知道这些,只是安安静静地在前方带路。 穆无言看着前方的绿儿,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奸笑,然后对着柳随风笑着说道:“柳兄,我敢打赌,今天夜间,绿儿一定会来敲我的房门,不知你信或不信?” 柳随风一愣,心想穆无言好大的自信,便笑着说道:“我不信。” 其实,柳随风这何尝不是一种激将,心想你就吹吧,等到你把牛皮吹破了,我再让你认清现实。 穆无言看到柳随风这么说,就笑着说道:“那我们打赌,若是我能让绿儿来找我,你就帮我把天狼学院的第二关给过了。” 柳随风听到穆无言这么说,笑着说道:“那你要是不能将绿儿给收服呢?” 穆无言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心头一愣,叫道:“那怎么可能?” 第 一百三十 章:情愫暗生 第一百三十章:情愫暗生 听到柳随风说他不行,穆无言立即反驳起来:“你说吧,你是不相信极品妖石的魅力呢,还是不相信弟弟我的魅力呢?” 柳随风听到穆无言这么说,不由一怔,虽然绿儿看似嫉恶如仇,但到底对金钱有没有抵抗力,柳随风还真不是很清楚。%乐%文%小说.しwxs520 毕竟,初次见面,虽有交锋,但互相也并不十分了解。 当然,如果绿儿一个愿卖,一个愿买,柳随风即便是想要管这钱(色)交易,恐怕也只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柳随风听到穆无言这么反驳,就轻轻地说道:“我虽然不相信你的人品,但我绝对相信绿儿的人品。 “我相信,绿儿绝对不是那种女人。” 绿儿在前面带路,只听到柳随风与穆无言嘀嘀咕咕,但具体说的是什么,她竟然一句都没有听清。 不过,绿儿决计不会想到,柳随风与穆无言所谈论的话题,并不是其他的什么,正是她绿儿。 穆无言被柳随风鄙视,并不以为然飞,反而指着路边的景色,对身旁的柳随风说道:“你看,这依绿园不愧是天狼学院的。我怀疑这里是不是真的如同仙境一样,‘四时有不谢之花,八节有长春之木’。” 听到穆无言拽起了文,柳随风也是不由朝道路两旁看去。 一看之下,柳随风也是一惊。 还没来到依绿园中时,那时只是遥遥地看上一眼,柳随风就感觉依绿园不一般,此刻置身其中,更是被其环境所吸引。 虽然依绿园是不是如穆无言所说的“四时有不谢之花,八节有长青之木”,但是,看到道边的绿树红花,争奇斗艳,除了常见的牡丹、芍药、菊花之类,大多花卉,柳随风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行走在道路之上,时不时便有花香透鼻而来,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便会钻进柳随风的鼻窦,让柳随风整个人都舒爽起来。 柳随风正沉浸在这番有没的环境之中,在前方带路的绿儿,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子,对着柳随风和穆无言笑道:“前方就要到了,你们俩注意点,我家小姐喜欢温文尔雅之辈,并不喜欢轻浮放荡之徒。” 穆无言一听绿儿这么说,立即回道:“我本已心如死灰,对你所说的你家小姐,铁定是没有兴趣的。” 绿儿听到穆无言这么说,对着穆无言翻了一个白眼,不以为然道:“你对你妻子情真意切,我可以理解,也非常佩服,但还是劝你先不要把话说得太满,毕竟你连我家小姐的面你都没见到呢。” 穆无言也并不反驳,只是悄声趴在柳随风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柳随风听了之后,两个眼睛大睁了起来,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面对着柳随风,心中的念头脱口而出:“你太无耻了吧,为了……” 不等柳随风把话说完,穆无言就一把捂住了柳随风的嘴巴,不让柳随风继续说下去。 绿儿虽然没有回头,但两人的对话,却是一字不落地被她听在耳中。 听到穆无言不让柳随风说出声,绿儿也就心想,穆无言或许有什么话,需要对她隐瞒。 之所以这样,那是因为在穆无言眼中,穆无言跟柳随风的关系,要比跟她绿儿的关系近。 只有这样想,绿儿才会明白,为何穆无言的一些话,能够跟柳随风说,却不能跟她去说。 这样想的时候,绿儿不知道为何,内心竟起了一丝对穆无言的不满。 不过,绿儿并没有意识到这种不满的原因,继续在前方带着她的路。 在一方红色阁楼前停下,绿儿笑着对柳随风和穆无言说道:“我家姑娘就在楼上,穆官人和柳官人请进。” 一边说着这话,绿儿一边退了几步,直接退到了楼梯旁,同时身躯下蹲,胳膊前伸,对二人做出了邀请。 看到绿儿姑娘邀请自己,柳随风心思一动,然后立马丢了穆无言,噔噔噔地就登上了楼梯。 穆无言看了看绿儿,一脸无辜地看着离他而去的柳随风,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哀怨,不过还是迈起了步伐,朝着楼梯走了过去。 走到了楼梯前,穆无言抬起了脚,然后受伤的一只腿,不足以承受他全身之重,以至于穆无言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从柳随风离穆无言而去,但穆无言自己在楼梯前跌倒,都被绿儿一一看在了眼中。 看到柳随风离穆无言而去的那一刻,绿儿气得肺都要炸了,心中不由想道:“这柳官人看似一个正人君子,谁曾想在美(色)面前,竟然也会是如此不堪一击。从这种意义上讲,虽然他长了一副好皮囊,但是还不如穆无言呢。” 绿儿心中正这样想呢,就看见了穆无言挣扎着站起、最后跌倒的那一幕,不由得就紧张起来。 “哎呦!” 其实,穆无言身体一粘地,就迅速地叫了起来,唯恐绿儿听不到似的。 别说绿儿在时刻注意着他的情况,就算绿儿没有注意到他,他这么一叫,绿儿也不得不注意到他。 绿儿看到穆无言跌倒,急忙赶了过去,扶起了穆无言,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你没有什么事情吧。” “我没有什么事,只是麻烦绿儿姑娘了。” 说这话的时候,穆无言便趁机一把抓住了绿儿的小手,心中也已经是乐开了花。 绿儿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挣扎,但正当她想要挣脱的时候,却突然听到穆无言适时地叹息道:“我是真没有想到,柳随风竟是这么一个人。这还不算生命攸关的时刻呢,他竟然为了美(色)就能离我而去,我真是交友不慎啊。” 绿儿一听穆无言这么说,也不免心有戚戚焉,想要抽回去的手,也是忘记抽回去了,就那样任由穆无言捏着。 柳随风站在楼上,看到穆无言此刻嘴角的窃笑,不知道为何,竟然心中有一丝丝不安,他感觉,这一次的打赌,他似乎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因为,看穆无言与绿儿的样子,分明是情愫暗生。 第一百三十一章:含情脉脉 第一百三十一章:含情脉脉 穆无言与绿儿相互执手,穆无言含情脉脉,爱慕心思无须言表;绿儿无语羞涩,欲拒还迎已是倾心。 绿儿听到穆无言埋怨柳随风,便也火上浇油:“正是,按我说,像他这样的朋友,你不交也罢。结交这样的朋友,于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只不过是徒增伤心罢了。” 说这些话,绿儿还以为是对穆无言好呢,可她却不知道,听了她的这些话后,穆无言的眼光变得阴冷起来。 不过,穆无言还是言不由衷地说道:“绿儿姑娘说的对,我要是交友,就应该交像绿儿姑娘这样的朋友。” 说着这话时,穆无言还捏了捏绿儿的小手,竟是显出了一丝轻浮之色。 绿儿感觉小手被捏,却也不怒,只是脸颊绯红,竟是在他面前害了羞。 柳随风踱步上楼,便将没有与绿儿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看到两人卿卿我我,便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登上红楼,柳随风便发现,环绕着主房,有一圈木质小路。 繁花如木,从似土的楼木中钻出,开得那是一个极为欢庆。 楼道里,繁花似锦,花香扑鼻,让人不由得感到心旷神怡。 绕了一个小半圈,柳随风便来到了主房门口,欲举手敲门。 柳随风那要去敲门的手,并没有落下去,因为正当它要落下去时,柳随风突然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绿儿,既然穆官人已经受伤了,你就扶着他去休息吧。” 猛听此话,柳随风神色一愣,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了房内主人的不一般。 足不出户,便将依绿园内所发生的一切,知道得清清楚楚,还发号施令。 还有就是,在依绿园中一路走来,除了绿儿,柳随风没有发现一个下人。 于是,在柳随风的心中,依绿园的主人,便变得有些神秘起来。 虽然想要一睹其真正面目,但柳随风还是忍住不发,继续去等。 穆无言与绿儿正在你来我推,你拒我追,却猛然听到了这声音。 绿儿一听这话,满脸羞红,低声叫了一声,生如蚊蚋:“小姐……” 穆无言一听这话,心中也是不由一震,他本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大家闺秀、豪门小姐,是看不上他这号的,能有绿儿给他暖床让他舒服,他已经是感天谢地的了。 于是,听到这声命令,穆无言便兴高采烈起来。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既然穆官人受伤了,你就带着他去休息,否则被外人知道了,岂不是让人说我依绿园不懂待客之道?” 绿儿听到这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便无奈地说道:“是,小姐。” 虽然看上去很羞涩,听上去也很不情愿,但或许只有绿儿自己知道,她在心底还是很感激小姐的。 绿儿自认为,是她家小姐怜悯她,才会把穆无言这么好的男人,让给她。 虽然穆无言肥胖如猪,但毕竟他有钱,且专情,绿儿情知自己条件不好,也不敢对情郎有太多要求,穆无言能够有这两条,已经足以让她感到满意了,所以虽然看上去心情不好,但实际上心里可乐着呢。 绿儿赶紧上前,扶住了穆无言,然后便竭力将穆无言往外拖。 然而,奈何穆无言一身壮肉,实在不是娇小绿儿可以拖动的。 绿儿仰起脸,对着穆无言苦笑道:“绿儿无用,竟然连穆官人都扶不住,要不我找人来帮忙吧?” 穆无言一听绿儿要找人来帮忙,立马心中就是一惊,然后就摇了摇头道:“不用麻烦了,绿儿姑娘在前方带路即可,我想我还是可以坚持的。” 穆无言一边这么说,一边将绿儿不舍地推开,然后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穆无言的额头,也被穆无言暗自从体内逼出了一丝冷汗,戏演得也更真。 绿儿看到穆无言咬牙坚持,便在前方为穆无言带起路来,不一会儿,就领着穆无言离开了红楼。 穆无言在绿儿身后亦步亦趋,虽然小腿部的疼痛来得极为真切,但是穆无言还是咬住了牙齿在坚持。 演戏是真,疼痛是真,穆无言甚至有些后悔了,感觉自己不应该在演戏的时候,参杂了一些真的成分。 以至于,到现在,不仅绿儿被自己成功迷惑了,就连他自己,也是真真假假地分不清起来。 不过,看到前面绿儿的身影在乱花丛中影影绰绰,穆无言也就摒弃了自己的想法,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柳随风听到楼下的人已经离去了,便有举起了刚才举起又放下的手,敲了三下门。 “当!“ “当!!” “当!!!” 敲了三下门,柳随风一次比一次敲得重,一次比一次敲得急。 房内突然传来了一个温婉如玉的声音:“进来吧,你呀,还是这个老习惯。” 柳随风一愣,脸上闪现出一抹怔然,因为这个声音,他并不是很陌生,而是感觉很熟悉,一下子就让他回到了原来的日子。 这个声音一出,柳随风便感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熟悉起来。 红楼,繁花,美人…… “宛如……” 不由自主地,柳随风轻轻地喃言道。 须臾过后,柳随风逐渐从怔然中醒过神,然后望着眼前的房门,想推却又有些害怕。 柳随风多想推开门看看,房门内的人儿,是不是与自己心中所想的一模一样? 柳随风也想推开门看看,房门内的人儿,是不是与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层未变? 虽然心中万千想法,但柳随风终是没有推开眼前的房门,正当他心有犹豫之时,却发现,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张明艳且被他所熟悉的脸庞,俏生生地出现在他的眼下,含情脉脉对他笑。 柳随风便感觉骨头一酥,整个人都好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姑娘,不知为何,柳随风竟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可不是吗? 恍若隔世! 柳随风呆立在当场,任由那女子将他带入房内,亲眼看着那女子在他身后,将房门轻轻地掩了上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清倌雪雁 第一百三十二章:清倌雪雁 等到女子关上房门,转过身子,与他四目相对,柳随风才反应了过来,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惊问道:“宛如,你怎么在这天狼学院?” 柳随风看到,他说完这句话后,女子的脸上,也是闪过一抹异色。 噗嗤一下,女子就笑了。 笑过之后,女子开了口。 “我说柳官人,宛如是哪个?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说这话时,女子扬起了花白的袖口,轻轻掩上了朱唇,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没错,女子就是在挑逗柳随风。 听到女子这么说,柳随风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的神采,然后轻轻地说道:“对不起,姑娘,我想我是认错人了。” “没事,柳官人,能让柳官人心系切切之人,怕也是不简单之辈。不过没有看出来,柳官人竟是个多情之人。” 当柳随风知道此女非花宛如时,便心有芥蒂,不想多待片刻,因为他想起了花宛如。 想起了花宛如,柳随风的心也便满了,眼睛也便满了。 心满得想不了任何一个别的女子,眼睛满得看不下任何一个别的女子。 柳随风的眼睛之中,竟是多了一分去意。 众所周知,女人的第六感很强悍,这个女子尤为如是。 感觉到柳随风要离去,女子便轻启朱唇笑道:“柳官人,你前来我依绿园,不知意欲何为?” 听了这话,柳随风有些惊异,毕竟这依绿园,并不是他要来的,而是天狼学院分配给他的住所。 心中所想,口中所言,柳随风也没有隐瞒心中的真实想法,便开口道:“姑娘,我想你搞错了,并不是我们想要来这依绿园,而是天狼学院将这里分给我和穆兄做住所,我们才会来到这里的。” “住所?” 反问了这么一句,女子的脸上变得恼怒起来,随即嘲弄道:“天狼学院?哼!那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将我依绿园分出去做住所!” 一听此话,柳随风便感觉不对,毕竟事实正是如此,还是他亲身经历,但他没想到,女子竟然会这么说。 女子这么说,让柳随风有些疑惑起来。 有了疑惑,柳随风便问道:“听你此言,似乎事实并非如此,那事实到底如何,还请姑娘指教?” 女子听到柳随风叫她姑娘,便呵呵地笑了起来,轻笑着开口道:“你呀,别姑娘姑娘的叫我,叫得我们都生疏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直接叫我雪雁。 “至于你刚才所说的事实,也许本来就是事实,只不过事实背后还有一层事实,我相信你肯定看不到。 “那就是,天狼学院根本不可能将这依绿园分给你们做住所,而你既然这么说,想必是有人报复你。” 柳随风听到女子这么解释,不由惊奇道:“我与穆兄只不过是第一次来这天狼学院,并没有树敌,怎么会有人报复我们?姑……” 女子看到柳随风还要叫她“姑娘”,便没等柳随风说完,就直接开口打断了柳随风的话头:“都跟你说了,别再叫我姑娘了,你要是再不改口,我就不理你了。” 这句话说得欲嗔还羞,让柳随风又是一阵心情涟漪。 柳随风看到女子虽是假恼,但也让人实在不忍,脸上便露出了一抹苦笑,随即道歉道:“我知错了,叫你雪雁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吗?” 中间耍了这点小脾气,雪雁并未真正生气,脸上的恼怒之色,来得快,去得也快,随即为柳随风解释道:“天狼学院的人,都对我依绿园退避三舍,根本就不敢靠近半步。 “既然你被安排在这里住,可见他们并没有安好心。” 雪雁的话语,不由让柳随风有些不解,在他看来,依绿园并未有什么不妥,也并非是什么洪水猛兽,怎么天狼学院的人,会这么害怕这个地方呢? 柳随风听到这里,心头不由一愣,若果真如雪雁所说,那么报复他们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们第一次来天狼学院,唯一与之有矛盾的,便是风执事,并且,最为主要的是,带领他们来这依绿园的,还是风执事。 虽然他去接穆无言的时候,风华也跟了过来,但风华到依绿园附近时的表情,当时柳随风并未感到奇怪,现在想想,却又仿佛明白了什么,当时风华眼中的神色,充满了不安,分明是恐惧。 并且,当穆无言赠给风华极品妖石时,开始时风华确实被极品妖石给吸引,但最后还是原封不动地退回。 这么说来,风华并不是不喜欢极品妖石,而是有什么东西,让风华害怕得不敢去接受极品妖石。 让风华如此害怕的,到底是什么? 是那睚眦必报的风执事,还是这个神秘莫测的依绿园。 现在跳出局面看事情,柳随风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个依绿园,看来着实是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想明白了这些,柳随风脸上的怔然,也是变得明白了起来。 雪雁好似能知道柳随风心中的想法,便笑着说道:“怎么,你想明白了?” 柳随风点了点头,无奈说道:“真是没有想到,我与穆兄刚来到天狼学院,便树立了这么强大的敌人。” 雪雁听到柳随风这话,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强大?” 反问了柳随风这么一句,雪雁反倒自问自答道:“不,你错了,并且错得一塌糊涂,风执事并不强大,这天狼学院中,比他强大的人多了去了。 “只不过,你们要通过的入门考核,却是他直接管的。本来你们得罪了他,倒也没有什么,只不过要是想进入天狼学院,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柳随风一听这话,心思一动,他本来对这天狼学院并不强求,可一想到风无涯那殷切的目光,还有穆无言对天狼学院的渴望,柳随风的心中便又坚定了要进入天狼学院的信念。 看到柳随风眼中的执念,雪雁苦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的心思是不容易改变的。你要进入天狼学院,也并非不可以,只需付出一些代价即可。” 第一百三十三章:旖旎无限 第一百三十三章:旖旎无限 雪雁说这话时,虽说是娓娓道来,语气甚至是柔弱的,但听在柳随风的耳中,却是多了一种别样的味道。樂文小說| 能帮助他和穆无言通过夺魂涧与验命池的,得要多少价格? 柳随风不清楚。 雪雁看到柳随风面有难色,笑语盎然道:“柳官人,不必着急,我所要的,并不是极品妖石,也并不是通天才学,而只不过是你的一滴血液而已。” 说完这句话,雪雁又接着说:“仅仅用你的一滴血液,就能换取进入天狼学院的资格,这个交易,放之别人,恐怕会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你还犹豫什么?”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柳随风只知道,诸般事物,处处透露着无数玄奇,此刻听到雪雁只要他一滴血,柳随风知道答应很简单,兑现这答应也简单,问题就是,雪雁要他的一滴血,是要做什么用的? 雪雁不说,柳随风定然不知道。 这个时候,柳随风想起穆无言。 柳随风想,穆无言或许会知道。 想到这里,柳随风便不由得问道:“雪雁姑娘,请问穆兄现在何处?” 雪雁没有说什么,而是拂了拂自己那雪白的衣袖,袖口朝着房墙上一贴,那房墙便变得柔软起来,隐隐间起了一层水波,水波散尽,房墙便不再是房墙,而是演变成了一幅幅流动的画面。 柳随风正不知雪雁将要何为,却发现,那房墙上的画面中,居然出现了绿儿与穆无言的身影。 看到穆无言与绿儿出现在画面中,雪雁便笑着说道:“我说的,你可能不信,但这水映术,只能倒映出世上真实之事,想必你总该会相信。” 水映术? 只能倒映出世上真实之事? 柳随风还真不知道,但看到雪雁说得信誓旦旦,想必也定是如此。 于是,柳随风便仔细看向了出现影像的房墙。 原本疼得稀里哗啦的穆无言,在听到绿儿要带他去休息时,简直是容光焕发,整个人都好的不得了。 当得知绿儿扶不动他的时候,穆无言竟然自己就站了起来,虽然面又疼色,但显出来更多的是幸福。 柳随风看到这里,便知雪雁此刻显现的,并非是此刻的画面,还加之了之前的画面。 房墙之上的画面中,绿儿在前方小步带路,穆无言在其身后亦步亦趋,走得痛苦又幸福,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绿儿在一所青砖房前停了下来,将房门打开,将穆无言领了进去。 穆无言缓缓紧随,然后在进入到房门之后,缓缓地转身关上房门。 接下来,房墙之上,便是青砖房内的画面了。 绿儿轻轻地搀扶着穆无言,将穆无言引到了床前。 床上,铺着一床红被褥。 到达床边时,穆无言身形一歪,作出体力不支状,一下子就压在了绿儿身上。 绿儿挣扎不得,穆无言又装出因腿痛,所以站不起来的样子。 推了推穆无言,绿儿感觉自己在推一座小山,然后惊叫道:“穆官人,你快起来。” 绿儿这句话说得羞态尽显,让穆无言更是蠢蠢欲动。 穆无言听到绿儿这么说,苦笑着说道:“我也想起来,但是奈何我腿上有伤,你让我歇息片刻,再起来?” 歇息片刻? 在我身上歇息片刻? 绿儿想到这儿,整个脸色红得像是番茄似得,一会儿就通红通红的。 穆无言与绿儿四目相对,看到了绿儿羞涩得像个红苹果,便忍不住上去去咬一口。 绿儿与穆无言四目相对,便感到心口压着一座城,看到没有火辣辣地看着她的眼睛,便不由闭上了眼睛。 穆无言看到绿儿闭着眼睛,心情一动:“这莫不是要让自己去亲吻她?” 想到这儿,穆无言心中便大喜,低头伸嘴就啄了上去。 绿儿只感觉穆无言亲了上来,便感觉心头一惊,两个眼睛睁得铜铃一般大。 然而,这一切,穆无言却闭上了眼睛,其实,在朝下吻上绿儿时,穆无言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绿儿便挣扎,穆无言却将绿儿的挣扎,当做了女子的羞涩,当做了绿儿的欲拒还迎。 绿儿挣扎不开,正想要伸出牙齿去咬穆无言,却感到一双手,灵活地伸到了她的两腿之间。 只感觉一阵酥麻与痒痒传来,绿儿浑身一软,就连那坚硬无比的贝齿,似乎也酥软了似的。 穆无言上下其手,对着绿儿展开了攻击。 穆无言的舌头,在绿儿的口中东奔西走。 感觉身下的身子已经酥软,穆无言的心头一喜,双手上抚,摸到了绿儿上衣的排扣,嘶啦一下便撕开来。 看着这些,柳随风的脸色,不由得变得阴翳起来。 之所以如此,柳随风并不是担心自己与穆无言打赌输了,所以必须要帮穆无言过了夺魂涧与验命池。 而是说,雪雁让他看到这些,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一想到目的,柳随风便想到了雪雁提到的那交易。 柳随风现在去想,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是一个阴谋。 并且,这个阴谋,使他似乎不得不地去将计就计。 因为,雪雁拿住了他的把柄,这把柄就是穆无言。 虽然与穆无言认识不久,但柳随风确实视他如友。 雪雁看到柳随风变了脸色,便开口道:“放心吧,我可没心情与你共享此情此景,你要是现在答应我们的交易的话,我马上便撤销了墙上的一切。” 说着这些的时候,房墙上的画面,也静止了下来。 虽然静止,但绿儿坦胸露乳,穆无言欺身而上,仍是显得一片旖旎无限。 柳随风摇了摇头,看着雪雁的神色,充满了阴冷。 雪雁看到柳随风摇头,便咯咯笑了起来:“既然柳官人不配合,那还请你继续看下去。” 雪雁的袖口朝着房墙一拂动,房墙上的画面,便也拂动了起来。 柳随风头都没回,继续朝着墙上看去,他倒要看看,雪雁是如何威胁他的。 穆无言撕开了绿儿的衣服,便露出了白花花的一片,脸上露出了浓烈的痴迷之像,然后低头便一头扎进了绿儿的怀抱之中。 第一百三十四章:恩情爱情 第一百三十四章:恩情爱情 看到穆无言扎进了绿儿的怀抱,柳随风的脸色一变,闭上了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子,盯着一袭白衫的雪雁道:“这恐怕是你安排的吧。`乐`文`小说`しwxs520” 雪雁听到柳随风这么一说,小嘴一嘟哝,翘起了两张红唇,满面含笑道:“柳官人,你也太高看穆公子了,也太小瞧我了。 “你感觉以穆公子对绿儿的定力,还需要我事先安排此事吗?” 听了此话,柳随风回想起穆公子与绿儿之间的点点滴滴,虽然不想去相信雪雁所说的,但最后还是恢复了理性,且理性告诉他,根据穆无言与绿儿之间的邂逅,吵吵,直到最后的你情我愿,似乎一切都顺水成章。 雪雁看到柳随风不说话,满面依然含笑,只不过语气已有了几分嘲弄:“想必柳官人也已想明白,穆公子虽然不学无术,但我也没有去陷害他,之所以会出现眼前的这一幕,完全是他自作自受罢了。” 柳随风一听雪雁这么说,刚开始时,竟没有听明白,什么叫作自作自受? 穆无言此刻正在与绿儿颠龙倒凤、你欢我喜,怎么能被称为是自作自受? 柳随风的任何心思,在雪雁的面前,似乎都藏无所藏,至少在这依绿园内如此,雪雁感觉到柳随风的疑惑,便张开朱唇,对着放墙上春色旖旎的景色,缓缓地吐口说道:“绿儿,行动!” 柳随风猛然看向了房墙,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似乎预料到要发生什么了。 果不其然,当柳随风看向房墙后,便看到了绿儿环抱住穆无言的手指,突然变得尖利起来,但又不似野兽或动物的爪牙,反而更像一根尖锐的绿色藤条,带着尖锐的倒刺,由她的指尖缓缓蔓延而出。 绿色的藤条,并不显得有多么狰狞,反而在穆无言小麦色的皮肤、绿儿晶莹如玉的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极为的鲜艳,像是一截艺术品似的,充满了说不出来的美感,柳随风看上去,不由感到一怔。 然而,就是这能一眼望上去就使人迷醉的绿色藤条,从绿儿的指尖爬出后,便悄然盘到了柳随风的脖颈处,环绕着穆公子的脖颈,缓缓地变得越来越紧。 看到这里,柳随风哪里还不明白,雪雁丰富绿儿这么做,分明就是在拿穆无言的命威胁他。 柳随风面临着选择,是给雪雁的一滴血,还是看着绿儿将穆无言虐杀掉。 盯着倒映着画面的房墙看,柳随风不由为穆无言感到了一阵悲哀。绿藤都绕住了穆无言的脖颈,穆无言却一无所知,反而变得更加兴奋了,激动得满面通红,肥胖的身体在绿儿的身上来回蠕动,速度 反而更加快了。 穆无言低头看着绿儿,绿儿此刻也收起了害羞,扬起了一张俏脸,俏生生地看着穆无言。 一边来回蠕动,穆无言一边对着绿儿说道:“叫声哥哥听。” 绿儿双眼一转,脸上适时地加上了一抹羞云,害羞地说道:“哥哥。” 穆无言听到这声“哥哥”,浑身一颤,随即勾头对着绿儿亲了一口,再次说道:“叫声好哥哥。” 绿儿听到穆无言这么说,眼中闪过一抹不情不愿,但还是依言叫道:“好哥哥!” 听到这声娇滴滴的昵称,穆无言的心头,突然涌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感觉。 看到穆无言脸上的笑容,绿儿突然感觉到进退两难。 说实话,对于穆无言,一开始她是拒绝的。 但是呢,随着接触后,她便不知不觉动情。 以绿儿的机灵劲与聪明劲,当然能够猜出穆无言的很多话,有很多虚假成分,但她还是选择了相信。 毕竟,红颜未老正青春,可不是一个小小的依绿园能够关得住的。 她想要一个人与她说说话,拌拌嘴,吵吵架,甚至是打打闹闹的。 当然,若是上天给她送来一个美男子,与她谈谈爱,说说情,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虽然穆无言与英俊潇洒毫不沾边,虽然穆无言谎话连篇骗了她,但是与此同时,穆无言也是仰慕她。 这一点,就算穆无言不说,绿儿也能看出来。 而现在,雪雁却让绿儿杀了穆无言,说实话,绿儿的心中是为难的。 绿儿一不想违抗雪雁的命令,二不想看到穆无言丧命。 一想到雪雁,绿儿的内心深处,充满无穷无尽的感激。 那是一个久旱不雨的季节,那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绿儿就在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地方,扎着根,伸着藤,慢慢地生长着。泯然于众草之中,貌似毫无出奇之处。 连年的不雨,多日的曝晒,绿儿已经快要被晒得没了命。 在阳光的曝晒下,绿儿的藤条越长越短,却也越长越绿,因为到了最后,绿儿不得不拿出命在拼。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小女孩,在漫无人烟的荒漠之中,一眼就发现了绿儿。 一看到绿儿,白衣飘飘的女子,便来到了绿儿身边,低着头,缓缓地摸向了绿儿的藤条,惊喜地叫道:“好可爱的绿藤!” 绿儿感觉自己被人摸,心中愤怒不已,绿色的藤条上,突然钻出尖利的刺儿,一下子扎进了白衣女子的手指。 白衣女子的手指上,有血液流了出来,一滴而止,可见其修复能力很强大。 就是这么一滴殷红的血液,顺着白衣女子的手指留下,沿着藤条的倒刺下流,最后流入了绿儿的根茎处,绿儿的根茎便感到一阵清凉,整根藤条都变得有活力起来,容光焕发了起来。 似乎感觉这血液是好东西,绿儿便用根茎吸收起来。 当绿儿吸纳过这一滴血液后,便感觉整根藤都变了。 原本懵懵懂懂的她,似乎有了生命力。 原本迷迷糊糊的她,似乎有了机灵劲。 原本泯然众草的她,似乎有了不一样。 感觉到手指被刺破,白衣女子轻“咦”了一声,眉头悄然皱了起来,伸手想要将绿儿拔出,但当碰到绿儿时,却又止住了手,停了下来,终究没有去伤害绿儿这一颗脆弱的小生命。 第一百三十五章:前缘往事 第一百三十五章:前缘往事 白衣女子没有拔掉它,但谁知又飘飘然来了一个褐衣男子。。しw0。 褐衣男子脚一落地,便看到白衣女子正在吮吸手指,看向白衣女子所看的方向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见到雪雁,褐衣男子就责怪道:“雪雁,你怎么下来了,这么荒无人烟的地方,你也不怕弄脏了你的白裙?” 雪雁仰起头,看了看褐衣男子,然后指了指绿儿:“我看到有一棵绿藤,感觉非常好看,就下来看看。” 说完这些,雪雁才将手指从嘴中拿了出来。 看到雪雁这么做,褐衣男子惊叫道:“怎么,你受伤了?” 雪雁连忙后退几步,摆了摆手道:“没有。” 褐衣男子上前几步,想要捉住雪雁的手,却被雪雁躲开了。 看到雪雁后退,褐衣男子心痛道:“还说没有,你一受伤就会吮手指,你一说谎就会眨眼睛,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 不等雪雁回答,褐衣男子的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看着沙漠中的绿儿,咬牙切齿地道:“是它吗?” 雪雁听到褐衣男子这么说,似乎很害怕,便惊叫道:“不……不是!” 褐衣男子虽然听到雪雁这么说,却没有去相信雪雁的话,而是一把甩开了雪雁拽着他的手,将雪雁甩在了一边,然后扬起了手,低下了腰,朝着绿儿就拔了过去,想要将绿儿一下子拔出来。 雪雁虽然被摔倒在地,却依然心系绿儿,看到褐衣男子要拔掉绿儿,便豁然起身,然后抽出了背后背着的白玉软弓,搭上碧血箭,对着褐衣男子叫道:“哥哥,你住手,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褐衣男子听到雪雁这么说,去拔掉绿儿的手便顿了顿,看向了雪雁。 当发现雪雁用搭了碧血箭的白玉软弓对着他时,褐衣男子不怒发笑,冷嘲道:“怎么,雪雁你出息了,竟然敢拿弓对着哥哥我。” 雪雁看到褐衣男子停了下来,便扬声道:“哥哥,你别逼我,我也不想这样的,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它!” 褐衣男子看着雪雁,神情一恼,然后叹了一口气道:“雪雁,你呀,还是改不了你的菩萨心肠。 “它都让你流血了,你竟然还护着它! “不行,我绝不容许这世上有任何东西伤害到你。 “既然它已经伤害你了,就必须死!” “死”字一落,褐衣男子的手便抓向了绿儿。 绿儿感觉到了威胁,便使出浑身招数,藤条上冒出了无数根尖锐的刺儿。 然而,当那些刺儿遇上了褐衣男子的手掌,绿儿便感觉,如同蚍蜉撼树,又如以卵击石。 褐衣男子的手掌,就像是铁做的似的,在绿儿看似尖利的刺儿的攻击下,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绿儿感到了一种绝望,她几乎已经听到了,自己的根茎在噼里啪啦地被捏碎。 然而,就在这时,绿儿一下子愣住了,因为她发现了一个男子,美得不像样的男子。 男子长发飘飘,一袭蓝衫,在虚空中静静地呆立着,看着绿儿看见了他,便对绿儿微微一笑。 就是这一笑,绿儿便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整根草儿都好了,甚至连命悬一线的危境都忘了。 在男子的这么一笑下,绿儿感到了心安,所谓的危险,所谓的危机,在她的意识中竟消失了。 蓦地,绿儿看到,男子手指一点,点向了雪雁。 顺着男子的手指看去,绿儿发现,有一道青黑色光芒,从男子的指尖蹿出,朝着雪雁奔突去。 那点青黑色光芒,落在了雪雁握着白玉软弓的手上。 雪雁的手便一软,拉着白玉软弓的手,便不由松开。 白玉软弓上搭着的碧血箭,便脱了束缚,撒着欢儿似的朝着褐衣男子飞了过去。 褐衣男子似乎有所察觉,扬起了头,看着迎面而来的碧血箭,似乎没反应过来。 等到褐衣男子明白过来,碧血箭便一溜烟插入了他的胸膛,带出一段碧血,褐衣男子想要扬起手去指雪雁,终于没有来得及,在手臂还没有扬起的时候,就一下子变得气绝身亡了。 看到褐衣男子倒下,雪雁似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呆呆地看着插在了褐衣男子胸口的箭,又回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白玉软弓,雪雁立马傻在了当场,恨不能时间回流,她肯定不会将白玉软弓对着褐衣男子。 趔趄着,奔忙着,急切着,雪雁跑向了褐衣男子,中途还摔了一跤,站起来继续朝着褐衣男子跑去。 跑到了褐衣男子身边,雪雁弯下身子,托起了褐衣男子的头颅,悲痛欲绝地叫道:“哥哥,哥哥,哥哥!” 然而,褐衣男子竟再也没有睁开眼睛,永远地离开了世界。 看到褐衣男子被自己的白玉软弓杀死,雪雁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而绿儿此刻,却在盯着褐衣男子看,眼睛一眨也不眨。 蓝衫男子看到绿儿在看他,便笑着说道:“是我救了你。” “是你救了我。” 绿儿他云亦云。 “你的命是我的。” “我的命是你的。” 蓝衫男子说什么,绿儿便开口说什么,好像是已经被蓝衫男子给催了眠似的。 看到绿儿如此听话,蓝衫男子笑了,绿儿便感觉整个世界又亮了,只听到男子说:“我要你在雪雁的身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若她有任何异常,立即向我禀报。若你答应,就点点头,我会送你一番造化。 “若你不答应……” 不等蓝衫男子说完,绿儿便点了点头,绿色藤条在空中飞舞。 蓝衫男子看到绿儿这个样子,心情大好,便笑着说道:“好。” 看到绿儿答应,蓝衫男子便朝着绿儿一招手,绿儿便连根带茎带草带叶地被蓝衫男子拔到了手中。 绿儿正感到“我命休矣”之时,却发现男子朝她吐了口唾液。 绿儿想要躲开,却终究没有躲过。 然后,蓝衫男子便将绿儿放下,朝着绿儿一拂袖子,绿儿便由荒漠中的一根绿色藤条,变为了一个娇滴滴、俏生生的美娇娘。 第一百三十六章:恩同再造 第一百三十六章:恩同再造 绿儿的身体,在蓝衫男子的手掌中,由巴掌大的一个婴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成为了一个美少女。小说wwom 等到绿儿的身体不再生长时,绿儿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姑娘,被蓝衫男子托在了单手中。 仰起脸,绿儿便发现,蓝衫男子正勾着头,对着她发笑。 于是,绿儿便明白了,什么叫做触电般的感觉,沦陷了。 每当回忆起这幅场景时,绿儿在心中总会不由自主地暗自想道:“有时候,真的是不需要理由的,若真需要理由的话,那就是之所以爱上你,不是因为你有钱有权,而是因为那天阳光明媚,而你却穿了一件蓝布衬衫。” 在褐衣男子的身上,雪雁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突然,她仰起了头,看着眼前湛蓝的天、荒芜的沙漠,突然从背后的箭筒中,拔出了一根碧血箭,然后拔出了箭头,猛然朝自己的胸口扎去。 蓝衫男子看到这些,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绿儿发现,又是一道乌漆墨黑的光芒,从蓝衫男子的指尖迸出,无声无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雪雁的手腕。 雪雁只感觉手腕一软,便发现手腕暂时失去了力气,她手中本欲插向胸口的碧血箭,也骤然落在了地上。 蓝衫男子趁机朝着雪雁的背后走去,一边走动,一边劝阻道:“姑娘何必自己为难自己,跟自己的生命过不去呢?” 在蓝衫男子故意行走时,雪雁就已经听到了男子的脚步声,而此刻听到男子的声音,不由得气愤交加,猛然转身,适时她的一头黑色长发,随风飘扬,遮住了洁白如玉的面颊,扬起了一张泪脸。 晶泪,乌发,玉脸。 蓝衫男子看到这些,不由有些发愣。 就连绿儿见到这时的雪雁,也是我见犹怜。 不过,不等蓝衫男子或绿儿开口,雪雁便嘶吼起来:“你算是哪根葱,凭什么多管闲事?” 声音凄厉至极,像是临终的野兽绝响,让绿儿不由一愣。 看到雪雁情绪激动,蓝衫男子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缓缓地走到了雪雁身边,掏出了一个天蓝色、綴有洁白云朵的干净手绢,弯下身子,首先将雪雁脸颊上的乌发捋到了耳后,随后将雪雁脸上的泪水,一一搽干净。 也许是累了的缘故,在蓝衫男子为她抹去泪水的过程中,雪雁似乎忘记了发怒,似乎忘记了不认识蓝衫男子,似乎忘记了她刚刚杀害了兄长,似乎忘记了她刚才想要自杀,似乎忘记了她刚才在对蓝衫男子嘶吼…… 帮雪雁擦完泪水之后,蓝衫男子收起了手绢,然后望着漫天的白云道:“生存,永远都比死亡需要勇气。不过,你就不希望你的哥哥能够醒来吗?” 雪雁一愣,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即嘶哑地疑惑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哥哥还能够醒过来。” 蓝衫男子看着雪雁,点了点头:“能,当然能。你要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办不到的。” 听到蓝衫男子这么说,雪雁一下子便抱住了蓝衫男子的大腿,哭泣着祈求道:“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只要你能让我的哥哥醒过来,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蓝衫男子听到雪雁这么说,沉声说道:“你还算懂事,知道凡物总算有个代价。” 听到蓝衫男子打蛇随棍上,雪雁有些难以置信,心想她只不过这样说说,可蓝衫男子竟然当了真。 难道,这个男子就看不出来,她是在以退为进,想要让他无私帮助吗? 当然不是,雪雁不清楚这些,绿儿这个旁观者却懂得一清二楚。 绿儿亲眼目睹了一切的发生,便清楚地知道,无论是雪雁杀死褐衣男子,还是雪雁提出为蓝衫男子做什么,其实都是在蓝衫男子的计划之内。 想到这儿,绿儿便不由想,这个男子也太过可怕了。 雪雁的心中,对于死去的哥哥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愧疚,只要能让她的哥哥活过来,无论是让她做什么,她都会答应的,于是,虽然不知道蓝衫男子的条件是什么,雪雁还是咬了咬牙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让我的哥哥活过来,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的。” 原本,蓝衫男子的脸上,充满着一团祥和之色,但听到雪雁这么说,便诡异地笑了笑,随即严肃地盯着雪雁道:“让你的哥哥醒过来,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于你来说,却是恩同再造。 “所以,遇到了我,想要让你的哥哥活过来,并不难,你只需要付出相同的代价即可。” 雪雁听了蓝衫男子的话,久久不能平静,然后昂起了头,以肯定的语气反问道:“你想要我的命?” 看到雪雁的觉悟如此高,蓝衫男子却摇了摇头道:“我想要的,远远不止你的命。” 雪雁本来以为自己猜对了,却不想自己还是猜错了,于是就问道:“那你所说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蓝衫男子便笑了,眼神定定地看着雪雁,雪雁便感到有些恐惧。 感到了恐惧的雪雁,听到蓝衫男子娓娓说道:“我所要的,不仅仅是你的命而已,我想要你听命于我,无条件地听从。” 雪雁仰头看着蓝衫男子,怔了一下,便笑着说道:“好,从今往后,我听命于你,毫无条件。” 蓝衫男子便笑了,不以为意地说道:“你先别着急答应,我知道你是一个有着菩萨心肠的人,平日里扫地都恐伤蝼蚁命。如果我让你去杀人,你可做得出来?” 杀人? 别说是杀人了,就连绿儿这一棵草,雪雁就下不了手,更何况是人呢? 雪雁便犹豫起来,脸上出现了一片怔然,想要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 蓝衫男子看到雪雁这样,便出声说道:“你要是感到为难的话,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交易完成 第一百三十七章:交易完成 雪雁感到了为难,因为蓝衫男子说的没错,她平素确实是“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纱灯”。看小说到乐文 不过,一想到蓝衫男子能让哥哥活过来,雪雁所有的一切顾虑,又立即被这个事实给击得粉身碎骨。 雪雁扬起了头,看着蓝衫男子说道:“既然你知道我的性子,想必也就知道,我是一个信守承诺之辈。我现在答应你,只要你能救活我的哥哥,我就一定会对你惟命是从。” 蓝衫男子看着雪雁,笑着说道:“这有何难?” 听到蓝衫男子这么说的绿儿,赶紧看向了蓝衫男子的动作,想要看看蓝衫男子是如何使褐衣男子复活的。 蓝衫男子的指尖,再次冒出了一丝乌漆墨黑的光芒,朝着褐衣男子的眉心钻了进去。 不一会儿,褐衣男子便睁开了眼睛。 雪雁看到褐衣男子睁开了眼睛,便一把牵住了褐衣男子的手,激动异常地叫道:“哥哥,哥哥,你现在没事了吧?” 褐衣男子一把将雪雁的手,从自己的手掌处掰开,瞪了雪雁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缓缓地来到了蓝衫男子面前,恭敬地朝着蓝衫男子拱了拱手,声音恳切地说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蓝衫男子看了看褐衣男子,笑着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你,何尝不是在救我自己呢?” 褐衣男子听到蓝衫男子这么说,便再次拱了拱手:“既如此,那我就先行拜别了。” 紧接着,褐衣男子瞪了一眼雪雁,随即一展身形,就朝着虚空之中飞去,眨眼间就消失了身影。 雪雁看到褐衣男子醒过来后理都没有理她,便感觉浑身难受,想要随褐衣男子离去,却又想到蓝衫男子就在身边,于是就止住了步子。 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多了,蓝衫男子将绿儿介绍给雪雁认识,并让绿儿做了雪雁的丫头。 恐怕只有绿儿知道,虽然表面上她是雪雁的丫头,但实际上,在蓝衫男子那儿,她却是真正的线人。 就像此次的任务,蓝衫男子早就预料到了柳随风的出现,所以布下了这么一个局,来迎接柳随风的到来。 但这条铺了十年的线,让绿儿感到奇怪的是,所为的,竟然只是柳随风的一滴鲜血。 这不由让绿儿感到奇怪,这个柳随风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竟然值得蓝衫男子如此大张旗鼓? 当绿儿正想着这些时,红楼内的气氛,早就已经是剑拔弩张。 看着眼前房墙上的画面,柳随风的神色,变得越来越不好了。 绿儿虽然面有犹豫,但指尖冒出的绿藤,却是一点都不含糊,逐渐攀上了穆无言的脖颈,并且已经深深入肉,有鲜血,从穆无言的脖颈处缓缓流出,慢慢地滴落了下来,使绿儿的玉手都红了。 柳随风看到这些,想到与穆无言相见后的点点滴滴,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眼睛一瞪,转过身子对雪雁道:“够了,我答应你。” 雪雁看到柳随风着急,便对着房墙说道:“绿儿,住手!” 绿儿听到雪雁这么说,便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指尖上的绿藤,也都一一缩了回去,好像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穆无言在绿儿身上又蠕动了片刻,身体骤然间变得僵直,一下子趴在了绿儿身上。 过了片刻,穆无言才从绿儿身上起来,躺在了绿儿身边,伸臂将绿儿搂在了怀中。 雪雁看到两人*已过,便袖口对着房墙一挥,房墙上的映象,便随即消失不见。 转过身子,将目光由房墙之上,移到了柳随风的身上,雪雁直视着柳随风的眼睛道:“既然如此,还请你兑现诺言。” 柳随风看到雪雁咄咄逼人的气势,心中虽然百般不愿,但只要一想到穆无言身边的女子绿儿居然有着蛇蝎心肠,心头便是一阵抽搐,于是便低头用牙将食指咬破,然后便有一滴殷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当柳随风的血液流了出来之后,柳随风还没有什么感觉,但对于雪颜来说,可就感觉不一样了。 因为,从柳随风的血液之中,散发出了一种馨香。 这馨香就好像是百花酿,让柳随风不由自主沉醉。 不过,随即雪雁就从其间清醒了过来,伸手一挥,柳随风的那一滴血液,便朝着雪雁飞了过来。 雪雁伸手一招,那血液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柳随风的手指,在冒出了一滴鲜血后,就开始愈合起来,不一会儿,就一点伤痕也没有了。 将柳随风的那一滴血液收起,雪雁便多了一丝想法,心想能不能多拿一滴柳随风的血液。 然而,当雪雁看向柳随风的手指时,便知道自己是多想了。 柳随风看到自己的手指快速愈合,不以为异,毕竟这种情况,在他身上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他也早就已经见惯不惯了。 雪雁的心中,不由为没能得到柳随风的另一滴血液,而感到叹息,不过总算是没忘了与柳随风的交易,便笑着开口道:“既然你兑现承诺,给了我一滴你的血液,我也会兑现我的承诺。你就放心吧,你们一定会通过夺魂涧与验命池的。” 柳随风看了一眼雪雁,声音此刻也变得很是冷漠:“但愿如此。” 不知道为何,此刻再看雪雁那张让他熟悉地不能再熟悉得脸,柳随风竟是感觉到无穷无尽的厌恶感,便拱了拱手,对着雪雁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可以离开这依绿园了吧。” 雪雁听到柳随风这么说,不由笑道:“你们确实是该离开了,要知道,现在在天狼学院的院门口,众位要参加接下来的考核的人,都已经聚齐了,可就缺少你们两个人。另外,我再告诉你一句哟,就连风执事,此刻也已经到了场。” 柳随风一听这话,便不由大急:“你言而无信,你可是说过,要保证我们通过这夺魂涧与验命池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姗姗来迟 第一百三十九章:姗姗来迟 穆无言正沉浸在美梦中,梦中一片旖旎无限,无限春光正好,他正享受着如若“春风化雨般”的幸福。 然而,正当穆无言在梦中与绿儿卿卿我我,情深意浓之时,穆无言突然感觉到脸上一阵剧烈的刺痛。 这刺痛让穆无言打了一个激灵,穆无言便一下子从美好的睡梦中清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柳随风。 穆无言一看到是柳随风站在自身面前,脸色好歹是有些尴尬的,他不明白绿儿去哪儿了。 看看一床草绿色的被褥,看着树屋墙壁缠绕的藤条,唯独身边早已没有了绿儿的身影,这让穆无言感觉到有些兴味索然。 抽了抽鼻孔,穆无言不由陶醉在绿儿的余香中。 睁开朦胧的睡眼,惺忪地看着柳随风,穆无言没好气地问道:“绿儿姑娘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绿儿姑娘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你不是该最清楚吗?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得好好地问问你自己!” 看到穆无言那一副完全还没有睡醒的样子,柳随风反问道。 柳随风看到穆无言的样子,责怪的话语,终于只是到了他的嘴边,并没有被他说出去,已经到了嘴边的责怪话语,到了柳随风的嘴边,却是已然换为了另外的一些话语,只听柳随风道:“你被跟我啰嗦,快点起床,把衣服穿好。”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穆无言才意识到,自己是赤条条地睡在被褥中。 于是,穆无言便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看到柳随风已然自动地转过身子,便迅速地穿起了衣服。 穆无言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着背对着他的柳随风说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为何你会显得如此着急?” 听到穆无言连来这儿做什么都忘了,柳随风不由一阵气急,便恼笑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难不成你不知道?” 感觉穆无言已经穿戴整齐,柳随风便转过了身子,看到穆无言一副怔然的样子,柳随风有种被穆无言打败了的感觉,便解释道:“当然是参加天狼学院的入门考核了。” 穆无言一听柳随风这么说,露出了一副怔然之色,略有责怪道:“参加天狼学院的考核,这我当然知道,但那不是明日的事情吗,现在三更半夜的,你又是着的哪门子急?” 听到穆无言这么说,也懒得解释,因为依绿园这个大大的圈套,并不是他一时半会儿就能跟穆无言解释清楚的。 柳随风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来到了穆无言的床边,抓着穆无言的腰带,就将穆无言给提了起来。 紧接着,柳随风便将穆无言给提到了肩膀上,大步迈出房门,沿着来时走过的路,走出依绿园。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柳随风扛着穆无言,在夜色之中狂奔而去。 绿儿看到柳随风走了,心中的惊意,才缓缓平静,一团团绿藤,从木屋的房墙和木屋的屋顶上再次分离而出,再次合并在了一起,变为了绿儿那娇滴滴的模样。 迈着小碎步,绿儿走出了绿藤树屋,然后扭着腰身,来到了红楼中。 迈着步子上楼,轻轻推开了红楼的房门,雪雁已经在早早等着她了。 看到雪雁满面春风的样子,绿儿就笑了,不用问,也就已经知道,这一次的任务,她们已经成功了。 雪雁看到绿儿脸上心领神会的意思,便拿出了一个通明的玉瓶,一滴鲜红的血液,如同一条虫儿似的,在其间鲜活地跳动,时不时地在玉瓶中东奔西突,显得格外活泼,显得极为灵动。 绿儿看到雪雁成功地拿到了柳随风的血液,便笑呵呵地来到了雪雁身边,开口叫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我们在这个破旮旯儿等了足足十年,现在终于完成了任务,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到我们的世界了。” 听到绿儿的话语,雪雁原本一副嬉笑嫣然的脸,立马变得有些激动起来,随即黯然道:“恐怕不行。” 绿儿听到雪雁这么说,不由一惊道:“怎么不行,为什么?” 听到绿儿这么说,雪雁不由苦笑道:“主人又有命令,让我当上天狼学院的教习,进一步地接触柳随风。” 听到雪雁这么说,绿儿有些不解,便问道:“柳随风的血液,我们不是已经有了吗?为何还要接近他,这一次的任务是什么?” 听到绿儿这么说,雪雁的脸上露出了一阵不耐,随即变得严肃起来,对着绿儿厉声说道:“柳随风虽然是我们的对手,但是他的有些话,说得还是很在理的。以后你要有点做下人的觉悟。该告诉你的,我自会告诉你,不该告诉你的,你也就别过问,因为就算你问,我也是不会告诉你的。” 看到雪雁拿起了主子架子,绿儿立即装出一阵惶恐样,立即后退了几步,扑倒在地,几近声泪俱下道:“主子,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绕过奴才这次吧?” 看到绿儿如此做作,雪雁被她逗乐了,笑着说道:“你也用不着如此紧张,我就是提醒你一下罢了,你只需以后记得就可。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又怎么会舍得惩罚你呢?” 如果雪雁能够看到,在绿儿俯身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不知道还能不能与绿儿说出这种亲切的话语。 穆无言心下虽然不知柳随风为何如此着急,但是本着对柳随风信任的心,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尽量地保持着安静,以免打扰柳随风的行路。 柳随风抱着穆无言,一路上影影幢幢,在花影中穿梭,按照着记忆中的路线,单肩扛着穆无言,右手扶着右肩上的穆无言,步履如飞,走过花儿身边时,带动一阵风浪,于是花香便四散开来,充斥在了道路的两旁。 紧赶慢赶,柳随风携带着穆无言,终于来到了天狼学院的门口,正听到天狼学院外,风执事的声音,如同老鸭似的,透过夜风与花香,传了过来:“既然已经到了时辰,我们就开始点名吧。” 第一百四十章:再次被救 第一百四十章:再次被救 风执事的这声呐喊,声音虽然并不大,但是顺着风往这边刮来,不仅是柳随风,而且有穆无言,都是听得门儿清。 听到风执事说要点名,柳随风的心中就咯噔一下,虽然雪雁曾经告诉过他这种情况,但是柳随风也是将信将疑的,此刻带着穆无言前来确认,确认过后,不免有些懊恼不已,心想早知道就不进依绿园了。 然而,时光无法倒流,往事不可追改。 本来,穆无言对柳随风将其从温柔乡中拽起来,感到了无比的愤怒与委屈,而此刻听到风执事的纳罕,满腔的委屈与愤怒,立马变得烟消云散,随着清风一起消失在了黑漆漆的虚空之中。 一听这话,穆无言的心中便感到一阵不妙,然后就高声对着天狼学院的院门叫道:“慢着!” 风执事的心中,正感到无比兴奋,心想他终于将柳随风和穆无言这两个可恶的小子,送进了依绿园。 并且,风执事知道,只要进入依绿园,别说是柳随风与穆无言了,就连他这个天狼学院的执事,恐怕也是囫囵着进去,残缺着出来,更何况柳随风与穆无言这两个小子了,说不定早就尸骨无存了。 最主要的是,风执事明白,他并没有告诉柳随风与穆无言集合的时间,便料到柳随风与穆无言肯定不能按时集合。 这样的话,即便穆无言与柳随风能从依绿园中逃过一劫,也铁定参加不了接下来的考核,也就注定进入不了天狼学院的大门。 睚眦必报的风执事,感觉自己终于拔掉了眼中钉,心中便感到畅快。 风执事都要点名了,并且已经宣布要点名了,却突然听到了这声音。 初始之时,风执事并未听出是谁的声音,所以虽然心中无比愤怒,但也终于是压了下去,毕竟这所天狼学院中,能够让他有所忌讳的人,真的是数不胜数,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外门执事而已。 风执事听到自己预计的点名被打断,便抬头朝着天狼学院的院门看来,想要看看天狼学院的院门中,能够走出来何人。 在风执事的注视下,在风执事的愤怒下,背着穆无言的柳随风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了天狼学院的院门。 风执事首先看到的,就是穆无言那张肥嘟嘟的大脸,然后便看到了背着穆无言这个大胖子的小瘦子柳随风。 一看到是柳随风与穆无言,风执事的脸色立马变了,刚才的卑躬屈膝与忍辱负重,此刻竟然一下子爆发出来,脸色阴沉得像是夏日的阴空,乌云密布,黑云压着鼻梁,几乎马上就要破口大骂了。 穆无言看到风执事的这个样子,不但没有退缩法,反而嬉皮笑脸起来。 由于柳随风的步伐非常迅速,所以不等风执事发怒,柳随风已经背着穆无言,来到了风执事身边。 穆无言看到风执事欲要发飙,便先发而制人,瞅着风执事那已经扭曲了的脸颊,高声叫道:“风执事好!” 看到穆无言与自己打招呼,风执事并没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反而感觉像是被嘲笑了。 那感觉就像是吃了一个屁,并且被风执事吃下去的屁,还在他的身体中上下乱窜动着。 于是,风执事的面部,扭曲得更为严重了,风执事脸上的肌肉,也扭曲得更为厉害了,像是布满了一条条幼小的蚯蚓,看上去让人不由得感到恐怖与恶心。 原本想要破口大骂的风执事,此刻竟然对穆无言哑口无言,他见过无耻的人,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但是他没有见过像穆无言如此无耻的人,居然能够跟自己的仇敌,像是亲人一样地打着招呼。 柳随风看到风执事被穆无言气得说不出话来,也是赶紧抓住了这个机会,迅速地站到了众弟子中,等待着风执事缓过神来,等待着风执事的点名。 风执事的脸色,风云变幻片刻后,终于没有背穆无言给气死,脸上的神色,慢慢地恢复了正常,原有的愤怒与不快,也都转换为了仇恨,深深地压在了他的心底,睚眦必报的他,此刻对柳随风与穆无言已经是恨到了极致。 穆无言被柳随风放下之后,缓缓站定身子,看着战台上的风执事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便感觉心中充满了无比快意。 穆无言是心中有笑,脸上就会有笑的人,便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看到没有的笑,本来已经将仇恨压到了心底的风执事,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叫道:“柳随风,穆无言,出列!” 穆无言脸上的嘲笑,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奈地耷拉着脑袋,半靠着柳随风,拉着柳随风,缓缓地走向了人群前面。 众人虽然摄于风执事的威仪,不敢去说什么,但是看向柳随风与穆无言的目光,都是充满了惊讶。 众人心中无一不想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要不就是有来头,要不就是愣头青! 看到柳随风与穆无言站到了前面,风执事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阴翳的光,看着两人,冷笑着说道:“我现在宣布,你们两个的考核资格,已经被我天狼学院取消了。” 柳随风一听就愣了,他紧赶慢赶,终于还是晚了? 穆无言一听就愣了,他一路被扛,就是这个结果? 然而,风执事的话语,并没有说完,就已经朝着天狼学院的院门看去,天狼学院的院门口,走出了周良。 周良仿佛没有听到风执事的话语,缓步走到了风执事身边站定,然后对着柳随风与穆无言说道:“马上就要点名了,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入列?” 这严厉的话语,此刻让柳随风与穆无言听起来,却是无比欢欣,兴高采烈地走进了众位参加考核的弟子中。 看到柳随风与穆无言入列,周良才缓缓地看向了面色不愉的风执事,笑着对风执事说道:“怎么,风执事对我的安排,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一场虚惊 第一百四十一章:一场虚惊 刚才对柳随风和穆无言凶恶无比的风执事,此刻面对周良的时候,虽然周良并没有说什么,仅仅是如此这般轻轻问了句,却让风执事听起来有一种如雷贯耳的感觉,整个身子都软了半截。 风执事不知为何,说话声都有些半半截截的,语无伦次地对着柳随风说道:“既然……周……周教习来了,那就按周教习的意思就好。” 柳随风看着站在高台上的周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风执事为何会对他如此恭敬? 穆无言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在经过第一关的时候,周良就帮助了他们,那时柳随风没说什么。 然而现在,周良又一次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这时柳随风还是没有说什么。 对于周良,穆无言并不陌生,相反还非常熟习周良在天狼学院之中的地位。 但是,穆无言又可以确定,他并不认识周良,他爹也不会让周良来帮助他。 既然如此,穆无言便可以推测,周良之所以帮他,主要并不是为了帮他,而只不过是在帮助柳随风的时候,顺带着帮助了他一把而已。 想到这里,穆无言心中的不解,不但没有消解,反而变得更为凝实了。 柳随风与周良到底是什么关系,值得周良如此一次两番地前来解救他? 看柳随风的面色与反应,虽然与周良认识,但也没有到达这一种程度。 穆无言怎么想,居然都想不明白,便将悄声向柳随风问道:“随风,老实交代,你与周良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听到穆无言这么问,柳随风也不由得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柳随风的心中却是无解。 正不知该如何对穆无言说这话,台上的周良,突然开口对着众人说道:“肃静!” 这一声“肃静”,虽然是从高台上响起,但又好像是从每个人的心底响起的,让人听了之后,不由得感觉浑身一颤,四肢百骸也都打了一个激灵。 穆无言马上住嘴,柳随风也站直了身子。 周良看到众弟子无一不肃静下来,脸色变得稍微好看了些,然后对着风执事说道:“花名册。” 说着这话的时候,周良已经将自己的右手,递给了风执事。 听着周良的话语,看着周良递过来的右手,原本被风执事单手执掌的花名册,立即被风执事恭敬地用双手朝周良奉上。 周良接了过来,脸上云淡风轻,看了看风执事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然而,就是这么平平淡淡的一眼,却让风执事的额头,多了些晶莹。 冷汗在风执事的额头凝结,不过由于刚刚凝结而成,所以并没滑落。 看着风执事战战兢兢的样子,周良也是一阵纳闷,心想莫非这花名册有什么猫腻不成,否则为何风执事会这么紧张? 在这股好奇心的驱使下,周良不急不缓地打开了花名册,朝着花名册就看了过去。 而在一旁看到这些的风执事,看到周良打开了花名册,不由得就紧张起来,脑袋上已经是汗津津的了。 周良的目光是何等的敏锐,只是一眼望过去,便将花名册上的名字,扫了一个遍。 当看到柳随风与穆无言的姓名时,周良便发现了那两个鲜红的叉号,眼光一顿,便继续朝其他名字看了过去。 周良打开花名册之后,风执事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高度地注视起周良的一举一动。 风执事也就注意到了周良的目光在花名册上的停留,心中便打了一个哆嗦,心想还是被周良发现了。 心中大急,风执事此刻恨不得立即逃了,因为他知道,只要周亮不瞎不傻,恐怕都能看出来,他在报复柳随风与穆无言,否则也就不会在花名册上两人的名字后,打上一个鲜红的叉了。 并且,虽然与周良不熟,但风执事在天狼学院中对周良还是早有耳闻。 据传说,风执事知道,周良是一铁面无私、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人。 而此刻,发现了花名册的猫腻的周良,到底会不会立即发表,风执事心中没有一点谱。 若周良当场发飙的话,别说是继续主持接下来的考核了,恐怕就连站在这些考核弟子面前,风执事就感觉颜面无存了。 就当风执事忐忑不安的时候,周良将目光从花名册上移开,看向了风执事。 风执事只感觉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像是一阵穿堂风扫过胸膛,浑身都是一凉,静静地等待着周良开口。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抱着这种心态,风执事静静地等待着周良的反应。 周良看着颤颤惊惊的风执事,心中感到一阵好笑,他确实是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子,但是这一次的人是柳随风与穆无言,周良当然可以当做没有看见。 别看周良一次次的帮助柳随风与穆无言,但是恐怕事情的真相,只有周良一个人清楚。 周良这样的一个正人君子,被别人标榜惯了,哪怕是要做坏事情,也得用正人君子的方法去做。 世人都知道,天狼学院的入门考核难,但难这种困难并不在于登天梯,而在于夺魂涧与验命池。 要上登天梯,只要具备一个强健的体魄即可,可要过夺魂涧,就要凭借人的胆量了。 若是胆量小的,别说是过夺魂涧了,恐怕是只要看到夺魂涧,魂魄都会惊吓掉一半。 而验命池,更不用多说了,命运不好的,恐怕直接魂飞魄散,命格坚硬的,也是不死也会脱层皮啊。 周良看到风执事忐忑,心中虽然对其鄙夷无比,但一想到接下来还要与其一起主持考核,便对着风执事笑着说道:“这花名册没问题。” 风执事一听这话,心头压着的一口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整个人也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看到风执事这个样子,周良将花名册移到了面前,缓缓地开口点了起来。 当周良点到一个叫作“李家宝”的人的时候,柳随风的眼睛一亮,因为他看到答应的,竟然是他一个熟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驾鹤而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驾鹤而去 这个李家宝,正是柳随风前来参加天狼学院的考核时第一个注意到的,适时他对于天狼学院的考核,还一无所知,只见李家宝的父母,声泪俱下地告别李家宝,唯恐李家宝进不了这天狼学院。 回想起李家宝父母的心情,柳随风对于天狼学院的地位,多少有了些猜测,对于能够加入天狼学院,也就多了很多期待。 就连柳随风这个外人,都能感觉到李家宝的父母对其的殷切希望,更勿论李家宝了。 只见李家宝满眼含着希望之光,高声喊了一声“到”,简直就像是一个常胜的将军。 周良被这洪亮的声音一惊,然后便望向了李家宝,对着李家宝点了点一下他的头颅。 风执事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下不由暗惊,心想这李家宝连周良都对其照顾,身份肯定不简单,无论真假,自己都不能得罪。 不过,柳随风与穆无言,可就不一样了,周良发现了其间的猫腻,却是一声不吭,默认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柳随风与穆无言不仅是他风执事的眼中钉,而且是周良的眼中钉,即便不是周良的眼中钉,也不会是周良的眼中青。 想通这一个关节,风执事又兴奋起来,心想原本以为有周良在,自己报不了仇,如今看来,说不定还会更加顺利呢。 抱着这种想法,风执事在一旁自个儿就乐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像已经看到柳随风与穆无言被其蹂躏了。 周良终于点完了最后一个参考考核的人员的名字,然后微笑着说道:“好,既然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了,那么我们也就可以赶往夺魂涧了。” 之前点名的时候,众人一片肃静,都不敢说什么话,此刻听到周良讲到夺魂涧,一个个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面面相觑着,显得极为尴尬,就好像是赴战场的战士似的,对自己的生死,完全都已经置之度外了。 英勇的人,脸上闪现出一抹无畏的神色;懦弱的人,脸上显现出一抹恐惧的面容。 无论英勇的,还是懦弱的,都对于传说中的夺魂涧如雷贯耳。 这等凶名的影响下,众人的心智与理智,多多少少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柳随风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与其说他是自信,倒不如说是他不了解夺魂涧。 跟其他参加考核的人员不同,柳随风来参加考核之前,根本就没有去查阅考核的相关资料,也就无从知道考核是什么内容。 无知者,便无畏! 而听到周良提到夺魂涧,站在柳随风一旁的穆无言,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似乎感觉自己已经是从夺魂涧上摔了下来。 感受到穆无言的激动之情,柳随风的手掌,慢慢地拍了几下穆无言的肩膀,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算是传达着自己无声的宽慰。 穆无言便渐渐平静下来,而此时周良已经从高台上下来,缓缓地站在了众人面前。 周良一扬袖子,七彩神笔便出来了,周良一扬手,七彩神笔便落入了他的右手中。 右手握着七彩神笔,周良一挥手,一群白鹤的轮廓便出现在了虚空中,紧接着,随着周良的手的挥动,一只只白鹤的头颅、羽毛、双腿等缓缓出现,栩栩如生,就好像是活得一样。 周良看着这虚空中的一群白鹤,口对着这些白鹤吹了一口气,这些白鹤的眼睛,开始骨愣愣的转了起来。 不仅是白鹤的眼睛开始转动,白鹤的翅膀开始扑棱,白鹤的双腿也开始活动。 每一只白鹤,无论是形体,还是个头,都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 风执事看到周良露出这一手,眼神之中闪现出一抹欣羡,心想周良的画术恐怕又登上了一层楼。 每一只白鹤活动了几下,便对着周良拜了一拜,似乎感觉这个创造了它们的人。 周良朝着众人挥了挥手,众白鹤便知道了周良的意思,缓缓地朝着虚空中飞起,于是虚空之中,一群白鹤翩翩飞舞,场面显得格外壮观。 从虚空中落下后,白鹤们分别落在了参加考核的弟子面前,不停地挥舞着翅膀,似乎在欢迎着它们的乘客。 周良看到各个白鹤都已就位,便对着众人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夺魂涧,骑上你们的白鹤,我们现在就出发。” 说完这些,周良便骑上了落在自己面前的白鹤,白鹤一见周良骑了上去,便摇晃着翅膀,飞到了虚空中,朝着远方飞了过去。 而风执事的面前,也是有着一只白鹤,风执事依法骑了上去,也是跟着周良飞走了。 紧接着便是众弟子了,大家看着面前的白鹤,虽然心中有些畏惧,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骑了上去,朝着远方飞走。 最后,只剩下了柳随风与穆无言。 看着对着白鹤一脸无语的穆无言,柳随风心头不解,不由问道:“你为何不走啊?” 穆无言的脸上,闪现出一抹尴尬之色,双手在自己的腰间比了比自己的体型,又用自己的双手比了比瘦削的白鹤,神色显得极为紧张,无奈地说道:“随风,你说这白鹤,真的能载得动我吗?” 柳随风看到穆无言如此杞人忧天,便笑着说道:“肯定能的。” 说完,也不再搭理穆无言,柳随风跨上面前的白鹤,朝着远方飞了过去。 看到柳随风飞走,穆无言看着空荡荡的广场,便死马当作活马医似的,一下子骑到了白鹤身上,然后闭着眼睛,紧紧地拽住了白鹤的脖子,生怕自己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穆无言可不想,还没有参加考核呢,就已经高空坠落而死亡。 柳随风骑着白鹤,看着白鹤朝着天狼学院的深处飞了过去,跨过了一片平原后,竟是飞入了一片高山之中。 沿途之中,由于白鹤飞得比较高,所以柳随风的视线也就比较好,看着偌大的天狼学院,柳随风的心底,不由充满了更多的期待。 第一百四十三章:禁盘启涧 第一百四十三章:禁盘启涧 由于是在高空之中,胯下白鹤的速度迅疾无比,是以柳随风便感到,耳边的风嗖嗖地吹过。 乌发向后高高扬起,就连身上的袍子,也是随风鼓胀了起来,这样看上去,柳随风倒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天狼学院的上空,出现了一道美丽的景观,众人骑着白鹤,缓缓飘了过去。 在众考核弟子中,柳随风是越飞越心惊,越飞越胆寒,因为飞着飞着,他们就飞进了群山峻岭之间。 这里到底是不是天狼学院,柳随风都已经不确定了,但那也已经不重要了。 高耸的山峦随处所见,遮天蔽日,时而还能看见一两道瀑布,哗哗地从上往下流着,不知上起于何处,也不知下止于何地,只看见一道白练,朦朦胧胧地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着,一闪而过。 夺魂涧,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虽然恐惧,但是大家伙得心里,无一不跟柳随风似的,对于夺魂涧,既充满了恐惧,也充满了向往。 终于,白鹤在一个半山腰停了下来,说是半山腰,其实也不算矮了,往下一看,只见白茫茫的一片,连看都看不到底。 半山腰的对面,还是一个半山腰,不过由于雾气的弥漫,众弟子一时之间竟看不出来。 白鹤们似乎心有灵犀,到了这个半山腰之后,都缓缓地停了下来,示意众考核弟子下。 而周良早就已经到了,他所骑着的那只白鹤,不知为何,比众人所骑着的,要快了一些。 风执事也早就已经等待多时了。 柳随风到来的时候,半山腰处已经落下了很多参加考核的弟子。 没有说什么,柳随风也不显山不露水地下了白鹤,站到众人中。 而当穆无言来的时候,其余的参加考核的弟子,已经是将半山腰几乎都快要占满了,都在等着穆无言的到来。 周良、风执事、柳随风,以及众弟子的目光,都看向了穆无言。 穆无言骑着白鹤,白鹤载着他,慢慢地朝着半山腰飞去,穆无言看到自己受到如此多的瞩目,有些尴尬起来,朝着众人挥了挥手,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啊,让众人久等了。” 等到穆无言说完这话,他身下的白鹤也就落在了半山腰,穆无言便迈开粗壮的大腿,缓缓地从白鹤身上下来。 谁知道,等到穆无言一下来,那只载着他过来的白鹤,突然发了疯似的,口吐白沫,一下子就昏死了过去。 众人看到这只白鹤累到昏死,再看看穆无言的体型,竟是都没有忍住,轰然大笑。 就连跟穆无言有着深仇大恨的风执事,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是忍俊不禁,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众弟子也是没有忍住,笑了起来。 而唯独没有笑的,除了柳随风之外,还有一人,那就是周良。 看到众人不顾形象大笑,柳随风与周良相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却又好似说了什么似的。 周良看到众人轰然大笑,过了片刻,等众人停住了笑声,便叫道:“肃静!” 原本都快要笑岔了气的人,立即止住了笑声,齐刷刷的看向了说话的周良。 周良看到众人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也是不怯不惧,笑着说道:“大家既然来到这个地方,想必也知道是所为何来。 “这里就是所谓的夺魂涧,也是你们参加的第二次考核,只要能投通过这夺魂涧的考核,再通过验命池的检验的话,你们就可以成为天狼学院的一员了。” 说到“夺魂涧”三个字时,周良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悬崖。 众弟子虽然没有跑到悬崖边上去看,但听到周良这么说,只看见远处雾蒙蒙的一片,便感到一阵不舒坦。 看到众人的反应,周良好像是已经习以为常,然后笑着对众位参加考核的弟子说道:“想必你们也已经猜到了,所谓的夺魂涧,就是一条暗流,你们只要能够从这里成功到对面去,就算是完成了考核。 “你们不用担心被大水冲走,因为两岸之间,有着一条绳索,自古以来就在这里,希望能够助你们一臂之力。” 说到这里,周良看向了一旁的风执事,发现风执事正眼光冒火地看着柳随风与穆无言。 “风执事?” 周良看到风执事被仇恨充斥了头脑,便轻声喊了一下。 风执事立马回过神来,看到脸色不愉快的周良,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了,不应该走神的,于是就立马反应过来,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周教习。” 看到风执事回过神来,并郑重起来,周良点了点头,对着风执事笑着说道:“既然众位考核弟子已经就位,那么就请风执事开启夺魂之涧吧!” 风执事听到周良这么说,也是立马反映了过来,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了一个圆盘型的东西。 紧接着,风执事的双掌便开始挥舞起来,一道道复杂的决印,从风执事的手中翻飞而出,缓缓地飞入了圆盘之中。 过了好大一会儿,风执事才停下了动作,而他手中的圆盘,原本毫不起眼,此刻竟变得晶莹剔透起来。 拿着发光的圆盘,风执事对着周良说道:“周教习,禁盘已经准备好了。“ 周良看了看风执事,不温不火地笑着说道:“那就开启吧。” 从周良的声音中,风执事并不能听出来什么,于是便开启起夺魂之涧来。 风执事一扬手,手中的夺魂涧,便一下子飞了出去,直接飞向了悬崖中。 禁盘在虚空中来回飞舞,一道道刚才被风执事打入的决印,一个个地又被放了出来,而风执事在半山腰处,遥遥地控制着禁盘,脸上有汗水凝出,可见他的消耗,可不是一般的大。 最后,当禁盘飞到了风执事的手中之时,已经恢复了原本毫不起眼的模样,整个禁盘显得黑不溜秋的。 风执事收回禁盘,对着周良道:“周教习,夺魂之涧,已经开启了。” 说这话的时候,风执事已经有些喘了,刚才的禁盘,看来已经使他消耗颇多。 第一百四十四章:比赛顺序 第一百四十四章:比赛顺序 风执事累得气喘吁吁,甚至连面色,都多了些粗糙与苍老,可他的一双眼睛,却明亮地瞪着下方的悬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樂文小說| “哗!” “哗!!” “哗!!!” 哗哗的流水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入耳,越来越洪亮,渐渐地,震得众人的耳膜都震荡了起来。 众弟子中,已经有些人,开始捂起自己的耳朵来,生怕自己被这震耳欲聋的水流声,给震聋了。 柳随风也是纳闷,悬崖深不见底,就算有水,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响声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人中,最为的镇定的,就要数风执事与周良了。 是风执事开启了这夺魂涧,所以他不但不震惊,反而双眼还冒出了一股股兴奋的光芒,期待着它。 而周良,显然对这种场面也并不陌生,看着白雾朦胧的夺魂涧传来阵阵水流声,眼神中露出凝重。 众人向着悬崖深处望去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夺魂涧的不远处,竟有一座雪白的水墙,泛着洁白的浪花,一眼望去,竟不知有多高,更不知有多厚,汹涌着,澎湃着,向着夺魂涧中倒灌着。 随着这座雪白的水墙的临近,终于有弟子根据水声,听出了异样,便看到了这种情景。 李家宝一听,心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李家宝也就朝着那座白色的水墙看去,一看之下,就惊咦了一声。 李家宝的这一声惊叫,也引得众人都看向了水墙,一看之下,众人皆惊,唯有那些常年住在水边的人,在大海炫耀它自己的威力的时候,才看过类似的情景,但即便是海啸,似乎也没有这水势来得凶猛。 雪白的水墙,来得快,去得也快,众人还以为只是走一个过场呢。 然而,谁知道,只是这一道雪白的水墙,便掩盖住了整个悬崖间。 雪白色的水墙蔓延着,原本雾气朦胧的悬崖,现在变成了水汽蒸腾的大河,一眼望不到边,更是望不到底,而那只周良所说的能用来渡过夺魂涧的铁索,也是一下子被河流给淹没了。 夺魂涧,夺魂涧! 直到雪白色的水墙将悬崖充满,众人才算真正地明白了这个词得含义。 两山之间有水,方才称之为涧! 风执事看着汹涌得河水哗哗流淌,这时他也已经歇息过来了,所以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看着周良笑着说道:“周教习,夺魂涧已经开启,是不是可以开始考核了?” 听到风执事这么说,周良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解,不知为何风执事不等夺魂涧完全开启就已经开始考核。 不过,虽然周良不明白,但是也不好意思拂了风执事的面子,于是就笑着说:“既然风执事说可以开启,那自然便可以开启。” 看到周良允了,风执事的心中,更加确认了周良并不是一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主儿。 相反的是,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试探,风执事的心中,似乎早就已经认定,周良是一个极为虚伪的人,虽然想要自己以权谋私,但却绝对不会自己出面,最喜欢用的招数,自然便是借刀杀人。 而此刻,风执事则心甘情愿当周良的刀,那是因为风执事明白,他们现在有着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柳随风与穆无言。 而周良想要以权谋私的对象,也已被风执事自以为揣摩到了,那就是李家宝。 否则的话,李家宝在点名时答道时,为何会引得周良频频点头、会心一笑呢? 精于钻营的风执事,自以为是,当然不会想到,周良当时的频频点头与会心一笑,只不过是出于一个考核者的礼貌而已。 而这一切,却被风执事当做了周良弄虚作假的信号,还毛遂自荐地充当周良手中的刀。 风执事当然不介意当周良手中的刀,因为他已经恨极了柳随风与穆无言,只要能够将没有与柳随风弄死,他是不惜一切代价,更何况周良在天狼学院的地位,是他望尘莫及的,给周良当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风执事的一种荣幸。 而此时此刻,虽然夺魂涧已然开启,但是毕竟还没有完全开启,若是此刻通过这夺魂涧,自然比夺魂涧完全开启后再通过,要简单德多得多,而这个便宜,风执事已经想好了,他就要李家宝占。 只要李家宝占了这个便宜,风执事相信,无论在以后的考核中他怎么样为难柳随风与穆无言,周良都不会说什么的。 毕竟,只要这样一来,周良也算是有这把柄在他的手中了。 风执事心中想着这些,身形已经转了过来,看着对面的无一不紧张兮兮的参加考核的弟子,心中闪过一抹轻蔑,他却没有想到,若是当年他也需要通过这夺魂涧,说不定还不如这些人呢。 在心中将这些参加考核的弟子鄙视了一番后,风执事便笑着说道:“好,既然这夺魂涧已经开启了,我宣布,现在考核开始!” 说完这些,风执事的手,往人群中遥遥一指,对着李家宝笑着说道:“李家宝,你先来吧。” 李家宝一听风执事这么说,双腿一软,差点没有直接跪下,心中早就已经战战兢兢了,同时暗自在叫苦不迭。 好马不吃回头草,好马也不想吃第一口草,谁知道这草有没有毒啊? 李家宝看到自己成为第一个试水的人,心中就有万般的不情愿,千般的不愿意,看着风执事,却没有动弹一分一毫。 看到李家宝没有动,风执事的脸上便有些难堪,不过望了望一旁站着的不动声色的周良,风执事缓缓地走到了李家宝的面前,拍了拍李家宝的肩膀,然后和颜悦色地说道:“李家宝,要相信你自己,只要你想过去,就一定能够过去的。” 李家宝看到风执事如此好说话,心底不由一惊,甚至他还想到了,莫不是自己那个便宜老爹,打通了关系,买通了这个风执事,让风执事在考核中帮自己一把? 第一百四十五章:徇私舞弊 第一百四十五章:徇私舞弊 然而,这个念头还没有来得及生长,便已经夭折了,他的双亲为了给他凑路费,就已经变卖家财了,哪里有能会有钱财来买通风执事呢? 既然心中想不清楚,李家宝也就不再多想,而是缓缓地走上前去,缓缓地来到了夺魂涧边。 一看到这湍急的流水,哗哗地流淌,李家宝差一点没一头扎进去,若不是风执事适时在他身后拉他了一把,恐怕真得会一下子掉进去的。 “小心!” 拉着李家宝的时候,风执事出口警醒道。 李家宝往后一坐,便坐在了地上,双手很自然地,便抱住了自己的膝盖,看着哗哗的流水出着神。 一时之间,双亲的身影,再度浮现在了他的心间。 母亲眼角的泪水,父亲肃穆的面容,两种极端的神情,却传达着相同意志。 这个意志,是如此强烈,以至于李家宝就算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也不会忘记父母给予他的期望。 李家宝知道,他的父母,真的是抱着生离死别的心态,与他告别的。 由于要准备进入天狼学院,所以他的父母,即便只是平头百姓,却也了解了一些天狼学院的入门考核的相关知识,他们也就明白,这天狼学院的考核,过则进入天狼学院,不过则粉身碎骨。 眼看着亲生儿子走上这一条道路,若是他们还有一条活路,也不会选择这样。 想着这些,李家宝的整个人的气质与气势,陡然发生了变化,浑身散发出一抹坚定的意志。 脸上的惊慌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坚定得让人感到的坚定。 这坚定似乎有着锋芒,向着四周辐射着,以至于在李家宝身边的风执事,都有了几分敬佩。 就连原本无所事事、安之若素、不以为然的周良,此刻看着锋芒毕露、自信满满、一往无前的李家宝,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惊叹之色。 周良心里现在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李家宝有如此脱胎换骨般的转变? 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李家宝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拾心情,自然就得到了周良的赏识,看着转变如此惊人的李家宝,周良脸上的不解之色,缓缓地消失了,随之换上了一抹肯定的微笑。 风执事察觉到李家宝有异,立即朝着周良看去,毕竟在风执事的心中,李家宝这个考核弟子,与周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看到周良在点头微笑,风执事心中一凌然,似乎想到了什么。 就在刚刚,风执事也与周良一样,对李家宝为何能够转变如此之大,感到万分不解。 然而此刻,看着周良脸上的笑容,李家宝为何能够转变如此之大,风执事感觉那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因为风执事看到这里脸上的笑容,便认为这一切一定是周良暗中出手相帮的结果。 否则的话,李家宝根本就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转变,因为他根本就是违背常理,解释不通。 就在周良与风执事各怀心事的时候,柳随风怔怔地望着李家宝,心头不由一震,他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不同于自信之类,从李家宝的身上,缓缓升起,虽然不知是何种气息,但让柳随风感觉很不舒坦。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时,李家宝已经开始了行动,他缓缓地来到了夺魂涧边,似乎根风本就不怕滔滔的河流似的。 先是趴下身子,将手臂伸入了夺魂涧,然后一把捞出了铁索,然后纵身一跃,就已经跳入了夺魂涧中。 “砰!” 风执事只听到砰地一声,便将目光从周良身上,看向了夺魂涧,而此刻的夺魂涧中,哪里还有李家宝的身影。 右手之中把玩着禁盘,稍微转动了一下,风执事右手中的禁盘,便显示出了一个画面。 出现在画面之中的,正是李家宝,只见李家宝一进入夺魂涧,整个身子便开始抓着铁索,竭力地朝着对面滑动,费力地朝着对面滑动过去。 与风执事一样,在李家宝纵身一跃跳入夺魂涧之后,周良也将目光投入了夺魂涧中,虽然他没有风执事手中的禁盘,却以他的目力,也终于将夺魂涧中所发生的一切,看得那是一清二楚。 看到李家宝在铁索上费力地蠕动,周良不由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李家宝一看就没有任何经验,是肯定通不过夺魂涧的,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够保住一条小命,若是运气不好,恐怕连尸身都会被夺魂涧吞噬。 “唉,可惜了,这么一颗好苗子!” 看到这些,想到这些,周良不由得轻声叹息了一下。 周良的叹息之声,完全是发自于内心的,虽然李家宝的资质并不算是上层,但只要李家宝有一颗坚定的心,将来的成就,也就必定会不可限量。 要怪,就怪李家宝也迷信这天狼学院吧。 风执事与周良不然,周良是任由李家宝去考核,而风执事的心思,则完全放在了李家宝身上,唯恐李家宝出一点意外,毕竟在风执事心中,李家宝可是由周良罩着的,岂是能够在他手中出事的? 于是,风执事咬了咬牙,看了看众弟子中的一个阴翳男子一眼,最后还是一咬牙,悄无声息地把玩着手中的禁盘。 李家宝一进入夺魂涧,心就凉了半截,浑身的力量,也似乎一下子被滔滔不绝的河流给冲散了。 仅仅是靠着最后剩下的那一抹执念,李家宝才能勉强保持着清醒,执拗地抓着铁索超前爬去。 然而这努力,在滔滔不绝的河水面前,显得太渺小,也太不起眼,最近李家宝终于是筋疲力尽了。 “爹,娘,孩儿不孝,不仅没能打到你们的期望,恐怕以后再也不能孝敬你们了。” 心中想着这些,李家宝的眼中有着泪水涌出,只不过他的眼睛周围,原本就是水,所以显得并不是很起眼。 只是李家宝两个眼圈周边的红润,却是丝毫不差地落入了风执事的眼中。 第一百四十六章:活跳心思 第一百四十六章:活跳心思 一向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凶狠无比的风执事,不知为何,在看到了李家宝眼角的那两圈红润后,心情竟然有了些郁郁,看着看着,似乎想到了自己当年进入天狼学院的情景,不由得竟生出一抹感同身受之感。小说.しwxs520 由于风执事是风家嫡系,所以当初进入这天狼学院,并没有经过这三道考核。 也就是说,风执事进入天狼学院,靠的是走后门,也就被一群同窗深深鄙视。 风执事的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说起来,与这一点倒是不无关系的,甚至可以说,正是这一点,造就了他这一种性格。 看到李家宝命悬一线,看到李家宝失望之极,看到李家宝眼圈湿润,最重要的是,想到李家宝有周良在罩着。 想到这一点,风执事不由得不佩服周良,李家宝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周良竟然还能够忍住不出手,可见心胸是多么的大。 不过再想想也是,周良已经将他当成了刀,自然便没有自己出手的道理。 即便风执事不出手,周良也不会认为自己错了,顶多只能怪他选择的这把刀,不够利,没能杀人而已。 风执事思量至此,再加上心中对李家宝的心有戚戚焉,便不再犹豫,慢慢地转动起手中的禁盘来。 因为,事到如今,风执事也是明白,若是李家宝不能成功渡过夺魂涧,周良是不会怪他自己的,反而会怪他办事不利,怪他这把刀太钝,没能将柳随风与穆无言杀死,没有将李家宝救活。 随着风执事转动手中的禁盘,感触最深的,无疑就是李家宝了。 李家宝由于自身实力有限,天赋有限,即便毅力惊人,意志顶天,但终究是拗不过夺魂涧的滔滔水流,他已经要放弃了,虽然心中是万般不情愿,但却也无能为力,真到了有心无力的境地。 于是,李家宝轻轻松开了自己手中的铁索,他也就知道,接下来,他的身子,就会随着夺魂涧流下去。 他或许会溺死在夺魂涧中,或许会撞死在山崖上,或许会被夺魂涧中的水怪给吞噬,又或许…… 李家宝来不及想这些,只是大口大口往肚子里吞着夺魂涧之水,意识也就慢慢地变得模糊。 慢慢地,李家宝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就是这样被淹死的……” 到了最后一刻,生死攸关的时候,李家宝的脑海中,连他的名字都没有了,只有一个简短的“我”,萦绕在他的心头,做着最后的挣扎,与这个鲜活而又绮丽无比的世界不舍地告别着。 正当李家宝放了手时,风执事也就转动了禁盘。 李家宝心想,放了手,就要随波逐流因波溺死。 然而,事实却恰然相反,反而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让李家宝有一种难以置信之感,不过虽然难以置信,却也让李家宝欣喜若狂,死而复生的感觉,无论是谁,都是实在难能可贵的,更何况是背负着父母与自己期望的李家宝呢? 李家宝的手,松开了铁索,身体也是随波逐流,但是比较奇怪的而是,他的身体,并没有顺应自然规律,朝着夺魂涧的下流那一泻千里的水流而去,而是由这一岸,随波逐流到了那一岸。 夺魂涧中的水流,好像是硬生生地被人掐断了一截,不再沿着原有的线路前进,而是沿着横截面,一下子奔流起来。 看到这些,李家宝的心中,不免涌起了一股希望,眼看就要到岸边了,马上就要成功了。 然而,李家宝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一个问题,在阻挡着他通过夺魂涧,那就是铁索与岸还有一定距离。 李家宝犹记得,刚才他是趴在了悬崖边,才够得着这些铁索的。 而此刻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就算是到了对岸,他又该如何能够成功地登上岸呢? 李家宝有些不甘心,虽然不知道水流方向因何而变,但是眼看希望就在眼前,他可不想阴沟里翻了船,功败垂成。 汹涌的波浪,夹杂着李家宝的身躯,无情而又狂暴,朝着对岸迅猛地流了过去。 李家宝眼看就要撞在山崖上了,他得心头不免又起了一抹悲哀的情绪,心中不由喃喃自语,暗暗自道:“唉,看来我还没有淹死,就已经先撞死了。” 风执事看到,李家宝在这个时候哦,竟然是无动于衷,身形连一动都不会动,不由得心下黯然。 不过,皱了皱眉头,风执事就再次转动了禁盘,与此同时,夺魂涧中,出现了涛涛浪花。 李家宝只感觉身体一紧,便感觉有一大团水浪,像是母亲的怀抱,父亲的手那样,一下子便将其抓在了手中,紧紧地,没有放下。 就在李家宝不知怎么回事的时候,那股包裹着他的浪花,顺着水流,朝着对岸奔了过去。 夺魂之涧中的水,像是有了灵性似的,一下子全部来到了这团浪花之下,拖着李家宝前进。 李家宝一愣神,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感觉到,自己飞了起来。 对,没错。 李家宝是飞了起来。 那团巨大的浪花,包裹着李家宝,在其他浪花的汹涌下,朝着对岸飞了过去。 浪花,包裹着李家宝,落在了对岸之上,浪花摔碎了,李家宝也被摔晕了神。 可是无论如何,李家宝终于成功地度过了夺魂涧,虽然手段不怎么光明,虽然并不是凭借着他的实力。 柳随风虽然没有禁盘,但对于所发生的一切,竟感应得清清楚楚,对于风执事手中的猫腻,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除了风执事与柳随风,还有一个人对所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那就是周良。 周良本来就对李家宝多加关注,看到李家宝以这种方式过河,也是不由唏嘘,不过总算是成功度过夺魂涧,想到这里,周良又不由得为李家宝感到高兴,心想以后一定会好好教导李家宝。 风执事看到周良脸上的笑容,不由得笑逐颜开,他就说周良是李家宝的后台,如今看到周良如此兴奋,可见他的猜测准得很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爱由心生 第一百四十七章:爱由心生 风执事的眼中,不由得兴奋莫名,自以为从今往后,抱上了周良的这两根大腿,心情不由洋洋自得。 看到周良高兴,自己高兴,风执事的心情,自然也就高兴。 柳随风看到李家宝通过了这考核,心中也是为李家宝高兴。 皆大欢喜! 然而,一丝担忧,在这个时候,却也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柳随风的心头,毕竟他和穆无言与风执事是有怨在先,如今看来,夺魂涧分明就是在风执事手中控制着,看了看风执事手中的禁盘,柳随风对这个推测更加相信无疑了。 于是,柳随风便开始担忧起穆无言,看到穆无言那肥壮到壮观的形体,柳随风不由得暗自咋舌,心想穆无言恐怕会止步于此吧。 风执事望向了众人,看着柳随风面有焦色,更是心情畅快,于是翻开了花名册,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笑容盎然地说道:“下一个参加考核的弟子,是穆无言,请穆无言出列,站到前面来!” 穆无言一愣,神色有些不解,心想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第二个参加考核的人居然就是自己? 但是一想到主持考核的是风执事,穆无言便也就默不作声了。 想要反驳几句,一逞口舌之快,但看到风执事手中拿着的控制夺魂涧的禁盘,穆无言也就识趣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默不作声起来。 穆无言迈着一条伤腿,缓缓地踱着步子,慢慢地来到了众位弟子面前。 看到穆无言这个样子,别说是其他弟子了,就连柳随风,都感到穆无言现在的样子真的是非常可惨。 即便如此,考核还是要进行的,即便四周已经响起了众位考核弟子的议论声。 “他也是来参加考核的,我看他是来搞笑的吧!” “他要是能通过考核的话,我立马就从这儿跳下去,考核都不参加了。” “就是,这样的人都能通过考核的话,我等就不用考了,直接就可以免考了!” 四周的议论声波,声声入耳,就连柳随风都听得有些心怀澎湃了,但是此刻的穆无言,却是显得异常平静,看到众弟子的众生相,听到众弟子的众议论,似乎感觉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一丝毛线关系。 柳随风上前一步,走到了穆无言身边,对着风执事说道:“我也想参加考核,请问两个人能不能一起参加考核?” 听到柳随风这么问,风执事的眼睛,不自觉地就跳了跳,由于是主持夺魂涧的考核,所以风执事自然对夺魂涧,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当然知道,若是一个人参加考核的话,还有点机会,但若是两个人一起考核,铁定是通不过的。 在天狼学院的考核历史上,像柳随风这么感情用事的,并不只眼前这么一例,但是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没能通过考核。 这一点,不仅仅是风执事明白,就连众位参加天狼学院考核的弟子,也是门儿清。 于是,在听到柳随风要这么自寻死路之后,众位考核弟子的脸上,闪现出了一抹“那就是sb”的表情。 周良看到柳随风要自寻死路,不由眉头一皱,心中想不明白,为何柳随风与穆无言才认识短短一段时间,竟然可以达到为其舍命的地步? “难道,这就是为何琴琴对其一往情深的原因吗?” 想到这里,周良不由得在心底暗自地问自己。 王琴琴,是他周良心中的女神,之前虽然对周良不冷不热,但也决计不会拒绝见周良,但是自从从妖族祖地出来之后,王琴琴就开始闭门谢客,自称什么要闭门练琴,不见外人,以免被打扰了自身修炼。 可是,周良却是知道,王琴琴之所以这样,并没有其他原因,而是因为在他们从妖族祖地出来后,就再也没有一点儿柳随风的消息。 就好像柳随风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似的,也没有进入过妖族祖地,也没有见过王琴琴。 但是王琴琴的心中,一个身影,并不高大,却让人觉得安心,深深地已经种在了她得一片芳心中 这个人就是柳随风,让她沉醉,让她迷醉,让她欢喜,让她忧郁。 周良是真心喜欢王琴琴的,只要王琴琴欢喜,他可以将王琴琴拱手让人。 然而,就连周良想要将王琴琴拱手相让给的那个人,也就是柳随风,周良都是百觅而不得其踪。 昨天一次机缘巧合,周良在来天狼学院的时候,正巧碰到了柳随风。 由于是在参加天狼学院的考核,所以柳随风出现的消息,并未传到王琴琴的耳中。 于是,一点点邪念,在周良的心中慢慢滋生,若柳随风的生命,与柳随风一起,止步于天狼学院的考核,并且是能进不能出的话,这个世界上的柳随风,也就会彻底地消失不见了。 现在,王琴琴之所以还对柳随风抱有一丝念想,那正是因为柳随风现在生死未卜,虽然活着,但王琴琴毕竟没有见到真人,王琴琴也没有见到尸首,自然也就不相信柳随风已经死去。 周良想,只要确定了柳随风的死,王琴琴就会慢慢走出来的。 那么,该如何确定柳随风的死亡呢? 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柳随风参加天狼学院的考核时,置柳随风于死地,然后将其尸首示众。 不过,周良也知道,自己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否则王琴琴知道了,岂不是得不偿失,恨他一辈子。 风执事看到柳随风要找死,并且还不是自己独自去死,即便是去死,也是拉着穆无言一起去死。 风执事的两个仇人,就要结伴去死了。 一想到这里,风执事的心中,就忍不住地偷着笑,同时扫了一眼周良,发现周良竟然对柳随风的决定,保持沉默。 而沉默,众所周知,在某些时候,在某些场合,所代表的意思正是赞同。 风执事看到柳随风这么不怕死,于是就笑着说道:“既然你们兄弟情深,我也不能勉为其难……” 不等风执事说完,周良就猛然打了一个咳嗽,止住了风执事的话语。 第一百四十八章:若无其事 第一百四十八章:若无其事 风执事听到周良打了一个咳嗽,浑身便是一个激灵,就像是一根冰棍,沿着他的脊髓上爬,让他浑身不由得颤抖起来,以至于他想要说的话,终于还是没能够说完,就已经硬生生地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乐—文 周良看到风执事没有将要说的话说完,才算松了一口气,心想即便此刻风执事成功地将柳随风置于死地,但世上本无不透风的墙,若是让以后关心柳随风的王琴琴知道他此刻在袖手旁观,恐怕王琴琴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一想到“王琴琴一辈子都不会理他”,周良就难过得窒息,似乎鼻孔四周得的空气,一下子被抽尽了,让他感到很是不安。 这种想法,让周良非常不安,如果不能得到王琴琴的青睐,那么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什么别的追求呢? 被周良的咳嗽给打断,风执事有些尴尬,毕竟当着众位考核弟子的面,被周良给截断了话语,多少都不会好看。 除了尴尬之外,风执事也很是不解,他之前已经猜定,跟他一样,周良也希望柳随风与穆无言不得好死。 既然是如此,那么为何他就要让柳随风与穆无言不得好死时,周良为何要出言打断呢? 风执事看着周良,想要从周良的神色上找到自己的答案,但没想到的是,周良一脸怔然,站在那里,似乎像是已经丢了魂儿。 本来风执事就要答应自己的请求了,柳随风的心中不由一阵喜悦,无论是他输给穆无言的赌局,还是作为穆无言的一个朋友,在柳随风看来,他都应该有责任、有义务帮助穆无言渡过夺魂涧。 而就在风执事要答应的时候,周良在这里竟然又横插一嘴,让柳随风的计划随之破产。 在一旁的穆无言,听到了柳随风的话语后,既被柳随风对他的真情实意所感动,又为柳随风的无知感到苦恼。 穆无言可不是柳随风,自然知道,若是他们俩分别渡这夺魂涧,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但是若他们俩一起渡这夺魂涧,那铁定是不能渡过夺魂涧的,反而还会变的死翘翘的,一点生机都没有。 并且,面临这个夺魂涧,穆无言是一点惧意都没有,他很纳闷,难道柳随风就没有看出来这一点吗? 也对,关心则乱。 柳随风一心想着他受伤了,哪里会注意到穆无言自信满满的样子。 就算柳随风真的注意到了穆无言自信满满的样子,恐怕柳随风也不会真的以为穆无言这是自信,还反倒会以为穆无言这是自我安慰。 或许就是看到了穆无言脸上的笑,柳随风才会误以为穆无言想要赴死明志呢。 柳随风相信,与李家宝和其他参加考核的众弟子一样,穆无言的身上,也是倾满了亲朋好友、父母兄弟的切切期望。 而周良,呆立了片刻之后,竟再也没有醒转,似乎已经魔怔了似的。 风执事看到周良发愣,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何去何从,若是答应了柳随风的请求,风执事又害怕得罪了周良,若是不答应柳随风的请求,风执事又打心眼里都不想,放过这个将柳随风与穆无言置之死地的机会。 “咳!” “咳!!” “咳!!!” 看到周良这个样子,风执事也不能干等着,于是就连连咳嗽起来。 周良被这咳嗽惊醒后,看了看风执事,露出了一个“你很不错”赞赏笑容,然后便对着柳随风说道:“不可以,你不可以和穆无言一起考核,因为在天狼学院的考核历史上,还没有两个人能够通过夺魂涧的先例!” 看到周良此刻站了出来,并且说了这么一通话,柳随风不由皱起了眉头。 与周良的数次相逢,几乎都是匆匆而别,柳随风并不知道周良是何性格。 先前在考核中,周良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他,柳随风虽然不知周良是何用意,但却也默默接受着,认为周良至少不会是他的敌人。 此刻,虽然周良在阻挡他,柳随风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周良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穆无言听到这里这么说,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他当然知道,这里所说的话,确实是句句属实,若是风执事让柳随风陪他考核,穆无言心想自己的罪孽可就大了,自己死了不打紧,但如果拉上柳随风当垫背的,穆无言是真的过意不去的。 于是,周良的话刚刚说完,穆无言就笑着对柳随风说道:“你别跟我添乱,我要是通不过这夺魂涧的考核的话,恐怕你们更是不行。随风,相信我,这一次我即便没有你的帮助,我也可以渡过夺魂涧。” 穆无言脸上少有的认真,让柳随风不由犹豫了,在嘻嘻哈哈的穆无言的脸上,柳随风确实是很少见到这样的笑容。 看着穆无言自信满满,柳随风叹了一口气,转身对穆无言认真的说:“你要是感觉通不过夺魂涧,就现在弃考吧,总比没命了强。” 柳随风的话刚说完,穆无言就怒了起来,指着柳随风狠狠地说道:“怎么?在你的心中,我真的有这么一无用处吗?不就是一个夺魂涧吗,我还就不信我渡不过它?” 看到穆无言坚持己见,柳随风感觉自己也已经尽到了作为一个朋友的职责,心想一个人的道路,终究是自己选择的,他总不能永远替穆无言做出选择,于是便叹了一口气,对着穆无言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遵从你的意见。” 看到柳随风关心的目光,穆无言的心中,竟生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到了最后,在穆无言的心中只化作了一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通过夺魂涧的。” 柳随风听到穆无言这么说,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退回到了众位考核弟子的中间。 看到柳随风退了回去,穆无言上前几步,来到了风执事的面前,昂头笑着对风执事问道:“通过夺魂涧的考核,是不是可以使用兵器?” 第一百四十九章:众矢之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众矢之的 风执事看到柳随风退出,心中懊悔不已,可他也已经看到了周良的态度,此刻再说什么,显然都已经晚了,况且,就以他这种奴颜婢膝的性格,面对周良,恐怕一个屁都蹦不出来,更何况反驳周良了? 听到穆无言这么询问,风执事便低下了头,迎面看到的就是穆无言那张肥嘟嘟的大脸,风执事看到穆无言都胖成了一个土堆,心想还用兵器呢,什么兵器能够助你通过这夺魂涧呢? 料定穆无言即便是使用兵器,也铁定通不过夺魂涧,风执事就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天狼学院的考核中,确实是没有限制使用兵器。m” 一听风执事这么说,穆无言整个人都精神焕发,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此刻竟然面对着自己的仇人风执事,都耍起了小孩子脾性,盯着风执事的眼睛,一板一眼、郑重其事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啊?” 风执事看到穆无言脸上的这种笑容,便知其中必然有诈,然而看到穆无言这体型,想到穆无言要通过的夺魂涧,并且这夺魂涧还是在他手中掌握着,风执事就无法预知这诈到底是什么。 “这或许,只是他的心理战术,想要让我麻痹大意。” 看到穆无言兴奋不已、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的样子,风执事不由在心底这么想。 不过,即便如此,风执事还是参不透穆无言的心思,于是就像穆无言一样,一板一眼、郑重其事地回道:“没错,就是我说的,天狼学院的考核,可以不限制使用兵器。” 这肯定的回答,让穆无言脸上绽开的笑容,也更加盎然。 穆无言伸出了右手,将右手朝着众人挥了挥,然后取下了他带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就在众人不知穆无言将要做什么的时候,穆无言食指上的戒指,突然发出了一道青光,然后从中便掉出来了一套铠甲。 这时,众人才明白,原来穆无言右手无名指上所带着的,竟然是一枚储物戒指。 “这家伙,真是财大气粗,连传说中的储物戒都有!” “不过,他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不会以为但凭一件铠甲,就能通过夺魂涧吧?” “就是啊,铠甲是上战场用的,又不是渡河用的,这家伙的脑袋,不会是秀逗了吧?” ………… 穆无言拿出储物戒,众位考核弟子一阵唏嘘,心想穆无言还真是深藏不露;穆无言拿出一套铠甲,众位考核弟子一阵鄙视,心想穆无言还真是异想天开。 确实,穿上一套铠甲,就能通过夺魂涧的,在天狼学院的考核历史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柳随风此时也眯缝起了眼睛,他虽然疑惑,但总还是觉得有些蹊跷。 其实,觉得蹊跷的何止柳随风一人,试想一下,能够拿出储物戒的人,怎么会蠢得如此可以? 储物戒与铠甲的出现,让考核现场的氛围,几乎都要达到了一个顶点。 柳随风觉得,穆无言肯定不会蠢到用铠甲自尽,但铠甲那么重,又怎么会载着穆无言到达对岸呢看,说不定穆无言穿着铠甲一下去,就已经被铠甲给累赘了,直接沉入悬崖的底部,连命都丢了。 总而言之,在所有的考核弟子的眼中,穆无言拿出的这套铠甲,对于穆无言通过夺魂涧而言,是百无一利而有百害。 不顾四周沸沸扬扬的议论声,也不顾四周闪烁火花的疑惑目光,在一群鄙视的、迷惑的、兴奋的、莫名的目光的注视下,穆无言竟像个没事人似的,好像众人的议论、疑惑,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穆无言只是缓缓地拾起了地上的铠甲,然后缓缓地将铠甲穿在了自己身上,回过头来,对着众位考核弟子还比了一个中指,露出了一种“你们都是傻逼”的神情,不等对方回应,穆无言已经来到了夺魂涧边。 看着穆无言站定,风执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笑,暗暗转动了自己手中的控制夺魂涧的禁盘。 此刻,风执事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无论穆无言怎么折腾,他最好只抱着一种态度,那就是以他这个考官的身份,尽量压制穆无言,尽量让穆无言通不过夺魂涧,当然若能一举杀掉穆无言,除去这个心头刺、眼中钉,风执事更会不亦乐乎。 随着风执事的手指转动禁盘,夺魂涧中原本就汹涌泛滥的洪流,此刻竟像是一头怒狮刚被惊醒,夺魂涧中的河流咆哮起来,泛滥起来,奔涌起来。 看着夺魂涧中的河流发了疯,没有视若无见,然后看向了风执事,笑着问道:“请问,现在可以考核了吗?” 风执事一愣,心想难不成穆无言看出了什么猫腻,想要对自己刚才所动的手脚兴师问罪。 强作镇定,风执事笑着回答:“可以。” 听到风执事这么说,穆无言二话没说,转头看向了一涧河流汹涌澎湃,然后就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噗通!” 只听一声巨响,在汹涌的水声中响起。 看到穆无言入水,柳随风的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心中不由紧张起来。 风执事看到穆无言一下子跳了下去,心想这不是找死吗? 于是,一丝好奇在风执事心中升起,风执事不由朝着禁盘看去,时刻关注着穆无言的近况。 从一开始到现在,周良的眼光,也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穆无言,这个穆无言虽然说看似愚蠢,但不难看出,众人的喜怒哀乐,竟然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种玩弄敌手于方寸之间的感觉,让周良心生一种错感。 周良的目光紧紧跟随着穆无言,深深地进入到了夺魂涧中。 而柳随风,站在众位考核弟子之间,众位考核弟子将他给单独了出来,毕竟柳随风刚才表现出来他认识穆无言,而穆无言下水前的哪一个中指,无疑让穆无言成为了众位考核弟子的众矢之的。 爱屋及乌,恨人及人! 众位考核弟子,都与柳随风保持开距离,以免也成为众矢之的。 第一百五十章:投机取巧 第一百五十章:投机取巧 柳随风看到众位考核弟子都远离了自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苦笑了一下,心想穆无言你这个害人精,也不为我考虑考虑。 不过,柳随风所遭受的双双逼人的目光,穆无言算是见不到了,因为穆无言此刻已经深入到夺魂涧中,自是不明柳随风岸上情况。 跳入水中,穆无言整个人都感觉如鱼得水似的,然而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风执事,已下决心,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的计划得逞的。 控制着整个夺魂涧的禁盘,掌握在风执事手中,风执事也就掌控着了整个夺魂涧。 风执事手中的禁盘轻轻转动,须臾过后,众位考核弟子发现,穆无言进入到夺魂涧中时,夺魂涧中的水虽然也算汹涌,但也并没有加急加速的迹象,然而穆无言进去后,就好像夺魂涧本有个大坝阻挡,此刻一下子突然泄了洪。 暗中操控夺魂涧后,夺魂涧中的浪花,喷涌起来,翻波起来,似乎一下子就嚣张起来。 从外观上来看,夺魂涧内部的情形,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的,不过夺魂涧中的一切,却瞒不住柳随风、风执事以及周良等人。 柳随风是天赋异禀,不知道为何,反正就是能够感觉到夺魂涧中的一切,周良是实力够强,能够透过夺魂涧的汹涌浪花看到内部,而风执事就自然不必说了,掌控着夺魂涧的他,自然也是对夺魂涧内部的情况,那是一清二楚。 然而,除了这三人,竟还有人在注视着这一切。 ………… 依绿园,红楼,雪雁闺房。 绿儿早已化为人形,从那绿藤缠绕的木房中走出,此刻正在雪雁身边站着,紧张兮兮地看着房墙上的一切。 雪雁就在绿儿旁边的檀木椅上坐着,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看着穆无言不顾后果般跳入了夺魂涧。 绿儿看到穆无言一下子跳入了夺魂涧,心中有些怨气,不以为然地说道:“小姐,像穆无言这种蠢材,你真的要帮他吗?” 听完绿儿的这句牢骚,雪雁的脸上似乎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看着穆无言朝着水下沉去,笑着徐徐吐口道:“既然我们已经答应了柳随风,那就要忠人之事。” 一听到雪雁这么说,绿儿立马就闭嘴了,嘟囔着小嘴,给人的感觉是气鼓鼓的。 雪雁看到绿儿这个样子,不由得好笑,就打趣道:“怎么,难道是那穆官人的活儿不好,没有让我们的小绿儿尽兴?” 一听雪雁这么说,绿儿的耳根,以及整张俏脸,都红遍了,然后嗔怒道:“小姐,人家给你说正事呢,你尽打趣我!” 看到绿儿害羞,雪雁便感觉目的达到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房墙,看着房墙中的穆无言,若有所思,眉头逐渐地皱了起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让她难以理解的事情。 绿儿看到雪雁不说话,便也看向了房墙,这一看,就让绿儿不由得大吃一惊,后退几步,一下子退到了雪雁所坐的檀木椅的扶手上,才停了下来,双手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难以置信地叫道:“这怎么可能?” 雪雁没有回答绿儿,因为与绿儿一样,雪雁也是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她的心中,也是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这怎么可能?” 那么,在穆无言跳入夺魂涧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呢? 虽然夺魂涧中的水,在风执事的刻意控制下,变得更加汹涌澎湃,但是穆无言的身体,不但没有顺流而下,反而非常神奇地顺着夺魂涧横穿而去,就好像是那汹涌磅礴的浪花,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穆无言这个样子,不但把雪雁与绿儿吓了一跳,就连柳随风与周良,也是不由得暗自咋舌。 至于风执事,早就气得咬牙切齿了,看到穆无言非但没有随波逐流的趋势,反而向着对岸流去,既是想不通,也是看不懂,更是不明白,夺魂涧就在他的手中掌控着,现在却发生了他难以理解的事情。 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让风执事咬牙切齿的同时,不由得看向了天空,似乎是在向着冥冥之中的什么埋怨道:“上天啊,你真的是不如人愿啊!” ………… 穆府,棋室。 一条刀疤横布在穆总管脸上,显得极为骇人,不过此刻在穆杰熊身边的他,显得极为谦恭,这种谦恭,似乎是从他的骨子中传出来的,不免让人以为,他生来就是穆府的人,死去也会是穆府的鬼。 而此刻的穆杰熊,却没有注意到穆总管的忠诚,因为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眼前的棋坪上。 棋枰之上,原本横七竖八的棋道,竟缓缓消融了,慢慢地变平了,并且一幅幅画面出现了。 画面上出现的,正是穆无言,看着穆无言一下子跳入夺魂涧,且没有随波逐流,反而缓慢地朝着对岸流去,穆杰熊的眼中,竟缓缓地泛出了泪花。 看到穆杰熊情不自禁动了情,穆总管递给了穆杰熊一个白手绢,同时安慰道:“老爷,给!” 穆杰熊没有去接白手绢,眼睛也没有离开棋坪,笑容满面,自言自语:“你说无言这孩子,能通过夺魂涧吗?” 从棋坪上,穆总管可以清楚地看出,穆无言正在逆流而上,可是看着没有的体型,穆总管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再看看穆杰熊一脸担心的神色,穆总管只好安慰道:“老爷,你就放心吧,你就算对少爷没信心,难不成对禁婆婆你也没有信心吗?” 穆杰熊听了穆总管的话,心中不由一亮,心中暗自对自己说:“我也是老糊涂了,无言这孩子确实不怎么样,不过有了禁婆婆的帮忙,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虽然在心中已经把自己说服,然而穆杰熊还是不放心,一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大,盯着棋坪看个不停,似乎永远都看不够似的。 就在这时,棋室之内,突然起了一阵风,原本专心致志的穆杰熊,眉头挑了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第一百五十一章:呆若木鸡 第一百五十一章:呆若木鸡 穆杰熊眉头一挑,然后就将目光从棋坪上移了开来,朝着穆总管看了过去。 穆总管看到穆杰熊这样望着他,有些怔然,心中不解,不明白穆杰熊为何以这么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穆杰熊看到穆总管这个样子,并没有理会穆总管,虽然是对着穆总管,却是没有对穆总管说话,而更像是对另外的人说话:“既然来了,就出来吧。样藏着掖着,莫不是你自己见不得人吗?” 穆总管听到穆杰熊这么说,不由得心中有些纳闷,心想这整个棋室不就他跟穆总管两人吗,什么时候出现了第三人? 并且,看看穆杰熊所看的方向,正是他穆总管的方向,这不由得让穆总管睁大了眼睛,不由得朝着四周看了过去。 环顾四周,穆总管并没有发现什么,不由得更是大惊。 看到穆总管依然是一无所觉,穆杰熊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 穆总管看到穆杰熊失望,心中也是不好受,正当他想要向穆杰熊问清楚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喉头一紧,整个人的喉咙便被一只手给捏住了,然而在穆总管的感应中,他的身边却是空无一人的。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说明,所来之人的实力,已经远远地超过了穆总管。 深知这一点的穆总管,身体是一动都不敢动,因为来人是谁,他根本无从得知,虽然穆杰熊刚才已经感应出,但是从穆杰熊的神色之中,穆总管并不能感觉出来人到底是敌是友,是以也就没法相应做出反应。 紧紧握住穆总管的手,终于缓缓地松开了,禁婆婆从穆总管的身后走了出来:“穆杰熊,你的手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啊!” 穆总管听到禁婆婆这么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地退出了棋室,并将棋室的大门给缓缓地从外边关上了。 穆总管正要往外走,却突然发现了穆心怡,看到穆心怡正在往这边走,想象穆杰熊此刻正在会见禁婆婆,穆总管不由得就迎了上去。 “小姐好。” “总管好。” 看到穆总管上来搭讪,穆心怡礼节性地应了一声,然后就继续朝着棋室走去,看上去根本就没有继续同穆总管交流的意思。 看到穆心怡就要走到棋室门前,穆总管不由问道:“小姐!” 穆心怡不免感到有些奇怪,心想今儿个穆总管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就看不出,今天自己不想跟他啰嗦吗? 不过,出于对穆总管这个老总管的尊敬,穆心怡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没有好气地对穆总管说道:“怎么,难不成,穆总管找我还有什么事情不成?” 穆总管看到穆心怡有些不高兴,虽然知道所为何事,但还是问了出来:“小姐,你是来找老爷的吧?” 穆心怡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大方承认道:“对啊,我是来找爹的。” 穆总管听到穆心怡这么说,便笑着说道:“小姐现在在棋室见贵客,不方便见您。您看这样可好,我就在这棋室外等着,等到老爷接见完贵客,我再告诉老爷,让他过去找您,您看可好?” “我看不好!”一听穆总管这么说,穆心怡的脾气就上来了,蹬蹬几下来到棋室门前,伸手一推,竟然推开了棋室之门。 穆心怡有些奇怪,棋室的门,一般情况下都是紧紧关闭的,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不过是象征性地一推,居然就推开了。 穆总管也是有些奇怪,看到穆心怡一下子推开了棋室之门,也是不免有些奇怪,迅速地跟了上去。 穆心怡进了棋室,穆总管也跟了进去。 正当穆心怡要穿过入门后的屏风,走向穆杰熊时,她突然听到了禁婆婆的话语:“穆杰熊,你就放心吧,有我亲手制作的铠甲,无言那小子一定能通过夺魂涧的试炼的。” 穆心怡是多么的灵巧心思啊,一听这话,便是不由一愣,心想自己的爹爹一向不是大公无私吗,怎么会走天狼学院考核的后门? 就当穆心怡想要上前几步、去找穆杰熊理论清楚的时候,她突然又听到了穆杰熊的话语:“禁婆婆,我就算谁都不相信,难不成我还不相信你吗?你是谁,你可是妖界第一名启灵大师,有你制作的禁制,小儿定能一举通关!” 穆心怡刚刚抬起的脚步,有倏然放下,心中惊诧不已,从刚才穆杰熊的话语中,她已经听出,他的父亲竟然有一个儿子,也就是说,她有了一个兄弟,或是她的哥哥,也可能是她的弟弟。 但是,对于这个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的兄弟,在之前,穆心怡竟然是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穆心怡的心中,就很不是味,五味杂陈。 穆心怡都听到了穆杰熊与禁婆婆的谈话,更何况是穆总管呢? 穆杰熊说一句话,穆总管就皱一下眉头,整个人纠结无比着。 穆总管之所以没有站出来提醒穆杰熊,是因为他深深了解穆心怡与穆杰熊。他知道,得罪了穆杰熊并不可怕,看在多年被服侍的份上,穆杰熊顶多就是说他几句,可若是得罪了穆心怡,恐怕他都甭想在穆府待了。 然而,穆总管不知道,就在他竭力不想得罪穆心怡的时候,已经深深地将穆大小姐给得罪了。 穆心怡杏眼一瞪,身体迅速转了过去,看着穆总管一动不动,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穆心怡所要说的话,简直都要呼之欲出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还真有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瞒着我?!” 穆总管看到穆心怡都已经知道了,便不再说什么,而是缓缓地退出了棋室,朝着远方走去。 穆总管的想法,倒也是对的,与其在这里与穆心怡大眼对小眼,不时地受着穆心怡的欺负,倒不如直接先离开,然后找个安静之地,好好想一下,以后到底该如何处理这件让他头疼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二章:各方寻找 第一百五十二章:各方寻找 穆总管已经退出了棋室,穆心怡已经没有了怨念,心中只余下一个念头,在盈盈绕绕,不休不止,那就是:“我居然有个哥哥或弟弟?” 穆心怡多么想走上去,去到穆杰熊的身边,当面质问穆杰熊,但是迈出去的脚步,终于又是顿了回来。 放下脚步,穆心怡呆若木鸡,身体一动不动,异常吃惊的同时,也注意着穆杰熊与禁婆婆的谈话。 棋枰之上,穆无言的身躯,虽然缓慢,但是坚定不移地朝着夺魂涧对面移动而去。 禁婆婆看着自己的成果发挥作用,不由得脸上泛出了一抹微笑,笑着对穆杰熊说道:“穆杰熊你个老匹夫,我这次帮了你这么大忙,你准备怎么谢我?” 穆杰熊头也不抬,自始自终都在盯着棋坪看,此刻听到禁婆婆这么问,不由说道:“还能怎么谢你,自然是帮你尽快把那小子给找到了。” 穆心怡听到这里,便明白,原来穆杰熊与禁婆婆在做一个交易。 在这项交易里,禁婆婆帮她那个便宜哥哥或弟弟通过夺魂涧的考验,而如果成功,穆杰熊则需要帮禁婆婆找一个人。 禁婆婆听到穆杰熊这么说,笑开的脸上皱纹横生,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能记得最好,我已经老了,好不容易收了个徒弟,只希望能够继承我的衣钵,若是给弄丢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穆杰熊听到禁婆婆这么说,目光从棋坪上游离出来,看着一脸感伤的禁婆婆,面有忧色地说道:“禁婆婆,何尝是你,我何尝不想找到柳随风呢?只是茫茫人海,若是一个人有意躲藏,我们无论怎么寻找,不都是无异于大海捞针吗?” 禁婆婆听到穆杰熊这么说,不由神情一颤,然后又坚定了神色,不容置疑地道:“不,我不相信柳随风是那种人。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脱不开身,否则的话,岂能直到现在也不来见我?” 听到两人谈论到柳随风,穆心怡整个人都不好了。 见识了花宛如与王琴琴之后,穆心怡终于明白,自己在柳随风的眼中,似乎处于一种更加次要的位置。 这种感受,让穆心怡觉得如坐针毡,但是就当前的局势看,穆心怡又改变不了什么。 自从妖族祖地出来之后,穆心怡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柳随风了,本来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会慢慢地将柳随风给忘记,但是现在听到柳随风的名字,她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跳动,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看来是真的爱上柳随风了。 禁婆婆在找柳随风,穆杰熊在找柳随风,穆心怡又何尝不在找柳随风呢? 当然,在寻找柳随风的人之中,还有两个人,一是花宛如,二是风凌郎。 黑狱崖上,花宛如待了一夜又一夜,然而那个她初遇于此的少年,却始终未有出现,以至于花宛如都有些绝望了。 直到有一天,风无涯出现在了黑狱崖。 花宛如感觉有人到来,心中欢喜,立马由原本的在黑狱崖崖边站着,立即转为站着,同时转过身去,看到并不是柳随风到来了,神情不由一怔,等看清是风无涯时,不由张嘴问道:“是你?” 花宛如认识风无涯,风无涯也认识花宛如,因为在柳随风坠落黑狱崖的时候,两个人对过面。 风无涯没有回答花宛如的疑问,因为他人站在这里,本身就已经足够能说明问题,而是看着满脸惊异的花宛如,笑着说道:“你是在等随风?” 花宛如听到风无涯这么说,也没有说话,只是傻傻地点了点头。 看到花宛如点头,风无涯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然后笑着说道:“女娃儿,你别紧张,我今天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柳随风的去处的。” 花宛如一听,心下大喜,情不自禁地张嘴问道:“怎么,你知道柳随风在哪里?” 风无涯听到花宛如这么说,心下也是不由高兴,笑着说道:“那是当然,你也不想想我是谁,我可是柳随风的外公。我告诉你,要想去找柳随风,你就进入天狼学院吧。柳随风现在,恐怕正在参加天狼学院的入院考核。” “天狼学院,入院考核?”花宛如怔怔然地说道,不由心中一闷,苦涩笑道:“天狼学院的入院考核既然已经开始,我又如何进入天狼学院呢?” 看到花宛如似乎感到很为难,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风无涯没有说什么,只是身子一动,整个人已经离开了黑狱崖,而他的声音,却慢于他的速度,等到他身影不见了,才悠悠地传了过来:“柳随风的下落,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你去或者不去,就看你自己了。至于如何进入天狼学院,我相信你有办法。” 听着风无涯的声音在耳边萦绕,花宛如心下一动,眉头皱了一皱,不过随即就开心起来,毕竟她现在已经找到柳随风了,只要进入天狼学院,她就能够与柳随风朝夕相处了,一想到这里,花宛如就不由得欢喜起来。 手臂上的红绫离开了花宛如的手臂,在虚空中铺成一条飞绫,花宛如一跃而上,朝着虚空中飞了出去。 自打从妖族祖地出来后,风凌郎就一直处于自己的房间中,不声不吭,不吃不喝,已经不知几多日月了。 每当有仆人前来看他,只要是打开他的房门,就会被风凌郎给杀死,然后尸身也会被风凌郎给吃掉。 怪不得他不吃不喝,原来是因为他吃的是人肉,喝得是人血,已经感觉不到饥饿了。 这么几次之后,死了几个护卫之后,竟是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风凌郎的房间了,以至于虽然风凌郎的房间周围没有设置任何禁制,门上甚至连一把锁都没有,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去看望他。 而房间之内,果真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尸身横布,鲜血横流。 原本洁净无比的房间,被一股难闻的恶臭所包裹着。 第一百五十三章:顺利通过 第一百五十三章:顺利通过 光滑无比的大理石地面上,横躺着几件褴褛的衣衫,原本这些衣衫,都是完整无比的,此刻却条分缕析地散撒在地面上。 衣衫的旁边、下面与周围,是人的骨架,碎裂的,散落在地面上,白森森的,显得格外惊悚。 风凌郎就是在这样的房间中,堕落着自己,脑海中只剩下一点清醒,心底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将柳随风给碎尸万段。 而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很轻很柔,不像是什么护卫,反而更像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风凌郎的脸上,突然泛出了一抹残忍的微笑,鲜红的舌尖,似乎还残留着地上亡魂的鲜血,在他不停地卷动下,伸出了红唇,在虚空中打了一个卷,然后眼睛缓缓地抬起,看向了房门。 然而那人却在房门口停了下来,既没有敲门,也没有进来,而是就那样呆在了那里。 风凌郎有些烦躁,眼看食物就要到嘴里了,却还要等他去伸手,这来人真是好不识趣,待一会儿自己要是吃她,肯定会让她生不如死的,谁让她一个区区食物,竟然敢如此地吊自己的胃口。 风凌郎等了又等,可始终等不来,于是就缓缓地朝房门爬去。 对,就是爬! 此刻的风凌郎,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狼,他已经没有心思站起,而是迅速地在地板上蠕动起来。 风凌郎蠕动的速度,也是格外快速,不一会让就来到了门口。 来到了门口后,风凌郎顺着房门往上站起,然后就拉开了门。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风凌郎就感觉啪的一声,自己被扇了一个大嘴巴子。 风凌郎怒了,血盆大口一下子打开,正想要去咬断来人的喉咙,然而却发现来人的喉咙,自主地伸到了他的嘴巴边,他似乎能够感觉到,柔嫩的脖颈中,还有着鲜活的血管在活跃的跳动。 多么想一口下去啊,连血带肉一起吃,肯定是妙味无穷、回味无比的,然而看到这香脖颈的时候,风凌郎还看到了来人的相貌,立马不攻反退,退了几步之后,才缓缓地停下脚步,惊异问道:“是你?” 风铃看到此刻的风凌郎简直与畜生无异,不由心中大怒,秀眉一挑,淡淡回答道:“没错,是我。” “你怎么会来我这里?” 风凌郎的疑问,有些苦涩。 作为风无忌的小儿子,小时候自然没有少受风铃的欺负,并且这种欺负,一直被风铃、风无忌,甚至风凌郎的亲娘认为,是在帮助风凌郎成长。 然而,风铃的修炼天赋,是风凌郎望尘莫及的,风铃的成长速度,也是风凌郎不敢追逐的。 不过,还好的是,风铃私通人族,生下孽种,风凌郎本来以为风铃会被风无忌处死,谁知道风无忌竟然能够不计前嫌,非但没有处罚风铃,反而恢复了风铃圣女的位置,并且让风铃掌握护卫的训练。 同样是身为人子,他与风铃简直将“人子”的意思给诠释到了两个极端。 风铃皱了一下眉头,鄙夷地看了一眼风凌郎,冷笑道:“我是替父亲来看看,你我这个弟弟,他的亲儿子,到底死了没有?要是死了,就赶紧挖个坑埋了,要是还活着,就任你自生自灭。” 风铃这么说,风凌郎不由一怔,浑身一震:“爹,爹他真是这么说?” 风铃看到风凌郎受刺激了,感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转身就往门外走,同时她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我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就要回去复命了。门我给你带上,你就自己个在屋内自生自灭吧。” 说着这话,风铃已然走出了房间,并将房门从外面给关上。 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风凌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之色,看着关闭的房门,回想着风铃脸上的嘲弄,眼角竟然冒出了泪水。 许久许久,风凌郎抬起了头,看向了房门,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等到风凌郎出现在风府门口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焕然一新了。 而风府门口,守卫看到风凌郎,立即上前点头哈腰道:“少爷,你这是要去哪里?” 风凌郎一脚跨上马车,笑着说道:“穆府!” 守卫等风凌郎上了车,便驾起马车,朝着穆府行了过去。 风铃站在风府门口,看着风凌郎焕然一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返回到了风府之中。 ………… 虽然身处夺魂涧中,虽然身处万千浪花之内,然而穆无言,却是没有一丝辛苦的感觉,反而被一种新奇所包裹,因为他的毛孔、鼻孔,都不但没有被水给浸湿飞,反而是充斥着一个气泡。 穆无言身上的铠甲,越来越发挥它的神奇作用,不仅没有让穆无言沉入水中,还让穆无言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在一个气囊中,周围有源源不断的氧气供应,全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似乎都在不停地呼吸着。 终于,穆无言被铠甲带到了对岸,看到悬挂在河水中的铁索,穆无言毫不犹豫就一下子抓住了铁索。 抓住铁索的穆无言,开始拉着铁索往上爬,任由周身的海浪漂浮,他依然无动于衷。 在水的浮力下,穆无言并没有耗费多大的劲力,就已经爬出了水面,然而由于他太过肥胖,在他的脚离开水面之后,铁索竟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似乎难以承受穆无言的重量似的。 穆无言心中一愣,心想若是铁索被自己拉断了,那才叫人感到“阴沟里翻了船”呢。 这担心并没有成为现实,在穆无言的努力下,他终于爬上了岸。 就这样,穆无言在铠甲的帮助下,竟然是通过了夺魂涧的考验。 感应到这些后,柳随风的心中,是由衷地为穆无言感到高兴,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看得四周的考生暗暗纳闷,心想这个人怎么这样,朋友在夺魂涧中冒险,他却一个人在这里偷着乐呵。 第一百五十四章:泪水滑落 第一百五十四章:泪水滑落 爬上了岸的穆无言,早已是气喘吁吁了,浸透他浑身的,不再是夺魂涧中的河水,而是他毛孔流出的汗水。 虽然感觉浑身黏糊糊、臭熏熏的,穆无言却没来得及理会这些,因为他的头脑,已经完全被通过夺魂涧的考核的喜悦所占据了。 只不过,就连这些喜悦,也并没有占据穆无言的心灵多么久,因为穆无言随即就头一歪,昏沉沉地睡去了。 棋室之中,穆杰熊看到穆无言顺利过关,脸上笑开了花,就好像是一朵迎着秋风绽放的金菊。 穆无言爬上岸的那一刻,穆杰熊的心中,不知道有多么的激动,严格的说,他只有穆无言这一根独苗啊! 虽然穆心怡也是他的孩子,但是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穆心怡早晚都会是人家的老婆,别家的媳妇,跟他的关系,也只会越来越远。 而唯有儿子,才是给他养老送终的人呢。 穆杰熊也想将心思放开一点,但是整个妖界都是抱着这种思想,他虽然不想随波逐流,但至少还是受到了此类思想的一些影响。 还没有来得及继续兴奋,穆杰熊就发现,穆无言刚刚通过夺魂涧的考核,就趴在岸边静静地睡了起来。 禁婆婆看到这些,不由得哈哈一笑,对着穆杰熊笑着说道:“穆老匹夫,你家儿子挺可以的啊,才通过考核,就知道保存体力,为接下来的考核养精蓄锐了。” 穆杰熊一听到禁婆婆这么说,不由得老脸一红,心中不免哀叹几声。 穆无言确实是很丢人,甚至让穆杰熊看着当前的穆无言,都不想承认穆无言是他的种。 穆心怡在屏风后听着穆杰熊与禁婆婆的谈话,心中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此刻已经通过了天狼学院的夺魂涧考核,只要能够继续通过天狼学院的验命池,恐怕就会是天狼学院的一名学员。 想到这些,穆心怡缓缓地退出了棋室,径直走回了自己的闺房,然后展开一张禁纸,取出一杆朱砂笔,轻轻地写道:“贵院乃妖界名校,实力有目共睹,能邀我前去讲学,甚感受宠若惊,本欲推辞不去,左思右想后,便决定敬谢不敏,与乃学子共进步。” 写完这些,穆心怡将禁纸悬于虚空,禁纸便燃烧起来,须臾就化为了乌有。 昏睡过去的穆无言并不知道,离他不远处的地方,还有一个人昏睡着,那就是李家宝。 李家宝跟穆无言不一样,并不是自己累了想要睡,而是说,他当时被浪花冲上岸边,头部直接受到了重创,直接昏迷了过去。 可以这样说,李家宝是受伤性昏迷,而穆无言则是生理性昏迷。 且不管两人的昏迷各属于什么类型,目前的情况就是,已经率先通过夺魂涧的人,此刻完全处于昏迷中。 柳随风感应到了这种状况,不由得浑身一震,心中不由得感到好笑。 心中有笑,柳随风的脸上也就有了笑,并且这种笑,一看就知道是不怀好意的笑。 风执事看到柳随风这样笑,心中就有气,于是就冲着柳随风叫道:“柳随风,你笑什么,赶紧给我出列!” 听到风执事唤他,柳随风暗道一声不好,不过还是乖乖地出了列,等着风执事的吩咐。 若是对穆无言感到轻视的话,那么对于柳随风,风执事可是重视得不能再重视了,因为在第一关得考核中,风执事已经见识了柳随风得实力,看上去好像是实力不济、弱不禁风的柳随风,竟然能够带着穆无言这个大胖子通过考核,凭借的可不仅仅是运气那么简单。 对于穆无言,风执事是听之任之,顶多就是稍微设置一些阻碍,可是面对柳随风,风执事觉得,自己有必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否则的话,恐怕柳随风要是通过了夺魂涧的考核,后续的事情就不是他所能够控制的了。 穆杰熊一直都在观看者棋坪,即便是穆无言通过了考核并昏睡了过去,穆杰熊都没有将目光移开,而此刻画面一转,柳随风的身影便从画面的边界走了出来,刚想关掉画面的穆杰熊,看到柳随风出现,不由的就是一愣。 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画面边界处。 穆杰熊情不自禁,头也不抬就指着柳随风对禁婆婆大声说道:“禁婆婆,快看!” 感到一向稳重的穆杰熊大惊小叫,必定是事出有因,禁婆婆就一下子朝着穆杰熊所指引的方向看去,只是一眼看去,禁婆婆就感到不可思议,指着画面中的柳随风,不由得一愣:“柳随风?” “应该没错。” 穆杰熊缓缓地回答道。 听到穆杰熊也是这么认为的,认为画面中的人物就是柳随风,禁婆婆一下子扒开了穆杰熊,然后站在了穆杰熊原来的位置,怔怔然地看着画面的柳随风,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老头子,我终于找到我们的徒弟了。” 一滴泪水,在禁婆婆的眼睛中,慢慢地氤氲而出,禁婆婆的心情不可谓不沉重。 想起那段青葱岁月,幸福感还是不由自主地就会由心而起,最后分开的原因谁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彼此分开后两颗心都寂寞了下来,最为无奈的是,她日日盼,夜夜盼,千盼万盼,盼来的只不过是爱人的死讯。 还好,老头子给她留下了一个徒弟,不是她的,胜似她的。 柳随风消失的这几天,禁婆婆的心中,一直都没有安逸过,此刻猛然看见柳随风,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泪水,滑落。 棋坪上的影像,在泪水的模糊下,慢慢地变得不清楚了,禁婆婆赶紧用袖口一擦,便又看到了柳随风的身影。 柳随风一出现,风执事就咬牙切齿,盯着柳随风恶狠狠地说道:“你笑,你笑,有什么好笑的?” 看到风执事如此歇斯底里,柳随风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立在那里。 第一百五十五章:落井下石 第一百五十五章:落井下石 时至此刻,柳随风并不想跟风执事多啰嗦,从穆无言给他普及的常识中,柳随风知道,只要他能够通过夺魂涧,以后的验命池,跟风执事就不会有任何关系了,风执事所掌控的,也只是前两道考核而已。 而验命池,则是需要院长亲自主持的,根本就轮不到风执事。 柳随风也曾与风执事反抗过,将风执事气得是火冒三丈,发了雷霆大怒,然而此刻柳随风的不反抗,却更是惹怒了风执事,风执事认为,柳随风不反抗,并不是说柳随风认输了,而是说柳随风不屑于跟他反抗,因为柳随风的脸上,并没有一丝服气的表情。 一股怒气,从风执事的胸中,如同潮水似的,涨个不停不休,不一会儿,风执事就怒气冲天了。 看到风执事如此表现,柳随风也是纳罕不已,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风执事对他有如此深仇大恨。 只要是理性的正常人,都不会理解风执事的这种滔天怒气,是来自于何处的。 看到风执事看到柳随风这个表情,气不打一处来,就像一个被吹得快要爆炸的气球,周良也是不由感到一惊。 风执事的小肚鸡肠,周良是早就已有耳闻,但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谁能够将风执事气成这样子。 不过,毕竟现在正在考核,周良还是监考员,周良可不想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于是,周良看到风执事与柳随风剑拔弩张,就高声地说道:“风执事,考核是不是应该继续进行呢?” 听到周良的话,风执事浑身一震,心中大惊,自己真实被气昏了头,有周良在这里,哪儿轮到他在这里放肆了。 听到周良这么说,风执事浑身一颤,就好像屁股后面突然着了火,心急火燎的,一下子转向了周良,恭敬无比地说道:“周教习,你说的没错,考核现在就开始!” 唯唯诺诺地说完这一句后,风执事就对着柳随风说道:“下一个参加夺魂涧考核的人,就是你了。” 柳随风听到风执事这么说,不由面色一怔,不过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之所以会有那一瞬间的怔然,那是因为柳随风没有想到,风执事竟然会无耻到这种地步,竟然不顾丝毫情面,连一点嫌都不避,就直接在跟他争吵过后的这一刻,给他小鞋穿,柳随风之前确实没有想到,风执事能够做得如此露骨,如此明显。 风执事的心中,哪里又会去想到这些? 此刻的风执事,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听到风执事说考核开始,柳随风就缓缓地走到了夺魂涧边,望着河水滔滔,看着遥遥对岸,柳随风不由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对于这个所谓的夺魂涧的考核,柳随风还真是没有一点把握。 不过,话说回来,此刻算是车到了山前,能不能寻得到路,可就要看柳随风自己的了。 柳随风显然也明白这些,看着那条蜿蜒而下的铁索,慢慢地弯下了自己的身躯,想要抓着铁索,然后慢慢往下爬。 就在柳随风弯下身去的那一刹那,柳随风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在滔滔的河水中,柳随风能够听到,有一个亲切无比的声音,在不停地呼唤他。 虽然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但是不知为何,柳随风对这个声音,充满了信任之感。 柳随风被这股亲切的呼唤所惊住了,以至于停滞不前,然而在风执事看来,柳随风这是在拖延时间。 其实,看到柳随风这个样子,风执事的心中,又是何等的兴奋啊。 风执事暗自兴奋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暗自在心中说道:“你柳随风不是牛bi哄哄吗,你柳随风不是宁死不屈吗,你柳随风不是所向披靡吗,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是怎么渡过这条夺魂涧的?” 暗中想着这些之时,风执事也没有忘记对柳随风落井下石,他抚摸着自己手中的禁盘,看着汹涌澎湃的河水,不由得暗自转动着禁盘上的机关,为柳随风此行更是增添了几分凶险,恨不得柳随风一粘到夺魂涧的水,就变得粉身碎骨。 自己的陷阱已经布置得天衣无缝,可是柳随风却站在夺魂涧边一动不动,风执事不由有些恼怒,径直走到了柳随风面前,看似轻轻地推了一下柳随风,实则是一股妖气从他的袖口喷薄而出。 一边这样做,风执事一边对柳随风说道:“你在这人磨磨蹭蹭做什么?你要是不想参加考核的话,就让开这个地方,别站着茅坑不拉屎。” 柳随风猝不及防,根本就没有办法以无心防有心,身体一个晃荡,便一下子就跌进了夺魂涧。 风执事做完这些,看到柳随风落入了夺魂涧,心头不由一喜,不过随即便想到,现在根本就不是他应该感到高兴的时候,想象一下,若是参加考核天狼学院的其他学院看到这种情况,心中会作何感想。 虽然柳随风与穆无言之前得罪了众位考核弟子,但就立场而言,他们还是一致的,而此刻看到风执事一下子就将柳随风推进了夺魂涧,不由得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们一个个人人自危,心想既然风执事能够这样对柳随风,就能够这样对付他们,以风执事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众位考核弟子不由得回忆起来,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风执事。 这么一想不打紧,众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得罪过风执事。 风执事将柳随风推下去,想到这个后果,转过身便看到了一道道看向他的目光。 这些目光,虽然来自于不同的地方,却是有着相同的含义,那就是对风执事既充满着戒备,又充满着恐惧,就好像是风执事是一个怪物似的,人人都看怪物似的看着他,让风执事不由得感到不寒而栗。 风执事看到众人这么看着他,立马就解释道:“大家都看到了,我只是轻轻拍了他一下,他就自己跳下去了,他要是死了,可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第一百五十六章:一膜之隔 第一百五十六章:一膜之隔 只不过,风执事这蹩脚的解释,却没能说服一个人,众人没有一个是傻子,怎么会去相信风执事呢? 毕竟,所有的参加天狼学院入门考核的学员,亲眼目睹发生了什么事情。乐+文+小说.しwxs520 就在风执事将柳随风推下夺魂涧时,在穆杰熊棋室中的禁婆婆已然是勃然大怒,双手猛然朝着棋坪一拍,棋坪一个猛然震动,差一点就四分五裂,让穆杰熊好一阵心疼不已。 情不自禁将棋坪拍得震颤起来,禁婆婆望着棋坪上显现的风执事的影像,咬牙切齿道:“风家这小辈,着实该死!” 穆杰熊听到禁婆婆这么说,不由心中一愣,心想禁婆婆已经好久没开杀戒了,难不成从今往后,就要破例了? 一想到禁婆婆的疯狂,穆杰熊的唇角,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 随即,穆杰熊就又恢复了淡然,毕竟他跟禁婆婆之间,并没有什么解不开、化不了的仇怨。 同时,穆杰熊也为风家感到一阵悲哀,心想风家得罪谁不好,竟然会得罪柳随风。 作为禁婆婆的唯一真传,穆杰熊可是清楚地知道,柳随风在禁婆婆的心中,恐怕比一般人对儿子还要亲上几分。 穆杰熊看到禁婆婆发怒,并且在发怒后直接逮着他的棋坪出气,不由得就对禁婆婆说道:“禁婆婆,稍安勿躁,虽然风家子弟将柳随风推下夺魂涧,但柳随风的情状尚未可知,还是等事态明了,你再发怒也不迟啊!” 听了穆杰熊这声劝说,禁婆婆也是不由冷静下来,她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是事关柳随风,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激动了。 冷静下来的禁婆婆,双眼并没有离开棋坪片刻,一心想要发现,接下来的时间里,柳随风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看到禁婆婆冷静下来,穆杰熊心中不由感到心安,刚才的担心才缓缓散去,要知道虽然禁婆婆发怒的原因,可以说跟他是毫无关系,但是若禁婆婆在他的棋室发怒,遭殃的可就是他自己的棋室了。 风执事的解释,并没有人理会,众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看着风执事,就好像风执事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即便脸皮子再怎么厚,在这么多烁烁目光的注视下,风执事也是有些顶不住了。 看到众人恨不得将他给吞吃掉,风执事的心中,就不由起了一抹惊慌,若是他主持的入门考核引发了内乱,毁坏了天狼学院的千年声誉,恐怕他会遭受到风家的严酷惩罚,将会生不如死。 一想到这里,风执事便感觉,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于是,风执事右手拿着自己的禁盘,缓缓走到了周良身边,将禁盘递给了周良,笑着说道:“周教习,我突然有些内急,希望你能先代我主持考核。” 风执事的这番话,让众人不由得鄙视他起来,毕竟尿遁这种伎俩,又怎么能够瞒得过他们呢? 然而,周良却是将计就计,似乎并没有看出风执事的图谋似的,而是笑着说道:“俗话说,人有三急,既然风执事有事,就先去忙吧。你不用着急,有我在这里主持考核,一定会保证考核顺利进行的。” 周良这么说,让风执事不由一愣。 风执事算是听出来了,听周良的话味,风执事最好永远也不要回来,意思就是周良想要自己主持考核。 听弦而知雅音,风执事的脸上,逐渐露出了一抹明了,然后就继续朝着周良笑着抱拳道:“既然周教习如此热心,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敬谢不敏了。” 周良听到风执事这么说,便将禁盘从风执事的手中接了过来,同时目送着风执事离开。 看到周良将风执事支开,众位参加天狼学院入院考核的人,不由得向周良投去了赞赏的目光,以为是周良赶走了风执事这个卑鄙小人。 毕竟,俗话说,小鬼难缠,从刚才风执事对这里的恭谨态度上可以看出,在风执事与周良之间,风执事肯定是属于那种小鬼了。 像周良这么有身份的人,肯定不屑于弄虚作假的! 众人心中是这想法,之前被风执事所挑出来的不快,随着风执事的离去,也都一散而尽。 毕竟,众人是过来考核的,看到风执事走了,也便认真准备起来,有的甚至已经盘膝坐了下来,平复着内心的紧张,不说要在考核中超常发挥,想着至少也应该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平。 柳随风只听得扑通一声,他的整个身体,都已经陷入到了夺魂涧中,还来不及反应,身体便开始一直往下沉。 随着往下沉,柳随风的意识也逐渐地模糊着,那个呼唤着他得声音,竟是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柳随风心下不由紧张起来,心想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感受着四周朝着自己压迫的河水,柳随风不由得调动起丹田中的混沌之气。 柳随风丹田之中的混沌之气,一丝一丝,一缕一缕,从他的小腹中,缓缓地上升,最后经过口腔冒出,柳随风就像是一条欢快的鱼儿似的,吐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水泡,慢慢地向水下潜去。 被柳随风所吐出来的水泡,并没有在水的浮力的作用下,上升至水面,而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似的,全部都聚集在了柳随风的表面。 水泡越来越多,紧紧贴在了柳随风的体表。 终于,一个水泡碰到了另一个水泡,便水乳交融似的缠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较大的水泡。 就这样,柳随风最终,已经身处于一个巨大的气泡之中。 呼吸着气泡中的气息,柳随风不但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反而感到一阵神清气爽,不由得就是心中一喜。 柳随风的身体,终于沉入到了水底,弯下腰,伸手摸着水底,柳随风的脸上又是露出了一抹古怪之色。 滑滑的,嫩嫩的,夺魂涧的水底,不是水草,不是淤泥,不是岩石,不是黄沙 夺魂涧的水底,是一条光滑的、触手温热的光罩。 第一百五十七章:山涧发疯 第一百五十七章:山涧发疯 柳随风一愣,低头看去,可是由于深处水底而无光,竟什么都没能发现,可是伸手触摸而去,依然是一种触手可感的湿滑。 夺魂涧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对于这个问题,柳随风忍不住地好奇。 周良一拿起禁盘,心中就乐开了花,心想若是柳随风在夺魂涧中尸骨无存,恐怕就是王琴琴,也不能责怪于他。 夺魂涧,古往今来,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无辜的亡魂,可却没有一个人来找他报仇,要说这是为什么,还不是风家在牡丹城说一不二,根本就没有人敢去触碰风家的逆鳞? 所以只要是被夺魂涧吞噬,其家人或朋友也就认命了。 据传说所知,并不只是外人,就连风家的人,只要进入到了夺魂涧中,都是有命去、无命回的。 也就是说,非风家的人参加夺魂涧的考核,总会有点希望通过,可若是风家的人想要度过这夺魂涧,那则是必死无疑。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就连风家家主风无涯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所以,风家的人要进入到天狼学院中,就免去了夺魂涧的考核,只需要度过第一关和第三关的考核即可。 正因为如此,在天狼学院中,风家子弟是被外人看不起的,别人都以为,风家子弟是走了后门进来的。 即便如此,风家子弟还是不需要通过夺魂涧,从古至今,一直如此,因为只有风家家主知道,风家人入夺魂涧,只能是有去无回。 不拿禁盘,周良就能够感应到夺魂涧中的情状,如今拿到了夺魂涧,周良对于柳随风的所作所为,可谓是一清二楚。 看到柳随风周身浮起了一个巨大的水泡,柳随风还能驾着水泡朝夺魂涧底部潜,周良的眉头就不由皱了起来。 若不是柳随风,恐怕周良也不会发现,夺魂涧的底部竟然是那样一个情状。 柳随风用手摸着那层细密的隔膜,眉头紧紧皱起,解密着自己心中的好奇。 周良看到这些,不由转动起了手中的禁盘,然而任由夺魂涧中的河水如何翻滚,任由夺魂涧中的河水如何滔滔,任由夺魂涧中的河水如何汹涌,环绕在柳随风周身的气泡,就好像是有着千斤的重量似的,竟然是纹丝不动。 禁盘所能翻滚起来的浪花,似乎只能在夺魂涧的河面兴风作浪,而对于夺魂涧底部的一切,似乎就已经丧失了影响。 周良看到进入到夺魂涧中的柳随风,竟然还能如此惬意,心中纵然也有万般恨意,也不能付诸实践。 心有余,力不足! 周良一直都密切关注柳随风的一举一动,却没有发现,岸上其余的考核弟子,看到柳随风跳入夺魂涧中毫无音讯,一个个不由得都有了意见。 虽然将柳随风推入夺魂涧的人是风执事,似乎跟周良没有一丝关系,但众位考核弟子还是希望,周良能够将公平,还给遭受了不公平待遇的柳随风 感应到这些愤愤不平的目光,周良将目光看向了众位考核弟子,脸上闪现出一抹无奈,不只是对不能帮助柳随风的无奈,还是对不能伤害柳随风的无奈,反正一脸凄惨的、爱莫能助的神色,让众位考核弟子不由认为,不是周良不想给柳随风机会额,而是他对其心有余而力不足。 众位考核弟子,不由为柳随风感到默哀,一个个将目光投向了夺魂涧,即便柳随风之前与他们有隔阂,他们还是希望柳随风能创造奇迹。 看到众位考核弟子的情绪,被自己无奈的表情所平复,周良的心中闪过一抹冷笑,然后就继续关注起柳随风来。 柳随风深处夺魂涧的河底,弯着膝盖,半蹲在那里,双眼盯着河底,即便看不见,但是手上传来的触觉,却还是让柳随风感应到,与他有着一膜之隔的那层光滑,竟然是滑溜溜地流动起来。 随着光滑的不停流动,柳随风更是密切关注起水底的情况,在双目看不见的情况下,柳随风唯有用手密切地感觉着格外下的变化。 柳随风已经适应了暗无天日的环境,却突然有光,从隔膜下传来。 由于距离还很远,所以只是淡淡的一层荧光,闪现在远处,不过却以一个非常惊人的速度,迅速地飞了过来。 柳随风的目光,不由得便被那一抹亮光所吸引,抬眼看向了那一抹亮光,然后整个人就震惊地站了起来。 那亮光,并不是一抹,而是两抹,像是铜铃,又像是两盏灯,遥遥地跑了过来,就好像是有两个人手持两盏灯,飞速地朝着飞奔而来。 与此同时,柳随风脚下的隔膜,竟也是开始了剧烈的震动,疯狂的震动,将夺魂涧的河底震颤得剧烈摇晃起来。 夺魂涧得的晃,使得夺魂涧的表面,开始泛起了巨大的浪花,甚至掀起了一幕幕水墙。 水墙并不止步于夺魂涧中,而是向着两岸飞了过去,扑向了众位考核弟子,扑向了柳随风,扑向了穆无言,也扑向了李家宝。 周良看到夺魂涧发狂,心中一惊,然后就想起了手中的禁盘,然而无论他是怎么地控制禁盘,夺魂涧中疯狂上演的水啸都没能有一点的平息。 看到这一点,就连周良也是有了一丝惊慌,大袖一挥,七彩神笔便出现在了虚空之中。 虚空之中的七彩神笔一出现,便被周良一个飞跃至虚空握在了手中,然后便在这里的手中飞舞地移动起来。 七彩神笔的笔尖之中,逐渐地冒出了土色的颜料,不经构想,周良迅速地在夺魂涧的沿岸拉下了一条大坝。 大坝刚开始只是具备了形象,随即吸纳起了空气中的妖气,然后具备了形体,一点一点凝聚在了岸边。 呼啸的河水撞上大坝后,又是倾泻而下,随即就朝着夺魂涧中倒流而去。 只不过,周良的动作,虽然足够快,但还是有一位参加考核的弟子,被汹涌的河浪给卷进了夺魂涧。 第一百五十八章:婆婆发怒 第一百五十八章:婆婆发怒 众位参加考核的弟子,骨愣愣地睁着眼睛,亲眼目睹一个考核弟子离他们而去,虽然不是他们,但感觉胜似他们,毕竟同伴虽死,他们仍活,也许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他们也说不定。 一时间,人人自危,惟怕相同的厄运降临在自己身上,惟怕自己被汹涌河流一淹而死。 这让周良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有想到,风执事将禁盘交给他之后,夺魂涧竟然如此暴躁,简直就像是一头沉睡的魔神被惊醒了。 周良能够看到和注意的,情急之下,也只不过是眼前。 殊不知,当大浪滔天时,并不是周良所在的这一岸遭了秧,就连穆无言与李家宝所在的另一岸,也是一副洪水临头之感。 只见漫天水帘冲天而降,扑通一下落在了两人身上,正要席卷两人而去时,却发现穆无言似乎身重千斤,在悬崖岸边扎了根似的,任由河水从身边刷过,冲进了夺魂涧,而穆无言的身体,竟然是纹丝未动。 也是,穆无言本来就形体惊人,此刻又穿着极为沉重的铠甲,自然是在悬崖上生了根,虽然水幕滔天,但仍旧不能将他冲走。 而李家宝则多亏有了穆无言。 李家宝的身体,比较瘦削,不像穆无言那样肥胖扎地,也不像穆无言那样有着沉重的铠甲,被水流轻易地席卷而去,然而他被卷去的方向,正是穆无言的方向,于是穆无言的身体,紧紧地箍住了李家宝的身体,李家宝的身体才算没有被大水冲走。 而在穆杰熊棋室中的禁婆婆,看到棋枰之上突现大量水花,花白花白,几乎在瞬间就充斥了整个画面,心头蓦然一紧,扬起了手,就要将手愤恨一击,击打在穆杰熊的棋枰之上,以解心头之恨。 穆杰熊眼看禁婆婆的手摇击打在棋坪上,二话不说就迈开步子上前,一把抓住了禁婆婆的手:“婆婆莫气!” 禁婆婆感到自己的手被穆杰熊捉住了,劲道尽消,于是就抽回了手,头虽然没有抬起,但却还是与穆杰熊说着话:“这天狼学院,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招新考核吗,怎么搞得跟生死局似的?” 穆杰熊听到禁婆婆如此埋怨,就知道禁婆婆对风家更是不满了,于是就添油加醋道:“这算什么,据说每次天狼学院考核,总会死个十个八个的。这天狼学院的考核,本来就是生死局,闯过了不一定会有什么成就,闯不过可就是一命呜呼了。” 想到柳随风虽然天赋异禀,但也难免会被扼杀于襁褓之中,此刻看到夺魂涧怒水冲天,并且一想到夺魂涧的种种传闻,禁婆婆坐都坐不住了。 禁婆婆抬起头,望着穆杰熊,一本正经地说道:“穆老匹夫,你这一次一定要帮我!” 穆杰熊看到禁婆婆脸上的坚定,不由脸上一怔,露出了一抹震惊:“怎么,你要去闯天狼学院?” 禁婆婆看到穆杰熊大惊小怪的样子,不由地摇了摇头,呐呐说道:“放心吧,至于天狼学院那什么劳什子入院考核,我是没有半点兴趣的,我此次前往,只是将柳随风救回来,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加干预。” 穆杰熊不等禁婆婆说完,就已经开始摇头,等到禁婆婆说完,穆杰熊才开口缓缓说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也无能为力,传说这夺魂涧,极为邪性,不仅对风家的人毫不客气,对于你我这种妖气充盈之辈,也是毫不放过。” 禁婆婆大眼一等,脸上的褶子都抖了起来,气极反笑:“怎么,你不会认为,我救不回柳随风吧?” 看到禁婆婆发怒,但脸上还是闪现出了一抹隐忧,穆杰熊不由苦笑道:“禁婆婆,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这夺魂涧在天狼学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难不成你还不知道吗?” 听到穆杰熊如此提醒,禁婆婆的脸上闪过一抹苦涩,没有说什么,只是再次坐在了棋坪前,静静地看着棋坪上的影像。 风执事虽然尿遁成功,但一想到这毕竟是自己主持的入门考核,他还没有过足这种高高在上的瘾呢,于是就在估摸着柳随风已经粉身碎骨时,朝着夺魂涧赶了过去,谁知还没有到夺魂涧呢,就已经看到了大浪滔天。 远远地,站在飞剑上的风执事,一眼就看见,大水淹了夺魂涧两岸,并且将一个考核弟子冲进了夺魂涧。 风执事心中一惊,被名望冲昏的头脑,也是在一刹那间就清醒,立马调转路线,原路返回了。 这种事情,风执事认为,自己还是少参与的为好。 即便是上头追究下来,也只不过是周良的责任了。 风执事一心想要将此事给撇个干净,一溜烟地跑出了夺魂涧,甚至连天狼学院都没有回,而是直接出了天狼学院的范围,进入了牡丹城中。 禁婆婆的心头,正是无处发泄,去找风无忌理论,显然不会有什么结果,最主要的是,也没有这个必要。 从棋坪的影像中,禁婆婆刚好看到,风执事来而复返。 一看到风执事,风执事将柳随风推下夺魂涧的那一幕,就再次浮上了禁婆婆的心头,禁婆婆的心中不由一恼,甚为冒火。 再看到风执事从天狼学院中冲出,禁婆婆就再也坐不住了,穆杰熊还没有注意呢,禁婆婆的身影一下子便消失在了穆杰熊的棋室中。 禁婆婆再次出现的时候,就降临在了风执事身边,风执事正着急忙慌地赶路,差一点就要撞上禁婆婆。 还好,风执事停住了脚步,抬头一看是禁婆婆,立马点头哈腰:“禁婆婆好。” 看到风执事如此卑躬屈膝,一时间,禁婆婆还想就此放过,但一想到柳随风生死未卜,且一切都是拜风执事所赐,于是就一把抓住了风执事的衣领,不等风执事反应过来,便朝着虚空中一扔。 在禁婆婆的操控下,虚空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空间裂缝,一张口就将风执事给吞了下去。 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a%64%78%73%2e%6e%65%74 本站7x24小时不间断超速小说更新,请牢记经典址:[拼音第一个字母]手机看小说:【经典小说】,txt小说下载请到小说信息页,请点上面的“返回书页”! 第一百五十九章:水下激斗 第一百五十九章:水下激斗 将风执事扔进空间裂缝,禁婆婆的身影原地一晃,便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就已经出现在了穆杰熊的棋室中。 见到禁婆婆出现在棋室,穆杰熊不由问道:“你刚才,不会是去风家了吧?” 禁婆婆在棋坪上刚刚坐定,就听到了穆杰熊这样的问话,头都没有抬起,只不过是用手指指了指棋坪,然后语气生硬地说道:“你自己看!” 风执事被禁婆婆一下子丢进了空间裂缝,心想这一下子肯定死翘翘了。 只是到了命悬一线的这一刻,风执事还是有满心疑惑,不知他怎么惹到禁婆婆这尊人物了。 就在风执事心生死意之时,突然发现不远处的空间之上,也是突然出现了一条裂缝。 风执事心中一喜,心想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于是就运行全身妖气,朝着那条空间裂缝钻了过去。 然而,一从那空间裂缝中钻出,风执事就傻眼了。 从空间裂缝中钻出后,他站在了虚空中,然而虚空似乎不再是虚空,因为虚空之中,装满了滔天河水。 棋枰之上,是夺魂涧的景象,听了禁婆婆的回答后,穆杰熊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它。 当看到风执事出现在画面中,穆杰熊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禁婆婆只不过是将风执事给丢进了夺魂涧,还好没有硬闯天狼学院。 禁婆婆也看到了风执事的身影,神情有些怔然,似乎都有些泪眼婆娑了,看着风执事惊慌失措的模样,她反倒笑了起来:“徒儿,你放心,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陷害你的小人为你陪葬的。” 风执事在虚空之中挣扎着,狂怒着,一心只想为岸上的众位考核弟子屏蔽掉风浪的周良,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惊涛骇浪中的风执事。 并没有挣扎,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挣扎,风执事就被一个巨浪卷入了夺魂涧。 而夺魂涧底部的柳随风,心有所感之下,就不由得朝着上方看去,一看之下,柳随风便是不由一震。 先前那个被巨浪卷入夺魂涧的考核弟子,还有如今被巨浪卷入夺魂涧的风执事,竟然都没有随波逐流,而是像被磁石所吸引似的,一下子朝着他前方的河底沉了下去,并且,看到他们沉入的方向,柳随风的心中就是不由一紧。 之前的柳随风,在河底完全是处于一片暗黑之中,正是因为两盏灯似的物体的出现,才发现了一点光亮。 本来向柳随风高速移动的光源,竟然停在了柳随风不远处,柳随风想要上前几步查看一番,却发现自己的脚下滑不溜秋,并且整个河底都开始了剧烈的震荡,浪花翻动,水流也汹涌。 洁白的浪花,搅乱了整河河水,柳随风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好不容易等到河水再次平息下来,第一眼看到的景象,就是风执事与一名考核弟子沉入河底。 看到那位考核弟子,柳随风心中还算过得去,毕竟是来参加天狼学院考核的,进入这天狼学院也算是情有可原、无可厚非;可那风执事又算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在主持夺魂涧的考核吗,怎么也被带入了夺魂涧底? 孤寂的河底,阴冷的暗流,都不能回答柳随风这个问题。 柳随风心中的疑惑,还没有得到解决,便发现脚下又是一个震颤,整个身子一颠簸,就被水流带到了风执事和那位考核弟子身边。 那位参加考核的弟子,此刻已经昏迷不醒,自然对于柳随风的到来,没有什么反应。 而风执事则不一样,看到柳随风之后,竟像是看到鬼似的,情急之下就开口说道:“你……你怎么还没有死,这不可能!” 看到风执事如此大惊小怪,柳随风在乱流中稳定住身影,看着风执事因开口说话被河水呛得咳嗽起来,就鄙视地看了一眼风执事,然后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下方,仔细地打量了过去。 一被河水给卷到这里,柳随风就感到了心里头格外亮堂,浑身似乎都被一股暖洋洋的气息包裹。 正在观看河流地步的柳随风没有发现,正在他专心致志地做这些的时候,风执事开始了他的行动。 看到柳随风身外的气泡,风执事的心头,就立即感觉那肯定是一件宝贝,并且是能够在夺魂涧中保命的宝贝。 一把利剑从风执事的手中,蓦然朝着柳随风刺去,风执事这一刺,不仅希望将柳随风给一剑封喉,还想将柳随风的宝贝给抢过来,然后利用这宝贝自救,生死关头看到了生还的希望,风执事是异常激动。 由于距离很近,柳随风措不及防,虽然及时发现了风执事的攻击,但还是慢了半拍,一丝殷红的鲜血,从柳随风的脖颈处,缓缓地冒了出来,一冒就是一串,洒落在了夺魂涧的怒涛之中。 说来也怪,柳随风的血液,滴入到了夺魂涧之中后,竟然没有溶于水,而是凝固如血痂,并且重若玄铁,没有朝着水面漂浮,反而朝着夺魂涧底部沉去,不一会儿就接触到了夺魂涧底部的那层膜。 柳随风堪堪躲过风执事的剑,手指一旋转,柳叶刀就出现在了柳随风的手中,柳随风心意一动,柳叶刀就变为了一把三尺青锋。 看到柳随风手中的兵器,风执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不由自主地叫道:“你居然有灵器?” 看到风执事惊慌失措的摸样,对于手中的灵器,柳随风不由高看了几眼。 之前柳随风一直以为柳叶刀只是一枚普通的兵器,没有想到,风执事会对其如此大惊小怪。 柳随风周身的气泡,早已随着风执事的攻击,已经变得四散破裂了,此刻柳随风在水中,感受着手中的压力,身子仿佛也变得迟钝起来。 一击不成,并且逼迫柳随风拿出了灵器,风执事一下子就激动起来,看到柳随风周身的气泡被毁,于是就又执掌着利剑,朝着柳随风横劈而来。 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a%64%78%73%2e%6e%65%74 本站7x24小时不间断超速小说更新,请牢记经典址:[拼音第一个字母]手机看小说:【经典小说】,txt小说下载请到小说信息页,请点上面的“返回书页”! 第一百六十章:误入龙口 第一百六十章:误入龙口 看到风执事如此无耻,在此生死攸关之时,仍然放不下私人恩怨,柳随风手中的三尺青锋,在柳随风手中一晃,剑体周遭的水,便被翻卷起来,带动风执事的长剑,斜斜地与柳随风的胳臂失之毫厘。 风执事眼看一击不成,身形晃了一下,然后冲着柳随风上前几步,正要再次出剑,发现还未站稳,便被一阵剑影笼罩。 虽然是身处水中,四周的水对剑体和身体都造成了很大压力,但是柳随风将在妖族祖地茅屋外学到的剑招施展出,还是收到了奇效,风执事的脚下一顿,上前的脚步急剧退回,差一点就中招。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闪火石之间,而就在此时,柳随风的血液,也终于落在了夺魂涧底的隔膜上。 血液滴落在隔膜上,隔膜竟然开始融化。 不一会儿,血液就将隔膜融化出了裂口。 裂口越来越大,而还未站稳的风执事与柳随风,只感觉猛然一颠簸,脚下站都站不稳,只感觉滑溜溜的,夺魂涧中的河水,也是刹那间翻滚起来,像是被煮沸了似的,翻着的浪花雪白雪白。 一时之间,由于水流的汹涌,柳随风与风执事都什么也看不到了。 感觉到这震颤来自于脚下,柳随风便低头朝着脚下看去,这一看之下,柳随风不由得就是一愣。 柳随风看到了满眼蔓延的光滑鳞片,细密地排列在一个水缸粗细的身体上,第一时间柳随风想到的是蛇。 这么大的一条蛇! 柳随风不由心惊。 不等柳随风的惊讶消失,柳随风便看到,随着鳞身的不断蠕动,一个巨大的龙头冒了出来,龙的额头带着两个尖尖的骼,柳随风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发现那龙已经张开了大嘴,朝着口前一人吞了下去。 柳随风心下大惊,急速地朝着远处闪躲,他看到被巨龙吞吃的那人,正是被巨浪卷下夺魂涧的那名考核弟子。 而此时的风执事,显然也是被这头莫名出现的巨龙所惊呆,看到考核弟子被巨龙一口吞得没了影,心中那真是哇凉哇凉的。 风执事正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似乎动不了了,巨龙一张嘴,长鲸吸水似的,四方水流都朝着巨龙的嘴巴奔流而去。 夺魂涧的河岸上,原本翻天倒海的水浪,此刻却在巨龙的吸水下,急剧地下降,在夺魂涧的中心,甚至还卷起了一个漩涡。 漩涡越旋越大,夺魂涧中的水,竟然也是越旋越少,似乎马上就要见底了。 即便夺魂涧中的水急剧减少,夺魂涧河岸上的考核弟子,也是看不清夺魂涧底部所发生的一切,因为夺魂涧的水退去之后,夺魂涧中的情形并非是一派清明,而是起了弥天大雾,薄薄地飘洒在夺魂涧中,模糊了众人视线。 周良看到夺魂涧中的水不再泛滥,终于大松了一口气,取下虚空中悬挂着的七彩神笔,大口地喘着郁结之气。 看看四周的考核弟子,一个个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之色,若是知道夺魂涧的考核如此之难,恐怕他们之中,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参加夺魂涧的考核。 想到这里,周良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犹豫,只要这群人活着,那么天狼学院的声誉,恐怕就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看着案上惊魂甫定的众位考核弟子,周良的脸上,为他们感到一丝悲哀,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些所谓的天狼学院考核弟子,在见证了夺魂涧的凶险之后,恐怕很难或者走出天狼学院。 为了给天狼学院立明声,周良知道,风无忌肯定能下得去手。 而此刻在夺魂涧的河底,风执事和柳随风只感觉到浑身一颤,便被旋转不停的漩涡给带了进去。 风执事在先,柳随风在后,两人的身体,一先一后的进入了巨龙的身体。 被滔滔水流冲进巨龙体内的风执事和柳随风,被冲得摔了个仰八叉,而一站起来,两人刚站稳,风执事就虎视眈眈地看着风执事。 风执事和柳随风被吞之后,柳随风的血液也朝着夺魂涧的更深处落去,不一会儿就没了影。 而那杯柳随风的血液所融化了些许的隔膜,也竟是像是伤口结痂似的,慢慢地愈合了,最后竟透明如初了。 夺魂涧上的河水,终于恢复了平静,温顺地流淌着,就好像刚刚波涛汹涌的,不是它似的。 风执事拿着手中的长剑,遥遥地看着柳随风,却发现柳随风根本就没有注意他,而是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风执事的背后。 看到柳随风的神情有异常,风执事不由纳罕,然后就转过了身子。 一转过身子,风执事就看到了让他惊骇欲绝的一幕,蹬蹬地后退了几步。 他看到,巨龙的一颗胃囊,足足有水桶那么粗,却不知有多长,而此刻胃囊中所发生的一切,风执事发誓,他一辈子也不想再次看到。 胃囊中包裹着一个人,正是被巨龙所吸食的那位考核弟子。 此刻,那位考核弟子的衣服与毛发,早就已经被巨龙的胃液给腐蚀殆尽,只剩下光溜溜的一具肉身。 就连这具肉身,也是难以保存。 风执事与柳随风可以看到,在剧烈的胃液的腐蚀的疼痛下,考核弟子被疼得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就开始疼得哇哇大叫。 考核弟子的一双手,不停地抓着巨龙的胃壁,却发现触手可感的,只是一片片的滑腻,根本就是抓斗抓不牢,握都握不住。 考核弟子的一双眼,瞪得大大的,一副死都不会瞑目的样子,让人看了之后,不由得就感到嗖嗖的心寒,不忍再去直视他。 考核弟子的一具身,终于没有抵挡住巨龙胃液的腐蚀,慢慢地消融了*,只剩下了骨头,最后竟是连一点骨头渣都没剩。 考核弟子初始时期的挣扎,到最后时期的一命呜呼、完全被腐蚀,全部都落在了风执事和柳随风的眼中。 风执事刚才倒退的那几下,已经使其快要贴着柳随风站立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恶有恶报 read336(); 第一百六十一章:恶有恶报 考核弟子的整具肉身,到了此刻,已经完全化为了红白之物。 红色的是血肉,白色的是骨骼,红里透着白,白里还透着红。 风执事看到考核弟子从无到有的整个变化过程,整个人都傻了似的,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并且浑身发着抖,打着颤,战战栗栗的两股,像是被人抖弄的筛子似的,晃得柳随风眼都花了。 看到近在咫尺的风执事,柳随风的眼睛中,蓦然露出了一抹寒意,他现在已经知道,风执事一心要置他于死地,而此刻柳随风也明白此刻情形,只要他一出手,风执事就会被他置之死地。 柳随风是仁慈的,对于杀人,依然存有敬畏之心。 就在柳随风犹豫的时候,巨龙胃囊中的考核弟子所化为的那些红白之物,也终于在一阵阵翻滚中,消弭不见,像其他的事物一样,被巨龙给消化殆尽,最后竟是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到了。 考核弟子的消失,也让风执事逐渐恢复了冷静,看到巨龙的胃囊一阵翻滚接着一阵翻滚,淡黄色的胃液,极具有腐蚀性,虽然没有接触到,但是只要一看到,风执事的心中就感到哇凉哇凉的,似乎浑身都已经被腐蚀了,感觉生疼生疼的。 看着看着巨龙的胃囊,风执事就一阵恐惧,然后就朝着后面又退了一步。 风执事往后一退,只感觉有脚踩到了什么东西,心中便是一阵惊吓,然后登时心中一惊,蓦然想到柳随风就在他身边。 几乎就在同时,风执事就已经意识到,他踩到了柳随风的脚。 意识到这一点后,风执事好不耽搁,立马就朝着前走了几步,立马转身,刚好看到柳随风手执三尺青锋。 三尺青锋,在柳随风的手中握着,虽然是在巨龙的身体中,但风执事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了它的锋利。 下意识地,柳随风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感觉她刚才才从鬼门关逃了回来。 看到风执事如此紧张兮兮,柳随风不由就笑了,望着风执事,声音也极具有挑逗性:“怎么,你还怕我会杀了你不成?” 风执事看到柳随风说中了他的心思,不过身为懦弱之人,风执事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的,于是就一挑眉毛,看着柳随风,轻蔑地笑了一声,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嘴角一撇道:“就凭你,我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杀我?” 听到风执事这么说,柳随风先是耍了耍手中的三尺青锋,然后对着风执事,一脸不解地问道:“风执事,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你了,穆无言好像也跟你无冤无仇吧,我们有必要拼得你死我活吗?” 柳随风这么问,风执事一时竟也没有反应过来。 无论会不回应,但柳随风既然提了出来,风执事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自然就会思考这个问题。 “也对啊,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才与二人非要分个你死我活呢?” 风执事不由想到。 对于这个问题的思考,让风执事的脸色,逐渐地变得难看起来,因为他发现,这个问题的答案,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吧,也很简单,事情之所以会发生到今天这种地步,竟然还要退回到“登天梯”的考核。 原本,无论是柳随风,还是穆无言,都是极为普通的考核弟子。 虽然穆无言是胖得过了头,但这只会激起风执事的自豪感,本不会挑起风执事的小肚鸡肠。 然而,千不该万不该,在登天梯的考核中,柳随风与穆无言不应该排名最后。 风执事为了报复二人,让二人进依绿园,谁知道两人竟安然无恙地从依绿园出来;风执事为了再报复二人,让二人参加夺魂涧考核,并且还要一心从中作梗,谁知道穆无言幸运地通过了考核。 并且,就在此刻,柳随风就站在他的面前,刚刚竟然还有机会置他于死地。 这让风执事感到很不爽,感到自己很憋屈,感到自己一直在倒霉,而柳随风一直都在走着运。 想着想着,风执事就不由恼火起来,然后看着柳随风,并没有回答柳随风的问题,而是一板一眼地说道:“废话少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着这些,风执事的手中,蓦然出现一把长剑,遥遥地指向了柳随风。 柳随风看到风执事如此执迷不悟,也只有挥舞起了手中的长剑,也是将长剑指向了风执事。 风执事正要攻击柳随风,却发现柳随风的嘴巴都张了开来,眼睛也是瞪得圆圆大大的,像是碰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并且,柳随风手中的三尺青锋,似乎也一下子变得千斤重,静静地斜斜地被柳随风放了下来。 看着柳随风如此作态,风执事无动于衷,毕竟他已然知道,考核弟子已然被巨龙的胃囊腐蚀,所以在此刻,风执事便认为,只要他能将柳随风这一个敌人对付好,那么他就会是胜利的一方。 柳随风的身体,开始不住地往后退,风执事看到这些,还以为柳随风不战而降呢。 只不过,风执事千算万算,少算了一个人,那就是巨龙。 柳随风之所以感到惊骇欲绝,并感到恐惧得后退,是因为柳随风发现,巨龙的胃囊竟然朝着风执事不停地靠近,此刻已经到了风执事的身后,并且一个巨大的裂口,从胃囊上打了开来。 而对于所发生的这一切,风执事竟然没与一丝感觉,依然拿剑指着柳随风,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眼看巨龙的胃囊就要吞吃风执事,柳随风终于还是善心大发,不忍看到风执事就此没命,于是就朝着风执事大声喊道:“快让开!” 风执事听到柳随风这么喊,心中邓然一愣,立马就回头看了过去。 映入风执事眼帘的,是一根巨大的裂口,风执事还来不及辨认那是巨龙的胃囊,便被巨龙的胃囊一吸收,给吸进了胃囊之中。 第一百六十二章:恐怖血液 第一百六十二章:恐怖血液 风执事不知柳随风为何吃惊不已,但是一股巨力,却从他的身后陡然升起,在他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时,蓦然出现,一下子就将他迅速地吸入到了巨龙的胃囊中,在被吸入巨龙胃囊的前一刹那,风执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巨龙的胃囊所吞噬,风执事就向柳随风伸开了手掌,想要让柳随风拉他一把。 柳随风看到风执事竟然向他求救,不由得神色一愣,脑海中一瞬间简直是浮想联翩,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与风执事的仇怨,想到了风执事一直想要置他与穆无言于死地,想到了风执事的那副小人嘴脸。 这些,只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片刻过后,柳随风就放下了个人恩怨,伸出了他的右手,想要捞风执事一把。 不过犹豫毕竟是犹豫,柳随风还是没能将风执事拉回来,眼睁睁地看着风执事进入到了巨龙的胃囊之中。 风执事看到柳随风迟迟伸出的手,不由得神色一愣,随即就被疯狂的怨恨所填充,在临死之前仍旧不忘瞪了柳随风一眼,并且张开嘴巴,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柳随风,竟然故意拖延时间不救我,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风执事这么说,柳随风张了张嘴,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柳随风不由暗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思及此,柳随风又不由地对风执事埋怨:“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眼睁睁地看着风执事进入到巨龙的胃囊中,柳随风的心中真是五味杂陈,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没有退缩,没有恐惧,柳随风再一次目睹了风执事变为乌有的过程。 如同那个考核弟子一样,风执事先是化为了一团红白之物。 红色的是血肉,白色的是骨骼。 然后,风执事的肉身就被淡黄色的胃液所腐蚀,最后是连一点渣子都没能剩下,完全化为了巨龙的营养。 看到这里,柳随风不由感到一丝悲哀,虽然风执事忒不是个东西,但也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他的面前,别管怎么说,柳随风的心中还是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愧疚的。 感到愧疚的同时,柳随风开始大量起他所处的环境来。 柳随风置身于巨龙的腹腔之中,就好像是在一个由血肉之躯所造就的山洞之中,只感觉一阵温暖。 巨龙的血与肉,在健硕地活着,在活跃地跳跃着,同时也冒出无与伦比的生气,妖气冲天,对于柳随风来说,简直是比一块极品妖石都要珍贵得多。 毕竟,妖石再怎么珍贵,也不及这巨龙有灵性,一想到这里,柳随风的嘴唇边,就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口水。 环顾四周,打量了一番之后,柳随风将他的目光,盯在了巨龙的胃囊之上,看着看着,竟是看得眼睛都直了起来。 “这不可能!” 当心中的那个念头响起时,这是柳随风的第一个感觉,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是柳随风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由于身处巨龙体内,柳随风不由有些慌张,身体后退的同时,没有小心之下就打了一个趔趄,然后就一下子向下倒去,正当柳随风即将要倒下之时,柳随风的手一拂,就碰到了巨龙体内的一根细筋。 没有多想,正要下落的柳随风,好不容易看到这一个着力的东西,心中是极为兴奋,于是就一下子抓住了那根纤细的筋,并且开始迅速地调整自己的身形,方才堪堪没有倒下,终于站定了自己的身形。 站定身形之后的柳随风,只感觉手指尖一股钻心的痛,抬手一看,便发现自己的手心,在刚才抓住巨龙的那根纤细的筋的时候,不小心被坚韧的龙筋给划伤了,殷红的鲜血竟然是流个不止。 再看看之前所抓过的那根纤细的龙筋,柳随风发现,果不其然,那根纤细的龙筋上,残余的果真有他的血液。 本来,柳随风没有多想,只是想要确认自己的手为何受伤而已,可当他的目光游到那根纤细的龙筋时,柳随风竟然惊骇地发现,坚韧得足以让他的手受伤的龙筋,此刻竟然像是雪儿遇见了阳光似的,化为了一片虚无。 当龙筋被柳随风的血液腐蚀时,柳随风脸上的惊愕之色还没有完全消退,就感觉一阵地动山摇。 巨龙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庞大的水缸粗细的身躯,不断地甩动了起来。 而在巨龙腹腔之内的柳随风,则是倒了个大霉,像是玩过山车似的,在巨龙的体内不停翻转,基本上就没有停下来的机会,不一会儿,柳随风就感觉到体内一阵翻江倒海,并且只感觉到肠胃中的东西,不由自主地往喉咙眼中钻,似乎要将“肠子肚子不楞古子全部给吐出来似的。 巨龙的翻滚,只不过是片刻而已,片刻之后就停了下来,可是柳随风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发软,头晕耳鸣,甚至还出现了一种幻觉,总感觉自己是在飘飘荡荡的空中,没有一点脚踏实地之感。 柳随风在不停地翻滚中国,手心处的伤口,又开始飞溅出了几滴殷红的血液。 随着巨龙身躯的翻飞,柳随风洒落的鲜血,也开始随着巨龙的身躯翻飞,点点滴滴殷红的鲜血,便落在了巨龙的血肉之上。 柳随风的血液,一落到巨龙的血肉之上,就好像是水落入到了火中似的,滋滋地发出响声的同时,还冒出了一股股的白烟,随着白烟消失不见,柳随风的血液消失的同时,巨龙的血肉,也会被腐蚀得出现一个洞。 在这种强烈的腐蚀下,巨龙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现在的它就像是被qj,肯定是反抗不了了,那就去学着享受吧,只要将柳随风伺候得舒服了,说不定柳随风还会对其有所补偿,可一旦让柳随风伤着了,那可就是伤得不仅仅是柳随风,更是就巨龙他自己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命如草芥 第一百六十三章:命如草芥 柳随风根本就没有想到,他的血液竟然会如此霸道,连巨龙如此强悍的身体,都经受不住他的血液的洗礼。 古老相传,结束过巨龙血液的洗礼之后,一般坚硬的身体,肯定会上一个大台阶,不说是脱胎换骨,但也肯定会有一个质的提升,而现在反倒好,巨龙的血液不仅对柳随风毫无作用,并且柳随风的血液让巨龙都望而却步。 对于这个问题,若说是感受最为深刻的,那就是巨龙自己无疑了。 巨龙也是疑惑不解,像柳随风与考核弟子,它只是轻轻地用胃囊一吸,就将他们给吸进了胃囊之中,然后再调动胃液,就像是在消化普通食物一样,将他们给轻而易举地就消化吸收了。 可是当它面对柳随风的时候,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青出于蓝胜于蓝。 由于柳随风的血液比较特殊的缘故,巨龙打柳随风一拳,就相当于打了自己两圈,它只不过想让柳随风玩个过山车,却没有想到柳随风的血液不要命的流的后果就是,让它遭受千疮百孔的疼痛。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事实,巨龙终于停了下来,趴在夺魂涧的底部,一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虽然巨大的龙身在不停的颤抖,但是巨龙竟然以超凡的耐性给忍了下来,原本暴躁无比的巨龙,原本视苍生为刍狗的巨龙,原本一直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的巨龙,此刻终于改了性子,为了免受千疮百孔之苦,就老老实实地躺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当风执事被巨龙胃囊吸纳那一刻,岸上的周良只感觉手中的禁盘一震,随即拿眼看了过去。 只是这么一眼周良便已经料定,风执事已经身遭不测。 发现这一点后,周良不由得环顾四周,什么都没发现。 找不到异常的周良,眉头逐渐凝成了一个川字,可是有人清楚地看到,风执事是拜托他暂时主持考核,然互才放心的离开的。 可谁知道,风执事走的时候活蹦乱跳的,过了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已经上了西天了。 周良虽然自问问心无愧,但是一想到风执事的下场,也是不由得就感到心寒,毕竟这里可是天狼学院啊,周良还真想不到,妖界之中有什么样的人,能够在天狼学院中将风执事给抹杀。 原本风执事施加给禁盘的决印,在风执事死亡之后,一下子就变为了无主之物。 周良手中的禁盘,也终于变得暗淡无光了,浑身的光泽一下子散去,变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看到手中禁盘浑身黯淡,看了看岸上所有的考核弟子,周良的心头,不由得闪过了一抹悲哀。 一股不怎么好的感觉,在周良的心头逐渐升起,还来不及壮大,就发现一个五色鸟飞了过来。 五色鸟的羽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显得漂亮极了,它的背上还坐着一个人,可不正是天狼学院的院长风铃。 看到五色鸟来临,周良的心头一震,然后就恭敬地对五色鸟抱拳道:“院长好。” 风铃骑着五色鸟,五色鸟静停在虚空中,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翅膀,看都不看周良一眼。 看到自己被五色鸟无视了,周良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五色鸟所做的这一切,都无可厚非似的。 风铃看着将要漫天的夺魂涧的河水缓缓退去,盯着周良手中的禁盘,脸上闪过一抹愠色,不过还是温温和和地问周良道:“怎么,夺魂涧现在要关闭了?” 周良听到风铃这么问,似乎很是惭愧,不由得就低下了头颅,然后低声笑着说道:“嗯,就在刚才,不知为何,禁盘上的决印就开始消散,然后禁盘就开始慢慢地消失了作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风铃听到周良这么说,眉眼不由得就是一皱,同时冷声反问道:“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是你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事实?” 看到风铃步步相逼,不知道为何,周良脑门上的汗珠,就开始不停地凝结出来。 不过,虽然风铃句句紧逼,但周良还是没有承认自己已经知道真相的事实,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句话也没有。 风铃看到周良不说话,笑着说道:“算了,既然你不说,我也就不勉强你了。” 周良听到风铃冷冷的话语中带着的点点失望,不由得心头就是一热,然后就张开了嘴,无奈地说道:“负责夺魂涧考核的风执事,恐怕此刻已经遭小人陷害了。” 风铃听到周良这么解释,小嘴一翘,然后就嬉笑嫣然道:“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只是我要告诉你,既然夺魂涧已经在关闭,那么夺魂涧的考核现在也要关闭了。” 周良一听这话,不由就看向了那些正在等待着参加考核的弟子,不由就是一阵冷汗,从他的脊背上一划而过。 “现在关闭夺魂涧,我不同意,因为我还没有参加考核呢!” “我也不同意,我千辛万苦来到天狼学院,就是为了参加考核,可不能辜负了我爹我娘对我的期望啊!” “就是,凭什么现在关闭夺魂涧,我们都没有参加考核呢,你说院长怎么了,院长难道就了不起吗?” “啪!” “啪!!” “啪!!!” 三声把掌声,一掌比一掌响,分别拍在了率先说话的三个人的脸上,让周围唧唧喳喳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起来。 风铃看到周良如此做态,看向周良的眼光,不由少了一些期望,叹了一口气,对着周良劝告道:“周教习,你一个大活人,何必跟这些将死之人生气呢?” 周良一听风铃这么说,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祈求道:“院长……” 风铃在周良一张嘴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周良的念头,不等周良说完,就挥了挥手,打断了周良要说的话,然后就说道:“你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我要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在天狼学院的传承与声望面前,区区几条性命,在你我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五色鸟杀 第一百六十四章:五色鸟杀 众位考核弟子,刚刚还在意气之争,此刻听到风铃这么说,浑身便是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风铃,似乎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之上,居然还有这么疯狂之人,不由得脸色大变,想要说什么,可想想之前被扇了耳光的三位考核弟子,还来不及说什么,激动的情绪就被理智压下。 此时的周良,脸上竟然是死灰一片,虽然周良也想将柳随风置于死地,但是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柳随风阻挡他得到王琴琴。 而这些众位考核弟子,跟周良是一没有什么仇怨,二没有什么嫌隙,周良即便是挖空心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将这些考核弟子给杀死。 只不过,转念一想,周良便也想通了,明白了风铃为何要将这些考核弟子杀掉。 正如风铃所说,这些考核弟子,无疑会影响天狼学院的声誉,而正如他追逐的是王琴琴的青眼,风铃所追逐的,无疑就是天狼学院的声誉,当然最终的目标,还是为了风家家族的声誉。 一念及此,周良的眼角竟有些湿润起来,红了两圈眼睫毛的眼窝中,有着淡淡的水雾缓缓升起。 周良情知自己改变不了这些考核弟子的结局,于是就缓缓地转过身子,慢慢地将双眼投向了渐渐滑落的夺魂涧的河水。 夺魂涧中,原本一河满坑满沿的水流,在风执事死亡、禁盘决印失效的一刹那,就已经开始不停地减少,不过并没有枯涸见底,而是几乎下落了大半,变得只有半个悬崖那么深罢了。 即便只有大约半个悬崖深浅,看着那夺魂涧,众人都感觉到一阵头痛。 夺魂涧在刚才肆虐的情景,还依稀留在了众人的脑海中,让众人久久不能忘怀,深深铭记五内,只感觉一切都显得那么恐怖。 夺魂涧的河面,那么宽,又那么广,简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饕餮的口。 人一旦进了夺魂涧,就会像是羊入虎口,根本就是有去无回呢。 众位参加天狼学院考核的弟子,也只不过是这样想想,并没有尝试进入夺魂涧的意向,若是他们知道夺魂涧的河底有着一条巨龙,不知道是改为自己猜测之准确感到欣慰,还是为夺魂涧之凶狠感到名至实归。 看到周良眼角的湿润,看到周良有意要避开众位参加天狼学院的考核弟子的眼睛,风铃好像是明白了什么,都说周良是菩萨心肠,风铃之前还不相信,因为她不认为菩萨心肠能够成为强者,可是此刻看到周良眼角的水雾,风铃便知道,或许周良就是一个例外,是一个拥有菩萨心肠的强者。 看到周良为了这一点小事为难,风铃转过身子,从五色鸟身上缓缓走下,沿着虚空来到了周良的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周良的肩膀,安慰道:“周教习,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对岸还有通过夺魂涧考核的弟子,你去守护着他们,等到他们醒来,便昭告天下,此次通过天狼学院夺魂涧考核的,就是他们两个!” 一听风铃这么说,周良就是不由得激动,心想就李家宝和穆无言,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从众位考核弟子中脱颖而出的。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还不是因为风执事利用主持考核的便宜,公报私仇,才会发生了这么戏剧性的事情。 周良听到风铃对夺魂涧的考核这么开棺定论,不由得心中一惊,然后淡淡地道:“院长,这样恐怕不妥!” 风铃听到这里这么说,心头一恼,这本是她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仿佛是板上钉钉,然而周良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她的用意,周良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用意?风铃不由得在心底不爽了起来。 原本在虚空中展翅不翔的五色鸟,看到风铃生了气,胸中也是慢慢地有了些积郁,然后就在虚空中原地飞了一圈,化为了一个身着无色彩衣的女子,也是协议地从虚空中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 彩儿每走一步,裙摆都会跟着摆动,似乎有着一股无形的风,在吹动着她的裙摆,似乎又有着一条无形的台阶,在迎接着她的每一次踩,每一次踏,每一次脚步的移动与身躯的运行。 姿态翩然,优美异常,彩儿从虚空走到地面,只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呼吸,却已经有了勾魂摄魄的魅力,让周围的人不由得赞叹,同时也在心中想象,这到底是哪儿来的姑娘,竟然美丽明艳到如斯境地,真是要迷死个人了。 彩儿径直走到风铃面前,低头拱手叫道:“主人。” 虽然没有回头,但彩儿的行动所引起的震动,却似乎都在风铃的感应之中,在彩儿化为人身向下走时,风铃的眉眼之间,就开始散发出一*含都含不住的笑意,等到彩儿走到身边,风铃脸上的笑意,依然盎然。 而听到彩儿说这句话,风铃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只不过点了点头。 得到风铃的允诺,彩儿脸上,开始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笑容,并且曼妙的身姿,开始缓慢地朝后转去。 等转过身子,彩儿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盛开了,并且还有继续灿烂的倾向,朝着众位考核弟子看去,与此同时,彩儿也将脸上的笑容抖了抖,将自己的眼睛眨了眨,将自己的眉毛挑了挑。 众位参加天狼学院入院考核的弟子,哪里受得了如此妖媚的蛊惑,一个个都是精壮的男子,一时间不由得变得血脉喷张起来,似乎被打了鸡血似的,全部都被彩儿给吸引住了,一双双眼睛,开始直勾勾地盯着彩儿看。 彩儿莲步轻移,看似缓慢,实则是迅捷无比,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众位考核弟子之中。 来到了众人之间,彩儿并没有着急去看哪一位,而是目光游离不定,一会儿看看东,一会儿看看西,一会儿看看南,一会儿又看看北。 目光游离的同时,彩儿甚至在众人中转起了圈,随着彩儿正脸的转动,众人也开始不停地转动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封口袭杀 第一百六十五章:封口袭杀 彩儿的身影,不停地旋转着,她的正脸,也开始不停地转着圈,而她的四周,已经围了参加考核的弟子。[燃^文^书库][] 围绕着彩儿的身体不断旋转的众人,脸上的清明,竟是在悄无声息的旋转中,慢慢地变得模糊起来,换上了一种怔然的神色,给人一种中了魔怔的感觉,似乎在与彩儿对视的过程中,完全失去了自我。 在风铃点头、彩儿转身的那一刻,周良似乎就已经料到了什么,缓缓地转身,一转过身子,就发现风铃也跟着转过了身子,在看着彩儿的一举一动,唇角还带着一丝笑意,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不过是一种直觉,风铃唇角的微笑,让周良看过之后,只感觉浑身一颤。 虽然心中不安,但一时之间,周良还是不知将会发生什么,只是看着彩儿原地旋转,想要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当看到一众男子脸上的怔然后,周良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闪现出一抹奇怪的神色,同时看向了风铃。 风铃却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唇角还带着一股莫名的笑意,似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又或者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只不过是风铃的一场游戏,而此时的风铃,正在认真的欣赏着。 彩儿身形转动得越来越快,她周围的那跟风的人,也是转得越来越快,不一会儿,无论是彩儿的身影,还是众人的身影,都由于快而变成了一抹抹的虚影,快要快出眼睛所能捕捉的范围了。 周良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开口道:“院长,求求……” “你”字还没说出,周良便发现,风铃朝他转过了脸,与此同时,风铃的右手食指举到了唇鼻间,做了这个噤声的动作后,风铃又用这根食指,指了指彩儿的方向,眼角还带有一丝调皮的笑。 顺着风铃的示意看去,周良只是看了一眼,便浑身一颤,随即整个人的精神,全部被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给活活地调动了。 原本高速旋转的彩儿,在周良看向她的那一刹那,似乎有了什么感应似的,高速旋转的身躯,猛然一个急停,笑意依然盎然,只不过笑意已经换成了另一种内涵,由原本的妩媚的笑意,变味了邪恶的笑意。 彩儿露出这样的笑容的同时,似乎明白风铃的意图似的,朝着周良就是一笑。 周良被彩儿的这一笑搞得又是一愣,不由得就朝彩儿看了过去,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看清楚了彩儿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 身形急停,对着周良笑了一笑,彩儿身上的五色彩裙,一下子展了开来,彩裙的内部,竟是一根根五颜六色的羽毛,原本顺滑的、紧贴着五彩衣裙的物色羽毛,此刻像是炸了毛,一根根地竖立起来。 当这一切发生时,彩儿的身形,也是不由地开始转动起来,随着彩儿身形的转动,彩儿身上的羽毛,竟然是开始被裙摆给带动起来,在裙摆的摆动下,在彩儿的周身做着圆周运动。 风铃看到这些,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虽然是头都没有回,却是在问身边的周良:“怎么样,周教习,彩儿的回旋舞,是不是已经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 已经完全被彩儿的回旋舞吸引的周良,骤然听到风铃的疑问,先是愣了一下,在第一时间内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就笑着说道:“院长所言极是,彩儿姑娘的回旋舞,简直是举世无双!” 风铃听到周良这样的评价,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静静地看着场中。 随着彩儿身形的旋转,那些五颜六色的羽毛,此刻竟然是脱离了彩儿的五色衣裙,全部都做起了离心运动。 一根根五颜六色的羽毛,像是一根根离弦的飞箭,嗖嗖地划破虚空,在虚空中留下一道道响鸣,然后就朝着众位考核弟子飞了过去。 看到这里,周良哪里还不明白,彩儿这哪里是在跳什么回旋舞,根本就是在杀人吗。 原来,彩儿自从变身以来,就已经开始执行起了风铃的任务,确切的说,风铃并没有给彩儿下什么任务,而是彩儿直接领会了风铃的意图,不等风铃下任务,就已经会按照风铃的意愿行事了。 看到这里,周良算是隐隐约约明白,怪不得之前他感觉此事有蹊跷,原来事情的蹊跷之处,竟然就是隐藏在了这里。 看到彩儿要杀人,周良几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大手一招,七彩神笔立马出现在了虚空。 然而,这里就要去握住七彩神笔的时候,却骇然发现,一个纤细如玉、莹白如葱的手,竟然是先他一步,一把握住了五彩神笔,周良正想要去抢他的兵器,却发现夺取七彩神笔的不是旁人,正是风铃。 风铃将七彩神笔握在手中,与此同时,从彩儿身上飞出的一根根羽毛,果真是如同一根根利箭,报并且箭箭命中,每一个羽毛都穿透了一根喉咙,并且穿过了那些喉咙之后。竟然再次折转回来,再次被彩儿收回了衣裙中。 彩儿一转身,根根羽毛利箭般飞出,根根入喉。 彩儿二转身,根根羽毛利箭般飞回,根根入裙。 彩儿三转身,根根羽毛皮肤般柔顺,根根顺垂。 做完这一切,彩儿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只是缓缓地来到了风铃面前,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风铃的体侧。 风铃看到彩儿向她走来,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那个样子似乎就是在说:“很好,你干的不错!” 彩儿地退了回去,至于周良,自始自终,彩儿根本就没有看一眼。 等到彩儿在体侧站定,风铃才将七彩神笔朝着周良递了过去,一边这样做,一边说道:“下次,我不想看到你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听到风铃这么说,周良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就轻轻地接过了七彩神笔,对着风铃说道:“是,院长!” 第一百六十六章:聒噪不已 第一百六十六章:聒噪不已 风铃看到周良还算恭敬,便知道周良并没有忤逆她的意思,只不过是源于心底那股善良,才会阻止她将众位考核弟子杀掉,也正是因为如此,风铃才没有迁怒于周良,否则的话,恐怕周良都会被殃及池鱼、一同遭杀的。[燃^文^书库][]。wxs520 看到周良恭敬地说完这一句,眼角似乎已经被逼得冒出了泪水,风铃本就不是狠心之人,便对着周良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还是到对岸去吧,好好守护着通过夺魂涧的弟子,千万别让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听到风铃这么说,周良拱了拱手,对着风铃恭敬说道:“是,院长。” 说完这句话,周良便将手中的七彩神笔朝虚空中一投,七彩神笔便由巴掌大变为了如椽巨笔。 周良轻轻地一跺地,整个人便不住地拔高,眨眼间已经骑到了如椽巨笔上。 驱动着七彩神笔,周良的身影,便从风铃的面前,逐渐地消失直到看不见。 看到周良走了,彩儿才恢复活蹦乱跳的性子,一个跳跃,便从风铃的身侧跳到了风铃的对面,嬉笑嫣然地道:“主人,这个周良还是以前那个性子,竟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妇人之仁。” 听到彩儿这么评价周良,风铃不知该说什么好,心底里笑了笑,然后调笑道:“彩儿,周良那傻小子,刚才竟然没有认出你……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彩儿听到风铃这么说,不由得就脸色一红,然后害羞道:“哪有,主人,你就别再开彩儿的玩笑了。” 看到彩儿脸上的羞红,起于耳根,止于脸颊,两半俏脸,都几乎红透了,显得白里透红、红里透白,极为健康,风铃便知道,她并没有开玩笑,周良或许早就已经将彩儿给忘了,但是彩儿,却是依然将周良给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 感觉到这一点,风铃的内心深处,不免氤氲起一抹担忧,毕竟彩儿是她的侍女,若是在感情上有什么波折,恐怕也不会是闹着玩的。 一想到感情,风铃就不由得回想,回想起丈夫柳森,回想起儿子柳随风,回想起那个简陋而又温馨的家。 想着想着,风铃便握紧了拳头,心想她的力量现在还不够强,还不能够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一切。 等到自己足够强大的那一天,风铃绝不会让家破人亡的事情再度发生,只要有柳森,就会有希望,风铃止不住地这么想。 彩儿看到风铃又一次陷入到了沉思,便也不打扰,静静地站在了那里。 过了片刻,风铃从沉思中醒来,便听到彩儿在身侧问道:“主人,你醒了。这些尸首,我们该如何处置?” 风铃连看都没看那些尸体,回忆给她的眼神添加上的那一抹温柔,也被这一句问话给敲碎,风铃的眼神之中,也是恢复了昔日的冷漠,冷声说道:“还能怎么样,把它们统统给我烧了。” 彩儿不知哪里得罪了风铃,也不敢过于询问,于是就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是,主人。” 回答完风铃,彩儿就秀口一吐,一缕缕黄莹莹的火焰,便从彩儿的口中吐出,火焰在众人中飞舞,蜻蜓点水似的点落在每一具尸首上,然后又蜻蜓点水般地从这一具尸首上跳跃到另一具尸首上。 等到所有的尸首都被火焰给点了一下,随后所有的尸首便开始剧烈燃烧起来。 这种燃烧,没有烟雾,没有灰烬,须臾间,那些尸首便都消失得干干净净的。 看到所有的尸首被自己烧干净了,彩儿便又问道:“主人,接下来我们……” 不等彩儿问完,风铃便抢先回答道:“回天狼学院。” “哦!” 彩儿“哦”了一声,然后飞身而起,等飞到虚空中的时候,变为了一只五色鸟,等待着风铃的驾驭。 风铃的脚,在大地上缓缓一踩,整个人的身子,便开始不断地拔高起来,正巧落在了五色鸟的身上。 彩儿驮着风铃,朝着大山飞了过去,飞过了大山,也就飞到了天狼学院之中。 周良驾着如椽巨笔,朝着夺魂涧的对面飞了过去,须臾就到了,从虚空中还未落下时,他就已经看到了穆无言与李家宝的睡相。 看到穆无言的身体,已经有一小半在悬崖里,只有一大半截身体在悬崖上,并且李家宝的身体,正好被穆无言的身体所拦截,两个人的身体,距离跌入悬崖,只有一线之差,似乎只要来一股山风,都能将二人吹下悬崖。 周良的心中哇凉哇凉,心想还好有这两个人,姑且毋论实力如何,单就是这两个活人是参加过夺魂涧考核的,就足以让天狼学院对外界有个说法。若是这两个人都不在了,那么天狼学院的考核无异于杀人机器,哪里还会有人敢来参加? 位于虚空中的周良,思虑及此,便朝着穆无言挥了一挥手,穆无言与李家宝的身体,便被周良扇飞了。 周良从虚空中落下,朝着两人身体落去的方向疾驰,双手缓缓伸开,一只手接住了一个人。 穆无言原本睡得很沉,但经过这一折腾,也终于醒了过来,一醒过来,穆无言还没有想起自己身处何地,便感觉到自己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由得心头便是一愣,一抹恐惧,莫名其妙地在心底升起。 “你是谁,怎么还不放我下来?” 穆无言醒了过来,虽然对周良心中忧惧,但仍然大叫了起来。 听到穆无言这么大呼小叫,本来就心情郁郁寡欢的周良,手一松,穆无言便直接被狠甩在了土地上。 “砰!!!” 穆无言的身体,在地上甩了一声巨响。 呲牙咧嘴地抬起头来,刚要去开口大骂,穆无言便发现,周良将李家宝的身体,温柔地放在了地上。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穆心怡心底这么想。 若是让周良知道穆无言是怎么想的,说不定一定会不以为然,要知道周良之所以会给穆无言来这么一个教训,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穆无言在他的耳边聒噪不已,让他感觉到甚是头痛。 第一百六十七章:神笔破甲 第一百六十七章:神笔破甲 看到周良将李家宝放下的同时,穆无言也发现了周良的身份,刚才由于被周良给举着,所以穆无言并没有看见,此刻看到周良一脸严肃,本欲张口大骂的穆无言,竟是偃旗息鼓起来。 穆无言想要拍拍屁股站起来,但是屁股他是拍着了,站起来却是根本就办不到。 因为他的身上,被一个厚厚的铠甲所包裹,那铠甲死死得定在了地上,拔不掉。 穆无言的身体,本来就是肥胖到壮观,此刻被铠甲给钉在了地上,是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的,不由得心中有些郁郁。 周良将李家宝平放在大地上,然后转过身子就看到了穆无言这么窘迫的一幕,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显然是被李家宝这搞笑的一幕给搞笑了。 缓缓地向周良走去,一边走一边嘴中噙着笑,让穆无言看到后,只是感觉浑身不爽。 穆无言看着周良一脸嘲笑地走来,虽然心中有气,但也不敢乱撒,心想若是惹恼了周良,周良将他放在这荒山野岭,带着李家宝独自离开的话,那么他岂不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这让一向唧唧歪歪的穆无言,变得有耐心起来,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周良的到来,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写在穆无言的脸上的祈求之色,依然是清楚得紧,让周良不用等穆无言开口,就已经知道了穆无言的心思。 周良并没有心思与穆无言开玩笑,当得知穆无言的心思后,便轻轻地在穆无言的身前蹲了下来,然后伸手冲着穆无言的肩膀抓去,想要一举将穆无言给抓起来,然而抓上了穆无言的肩头后,周良才发现,他恐怕想得是太简单了。 周良使了一分力,按理说别说是穆无言这么壮了,就算是十个穆无言也应该被周良抓了起来,但是现实却残酷得让周良有些难以接受,穆无言的身体非但没有离开地面,反而是穆无言都没有什么感觉。 穆无言看到周良使力了,也看到周良吃瘪了,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想周良不会救不了自己吧。 不过,穆无言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周良确实是有救他的心思,至于能不能救他成功,那就不是周良所能决定的了。 一想到这里,穆无言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不过也还是开了口,对着周良说道:“你能够前来扶我起来,我已经心存感激了。不过,你还是别费力气了,我的这具铠甲,不知道有多重,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周良听到穆无言这么说,没有说话,而是又试了试,这一次他用了两分力量。 然而,穆无言那肥硕的穿着铠甲的身体,依然是动也不动。 这个时候,周良脑补了一下,犹记得当初穆无言穿上铠甲时,是站在悬崖边上的,穿戴整齐后,就一头倒入了夺魂涧中。 想到这里,周良难免会推测:“难道穆无言自己都不能驾驭这身铠甲?” 这种想法让周良心中一顿,然后他那抓着穆无言的肩膀,又添加了一分力,将自己的力道加到了三分。 可惜的是,穆无言的身体,依然一动不动,仿佛是与周良杠上了似的。 周良虽然不是什么好勇斗狠之辈,但是看到自己竟然连一个人都拉不起,脸色也是变得越来越难看,力道一分一分地开始往上加,然而直到加上了自己的十分力气,周良竟然还是没能将穆无言给拉起来。 穆无言虽然看不到周良的脸色,但看到周良在这里一次次的尝试,却又一次的失败,竟为自己感到悲哀起来。 周良最后轻喝一声,然后抓着穆无言的手掌一震,一股更大的力道,从他的手臂之上,蓬勃而出,这一次的周良,竟然是使出了十二分力。 然而,即便是周良使出了十二分力,穆无言的身体,依然是扎根在了大地上,仿佛是已经与大地融为一体,任由周良无论如何地拉扯,都不能将穆无言那沉重的身体,从地上给拉扯起来。 穆无言感到自己的身体一颤,心下不由得感到一喜,还以为自己站起有望呢,然而事实却给了他一个当头棒喝,他的身体,依然沉沉地粘在了大地上,就像是被万能胶黏住了一样,任由周良怎么拉,都不能拉起来。 到这个时候,穆无言几何都已经认命了,心想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失为一种好死法。 正在穆无言这么想的时候,周良的身体,由原本地半蹲在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并且朝着后面倒退了几步。 就是周良倒退的这么几步,让穆无言看到了周良的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内里充满了执著、不甘与战意,甚至还有着一丝的疯狂、魔怔与怨念。 穆无言看到这样的眼睛后,身体不由得一颤,心想都怪自己啊,否则的话,一向高冷、冷漠的周良,怎么会变得如此不耐烦呢? 周良后退几步,右手上扬,七彩神笔便被周良给握在了手中。 手执七彩神笔,周良整个人的神色,都变得熠熠生辉起来了。 此刻的周良,哪里还有一点颓废的气息,似浑然变了一个人。 穆无言还没有来得及适应周良的这种转变,便发现周良已经将七彩神笔的笔尖遥遥地指向了他,让他不由得一愣。 看到周良这个样子,穆无言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周良在拿他没有办法的时候,是想要在不能将他带走的情况下,要将他给杀死。 周良却是丝毫不管这些,随着他手腕的移动,七彩神笔的笔尖,竟然泛出了一抹抹七彩的光华,光华通过笔尖,缓缓地汇聚在了穆无言的面前,并且朝着穆无言的铠甲疾飞而去,不一会儿就落在了铠甲上。 说来也怪,这些七彩之光缓缓落在了穆无言的铠甲上,铠甲便于无声无息间缓缓地消融了起来。 穆无言脸上的恐惧,一下子变得惊喜起来,看着铠甲逐渐从中间裂出了一个缝,心中感觉异常高兴。 第一百六十八章:铠甲之谜 第一百六十八章:铠甲之谜 看着身上的铠甲逐渐列出了一个缝,穆无言的嘴角,不由得拉出了一个笑意,这笑意蔓延开来,被周良看到了,让周良不由得感到心中一顿。 摇了摇头,周良看着穆无言,感慨地说道:“你现在也别高兴得太早,就目前来说,我并没有把握将你从这铠甲中救出来。” 说着这话的时候,周良的神情,显得极为真诚,让穆无言一看,就知道周良没有在骗他。 说得也是,此刻的周良,着实是没有欺骗穆无言的必要。 但是看着此刻的穆无言,不知道为何,周良的心中就有一种很堵的感觉,他感觉到很憋屈,没有想到穆无言一个小小的铠甲,竟然此刻跟他作起对来,竟然连他都打不开,以至于连穆无言都带不走。 想起来风铃的吩咐,周良心头又认真起来,心想自己一定会将穆无言带走的。 铠甲之上,是起了一个小小的裂缝,穆无言还没来得及让高兴滋长,便听到了周良的这句话,不由得就是一愣。 虽然神笔不能说话,但是手执神笔的周良,还是真切地感觉到,随着手中的神笔在穆无言的铠甲上开出一条缝,他甚至感觉到了神笔的痛苦,知道七彩神笔来历与厉害的周良,感受到神笔的痛苦后,心情是极为的抑郁。 穆无言低着头,看着七彩神笔的笔尖,在自己的铠甲上开了个缝。 观看着这些的同时,穆无言也是不由得奇怪:“不知道我那便宜老爹,到底在什么地方找到的铠甲,不仅能帮助我度过夺魂涧,竟然还这么坚硬。” 正当周良破坏穆无言身上的铠甲时,位于穆杰熊棋室内的禁婆婆,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眸,突然闪过了一丝厉色,然后邓然站起,走到穆杰熊身边,目不斜视地盯着穆杰熊看,等到穆杰熊感觉到毛骨悚然后,才缓缓吐口道:“穆老匹夫,你跟我说实话,你让我可刻禁文的铠甲,现在在哪里?” 穆杰熊一听禁婆婆这么问,不由得神色一愣,然后竟然是支支吾吾起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看到穆杰熊这个样子,禁婆婆摇了摇头,而是缓缓说道:“你放心吧,我禁婆婆做过的事情,还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只是那铠甲现在有危险,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我可就任它自生自灭了。” 穆杰熊一听禁婆婆这么说,根本就没有去想过要怀疑禁婆婆的话语,毕竟虽然不知道禁婆婆的禁文有多厉害,但是禁婆婆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不会是无的放矢,先到这里,穆杰熊的脸色,不由得苍白起来。 看到穆杰熊脸色有异,禁婆婆就郑重说道:“既然你不想说出铠甲的下落,我当然不会勉强你,我只是想要告诉你,现在那铠甲有危险。就在刚才我无意中感觉到,好像是有人想要通过一股奇异的力量来破解铠甲?” “什么?” 穆杰熊一惊,同时惊呼出声。 穆总管正在棋室外候着,心想什么时候老爷出来了,他好向穆杰熊解释一番,就说穆心怡已经知道了穆无言的存在。 然而,穆总管却没有想到,不等穆杰熊出来,穆杰熊就已经叫他进棋室了。 穆总管本来就在棋室外,距离棋室,其实只不过是一步之遥,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去便发现禁婆婆正在穆杰熊对面站着。 看到穆总管这么快就到了,穆杰熊的神色,显示出一抹不解,不过随即这抹不解就消失不见了,而是换上了一种无奈之色,无奈地说道:“穆总管,我们请禁婆婆刻上禁文的那个铠甲,可是你全程跟踪设计的,你就跟禁婆婆说说吧。” 一听穆杰熊这么说,穆总管的脸上,闪现出了一抹赧色,心下怀疑,于是就像穆杰熊确认道:“真的要说?” 穆杰熊看到穆总管不确定,于是就笑着说道:“当然要说。” 这一主一仆的一问一答,让禁婆婆不由好奇起来,当初穆杰熊请她给铠甲刻上禁文,她没有多想,也就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做了,却不曾想到,这其间竟然还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到穆总管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禁婆婆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好奇之色。 穆杰熊坚定的语气与神色,终于是打动了穆总管,只听穆总管望着禁婆婆,苦笑了一声道:“既然禁婆婆想要知道,我是铁定不敢向婆婆隐瞒的,只是希望婆婆听过之后,不要责怪小的。” 一听穆总管这么说,禁婆婆更感兴趣了,于是就笑着说道:“你尽管说吧,我先把话说到前面,无论你接下来也说什么,今天我都不会为难你。” 穆总管听到禁婆婆这么说,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好看多少,转过脸去求救似的看着穆杰熊。 穆杰熊初始并未看出什么,过了片刻后,终于明白了,然后对着穆总管说道:“你就放心说吧,禁婆婆既然说今天不会为难你,今后也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禁婆婆听到穆杰熊这么说,也立马明白了穆总管的顾虑,就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发誓今后不会为难你的。” 穆总管显然相信禁婆婆的誓言,就笑着说道:“说来惭愧,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我, “得知少主要去参加天狼学院的考核且没有实力,我就总想着能助他一臂之力。通过不断的深入实地打探,我发现夺魂涧的崖壁有问题。” 听到这里,禁婆婆不由问道:“有什么问题?” 穆总管含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夺魂涧的崖壁,很是奇特,竟然能够与天星砂相互吸引,所以我就命人用天星砂打造了一副铠甲,并且让婆婆刻上禁文,并最终将其辗转到少主手中。” 禁婆婆听到这里,恍然大悟道:“并且,你在交给你家少主之前,又对铠甲做了一番处理,使我一眼看不出来它是我刻过禁文的?” “婆婆睿智!” 看到禁婆婆猜出来了,穆总管含着笑说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暗斗明争 第一百六十九章:暗斗明争 听到穆总管这阿谀奉承的话,看到穆总管这卑躬屈膝的样,禁婆婆心头不由一恼,似乎想到了什么,便破口大骂道:“还睿智?我睿智个屁!你们可知道,那铠甲一旦穿在身上,没有我就脱不下来!” 禁婆婆这话,穆总管与穆杰熊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后,两人面面相觑,不由大眼瞪小眼。 从对方的眼睛中,穆杰熊与穆总管看到,他们的猜测似乎成了真。 穆杰熊脸色一怒,然后盯着禁婆婆,一副找她算账的样子,厉声问道:“婆婆这是何意,我让你给铠甲加上禁文,可没让你将其封死啊!” 听到穆杰熊这么说,禁婆婆不怒发笑:“谁让你不告诉我用处的?” 禁婆婆这近乎无赖的回答,让穆杰熊感到好笑的同时,又感到了一阵无奈,拿这禁婆婆,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穆杰熊的脸色不由难看起来。 看到穆杰熊的脸色都变了,禁婆婆也知道,这一次或许自己真的任性了,毕竟对于穆杰熊来说,身穿铠甲的可是他的亲儿子,若是铠甲脱不下来,那么穆杰熊的儿子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思虑及此,禁婆婆就开口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就在刚刚,我感觉有人用蛮力要破开铠甲,但是被我给制止了。” ………… 禁婆婆的话,被穆杰熊听到,穆杰熊并没有什么直观的反应,若是被穆无言与周良听到,两人恐怕就真的能亲眼目睹禁婆婆所说的情况。 周良的禁文眼看就将穆无言身上的铠甲弄出了个缝,然而让穆无言与周良想不到的是,裂缝的两边,突然出现了一道道金色的丝线,然后这些丝线缠绕在一起,将那个裂缝又给缝合了起来。 看到这些金色的丝线,穆无言的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可周良的整张脸,已经变了。 这些金色的丝线,虽然让穆无言感到诡异,但可谓是无知者无畏,对于穆无言而言,也只是感到有些奇怪罢了。 可是看看周良的脸色,穆无言便知道,这些金色的丝线,恐怕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周良看了一眼穆无言,轻轻一收,如椽巨笔变成了巴掌大,被他轻易地握在了手中,看着那金色的丝线又将铠甲上的缝隙给缝上,周良苦笑一声道:“你跟我说实话,禁婆婆到底是你什么人?” 穆无言一下子被周良这话给整蒙了,他当然知道禁婆婆,但是并不认识禁婆婆,至于他那便宜老爹与禁婆婆有没有关系,就不是穆无言所知道的了,所以听到这话后,穆无言的脸上,只是一片怔然。 周良看到没有在发愣,也就不再藏着掖着,而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一五一十地说道:“你所穿的这件铠甲,想必你也已经有所感触,并不简单,既能帮你渡过夺魂涧,又沉重无比,现在又脱不下来,我这样说,你可否明白我的意思?” 穆无言虽然表面上看似大大咧咧的,但并不是一个蠢人,看了看自己身上笨重的铠甲,苦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铠甲出自禁婆婆之手?” “是不是出自禁婆婆之手,我并不知道,但这上面的禁文,我可是认得,正是禁婆婆的独门绝活。” 周良听到穆无言这么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 ………… 穆杰熊听到禁婆婆的话后,整个人仿佛是炸了毛,疯狂地叫道:“你说什么,难道有人要杀无言?” 看到穆杰熊如此激动,禁婆婆叹了一口气道:“至于那人想干什么,我倒是不知道,但你可别忘了,只要是我设下的禁文,即便是离我十万八千里,我也能将其掌控自如,并且通过禁术,我还可以看到贵公子的现状。” 听到禁婆婆这么说,穆杰熊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狂喜:“那就烦请禁婆婆了。” 然而,听到了穆杰熊这话,禁婆婆不但没有点头,反而是脸上露出了一抹失望想之色,望着穆杰熊,冷笑了一声道:“穆老匹夫,你不会忘了我的规矩吧?” 说这话的时候,禁婆婆似乎真的恼了怒了,根本跟之前的她不是同一个人。 看到禁婆婆发怒,穆杰熊才知道自己是太过于心急了,于是就赶紧讪笑道:“给婆婆你告罪了,着实是我太心急了。你看上我穆家什么了,尽管提,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绝对拱手送上。 禁婆婆环顾了棋室一圈,最后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也知道你收藏了不少好物件,但今天我对你的那些宝贝疙瘩,可是没一点兴趣。” 听到禁婆婆这么说,穆杰熊脸色都变了,禁婆婆既然这么说,那么依照禁婆婆“无利不出手”的惯例,恐怕是所求甚大。 看到穆杰熊脸色都变了,禁婆婆也就退了一步,笑着说道:“你先别着急,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需要你在你家每一座炼器坊上写上几个字而已。” 禁婆婆的话,并没有让穆杰熊的脸色好看到哪里,只见穆杰熊镇静问道:“哦,哪几个字?” “风家与狗不得入内!” 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禁婆婆的语气极为平淡,可是听在穆杰熊的耳中,却如同是五雷轰顶。 穆杰熊听到这几个字,浑身就是一震,然后就对禁婆婆说道:”婆婆,若是这样,我们穆家与风家,恐怕真得要决裂了。” 听到穆杰熊这么说,禁婆婆冷笑一声:“什么决裂?何必说得那么好听!只不过是将你们风穆两家的争斗,由暗斗变为明争罢了。” 话毕,禁婆婆又说道:“我那不争气的徒儿,如今被风家给搞得生死不知,我落一下他们的面子,有什么不对吗?再者说来,我现在要救的,可是你的儿子,若是不想看到你的亲儿子一辈子站不起来,你最好立马答应我。” 穆杰熊的额头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是出现了一抹细密的汗珠,苦笑了一声道:“罢了,我答应你就是。” 第一百七十章:遥控铠甲 第一百七十章:遥控铠甲 禁婆婆听到穆杰熊这么说,笑着说道:“看到你答应了,也不枉我刚才施法救了贵公子一命。” 穆杰熊一听这话,急色道:“婆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无言这孩子有危险?” “你的孩子有没有危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刚才有人要凭借外力裂开我刻了禁文的铠甲,还好被我制止了。” 禁婆婆看到穆杰熊急切的模样,也就不好继续吊他胃口,于是就缓缓说道。 穆杰熊听到禁婆婆这么说,心中一痛,只要是正常的人,得知有人要破坏穆无言身上的铠甲,恐怕都会认为是有人要对穆无言不利,也难怪禁婆婆刚才会说,她救了穆无言的性命呢。 而穆无言又是穆杰熊的孩子,穆杰熊心中的急切,恐怕谁都难以想象,于是便追问禁婆婆道:“婆婆,无言这孩子究竟怎么了,还请明示。” 禁婆婆听到穆杰熊这么问,笑了笑,说道:“你也不用着急,虽然刚才我没有亲眼看到,但也可以隐约感应到,贵公子并没有生命危险,这点你大可以放心。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让你亲眼目睹。” 穆杰熊听到禁婆婆这么说,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笑:“那就麻烦婆婆了。” 禁婆婆看到穆杰熊爱子心切,一时之间不免想起了柳随风,不由心中一软,抬起右手,在虚空中画出了几道祭文,然后食指冒出了一滴鲜血。 这一滴鲜血,殷红殷红的,滴入了那几道禁文中,将那几道禁文连在一起。 须臾过后,虚空之中便出现了一丝丝波动,一道道影像便出现在了禁文中。 出现在禁文中的影像,清楚明白地显示了穆无言与周良的情状。 自从周良第一次借用七彩神笔都没能破开穆无言身上的铠甲后,周良就心有不甘,面对着穆无言盘膝席地而坐,七彩神笔在他的头顶不断旋转,正在凝聚着周围的妖气,不断地壮大着。 看到周良出现在穆无言对面,穆杰熊只感觉心中一股不平,疑惑问道:“我儿对面坐着的,可是周家那个画师的孽种!” 禁婆婆看到穆杰熊这个样子,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为了一个女人,你说你值得吗?说来也是,都有好一段时间没有看到那个狐媚女子了,也不知道你们争来抢去的胡娴娴,到底去了哪儿。” 穆杰熊看到禁婆婆如此打趣,本应该雷霆大怒的,但一想到此刻还需要禁婆婆的帮助,便哑然不语。 禁婆婆看到穆杰熊吃瘪,憋得脸色通红,也就直言道:“恐怕还真是周思贤的儿子,你看他头顶盘旋的七彩神笔,还是颇有几分周思贤年轻的意味。” 周良的身份,得到了禁婆婆的确认,更是让穆杰熊坚定了自己心中的念头,不满说道:“真没想到周画匠如此无耻,竟然让他的儿子对付我的儿子。” 禁婆婆听到穆杰熊这么说,不由笑道:“穆老匹夫,你莫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穆杰熊听到禁婆婆这么说,不由脸色一变,心想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到底又是哪样呢? 如此设想的穆杰熊,不由将目光抬起,往虚空中那段显示着穆无言与周良的影像看去。 周良睁开了眼睛,在他头顶狂旋不停的七彩神笔,也终于停了下来,周良一伸手,七彩神笔就落到了他的手中,欢呼雀跃着,就像一个孩子,回归到了母亲的怀抱,并且还带有一种讨赏的意味。 在周良闭眼凝力之时,穆无言就一直盯着周良看,当看到周良睁开眼睛后,穆无言关切问道:“怎么,你没事吧?你要是没把握的话,就先离开吧。” 周良摇了摇头,一脸苦笑,心想难不成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被穆无言和穆无言的铠甲给毁了。 穆无言看到周良如此固执,不由脸色扭曲起来,苦笑道:“我就求求你了,何必自不量力呢?你虽然不能帮我脱去铠甲,你可以去寻找别人帮忙啊,就算你自己个不嫌累得慌,我还嫌呢?” “找别人帮忙?”周良听到穆无言这么说,不由得自言自语道,“哼,我周良还没有找别人帮忙的习惯!既然院长大人把你交给我,我就一定会将你带离此地的。你要相信我,我这一次一定能剥去你身上的铠甲。” 看到这里,穆杰熊愣住了,禁婆婆愣住了,就连站在一旁默默不语的穆总管,也是一下子就呆愣在了原地。 闹了半天,大家伙才知道,原来周良并非是为了杀死穆无言或者像穆杰熊想的那样,与穆无言为难,而是在想方设法地为穆无言脱困。 禁婆婆看到这里,也是不由得讪笑起来,不好意思地说起来:“这也不怪我,我也不知道夺魂涧对面的崖壁对天星砂有如此强劲的吸引力,否则的话,肯定不会这么设计铠甲的,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在这夺魂涧的考核中,我的禁文铠甲,既是贵公子的助力,也是贵公子的累赘。” 看到穆无言被铠甲拖累得站都站不起来,穆杰熊也是一阵哭笑不得,连一旁站着的穆总管,也是一头冷汗,毕竟这个想法,全部是穆总管一手策划的,这样的后果,他居然都没能想到。 得知自己的儿子并无生命之忧,穆杰熊的脸上,才算是好看了一些,然后问道:“不知道婆婆,能不能将铠甲解开。” 禁婆婆听到穆杰熊这么说,点了点头,也不见她说什么,只是缓缓地抬起手,又是几道玄奥的禁文出现,直直地透过影像,出现在了穆无言的身边,朝着穆无言身上的铠甲钻了进去。 穆无言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自然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而正要再次出击、破解铠甲的周良,却是不由得脸色一变,看着那几道禁文钻入铠甲,心中便是惊咦一声,同时朝后退了几步。 第一百七十一章:无言脱困 第一百七十一章:无言脱困 看到周良朝后退了几步,穆无言笑了笑道:“你能想通,自然是最好了。” 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穆无言还以为周良已经放弃去强解开他的铠甲。 一边朝着后退,周良的脸上,一边闪现出一抹奇怪的变化,怔怔地看着穆无言的胸口,似乎有着什么事情在发生,让他难以置信,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甚至还揉了揉眼睛,掐了掐胳膊,再三确定后,才终于搞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 看到周良如此神神道道,穆无言也是一阵无语,很自然地,顺着周良的目标,穆无言也就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看向自己胸口的穆无言,一时之间也是愣在了当场,他刚看到有禁文,竟然是穿透了铠甲,紧贴在了他的身体上,穆无言一下子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感觉自己受到的铠甲的压迫,似乎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这种变化,让穆无言又惊又喜。 穆无言之所以惊,是因为不知道这些禁文来自何方。 穆无言之所以喜,是因为终于可以摆脱铠甲的束缚。 果不其然,就在禁文闯入穆无言的胸口后,穆无言感觉浑身一震,并且浑身一轻,包裹着他的全身的铠甲,竟是如同一阵风、一阵烟,又或者一阵雾似的,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虚空之中,甚至连一点影都没能留下。 穆无言或许是身在局中的原因,看到的情状并不是很清楚,要说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就要数周良了。 站在距离穆无言数步之遥的位置,周良亲眼看到,穆无言身上的铠甲,在禁文进入到穆无言的胸口中后,就化为了一道道虚幻的光点,逐渐消失在虚空中,而又在不远处的虚空中凝聚成了一个铠甲。 这铠甲,与刚才穿在穆无言身上的铠甲,简直是一模一样。 可当这个铠甲出现的时候,周良还来不及去仔细观看它的模样,却又陡然发现,这铠甲蓦地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与此同时,伸出穆杰熊棋室中的禁婆婆朝着空中一伸,一套铠甲就出现在了禁婆婆的手中。 穆杰熊看到铠甲直接出现在禁婆婆的手中,虽然说穆无言的身体得到了解脱,但也是脸色不由得变得煞白,惊慌失措地看着禁婆婆:“你,你竟然骗我?” 禁婆婆看到穆杰熊这个样子,似乎早就有所预料,所以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只是笑着对穆杰熊说道:“怎么,你不会受刺激了吧?你也不想想,既然这铠甲上有我的禁文,我能不多准备一手吗?” 穆杰熊心头一愣,此刻看到禁婆婆对这铠甲掌控得娴熟无比,不由得神情有些郁郁,心想若是禁婆婆想要对穆无言不利,恐怕穆无言躲无可躲、逃无可逃。 虽然穆杰熊没有将心声说出,但是禁婆婆显然很容易就猜到了,就笑着嘲讽道:“穆老匹夫,你不会以为,我会对你的孩子感兴趣吧?” 经禁婆婆这么一说,穆杰熊不由便恍然大悟。 禁婆婆的实力比他可要强多了,很多事情,即便是穆杰熊不答应,禁婆婆也可以以压倒性的实力施以压力,又哪里需哟啊劫持穆杰熊的儿子,来完成自己动动手指头就能够完成的目标呢? 想通了这一点,穆杰熊的脸色终于是好看了一些,然后对着禁婆婆鞠了一躬道:“这一次谢谢婆婆了。” 禁婆婆摆了摆手,示意穆杰熊不用谢她,然后就将那套铠甲放在了棋坪上,什么话都没有留下,转身已经消失在了棋室之中。 望着棋室中的禁婆婆,穆杰熊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有惊无险,穆无言总算是没有什么事。 看到禁婆婆走了,棋室中只剩下自己与穆杰熊,穆总管一下子就走到了穆杰熊的面前,正要匍匐跪倒,却被穆杰熊一下子拉了起来:“穆总管,你这是要做什么?” 穆总管虽然一下子被穆杰熊托了起来,脸上却闪现出了极为羞愧的颜色,低下了头,不敢去直视穆杰熊的眼睛:“老爷,若不是我的疏忽,少主也不会受这等折磨。” 穆杰熊一听穆总管提到这事,脸色也是一变,不过随即就安慰穆总管道:“穆总管这是哪里话,穆总管能够想到方法让他通过夺魂涧的考核,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还敢奢侈其他的呢?” 穆总管听到穆杰熊如此客气,嘴口的话便不由得脱口而出:“老爷你这么说,可就真的是折煞老夫了。” 看到穆总管一副愧疚的模样,穆杰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于是就淡淡说道:“你先退下吧,我想静静。” 穆总管听到穆杰熊这么说,不由得朝着棋室外走去,就连穆心怡偷听穆杰熊与禁婆婆谈话的事情,也一时之间给忘得一干二净,心中只是不由得暗叹:“老爷又向静静了,可静静到底是谁呢?” 周良一脸惊呆地看着穆无言,看到穆无言一身轻松的模样,想到刚才虚空中飞走的铠甲,以及朝着穆无言胸口飞去的禁文,周良就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惊奇,看着穆无言的神色,变多了丝好奇。 穆无言看到周良直盯盯地看着自己,也是很难接受,不知道周良到底是怎么了。 然而,身上前所未有的轻松,失而复得的自由,让心性活跳的穆无言不由得兴高采烈起来,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来,显得灵活无比,穆无言爬了起来之后,不由得地在心底暗赞:“老子吃得胖又怎么了?我是一个灵活的胖子!” 三步并作两步,穆无言就来到了周良身边,看着周良发呆,就用手在周良的眼前晃了晃:“喂喂喂,你怎么了?” 被穆无言给唤回了魂,周良看到穆无言没有什么大碍,便扛起了昏迷不醒的李家宝,对着穆无言笑着说道:“既然你没事,那就跟我走吧。” 穆无言听到这话,不由一愣,正要迈步朝前走,却一下子停了下来,不由问道:“其他人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生死未卜 第一百七十二章:生死未卜 穆无言这一句问话,本该是正常得很,但听在周良的耳中,却又显得那么刺耳。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周良并非一时没听懂,而是穆无言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的伤疤。 是啊,其他人呢? 想起这个问题,周良不由得想到了彩儿身上疾飞而出的羽翅,想起了这个问题,周良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个考核弟子被羽翅穿喉的场景,不由得就是感到一阵唏嘘,同时心中也有了一丝愧疚。 “或许,我当时聪明一点,机智一些,他们就不必死。” 周良心中如此想道。 穆无言看到周良一时之间没回话,便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却没有多想,只是继续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其他参加天狼学院考核的人呢?” 看到穆无言穷追不舍,周良的额头,不由得多了一丝冷汗,继而转移话题道:“你跟李家宝比较幸运,都通过了天狼学院的考核,现在我将你们送到天狼学院的山脚下,你们就可以回家去了,等到三天之后再来天狼学院参加验命池的考核。 “通过了验命池的考核,你们就是天狼学院的正式一员了。” 如果说刚才穆无言还在迟钝的话,那么此刻的穆无言算是听出来了,周良此刻正在顾左右而言他,根本就没有想要回答他的疑问。 若说第一次是周良没有听清,那么还可以说得过去,但是第二次询问周良的时候,穆无言清楚地看到,周良的眼神中隐隐躲藏着的那一抹隐痛。 穆无言的心底不由的就是一阵暗痛,紧接着追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跟我们一起参加考核的其他人呢?” 由于有了上次被转移话题的经验,穆无言的这一次问话,声音扬得特别高,唯恐周良再一次地转移话题。 周良看到肥嘟嘟的肥肉推挤着穆无言的小眼睛,小眼睛中冒着淡淡的火气,正气愤异常地看着他。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周良平复了一下心情,笑着说道:“你们两个算是幸运的,通过了这一次的考核,至于其他的弟子,由于不能通过夺魂涧的考核,都已经被夺魂涧给吞噬了,死不见尸。” 周良说完这话,穆无言只感觉头脑中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炸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周良叫道:“你胡说,我问你柳随风呢?跟我一起参加考核的那个?” 刚遇到周良的时候,穆无言并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还以为只不过片刻时间,还以为还没轮到柳随风参加考核,但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下,穆无言终于看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柳随风已经命丧夺魂涧了。 转过身子,看到只剩下一半河水的夺魂涧,穆无言是真的难以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实,心头不由得感到一痛,似乎有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已经离他而去了,重要得让他几乎都要窒息了。 自从认识柳随风,柳随风就从来没有瞧不起他,处处帮助他,处处忍让他,处处为他着想着。 穆无言虽然身宽体胖,但并不表示穆无言没有一点脑子,相反的是,或许是继承了穆杰熊的阵法天赋的原因,穆无言很是聪慧,甚至从表面上来看,都给人一种大智若愚、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 周良看到穆无言这幅样子,不由得心底腹诽:“这柳随风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跟他交往过的每个人,都视若珍宝呢?” 想不通这点,周良也就不再想,缓缓地走到了穆无言身边,看着穆无言,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跟我走吧,再留在这里,不也是没有一点用处吗?” 穆无言听到周良这么说,心中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怒气,就冲着周良吼了起来:“你给我去死,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柳随风那么强大,又怎么可能渡不过夺魂涧呢?对对对,你一定是在骗我。” 周良看到穆无言这个样子,心底不由一愣,穆无言难不成疯魔了? 自言自语后的穆无言,在自己都不相信的虚无的安慰下,心情终于平复下来,神情终于和缓下来,激动终于消失一些,看着劝慰自己的周良,笑着说道:“总之,谢谢你的帮忙。你就放心吧,我现在没事了。你就先带着他离开吧,我想再呆一会儿。” 周良听到穆无言这么说,神情也是变得郁郁,不过看到穆无言一脸的不情愿,周良还是听从了穆无言的建议,缓缓地来到了李家宝的身边,然后将李家宝的身体扛在了肩膀上,最后看了一眼穆无言。 伸手一拉,七彩神笔出现在手中,将七彩神笔扔进虚空中,七彩神笔便变大了,周良骑在了七彩神笔上眨眼间就消失在了穆无言的身边。 看到周良走了,穆无言缓缓地来到了悬崖边,看着夺魂涧中的水,不停地蒸腾着雾气,不由得自言自语道:“不,我不相信,柳随风,我根本就不相信你已经死去。周良是骗我的,你说对不对?” 然而,虚无缥缈的河面上,没有一个人的回答,任由穆无言的声音,渐渐在茫茫天地间散尽。 而正处于巨龙体内的柳随风,则是陷入到了一片疑惑之中,位于巨龙的腹腔之内,柳随风原本以为,自己会有生命之危险。 柳随风不知道的是,当见识了他的血脉之强之后,巨龙就不敢再去招惹他了,因为在巨龙看来,若是它用胃囊将柳随风吸进去,并进行消化的话,恐怕永不了多久,柳随风的鲜血就能将他的胃囊给完全腐蚀掉。 认识到这一点后,巨龙也老实下来,虽然吞噬掉考核弟子与风执事后,巨龙的心中,还是有着无穷的饥饿,恨不得来更多的人类让他吞噬,他本可以吞噬自己觅食去,但现在胸腔中有着柳随风,让它是一动不敢动。 位于巨龙体内的柳随风,身体外围围绕着一个光罩,有氧气透过光罩穿透进来,以至于柳随风所呼吸的,全部都是氧气了。 柳随风只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就由一开始的不适应,到了最后便慢慢地适应下来,竟是开始盘膝修炼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吞噬血气 第一百七十三章:吞噬血气 盘膝下来的柳随风,没过多久,就进入到了一种苍茫的状态中。》し 恍恍惚惚,朦朦胧胧,懵懵懂懂,若醒若梦,感觉都不再真实。 莫名地,柳随风能够感觉得到,他浑身上下的细胞,都感觉无比的饥渴与饥饿。 这饥渴,是针对鲜血的;这饥饿,是针对骨肉的。 没错,此刻的柳随风,心中竟萌生了一股嗜血的念头,恨不得抓过来几个活人来过一过口瘾。 因为,在柳随风的内心深处,饥渴与饥饿是极度的,是发自灵魂的,源于血脉的,饿狼一般。 虽然饥饿与饥渴让柳随风忘乎所以,但柳随风还是整顿心神,按捺住内心的冲动,残留理智。 杀人是不对的,杀人是不道德的,千千万万不要沦为杀人狂魔。 在内心深处,柳随风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这样说,劝慰着自己的心灵,希望自己能够忍住饥渴。 有一种嗜血,是越忍越难受,越忍越忍不住,于是乎,柳随风就开始运行起体内的血气,一遍又一遍,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希望能以此来缓解内心中的激动,让自己不再感到那么饥渴。 随着血气的运行,柳随风内心之中的狂躁,果真是平复了一些,但即便是这样,柳随风的心内,还是存在了一点痒痒,总想着喝口人血解解渴,吃口人肉缓缓饿,让自己感觉安心一些。 血气,在柳随风的体内运行,上行至柳随风的脸部,让柳随风看起来满脸通红,就像是猴子被树干磨红的屁股,红的可爱,红的惊人,红的让人看到都难免会为他担忧,还以为他是走火入魔呢。 当然,柳随风并没有走火入魔,而是得到了巨大的益处。 巨龙的胃囊中,还残存着风执事与考核弟子的血气,虽然已经消化完,但还来不及吸收变为养分。 风执事的躯体与考核弟子的躯体,经过了巨龙的炼化后,显得异常纯净,不等巨龙将其变为养分,竟化为了点点的光芒,一点点地向着巨龙的胃囊外渗透,并且朝着一个气泡中飞行。 那个气泡中正盘膝坐着柳随风,柳随风正在竭尽全力地运行着体内的血气,以此来缓解来自灵魂深处的饥饿感。 血气所化为的光芒,通过气泡的时候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显得极为顺畅。 进入到了气泡之中,那些光点显得更为活跃了,根本不用柳随风牵引,就已经朝着柳随风的身体里钻去,不一会儿,柳随风体内的血气,就染上了这么一种莹白色的光芒,显得极为晶莹。 得到了这些光点的滋润,柳随风感觉自己体内的饥饿之感,愈发地沉重了,于是就继续运行起体内的血气来。 柳随风没有想到的是,随着血气的运行,那些光点进入他体内的速度,也在随着血气运行速度的增加而增加,并且在这整个过程中,光点却变得愈加稀少起来,少得不足以供柳随风的身体吸收。 终于,这些光点,终于被柳随风的身体吸纳得一干二净。 然而,柳随风原本已成功压制下去的饥饿感,此刻却再一次发泄起来,竟然汹涌起来,像是潮水似的,一下子就冲破了柳随风的心里之坝,肆意地奔突起来,一下子就冲破了柳随风的心理防线。 在吸纳那些血气所凝聚的光点的过程中,柳随风身体中的血气,不断地旋转起来,那些光点一靠近柳随风的身体,就会被柳随风的身体吸收,像是龙卷风中心卷起事物一般,显得干净利落。 柳随风平复了一下心情,等到所有的光点吸收完,便是一惊,因为他发现,随着光点的吸收,他身体对血气光点的吸力,竟是越来越强大起来,当所有的光点都吸收完毕后,他身体的对外面的吸力也是达到了一个极致。 这个时候,巨龙的胃囊之中,突然有一事物,缓缓地发起亮光来。 亮光透过胃囊壁出来,竟然也是淡淡的光点,盈盈然地填充在巨龙的腹腔内,一出现,便朝着柳随风汹涌而去,被柳随风的身体,像是长鲸吸水一般,给吸收,且吸收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随着光点的透亮,一个闪闪亮亮的小球,竟然出现在了胃囊外,且朝着柳随风所在的气泡飞了过去。 若是此刻的柳随风睁开眼睛,看到这个闪闪发光的小球,柳随风一定会惊讶出声:“龙珠?” 没错,就是龙珠。 龙珠乃是巨龙一生的精华所在,虽然巨龙被囚禁在夺魂涧中很多年了,虽然刚刚吞噬了两个人,但好处基本上都被柳随风所得到了,所以巨龙得到的好处,完全可以说是忽略不计了。 巨龙原本是一动不敢动,此刻看到柳随风竟然觊觎自己的龙珠,不由得心中一惊,想要折腾腹腔内的柳随风,却又束手无策,因为它已经领略到了柳随风的血液的力量,唯恐伤了柳随风,来带着伤着自己。 巨龙拿柳随风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想杀不干杀,恨不得将柳随风一下子给吐出去,却又毫无办法。 龙珠一直飞,朝着柳随风的嘴巴飞,冒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香味,让柳随风神情都为之一震,同时也张开了嘴巴,舌头一卷,便将那颗龙珠给卷到了腹中,龙珠一进入柳随风的腹部,便开始发出温暖的光。 温暖的光芒四处照耀,照射在巨龙的腹腔内,让巨龙甚至都产生了一种错觉,巨龙感觉,将龙珠放在柳随风的体内,甚至比将龙珠放在它自己体内,对巨龙的好处还要大,这不免让巨龙疑惑,柳随风到底是什么种族? 四处照耀的温暖的光,使柳随风感触的最为深刻,因为柳随风浑身都处于一种暖洋洋的包裹之中,让柳随风的神色不由得一喜,好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意。 龙珠入体的柳随风,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什么玄奥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它之前一直都不曾遇见过。 第一百七十四章:炼化龙珠 第一百七十四章:炼化龙珠 丝丝点点的迷惑,在柳随风的内心深处升起;条条缕缕的不解,在柳随风的脑海里面氤氲。 龙珠入口即化,柳随风只感觉它美味极了,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柳随风第一次感觉到,味蕾可以这么被安慰,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缓缓地攀上了他的心头,让他不由得兴奋起来。 龙珠入口之后,并没有化为光点,而是幻化为了一点点的液体,滴流入了柳随风的喉头,向下一直流淌,只有流淌,而没有流失,最后全部汇聚在了柳随风的丹田之处,让柳随风不由得心中一动。 对于自己的丹田,柳随风一直都无可奈何。 自从丹田里面有了混沌之气,柳随风感觉自己就没有能力进一步开拓它,因为虽然他平时也吸收妖气来修炼,但却也能感觉到,吸收的妖气对他的丹田的帮助,小得简直让人感觉到可怜。 每当柳随风修炼时,确实能够吸收到妖气,并且这些妖气,还并不算少,甚至可以用很多来形容,比起一般人来说,柳随风的*,对于妖气的吸引力可不止略胜一筹,而是多了好几倍。 可妖气虽好,对柳随风的修炼,好像是没有什么作用。 妖气一进入柳随风的体内,就会立即被丹田给吸纳,并且如同石沉入海,一点声息都没有,一点波浪都不能激起。 如今,龙珠所化成的灵流,由柳随风的口舌,流入了柳随风的丹田入口,让柳随风不由得兴奋起来,希望自己能够感受得更为深切。 灵流来到柳随风的丹田入口,并没有丝毫犹豫,就那样悄然地进入了进去。 而柳随风的丹田,在这些灵流进入之后,发生了极为可喜的变化,原本死气沉沉的丹田,竟然变得极为活跃,那些混沌之气的流动,竟也变得活跳起来,如果说柳随风的丹田是海,混沌之气是水,那么这些灵流就好像是风,在柳随风的丹田中掀起了翻天巨浪。 随着灵流的不断进入,龙珠的体积也在不断减少,随着龙珠的不断变小,巨龙的整个身体都在不断地抽搐。 怎么会不疼,怎么会好受? 毕竟是体内的龙珠被人生生地炼化掉! 事到如今,巨龙的内心深处,竟是生出了一抹懊恼,心想自己如果一开始不那么贪生怕死,一开始就誓死反抗,说不定柳随风就不会这么轻易将它的龙珠给炼化,它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缺少了龙珠,也就缺少了力量的来源,巨龙只感觉,身体的力量在不断地减少,若是它再不发力,恐怕就没有时间了,或者说它有时间,但是到了那个时间,恐怕它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还拥有着力量之前,巨龙还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将柳随风给吐出去,它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有尊严,决不能被柳随风给侮辱,即便它生前已经被柳随风侮辱,但在死后,它希望自己的在天之灵能够得到安息。 缓缓地,慢慢地,有气无力地,巨龙张开了它的嘴巴,嘴巴往体内有气无力地一吸,还剩半河的夺魂涧中的水流便瞬间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翻滚,水流下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停地下降着。 被彩儿的羽翅根根扎死的考核弟子,虽然肉身消失了,但是死不瞑目的亡魂还是不甘心,在夺魂涧的上空不停地漂流着,看到此刻夺魂涧中出现了漩涡,就像着急要去投胎似的,一个个地朝着那漩涡冲去。 漩涡裹着水流,裹着亡魂,裹着巨龙的怨恨,朝着巨龙的口中冲了过来。 在巨龙的腹腔中,在透明的气泡中,口含龙珠的柳随风,神情得意极了,脸上不由露出乐一抹得意的神色,享受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整个人都感到舒服极了,神色之间分明写着的是爽快。 就在柳随风沉浸在欢快之中时,柳随风只感觉浑身一颤,然后整个人都波动起来,然后疯狂地颠簸起来。 疯狂的水流,进入巨龙之口,冲撞上了透明气罩,透明齐超原本就轻若虚空,在巨龙的腹腔中疯狂地随波逐流。 原本闭着眼睛、盘膝而坐的柳随风,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开始疯狂地翻滚起来,随着这种翻滚,柳随风再也难以安心训练,口中那还没有完全化掉的龙珠,也是一下子就跌进了他的喉咙。 顺着喉管下滑,一路畅通无阻,龙珠便来到了丹田门口。 柳随风的丹田,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似乎变得饥饿难耐了,似乎有了一种疯狂的念头,便一张嘴就将那颗龙珠给吸掉了。 在龙珠进入柳随风的丹田之前,巨龙还能隐隐约约间感受到龙珠的存在,从龙珠上面还能勉强汲取一点力量,但当龙珠进入到柳随风的丹田之后,巨龙的整个身体一下子都蔫了,竟然连一点龙珠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了。 就在巨龙感应不到龙珠的时候,柳随风却清醒地感觉到,他的体内,多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事物。 多出来的这个事物,正是巨龙的龙珠。 不,准确地说,现在这个东西,不再是巨龙的龙珠了,而应该称之为柳随风的龙珠。 当然,柳随风并不是巨龙,也不应该称之为龙珠,称之为人珠也不是多么合适,那就姑且称之为内丹吧。 这内丹,并不是柳随风自己修炼出来的,而是直接掠夺巨龙的,合不合用还不知道,但柳随风却是知道,当内丹进入他的丹田之后,他的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股难以言语的意味,说不清道不明。 比方说,之前柳随风还感觉不到什么,但是如今,即便是透过透明气泡,柳随风还是能够清晰地感应到,被巨龙吸入口中的巨浪里,有着一朵一朵的灵魂,怨恨的,急切的,迫不及待的。 看到这些,柳随风不由感到好奇,就不由自主地观看起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丹分两仪 第一百七十五章:丹分两仪 柳随风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莫名的微笑,笑得是那么快乐,那么高兴,以至于让人感觉他疯了似的。 睁开了眼睛后,柳随风发现,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巨变。 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两种东西所组成的,即形体与灵性。 形体很好理解,就是视觉能够看到的东西,然而灵魂就有些比较难以理解,因为灵魂是一种玄奥无比的东西。 为什么雪白的看似柔弱的小白兔能够活蹦乱跳,为什么粗壮的看似强壮的高树木只能故步自封,并不是说树木撞不死小白兔,而是说小白兔比树木更有灵性,比树木更具有人性化。 所谓的灵性,也就是人性,当然也有一些东西的灵性,是远远大于人的。 龙珠就是这样的一种灵物,若不是龙珠,恐怕柳随风根本不可能拥有如此实力,也不可能发现灵性的玄奥。 原本玄奥的灵性,如今柳随风能够清楚地感应到,并且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增加,还越来越清晰,让柳随风的脸色,变得逐渐庄重起来,似乎永远都不会想到,这个世界原来是如此奇妙。 整沉浸于这种奇妙的感应中的柳随风,没有发现,时光已经就这样悄然溜走,而他体内原本就已经拥有的太极金丹,此刻又遇到了巨龙体内的龙珠所化的内丹,竟是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变化。 柳随风体内的太极金丹,似乎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威胁,竟轻轻还击起来。 太极金丹所谓的还击,理解起来,也显得非常简单,那就是吞噬与被吞噬的优胜劣汰。 太极金丹圆滚滚的表面,氤氲着一丝丝的混沌之气,显得极为神秘,同时也显得极为稳固,毕竟柳随风的丹田,是太极金丹的诞生地,也是太极金丹的成长地,太极金丹算是占据了天时与地利。 巨龙体内的龙珠所化为的龙珠,显然也并不是懦弱之辈,丝丝点点的龙气围绕着它,似乎还不时地吐着一点点的龙息,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感到了威胁,同时心中也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两个内丹竟是不分大小,势均力敌,太极金丹混沌如鸡子,暗沉沉的;巨龙内丹莹白如冰雪,亮晶晶的 柳随风的身体,随着气泡,在巨龙的腹腔内左右翻腾,时不时地翻滚着,体内的血气与妖气也是跟着一起翻滚。 任由身体中的一切,随着位置的变化而变化,就连柳随风丹田内的这两颗内丹,也是开始了巨大的变化,只见在柳随风的身体不断地晃动下,柳随风丹田之内的内丹,也是开始互相碰撞起来。 到了最后,两颗内丹竟然是层层剥落,在碰撞中,好像是剥落的墙体一样,慢慢地流涌起来。 慢慢地,太极金丹过了片刻之后,就占据了柳随风体内的半壁江山;渐渐地,巨龙内丹过了须臾之后,也占据了柳随风体内的半壁江山,一会儿就将柳随风的整个丹田给占据完了。 两个内丹的你争我夺,所争所夺正是柳随风的丹田,都是恨不得将对方打倒,占据一整个丹田,为王称帝,独揽柳随风的整个丹田,让柳随风的丹田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发展,然后不断地壮大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巨龙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并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之所以会这样,因为在柳随风丹田内的巨龙内丹,已经完完整整地为柳随风所用,没有再散发出来什么龙息,而是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力,而这股威力,则是烙上了柳随风的痕迹。 不过,虽然如此,柳随风的丹田之内,占据上风的,竟然还不是巨龙内丹,而是那颗太极金丹。 太极金丹之中,氤氲的混沌之气越来越多,竟然是慢慢地向着巨龙金丹压迫,似乎要去瓜分太极金丹的领地。 就在这时,巨龙金丹一阵震颤,巨龙的整个身体,便开始不停地腐朽起来,随着巨龙身体的不停腐朽,柳随风清晰地感应到了外边的一切,他清楚发现,一丝丝浓郁至极的血气,从巨龙的体内爆发出来。 并且,这些浓郁的血气,并没有四处逃窜,而是一下子就朝着柳随风狂涌而去,一下子就将柳随风给围成了一个大血茧。 血茧之内,是柳随风,柳随风只感觉头脑一昏,便昏睡在了气泡之中。 昏睡之后的柳随风没有发现,随着他的昏睡,他体内的太极金丹,竟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而是把它的魔爪,伸向了那些游离在漩涡中的灵魂,一朵朵灵魂,在水流之中,对于柳随风的太极金丹而言,仿佛像是黑夜中的指路明灯。 柳随风体内的两个金丹对立着,而夺魂涧之上的穆无言,则是露出了一脸绝望的神色。 看着深不见底的夺魂涧,穆无言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甚至想要跳下去去寻找柳随风,但是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做这种无畏的牺牲,因为他想到,与其这样不明不白地牺牲,倒还不如自己苟活下来,等到有机会的话,一定会查清楚整个事情的真相。 对,就是事实的真相! 虽然彩儿斩杀众位考核弟子的时候,穆无言已经昏睡过去,但是经过醒来之后的一些细细思量,穆无言也逐渐明白,让柳随风等众位考核弟子死亡的,除了天狼学院,肯定不会有他人。 只不过,到底是天狼学院的什么人,穆无言还不是很确定,但这至少为他提供了一个查询的方向。 这样想着,穆无言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坚韧,同时一个人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也是逐渐地浮现了出来。 没错,这个人就是风执事! 就穆无言与柳随风接触的这段时间而言,要说柳随风得罪了什么人,除了风执事,穆无言的头脑一片空白,想到了风执事,穆无言便感觉一切都是那么明显,一切又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好像谁都没有理由比风执事更有理由陷害柳随风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短别重逢 第一百七十六章:短别重逢 一想到风执事的嘴脸,穆无言的心头,就没来由的一痛,紧接着便低下头去,朝着悬崖下边看去。 入目的是一片虚无,飘渺如同雾霭似的,遮挡住了穆无言的视线,让穆无言一时之间,竟看不清里面的情境。 而柳随风的周身,则早就已经没有了什么巨龙,而只剩下了一堆苍白而又森然的龙骨。 原本不可一世的巨龙,竟然只剩下了这么一架龙骨,即便是这么一架龙骨,也是在微风中迅速地化为乌有。 就像强风腐蚀山体,又像潮水推挤沙滩,微风吹过之后,巨龙的龙骨,竟然是在一点一点地消失着,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了柳随风的周身,而柳随风的周身,也一下子变得空荡起来。 柳随风的周身边,是一片虚无,而柳随风的身体之上,是一层层细密的隔膜,将其于夺魂涧分开来。 隔膜之上的夺魂涧,虽然河水已经减半,但是其间的河水,还是不减汹涌的。 当巨龙的龙骨完全消失后,在柳随风感受而来的就是,周身的能量似乎一下子变得虚弱了。 感觉吸收不到血气的柳随风,眼睫毛眨了眨,睁开了眼睛,一睁眼便被眼前的情状给吓了一跳。 柳随风可是清晰地记得,他已经被巨龙给吞进了胸腹内,然而当他现在睁开眼睛,哪里还有什么巨龙的眼睛,柳随风很确定,他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幻觉。 得知了自己的爹爹还有一个儿子,穆心怡的心情,是难以言喻的。 一开始,穆心怡是在恨,恨穆杰熊不将这个事实告诉她,然而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穆心怡也算逐渐地就冷静了自己的心情。 无论是多了一个哥哥,还是多了一个弟弟,血脉相连的感觉,应该会不错的吧。 一想到天狼学院,穆心怡的嘴角就露出了一抹笑容,想想自己寄出去的回信,想必天狼学院的院长已经接收到了。 穆心怡由于生气穆杰熊没有告诉他真相,于是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出了天狼学院,来到了牡丹城的街道上,穆心怡看着周围匆忙的人群,不由得就感慨起来,这就是人生啊,无论多么复杂,无论多么艰险,无论多少挫折,人都要一步一步地往下走的。 脚步漫无目的地触碰着地面,随着心结的打开,穆心怡的心情,也变得畅快了起来。 “心怡?” 刚绕过一个拐角,穆心怡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穆心怡转过脸,便看到风铃正在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风铃?” 回旋身子,看了看风铃,又看了看风铃身边的彩儿。 也是疑惑,也是不解,穆心怡一时之间也感觉断片。 “真的是你!” “真的是你!” 风铃与穆无言简直是异口同声,说出了同样的话语。 说完这话之后,两个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就相互看着对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大声地笑了起来。 而一直跟在风铃身边的彩儿,看着久别重逢的两人欣喜若狂,脸上也是露出了会心且真心的笑容。 等到笑够了,两人直起了笑弯了的身体。 风铃看着穆心怡,脸上竟然露出了少有的顽皮笑容,捏了捏穆心怡的脸蛋:“好久不见,你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这么细皮嫩肉的,都能给我做媳妇了。” 穆心怡听到风铃这么说,不由得回嘴道:“好久不见,你这贫嘴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听到穆心怡这么说,风铃眼睛闪了一下,然后看着穆心怡,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而是话到嘴边又改变了话题:“我们久别重逢,一定要庆祝一下,我请你去天香酒楼如何?” 一听到天香酒楼,穆心怡的一双眼睛,似乎都明亮了很多,唇边似乎已经流出了口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睁开眼睛的柳随风,没有看见巨龙,没有感受到河水,只是感觉周身是一片虚无,然后便发现了头顶的结界,伸手一摸,柳随风竟然一下子就摸到了结界,然而柳随风用手一推,却只感觉入手是一片柔软,却什么都没能摸到。 柳随风算是明白了,他算是被这一层小小的薄膜给阻挡了去路。 只不过,柳随风的脑海之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他是怎么进入这一层隔膜的,想到了这些,所有的问题,便不再是什么问题了,而是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感,似乎眼前的这一层隔膜,对于他柳随风而言,简直是形同虚设。 柳随风这样想,也并没有错,只见柳随风紧接着,就用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轻轻地举起了手指,柳随风张开了嘴巴,用牙齿将食指给咬破后,又将食指冒出的鲜血沾到了隔膜之上。 只见隔膜在柳随风鲜血的作用下,竟然慢慢地露出了一个大空洞,然后柳随风便从中间走了出来,来到了夺魂涧中,河水一下子便将柳随风给淹没了。 柳随风屏住呼吸,然后便浮上了水面,然而水面之上并不是夺魂涧,而是漫无边际的水面。 那层隔膜,在柳随风钻出去之后,竟然是缓缓合拢,然后就跟消失了一样。 浮出水面,入眼的竟然是一片汪洋,看着这一切,柳随风对着虚空开心地大叫起来:“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空谷悠远,柳随风的声音显得格外嘹亮,撞到了远山,便产生了回音,在虚空中经久都不散,一下子飘飞而出,飞到好远好远的地方。 穆无言正再对着水面发呆,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激动异常,然后就对着夺魂涧大声叫了一声:“柳随风,是你吗?” 柳与柳随风的声音一样,穆无言的声音,也是随着回音传出了很远很远,直接传到了柳随风的耳朵中。 柳随风不由激动起来,然后对着上面高声喊道:“穆无言,是你吗?!” 第一百七十七章:感情转移 【大家可以好好的看书,但是要注意研究休息哦,我们的网站更新最快最好,免费无弹窗广告,热血:,百度xieyixs就可以了】第一百七十七章:感情转移 “是我柳随风,是你吗” “是我穆无言,我没死” 隔着一整个夺魂涧,两个人你一声我一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相互呼喊起来,并且各自都显得那么高兴。 是啊,怎么能够不兴奋,又怎么能够不高兴呢 柳随风是为自己个的死而复生而感到激动异常,穆无言是为好友的死而复生而感到兴奋。 穆无言与柳随风的兴奋,弥漫在了夺魂涧中,在空谷中回响着。 禁婆婆回到了启灵殿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穆杰熊答应她,要在所有的炼器坊门前竖一牌子,上书“风家与狗不得入内”,但是,只要一想到柳随风不在了,禁婆婆就会感到心口传来一阵阵疼痛。 禁婆婆知道,倘若不去夺魂涧看上那么一眼,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死心的。 想到这里,禁婆婆不由得在心底暗叹:“老头子啊,你就只会欺负我,生前是这样,死后竟然还这样。” 嘴里虽然是唠叨着这些,但禁婆婆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婆婆,你要的人,找到了。” 禁婆婆正在心中暗叹这些,却忽的听到了话声。 眉头一皱,从对老头子的怀念中拔出思绪,禁婆婆冷冷地道:“让他进来,你们暂且退下吧。” 一阵悉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而一个胆怯懦弱的步伐,同时在禁婆婆的耳中响起。 在脚步声靠近的时候,禁婆婆突然转过了身子,将自己的后背对上了来人,没有去直面他。 小石头正纳罕着呢,他正在“神雕坊”中练习雕刻,却突然被一群人找上门来,说是有人要见他,并将他劫持到这里来。 虽然心中迷惑,但小石头刚才还是听到了禁婆婆的声音,于是就缓缓地走向了禁婆婆。 或许是被那些抓他的人的阵仗给吓到了,所以小石头才会感觉到,自己或许是被坏人给抓来了。 “你就是小石头” 小石头正打量启灵殿呢,却突然听到了禁婆婆这么问。 小石头猛然点了点头,看到禁婆婆没有转身,他也没有办法去察言观色,于是就只有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 虽然没有转身,但小石头的一举一动,都在禁婆婆的感应范围内。 若是单纯看小石头的表现的话,禁婆婆是摇头的,但是一想到小石头与老头子的关系,禁婆婆逐渐冰冷的神色,也就仿佛像是被三月的春阳给照化了似的,一下子就变得柔和了起来。 是以,等到禁婆婆转身时,小石头看到的,是一张极为和蔼可亲的脸。 小石头看到禁婆婆的脸色后,心就放下了一半,禁婆婆如此和蔼的神情,让小石头的戒心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禁婆婆看着小石头,悄悄地走上前,按住了小石头的头顶,揉戳了几下,笑着问道:“你还记得你爷爷吗” 小石头听了这话,突然变得极为激动,扯着嗓子叫道:“当然记得,这个世界上,爷爷对我最好了” 禁婆婆听到小石头这么说,不由得眉开眼笑道:“你既然这样有心,以后就叫我奶奶吧还有,你今后就住在这儿吧。” 听完禁婆婆的一番话,小石头有些不知所措,还来不及继续消化,便又一次听到禁婆婆对着门外叫道:“给他安排一个房间,让他先住下。” 看到小石头一副怔然模样,禁婆婆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但是请你放心,等到时机成熟,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禁婆婆说话间,已经走进来了一位侍女,从小石头背后,控制住了小石头的两个胳膊。 对着这位侍女摆了摆手,禁婆婆转过了身子。 等到禁婆婆再次转过身子的时候,侍女已经将小石头给带走了。 回过头来,看到小石头消失的方向,禁婆婆的心中还真是五味杂陈。 对于禁婆婆而言,小石头就是一个伤疤,因为看到小石头,禁婆婆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小石头的爷爷。 但是,禁婆婆还是毅然决然地将其留在身边,以免她会将小石头的爷爷给忘记。 有的时候,爱一个人,比忘一个人要拿难得多。 忘了,也就不痛了;爱了,却痛不欲生。 看到小石头,禁婆婆不由又想起了柳随风,便将纷乱的思绪理顺,心思一动便出现在了夺魂涧边。 还未从空间通道中走出来,禁婆婆就听到了柳随风与穆无言在隔空喊话。 “你真的没死吗” “我真的没死啊” “那你等着,我去找人救你。” “好,我等你” 两人的对话,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总让人听起来感觉很是幼稚。 但就是这种幼稚的话语,却让禁婆婆的眼圈一下子就红润起来。 举起袖口,赶紧将严重的水雾擦干净,禁婆婆一把就抓住了穆无言的手:“小鬼,你跟谁说话呢” 穆无言正坐在悬崖口上,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一下子简直都惊呆了:“哎呀我的妈啊,鬼啊” 禁婆婆看到穆无言如此大惊小怪,就给了穆无言几个爆栗,然后骂道:“臭小子,骂什么骂,信不信你再骂我把你的舌头给割了” 穆无言一下子就鸦雀无声了,没有敢说一句话,只是在空中不停地晃动着。 禁婆婆提溜着穆无言,看到穆无言老师了,就急切问道:“我问你,你跟谁喊话呢” 穆无言一听禁婆婆这么说,立马闭上了嘴巴,心想这个老压迫不会是柳随风的敌人吧 “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不能将柳随风的位置告诉她” 这样想着,穆无言心思一动便有了计划,脱口而出:“什么喊话,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就听也听不懂呢” 禁婆婆看到穆无言如此跟她打马虎眼,不由脸色一变,却正在此时,夺魂涧中传出来了一个声音:“穆无言,你还好吧” 穆无言一下子就傻眼了,这个穿帮,来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大家可以好好的看书,但是要注意研究休息哦,我们的网站更新最快最好,免费无弹窗广告,热血:,百度xieyixs就可以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从中作梗 第一百七十八章:从中作梗 与穆无言的神色大变、嘴巴大张不同,禁婆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整个人简直都给惊呆了。 紧抓着穆无言的手,一时之间也失去了知觉,松开的双手中间,掉落了穆无言的身形。 “砰!” 穆无言被摔在了地上。 “啊!” 穆无言痛苦地叫出声。 被穆无言的叫声惊醒的禁婆婆,看着穆无言在地上被摔得呲牙咧嘴,不由得冷哼一声:“让你骗我,这就是骗我的下场!” 被摔得七荤八素,穆无言本就是一肚子气,此刻听到禁婆婆这么恶毒的话,不由得神色一变,大叫道:“你个老妖婆,竟然敢骂小爷!” 看到穆无言竟然如此没大没小,禁婆婆一下子就愣了,就要伸手将穆无言一巴掌拍死,却一下子又想到了穆杰熊,于是就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手势一变,由原来的拍打,变为了拂袖子。 在禁婆婆的拂袖之下,穆无言只感觉周身起了一阵狂风,而他就好像是狂风中的一片枯叶似的,一下子就将他给吹到了夺魂涧中,穆无言甚至还没有开始反应,身形就已经开始急剧下落。 穆无言就算再笨,也算是明白,他这是碰到了狠厉之人。 禁婆婆看到坠落夺魂涧的穆无言,嘴角一咧,然后没好气地笑道:“让你没大没小,就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柳随风心中大惊,不知为何他的最后一句问话,没有穆无言来回应。 心中正急切着,柳随风突然听到了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声:“啊……啊……啊!” 抬头一看,柳随风就发现,一个肥胖的人影落了下来,柳随风一眼望去,就发现穆无言落了下来。 即便这样,柳随风却并不担心穆无言,因为夺魂涧中的水,会缓冲掉很多冲量,穆无言肯定会没事的。 “pia!” 穆无言一下子就落在了水面上,溅起了一朵巨大的水花,水花四处飞迸,溅落在了柳随风的脸上。 水花散尽,穆无言的身体,也已经如同鱼儿一样,扎进了夺魂涧中。 柳随风看着穆无言的样子,不由得大笑起来,似乎是在为穆无言的悲催样感到幸灾乐祸。 跌入夺魂涧中的穆无言,一口一口地喝着河水,竟然没有浮上来的迹象,不一会儿穆无言就已经喝饱了。 不停地打着咳嗽,穆无言的头顶一会儿冒出来,一会儿就又淹没在了水底下,不停地抖动着身体。 一看到穆无言这个样子,正在戏水的柳随风,立马就明白了什么,原来穆无言竟然是个不会水的旱鸭子。 发现了这个悲惨的事实,柳随风几乎连死的心都有了,心想在这漫无边际的夺魂涧中,他一个人还能勉强自保,获救不获救还是两说,如今再加上一个不会水的穆无言,可见事实会变得更加残酷。 屋漏偏逢连夜雨,雪上加霜。 在这种“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柳随风还是奋力滑到了穆无言身边,一把架住了穆无言的一只胳膊,一半靠着水的浮力,一半靠着自己的力量,柳随风将穆无言架了起来。 穆无言咳嗽了几声,才将喉咙中的河水给喷掉,然后神情复杂地看着柳随风:“这样你都没死,你小子命挺大啊!” 一听到穆无言这么说,柳随风心头一凉,心想不知道穆无言是怎么想的,难不成自己活着,对于穆无言来说,还是一个意外不成? 柳随风不知道的是,在从铠甲中逃脱、询问过周良之后,穆无言是真的认为柳随风已经死亡了。 直到最后柳随风呼叫,被穆无言听到,然后两人开始了隔空对话。 所以说,再次碰到柳随风,穆无言的心情是很复杂的,这种个失而复得的感觉,让穆无言不由得心情激动。 在柳随风看来,无论穆无言遇到了什么,都不能这样问他,以为穆无言是在开玩笑,于是也就开玩笑地说道:“这样你都没死,你小子的命也是挺大的啊!” 可不是吗? 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落下,却依然能够完好无损,没能直接给摔个稀巴烂,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穆无言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对,我们的命都很大,这样都能够没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相信我们兄弟俩,在经历了这么一次大难之后,一定会后福绵远的!” 本来禁婆婆并没有想着摔穆无言,而只是想吓吓穆无言而已,本想着将穆无言扔进去后,她就赶紧飞下去,然后将其接住的,然而正当禁婆婆从夺魂涧边一跃而下时,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呼叫:“谁?” 禁婆婆急转的身躯,一下子就停了下来,转过身子就看到了周良。 看到周良之后,禁婆婆眼睛就是一惊,然后笑着说道:“原来是周良贤侄啊!” 周良一看到是禁婆婆,并没有被禁婆婆的笑容所迷惑,而是浑身一颤,双手一拱,笑着说道:“禁婆婆好。” 看到周良如此恭敬,禁婆婆点了点头,笑着问道:“你爹还好吧。” 周良听到禁婆婆这么问,不由得步步为营,然后笑着答道:“多谢婆婆牵挂,家父一切安好。” 回答了禁婆婆之后,过了片刻,仍然不见禁婆婆回话,周良便回过了神,猛然记起自己前来的目的,恭敬地问道:“不知婆婆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禁婆婆听到周良这么说,没有说什么话,而是笑着反问道:“不知周良贤侄前来,又是所为何事啊?” 周良心里很清楚,禁婆婆一定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然而此刻却明知故问,那么就是话里有话了。 然而,周良又不得不说,于是就笑着说道:“有一个弟子通过了夺魂涧的考核,我是来接他回去的。” 一听周良这话,禁婆婆就明白了,知道周良是来接穆无言的。 可是,与周良的最终目标不同,但此次目标却相同,于是就笑着说道:“周良贤侄啊,恐怕是有人骗你的,我已经来好大一会儿了,可从来都没见什么穆无言。” 第一百七十九章:半路截胡 第一百七十九章:半路截胡 一听到禁婆婆这么说,周良一下子就蒙了,都要在风中凌乱了,他明明就将穆无言留在了这里,然而来到这里只看到了禁婆婆,连穆无言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周良是玩玩不相信禁婆婆的。 虽然不相信,但周良又不敢说出来,只是脸上疑惑的神色,表现得再明显不过了。 禁婆婆看到周良一副迷惑之色,不由得笑了起来,看着周良笑了起来:“怎么,难不成你还不相信我不成?” 看到禁婆婆要动怒,周良心中一阵郁闷,连忙出口为自己解释道:“婆婆,你这是说哪里话,我就算不相信谁,也不会不相信你啊!” 禁婆婆听到周良这么说,马上就又转怒为喜:“你也不想想,我可是你的长辈,又怎么会去骗你呢?” 虽然心中是一万个不相信,但周良还是忙不迭地点着头,同意着禁婆婆的话。 看到周良疯狂点头,禁婆婆不由笑了,然后就对着周良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先离开吧,我在这儿一会儿还有事。” “呃,”周良想要说什么,却断断续续起来,“不知婆婆还有何事?” “我有何事,需要向你报告吗?没大没小!” 禁婆婆一句话冲过去,周良只感觉浑身都是一颤,整个耳洞中都感到颤抖,似乎灵魂都在颤抖。 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周良怕了拍受惊的小心脏,笑着说道:“既然婆婆在这儿还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周良说完这话,就已经离开了。 看到周良离开,禁婆婆就笑了。 禁婆婆纵身一跃,也是跳进了夺魂涧中。 当然,以禁婆婆的身手,自然不会落入到夺魂涧中,而是轻飘飘地点在了夺魂涧的河水上,然后一手捞起来一个人,右手抓住柳随风,一手抓住穆无言,然后就一跃而飞,飞到了天狼学院外。 刚一落地,禁婆婆的身后,竟然再次传来了周良的声音:“禁婆婆!” 禁婆婆听到是周良,似乎想到了什么,虽然想到了什么,却是什么都没有慌乱,而是缓缓地看向了周良:“怎么,周良贤侄还有什么事吗?” 周良刚想要说什么,却抬头发现,禁婆婆将柳随风与穆无言放下,转过了身子,笑脸哪里还存在,而是阴冷地看着周良。 一看到禁婆婆这个样子,周良哪里还有一点心情,于是就低头看着地:“没什么,禁婆婆您先请。” 看到周良这个怂样,穆无言感到不可思议,禁婆婆则是理所当然,而柳随风,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禁婆婆看到这里这个怂样,听到周良这么柔顺的话语,不由得就带着柳随风与穆无言朝着牡丹城走去。 穆无言似乎早已忘记与禁婆婆的恩怨,马上就换上了一副崇拜的眼神,盯着禁婆婆狂看不已:“婆婆你怎么这么厉害,竟然连那人都那么怕你?” 禁婆婆看到穆无言一会儿就忘记了仇怨,看似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却并没有被穆无言的话语所动,而是静静地听着穆无言将话说完。 等到穆无言将话说完,禁婆婆没有说什么,而是做出了一副故作神秘的表情。 看到禁婆婆似乎并不鸟穆无言,便也问了相同的问题:“就是啊,婆婆,为何周良会对你如此客气?” 听到柳随风这个问题,禁婆婆并没有回话,而是笑着问道:“怎么,你认识周良?” 柳随风一愣,然而听禁婆婆的话语,柳随风也听不出来什么,于是就笑着说道:“意外认识的,关系一般。” 看到柳随风不像是说谎,禁婆婆就笑着说道:“关系一般就好。 “乖徒儿啊,你要知道,周良之所以会对我如此客气,那完全是因为我的实力的缘故。在妖界,啊哦不,在整个五界,只要你有实力,你就能够横着走。与之相反,倘若你没有实力,那么你就是垃圾。” 听到禁婆婆这么说,通过风执事对周良的态度以及周良对禁婆婆的态度,柳随风似乎明白了什么,内心深处对于实力的渴望,不由就多了几分。 当走到一家炼器坊时,禁婆婆指了指炼器坊的门口,对着柳随风笑着说道:“随风,你看……” 听到禁婆婆这么说,不仅仅是柳随风,就连穆无言,也是不由朝那地方看了过去,只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木板,木板上写了一行字,正是:“风家与狗不得入内”。 看到这几个字,柳随风还没什么反应,穆无言一下子就惊了,等到回过神来,意外叫道:“我不在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次,倒是没有等穆无言主动提问她,禁婆婆笑着解释道:“随风啊,我还以为你被夺魂涧害死了,所以才会这样做。你不会责怪婆婆我太过高调了吧?” 而此刻的柳随风,心头有一万只草泥马跑过,真是哭笑不得,毕竟按理说,他也算是风家的半个人啊。 毕竟他的母亲,可是风铃。 柳随风苦笑了一声,道:“不怪,婆婆这也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责怪婆婆呢?” 听到这师徒两人的对话,穆无言在一旁早就愣了神,心想不知道禁婆婆到底是牡丹城中的那尊神,竟然能够让风家受如此之辱? 三人又走了片刻,穆无言突然向柳随风发出了邀请:“柳兄,这一次若不是你,恐怕我早就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我想请你搓一顿,你看如何?” 柳随风一听穆无言这么说,不由望向了禁婆婆,他刚才明明听的很清楚,穆无言并没有邀请禁婆婆的意思。 禁婆婆看到柳随风的表情,便笑了:“你们年轻人去玩吧,不用来管我。” 看到禁婆婆都这么说了,便笑着对穆无言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禁婆婆看到柳随风与穆无言走得很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两人离开时,对着柳随风道:“别忘了,办完事赶紧到启灵殿一趟,我还有事跟你说。” 第一百八十章:天香酒楼 第一百八十章:天香酒楼 禁婆婆对着柳随风嘱托了一句,就转身离去,一点都没有停留,没有一丝留恋,身形转而消失不见。 刚刚听到禁婆婆提到了启灵殿,且之前听到柳随风称呼禁婆婆为婆婆,穆无言突然就脑洞大开,一下子就明白了禁婆婆是谁。 这消息太过惊人,太过刺激,一时之间穆无言竟然难以置信。 目送禁婆婆离开,柳随风望向了小伙伴穆无言,却发现穆无言一脸奇怪地看着柳随风,就好像柳随风是个怪物似的。 柳随风被穆无言瞧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穆无言感到无可奈何,疑惑也残留在了语气中,好奇问道:“刚才那位,可是启灵殿的禁婆婆?” 听到穆无言这么问,柳随风也就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 柳随风淡定地答道:“没错啊。” 穆无言一听柳随风承认,立马就没憋住笑,喷的一声就笑了出来,望着柳随风有些奇怪道:“我的个乖乖啊,柳随风你可别告诉我,你是禁婆婆的关门弟子?” 穆无言的反应,刚开始有些出乎柳随风的意料,不过想想牡丹城中的人对禁婆婆的尊敬,对于穆无言的过激反应,柳随风也就理解了一些,毕竟是朋友,柳随风也不想对穆无言隐瞒,就没有否认:“对啊,我是他的关门弟子又怎么样?” 柳随风这种云淡风轻、安之若素的模样,让穆无言很无语,也很无奈,于是就惊讶道:“什么怎么样?难道你就没有感觉不一样,就没有感觉到别人眼中的羡慕嫉妒恨?” 穆无言的话语,在柳随风看来,着实是有些夸张了,虽然不认同风穆无言的说法,但柳随风也不想与其争执,于是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看到柳随风不发表意见,穆无言反倒不愿意了,于是就笑着说道:“本来你救了我,我还想请你去天香酒楼搓一顿了,现在想想算了吧,毕竟你居然隐瞒了我这么大的一个秘密,我说你也太能装了吧。” 对于穆无言口中的天香酒楼,由于无知,也就不感到什么,但是对于穆无言说他装,柳随风却是要反驳的,于是就说:“你倒是给我说清楚,我怎么给你装了?” 穆无言看到柳随风如此理直气壮,不知道该怪柳随风迟钝了,还是该怪柳随风能藏拙,于是就一五一十地给柳随风摆出来道:“怎么,你还不想承认? “从我见到你的那刻起,你就一直在装,你难道敢说去天狼学院参加考核,不是你在装b吗?” 看着言之灼灼的穆无言,柳随风心中一阵无语,心想自己去参加考核,那是承了风无涯的劝,怎么到了穆无言这里,反倒成为了装了? 柳随风无辜的面色与沉默不语的样子,对于穆无言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让穆无言看到,还以为柳随风这是在无视他,于是就笑着说道:“怎么了,我还冤枉了你不成?你说说你都有了禁婆婆这样的老师,还需要去参加天狼学院的考核吗?” 直到现在,柳随风一阵无语,同时心中也在疑惑:“禁婆婆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能够让人对其又爱又怕?” 不想与穆无言争执,柳随风只好佯装败下阵来,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就算是我骗了你,那你找个地方,我来请你吃饭如何?” 一听柳随风说到吃,穆无言的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立马转悲为喜,笑着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准后悔啊?” 穆无言脸上的见笑,让柳随风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但是想想也没有什么,心想不就是吃一顿饭吗,于是就强笑道:“不就一顿饭吗,难不成我还会为一顿饭后悔不成?” 看到柳随风答应得干净利落,穆无言就笑道:“我就喜欢你这么爽快的人,走,我们天香酒楼走起!” “天香酒楼?” 初次听到穆无言提到天香酒楼,柳随风还并没在意,而此刻听到穆无言一而再、再而三地旧话重提,柳随风才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就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当然是天香酒楼了,这牡丹城之中,除了天香酒楼的酒菜还能勉强下咽,其他酒楼的饭,我只要闻闻,就想干呕!” 穆无言大大咧咧地叫着说道,然后自顾自地在前方带起路来。 穆无言虽然来过牡丹城,但毕竟还不熟悉,便跟着穆无言走了过去。 …… 两个闺蜜有说有笑,一路上行走得很是缓慢,时而抿着嘴笑,时而哈哈大笑,引得路人一阵阵侧目,却依然没有一点自知。 路人听到两个女子银铃般欢笑,便不由看了过去,但是虽然看了过去,但却又发现,两个人的脸上,如同蒙了一层纱似的,看都看不清,于是众人便收拾起不干净的心思,知道这两人不是他们可以惹得起的。 一路走,一路行,一路到了天香酒楼。 抬头看了看天香酒楼的招牌,穆心怡看了看身旁的风铃,不由疑惑道:“风铃,你是不是有求于我啊,否则的话,怎么会肯下这血本请我来这里呢?” 初听穆心怡这话语,风铃一愣,但是随即就恢复了正常,抿嘴笑道:“瞧你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难不成请你吃一顿饭,就必须有求于你吗?你这丫头,是不是有些太过小心了?” 穆心怡接过风铃的话头,笑着说道:“你说没有我就放心了,否则你这顿饭,我还真的是吃的不踏实呢?” 风铃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微笑,刚想解释一番,却发现穆心怡已经率先走向了天香酒楼。 看到风铃走进了酒店,于是风铃也就紧跟着走了进去。 朝着天香酒楼的一路,柳随风几乎是狂奔而来,因为虽然穆无言虽然体型惊人、身材肥胖,但是一听到吃,就感觉到两眼放光、双腿充力,狂奔起来就连柳随风追起来都感觉有些吃力了。 柳随风脚不沾地,急追而去,没想到穆无言还是一个大吃货。 第一百八十一章:少少少爷 第一百八十一章:少少少爷 柳随风刚这样想,疑惑就不存在了,毕竟看看穆无言的体型,就知道穆无言是一个吃货,柳随风其实应该早就想到的。 想到这一点,柳随风也就释然了,然后赶紧跟了上去。 由于只顾去追穆无言,柳随风没有发现,原本站在店门口迎来送往的小厮,看到穆无言前来,脸上立马笑开了一朵菊花,三步并作两步,赶紧来到了穆无言的身边,极具讨好地叫道:“少……” 穆无言一看前有小厮,后有柳随风,并且小厮就要将他的身份叫出来,就哼了几声:“少什么少?还不快让小爷我进去?” 看到穆无言如此霸气凌然,跟在穆无言身后的柳随风笑了:“穆兄何必跟他一般客气。” 听到柳随风说话,且站在柳随风前面的穆无言,还在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小厮一下子好似明白了什么,但是明白归明白,紧张还是紧张的,于是就大声叫道:“少……少……少爷,请……请……请进!” 这小厮一个劲的张口结舌,让穆无言好一阵不爽,不过看到柳随风面色还好,于是就没跟他一般见识,迈开腿就走进了天香酒楼中。 柳随风对着小厮轻轻一笑,也就跟着穆无言走入了天香酒楼。 一走进天香酒楼,柳随风就感到浑身一震,感觉到难以置信。 走进天香酒楼,首先嗅到的,就是一股浓烈的酒香,让柳随风不嗜酒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卷起了舌头,更不用说那些喜欢酒水到发狂地步的人了。 光是这么一抹香,便让人感觉只要能够进入到天香酒楼闻一闻,也就没有了遗憾的了。 最让柳随风感动的是,天香酒楼一楼的大厅中,竟然是坐满了一桌一桌衣衫褴褛的客人。 他们安静地吃着饭菜,安静地喝着酒水,安静地进来安静地走出,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灿烂的笑容。 柳随风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由就感觉自己像是已经进入到了天堂,心想所谓的世界大同也不过如此吧。 穆无言一走进天香酒楼,便对着身后的柳随风叫道:“跟我来!” 柳随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发现穆无言已经向着天香酒楼内部走去,便跟了过去。 跟着穆无言进入了一个木门,然后便到了一个牢笼般的所在,只见穆无言对着上面的按钮按了一下,柳随风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都感觉不到是身在何处了,等到周围的景物稳定下来,柳随风就又是一惊。 柳随风的身边,依然是牢笼一般的存在,然而身边的景色,却发生了剧烈变化。 打开木门,穆无言走了出去,柳随风赶紧跟上,脸上忍不住地闪烁着好奇光点。 起初进入天香酒楼,柳随风虽然感觉到天香酒楼不一般,那是因为感觉到天香酒楼虽然奇香无比,但却如同大同世界一样,平民百姓就能够进来饱餐一顿,秩序井然,井井有条的样子。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一切,柳随风都想扇自己一巴掌,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一走出那道木门,柳随风都要惊呆了,因为他所看到的,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跟刚才他所看到的世界,简直是有着天差地别。 刚才的衣衫褴褛,现在的锦绣衣衫;刚才的大同世界,如今的阶级凌然。 刚一进来这个地方,柳随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太过高档,太过奢华,太过浪费,也太过享受了。 美女如云,低装露肉,挽着一个个的顾客,脸上嬉笑嫣然,甚至还时不时地对着顾客脸上戳一下。 柳随风一下子就愣住了,心想这里哪里是什么是天香酒楼,分明就是夜·总·会吗? 不过,虽然这样想,柳随风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可是清楚知道,就算他说出来,也不会有一个人明白或知道。 穆无言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身后少了一个人,便回过头,却发现柳随风呆呆地呆立在原地,竟然是一动不动,于是就小跑到了柳随风的身边,笑着说道:“怎么了,柳随风,你不会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吧?” 柳随风脸色一红,这里的人如此暴露,还真的让他有些受不了。 看到柳随风如此腼腆的笑,穆无言兴奋起来,并且大声叫道:“柳随风,你不会还是一个处吧?” 柳随风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通红的,然后就低下了头。 与此同时,南来的,北往的,东去的,西走的,都被穆无言的这一声惊呼给惊呆了,将目光全部都放在了穆无言的身上,当看到柳随风一副“我很窘迫”的表情后,立马就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一个着装艳丽、画着浓妆的女子,端着高脚杯,朝着柳随风缓缓地走了过去。 柳随风睁开眼睛,看着来人,不由一怔,似乎又来到了地球上似的,前世的种种,竟一下子就浮上了心头。 穆无言看到柳随风怔然,对着那女子就使了一个眼色。 看到穆无言的眼色,女子嫣然一笑,将高脚杯碰了一下柳随风的嘴唇,嫣然笑道:“弟弟,姐姐请你喝一杯如何?” 虽然受到美女邀请,但是柳随风,却似乎并没有看到这一点。 柳随风看着她的时候,女子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从柳随风的瞳孔中,女子能够看到自己的倒影,但是从柳随风的眼睛与神色中,女子并不能看到自己的存在,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柳随风是在看着她,而又没有看着她。 对,正是柳随风这种骄傲的神色,就是柳随风这种无视她的表情,才让一向傲娇的女子,端着高脚杯,朝着柳随风走了过来。 穆无言看到柳随风一脸呆样,不由暗赞,心想自己怎么会认识这么极品的人。 排了一怕柳随风的肩膀,穆无言指了指女子,对着柳随风说道:“呆子,你发什么愣呢,美女请你喝一杯,你不会不给她面子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大众女神 第一百八十二章:大众女神 其实,当穆无言高声呼叫柳随风的时候,大厅的角落里,风铃与穆心怡不约而同抬起了眼芒。 只不过,两人眼中的意蕴,却是截然相反。 自山中一别,每每想起柳随风这个小贼,风铃的心中,都会涌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可恨之神色。 然则,山中一别后,二人竟不再相见,风铃也就暂且压下了心中气焰。 此刻,再次见到后,风铃只感觉,自己能够一巴掌拍死这个小小蚂蚁。 不过,穆心怡的眼光里,却是对柳随风包含着无穷无尽的爱意,她本以为柳随风坠落入崖,丧生在了天狼学院的夺魂涧中。 而今,看到柳随风完好无缺地站在那里,不由得有些难以置信,此外便是欣喜若狂。 幸福来得太快,来得太容易,以至于穆心怡有些措手不及。 别说风铃请她来天香酒楼的前提是没什么请求,就算是有什么请求,看在让自己重遇到柳随风的份上,穆心怡想,自己一定会欣然答应的。 当然,事情不能超越她的能力之外,否则她也就只能爱莫能助。 风铃与穆心怡虽然各怀心思,且所怀心思南辕北辙,但此刻却有着一个共同的期待,看看柳随风到底要不要接受美女的邀请。 看到那浓妆艳抹的女郎,风铃心中一声叫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这小鬼是怎么出丑的?” 而由于所怀心思与风铃截然不同,穆心怡的心中也就存了不一样的声音:“你这个贱人,就知道天天出来勾男人!” 被穆无言的喊叫惊醒,柳随风的眼神,逐渐聚了光,聚焦在了女郎身上。 妖艳的脸蛋,妖艳的红唇,凹凸有致的身材,魔鬼一般的笑容,柳随风看了都有些心旌摇曳了。 妖艳的女郎,激起了柳随风生理反应的同时,也激起了柳随风的心理反应,这种浓妆艳抹型,并不是柳随风所好。 于是乎,柳随风反应过来,看着四周聚来的目光,轻轻地拨开了女郎的酒杯,大踏步走了过去。 “他,居然就这么拒绝了?!” 穆无言没想到,风铃没想到,穆心怡更是没想到。 憨然一笑,穆心怡对着女郎投出了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便追上了柳随风,而此刻的柳随风,已经混入了嘈杂的人群中,众人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也就不攻自散了,他也落得个清净。 穆无言轻声走到柳随风身边,趴在柳随风耳边问道:“怎么,不满意吗?” 柳随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种胭脂俗粉,恐怕也就只有如你之色·狼,才会趋之若鹜吧。”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穆无言不赞同道:“什么庸脂俗粉,你知道什么啊,她可是我的老相好,今天出来迎接你,你居然还挑三拣四。就你这种小鲜肉,小心别被大婶们吃了,否则到时候可别找我要处夜啊!” 此刻听到穆无言口中满嘴花花,柳随风终于明白,穆无言为何喜欢天香酒楼了。 原来,天香酒楼并不只是纯粹的酒楼,还是男人的温柔乡啊。 两人正在谈话间,突然发现眼前一暗,同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诸位客官,诸位客官咹,且听小奴一言。 “你们可真是有福了,今天琴琴小姐要来演奏新曲,希望有识之人能品鉴一番,若是能够得到琴琴小姐的赏识,可是能与其共进晚餐的哦。” 这个声音,极具有魅惑性,尖利而又温柔,狠狠地刺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之中,让人不由自主地仔细聆听。 这段话说完,大厅中就炸开了锅,嚷嚷开了:“天上还真的掉馅饼了,琴琴小姐居然今晚会来!” “可不是吗,这消息若是早些放出去,恐怕这里早已是人满为患了吧。” “说的正是,琴琴小姐的琴音,那可真是余音绕梁而三日不绝啊,今日兄弟们还真是有福气喽。” 就连之前口中花花的穆无言,在听到这则广播后,也是露出了一副猪哥样。 柳随风不由拽了一下穆无言的衣衫,问道:“琴琴小姐是谁,居然让你如此失态?” 柳随风没有想到,他的这句问话,竟然让穆无言更加失态,只听穆无言看着柳随风,就好像是看着外星人似的:“怎么,你居然不知道琴琴小姐是谁?” 看到穆无言如此郑重其事,柳随风还是一五一十说道:“不知道又怎么了?” 穆无言听到柳随风这么说,不有就嘟囔道:“连琴琴小姐你都不知道,那你还是不是男人?” 柳随风一愣,心想这琴琴小姐到底是谁,居然不认识她,就不是男人了? 穆无言清楚地看见了柳随风的疑惑,于是不等柳随风询问,便自觉地回答道:“这琴琴小姐,不仅琴弹得好,而且人长得也极为漂亮,但凡是牡丹城中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向往的,都把她当做心中的女神呢。” 而大厅的角落里,风铃听到这则广播后,眼神一愣,随即嘴角就露出了一抹笑意:“琴琴这丫头,现在琴技肯定更厉害了吧?” “可不是吗?现在牡丹城中,每个雄性都将她视为女神,我这个女汉子恐怕是永远都难以望其项背了。” 听到风铃那近乎肯定句的疑问句,穆心怡解释了一番,同时还自嘲了一番。 在穆心怡这么说后,风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然后看着穆心怡说道:“不知道你们还有联系没有?” 风铃这么问,倒是让穆心怡起了疑心,不知为何风铃会关心起王琴琴。 不过,穆心怡还是老师说道:“你也知道,她是我的闺蜜,关系自然是很好的。” 风铃听到这里,脸上的喜色便绽放开来,同时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刚接手天狼学院,如果能够请琴琴小姐来教琴,恐怕天狼学院的名头,会更上一层楼的!” 穆心怡就算是傻子,此刻也听出了风铃的话中之话,于是就笑骂道:“好你个奸人,原来怀有这等坏心思,我说你怎么会舍得下血本,请我来天香酒楼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有美抚琴 第一百八十三章:有美抚琴 风铃看到穆心怡如此嬉笑怒骂,就知道穆心怡已经答应她了,之所以会这样,只是在戏谑她罢了。 发完牢骚之后,穆心怡盯着风铃看,直到将风铃盯得有些不自在了,才笑着说道:“还好,还好,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还是我喜欢的风铃。” “你这个死丫头……倒是说愿不愿意帮我啊!” 风铃看到穆心怡打趣她,笑骂了一句,同时没有忘记询问。 看到风铃如此急于想知道,穆心怡就笑着说道:“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你的事情,我哪里会有不帮的?只是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若是我没能请动她,你可不许责怪我没有尽力啊!” 虽然这样说,但穆心怡的脸上,却是有着十足的把握,那种自信的摸样,让谁都不会想到,她请不来琴琴小姐。 风铃看在眼里,明了在心底,于是就笑着说道:“你就放宽了心吧,我只要你跟她说一声,她即便是不来,我也会感激你的。” 穆心怡看到风铃这样说,于是就漫不经心地说道:“好吧,看在你这么恬不知耻求我的份上,我就答应帮你这个忙了。” 原本,穆心怡着实是没把握,毕竟她自己去天狼学院,都是很勉强的,若非是听到穆杰熊与禁婆婆的谈话,得知柳随风与她那个便宜兄弟都会是天狼学院的新生,她才不会去天狼学院呢。 毕竟,多了一份教务工作,会浪费很多时间。 在听说了柳随风与他那便宜兄弟有可能命丧夺魂涧了,穆心怡之所以还会去天狼学院,就是要走近夺魂涧,亲自查探一番。 穆心怡相信,柳随风能将自己引入天狼学院,自然也就能将王琴琴引入天狼学院。 因为,穆心怡明白,王琴琴对柳随风的心思,恐怕是天知地知我知他知,就剩王琴琴这个慢节奏,还被自己的感情给蒙在鼓里呢。 再联想到不久前,王琴琴还托人向她打探柳随风的消息,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王琴琴这是在身在情中神不知啊。 结合以上这些,穆心怡几乎就可以断定,王琴琴已经对柳随风情根深种了。 这也是为什么一听到风铃的这个请求,穆心怡在心中已经快速地决定要帮助她的原因,因为此刻帮助风铃,也就是在帮助王琴琴。 穆心怡有理由相信,王琴琴不会拒绝她的这个帮助。 过了这么片刻,众人也都反应了过来,各种议论声,惊叹声,欢呼声,一下子就充斥了整个大厅。 就在众人大发议论的时候,那个极具魅惑性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众位客官,你们一定很激动吧? “下面,就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来欢迎我们的大众女神琴琴小姐,来为大家演奏一曲《高山流水》!” 随着声音响起,舞台上闪烁起了灯光,一片光芒之中,走出了王琴琴的身影。 体态婀娜,一袭白衣,面部虽然被白纱遮住,却依然流露出无尽的万种风情。 看到这些,就连一向自诩镇定的柳随风,也是不由一时痴迷了起来。 而他旁边的穆无言,更是早就一脸神情怔然,脸色不由一怔,已经完全陷入到了痴迷之中。 痴迷过后,柳随风还是瞬间反映了过来,随即就感到了一抹奇异的感觉。 《高山流水》? 这不是他交给王琴琴的琴曲吗? 琴琴小姐又怎么可能会弹奏呢?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琴琴小姐就是王琴琴! 之前之所以没有往这茬想,那是因为在柳随风看来,如此污浊的地方,王琴琴肯定是不会踏足的。 得知琴琴小姐就是王琴琴,柳随风也就释然了,似乎只有王琴琴,才能够有这股仙气。 众人各怀心思的同时,王琴琴已然站在了舞台上,她怀中的七弦琴,静静地斜躺在她的咯吱窝中。 台下所有的男人,恨不得立马化为王琴琴的那架琴,那样就可以与王琴琴肌肤相亲了。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很骨感,众人也只不过是想象罢了,至于真正的与王琴琴肌肤相亲,甚至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正是因为明白王琴琴是大众女神,所以他们也就明白与其的差别,自然不会再起什么龌蹉心思。 就那样站在舞台上,王琴琴松开七弦琴,七弦琴便开始虚浮在了她的身前,她伸开双手,便摸上了琴弦,一抹上琴弦,王琴琴的气息,也是完全变得不一样了,之前王琴琴看起来有些似仙,而此刻的王琴琴,看起来哪里是似仙人,分明就是仙人吗。 飘逸,纯净,清纯! 任何人,包括柳随风、穆心怡以及所有在场的人,竟生不起任何亵渎的意趣。 随着王琴琴葱指的拂动,七弦琴也终于发出了声音,天籁一般,响在了众人的耳朵中。 众人听到这种声音,整个人的精神都得到了升华,与此同时,一座座巍峨的大山,在王琴琴的周身,在众人的周身,在天香酒楼的一层,竟缓缓地有了形体,而众人,则是一副痴迷样,似乎已经陷入到了幻境中。 当场能够保持清醒的,就只有柳随风与风铃了。 风铃能够保持清醒,完全是实力使然,至于柳随风能够保持清醒,则是得益于他刚刚进化过的丹田,一股股混沌之气,从他的丹田中冒出来,似乎能够滋养他的神魂似的,让他感到很是精神。 看着悠闲弹奏的王琴琴,风铃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抹赞赏之色,心中更是坚定了请王琴琴到天狼学院任教的决心。 至于穆心怡,由于实力原因,也是与众人一样,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当然,除了柳随风与风铃,现场还有一个人能够保持着清醒,那个人自然便是弹奏着高山流水的王琴琴。 王琴琴的一双美目,不停地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希望能够看出来哪一个是自己的知音。 柳随风交给她这首琴音时,曾经给她讲过钟子期与俞伯牙的故事,高山流水遇知音,该是多么浪漫而又梦幻的事情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博雅心思 第一百八十四章:博雅心思 双手抚琴的同时,王琴琴的一双杏眼,也是水灵灵地在人群中转,极力想要发现自己的钟子期。 只不过,在眼睛扫过人群之后,王琴琴竟是没能有什么发现,因为几乎所有人都陷入到了迷怔。 这让王琴琴不免有些失望,她本在琴音中使用了一些幻术,只要是心志坚定且略微懂琴的人,都不会不被“高山流水”的千古绝响所惊醒,看着一群陷入迷怔的众人,王琴琴只感觉内心哇凉哇凉的。 每个少女都爱幻想,即便王琴琴不再是少女,但是爱幻想的一颗心,还是没有多么大的变化。 所谓的浪漫,许就是幻想的长成体吧,才会让少女的长成体女人,如痴如醉,不能自拔。 扫过如痴如醉、陷入迷怔的众人,王琴琴的目光落在了风铃的脸上,虽然看不清风铃的脸蛋,但王琴琴凭借着女人特有的第六感,还是感觉到了风铃是她熟悉之人,但给她的感觉并不很好。 王琴琴看向风铃的时候,风铃自然也就看到了王琴琴,毕竟风铃一直都在观看着王琴琴的一举一动。 看到王琴琴发现了自己,再看看周围一群或是猪哥样或是迷怔面的众人,风铃也终于明白,为何王琴琴能够在这么多人中,一眼就发现自己了,毕竟是有事相求,风铃便对王琴琴笑了笑。 礼节性地,王琴琴回了风铃一笑,并没有多想,虽然对风铃有不好的感觉,但毕竟那只是第六感,虽然此刻王琴琴的感性在寻找着什么钟子期,但王琴琴的理性并没有丢失,所以不会因为捕风捉影的第六感,就厌恶上风铃。 将目光从风铃身上移开,王琴琴便发现了坐在风铃旁边的穆心怡。 看到自己的闺蜜,王琴琴有些害羞,毕竟自己这是当众表演呢,心中不由得开始暗自思量起来:“不知道穆心怡这丫头,会不会笑话我?” 不过,过了片刻,王琴琴就明白了,自己完全是多想了,因为穆心怡虽然不是一副猪哥样,但那一副迷怔的表情,让王琴琴一下子便看出,穆心怡已经完全沉浸到了高山流水的幻境中。 看到穆心怡被幻境影响,王琴琴心头一怒,同时嘴一瘪,向着穆心怡轻声哼道:“哼,你这个粗人!” 穆心怡在琴音下陷入到了魔怔中,王琴琴便不再担心穆心怡认出自己,笑话自己,于是又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于众多迷怔的神色中,王琴琴终于发现了一张清明的神色,心中一喜,王琴琴仔细打量了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却让王琴琴整个人都心揪了起来,柳随风正闭着眼睛,摇着头晃着脑,神色陶醉地沉浸在了琴曲中,但虽然如此,但是柳随风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是如他人一样的迷怔或者猪哥,而是一副完全听懂了的表情。 其实,看到柳随风的那张脸,王琴琴就已经激动不已了,心花怒放。 毕竟,这首琴曲是柳随风帮她从神图中寻到的,这首琴曲是柳随风教她弹奏的,这首琴曲是她与柳随风相遇、相熟、相知的凭证,倘若这天下还有一个人能够对这首高山流水评头论足,恐怕也就只有柳随风了。 望着柳随风,王琴琴又爱又怜,又气又恨,心中对柳随风早就已经情思缱绻,却又对柳随风无声离去而感到客气可恼,如此看到自己弹琴、柳随风聆听,王琴琴便感到了一种幸福,洋溢在了她的心尖上。 虽然目光游移,神思摇曳,但王琴琴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停下来,即便是看到了柳随风后,王琴琴手中的动作,依然是井然有序,如同穿花蝴蝶在琴弦上翻飞,琴音便袅袅地不绝于耳。 那是因为,从妖族祖地出来之后,日思夜想而终不得见柳随风的王琴琴,将对柳随风的思念,全部都寄托在了这首《高山流水》中,一得闲便开始弹奏,到了如今,这首《高山流水》简直已经与王琴琴的肢体融为一体了。 弹奏这首《高山流水》,已经成为了王琴琴的习惯,不再需要用分太多心去控制。 在没有遇到柳随风之前,王琴琴的琴音,动听则是动听,但难免多了一丝对钟子期之流的寻觅,也就因此多了几多寻寻觅觅的急切,而在看到柳随风之后,王琴琴的琴音,则多了一丝丝满足的味道。 寻寻觅觅的结果,不再是冷冷清清,这种大圆满的欢快,充斥在王琴琴的胸膛中,显现在王琴琴的琴音里。 在大厅的周围,有一个个小小的隔间,一看便是贵宾级的包间,数量不多,所以弥显珍贵,就连风铃与穆心怡,都没资格去里面坐,所以说里面坐着的人,不仅是有头有脸,甚至跺一跺脚,这牡丹城就要震上一震。 而在这样的隔间中,王博雅与风无涯相对而坐,抿着胡须,各自都沉醉在了王琴琴的琴音之中。 此刻听到王琴琴琴音中的欢喜,王博雅脸上一变,心中没有为王琴琴内心的欢喜感到高兴,反而是心中一堵,就好像正在吃白米饭呢,突然发现用筷子翻出来了一只黑苍蝇,让他不由得感觉到心塞。 琴音风格的转变,由寻寻觅觅不得终,到苦苦追寻终有果,风无涯也是分辨了出来,神色一愣,脸上便是一乐。 睁开沉醉的眼睛,风无涯便笑着说道:“可喜可贺啊,听琴儿这琴声,她的这股心结,怕是已经得解了。” 王博雅抬了抬眉眼,虽然心中认同风无涯的话语,但内心深处,却是有着另一种忧虑诞生了。 自从妖族祖地出来后,王琴琴便一直郁郁寡欢,作为王琴琴他爹,并且是关心王琴琴的爹,王博雅几乎在第一时间内,就发现了女儿的异样,再三观察、再三考量,王博雅几乎已经断定,王琴琴这害的是相思病。 王博雅心中一痛,他膝下只有王琴琴,并没有别的子嗣,是以一直都希望王琴琴能够侍奉左右,以便其承儿女之欢。 第一百八十五章:女大外向 【大家可以好好的看书,但是要注意研究休息哦,我们的网站更新最快最好,免费无弹窗广告,热血:,百度xieyixs就可以了】第一百八十五章:女大外向 不过王博雅也知道,女大不中留,女儿大了,很多事情他也就决定不了, 原本按王博雅所想,他希望女儿能够找个倒插门,那样他就不仅能够保住自己的女儿,还能够多得一个儿子,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王琴琴喜欢上一个肯上门的女婿。 王琴琴虽然一日日的见长,但依然一副小儿女心思,虽然追求者数不胜数,但从未见王琴琴多瞧过谁一眼。 看到女儿这种情状,王博雅也就放了心,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王琴琴还是他的小棉袄,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 当然,在有些时候有些地点,比如说在某次午饭后,在某个街道口,在看见成双成对的少男少女时,王博雅的心中,也会涌出一层又一层的隐忧,害怕某一天他两腿一朝天,王琴琴便没有了人照顾。 现在的他还强大着,还能为王琴琴撑起一片蔚蓝色的天,但无论再怎么自欺欺人,王博雅也明白,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会离王琴琴而去,那么王琴琴一介女流之辈,孤身在牡丹城中,肯定会被那些狂野的男子连皮带骨给吞掉。 每每思及这层隐忧,王博雅便希望,王琴琴能够找到依靠,不一定要跟他一样强大,但只要能够撑起王琴琴的天,只要能让王琴琴幸福,只要能够让王琴琴不受到伤害,即便是达不到他王博雅的要求,也就够了。 一个父亲,且是一个老父亲,他的心思,就是如此的单纯简单,只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快乐。 而前些天,当发现了王琴琴恋爱的迹象时,这一层隐忧消失,另一层隐忧却又在王博雅的心头,悄然滋生,那就是王琴琴恋爱了,说不定还要结婚,既是有结婚的可能,便有离他而去的可能。 如果,万一,一旦王琴琴嫁了人,走出了王家的大门,那么王博雅便是无依无靠了。 按说王博雅的身体健康,心理健康,各方面都很健康,甚至某天某夜时不时地还能一夜三次郎,按理说是不需要什么依靠,但即便修为高深得紧,毕竟还是凡人一个,还是希望儿女在身边,心里多一点安慰。 王博雅摆脱了一层隐忧,不再为女儿的无依无靠而担心,又再度跌入了另一层隐忧,开始为自己的无依无靠而担心。 虽然说心念起、心念落,几乎就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就没有浪费多少时间,但是确实也过了好大一会儿。 风无涯看到老友陷入了沉思,便开口打破了沉默:“王兄啊,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还是由着他们去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风无涯故意用了些许血气,故而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足以让王博雅从沉思中醒来。 王博雅一醒过神来,便知道自己失态了,于是抱歉道:“风兄,不好意思,刚才一时情不自已,让你见笑了。” 风无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王兄多虑了,这点时间,我还是耗得起的。只要王兄答应帮我忙,即便再等些时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博雅听到风无涯这么说,不由神色一怔,然后推辞道:“风兄,并不是我不帮你这个忙,你也知道,琴儿这孩子很听话,一般情况下,她所做的任何决定,我都不会强加干预的,你也知道,琴儿并不喜欢抛头露面。” 风无涯看到王博雅推辞,似乎并不感到奇怪,这也是为何他将王博雅请到天香酒楼的原因,不等王博雅继续找理由,风无涯便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你家琴儿的性子,所以才会来找你说道。再说,只不过是去天狼学院教琴,又哪里是什么抛头露面 “再者说,你现在不是担心她情窦初开吗,让她进天狼学院,一方面可以对她进行一番磨砺,让她的实力在教学相长中得到长足进步,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她分一部分心思在孩子身上,也省得她被初恋搞得神魂颠倒。” 风无涯得这一席话,的确说到了王博雅得心里,于是王博雅便无奈说道:“那好吧,但我可不敢保证,我能说服琴儿,若她不愿意来,你可不准怪我啊。” 一听王博雅这么说,风无涯便眉笑颜开:“王兄说笑了,谁不知道琴儿最听你的话了,从小就没有忤逆过你一回,你只要开口,琴儿绝对没有不从的道理。” 听到风无涯这么说,王博雅明知是套,但风无涯这番话说得着实是漂亮,于是王博雅也不好再推拒,于是便笑着说道:“那好,既然风兄看得起,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王兄爽快,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说着,风无涯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等到王博雅也端起酒杯后,与王博雅对饮了一杯后,然后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谢谢王兄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今天就不能多陪王兄了,改日一定请王兄喝个尽兴。” 王博雅往自己的空杯中又倒了一杯酒,头都没抬,一双眼紧紧地盯住了酒杯,眼睛看着酒杯,对风无涯说道:“那你先忙去吧,我还想在这儿坐一会。” 看到王博雅如此痴迷于杯中之物,风无涯赧笑一声,然后身形便消失在了包间中,再次出现时,已经走在了牡丹城的街道上,冷笑一声:“王博雅,你个老酒鬼,给老子装个什么清高,总有一天我风家一定会吞并你们王家的” 然而,风无涯说这句话时,并没有发现,他的后衣领上,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一坨酒渍,呈现出一个人耳的形状,并且还一动一动的,将他刚才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洞之中。 天香酒楼包间里,王博雅倒酒的手抖了一下,风无涯的话语简直就像是响在他的耳边,字字如雷。 抖了抖的手再次镇定,王博雅恢复了之前的优雅,一股浓香浓香的酒水,顺着就被,淅沥而下,当就被装满,王博雅的神色里,也多了一丝狠戾,单手在虚空中打了一个响指,风无涯后衣领的污渍便消失不见。 【大家可以好好的看书,但是要注意研究休息哦,我们的网站更新最快最好,免费无弹窗广告,热血:,百度xieyixs就可以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琴风骤转 第一百八十六章:琴风骤转 说完这一句狠话,风无涯缓缓转过了身子,看向了天香酒楼的方向,眼神之中,蓦地有了一些温柔,对着虚空遥遥地说道:“风铃,爹也只能帮你这些了,否是你不能做出些成绩,又怎么能堵得住悠悠众口呢?” 摸了摸自己的衣领,风无涯冷声一笑,转过身子继续朝街道上走去。 王博雅听到风无涯的狠话后,虽然感觉到意外,但稍微思索,便也觉得理所当然了,毕竟牡丹城中,周穆风王四家独大,各种利益难免会有冲突,所以看到风无涯这个样子,王博雅完全能够理解。 按理说,风无涯如此两面三刀,王博雅完全也可以先君子、后小人,虽然承诺了帮助风无涯,实际上却只说不做,或者是只说反做,不去劝说王琴琴帮助风铃,而是劝说王琴琴拒绝风铃。 然而,想了想,王博雅还是决定信守承诺。 选择信守承诺,并非说明王博雅谦谦君子。 王博雅选择信守承诺,一共有两方面原因。 一方面是因为,如风无涯所说,他真的想要让王琴琴分心,省得被相思病给折磨得形销骨立,或者说被爱情带离了家庭,使他少了一个小棉袄,那个样王博雅无疑会感到度日如年、难以想象。 另一方面是因为,风无涯如此做,虽然明面上没有明说,但是实际上,王博雅却也是看出来了,风铃当年与人类苟合,且剩下孽种,彼时在牡丹城中风头无俩,此番重返妖界,要想重振圣女威名,必须立威。 风无涯虽然表面不说,但是实际上,一颗心还是向着风铃的。 想到风无涯也是为了他的女儿,才会恳求他帮忙劝说他的女儿,王博雅理解风无涯的同时,也就生出了帮助风无涯的心思。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 王琴琴在人群之中,发现了柳随风,就好像是服了兴奋剂似的,整个人都变得high起来,似乎有用不完的劲似的,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而她手上的动作,与其说是弹奏,倒不如说是舞蹈。 看着柳随风,王琴琴似乎又回到了妖族祖地中,那段日子里,她曾与柳随风一起研讨高山流水这首琴曲,并且最让王琴琴难以忘怀的是,柳随风弹奏琴曲的时候,那种专注的神色与表情。 柳随风弹起琴来,在王琴琴看来,完全就超脱了凡俗,凌然若仙,让王琴琴不由自主地如此如醉。 于是乎,王琴琴的指法,不知不觉间,就开始模仿起柳随风的指法,让柳随风的神色,不由变得古怪起来。 在柳随风看来,王琴琴不是不适合弹奏高山流水,只不过高山流水的意境,需要极为广博的心胸,而王琴琴毕竟是女子,先天上的限制,很难从后天上来弥补,于是乎,之前的王琴琴弹奏的高山流水,美则美矣,只是少了种雄浑与壮阔。 而今的王琴琴,指法变换过之后,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虽然身为女子,但却似乎突破而身体的限制,袅袅的琴音中,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男儿的万丈豪情,给人一种万里江山尽在掌握的感觉。 也就是所,此刻的王琴琴的曲风,竟然一下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好像是由一个奶面少女,变成了一个虬髯大汉,虽然这种转变来得很突兀,但是一群听众早就已经沉浸其中,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除了柳随风,坐在包间中的王博雅,自然也听到了王琴琴的琴音之转变。 刚一开始,王博雅感到琴音变化时,还乍以为是台上换了另外一个人呢。 等打开包间,确认抚琴弹奏的是王琴琴时,王博雅的眼神之中,除了感到难以言喻的欣喜,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意味。 由于王琴琴是王博雅唯一的子嗣,王博雅不是没想过,想要让王琴琴继承王家祖业,然而王琴琴女生内向,柔情似水,平日里对待个丫鬟或下人,也是谦恭有礼,将传统的礼教,牢牢地铭记五内。 王博雅要不是今天听到了王琴琴的琴音,恐怕还会以为自己永远都会被蒙在鼓中,不会知道王琴琴居然有如此之天赋。这股男儿豪情,寻常男儿身上也很难见到,没想到他王博雅的女儿王琴琴,居然具备了。 风铃也是一愣,虽然清醒地被王琴琴的琴音所震撼,但是站在风铃的角度来看,王琴琴刚开始弹奏的时候,琴音未免有些绵柔,然而此刻听到琴音中传来的阵阵慷慨激昂,风铃不由也是一愣。 与王琴琴完全不一样,无论是穆心怡,还是风铃,都是风风火火的个性,似乎想要将天下囊括在手中。 风铃本以为,在牡丹城中,能与他匹敌的,只有她的闺蜜王琴琴,此刻看到王琴琴,听到王琴琴的这番琴音,风铃突然发现,或许自己以前一直都陷入到了一个谬误之中,错误地选择了自己的敌人。 每天张牙舞爪的敌人,并不会让人感到可怕,让人感到可怕的是,每天都隐藏得很深的敌人。 看着看台上的王琴琴,风铃便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将王琴琴争取过来,只要王琴琴到了天狼学院,那么两人之间的交流就会增多,或许会发生很多碰撞,但是与对手之间的博弈,不一直都是风铃想要的吗? 当然,王琴琴用的,毕竟是柳随风的指法,若说谁的感触最为深刻,那么就非柳随风莫属了。 看着此刻的王琴琴,柳随风简直是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正在抚琴弹奏似的。 王琴琴的琴音,与他当时在妖族祖地所弹奏的,简直是一模一样,让柳随风有一种穿越回去的错感,看着此刻的王琴琴,柳随风的眼神之中,也就闪现出了一抹追忆之色,同时对着王琴琴不免笑了笑。 时刻注视着柳随风的王琴琴,看到柳随风笑了,也就嫣然一笑,而她这么一笑,却将整个天香酒楼都点亮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心有灵犀 第一百八十七章:心有灵犀 王琴琴全神贯注弹着琴,一座座巍峨的大山,拔地而起。 巍峨的大山给王琴琴的感觉,是亲切的,甚至是依赖的;而巍峨的大山给柳随风的感觉,竟也是亲切,甚至是以来的。 柳随风似乎有一种感觉,只要进入了周遭的大山,她的肉身与精神,恐怕就不会由她控制了。 王琴琴越弹越急,越弹越快,巍峨的高山,也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 巍峨的高山,终于达到了它的极致,不再发生什么变化,似定格了。 倏忽之间,王琴琴似乎怔然了,双手像是累极了似的,慢慢地缓慢了下来。 到了最后,双手的移动都看不到了,王琴琴只是默默将双手按在了七弦琴的七弦上。 就那样按在七根琴弦上,王琴琴的十指,竟动也不动,似乎在等待什么。 琴音刚歇,王琴琴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眼睛也迷离起来,像刚睁开惺忪的睡眼,连他的语气,都有了一种惺惺忪忪的感觉:“善哉!峨峨兮若泰山!” 说完这话,整个山的形体骤然一变,原本的山体,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变化,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就再次定格了形体,一动也不动弹。 王琴琴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山,心中不由得感叹,她没想到还能见得到泰山。 在心底暗自感叹了一番,王琴琴的脑海中,接下来的古琴谱的曲子涌上心头,十指由按指不动,瞬间又开始攒飞起来。 柳随风的耳朵,一下子便被接下来的琴音给占据了。 之前的琴音,虽也高雅,但柳随风还能有七分熟悉。 接下来的琴音,不仅高雅,而且还是柳随风十分熟悉的。 曾经的曾经,王琴琴日日思、夜夜想,一直都不能参透接下来的音符,而柳随风则仅仅是看了一炷香功夫,竟能如此上手,并且好似弹了无数遍一样,不曾错过一个音符,不曾有丝毫的犹豫与彷徨。 王琴琴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悄然被一抹苦笑攀上,她在心底不由暗暗想:“若我是琴道一途的天才,那么眼前此人又算什么呢?” 沉浸在弹奏七弦琴中的柳随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见猎心喜,甚至都让王琴琴自我怀疑起来。 王琴琴的弹奏,给原本巍峨的泰山,增加了不一样的色泽。 原本的泰山,虽也巍峨高耸,直插云霄,但总少了些什么。 现在的泰山,改变了,开始生长出树木,开始流动起水流。 一颗颗大树拔地而起,须臾参天;一条条溪流无声流出,片刻成河。 参天的大树,清澈的小河,只是泰山新生的一部分,紧接着,泰山中又出现了花鸟鱼虫等各类生灵。 鸟叫声,兽吼声,水流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原本沉寂的巍峨山脉,霎时间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王琴琴想到了古琴谱最后一个音符,久久不能平静心情。 王琴琴的十指,再次轻轻地按在了七弦琴的七弦上,而七弦琴还在震颤着,余音袅袅的。 柳随风抬起了头,看向了眼前的泰山,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双眼紧紧盯着王琴琴,简直就像是看一个怪物似的。 将十指按在七弦琴上时,王琴琴就闭上了眼睛,啧啧称赞道:“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话毕,王琴琴睁开了眼睛,便发现柳随风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于是便笑了笑。 柳随风一直都在盯着王琴琴,此刻看到王琴琴睁开了眼睛,就忍不住问道:“怎么,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 王琴琴看到柳随风如此惊讶,也是略感惊讶,摊了摊手,笑着问道:“这有什么奇怪吗,我本来就会弹啊。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能和你弹得一模一样。” 听到王琴琴这么说,柳随风都要凌乱了。 两个人的隔空对话,在如此热闹的天香酒楼,却好像是在无人的街道、无人的山谷,无人的世界似的。 柳随风怎么想,也不会想到,王琴琴竟然与他心灵相通似的,弹出了与他一模一样的曲子。 要知道,一首琴谱,同样是人来弹奏,一千个人都能弹出一千种不同的曲调来。 毕竟,人的手指的力度,内心的情度,以及想要表达的情感,都是不一样的,又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不一样中,弹奏出同样的声音呢。 王琴琴在弹奏的过程中,并没有想那么多,因为在王琴琴看来,王琴琴只不过是想要还原一个场景,一个让她朝思暮想,时常梦见的场景,所以才会在见到柳随风之后,厚积薄发将这首琴给弹奏了出来。 就在这时,之前柳随风从那个里面走出来的木门里,突然一阵光芒闪烁,一个人影慢慢地走了出来。 其实,一出现在木门中,周良的耳朵中,就被王琴琴的万丈豪情所感染了,抬眼望去,发现了王琴琴的身姿之后,周良整个人似乎都傻了一样,因为与王博雅一样,由于爱之深、关之切,对于王琴琴的性格,周良要是说不了解,恐怕没人敢说了解。 在了解王琴琴这件事上,就连王博雅,恐怕也不如周良。 不可否认,父爱有时会深过爱情,但是真正的爱情,又何尝不会超越父爱呢? 为了讨好王琴琴,周良曾经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地获得王琴琴的喜好,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食物,简直是了如指掌,而由于对王琴琴的爱一直都没变,所以周良的爱,也是与时俱进的,关于王琴琴的资料,也是随着时间的更新而更新。 听到王琴琴弹奏如此雄壮的琴曲,与王博雅一样,周良愣住了。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小家碧玉般的王琴琴吗?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温柔如水般的王琴琴吗?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娴静如云般的王琴琴吗? 周良沉默了,沉默的同时,双眼逐渐地变得明亮起来,这样的王琴琴,似乎更值得他去喜欢,去追逐,去娶来作为他的新娘子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情根深种 第一百八十八章:情根深种 对于周良那赤果果的目光,王琴琴却一丁点儿都没看到,王琴琴所看到的,只是柳随风眼中浓浓的震撼之色。[燃^文^书库][] 柳随风这种吃惊的表情,让王琴琴不由心中娇喜,在心中呵呵乐道:“呵呵,恐怕你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厉害吧?” 如果柳随风能够听到王琴琴的心声,一定会随声附和:“是啊,我确实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重现我的琴音。” 通过这琴音,王琴琴此刻的思想,与柳随风在妖族祖地弹琴的那一刻的思想,竟是出奇地达成了一致,让柳随风的心思,不有活跃起来,同时也心有灵犀似的,深深地凝望着对方,从对方的眼睛中,他们俩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柳随风从此刻的王琴琴身上,看到了记忆中的自个;王琴琴从此刻的柳随风身上,看到了记忆中的指法。 两个人的心跳,通过琴音联系在了一起,竟然是达到了同一个律动。 这是一种奇妙感觉,无法言喻,不比你我常相依,却胜你我常相偎。 **的碰撞,或许会带来凡俗的欢愉;而精神的碰撞,就能够带来神仙眷侣般的惬意。 而柳随风与王琴琴,通过七弦琴这个媒介所发出的声音,心声达到了共鸣,真的是难能可贵的体验。 两个人虽然无言也无声,但眼眸间的浓情蜜意,却也是周良羡慕嫉妒恨的根源。 周良一直看,甚至都没从木房中走出,就那样忘记了脚步,既是为王琴琴的琴音所折服,所震惊,所钦佩,也是为王琴琴与柳随风之间的关系而羡慕,而嫉妒,而怨恨,甚至已经起了杀心。 在夺魂涧,在天狼学院的门口,周良都被禁婆婆狠狠地羞辱了一番,是以才会想到来天香酒楼散散心,谁曾知来到了天香酒楼,还没有踏入主区,就遇到了王琴琴在弹奏。周良看王琴琴,只需一眼便能看出,根本不需要第二眼去确认。 本来是来散心的,周良在看到柳随风与王琴琴的浓情蜜意后,非但没有散成心,反而一颗心灵摇摇晃晃,晃晃摇摇,似乎被一股寒风吹了似的,感觉整个人都凉飕飕的,比没有散心时更不堪了。 ………… 花王山,黑狱崖,崖顶。 花宛如与花意如相对而坐,她们中间摆着一个方桌,上有水壶一个,茶盏两个。 花意如正手执水壶壶盖,轻轻拨弄着壶水,看着沸腾的茶水,不停地拨动着茶水,嘴角却怎么都笑不起来。 花宛如将双手垫在方桌上,下巴撑在双手上,眼睛骨溜溜地看着花意如,却是一句话都不说,而花意如所看到的,只是一双空洞洞的眼珠子,一动都不动,似乎连转动都不能了似的。 花意如搞不懂,为何花宛如从妖族祖地出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原本,花宛如是如何的活泼啊,每天都活蹦乱跳的,搞得花王山中鸡飞狗跳的,而如今花宛如则像是变了一个性子,不仅人安静了下来,话似乎也变得少了,之前的话匣子,如今倒变成了闷葫芦。 就像此刻,若是之前的花宛如,此时此景说不定已经在迎着风飘飘起舞了,而此刻呢,却如同行尸走肉。 花意如一直都不知道,到底在妖族祖地中发生了什么,竟然让花宛如如此性情大变。 感觉茶壶中的茶水已经差不多了,花意如拧开壶盖,往茶盏中倒了一杯,递到了花宛如的面前:“宛如,这是采自人间蓬莱的仙茶,听说你最喜欢了。来,我都已经泡好了,你就来喝一杯吧。” 花宛如如若没有听到似的,依然双目无神地看着花意如,那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看到花宛如这个样子,花意如心中一疼,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花意如于是就将茶盏递到了花宛如口边,轻轻将其倾斜,却发现花宛如的嘴唇都没有动一下,甚至连脸色都不会变一下的。 花宛如如同一个死人似的,花意如不由得感到更加心疼了,可是无论他怎么心疼,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看着花宛如如此颓废堕落,花意如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不想看着花宛如堕落下去,却又有着浑身力气,不知道该如何去使。 一阵山风吹过,将黑狱崖半崖上的树木给吹得东倒西歪,拍打着黑狱崖,发出了一道道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花宛如如同被附体了似的,一下子就跑到了崖边,低着头朝着山崖下看去,却只看到了一颗颗崖树,不由得心中感到一痛,双腿一软,就坐在了崖边上,口中痴痴地叫道:“你个混蛋,真是小气,我不就欺负过你吗,你居然这么小气,怎么到现在都还不来看人家呢?” 看到花宛如这个样子,再联系到那个攀爬黑狱崖的小子,花意如若是再不明白花宛如的心思,也就难免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她还是花宛如的姐姐,花宛如心中的一切,她还是非常清楚的。 “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嘴中不停地喃喃自语,花意如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中举着的茶盏倏然落地,嘭的一下,就摔在了方桌上。 原先,她一直都搞不明白,为何花宛如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听到花宛如魔怔般的自言自语,花宛如便完全明白了之后。 明白归明白,花意如脸上的苦笑,却是更深了,望着坠入情网的花宛如,不由得惨然一笑,心中自言自语道:“花意如啊,花意如,你连自己都拯救不了,竟然还想去拯救别人,你呵,还真是自不量力呢!” 说完这些,花意如也不管掉落的茶盏,轻轻地走到了花宛如的身边,迎着凌冽的山风,将花宛如轻轻地揽入怀中,然后对着花宛如的耳边轻轻说道:“宛如,你醒醒吧,你醒醒吧,有姐姐在,一切都会变好的。” 谁知道,花宛如却一下子推开了花意如,面有恐惧地看着花意如,似乎花意如要害她似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三女齐聚 第一百八十九章:三女齐聚 将花意如推开的同时,花宛如的嘴中还骂骂咧咧道:“你给我滚开!”、 “滚开,妹妹居然让我滚开?” 花意如感觉自己都要蒙了,都要在风中凌乱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花意如竟然会这么说,这也太让她感觉到伤心了。 不再与柳随风斗嘴,穆无言将自己的对手,准确地定位到了绿儿身上。 绿儿正沉浸在极品妖石给她带来的喜悦中,却突然听到穆无言道:“你可要看好了,我这到底是不是极品妖石?若是你没有见过极品妖石,不识货,收到了假的极品妖石,可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一听穆无言这么说,绿儿心中就不免咯噔一下。 还别说,穆无言不说则已,穆无言这么一说,绿儿的心中,还真的多了这么一层顾虑。 犹犹豫豫,模模糊糊,彷彷惶惶,绿儿再看手中的极品妖石,不免就感觉有些影影重重,朦朦胧胧,真真假假起来。 心理作用,也真是神奇,当初没有多想,绿儿感觉极品灵石甚是珍奇。 而如今心中多了对它的一丝怀疑,那喜悦便被一种不安甚至惊慌代替。 就在绿儿捉摸不定时,那道让柳随风感到旖旎无限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穆官人何必跟一个丫头计较。” 说了穆无言一句,那道声音又说道:“绿儿,别再琢磨了,既然极品妖石是出自穆官人之手,又怎么可能假的了呢?” 听到她家小姐这么说,绿儿立即放心起来,将极品妖石仔细收好,放入了胸口的衣物中。 穆无言看到绿儿将极品妖石所藏之处,嘴唇流出了一抹口水,舌头还不时地翻转出来。 绿儿正在收放极品妖石,所以并没有感觉到穆无言的异样,但柳随风就在穆无言身边扶着他,真可谓是旁观者清,将穆无言的猪哥样一丝不落地收在了眼底,在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 由于柳随尚未真切知道穆无言的品性,他想若是穆无言只是一时兴起,倒也没有甚么大不了的。 可若是穆无言对这绿儿动了真情,恐怕以后会生尽波澜。 毕竟,这里可是天狼学院,而他们俩,只不过通过了第一关考核而已,接下来的夺魂涧与验命池,还不知道能不能安然通过呢。 穆无言看到绿儿将极品妖石收好,嬉笑道:“绿儿姑娘?” 绿儿听到穆无言喊她,并且似乎有什么话不吐不快,便回道:“怎么了?” 看到绿儿疑惑的时候,用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穆无言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都要停止了。 脸上挤出一抹不安与歉意,穆无言甚至对着绿儿作了一下揖,然后才缓缓说道:“绿儿姑娘,不知道你能不能将刚才的极品妖石还给我?” 绿儿一听这话,杏眼一愣,翻了翻眼皮,皱了皱眉头,不情愿地叫道:“怎么,你后悔进我们依绿园了?即便你后悔了,我也不会退你极品妖石的。你以为我们依绿园是什么地方,想来你就来,想揍你就能走吗?” 穆无言脸上又闪现出一抹愧疚,不过心中却乐开了花,暗暗想道:“小妞小妞快上钩,快点从了哥哥我吧。” 虽然没有说出声来,但柳随风也算是见识到了穆无言的花言巧语,所以虽然穆无言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柳随风却没有一丝同情或疑惑之色,而是在一旁浅笑着,心中为穆无言的无耻点赞。 然而,柳随风不曾想,他自己的笑容,却是让绿儿会错了意。 绿儿还以为,柳随风是在笑穆无言的窘境,以获得心理安慰。 既然这样想,绿儿便瞪了一眼柳随风,关切地看着焦躁无比的穆无言。 别管穆无言的焦躁是发自内心的,还是装腔作势的,只见穆无言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嘴巴张了几次,但是最后都没有张开,让绿儿看到后,感觉好像是自己虐待了穆无言,从而才会使得穆无言有口不能言。 看到穆无言一个人都快要演不下去了,柳随风就出来帮腔道:“绿儿姑娘,我想穆兄并没有后悔进入依绿园,至少能够见到你,就已经足以值得一颗极品妖石了。至于为何穆兄情何以堪,不妨我们就听听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绿儿点了点头,眼神望向了穆无言,等待着穆无言的话语。 穆无言的脸上,突地显出了一抹回忆的神色,用着一种感伤而又哀婉的声音回忆道:“因为我刚才失手了,给你的那颗极品妖石,对我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那是阿红给我留下的唯一遗物。” “阿红?还遗物?” 绿儿疑惑地问道。 “阿红是我的妻子,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感到最幸福的时候。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一次,我跟她去牡丹山游历,碰到了食人花王,她为了救我,不幸身亡。现在每每想起,我似乎都还能记得她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一如昨昔。” 穆无言的声音,似乎一下子很有感染力,不知道是故事编得好,还是演讲做的到位,反正绿儿听了穆无言的话语后,感动地都流出了眼泪,一边流着泪,还一边从自己的抹胸中,掏出了穆无言刚才给她的那颗极品妖石。 穆无言看到绿儿掏出了极品妖石,也从自己的钱袋中掏出了一颗极品妖石,一边这么做,一边苦笑着对绿儿说道:“我并不是后悔进了这依绿园,而是不想断了自己对妻子的唯一念想,希望你能原谅。” 绿儿看到穆无言拿出了极品妖石,便明白了什么,上前走了进步,来到了穆无言的身边,笑着说道:“你是想用手中的极品妖石,来换取我手中的这块极品妖石对吗?” “没错,希望你能理解。” 穆无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显得极为真诚。 柳随风看到穆无言这样,不由得笑了,这是只有男人才能够懂得的笑容。 第一百九十章:无故被困 第一百九十章:无故被困 柳随风的身体,在虚空中由上而下缓缓下降,迅而加快,眼看就要狠狠地摔在地上,柳叶刀突然钻出了他的指尖。乐+文+小说.しwxs520 柳叶刀脱离了柳随风的指尖,迎风见涨,嗖的一下,蹿到了柳随风的身体下,拖着柳随风开始飞了起来。 在柳叶刀上飞呀飞,荡呀荡,柳随风依然没有醒来。 飞过高山,飞过森林,飞过妖兽的巢穴,载着柳随风的柳叶刀,最后在一个茅屋边停了下来。 在柳叶刀飞行的过程中,日落月升,一日时间眨眼流逝。 一个中年男子,在茅屋内,对窗而立,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提起酒囊喝了一口酒,吟唱道:“窗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男子说完,他面前的窗户两侧的窗棂上,竟有月光慢慢渗入,月光凝成了明亮的字迹,将男子的话语,印入了窗棂中。 柳叶刀飞到了窗户外,飞入了男子的视线,同时颤抖得响鸣起来。 男子看了看柳叶刀上面的柳随风,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仔细探查下发现,大吃一惊,他右手一挥,柳叶刀连同柳随风,直接穿窗而入,停止在了他的面前,等待着他的决定。 伸出右手,将其搭在了柳随风的额头,男子慢慢闭上了眼睛。 而柳随风两世的人生,在男子的感应下,竟无所遁形地展现。 撤去手掌,男子看着柳随风,露出了追忆的神色,感叹不已。 柳叶刀再次震颤起来,无声地诉说着什么,围着男子绕着圈。 男子看见这些,便笑了,将柳叶刀上的柳随风放在了床上,然后就拿起了柳叶刀。 走出屋外,男子朝着明月一招手,月光便汇聚在了他的手掌上,越聚越多,越凝越亮,到了最后,月光化为了实体,最后竟形成了一颗月光石。 月光石莹莹地散发着光,柔和、舒适而又养眼。 月光石越凝越大,不一会儿,凝成了一个巨石。 男子撤去手掌,巨石悬浮在了他面前,他提起手捏柳叶刀,开始雕刻起巨大的月光石来。他的动作看似很慢,却又很迅速,须臾过后,一个巨大的莲花,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走回屋内,男子将柳叶刀放入柳随风的身体内,身形渐染消散。 停顿片刻,男子又将腰间的酒囊解了下来,放在了柳随风头边。 再次出现时,男子朝后一挥手,一个光罩便罩住了以茅屋为中心的三丈之地。男子的身形再次消散,出现时又到了三丈之外,如此反复再三,男子的身形,终于消失不见了。 男子离开时,柳叶刀颤抖着冲出了茅屋,当碰到光罩时,却蓦地遇上了一道剑气,被挡了回来。 柳叶刀颤抖着,响动着,与男子作了别,然后便返回到了茅屋中,再次回到了柳随风的胸口。 柳随风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便感觉浑身清爽,同时又晕晕乎乎的,浓郁的酒香,钻鼻而入。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处于一茅屋中。 柳随风首先看到的,是头顶的草棚,接着便看到,就连他睡的床铺,也是茅草铺成的。 一阵纳罕,柳随风正要回想发生了什么,却又感觉脑海蒙蒙的,扭头看到了窗户的窗棂。 四行字,由左到右,发着光,闪着亮,逗弄着柳随风的眼睛。 稍停片刻,柳随风便蓦然一愣,紧接着便下床来到窗户旁边。 伸出手,一一摸过那些文字,柳随风的心中不由地荡漾起来。 前世虽没有入过学,但柳随风岂能不知李白的这首《静夜思》? 回想穆心怡让他解开的神图,以及正在眼前熠熠生辉的《静夜思》,甚至连启灵殿内木门后的“想象一下”,柳随风不由得思索起来。 这个世界,与他的前世,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转头向草床望去,柳随风便发现了床头的酒囊,虽然已经关上了口,但酒囊里的酒香,穿透了酒囊传出来,使人不由得心旷神怡。 柳随风拿起了酒囊,不由自主地喝了一口酒,面色显露出一抹惊奇。 不辣,不刺激,更不醉人,柳随风感觉到只是一股醇香,沁人心脾。 一鼓作气,柳随风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将酒囊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放下酒囊,柳随风走出了茅屋,开门见莲,还有三丈外的那个光罩。 柳随风没有注意的是,当他将酒囊放在床头时,窗外的阳光,穿透窗户,静静地洒在了酒囊上,并渗入了进去。 丝丝缕缕的阳光,倘若归海的溪流,一一都进入到了酒囊之中。 柳随风向莲花走了过去,伸手朝它抹去,却只摸到了一片虚无。 莲花是柳随风亲眼目睹,却无论如何都触不可及,似虚幻之象。 依然是悬浮在虚空中,有阳光照上,莲花却不能在地上留下影。 柳随风转过身子,脸上也是奇怪不已,因为他发现,不仅是这莲花,就连他的身体,竟也没有丝毫影子。 这种情形,让柳随风有些惊悚起来,他想到了前世的鬼。 当然,柳随风知道,所谓鬼,只不过是死人的怨气而已。 只是,对于自己稀里糊涂成了鬼,柳随风还是有些不适。 柳随风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院落,与简简陋陋的茅屋,和这奇奇怪怪的茅屋,不由折返回茅屋内,拿起了酒囊,将酒囊别在了腰间,抬步就朝茅屋外走了过去,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走到茅屋外三丈外时,一道剑气,邓然从光罩中透出,将他给击打了回来。 一道剑气,从光罩中,蓦然升腾,一下子拍在了柳随风的腰间,将他击倒。 柳随风不由得惊奇,他若成了鬼,这道剑气又如何击倒他的? 百思不解,柳随风再次冲了出去,却被再一次给击倒了回来。 正要起身再次冲出去,柳随风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再一再二不再三,你若是不想被剑气灭掉,最好记好我接下来的话语。” 柳随风前冲的身形一顿,四顾问道:“你是谁,又为何将我困于此?” 第一百八十九章:姐妹情深 read336(); 第一百八十九章:姐妹情深 将花意如推开的同时,花宛如的嘴中还骂骂咧咧道:“你给我滚开!” “滚开,自己的亲妹妹居然让自个儿滚开?” 花意如感觉自己都要蒙了,都要在风中凌乱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花宛如竟然会这么说,这也太让她感觉到伤心了! 花意如只感觉,整个人浑身都被一股情绪所感染,神色一变,难以置信地看着王琴琴,似乎已经完全不认识王琴琴了似的。 就在花意如心灰意冷、为花宛如的状态感到担心时,突然一只雪白的小老鼠,嗖的一下从黑狱崖的崖壁上,蹿了上来,一下子跑到了花宛如与花意如中间,想要往花宛如身上爬,却被花意如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花意如正心如火燎呢,突然看见了这么一只可恶的老鼠,心情立即变得很差,于是就将小白鼠揪了起来,并扬起了手臂,只要花意如轻轻一扔,就能将老鼠给扔到黑狱崖下,并且在花意如的奋力一扔之下,小老鼠肯定会被摔得米分身碎骨。 小老鼠立即吱吱呀呀地叫了起来,四条纤细的小腿,在虚空中不停地抖动着。 若是在平时,看到老鼠这么可怜相,花意如估计会立即将其放生,不再折磨。 然而,偏偏却是在这种非常时刻,花意如正愁着没地方出气,小老鼠就已经自己送上了门来,正如正想要睡觉呢,它就给送来了一个枕头,这种行为,让花意如不免有些感动,于是就没有多想,直接在脑海中为小老鼠判了死刑。 花意如没有看到,花宛如看到小老鼠的时候,眼睛突然一亮,并且眼睛之中的怔然,慢慢地消失不见,反而多了一些清明,回想起之前自己所做的那些糊涂事,花宛如不由羞红了脸。 这么一想,这么一羞愧,花宛如的动作,也就慢了一点,虽然她已经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那只小老鼠,但是没想到的是,已经下了杀心的花意如,将小老鼠奋力一扔,就将小老鼠给扔到了黑狱崖外。 花宛如看到小老鼠被扔出,整个人都是一愣,然后奋力一仆,不等自己站起身来,就已经扑到了崖外。 花宛如这么做,倒是将花意如吓得不轻,她还以为,花宛如这么神志不清,这么做,是想要跳崖自尽呢。 然而,毕竟花意如没想到花宛如会这么做,所以花意如的动作,终于还是慢了一步,伸手扯花宛如,竟然是连花宛如的衣角都没有够到,花意如心中一痛,正想要去救花宛如,却被所看到的情景给止住了。 花意如发现,花宛如跳入悬崖之后,并没有直接朝地面摔去,而是衣袖间有两道红绫,一下子甩开,整个人凌空飞起,一把抓住了小白鼠,然后身形迅速上升,再次回到了黑狱崖下,站在了花意如的对面。 看到花宛如这套动作干净利落,花意如不知该是喜悦,还是该是悲伤,她可是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将花意如给唤醒,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只不过是一只小小的小白鼠,就将花宛如给搞定了。 花意如有些哭笑不得,心想难不成在花宛如的心中,她还不如一只小白鼠吗? 花宛如站在花意如的对面,脸上有羞愧的神色,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向着花意如道歉道:“姐姐,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操心了。” 听到花宛如这么说,花意如终于确定,她的妹妹花宛如,这一次完全是清醒了。 且不管花宛如是被一只小白鼠唤醒的还是怎么的,只要花宛如能够清醒,在花意如来看,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没关系,宛如,只要你没事就好。” 花意如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有些难以为继。 看到花意如这样,花宛如的心中,也终于是有了些挣扎,不过想想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终于又在心中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花宛如看着花意如,低着头,像是要认错,不过随即就睁大了眼睛,昂起了头颅,看着花意如,一板一眼、极为认真地说道:“姐姐,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但是,我也没办法,因为……因为我真的很爱他。” 此番听到花宛如亲口承认,看到花宛如眼中初时惭愧、进而坚定的神色,花意如心中暗道不好,心想自己的猜测果然成了真。 花意如看着花宛如,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勉强从脸上挤出了一抹微笑:“没关系,宛如,我只想要你知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花宛如听到花宛如这么说,大为感动,从小到大,花宛如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就连她的母亲,她也是没有见过几回,于是她几乎就是花意如照顾大的。所以说,与其说花意如是她的姐姐,倒不如说花意如是她的母亲,亲眼目睹了她的整个成长历程。 不知不觉间,花宛如的喉头,也是开始哽咽了起来:“姐,对不起,我现在要去找他了。小白刚告诉我,它已经发现他的踪迹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花宛如举了举手中的小白鼠,向着花意如示意着。 看到花意如朝自己看来,小白鼠心头一寒,在它的心中,花意如还是一个女罗刹的形象。 花意如看到惊恐万分的小白鼠,看到一脸坚定的花宛如,虽然不忍心,但还是笑着说道:“你去吧,无论结果如何,都记得回来告诉我一声。” “嗯,我知道了。” 说完这话,抱着小白鼠的花宛如,便凌空飞起,须臾间就消失在了虚空中。 看着花宛如逐渐消失的身影,花意如喃喃自语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花意如转身飞离了黑狱崖,走进了一片雪白的牡丹园中,来到了中间那段最显眼的白牡丹边,眉头依然紧皱。 一个白衣似雪的男子,剑目星眉,蓦然出现在了花意如身后,从花意如身后一把楼主了花意如的小蛮腰,用嘴唇舔了舔花意如的耳垂,浓情蜜语道:“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啊,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第一百九十章:身份错乱 read336(); 第一百九十章:身份错乱 只感觉到耳垂被浓烈的男性气息吹得一软,花意如的整个娇躯,也是立马变得软绵绵的,一下子就倒在了男子的怀抱中。 不等花意如回话,白衣男子便开始亲吻花意如的脖颈,舌头在她脖子里绕了一个圈,吻上了花意如的嘴巴。 于是,花意如根本就来不及回答,便已经被男子给堵住了嘴唇。 想要挣扎,想要说话,想要反抗,但贝齿很快被一根灵活的舌头所攻破,在男子的摆弄下,竟是毫无一丝反抗之力。 足足吻了好几分钟,男子将舌头从花意如口中抽出,正视着花意如的眼睛,缓缓地道:“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花意如哭笑不得,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涌现出了无数爱意,原本因花宛如坠入爱河而升起的担心与忧虑,也是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就笑着说道:“你个死相,除了欺负我,你还能干什么?” 白衣男子听到花意如这么具有挑逗性的声音,本来就已经旺盛的心火,终于再次燃烧起来,盯着花意如的眼睛,双眼之中逐渐燃烧成了火焰,将花意如看得整个人都不舒服、目光游离起来。 看到花意如这个样子,白衣男子将嘴巴凑到女子耳边,软语道:“你真美。” 这般甜言蜜语下,花意如所有的防线,终于是不攻自破,紧接着衣衫便被白衣男子层层剥落。 在花意如的控制下,那颗巨大无比的白莲花,缓缓移动到了两人身边,将两条赤果果、相互纠缠的身体,给一下子吞了进去。 于是乎,莲花外,白蕊飘香;莲花内,满室春光。 花宛如从花王山飞来,在牡丹城外的城门处停下,小白鼠安安静静地卧在了花宛如的左手臂上,花宛如的右手不时地抚摸着小白鼠的皮毛,脚步显得有些急切,朝着天香酒楼径直走去。 抱着一只小白鼠,花宛如着急忙慌地就开始朝着天香酒楼中闯去,然而不等花宛如走进天香酒楼,守卫却出手拦住了花宛如,看到花宛如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着装也并不是很华贵,便出言驱赶道:“哪里来的丫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哪里来回哪里去!” 花宛如一听这话,眼神一愣,眸中闪过一抹杀意,她这一段时间没有在山中造杀孽,那是因为对柳随风的思念,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整个心思,根本就分不出其他的心,而此刻的守卫的这番挑衅,早就已经触及了花宛如的底线。 本来正在抚摸着小白鼠的右手,突然撤离了小白鼠的身体,并且一团青芒,在花宛如的右手掌心,一下子便出现了。 就当花宛如要出手的时候,一个枣红色衣衫的老者,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你是不是又闯祸了,麻利点站一旁去,”对着守卫说完这些,老者赶紧对花宛如道歉道:“姑娘对不起,这小子狗眼看人低,让你受惊了。” 虽然心中极为不满,但是想到老者的身份,守卫立即就麻溜地站在了一旁,瞥了瞥花宛如的一身旧衣衫,倒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老者正是天香酒楼的掌柜,从小就在穆家长大,连姓氏都是跟了穆姓,平时也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若不是感应到了花宛如浑身散发出来的滔天杀气,穆掌柜也不会这么一副讨好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看到穆掌柜的态度还算客气,花宛如没有理二人,散去了手中的妖气团,缓缓走进了天香酒楼。 “这就是天香酒楼?” 一走进天香酒楼,花宛如便开始纳闷,毕竟她只是第一次来到天香酒楼,对于这所谓的天香酒楼,并没有什么概念。 进入到了天香酒楼之后,小白鼠就开始在花宛如的右手底下挣扎,花宛如察觉到了这些,终于将右手从小白鼠的身上撤离,然后便一脸笑容地看着小白鼠,在天香酒楼中东奔西突起来。 一路跟着小白鼠,花宛如来到了一个木门边,正是柳随风被传送走的木门。 小白鼠一直朝着木门上撞,示意让花宛如进去,花宛如推了推门,并没有推开,正在这时,穆掌柜来到了花宛如身后:“姑娘,你是要进入主区吧?” 当穆掌柜到来的时候,花宛如已经察觉到了,只不过感觉到是穆掌柜后,便没有什么反应。 此刻听到穆掌柜这么说,疑惑地叫道:“主区?” “嗯,这里是通往主区的传送禁制,若不是想要通往主区,则完全没有必要来这里啊,”看到花宛如有些不理解,穆掌柜继续解释道,“姑娘,难道你不明白吗,若非是想要通往主区,是完全没必要来这里的。” 花宛如转过脸来,赧然一笑,不好意思说道:“嗯,我就是要去主区,不知老丈可否为我指一条明路?” 刚开始由于衣衫褴褛的原因,穆掌柜还没有看清,这时突然看清了花宛如的脸面,突然身体一颤,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望着花宛如,声音颤抖道:“小……小姐,你怎么穿成了这个摸样?” 花宛如看到穆掌柜这番摸样,心头疑惑不解,不知道穆掌柜是发了什么疯,她根本就不认识他吗? 穆掌柜依旧跪在地上,五体投地,浑身害怕得不停颤抖:“请小姐饶恕在下眼拙,刚才差一点冲撞了小姐。” 花宛如看到穆掌柜对自己如此恭敬,心里面却不知道穆掌柜为何会这样,便笑着说道:“什么小姐不小姐的,我就问你,这主区,我今天能不能进去了?” 看到花宛如都有些不耐烦了,穆掌柜终于不敢再怠慢,颤颤巍巍站起来,一顿小跑到了木门边,掏出了一颗极品妖石,插入到了木门旁的卡槽中,卡槽吞下极品妖石后,木门的房门立即打开了。 木门一打开,花宛如就迅速走了进去,小白鼠早就在花宛如之前,跳入到了木门之中。 穆掌柜尚且还在颤颤巍巍地在木门旁站着,花宛如就一把拉上了木门,将穆掌柜给挡在了木门外。 第一百九十一章:父报女仇 read336(); 第一百九十一章:父报女仇 穆掌柜恐怕怎么都不会想到,他刚刚将花宛如认成了穆心怡,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两张面孔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穆掌柜犯这样的错误,似乎也无可厚非。 事实上,别说是穆掌柜,就算是穆杰熊,恐怕也不能将穆心怡与花宛如区别开来。 只是,穆掌柜的心中,有些疑惑。 就在不久前,他亲眼目睹了风铃与穆心怡走入了天香酒楼的主区,怎么还没过多长时间,穆心怡就变了另外一幅摸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并且好像是连怎么进入主区,都已经忘记了呢? 穆掌柜思来想去,到了最后,也不能将这个心结给解开,万般无奈之下,看着穆心怡已经进入到了传送禁制,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于是就转过身子,来到大堂中,想要继续去忙自己的工作。 门外的守卫,看到穆掌柜回来了,便屁颠屁颠地来到了穆掌柜的身边,腆着脸笑着问道:“穆叔叔,那位是谁啊,竟然值得你这么前倨后恭?” 穆掌柜看着自己眼前这个不成器的侄子,不由得恨铁不成钢地叫道:“你啊,这一下子可把我给害死了。你刚才得罪的,并不是别人,而是穆老爷的独女穆心怡。只是不知道为何,我感觉穆心怡今天有些怪怪的。” 一听穆掌柜这么说,守卫的脸色,立马就变的苍白起来,一把捉住了穆掌柜的衣衫,声泪俱下地叫道:“叔叔,你一定要救我啊。你要不救我,我就将你跟我娘的事情,全部说出去。” 穆掌柜老脸一红,看到四周没有人,神色才终于好看了些许,最后低下头,看着眼前的守卫,心中虽然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恼,但还是依然声音柔和地说道:“放心吧,有你叔叔在,保管你没事。” 守卫一听穆掌柜这么说,心中虽然有了些底子,但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刚才穆掌柜对穆心怡的恭恭敬敬,完全被他看在了眼中。 与其相信穆掌柜这般空口无凭的承诺,倒不如去相信自己,守卫的双眼眨了眨,似乎想到了什么鬼主意。 穆掌柜看到守卫眼皮翻动,肯定心中有有什么鬼主意,便对守卫说道:“你还站着干这做什么,该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别杵在这里了!” 看到穆掌柜对自己不耐烦起来,守卫眼睛眨了眨,低眉顺眼地说道:“是的,叔叔。” 穆掌柜看到守卫这么不分场合叫自己叔叔,于是就警告道:“在天香酒楼,你不要再叫我叔叔,要叫我掌柜,我已经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守卫看到穆掌柜心情不好,便笑着说道:“知道了,叔叔。” 答应完之后,守卫看到穆掌柜忙了起来,便退回到了天香酒楼的门口,朝着大路上望了过去,认真而又仔细地做起自己的守门工作来。 花宛如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次恢复时,就已经站在了另一个木屋中。 缓缓神,醒醒脑,花宛如发现,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正是周良。 就在这个时候,王琴琴的手,也终于缓缓落下,袅袅的琴音,也散尽了最后一个音符,《高山流水》的曲子,到此结束。 感觉到身边是周良,花宛如本想跟周良打个招呼,毕竟在妖族祖地中,他们还算是有过数面之缘,然而看到周良的神情后,花宛如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周良现在很明显不在状态。 顺着周良那呆滞的目光看去,花宛如便发现了王琴琴。 虽然王琴琴蒙着一层面纱,一袭白裙,但花宛如几乎在见到王琴琴的这一刻,就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顺着王琴琴那饱含深情的目光看去,花宛如就看到了柳随风。 看到柳随风,花宛如本该是喜不自禁,然而当看到柳随风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王琴琴时,花宛如的心中的狂喜之情,就像是破掉的气球似的,一下子就瘪瘪糊糊起来,让花宛如激情不已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冰凉冰凉的。 顺着柳随风的目光,花宛如将自己的目光,又一次定格在了王琴琴的脸上,神色之中慢慢地露出了一抹阴冷之色。 花宛如对王琴琴没有什么敌意,相反还有些好感,俗话说自古英雄惜英雄,殊不知自古美女也惜美女,于是看到王琴琴有这么一副好容貌,王琴琴给花宛如留下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差,相反还很好。 然而,要怪就怪王琴琴对柳随风的情谊绵绵,并且还成功地激发了柳随风的爱情,花宛如看到这些,就算再怎么喜欢王琴琴,但一想到王琴琴在跟她抢男人,心中对王琴琴的感官,却再也好不起来。 王博雅本来正在雅间中坐着,被王琴琴的琴音所感动着,却不曾想,当王琴琴弹完一曲后,上到主区来的花宛如的身上,竟然爆发出了一股杀意,并且杀意的来源是花宛如,而尽头却正是王琴琴。 看到花宛如想要杀王琴琴,王博雅心中一怒,缓缓地迈出了雅间,迈开轻轻的步子,走过依然沉浸在琴音中的众人,来到了花宛如的身边,直勾勾的看着花宛如:“姑娘,请你现在跟我走一趟。” 花宛如听到王博雅这么说,神色一愣,本要反驳,却又感觉自己的肩膀一下子被抓住了,同时还听到了王博雅的威胁之意:“你若感觉能逃脱我的手掌心,你就逃脱一下试试,若你感觉不能逃脱,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听我的吩咐。” 在王博雅的手,搭在了花宛如的身上之时,花宛如只感觉,整个身体一下子变得坚硬起来,简直都不是她自己的身体了。 对于王博雅的手段,花宛如算是真正地见识了,于是再也不敢反抗,跟着王博雅缓缓地走了出去。 王博雅看了一眼王琴琴,发现王琴琴正在与柳随风对视,将柳随风的样子牢牢记住之后,抓住了花宛如的王博雅,身形一晃,就已经消失在了天香酒楼之中,再次出现,已经出现在了一楼大厅。 第一百九十二章:半路遭劫 read336(); 第一百九十二章:半路遭劫 左拥一个,右抱一个,风凌郎只感觉,满手的滑腻与舒爽,只恨自己没能多双手,摸尽身边春色,又恨自己没能有多双眼,看尽这周遭的一切。 尤其是风凌郎的鼻窦,完全被女人香所占据。 自从上次风铃将其从颓废与堕落中警醒,风凌郎就发愤图强,没日没夜地苦练身体。 实力的提升,让他感觉很美妙,但由于柳随风不知所踪,所以现在的风凌郎,竟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憋屈。 虽然说被一群女人香,然而埋头花白肚皮的风凌郎,突然抽了几下鼻子,然后神情就完全变得不一样了。 这香味? 竟然如此熟悉! 遥远而又熟悉的香味,让风凌郎不由脸色一变,然而就转而一喜,神色激动地看向了房门。 房门紧紧闭着,风凌郎的目光,被房门无情地隔挡了,但是风凌郎的鼻孔却依然疯狂抽吸。 刚才被风凌郎挑逗的女子,看到风凌郎安静下来,对她似乎也没有了感觉,只是不时地抽动着鼻孔,于是就顺势一扑,将风凌郎的鼻孔一下子给堵住了,并且娇羞娇羞地叫道:“官人!” 一股股幽香似桂花般飘过鼻窦,让风凌郎只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然而还来不及仔细品味,柳随风就感觉,鼻孔被一堆胭脂俗米分所堵住。 原本让风凌郎流连忘返的女人香,在这股幽香面前,竟然变得俗不可耐了。 在闻到这股幽香的时候,风凌郎就一下子猜到了来人是谁,便心中有激动。 风凌郎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呢? 在他还是很小的时候,在他不久前在妖族祖地的时候,风凌郎总为这股香味而痴迷,他感觉到了一中心醉。 闻到了花宛如的到来,风凌郎的心思不由活跃起来。 苦苦寻找柳随风,那是因为无与伦比的怨恨,而苦苦寻找花宛如,那则是举世无双的爱情。 并且要算起来的话,即便是风凌郎的对柳随风的怨恨,也是由于他对风凌郎的恨意所造成。 感觉到自己的鼻孔被一阵庸脂俗米分所包裹,风凌郎心中一烦躁,用手猛然一推,将身上的女子推开,然后便开始穿起衣服来,不一会儿就穿戴整齐,猛然拉开门走了出去,头都没有回过一下。 走出这般烟花柳地,风凌郎穿过几条巷子,在幽香的引领下,缓缓地来到了天香酒楼之中。 当踏入到天香酒楼之内的时候,风凌郎就已经深深沉醉在这迷人幽香中,整个人都变得醉。 风凌郎能够感觉到,只要他转过眼前的角落,就能够碰到心中那个她,一直深深思念的她。 等到近了,就要打照面了,风凌郎才终于明白,原来即将面对花宛如的时候,他也会紧张。 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见不到的时候,一心想要见到,要见到的时候,一心害怕遭遇嫌弃。 不过,想到自己已经追了这么久,已经恋了这么久,风凌郎便下定了决心,走向传送禁制。 不等风凌郎拿出极品灵石放入卡槽,就听见砰地一声,里面有传送禁制的木门,突然从里面一下子弹开,而从中走出来的人,一个是王博雅,另一个就是花宛如,明眼的风凌郎,一眼就已经看出,花宛如是在王博雅的控制之下。 看到花宛如被王博雅控制,虽然不知道前因,但看到这种画面,风凌郎的内心深处突的一下,脸上却依然保持着镇定,立马朝着王博雅看了过去。 王博雅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会碰到风凌郎,眼神稍微一愣。 不等王博雅说话,风凌郎就已经缓缓地往后退了几步,给王博雅让出来了从木房中走出的道路,然后侧着身子对王博雅行礼道:“原来是王伯伯,小侄这厢有礼了。” 王博雅听到风凌郎这么说,也就笑着接话道:“原来是凌朗啊,真是好久不见,你都长成一个大小伙了。” 风凌郎微微笑了一下,脸上适时地露出了一丝赧笑。 看到风凌郎如此彬彬有礼,与传说中的纨绔子弟并不一样,王博雅虽然心中感觉疑惑,但还是笑着说道:“那凌朗你好好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刚才在一看到风凌郎的时候,王博雅就松开了对花宛如的控制,他知道,花宛如知道他们实力的差距,一定不会当着他的面逃脱的,并且率先走了出来,与风凌郎打了这样一个照面。 “既然王伯伯有事,那小侄就不打扰了。” 风凌郎笑完这话,扬起了头,看向了王博雅的身后,不由得惊声道:“咦,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花宛如其实一眼就看出了是风凌郎,但想到在妖族祖地风凌郎对她所做的一切,花宛如就感到可恶,所以就当没有看到风凌郎,心想即便是被王博雅给带走,也比落在风凌郎手中强。 王博雅让开身子,让花宛如与风凌郎对视,同时对着风凌郎叫道:“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王伯伯,我说出来不怕你见丑,这是我的小情人,只不过这几天一直在闹脾气。不过,我们小孩子的事情,就不容您老费心了,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风凌郎说完这些话,就一步跨进了传送禁制,伸手就要关上木门。 “慢着!” 王博雅一把拉住了木门,眼中闪烁着寒意。 “怎么了,王伯伯,你还有什么别的情吗?” 说这话的时候,风凌郎脸色一变,整个人都变得凶戾了很多,简直已经化为了一头恶狠狠的凶狼,正要作势欲扑,将人给杀死。 王博雅只感觉一阵杀气迎面扑来,不由心中一惊,然后笑着说道:“没,没……事” “没事就好,王伯伯好走。” 一边说着这话,风凌郎轻轻将王博雅的手给拨开,然后缓缓地关上了木门,根本不给王博雅反应过来的机会。 等到房门关上,王博雅才反应过来,看着木门心情沉重地说道:“好浓重的杀气!” 第一百九十三章:三女齐聚 read336(); 第一百九十三章:三女齐聚 怔怔地看着木门片刻,王博雅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看了最后一眼木门,随即便迈开双腿,朝着天香酒楼外的大门口走了出去。 王博雅之所以没有再次回到主区,那是因为王博雅知道,王琴琴现在的实力,已经足以应对眼前的情景,根本就不需要他这个爹爹来帮助镇场子。只不过感觉到风凌郎刚才身上的杀气,王博雅的心情,还是有些糟糕。 “难道是我真的老了?” 喃喃自语这样道,王博雅缓缓地走回了王府。 与风凌郎被关在了木房中,花宛如的心情,是复杂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在她看来,从王博雅的手中,到风凌郎的手中,无异于刚逃脱了狼窝,又跌进了虎口,心情也不由得抑郁寡欢起来。 花宛如不说话,看着风凌郎在旁边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风凌郎看到花宛如欲言又止,也知道花宛如的顾虑是什么,便笑着说道:“怎么,我将你从王画师手中救出来,你就连一声谢谢都不说吗?” “王画师?” 花宛如不知王博雅的身份,此刻听到风凌郎这么说,不由脸色一怔。 风凌郎看到花宛如不知道王博雅的身份,便开口解释道:“王博雅,是王家家主,一手丹青妙笔,简直是无人能敌。” 从小到大深居于花王山的花宛如,对于牡丹城所谓的王家并没有什么印象,于是在听完风凌郎的介绍之后,也只不过是轻声地“哦”了一声,便再也不说一句话,不过想到之前风凌郎称呼她为小情人,还是没说一句谢谢。 启动了传送禁制,须臾过后,风凌郎与花宛如,就已经到了天香酒楼的主区。 而此刻的周良,已经走出了木房,缓缓地站到了人群中,注视着王琴琴的缓缓地从台上离去。 王琴琴正要从台上离去时,她攥在了右手中的手帕,突然随风一吹,在虚空中飘飘摇摇起来。 一群饥饿的汉子,看到王琴琴的手帕缓缓落下,几乎全部跳跃了起来,伸手就开始朝着那手帕抓去。 那手帕仿佛是有着灵性似的,竟每每在有人快要抓住它时,来一个灵巧地飘逸,很是轻巧地就从大汉们的手中跳脱,大汉们不由得都急红了眼,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得手帕,却又一个个地与之失之交臂。 当看到那手帕飞起来的时候,周良的心中就是一阵激动,与在大厅内的众人一样,周良当然知道手帕所代表的意义。 在王琴琴开场弹琴时候,天香酒楼就已经提醒过了,若是有人入了琴琴小姐的法眼,将有机会与琴琴小姐共进晚餐。 至于晚餐吃什么,在场没有一个人担心,因为这里毕竟是天香酒楼,即便是一个简单朴素的烧青菜,也不是路边的小酒馆可以媲美的。 并且,最为主要的是,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是为了王琴琴而去抓手帕,能够来到天香酒楼的人,哪一个不是掏出了一颗极品妖石当作敲门砖,又怎么会在乎一顿美食呢? 大家所在乎的,不是美食,而是王琴琴。 自古美人便是英雄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看到手帕朝自己飞来,周良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伸手就朝着手帕抓去,心中还不由得猜度道:“难不成,王琴琴良心大发,终于明白我才是最爱她的那个人?” 周良这样想着,脸上便露出了幸福之神色,然而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手帕轻轻地从他的指缝中钻过,继续朝着他的身后飞了过去,转了一个圈,手帕最终饶过一个个或是粗犷或是纤细的手掌,最终终于落在了柳随风的脸上。 柳随风鼻孔一抽,只感觉到一阵幽香进入了鼻孔。 感觉到双眼被蒙住,柳随风双手一抹,便将手帕抓在了手中,看到众人争来争去的手帕落在了自己手中,柳随风却没有什么意外,在与王琴琴对视之后,柳随风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王琴琴的手帕会落到自己的手中。 周良转过头,便看到柳随风正拿着手帕,脸上还露出了一抹会意的笑,不由得就感到怒火万丈。 一向以儒雅自律的周良,脸色突然变幻,然后饶过众人,来到了柳随风身边。 众人的目光随着手帕飞啊飞,终于飞到了柳随风的身边,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当看到柳随风眼中那抹会意的笑,众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免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再看到周良缓缓地走到了柳随风的面前,众人虽然没有这个勇气,但还是不得不为柳随风的勇气感到可歌可泣。 王琴琴将手帕扔给柳随风,这并不出乎穆心怡的意料,因为王琴琴的心思,穆心怡早就已经知道。 王琴琴将手帕扔给柳随风,却已经出乎风铃的意料,因为风铃并不知道,王琴琴与柳随风的事情。 周良的铤而走险,来到了柳随风的对面,出乎了穆心怡与风铃的意外,毕竟在她们俩的眼中,周良从来不是一个莽撞之辈,从未与任何女子传过绯闻,她们不相信周良会为了王琴琴而破戒。 像周良这样的男子,不仅仅是高富帅可以概括的,简直就是一个理想的丈夫,是牡丹城中无数少女的心仪对象。 而若是让人知道周良竟然为王琴琴争风吃醋,恐怕又有不少人要以泪洗面了。 看着周良走到了自己面前,柳随风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地站了起来,紧了紧紧抓着手帕的手掌,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所展现出来的那一抹坚定,让人不由得震惊。 看到柳随风站了起来,紧紧挨着柳随风而坐的穆无言,也是缓缓站了起来,与柳随风并排站在了一起。 看了一眼穆无言,周良便将目光再次聚焦在了柳随风身上:“拿来1” 说着这话的时候,穆无言的眼光,一直都在盯着柳随风手中的手帕,语气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魄,若是平凡的一般人,恐怕禁不止这么一句话,就已经将手中的手帕,转交给周良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无奈爱情 read336(); 第一百九十四章:无奈爱情 看到周良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柳随风不由感到有些好笑,其实在王琴琴将他的琴音重复时,柳随风就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是他一定不会辜负王琴琴。 而一直在柳随风内心中的包袱,比如说花宛如、穆心怡与雪雁等,虽然与柳随风前世的情人长相一模一样,柳随风却也是已经看淡了。外表的东西,只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只有内心中真正的修养,才是柳随风真正想要的。 将手帕往嘴边凑了凑,柳随风瞪了一眼周良,罕见地笑着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让我给你,我就会给你吗?” 一听到柳随风这话,周良不由心中大怒,在天狼学院今年举行考核时,他几次三番、三番几次地想要阴柳随风,即便是在前两关中的相救,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最终杀死柳随风的目的而效忠。 然而,在他看来,他千算万算,终于还是算漏了,因为即便柳随风是沉入了夺魂涧的底部,依然走了狗屎运,竟然还额外得到了禁婆婆的垂青,进而将柳随风从夺魂涧的底部救了出来。 看到禁婆婆此等人物,对柳随风都青眼有加,说心中没有羡慕嫉妒恨,那是不可能的。 风凌郎看到周良与柳随风对峙起来,心情不由大好,一个是王琴琴的死忠,一个是花宛如的情郎,由于王琴琴与花宛如都是难得一见的绝色,所以对柳随风与周良,风凌郎的心中,也就拥有了羡慕嫉妒恨。 看到两个遭自己嫌弃的家伙争得你死我活,风凌郎就差点要拍手称快了。 风凌郎心中只顾着周良与柳随风,却没有发现,当他与花宛如出现在天香酒楼时,一双目光,就已经紧紧地盯住了他。 盯住他的,不是穆心怡,不是柳随风,也不是周良,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那是风铃。 虽然风凌郎是臭名昭著的纨绔子弟,但是对于风铃来说,别管别人怎么说,风凌郎终究是她的弟弟。 即便风凌郎再怎么不好,但是在风铃看来,也只有自己能够打、能够骂,别人若是说风凌郎一个不好,虽然表面上或许不会表现出来,但是在内心深处,风铃肯定也是不好受的,毕竟连带着风家,她也会为世人所嘲笑。 所以一看到风凌郎出现了,并且携带着花宛如这等绝色,风铃就感到不妙。 最让风铃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花宛如的容貌,与穆心怡的容貌,竟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让风铃不由得小心起来,甚至怀疑,自己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穆心怡。 不过想一想,穆心怡根本就不会鸟风凌郎,风铃便也就确定,她身边的穆心怡,才是正主儿,至于风凌郎身边的那个人,还有待考量,至于到底是谁,风铃相信,穆心怡比她更是急于知道。 周良看到柳随风竟然反抗了自己的意志,不由得勃然大怒,伸手在虚空中一挥,七彩神笔应势而出。 一道绚丽的彩光,毫无征兆地,从周良的七彩神笔上蓦然发出,朝着柳随风就笼罩而去,根本就不给柳随风任何反应的时间。 柳随风一看到七彩神光蓦然来临,毫不畏惧,甚至还挺起了胸膛。 吸纳了巨龙的精髓之后,柳随风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试试,自己的**强度,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但是,一漂浮在夺魂涧中,他便被禁婆婆给拖到了牡丹城,还没有机会检验自己的进展呢。 此刻,看到周良发来的攻击,柳随风一动不动,既像是吓傻了,又像是在漠视周良的攻击。 周良看到柳随风如此不将他放在眼中,不由得更是勃然大怒,丹田中的妖气疯狂外输,沿着筋脉,来到手掌,灌输进了七彩神笔中,于是那七彩神笔上的七彩神光更是耀眼了,简直都要讲柳随风完全笼罩在中间了。 就在这时,柳随风依然是一动不动,就像是英雄就义前脸上的一派坦然。 柳随风脸上的坦然,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却不知道,已经给很多人带去了担心。 能很容易就看到的,就是穆心怡与花宛如脸上的担心。 花宛如初来乍到,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柳随风,就已经看到柳随风身处如此凶地,不由得神色大变。 而穆心怡则是一直都在注视着柳随风,看到王琴琴与柳随风的目光转动,心中不是苦涩那是不可能的。 一个是她从小玩到大的闺蜜,一个是她苦苦暗恋的情郎,穆心怡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柳随风与王琴琴的爱情中,到底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说起来,王琴琴与柳随风,还是通过她而认识的呢。 说起来,作为月老或者红娘,穆心怡应该感到心中高兴,但是不知道为何,看到王琴琴与柳随风的浓情蜜意,她却是根本就高兴不起来。 有心想要上去帮助柳随风一把,但是一想到身边的风铃,还有自己所处的天香酒楼这个地方,穆心怡终于是没能放下身段。 毕竟她也是牡丹城中的一号人物,若是今天因帮柳随风出头而出名,恐怕过不了一时半刻,一定会传遍整个牡丹城的。 这样想着,穆心怡虽然心中有过挣扎,但也仅仅是止于面部,并没有用行动表现出来。 而花宛如则完全不同,别说她在牡丹城中声名不显,即便她在牡丹城中是受万众瞩目,亦或是受到万夫所指,以她这种敢爱敢恨的性格,肯定也会帮柳随风出头的,于是乎,花宛如的担心,就完全表现出行动来了。 花宛如的长袖陡然张开,两道红绫,蓦然伸出,朝着周良的后胸就狠狠击打而去。 这一次打击,若是能够打实的话,花宛如简直都能够预知到了周良的死相,一定是被自己从背后穿胸而死亡。 周良的七彩神光越聚越强大,正要笼罩向柳随风而去,却正在这时,一股警惕之心油然而生,于是周良不由得心生感应,七彩神光从罩向柳随风,而转为向着背后扩散,朝着他的后背倾泻而下。 第一百九十五章:一场混乱 read336(); 第一百九十五章:一场混乱 红绫如棍,轰然而下,而那七彩神光,则是仿若水流一般,朝着周良的背后倾泻而去,轻轻地就挡住了红绫。 在七彩神光中根本就没走多远,红绫便应声而软。 “哼!” 花宛如一声冷哼,一边将手中红绫回收,一边对着周良狠狠说道:“想要杀他,你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在七彩神光撞上红绫的时候,周良就已经转过了身子,紧接着就看到了花宛如。 眼看着花宛如就要将红绫拉回到手中,周良突然一拽,便拽住了红绫,并且只是感觉他用手轻轻一拽,花宛如的身体便向着周良轻轻移动。 随即,周良便将身体站平,先是看了看花宛如,又是扭头看了看柳随风,盯着柳随风笑着说道:“靠女人保护的懦夫!” 柳随风刚听到周良这么说,心中极为难受,脸色也是勃然大怒,但是还来不及他发泄,却突然看到身旁的穆无言站了出来,并且指着周良笑骂道:“靠女人怎么了?有女人保护也是一种能力!哪里像你,没有女人看得上你,你不但不检讨自身原因,反而来找女人喜欢的男人兴师问罪,真是不知羞啊!” 本来毫无逻辑的一番话,经过穆无言这么一说,倒还真给他说出了这番歪理。 柳随风本来正想发怒的心情,怒气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于是反而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笑着说道:“是啊是啊,别管怎么着,我还有女人保护,而你呢,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女人爱的可怜男人罢了!” 周良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再联想到穆无言刚才的一番歪理,心中更是火冒三丈,不由得气急败坏道:“柳随风,你卑鄙!” 柳随风只感觉刚才穆无言的歪理格外有理,于是就笑着说道:“我卑鄙什么啊,是因为我抢了你的爱情,所以你才说我卑鄙的吧?” 周良恨啊,现在柳随风所说的每一句话,简直都是在揭他的伤疤。 要知道,王琴琴一直是他心中隐藏的痛苦,一般根本就没有人敢触及,而今天的柳随风,不仅一遍遍的提及,还联合穆无言对他冷言热讽。 这么多年俩,无论别人说他什么,说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也好,说他是硬钻牛角尖也好,说他是断背也好,他都一一忍了,因为他相信,只要王琴琴还没有心上人,他就一定会有希望,王琴琴终会有一天,被他的真心实意所打动。 然而,直到今天,当他看到王琴琴主动向柳随风示好时,周良才发现,原来一切只不过是一阵云烟而已。 爱情是什么玩意儿? 怎可能是玩玩而已? 周良可是用了真心! 于是在听了穆无言与柳随风的歪理邪说之后,周良就将目光紧紧盯住了柳随风,看了一会儿柳随风,周良突然笑了,眼睛中冒出了红光,猛然一甩头,将目光对向柳随风花宛如,笑着说道:“好,既然你这么想要依靠女人,那我就将你所依靠的女人杀了,我看你还怎么依靠女人!” 柳随风一听周良这么说,立马就感觉到不好,正想要有所行动,却发现,周良的力量似乎一下子大了很多,猛然狂拽住了花宛如的红绫,朝着自己身边拉,于是乎,王琴琴的身体,便被他狂拽过来了。 花宛如原先虽然被抓住了红绫,但是好在身体还是由着自己的,所以也就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但是看到自己的身体正朝着周良狂奔而去,不由得大惊失色,措不及防之下大叫道“啊……” 与此同时,周良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疯狂地潮红,然后将七彩神笔,平放在了虚空之中,并且坚定地指向了花宛如。 花宛如能够预料到,她即将被七彩神笔给刺穿身体,她浑身的鲜血,定然能将七彩神笔给染红。 然而,就当花宛如想象成真的时候,风凌郎的身体蓦然一晃,突然出现在了花宛如的面前。 “住手!” 风凌郎狂叫一声,已然挡在了花宛如面前。 “噗嗤!” 周良的七彩神笔,一下子便刺入了风凌郎的腹部。 花宛如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看着殷红的鲜血,一下子就将风凌郎的衣袍给打湿了,终于明白了什么,原来风凌郎对她,不仅仅是有着占有的妄想,而且隐藏在风凌郎内心深处最深的,还是对她的真爱。 想想这一切发生的前因,花宛如不由苦笑了起来,她为了她爱的人拼死拼活,却被她不爱的人救回性命。 虽然在时刻观察着局势,但是风铃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最后周良会将风凌郎大商,心中一痛,便对着阴影中说道:“救下他!” 风铃这句话,说的未免有些奇怪,因为在穆心怡看来,风铃的身边,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的。 然而,让穆心怡惊讶的是,风铃这句话一落,只看见两道身影,从风铃的身后蓦然飞出。 一个身穿黑衣,身材矮小,却极为敏捷,朝着周良就急速飞去,正是五号。 一个风流倜傥,鬼脸面具,却堂堂正正,朝着花宛如猛然撞去,正是柳森。 五号一下子飞到了周良身边,二话不说,左手一伸,就抓住了七彩神笔,而右手一摆,便将周良给摆飞了。 七彩神笔脱离了周良的掌控,立即呜咽着叫了起来,而却被五号给牢牢地掌控在了手中。 柳森也是干脆利落,迅速地来到了花宛如身边,身后长剑立马应声而出,朝着红绫上一切,只听见一声金属交击声,红绫便应声而断,左手轻轻一挥动,花宛如的身体,也是朝着远方落去。 “砰!” “霹雳哗啦……” 周良与花宛如的身体,几乎是同时落地,前者砸塌了一座雅间的墙壁,而后者砸碎了一张桌子。 而风铃的身子,在两人摔下的瞬间,从穆心怡的身边飞跃而出,跳到了风凌郎的身边,一把抱住了正要落向地面的风凌郎。 第一百九十六章:心灵感应 read336(); 第一百九十六章:心灵感应 风铃一把托住正要下坠的风凌郎,没让他给落下去,看到风凌郎腹部冒出的汩汩鲜血,脸色气得通红。 “啪!” “啪!!” “啪!!!” 一声比一声急切,一下比一下手狠,风铃左手托着风凌郎的身体,腾出来了她的右手,猛然扬起,又迅速落下,扇在了风凌郎的脸上。 风凌郎被打得一阵头晕目眩,心头不由一震,他完全没想到,风铃竟然敢这样打他。 当着心爱之人的脸被揍,风凌郎不由感到一阵憋屈,刚想要开口大骂,却听到风铃率先教训他道:“我让你纨绔,我让你好色,我让你不务正业!现在倒好,倘若伤的是你的丹田,恐怕你这一辈子也就玩完了!” 听到风铃这么说,风凌郎的万般不满,突然消散无影。 风凌郎并不傻,相反还很聪明,立马就明白了风铃的苦心。 于是,一时间,风凌郎竟是有口不能言,什么都没有说出。 看到风凌郎哑口无言,风铃也是有些不解,不知为何一向嚣张无比的风凌郎,此刻却突然好似转了性子,不但没有反驳她,竟然还有了些悔悟的面色,这让风铃不免以为是自己看到的错觉。 风铃对着一旁的五号说道:“带他离开。” 说着,风铃将风凌郎的身体,凌空向着五号抛去,正好使其落入了五号伸开的怀抱中。 五号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天香酒楼。 柳森刚出现的时候,只知道救下风凌郎,情急之下选择了花宛如,将花宛如从风凌郎的身边击飞。 他不知道,他一出现,现场之中所受触动最大的,就是柳随风。 看到柳森将花宛如一下子击飞,柳随风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柳随风多么想跑到柳森面前,对着他叫一声父亲,但终于没能。 看到花宛如倒在了碎桌子里,柳随风化为一道飞影,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花宛如身边。 托起花宛如的头颅,柳随风骇然发现,花宛如的口中,已经朝着外面喷血,不由得心疼叫道:“宛如,你怎么样?” 花宛如抬起头,看了一眼柳随风,虽然胸中疼痛无比,但却嫣然一笑,对着柳随风笑道:“随……随风,你终于肯理我了……” 话终于还是没能说完,花宛如就脑袋一软,软在了柳随风的手臂上。 看着花宛如昏迷过去,柳随风的心如绞痛,不由得对她哽咽了起来。 而摔到另一边的墙壁上的周良,也没有什么好过,吐出一口淤血,颤颤巍巍地站起,望着五号消失的地方,眼神之中露出了一抹敬畏,看了看四周的众人,没有说一句话,强撑着身体,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传送禁制旁边。 正当周良想要进入木房时,周良突然发现,木房之中,已经多了一个白衣似雪的女子。 花王山,白牡丹园,最大的那颗白牡丹中。 一片旖旎春色,抵不住白衣男子的诱惑,花意如很快就已经沉浸在与其的欢好之中,折腾辗转,翻云覆雨,在这种肉欢中,花意如逐渐忘记了花宛如,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对于花宛如的忧心。 白衣男子的双腿紧紧箍着花意如的双腿,身体前后的移动着,气喘吁吁,嘘在了花意如的耳垂,让花意如完全忘记了自我。 正当这一片春色大好时,花意如的身体突然一抖,好似感觉到了什么。 感觉到这些,白衣男子更是兴奋,还以为花意如的身体已经到了时候。 于是乎,白衣男子更加卖力起来,身体抖动地更加剧烈,也到了时候。 然而,花意如却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双手用力一推,便将白衣男子给推开,身子在虚空中旋转一圈,散落在地上的白衣,在花意如的召唤下,自动地缠绕上了花意如的身躯,将她给裹得严严实实。 看到花意如如此异常,白衣男子不由一愣,然后看着自己的下面喷洒出来的乳白,不由得感到了一种空虚。 “意如,你这是做什么?” 白衣男子看着穿戴齐整的花意如,不由得喃喃道。 花意如却是没有回话,而是立马双手张开,身周的白莲花,突然绽放开来,双脚轻轻地踩过花蕊,花意如的身体,就凌空飞起,踩过牡丹园中的朵朵白牡丹,花意如的身影,已经是越来越远了。 白衣男子看着飞过虚空的白牡丹,心头一愣,眼神之中更多了一些茫然,不由自言自语地看了看地上的那团乳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已经快要迷失在肉欢中,一股警醒,从花意如的心头,蓦然响起,让花意如一阵心悸。 这阵心悸,将花意如从肉欢中唤醒,让她刹那间就意识到,恐怕是花宛如已经出事了。 凭借着内心深处心悸的感应,花意如一路飞过,在牡丹城外停了下来,一路疾走到了天香酒楼。 守卫再也不敢阻拦任何人,俗话说得好,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再者说,花意如一袭白衣,本就绝色,守卫巴不得多些如此客人。 花意如却是轻车熟路,来到了传送禁制边,玉手一翻,便拿出了一颗极品妖石,将其放入木门旁边的卡槽,走入了木门。 感觉花宛如正面临着危险,花意如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发动了传送禁制,就来到了主区,还没从传送禁制中走出,就碰到了周良。 周良那副惨象,让花意如不由以为,与花宛如发生碰撞的,就是周良。 二话不说,花意如身上的白绫,从她的袖口蹿出,一下子就裹上了周良的腰部,拉着周良走出了传送禁制。 周良本就已经被五号给重重一击,已经不堪重负,如今又碰上了与其旗鼓相当的花意如,于是一下子就被擒了,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就已经被花意如拖在了地上,向着拉着死狗似的,将周良往主区拉。 走进主区,凭借着内心的感应,几乎在一刹那,花意如就已经看到了花宛如。 看到花宛如如此惨象,花意如的一颗心,简直都要碎了,同时不由自责起来,倘若她看紧花宛如一些,花宛如恐怕就不会这样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转移目标 read336(); 第一百九十七章:转移目标 看到了花宛如,自然也就看到了柳随风,花意如盯着柳随风,虽然柳随风如今成熟了很多,但是透过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柳随风,不由得心中一痛。 更不用说,当花宛如在这里命悬一线时,她竟然还与情郎翻云覆雨,一想到这一点,花意如的心情,更是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感觉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与一种深深的愧疚之情。 柳随风一手托住昏迷的花宛如,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柳森,又眼神复杂地看了看风铃,不由得心中一痛。 柳随风所看到的人,一个是他的父亲,而另一个是他的母亲,而他刚刚看到,他的母亲风铃下令,让他的风铃柳森将花宛如打成现在这幅模样。看到这种情况,柳随风不由心中一痛,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在心底滋生。 风铃不知为何,在柳随风看她的时候,她的心情竟是有些触动,那是因为柳随风的眼神,着实也是太奇怪了一些。 柳随风的眼神之中,是一种可怜之色,携带着无尽的恨意。 风铃被这种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不由得转移她的目光。 柳森被柳随风的眼神一看,也是心底一颤,不由得就想起了在黑狱崖的那一幕,想到他与柳随风合伙从五号手中救出风铃的事情,柳森看到柳随风如今这种痛苦的模样,似乎心底也生出了一丝后悔。 只不过,这抹后悔,还来不及扩散,就已经被他自己给压下去了。 在柳森看来,在风铃面前,一切的大事,也都是会变成小事情的。 想到是风铃下得令,柳森便感觉自己这么做,也就是理所当然的。 与柳随风没有注意到花意如不一样,花意如一走进天香酒楼的主区,就已经发现了柳随风,那是因为顺着对花宛如的感应望去,一眼花意如便发现了花宛如,当看到花宛如昏迷不醒的时候,花意如就产生了一股大怒。 轻轻地走到了柳随风身后,花宛如的手掌,突然变成了一颗白莲花。 白色莲花一绽放,立即就开始朝着柳随风的头顶笼罩而去,并且里面还露出了一口血红色的牙齿。 原本纯洁无比的白莲花,在花意如的手中,竟是一下子变成了凶残的食人花。 看到食人花的一刹那,而此刻的柳随风,竟然是对花意如的到来,没有反应。 柳随风完全沉浸在了花宛如的受伤中,一股股伤情,在柳随风的心底,乍然升腾,并迅速成长,不一会儿就淹没了柳随风的思绪。 在如此沉痛的时候,柳随风自然便不会发现,花意如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后面。 洁白的莲花,须臾便已经绽放,过了这么片刻,已经是绽放得差不多了,并且还有着迅速扩张的趋势。 就在洁白的莲花,要去吞噬柳随风的头颅时,风铃与柳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是感觉到了一丝心痛。 柳森还好,窃以为是不忍心看到帮过自己的柳随风,命不久矣。 而风铃,则是完全一副迷惑不解样,因为在她看来,她与柳随风是不死不休,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仇人的危险而感到心生警惕? 暗自压下内心的不忍,风铃不由得苦笑道:“看来在人界呆的那段时间,对我并不是没有影响啊,我现在都已经不能保持镇定了。” 要是放在之前,就算是比眼前血腥百倍的场面,风铃也并不是没见过,并且还亲手去制造过。 所以,当新中国升起一抹不忍的时候,风铃反倒自责起来。 洁白色的食人莲花,举要张口咬下柳随风的头颅,花意如突然听到了一声娇叱:“你给我住手!” 花意如心中惊咦一声,心想到底是谁在这里她出手,不由得顺着声音望去,便看到了穆心怡。 一看到穆心怡,花宛如的心中便突的一下,看看不远处的穆心怡,又看看头颅枕在了柳随风手臂上的花宛如,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为好,竟是呆呆傻傻地站在了那里,竟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宛如……你……”看了看地上的花宛如,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穆心怡,花意如的声音断断续续,“宛如,你……” “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宛如。” 一听这话,花意如便清醒过来,因为与花宛如朝夕相处,所以花宛如的声音,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再次听到穆心怡开口,花意如也就确定了,刚才真的是她自己太过激动,她所看到的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花宛如。 花意如并没有住手,当得知穆心怡并不是花宛如时,花意如反而下手更快了。 然而,经过穆心怡的提醒,柳随风已经后知后觉了,一个闪身,就已经抱起了躺在地上的花宛如,躲到了一边。 食人莲花便扑了一嘴空,然后就朝着柳随风继续追来,柳随风立马停下,腾出一只手,指着柳森说道:“你真是不分青红皂白,又不是我将宛如打伤的。你要是算账的话,就找他啊!” 听到柳随风这么说,花意如果真将目光转向了柳森,看到了柳森之后,花意如只感觉,自己好像是在看一座大山似的,似乎浑身都有一种不爽的感觉,没有着急去进攻,而是仔细地打量起柳森来。 观看了片刻之后,花意如突然恍然大悟,长大了嘴巴,对着柳森大叫一声道:“你不是妖族,你居然是……” 柳森听到花意如就要叫出自己的人族人份,不由心中一急,就立马挥动了长剑,朝着花意如攻了过来:“废话少说,我能伤得了那小丫头片子,自然也不会畏惧你!” 花意如本来已经到口的话,终于没能说出来,收起食人莲花,而是长袖中冒出了两道白绫,对着柳森就已经招呼了过去。 柳森看到花意如没能说完话,才总算是松了口气,心想若是花意如说出了他的身份,恐怕他就不能继续呆在风铃身边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以一敌二 read336(); 第一百九十八章:以一敌二 柳森手执长剑,怒眉相向,花意如红绫在手,形若罗刹,两人遥遥对峙,一触即发。 轻轻柔柔地,柳随风将花宛如的头,放在了地面上,站起身子,缓缓抬起了步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神色之中,已经有了平静无波的威仪,晃荡着身子,仿若是喝醉了酒似的,来到了两人中间。 看到柳随风挡住了柳森,花意如不由不知所措,若不是心念花宛如对柳随风的一片痴情,她肯定会将柳随风的生命终结,但一想到花宛如后来知道自己杀了柳随风,恐怕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看到柳随风挡住了花意如,柳森也是有些头痛,若不是心念柳随风对他在山中的帮助,他肯定会将柳随风的生命给终结,但一想到自己这是在恩将仇报,恐怕以后他自己会后悔得不能行。 于是乎,对峙的两人,神情竟有了些放松。 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花宛如,花意如心中本来渐渐消散的怒火,逐渐地蹿起了焰火,对着柳随风叫道:“你,给我让开?” 柳随风抬起了头,望了一眼花意如,花意如不由感到一惊,只感觉浑身的毛孔,都悚然屹立。她只感觉,柳随风就像是一头猛虎似的,似乎一下子就能结束了她的性命,让她不由毛骨悚然。 看了一眼花意如,柳随风转过头来,又看了一眼柳森,神情之中,竟是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怨恨。 父亲? 这就是自己的父亲! 处处为难他的父亲? 生平第一次,柳随风感到了憋屈,当他遇到了困难时,父亲在哪里? 生平第一次,柳随风感到了愤怒,当他遇到了阻挠时,父亲在哪里? 生平第一次,柳随风感到了泄气,当他遇到了父亲时,父亲不识他! 柳森看到柳随风这样的神色,不由得心头一痛,似乎内心深处的一抹柔软被触动了,但至于究竟那是一种什么感情,柳森一时之间竟没能发掘出来。 忽的,有风吹过,柳随风的及腰的长发,倏然飘扬,看得众人不由得惊讶起来,一脸狰狞的柳随风,右手一晃,柳叶刀应声而出;左右一挥,启灵石蓦然出现,整个人如同魔王似的,站在了两人之间。 柳叶刀霎然出现,疏忽化为一把利剑,遥遥地指向了花意如。 启灵石蓦然现身,疏忽冒出丝丝黑芒,遥遥地指向了那柳森。 柳森与花意如神色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柳随风竟然敢挑战他们两人,一时之间竟没能反应过来。 站在一旁的穆无言,刚想要为柳随风叫好,终于还是没能说出来,只是他那一副激动的样子,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 穆无言怎么都没想到,柳随风竟然敢挑战这两者。 不过,看到柳叶刀疏忽间化为长剑,又看到启灵石冒出黑芒,穆无言就感到了柳随风兵器的不凡。 心中为柳随风叫好的同时,穆无言不由得担心起来,担心柳随风会不会被两者虐杀? 柳随风猖狂一笑,仰面朝天怒道:“不是要打吗,我陪你们打!” 说完这话,柳随风手中的长剑,倏然变为了一道剑芒,剑光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继续分下去,等到了柳森面前时,已经化为了漫天剑光,在妖族祖地茅屋外领略的剑道,此刻的柳随风竟是信手拈来。 柳森一愣神,只感觉漫天剑光笼罩住了自己,不由拿起了手中的长剑,挥舞了起来,然而那道道剑光所形成的剑光罩,竟疏忽不定,飘忽所以,一时之间,柳森竟然只有招架、而无反击之力。 与此同时,柳随风手中的启灵石,蓦然发出一道乌光,那乌光来得快,去得也快,朝着花意如疾飞而去,不一会儿就到了花意如的身边,临近花意如时,竟然一下子又化为漫天乌芒。 花意如心中大怒,虽然不知这些乌芒有何攻击力,但万万不敢让其近身,于是就神色一变,双手一卷,一双袖口便冒出了道道白绫,白绫飘然迎上了乌芒,却被乌芒给一下子钻了进去。 柳随风看到二人招架不易,不由得放松起来,缓缓地来到了柳森面前,看着被剑光罩笼罩的柳森,脸上露出了一抹讥讽:“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转过头去,缓缓移动步伐,柳随风缓缓来到花意如身边,看着花意如如同穿花蝴蝶般,摆弄这白绫,并不断地扭曲身子摆脱着黑芒,不由笑着说道:“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而此刻的柳随风,也已经收起了柳叶刀与启灵石,就那样看着柳森与花意如。 在一旁观战的众人,无一不惊奇,但能看懂的,却是没有几个。 而在这少数不多的人之中,就有风铃,看到柳随风的伸手,风铃不想却不得不承认,柳随风恐怕已经得到了禁婆婆的传承。 柳随风的剑招,柳随风的乌芒,并不是多么惊人,惊人的是,这么不起眼的东东,竟然能够困住花意如与柳森,那只能说明,柳随风施展的手段,太过高超,这就是禁制的奥妙之处了。 以普凡之物,经过合理的布局,借助天地之势,来攻击敌人,这就是禁制的厉害之处。 而风铃,之前一直都想要学习禁制,可一直都被禁婆婆拒之门外,就连她的外公,也不肯教给她相关知识。 这还不算什么,毕竟若是谁都不教,风铃也就没有必要生气了,但是让风铃没想到的是,无论是风无涯,还是禁婆婆,都选择了柳随风作为徒弟,这真是让风铃大呼意外的同时,也生了一起羡慕之心思。 看着柳森在剑光罩中全力抵抗,柳随风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古怪之色。 正想要做什么,柳随风猛然回头,却发现了传送禁制那儿,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朝着那人看去,柳随风就是一愣。 男子一副白衣飘飘,浑身不沾染一丝尘气,整个人出尘异常,简直不像是凡物。 白衣男子一出现,便发现了花意如被困,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不觉下意识地看向了柳随风。 第一百九十九章:曲终人散 第一百九十九章:曲终人散 看到柳随风的那一刻,白衣男子竟有一种恍惚感,似乎好像是看到了亲人,又好像是看到了敌人,一时之间,对于柳随风,他竟是涌出了这股复杂的感情,但白衣男子又可以确定,这只不过是他与柳随风的第一次见面。[燃^文^书库][]乐—文 与白衣男子一样,看到白衣男子的那一刻,柳随风就不由得眼神一抖,也是心中涌出了一抹奇怪之色。 启灵石所冒出来的乌芒,朝着花意如笼罩而去,眼看就要罩住花意如了。 而那些被启灵石的乌光所笼罩的花宛如伸出来的白绫,竟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只见那原本素白素白的白绫,一下子就变得漆黑起来,就好像是被乌光给玷污了似的,一下子就变得让人不忍直视。 并且,最让忽然感到奇怪并畏惧的是,那缠绕上白绫的乌芒,竟如影随形,随着那条白绫,朝着花意如的手臂缠绕而去。 不等那乌芒缠绕上手臂,花意如就感觉到,一股灼热之感,从那乌芒之上,渐渐散发出来,让她忍不住就惊呼起来。 与此同时,她似乎能感觉到,手臂中的血液,啊哦不,不仅仅是手臂中的血液,就连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中的血液,竟是发了疯、着了魔、有了狂似的,竟是朝着她的手臂,疯狂地奔涌而去。 花意如一声惊呼,还没喊出声,就看到白衣男子到来了。 看到白衣男子到来,花意如不由心中一喜,毕竟,白衣男子的出现,说明白衣男子还是在乎她的。 女人,即便是死到临头的女人,当看到所爱之人肯来救自己的时候,即便不确定有没有获救的希望,但是只要看到情郎的出现,对于女人来说,尤其是从小就缺少爱的花意如来说,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白衣男子看到花意如的处境不妙,来不及多想,也不去分辨为何对柳随风的感觉如此奇怪,而是就地旋转了一下身子,白衣男子的身躯,竟是疏忽变为了一枚柳叶刀,倏然亮起了一道白芒。 白衣男子化身为刀,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而柳随风看到白衣男子所化为的柳叶刀,立马神情激动,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衣男子,似乎没有想到,一个好好的大活人,竟然能够化身为兵器。 这还不算出乎柳随风的意料,毕竟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柳随风感觉自己的心态已经很宽容了,很多玄奇的事情,一一出现,很多不可思议的情境,一次次遇见,许多实力强悍的人呢,一次次目睹。 可以说,柳随风对于所有这一切,几乎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是看到这把柳叶刀,之所以会心底有了很大的触动,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白衣男子所化身的柳叶刀,竟然与风无涯送与他的那把柳叶刀,一模一样。 无论是刀体,还是刀柄,都简直是如出一辙。 这就让柳随风吃了一惊,与此同时,精神也就有了一丝的放松,原本一直注意着启灵石的意识,竟然有了一抹松动,于是在柳随风的注目下,柳随风亲眼看到,白衣男子所化为的柳叶刀,割断了白绫。 白绫被柳叶刀割断,砰地一声裂成了两截,一截在启灵石黑芒的作用下,变为了飞灰,而另一截,在花意如的手臂上耷拉着,原本白衣飘飘、浑然若仙的花意如,现在看起来倒有了衣衫褴褛之相。 柳叶刀闪过一抹绚丽的光,一个空间通道,倏然打开,花意如神色一愣,立马走进了空间通道。 花意如刚走入空间通道,右手的袖口突然又伸出了一道白绫,朝着地上的花宛如一卷,便将花宛如给卷了进去。 看到这些,柳随风并没有阻拦,而是任由花意如讲花宛如给带走了。 因为,柳随风知道,作为花宛如的姐姐,花意如一定不会亏待花宛如的,况且作为一个女子,花意如照顾起花宛如来,也一定比他这个粗心的男人更合适,想到这里,柳随风也就任由他们离去。 在柳随风与花意如周转的时候,周良已经悄然从地上爬起,缓缓地再次走入了传送禁制,掏出了一块极品妖石,从传送禁制离开了天香酒楼,一走出天香酒楼,周良就开始直奔周府而去。 对于柳森来说,白衣男子的出现,也是一个契机,因为柳随风无暇去管他,所以缺少了柳随风的支持,剑光罩逐渐崩溃,不过这崩溃,是由于柳随风施加于上面的妖气耗尽了,与柳森却是一毛钱关系没有。 看到柳森脱困,风铃立马跑到了柳森身边,关心地问道:“没事吧?” 柳森看了一眼风铃,眼神之中有着泪花在激动,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事。 对于柳森的沉默寡言,风铃也算是了解了,于是就对着柳森说道:“你把凌郎带到风府,等我回去再处理。这儿的事情,就先交给我吧。” 听到风铃的话语,柳森没有废话,接过了从风铃手中递过来的风凌郎,慢慢地走入了传送禁制。 传送禁制一阵光芒闪耀,柳森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柳随风看着众人,走的走,散的散,周围除了聚集了一些看客外,柳随风确实没有了继续追究的意思。 看了看身旁的穆无言,柳随风笑着对穆无言说道:“穆兄,要不今天就到此结束吧,我也有些累了。” 穆无言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并且亲眼目睹了所发生的一切,不由笑着说道:“那好吧,我送你出去。” 穆无言在前,柳随风在后,朝着传送禁制走了过去,而还不等柳随风二人走到传送禁制,却突然听到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道:“柳公子请留步,我家小姐有情。’ 柳随风一愣,站住了身子,转过了身子,就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不由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叫住自己的,竟是这么一个小娃儿,不由得心中惊奇,暗道天香酒楼这么做,算不算使用童工? 第二百章:雪雁再现 第二百零一章:糖果开路 思忖片刻,柳随风终于在王琴琴与穆无言做出了选择,或者说是穆无言帮助柳随风做出了选择。 看到柳随风左右为难,穆无言就开口对柳随风说道:“既然是女神相约,你就没有道理拒绝,你要是不去的话,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了。” 听到穆无言这么说,柳随风竟哑口无言,看了一眼穆无言,对着穆无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改天再聚。” 看到穆无言对柳随风这般相劝,红娃儿对着穆无言笑了笑,好似在对穆无言说道:“小子,挺识相的吗!” 穆无言看到红娃儿这样对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柳随风挥了挥手,然后就走入了传送禁制,将一颗极品妖石插入到卡槽之后,启动了传送禁制,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传送木屋中。 直到穆无言从天香酒楼的主区消失,柳随风才将目光收回,看着眼前的红孩儿,笑着说道:“还请你帮我带路。” 红娃儿似乎还在生气,不忿柳随风之前居然有拒绝王琴琴的想法,于是就恨恨地道:“这只不过是我的分内之事。若非主人让我给你带路,即便你给我什么好处,我都不会给你带路的。” “此话当真?” 柳随风何等聪明,从红娃儿的说话声,已经看出,虽然红娃儿没有明说,但是分明是想要从柳随风这儿得到些好处。 听到柳随风这番反问,红娃儿不由笑了,然后就急切地问道:“你难不成还会给我买糖果吗?” 本来以为红娃儿会有什么追求,此刻听到红娃儿的心向往之之物,柳随风不由傻了,没想到红娃儿是糖果能打发的。 看到柳随风没说话,红娃儿还以为是柳随风自己吝啬,于是就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多么大方,原来只不过是口上说说而已。” 虽然知道红娃儿这是激将法,但是柳随风心想,恐怕红娃儿与王琴琴的关系也不会远了,于是就从腰间抽出了一个酒壶,对着红娃儿摇了摇,笑着说道:“我是没有给你带来糖果,但是我带来的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 其实,柳随风一拿出酒壶,红娃儿的眼睛就已经亮了。 红娃儿还是非常识货的,一看这包装,心都已经屈服。 然而,柳随风只是拿出了酒壶,但是酒壶中的东西,却是被结结实实、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以至于红娃儿根本就看不清。 红娃儿撇了撇嘴,看着柳随风,故作鄙夷地说道:“故作神秘!” 听到红娃儿这么说,柳随风笑了笑,然后就拔掉了酒壶的盖子。 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从壶口之中飘然而出,不一会儿就洋溢在了整个天香酒楼里,不仅是红娃儿,就连风铃与穆心怡,也都睁大了眼睛,看向了柳随风手中的酒壶,只感觉三尺垂涎,已经在舌尖汇聚。 送走了雪雁与绿儿,王琴琴赶紧走到了那一碗水旁边,正好看到红娃儿的三尺垂涎。 “这个吃货,毛病又犯了吗?” 王琴琴嘀咕一声,下意识地就朝柳随风的手中看去,她想要看看,柳随风拿出的到底是什么,竟然让红娃儿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不仅仅露出了一副服服帖帖的样子,而且神情似乎也有了一丝怔然。 只不过,虽然碗中的水面能够显示出画面,却是既不能传递声音,也不能传递气味,所以对于众人说了什么,柳随风拿出了什么,王琴琴只是隐约从装着它的酒壶,猜测到柳随风拿着的很有可能就是酒。 王琴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酒,但是看到大家的神色以及红娃儿的样子,王琴琴也就猜到,柳随风所拿出来的东西,恐怕不是什么凡物。 然而,看到红娃儿与柳随风僵持在那里,王琴琴的心中也是如同有小驴乱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红娃儿,你给我快点回来。我让你帮我带客人,可不是让你去满足你的那一张馋嘴前的!” 说来也怪,王琴琴只是对着碗面说,声音却响在了红娃儿耳边。 一听到王琴琴的警告,红娃儿立马就惊醒了,对着柳随风的壶口咽了咽口水,想到以后还有机会,强忍着内心的渴望,对着柳随风说道:“就你那点酒水,我还看不在眼里,快跟我来吧,我家主人已经等不及了。” “瞧这话说的,什么我已经等不及了?” 由于跟红娃儿比较熟悉,通过红娃儿的口型,王琴琴还是弄懂了红娃儿的意思。 明白了红娃儿的意思,王琴琴不由羞红了脸,什么叫做等不及了,让人忑尴尬。 言不由衷说完这句话,不管是不是已经暗中羞到了王琴琴,红娃儿迈开小腿儿,在前方为柳随风带起路来。 走到了穆心怡身边,穆心怡一下子拉住了红娃儿,笑着说道:“红娃儿,我也想见见你们家小姐,麻烦你帮我通告一下。” 红娃儿看到穆心怡这么说话,显然是认识她,于是就一下子拉下脸面,同时对着穆心怡摊开了右手。 穆心怡的手,在虚空中一挥,紧紧握住,又轻轻放开,红娃儿便惊喜地发现,穆心怡的手中,已经多了些糖果。 将手轻轻放到红娃儿面前,穆心怡笑着说道:“就知道红娃儿你爱吃糖果,这不,这些都是我专门为你而准备的。” 红娃儿看到穆心怡手掌中的糖果,立马就眉开眼笑起来,立马撤去了那一张冰凉的冷酷脸颊,而是换上了一种谄媚的笑容:“但凭穆小姐与我家小姐的关系,要说见我家小姐,本身不用禀告的,但是今天因为有客人,所以见不见你这个问题,我还需要请教我的主人。” 听到红娃儿这么说,穆心怡立马说道:“好的,只是麻烦你通告了。” 说完这话,穆心怡的右手,在虚空中一挥一抓,竟又抓出了一把糖果,放在了红孩儿的肚兜中,看着红娃儿笑逐颜开,也是不由笑了起来。 第二百零一章:糖果开路 read336(); 第二百零一章:糖果开路 思忖片刻,柳随风终于在王琴琴与穆无言做出了选择,或者说是穆无言帮助柳随风做出了选择。 看到柳随风左右为难,穆无言就开口对柳随风说道:“既然是女神相约,你就没有道理拒绝,你要是不去的话,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了。” 听到穆无言这么说,柳随风竟哑口无言,看了一眼穆无言,对着穆无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改天再聚。” 看到穆无言对柳随风这般相劝,红娃儿对着穆无言笑了笑,好似在对穆无言说道:“小子,挺识相的吗!” 穆无言看到红娃儿这样对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柳随风挥了挥手,然后就走入了传送禁制,将一颗极品妖石插入到卡槽之后,启动了传送禁制,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传送木屋中。 直到穆无言从天香酒楼的主区消失,柳随风才将目光收回,看着眼前的红孩儿,笑着说道:“还请你帮我带路。” 红娃儿似乎还在生气,不忿柳随风之前居然有拒绝王琴琴的想法,于是就恨恨地道:“这只不过是我的分内之事。若非主人让我给你带路,即便你给我什么好处,我都不会给你带路的。” “此话当真?” 柳随风何等聪明,从红娃儿的说话声,已经看出,虽然红娃儿没有明说,但是分明是想要从柳随风这儿得到些好处。 听到柳随风这番反问,红娃儿不由笑了,然后就急切地问道:“你难不成还会给我买糖果吗?” 本来以为红娃儿会有什么追求,此刻听到红娃儿的心向往之之物,柳随风不由傻了,没想到红娃儿是糖果能打发的。 看到柳随风没说话,红娃儿还以为是柳随风自己吝啬,于是就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多么大方,原来只不过是口上说说而已。” 虽然知道红娃儿这是激将法,但是柳随风心想,恐怕红娃儿与王琴琴的关系也不会远了,于是就从腰间抽出了一个酒壶,对着红娃儿摇了摇,笑着说道:“我是没有给你带来糖果,但是我带来的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 其实,柳随风一拿出酒壶,红娃儿的眼睛就已经亮了。 红娃儿还是非常识货的,一看这包装,心都已经屈服。 然而,柳随风只是拿出了酒壶,但是酒壶中的东西,却是被结结实实、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以至于红娃儿根本就看不清。 红娃儿撇了撇嘴,看着柳随风,故作鄙夷地说道:“故作神秘!” 听到红娃儿这么说,柳随风笑了笑,然后就拔掉了酒壶的盖子。 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从壶口之中飘然而出,不一会儿就洋溢在了整个天香酒楼里,不仅是红娃儿,就连风铃与穆心怡,也都睁大了眼睛,看向了柳随风手中的酒壶,只感觉三尺垂涎,已经在舌尖汇聚。 送走了雪雁与绿儿,王琴琴赶紧走到了那一碗水旁边,正好看到红娃儿的三尺垂涎。 “这个吃货,毛病又犯了吗?” 王琴琴嘀咕一声,下意识地就朝柳随风的手中看去,她想要看看,柳随风拿出的到底是什么,竟然让红娃儿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不仅仅露出了一副服服帖帖的样子,而且神情似乎也有了一丝怔然。 只不过,虽然碗中的水面能够显示出画面,却是既不能传递声音,也不能传递气味,所以对于众人说了什么,柳随风拿出了什么,王琴琴只是隐约从装着它的酒壶,猜测到柳随风拿着的很有可能就是酒。 王琴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酒,但是看到大家的神色以及红娃儿的样子,王琴琴也就猜到,柳随风所拿出来的东西,恐怕不是什么凡物。 然而,看到红娃儿与柳随风僵持在那里,王琴琴的心中也是如同有小驴乱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红娃儿,你给我快点回来。我让你帮我带客人,可不是让你去满足你的那一张馋嘴前的!” 说来也怪,王琴琴只是对着碗面说,声音却响在了红娃儿耳边。 一听到王琴琴的警告,红娃儿立马就惊醒了,对着柳随风的壶口咽了咽口水,想到以后还有机会,强忍着内心的渴望,对着柳随风说道:“就你那点酒水,我还看不在眼里,快跟我来吧,我家主人已经等不及了。” “瞧这话说的,什么我已经等不及了?” 由于跟红娃儿比较熟悉,通过红娃儿的口型,王琴琴还是弄懂了红娃儿的意思。 明白了红娃儿的意思,王琴琴不由羞红了脸,什么叫做等不及了,让人忑尴尬。 言不由衷说完这句话,不管是不是已经暗中羞到了王琴琴,红娃儿迈开小腿儿,在前方为柳随风带起路来。 走到了穆心怡身边,穆心怡一下子拉住了红娃儿,笑着说道:“红娃儿,我也想见见你们家小姐,麻烦你帮我通告一下。” 红娃儿看到穆心怡这么说话,显然是认识她,于是就一下子拉下脸面,同时对着穆心怡摊开了右手。 穆心怡的手,在虚空中一挥,紧紧握住,又轻轻放开,红娃儿便惊喜地发现,穆心怡的手中,已经多了些糖果。 将手轻轻放到红娃儿面前,穆心怡笑着说道:“就知道红娃儿你爱吃糖果,这不,这些都是我专门为你而准备的。” 红娃儿看到穆心怡手掌中的糖果,立马就眉开眼笑起来,立马撤去了那一张冰凉的冷酷脸颊,而是换上了一种谄媚的笑容:“但凭穆小姐与我家小姐的关系,要说见我家小姐,本身不用禀告的,但是今天因为有客人,所以见不见你这个问题,我还需要请教我的主人。” 听到红娃儿这么说,穆心怡立马说道:“好的,只是麻烦你通告了。” 说完这话,穆心怡的右手,在虚空中一挥一抓,竟又抓出了一把糖果,放在了红孩儿的肚兜中,看着红娃儿笑逐颜开,也是不由笑了起来。 第二百零二章:独处一室 第二百零二章:独处一室 红娃儿一把抓过糖果,用糖果将小手撑得满满的,然后就将手中糖果放入了肚兜,嘴唇一下子裂开了笑容,朝着穆心怡笑着说道:“你就放心吧,穆小姐,我一定会将你的话带给我家小姐的。” 穆心怡听到红娃儿这么说,就摸了摸红娃儿的头,笑着夸奖道:“我就知道,红娃儿最是听话了。” 而此刻的红娃儿,已经伸手朝着肚兜钻去,等到小手出来后,手中已经多了一块糖果。 揭开包装,红娃儿将糖果放入口中,眼睛都笑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整个人都明媚了。 红娃儿与穆心怡挥手作别,然后回头对着柳随风招了招手,便向着前方带路去,一路走一路吃,走走吃吃地带着柳随风,离开了天香酒楼的主区,只感觉七扭八拐之后,柳随风已经跟着红娃儿来到了王琴琴的门前。 似乎心有所感,柳随风扭头一看,便看到过道口那一抹绿影与一抹青影,不由得一愣,因为这两道身影,不知为何,让柳随风感觉如此之熟悉,柳随风正在疑惑间,那两人就转过了头。 柳随风便发现,原来这两个女子,还真的不算是陌路,因为她们绿衣的是绿儿,而青衣的,自然便是绿儿的主子雪雁。 看到柳随风发现了她们,两个女子的反应各不相同:绿儿娇羞低头,似乎被柳随风捉·奸·在·床,而雪雁却是对着柳随风莞然而笑,柳随风也只不过是惊鸿一瞥而已,雪雁一笑过后,就已经绕过了过道,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柳随风心中纳罕,不由得心中疑惑:“依绿园,天香酒楼,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正在思索着这个问题的柳随风,也跟着红娃儿在一个房门前停了下来,而红娃儿却迟迟不肯开门,而是不住地用细嫩的牙齿,咀嚼着甜到发腻的糖果,由于她一路走一路往嘴中填,最后竟将一张小嘴给填得满满的。 等来到王琴琴的房前,红娃儿似乎才发觉,他不知不觉间,已经闯了这么大的祸,然而却又不想将嘴中的糖果给吐掉,于是乎就加足马力,全心全意地咀嚼起嘴中的糖果来,只想着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 房门之内的王琴琴,透过桌面的那碗水,已经看到了柳随风与红娃儿。 此刻的王琴琴,心情却是复杂的,既希望立马见到柳随风,又害羞起来,只想要拖一点时间,再拖一点时间,拖到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迟,她现在还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新桃,去面对柳随风。 原本埋怨红娃儿拖拖拉拉的王琴琴,此刻竟然是庆幸起来,心想还好只是让红娃儿去请柳随风,若是换了一个人,恐怕早就干净利落地将任务给完成了,哪里会给她一丝一毫的准备时间。 红娃儿迫不及待、急不可耐,调动全部牙齿,全神贯注于咀嚼一事,终于将嘴中的食物给咀嚼完了。 “咚咚咚咚咚……” 这是红娃儿特有的敲门方式,没有停顿,一直敲下去,不管房内人听到没有,就会一直敲下去。 所以说,若是碰到房内虽有人但不愿开门的情况,可以请红娃儿去敲门,因为她敲起门来是锲而不舍,若是不给她开门,恐怕她就会这样一直敲下去,没完没了,屋内人一定会受不了他的聒噪的。 王琴琴听到这敲门声,就一阵心焦,不过还是随即就恢复了心情,来到了房门后,双手不断拍着自己的胸脯,平复着自己那不断跳动的小心脏,整个人的精神都打起了十二分,不敢有丝毫懈怠。 “吱呀!” 王琴琴从房内将门打开,还没来得及看柳随风,就被红娃儿一把捉住了手。 红娃儿一捉住王琴琴的手,就开始不停地摇晃:“琴姐姐,琴姐姐,我帮你把人给带到了,你说好给我的奖励呢?” 王琴琴看到红娃儿这么向她撒泼,便笑着指了指桌子上,红娃儿一眼望去,便发现,桌面上堆了一座小小的糖果山。 一看到这座小小的糖果山,红娃儿的整个炎都红了,然后一下子跳到了王琴琴的腰间,双手攀上了王琴琴的脖子,对着王琴琴的脸颊就是一啄:“姐姐对我最好了,我真是太爱你了!” 亲完王琴琴,红娃儿就朝着桌子旁狂奔而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桌子旁。 胖乎乎的小手,伸进了糖果山,一把一把下去,将糖果山收入了肚兜内。 说来也怪,刚才接收了穆心怡的糖果,如今又收取了这么多的糖果,而红娃儿的肚兜,却是连鼓都没有鼓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无底洞似的,不断地吞噬着桌面上的糖果,不一会儿,桌子面上就被红娃儿一扫而尽。 红娃儿一走,王琴琴便与柳随风面面相觑起来,不一会儿,王琴琴的脸色就已经羞红起来,似乎感到了羞涩。 柳随风也是不由局促起来,向着王琴琴伸出了手:“好久不见。” 王琴琴看到柳随风要与她握手,不由一震,心旌摇曳过后,伸出了自己柔夷般的手,与柳随风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柳随风握上了王琴琴的小手,只感觉其柔弱无骨,心中也是一震。 两个人竟然就这么握着手,忘记了松开,四目相对,无言胜有言。 而这个时候,红娃儿也已经将整座糖果山,缓缓地来到了两个人身边,看到两个人紧握着手不松开,就对着王琴琴说道:“咦,还真被雪姐姐给说对了,你让我请的客人,果真是你的情郎呢。” 听到王琴琴这么说,王琴琴不由心中一震,同时一股羞涩之意涌上心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这时候,柳随风也听到了红娃儿的话,不过只当是红娃儿瞎说,且又看到王琴琴的羞涩样,于是就当做没有听见。 红娃儿走出房间,从肚兜中抓起一颗糖果,就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只剩下柳随风与王琴琴在房间中独处一室。 第二百零三章:久别重逢 第二百零三章:一室春光 柳随风停下脚步,心有不悦,暗暗在心中细细思量:“这个穆杰熊,想要将孙女许给两家也就算了,怎么九天还魂丹也许给了两个人?” 并且,很明显,胡娴娴明明是在打诳语,而穆杰熊在为其诳语打掩护。 柳随风回过头来,脸上闪过一抹阴翳,坚决地说道:“对不起,两位前辈,我已经做了选择,并且也不想更改。两位如此为难,莫不是以为我怕了你们不成?” 在胡娴娴看来,柳随风这根本就是在扯虎皮做大旗,虚张声势。她轻轻上前几步,盯着柳随风,对穆杰熊说道:“穆兄,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吗?在这牡丹城中,可还有人敢这样给你叫板?” 少有的,穆杰熊没有被胡娴娴给迷惑,对胡娴娴摇了摇头。 当然,穆杰熊所忌讳的,根本就不是柳随风,而是禁婆婆。 想到禁婆婆与柳随风的关系,穆杰熊也不由得感到伤脑筋。 穆杰熊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将与柳随风的关系闹得太僵为妙,哈哈大笑起来,打起了圆场:“柳公子,你要这九天还魂丹,无非是治病救人。你先说说你要用它做什么,说不定我可以为你找到替代之物。” 说完这些,穆杰熊又对胡娴娴说道:“娴儿妹妹,你也一样,将你索要九天还魂丹的目的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就可以找到一个两全其美之法。” 看到穆杰熊左右为难,柳随风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本就没认为九天还魂丹是他理所应得的。在他看来,他不过就是赢了一场围棋而已,没有必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让穆杰熊如此为难。 想到这些,柳随风便说出了他要九天还魂丹的意图:“前辈也知道,前几天,我在给风凌郎‘移花接木’时,出现了一些状况,恐怕其现在即便无恙在身,也是一如废人。我要这九天还魂丹,就是要给他服用,弥补我之前所犯下的过错。” 穆杰熊听完这话,心中是一千万个不相信,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心中暗暗反驳道:“那状况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吗?还想要弥补这个过错,你不错上加错,风凌郎就已经万幸了。” 穆杰熊哪里又能知道,柳随风是看在风铃的份上,不想让他这个便宜小叔太过难堪。 胡娴娴的脸色,却一下子惊疑不定,她现在终于明白,原来她与柳随风竟不谋而合,之所以想要得到九天还魂丹,都是为了拯救风凌郎。 看到胡娴娴脸色有变,穆杰熊关切地问道:“娴儿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胡娴娴反倒笑了,整张脸一下子变得明媚起来:“我没事,我只是没想到,柳公子竟与我不谋而合。” 穆杰熊听到胡娴娴这么说,也是恍然大悟,他虽然知道胡娴娴来自风府,却没想到是此目的。 想到这里,穆杰熊也不由地佩服起风无忌来,心想风无忌也真够下血本,为了一个私生子,竟舍得让胡娴娴出手。 柳随风却并不明白,于是转向胡娴娴道:“前辈,你这是何意?” 胡娴娴没有回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穆杰熊,让其替她来解释。 穆杰熊便张口笑道:“这真是一场误会!刚才给你介绍时,忘记跟你提了,娴儿妹妹来自于风府,此次前来索取九天还魂丹,正是为了给风凌郎服用的。” 紧接着,胡娴娴款款一笑,对柳随风笑道:“柳公子,现在你可以放心地,将九天还魂丹,交给我了吧,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误会罢了。” 柳随风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穆杰熊看到之后,脸色不愉。 胡娴娴发现这点,若有所思。 看到两人的反应,柳随风赶紧说道:“二位前辈莫要误会,刚才晚辈所言,句句属实。”说到这里,柳随风的目光盯住了胡娴娴,继续道,“只是,晚辈却不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胡娴娴看到柳随风这个样子,反而镇定了下来:“怎么,你不相信我?” 柳随风并不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的。不过,我又凭什么能相信你?” 穆杰熊看到二人僵持不下,笑着说道:“柳公子,我为她作担保,保证她只能将九天还魂丹给风凌郎服用,你看这样可好?” 柳随风摇了摇头,紧接着便道出了理由:“从我进入这棋室的那一刻起,你们一直都在妇唱夫随。是以,你为她做的担保,在我这里形同虚设。” 穆杰熊听到柳随风毫不顾忌地道出事实,不由脸色大变,无力地反驳道:“你不相信老夫也就算了,竟然敢说什么妇唱夫随,真是气死老夫了!” 穆杰熊发怒,柳随风却似没看见,脸色依然坚定。 胡娴娴看到这些,便知道柳随风不会轻易地屈服。 眼睛毂伦伦地一转,胡娴娴笑着开口道:“柳公子,我带你去见我家少主人,适时你亲自为我家少主服下九天还魂丹,你看这样可好?” 其实,柳随风正有此意,只不过被胡娴娴抢先提了出来,便顺水推舟道:“好。” 穆杰熊的怒气还未消,此刻看到事情轻易解决,心中更是失落。原本,他还以为,能一亲芳泽,而此刻给胡娴娴的这个乖,并不是他卖的,反而是柳随风卖的,让他有种得而复失之感。 胡娴娴看到柳随风答应了,便笑着说道:“柳公子的心胸真是宽广,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柳随风刚想要谦虚,却听到胡娴娴继续说道:“既然如此,还请柳公子在屋外稍等片刻,我与穆兄商议要事之后,再带你去见我家少主。” 穆杰熊听到胡娴娴这么说,刚才的得而复失,蓦然间变成了失而复得,开口笑道:“对对对,我们还有要事相商。我会让人好生款待于你,等到我与娴儿妹妹商议完事情,立即让其为你带路。” 柳随风欣然答应,怀揣九天还魂丹,看着棋室的房门骤然洞开,笑着走了出去。 第二百零四章:一拳败敌 第三十章:一拳败敌 男子在街边站定,平复了一下浑身的妖气,气势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他那持刀的右手陡然一转,一米多长的大刀便闪出了一道道刀光。 彩儿早就闪到了一边,看着男子这般凶神恶煞,不由得大声嚷嚷起来:“杀人了,杀人了,有人要杀人了!” 面对男子如此凛冽的气势,柳随风毫不胆怯,缓缓地弯下了身子,身形恍如一头猛虎。 男子看到柳随风眨眼间转变了气势,不由也心中一惊,还以为柳随风原本就是一头猛虎,此刻要化为原形了呢。 心中对柳随风闪过一丝鄙夷,男子双腿一蹬地,便整个跳跃起来,手中的大刀朝着柳随风就拦腰截去。这一出手便可看出,男子对于柳随风,可是没有半点留手。他的眼神之中,闪烁着嗜血的兴奋,好像已经看到柳随风横尸街头了。 看到男子如此狠辣,柳随风嘴角轻轻上扬,脚下迈着虎步,慢慢握紧了拳头。 虽然如此,但柳随风心底明白,看男子这样的气势与刀法,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而彩儿一直都在路边喊叫,也着实引来了不少看客,但却没有一个人对柳随风出手相助,反而一双双眼睛中透露着兴奋,在等待着柳随风被男子拦腰砍断,丝毫没有觉悟到,他们有可能在某一天,会像柳随风一般成为男子大刀所指。 而在离彩儿不远处,翠儿扶着她主人的手,缓缓地从一家脂粉店中走出,一出来便看到了这边挤得水泄不通。加之彩儿的大声嚷嚷,翠儿立马就来了兴致:“主人,咱赶紧去瞧瞧,那边怎么围了那么多人,到底是有什么热闹好看的?” 黄衣女子看到翠儿这般跳脱,正想笑着打趣她,却突然听到了彩儿的呼喊声。 听到这里,黄衣女子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了人群外围,透过稀稀疏疏的间隙,她看到了男子正要向柳随风砍去。一看这两个男子,黄衣女子便知道自己都认识,不由得着急起来。 眼看男子的大刀就要砍上柳随风,柳随风却一动不动,活生生地在那里坐以待毙。 黄衣女子本是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平日里说句话都得捏着强调,柔声细语的。在这万分危急之时,她终于放下了矜持,本能地朝着男子大声喝道:“风凌朗,你大胆,尽然敢在牡丹城触犯杀戒!” 男子一听这话,持着刀的右手的手腕,蓦然一转,大刀便朝着天上飞去。 柳随风看到风凌朗刀去手空,蓦地扬起了拳头,一拳直捣向了风凌朗的心窝。手掌与风凌朗的胸口接触,柳随风整个人都惊了,因为他感觉到,有一股暖热的气息,从他的丹田之中涌出,沿着他的手掌,涌向了风凌朗的胸口。 在胸口被柳随风的手掌印上之后,风凌朗的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他能够感觉到,在一股怪异气息的腐蚀下,自己的五脏六腑甚至都快要糜烂了。并且,他的妖气,一下子好像是沸腾了似的,在筋脉之中奔突乱窜,让他痛苦万分。 柳随风也是有些吃惊,他的手掌与风凌朗的胸口,并非是一触即散,反而耳鬓厮磨地缠绕在了一起。 随着那股温热朝风凌朗的胸口注入,柳随风仿佛能够看到风凌朗身体内的腐烂,心头骤然一颤。 这手段太过歹毒,自己怎么能够这么做? 这样想着,柳随风骤然撤了手掌,往后退了两步,而风凌朗则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嘴中不时地淌着鲜血。 柳随风看了看躺在地上不住呕血的风凌朗,再看看自己的双拳,心中难以置信。 黄衣女子看到风凌朗躺在地上直吐血,赶紧拨开人群,迅速地跑到了风凌朗身边,一把将风凌朗的头托了起来:“凌朗,凌朗,你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了?” 风凌朗看到黄衣女子来到了自己身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黄衣女子,幸福地笑了笑,然后便昏迷了过去。 小翠这时也赶了上来,看到黄衣女子抱着风凌朗梨花带雨,不由得心中一惊,连忙跑到风凌朗黄衣女子身边:“主人,风公子,风公子他怎么样了?” 黄衣女子听到小翠这么问,头猛然一抬,狠狠地瞪向了柳随风。 柳随风被看得浑身发寒,正想要上前向黄衣女子解释,黄衣女子抱起风凌朗就朝前方跑了过去。 小翠看到黄衣女子跑远了,也随着跑了过去,不过刚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过身子指着柳随风瞪了一下,嘴中不住地嘟囔:“咱不用你能,以后会有你好看的!” 然后,小翠便火急火燎地朝着黄衣女子追了上去。 彩儿从路边跑到柳随风身边,拍了拍柳随风的衣服,关切地问道:“少主人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柳随风止住了彩儿乱拍的手,笑着说道:“我没事。” 他确实没事,虽然之前吐了一口淤血,但将淤血吐出来后,浑身也就顺畅了。他现在不是在为自己担心,而是在为风凌朗担心,也不知道风凌朗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世界中,柳随风还有太多的未知,此刻他只希望,这个世界足够神奇,能够让风凌朗安然无恙。 想想自己击伤风凌朗的那股力量,柳随风自己也有些莫名,心想看来自己对自身都没有完全了解呢。 路边的人们,看到热闹已经没有了,便都散了去。 彩儿看到柳随风神情落寞,不知所为何事,心想打斗不是已经赢了吗? 柳随风扭头看了一眼风凌朗躺过的地面,又望了望四散的人群,转过头来对彩儿说道:“走,你在前面带路,我要去启灵殿!” 彩儿听到柳随风这么说,不由得高兴起来:“好的,好的,不光是你,我也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主人了呢。” 看到彩儿如此天真无邪的样子,柳随风笑了笑,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你总想着主人,主人说不定早就将你忘了。” 不过,虽然心中这么想,柳随风脸上并不动声色,跟着彩儿向前走去。 第二百零五章:熟视无睹 第三十一章:熟视无睹 知道柳随风喜欢安静,彩儿一路上也不再叽叽喳喳,安静下来,静悄悄地在柳随风前面为其带路。 一路上,柳随风欣赏着牡丹城街道,他还没能好好看看它。 牡丹城的街道,全部是由大理石堆成的,显得格外光滑。铺成路面的大理石,组成了朵朵盛开的牡丹,显得格外妖艳。在朝阳的映照下,路面闪烁着金光,躺在他前面的路面,果真是阳光大道。 黄衣女子抱着风凌郎,衣衫袭动,早就不知去往何处了。 看着前方空旷的街道,柳随风在心中祈祷:“但愿风凌郎能够恢复过来。” 黄衣女子身形如烟,快如奔雷,眨眼间便到了一个大殿前,扑通一下就地跪下,朝着殿内大声呼叫:“禁婆婆,禁婆婆,求求你救救凌郎吧!” 看到黄衣女子这样,守门的护卫,对黄衣女子视若无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根本就没有理她。 此时,风铃从大殿中慢慢出现了,柳森与五号一左一右地跟在她身后。 黄衣女子看到风铃,好似看到了救星似的,猛地就朝着风铃大叫起来:“神女,神女!求求你救救凌郎!” 从内往外走时,风铃就已经听到了呼救声,但并未放在心上,毕竟每天来启灵殿求禁婆婆救命的人不计其数,难不成都要禁婆婆亲力亲为? 禁婆婆身为启灵殿的大禁师,可不是为谁都会出手的! 看到黄衣女子朝自己呼救,风铃看也不看,正要朝启灵殿外走去,却发现五号一下子从体侧来到了身前,并且单膝跪下:“神女,属下有事禀告!” 看到五号这个样子,风铃有些不喜,但一想到五号这些年的苦劳与功劳,便没有发怒,而是对着五号点了点头。 黄衣女子看出了苗头,看到五号跪了出来,心中更是燃起了希望之火,对着五号说道:“五大人,求你一定要让禁婆婆救救凌郎啊!” 五号并没有搭理黄衣女子,而是对着风铃传音道:“神女,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置之不理。你可知道这风凌郎是谁吗?” 听五号说这男子姓风,风铃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不由传音反问道:“他是谁?” “算起来,他应该算是你的亲弟弟,只不过妖主一直没有公开罢了。” 得知这些,风铃脸色更难看了,看了一眼躺在黄衣女子怀中的风凌郎,冷哼了一下:“废物!” 风铃虽然骂了风凌郎一句,但是朝启灵殿走去的脚步,也是慢慢停了下来,转身对着黄衣女子说道:“你是谁,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黄衣女子听到风铃这么问,不由得笑道:“小女是穆心怡,他……他是我的未婚夫。” 穆心怡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蛋一下红到了耳根,同时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风凌郎的脸蛋。 “跟我走吧。” 风铃对着穆心怡说,然后就朝着启灵殿走去。 穆心怡赶紧从地上将风凌郎抱起,跟着风铃就走,翠儿想要跟上,却被穆心怡用眼色止住了,示意翠儿就在启灵殿外等自己。 柳森与五号风铃向殿内走去,正要跟上去,却听到风铃大声说道:“你们也现在殿外等候吧。” 于是,柳森与五号便留在了殿外。 风铃与穆心怡刚进入启灵殿不久,柳随风跟着带路的彩儿,也缓缓出现在了启灵殿前。 翠儿看到柳随风前来,心头大怒,心想若不是柳随风,风凌郎就不会受伤,穆心怡也就不会受这份屈辱。 恨由心生,看到柳随风,翠儿的眼中都要冒出火来了,正要发作,可一想到这里是启灵殿,便按下心中怒气不发。 柳随风的到来,也没能瞒过五号与柳森的眼睛。 五号看到柳随风,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得一下子将柳随风粉身碎骨,心想否则等到柳随风一家团聚,自己的小心思也就藏无可藏了,而自己要娶风铃的愿望,也只能化为一团烟云了。 柳森看到柳随风,心底也是不喜,他的这种不喜,并无其他原因。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清楚记得,柳随风曾经让风铃不喜。他的爱,是如此简单,又如此狭隘,轻易便认为,凡风铃所不喜的,他都应尽全力去摧毁。 柳随风刚来到启灵殿前,便发现三双眼睛瞪视着自己,恨不得杀自己的人,拨自己的皮。 而在启灵殿内,风铃刚刚将穆心怡带到禁婆婆面前,禁婆婆好似并不知道他们进入,依然盘膝坐在一个蒲团前,轻轻把玩着一颗黑石,静静地闭着双目。 禁婆婆的前面,是一个祭台。 祭台后的墙壁上,画着一个人身蛇尾的女子。 看到禁婆婆不理会自己,风铃的心情有些低落,轻声喊道:“婆婆……” 禁婆婆听到风铃喊叫,睁开眼睛,缓缓地转过身子,看向了风铃,随后目光便落在了穆心怡怀中的风凌郎身上。 “求你救救他。” 风铃看到禁婆婆发现了风凌郎的伤势,便出声恳求道。 禁婆婆正想要答应,她手中的黑石,蓦地发出了一阵亮光。耀眼的黑光不仅吸引了禁婆婆的注意力,就连穆心怡与风铃,也都紧紧地盯上了黑石,不由得心中一颤,不知缘何黑石有这异动。 柳随风正不知该如何进入,胸口的黑石,突然发出了一道亮光。耀眼的黑光直直冲向了启灵殿内,与禁婆婆手中的黑石遥相呼应,于启灵殿内外硬生生地打出了一个通道,像是在引领柳随风前进。 看到这些,柳随风只是感到好奇,禁婆婆却感到激动起来,花白的头发颤抖起来,看着手中的黑石,眼神之中竟涌出了一抹泪花。 风铃看到这些,不由纳罕,却不敢惊动禁婆婆。 穆心怡现在救人心切,她仿佛能够感觉到怀中的风凌郎正在慢慢变凉,不由得出声道:“大禁师,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快救救凌郎吧!” 禁婆婆恍若没听到穆心怡的话,拿着黑石的手对着启灵殿外一招,一道黑色通道蓦然开启。 第二百零四章:慌不择途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read-contentpspan,.read-contentpem,.read-contentpi{disy:inline;}.read-contentpstrong,.read-contentpb{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第二百零四章:慌不择途 徐徐过后,柳随风终于醒过神来。 王琴琴眼中的情意,他何尝没有看见,但一想到自己尚且年幼,并且花宛如、穆心怡、雪雁到底是个什么鬼,与前世的花宛如又有什么关系,柳随风竟是没有一丝头绪。 一念及此,只感觉心中痛楚不已。 虽然头脑已然清... 第二百零四章:慌不择途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二百零五章:红娃之志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read-contentpstrong,.read-contentpem,.read-contentpi{disy:inline;}.read-contentpspan,.read-contentpb{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第二百零五章:红娃之志 红娃儿看到柳随风急急匆匆逃窜,心头不知什么滋味,眼神骨愣愣的一转,不知想些什么。 扭过头,红娃儿便看到,王琴琴一个人香肩袒露,背靠着墙体,身体不由自主地朝下移动。 此刻的王琴琴,就好像是一个被剔了骨的人,浑身都软绵绵的,看上去就好像一团烂棉花。 红... 红...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二百零六章:琴琴入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