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有思》 回忆1 隆冬时节,万物萧条,冷冽的寒风肆掠疯狂,“怒笑”着吹卷在一片肃杀之气的山谷里,落叶的树木和枯黄的野草闻风靡倒。天空是无际的灰白,阴沉着脸欲将落泪似的。 谷底是一方竖立的墓林,万千白骨葬身于此,这是‘十县’人的归根之地,因此取名为“断魂谷”。 如春笋一般林立的墓碑里,突兀出一个湖蓝色的倩影,远处的山头,一只墨黑色的乌鸦“哇哇”飞过,苍穹四野更显得凄寂孤凉。 林子馨弯腰把一束怒放的百合放在墓碑前,墓碑上的一对相拥男女的笑容绽放的异常明亮,与这清丽的百合花交相辉映。 “干爹干妈,我来看你们了。我真心的替你们高兴,阴阳阔别了那么多年,终于团聚了。”林子馨蹲在墓碑前,目光与照片上的男女相对,怔怔的眼神,有些喃喃自语的说道。 “你们放心,我一直记得干妈的嘱托,一定会尽力帮你们找到那个孩子,并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今天是干妈去世的一周年忌日,林子馨永远不会忘记去年的今日那个黑色的下午,一条白色的布幔彻底隔绝了两个亲人的一生,林子馨抱着那片白布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天塌下来一样绝望。虽然一年已过,但失去的痛苦记忆犹新。 沉重的心情压抑着思绪,不觉已走在断魂崖上,思绪却飘到了遥远的回忆里。 那是两年前的一个下午,林子馨提着一个菜篮子在菜市场买菜。她站在一个大鱼缸前,拿网瓢舀了一条又大又肥的鲤鱼。鱼老板把鱼放进一个黑色袋子里,然后放在电子称上,笑眯眯的说:“三斤二两,8元一斤,共25.6块钱。” 林子馨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正要交给鱼老板时,这时,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动作。 “老板,你说这鱼多少斤?”一位美丽的中年妇人出现在林子馨的视野,刚才就是这位妇人握住了她的手。 鱼老板先是有些惊讶,但脸上马上堆满笑容,说:“三斤二两,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这绝对没有三斤二两,最多二斤七两,你足足给它加了半斤。”妇人肯定的说。 “你怎么说话的,我在这里老实本分的做生意已经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做过缺斤少量的事,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啊?”鱼老板生气了。 “哼,如果没有真凭实句,我敢站出来吗?”她严肃的指控道 “那你说说,这鱼怎么就变成了二斤七两了。”鱼老板只当她是瞎说。 “不用我说,把它直接拿到别的称上一称,真假不就一目了然。”她一脸的胸有成竹。 “我,我凭什么让你称。你这人是存心来捣乱的吧!去,去,我还要做生意呢!”鱼老板说着开始有些不耐烦的赶人。 “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你没有做亏心事,干嘛不让我们去称?你是心虚了吧!”妇人得理不饶人的说。 没一会儿功夫,鱼摊前已聚满了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鱼老板暗叫不妙,如果事情败露,以后他是别想在这里立足了。于是赔笑说:“大姐,您就别为难我了,我这小本生意也赚不了几个钱,犯不着骗您。如果您不信,我再给您称一次。” 接着将黑色塑料袋提起又重新放到称盘上,这时指针却停在了四斤的位置。鱼老板假装犯嘀咕:“咦,怎么又到了四斤了呢?奇怪,难道是称坏了?”他接着疑惑的又摆弄了几下电子称,然后像是确定了似的笑着给妇人道歉:“不好意思啊,大姐,我的称坏掉了,刚才的事是误会,您就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好吗?要不这样好了,今儿这鱼钱我就不要了,白送给这位小姐,算是赔罪。您看行吗?” 既然人家又是说好话又是赔笑的,妇人的心终于软了下来,但脸上仍是一脸的肃然。“既然是这样我就饶了你,下不为例。” “是,是,是”鱼老板恭敬的连连答应。 林子馨提着免费得来的鱼,心里喜滋滋的,对那位善良美丽的妇人也是敬佩不已。想不到在这个利益熏心的当代社会,竟会出现这样一个路见不平的活雷锋。其实和那位鱼老板一样用那种手法骗人的行为在我们的生活中经常上演,大家都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反而那些做好事的行为,让我们觉得稀奇和罕见。 试想如果她林子馨是那位妇人,她铁定不会管。不是怕会遭鱼老板的报复,而是懒得管。她的格言一向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一边想一边走着,隐约间感觉有人在背后叫着谁,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位妇人跑着小步向她的方向走来。她停下脚步,等妇人到她面前时,疑惑的问:“阿姨,您这是?” 可能是追得有些紧急,妇人有些气喘的说:“我,我想告诉你真相。” “真相?”这让林子馨更加懵了。 “那位老板的电子秤根本没有坏,他第一次称鱼的时候,把一块大约半斤重的黑色东西混着黑色塑料袋一起称,第二次称的时候,又放了稍大的一块黑色东西混在塑料袋里。如此一来,我们都会认为是电子秤坏了。他也就可以以此来完美遮掩他欺骗消费者的谎言。他很聪明。但是他不知道,他的那点小伎俩根本逃不出我的法眼。”妇人像个福尔摩斯一样涛涛不绝并眉飞色舞的分析了一遍鱼老板做案的手法。 林子馨恍然大悟的感叹说:“原来是这样啊。阿姨,你真厉害!”接着又马上提出心里的疑问:“但是,你既然看穿了他的伎俩,为什么不揭穿他呢?”后面的疑问才是重点,因为她对妇人上面的分析也早已心知肚明。 “哎,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做生意也不容易。”妇人忽然感慨道。 “不过要是被我发现有第二次,我绝不会轻饶他。”她的眼神忽然充满正义和凛然的坚决,隐隐间闪耀出智慧和伟大的光芒。林子馨不觉看得呆呆的,迷茫中依稀有个熟悉的模糊的身影飘飘忽忽在眼前,遥远的仿佛来自天际的那朵软绵绵的白云。心中对妇人顿时生出亲密的好感。 回忆2 林子馨和妇人从初识到相知,以及之后亲人般的感情,一路走来,已经5年。幸好,老天爷在给她不幸的同时,也恩赠了一个朋友,一个亲人,一个在寒冷的孤寂中能够相依为命的知己。 一个知己就像一面镜子,看到的是另外一个自己。同样地,妇人的经历也是多舛曲折的,她的不幸,也可以说幸运,是从十八岁那年开始的。 那年,女孩十八岁,心里有些失落,高考落榜是她始料未及的,但她又不愿意复读,她的父母承担不起这个费用。她带着惆怅的心情,回望了一眼对大学生活的美好憧憬,甩甩头,随着火车的轰轰声,梦便碎在了那里。夕阳挂在天际,留下它最后的思念---一片绚烂的红霞,依依不舍地隐没在地平线里。 女孩只身一人来到g市,开始了她人生的新阶段。她在一家名叫鸿宇服饰有限公司的服装厂做工人,因为出身裁缝家庭,从小受到父母的熏陶,对服装有相当深刻的了解,所以她对现在的工作得心应手。 生活过的很平静,一切顺利的像流水一般。半年后的一天。这天天空出奇明媚,阳光普照下的g市幻化成一个美好和谐的国度。十八岁的女孩一身文静的装扮,飘逸的长发,吸引了路上所有男士的目光,她正准备赶去上下午班呢!随着她加快的脚步,枣红色的长筒裙不断的被前后拉扯成一字型。女孩着急的奔跑,不料却迎面撞上一个男人,蓦然抬眸,刹时迎上一双明亮的眼瞳,比那日的阳光还要耀眼,刺得她眼睛有些发昏。 从此女孩不再是形单影只,她的身边总是有一个高大阳光的男孩陪伴她,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 又是半年的光景。那天男孩看起来很烦恼,那双耀眼迷人的大眼也蒙上了一层阴郁的神色。不知道他对女孩说了什么,女孩的脸上挂着清泪。 女孩咬着牙提出了分手,因为她知道现实生活中的童话她要不起。童话只能存在书本里,如果跑到了现实,只会演绎成悲剧。她决然的甩开男孩急于想抓住的她的手臂,捂着唇跑开了。 那天男孩告诉她,他其实是个富二代,她所在的服装厂就是他们家族的产业之一。这样不是很好么?傍上大款了。要是现实一点的都会这么想,这么心里偷着乐。但女孩更现实,或许是现实更残酷。她家资产不过十县里一家小的不起眼的裁缝店,而男孩家的产业遍布整个g市,富有的可以买下整个g市。他的家庭能接受她吗?当然不会。男孩一告诉他家人有她这么一个女朋友存在的时候,他父亲立刻反对,并为了怕他“误入歧途”,已经给他物色好了未婚妻。 几天后她被服装厂解雇。服装厂的老板---男孩的父亲,非常“怜惜”她的处境,亲自面见她,并和蔼得跟她举了一系列男孩如何如何配不上她的种种例子,主要目的不过是反讽她如何如何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领走的时候,厂长多给了她半年的工资,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灰姑娘和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她这位落魄的灰姑娘正卷着铺盖走人。 女孩提着两大包的行李走在大街上,八十年代的g市正沐浴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到处都在投资开发建房子,凌乱的有些满目疮痍。天空一片灰白,将雨未雨的样子。整个世界突然变得黯淡无光。女孩的目光有些迷茫的注视着前方那条水泥路的尽头,两边的砖房经历过岁月的雕刻,破败不堪。她将何去何从? 正当她颓废的有些抬不起脚步的时候,右手里的包袱忽然被人抢走,她还没有来得及呼救,右手又被人握住,她看向右边,那个男孩笑容依旧。 两年后,女孩怀孕了,而男孩的服装生意也非常红火。日子从一贫如洗变得滋润起来。夫妻恩爱,父母健康。一家人洋溢在幸福的生活里。 真是福极祸生,福祸相依,世事难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总是那么难以预测。就在女孩生下小贝比的两个月,一家人快乐的余温还未散去时,天空突然一声晴天霹雳,把所以人都霹的外焦里女敕。他们的孩子不见了?精致的小摇篮里只剩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佟伟明,如果你想再见到这个孩子的话就给我回家,永远不要再见这个人。”落款名是“佟忠义”。男孩将纸条紧紧地揉皱在拳头里,眼睛里迸生出痛恨的目光,原本以为他那个唯利是图的父亲和他断绝关系之后不会再来纠缠自己,他怎么没有想到呢?他的父亲是个商人,专权霸道、不择手段一向是他的代名词。他怎么会忘了呢!为了得到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儿女的幸福,把自己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为了同样的悲剧不在自己身上上演,他毅然选择和心爱的人私奔,不要那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他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怎会轻易回去任他父亲摆布呢?倘若他真的回去了,他和哭倒在他怀里的妻子也将夫妻缘尽。但如果不去,那个孩子的未来不知是何命运?两道艰难的选择摆在他面前,他又将如何是好? 这就是干妈杨晓池和她爱人的故事。当时林子馨听了眼圈都红了。杨晓池说,她的爱人,也就是佟伟明,最后没有去找他父亲,那个孩子也一直杳无音讯。听说五年后佟家生意失败,举家迁徙到国外去了。虽然夫妻二人为了相思相守,自私的放弃了那个孩子,男孩也一直安慰女孩,所谓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他父亲的孙子?而且那个孩子在富裕的环境中长大生活得会更好,但是谁也没有释怀,两人都活在深深的愧疚当中。十年后,佟伟明得了癌症,临终前嘱咐她一定要找到他们的儿子佟旭晨。如果不是这样,杨晓池说她也随佟伟明去了。 初见 杨晓池没有完成佟伟明的遗愿,一年前她得了白血病,已经到了晚期,林子馨当时在**旅游,听到消息立刻赶回g市,老天保佑,她见到了这位老人最后一面。躺在病床上的杨晓池已经奄奄一息,林子馨紧握住她那骨瘦如柴的手,声音哽咽的说不出一言半语。杨晓池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陈旧的小拨浪鼓放到林子馨手里,有气无力的说:“这,这是我儿子的,我,我,给,给他,买的第一个玩具。当时,他,他一听到这个拨浪鼓摇动的“咚咚”声就笑了。”她的眼睛里有着安详的笑容,眼光仿佛穿透了白色天花板飘到了遥远的三十年前看到了孩子裂开小嘴时天真的笑脸。隔了半响才继续说:“我,我把它交给你,你见到旭晨告诉他爸妈对不起他。” 林子馨已泣不成声,点头应道。 林子馨觉得真是天意弄人,她除了手中这个旭晨曾经拥有的小玩具外,丝毫没有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比如像电视剧里俗套的胎记或者痣来作为以后相认的证据也好呀,可是她什么也没有。人海茫茫,就算他们有缘见上一面她也不会知道是他啊!干妈盼了那么多年也没有盼到母子相认的一天,她把这个遗愿交给她兴许只是存着一丝念想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希望那个孩子能够明白,不要责怪这对苦命的父母,也希望自己能走一回狗屎运,帮干妈完成这个遗憾。 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信步走到水泥路中央,不经意看了一眼前方,啊?她的眼睛霎时瞪大,脸色也顿时煞白。来不及了,眼睛里倒映的一辆火红色跑车在离她只有1米之遥处,就要撞上来了。她逃无可逃。然而,一声紧急的刹车声响彻山野。 仿佛经历了一生一世,世界变得异常寂静,她只听见“嗒嗒嗒”的水滴声。 突然“咚”的一声,唬得她心有余悸的心脏又是猛地一跳,满脸惊吓的抬头。 “女乃女乃的,你他妈怎么走路的?”一个浓妆重抹的女子,不雅的把车门重重甩上,正气势汹汹的朝她爆粗口。 林子馨一愣,才回过魂来。但并不介意这女人的不礼貌,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我……” “对不起有毛用啊!对不起能换来一亿元钱吗?”女子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 一亿?敢情这女子是想敲诈勒索。不过看她也不是缺钱的主儿,虽然打扮的有些俗气,但那一身价值连城的衣服林子馨认得,是摘下2014年米兰服装展冬季展的桂冠之作,听说拍卖价是五千万。区区一亿貌似对她来说是个小数目吧!不过,现在假冒伪劣产品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高仿更是风靡全国,以林子馨如今对服装界的了解,是很难区分真假的。而且,越看这女人的气质,以及满脸的白粉,越怀疑这富婆的身份经不起实践的检验。难道是使用了先下最流行最高大上的快速致富方法-----傍大款,当小三?她不禁面带惊讶的看着女子。 女子同时也在打量着林子馨:素面,被风吹起的乱发,宝蓝色长款大衣配黑色长筒平底靴。低调朴素的差一点融进这灰白的天色。女子暗自嘲笑,看到林子馨投来的怔怔的目光,以为她害怕了,便得意的说:“就你那样,用我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个没钱的穷鬼。还不挪开你的腿,小心把我的车子弄脏。” 经她这么一提醒,林子馨才惊觉自己的膝盖正与那辆红色跑车做着亲密接触,又是一惊,刚才的“嗒嗒嗒”的水滴声竟是自额头倾泻落地的冷汗,难怪全身一片冷湿的感觉。由此可以联想到刚才的场面有多惊险。 她照做的向左边移开了几步,略定了定神,不怒反笑说道:“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但我看小姐的穿着打扮必定是个有钱人,你这一身从头到脚就超过一亿了吧!想必你不是在意这区区的小钱,只是想出口气。刚才的气你也出了,而且你也看到了我是个穷人,就算用我一辈子的劳动也赚不到一亿元呢!你大人有大量,就让这事过去吧!” 话中的溢美之词和诚恳的请求让女子更是得意忘形,脚步都感觉轻飘飘的。她故意抬高下巴,斜睨地看着林子馨:“算你识相。”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高人一等的公主呢!不过在林子馨眼里,有些滑稽的像东施效颦的意味。忍不住想笑,却听见一声命令:“上车”。简洁的两个字充满了不容反驳的威严。林子馨心里咯噔一下,啥时候多了一个男人?下意识的偏头,视线透过挡风玻璃看到红色跑车的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林子馨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且男人带着墨色眼睛,挡去了眼部,具体描绘不出他的长相。 林子馨正猜测着这男人会不会就是女子的姘头,忽然又听见一声“咚”的甩门声,下一刻便见红色跑车如一簇利箭般直射出去。正在怔忪之余,又一抹蓝色身影从眼前一晃而过。如若不是空气中扬起的灰尘以及一阵疾风驶过,林子馨真不敢相信适才那一抹蓝影也是一辆跑车。这有钱人是不是不要命了?竟然跑到断魂崖上赛车?等等,那一亿会不会就是赌注呢?有钱人的思想还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断魂崖”,顾名思义就是葬送灵魂的地方。断魂崖上面的这条约步行一个半小时的水泥道路修建的本意是便于祭奠干妈所在的那片墓地的亡灵。为了考虑到人身安全,这条路是不被允许通车的,更不会被允许飙车这种危险的行为。因为在它的右边,是高song入云的岩壁,横隔在天地之间,一望无际的连绵在大山里;在它的左边,有深不见底的悬崖,下面烟岚袅绕,感觉像是站在云层之上,有一种飘飘摇摇的错觉。四周被大山环绕,山上灌木凋零、枯草干黄,不禁给人悲壮惨败的感觉,然而岩壁上面的几株寒松依然春意盎然的挺立在那里。“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试问,这世上有几人能像这松柏一样经得住苦难的折磨和历练?若能如此,这样的人必定能傲视群雄、俾睨天下,却又能低调自持、内涵深邃,是世界上最成功最有魅力之人。比如国内的李嘉诚、马云、俞敏洪、李彦宏等等,国外的比尔盖茨、卡耐基、亚历山大?麦克奎恩等等,这些不计其数的成功者,他们每一个人都像一颗闪耀的明星被世人所追捧,他们的事迹被传颂得家喻户晓,并成为世人学习的楷模。难道他们生来就是被人膜拜崇敬的?那么,40年前谁又会知道有一个俞敏洪呢!他的成功的背后必定有一番不为人知的故事,而这个故事便像那岩壁上砥砺严冬的松柏的经历一样,衬托起了生命的高贵和价值。 轩辕阁酒吧1 拉回神思,林子馨甩了甩头,把刚才的不快抛之脑后。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她略微估算了一下,她尚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才能到达有公交站牌的地方。乘坐公交车到g市还需两个小时。她得赶紧赶路,趁天黑之前到家。 和许多大都化城市一样,g市是个不夜城。生活在这里的人是很难享受到一次黄昏美景的。此时不过下午五点半,市区里早已灯火通明,又像过着白昼一般。 林子馨拖着疲惫的步法走到家门口,她正要用钥匙打开家门,那门却自动开了一个脑袋大小的缝。 “子馨,你回来了。” 甜甜的声音像银铃一般打在林子馨疲乏的心上,她无奈地看着门缝里夹着的一张笑容可掬的女圭女圭脸。“快让我进去,我快累死了。” 女圭女圭脸侧身让林子馨推门进屋。林子馨躺进沙发里,感觉自己全身酸软的像一团烂泥。 女圭女圭脸乖乖地给她肩膀按摩。“子馨,你这是怎么了?感觉这么累。” “出了点小事故,不值一提。”林子馨闭着眼睛享受肩膀处传来酸痛的快感,雅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你不是去祭奠杨阿姨去了吗?会出什么事?”岳雅璐追问。 “路上碰见一个疯女人,我懒得降低档次跟她计较。”林子馨避重就轻的说。 “看你刚才笑得那么yin*荡。是不是张然的事有进展了?”林子馨怕岳雅璐继续追问,忙转移话题。 “嘿嘿,张然已经成功签到了陈氏集团的合同。”岳雅璐又开始美美的傻笑起来。 “不会吧!他会有这种能力?”不是林子馨小瞧了张然,只是在她们面前,张然永远都是一副玩世不恭又超级自恋的纨绔子弟形象,除了长得一副好皮囊可供观赏外,就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范。以至于林子馨第一反应就是怀疑。 “当然诺!我一直就知道我们家张然是非常有能力的,他是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那一类人。你可别小看了他。” 林子馨撇了一眼岳雅璐得意的模样,翻了下白眼。“哟哟,还没有嫁进去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我这叫据理力争。”这丫的越来越不要脸了。 “这边。”林子馨指了指左边肩膀,岳雅璐会意的按摩她的左肩。“这么说他家公司的财务危机解决了?” “是的。彻底over掉了。而且他还从他父母那里得到了一个权力。”岳雅璐得意的留下玄念。 “什么权力?”林子馨懒得跟她玩神秘。 “选择妻子的权力。” “这么说你这灰姑娘嫁入豪门是坐稳了张家大少女乃女乃的宝座了?恭喜恭喜。以后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可别忘了我这位曾经同甘共苦的犯难之交啊。大少女乃女乃。”林子馨笑着调侃说道。 “我就算忘记我们家的小志也不会忘记你的。”岳雅璐很有义气的拍拍她的肩膀。 林子馨皱眉。“敢情你把我当成你家那只可恶的小狗了。没良心的家伙。” “哎呀!我差一点忘了,张然七点钟在轩辕阁等我们吃饭呢!”岳雅璐忽然大叫的说。 她们住的小区离轩辕阁不远,打出租车大约需要15分钟,前提是不堵车。她们赶到轩辕阁楼下时还差15分钟才到七点,算是提前赴约,可是,没有人告诉她们电梯在维修啊,她们也不会找罪受的选择爬35层的楼梯。她们只好选择乘坐隶属于轩辕阁的一楼酒吧里的电梯上去。可曾想,轩辕酒吧里是人满为患,两人手拉手憋住了气往酒吧里钻,才勉强迂回缓行。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这么多人。她们似乎忘了,她们每次来都是有张然做护花使者,且走的是vip通道(提醒:只有持vip卡的人才能走vip通道。),通畅得跟呼吸似的。在中国,特权就是爷爷女乃女乃,祖宗十八代,没有这特权的,只好当孙子,孙子的孙子。孙子就该活受罪。 当她们好不容易蹭到吧台处.岳雅璐便大声对她叫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很不幸,余音尚未传到林子馨的耳朵里就夭折在嘈杂洪亮的声潮里。 “你在说什么?”林子馨直接附在她耳旁大吼。 “我说,我们好像过不去了。”岳雅璐也照做的朝她吼道。 林子馨望着仍有一段艰难路程的电梯口,打退堂鼓的心都有了,感觉吃这顿饭真憋屈。她也曾在一家酒吧做过酒保,但那酒吧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吧。平时人不多,偶尔也会爆满,但也不曾像这样不留余地的。毕竟人家是打着轩辕阁的牌子能不响亮吗?但除了这点名气之外,她一点也看不出它吸引人的地方,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迷乱。在这里,所有人都卸下了生活中的伪装,都像发了疯似的,疯狂的抽烟,狠命的酗酒,男女们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bu,霓虹灯打下昏暗暧mei的色彩,欲wang交织着兽xing,把人性的恣意发挥至极。 林子馨厌恶地偏头,却看到岳雅璐害怕紧张的模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人群中一对男女坐在椅子上忘我的拥抱激吻,女子坦胸露乳,叉腿坐在男子腿上晃动着两条白晃晃的长腿,男子的唇一路啃咬直至吸吮住玫瑰色的乳tou,引起女子身躯不住的颤抖。场面火辣热情,活色生香,眼看就要演绎一场现场版的图。林子馨眼眸微转,看到的场景更是让她目瞪口呆,两个女人抱在一起正在舌吻,交缠的两条红舌上的口水在灯光下照映得异常晶亮。她连忙拉着仍在呆愣中的岳雅璐冲入人群。再让她看下去,接受这里少儿不宜的**教育,林子馨敢用人头担保,自己肯定会被张然剁成肉酱喂狗吃。 再遇 回到位置上,岳雅璐不安的问:“张然,到底怎么回事?子馨怎么会被那个男人抱着?那个男人好像是在酒吧跳舞的那个。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说着说着,她已带了哭腔。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张然这么凝重的神色,肯定出事了。 “没事,璐璐,一定不会有事的。”张然忽然紧紧抱住她,抱着她的身体都疼了。他感觉到了张然身体在颤抖。 林子馨刚才只觉得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接着自己就倒进了一张疑似席梦思床的温暖柔软的软榻上,可是胃部经过撞击翻腾的厉害,她忙挣扎着坐起就着沙发扶手“哇哇”狂吐。“吁”她舒服的叹了口气,终于尿完了。安详的躺回刚才的地方,抬眼便看见上方一双秋若深潭的瞳眸紧盯着她,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明亮的水晶灯光铺洒下来给他周身圈上一轮光晕,恍惚间若似一尊完美的雕像。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似有若无的踏实感犹如海涛轻抚沙滩般柔软。 林子馨轻摇了摇头,脑袋有点清醒的疼痛。“你,你是?”她突然傻傻的笑了。“云风,你终于来找我了。”随即又瘪起嘴,委屈地说:“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道我等得有多辛苦吗?呜呜”她忽然抱住男人哭了起来,将脸深深的埋进男人的胸膛,努力吸取那份期待已久的安全感。“我好想你,云风,想你,想美人,胖子,猴子,书呆子,人妖……我想你们所有人。可是,我是个胆小鬼,我不敢见你们,我怕,我怕回去,怕见到那些伤害我的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你对我最好了。” “喂,丑女人,你干什么?”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林子馨微愣地回头,看见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凶狠的瞪着她,像是要吃了她一样。这不是在断魂崖上见到的那位面粉女吗?林子馨瘪瘪嘴。“她是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吧!” 女子怔了怔。“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丑女人,墨哥哥才不会喜欢你呢!快从墨哥哥身上下来。” “爷为什么要下来,他是爷的男宠好不好。倒是你,抹了那么多面粉,躲在家里就好了,干嘛跑出来吓别人啊,对吧?美女。”林子熙下巴一抬,蛮狠的说着,眼光却不经意间碰到一位绝世美女,一件红艳长裙外罩棕色貂裘短衫安静地坐在男子右边,周身散发出高贵冷艳的气质。她眸光灿亮,**地朝美女眨眨眼。美女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看向前方。 面粉女气急。“你,你到底下不下来。”说完,一个箭步便拉住林子馨的手臂往外拉。林子馨痛的皱起眉头,徒然冷硬的说:“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知道上一个对我这样的人结果怎么样了吗?” 面粉女脸色一骇,手上的动作僵住,整个人感觉掉进了冰窟。她,她竟然从这个不起眼的女人身上看到了墨哥哥生气时的冷酷气质。不仅是她,男子旁边的美女,以及对面坐着的两位英俊男子也感觉到了,都下意识的看向林子馨,面带惊讶。不过,她怕什么,这个女人不就是仗着胆子大不怕死才爬到墨哥哥的腿上的嘛!她可是堂堂陈氏集团财务部长的妹妹,论家世长相她都不比这个女人差,没道理自己怕她,便鼓起勇气抬高下巴。“怎么样?难不成你想打我?就凭你,你知道我是谁吗?哼。” 林子馨对于她嚣张的气焰不屑一顾,却用了一副极为轻松的语气说:“他死了。” 面粉女听得冷汗直冒,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子馨,难不成这女人还敢杀人。“怎,怎么死的?” 看着她惊恐的表情,心里冷哼,真是个没大脑的女人,一点也不好玩,便一副你好蠢的表情斜睨着面粉女。“病死的。笨” 面粉女脸瞬间爆红,她被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这个丑女人竟敢戏弄她,而她还上当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被人羞辱过,看她今天怎么教训这个丑女,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的神色。她咬紧牙关用力将手甩出想要打掉那女人脸上的得意之色,然手臂却在半空中顿住,因为从她眼前闪过一道阴森森的亮光,仿佛是从刀刃上发出来的,还泛着嗜血的冰泽。她脸色煞白的倒退一步,眼睛直瞪着抱着林子馨的男人,好像见到了洪水猛兽。 “婷婷,别闹了,快坐下。”一个清朗的男音想起,语气里夹着几分命令。 面粉女有些仓皇的看向身后沙发上的其中一位灰色休闲装的男子,眼里盈满委屈和不满,不甘心的一甩手走向男子旁边的空位。 林子馨撇了一眼面粉女的背影,真是个无趣的女人。她的目光再次调到男子的脸上,男子一直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目光看着她,她突然顿住,怔怔地并带着迷茫的眼光打量那张脸,突然她问:“你是谁?我好像没见过你,难道你是新来的?” 男人没回答她,依然瞅着她,看不出任何表情。 “呵呵,不管你是不是新来的,爷以后就专宠你了。”林子馨痴迷地瞧着他,脸上浮现出陶醉的微笑。她的脑海里此时浮现的是一片黄色的油菜花海,一望无际,一对男女带着灿烂的笑容追逐在花海里。 这时,男人的脸缓缓移近,直到微冷的薄唇贴住她的,她的眼前**咋现,一片旖旎的美景萦绕两人。他的唇像棉花糖似的粘着她的红唇,若有若无的轻添,柔软地她的心微疼,不觉间,两滴莹莹的清泪划过眼角,脸上却是挂着满足的笑意。 四周安静的恍若只有**在一起的一对男女,其他人都摒气敛神的看着他们,包括面粉女,每个人都向石化了般。不知过了多久,微微的鼻鼾声静静的想起,男人微微抬起头,目光胶在女子子脸上温柔的像一滩春水。他轻轻的抱起女子站起,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眼里的宠溺。这是多少人想要得到的世间瑰宝呀! 张然和岳雅路一直紧张得观察着对面的动静,当陈墨抱起林子馨眼看着转身要走时,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煎熬,疯狂的朝他们奔去。 欠了一千万? “陈先生,请等一下。”张然被保镖拦住,大声的朝陈墨喊道。 陈墨刚要跨出的脚步突然一顿,眼光冰冷的看向张然,同时给拦着张然的两名保镖使了一个眼色。 张然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己惹不起的,但为了林子馨他不得不这么做,他没得选择,即使是要万劫不复他也不管了。如果现在不救出林子馨,他真猜不出结果有多惨。他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推开挡在前面的肉墙,上前几步,对陈墨请求的说道:“陈先生,您好!我的朋友刚刚对您有所冒犯,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她吧!” “哼,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带着愤怒的声音简洁的响起。 张然一顿,马上回答:“我可以按我们合同上规定的货款的10%让利给贵公司。” 林子馨在一片白光中醒来,她头痛的睁开眼,眉头紧蹙,此时她直觉得口干舌燥。困难的起身,扒了扒凌乱的黑发。唉,宿醉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想必昨晚岳雅璐伺候的够呛,她肯定又是吐又是胡言乱语的,以后真的要节制一些才好。 她打开*房门来到客厅想找水喝,却听见有人在哭泣,她疑惑的回头,岳雅璐独自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她的背影在颤抖。她慢慢靠近,弯腰看见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她心疼的在岳雅路旁边坐下。“雅路,你怎么了?” 岳雅路闻声一惊,忙偏过头不让林子馨看见。“我,我没事。” 林子馨扳过她的脸看着自己。“还说没事,都哭成这样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岳雅璐含泪望着林子馨,忽然崩溃了似的抱住林子馨哇哇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说:“对不起,子馨,我不是故意要告诉你的,张然叫我不要告诉你,但我舍不得他辛苦。我知道我很自私,很重色轻友,但是我真的很爱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林子馨听得心里像装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沉重,她隐约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安抚好了情绪失控的岳雅璐,一面用纸巾帮她擦泪一面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岳雅璐抽噎了一下,幽幽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林子馨脸色有些苍白,她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我也不相信,你惹到的那个男人不仅是酒吧跳舞的那人,还是陈氏集团的ceo,而且你还吐了别人一身。你都这样冒犯人家了人家还会让你全身而退嘛!张然当时没办法了,只好让利1000万给陈氏集团才把你救出来。”单纯的岳雅路只看到事情的表面,而且她和张然与案发现场中间隔了一张桌位的距离,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了解的不会很全面。所以事实应该没那么简单,林子馨心想。 “子馨,我比你了解张氏企业的现状,并不是张然说的那么轻松,我了解过,那家跑路的公司欠了张氏企业一亿多呢,再加上这些年经济不景气,资金空缺很大,他爸爸把所有房产都抵押给了银行,因为陈氏集团承诺,合同一生效就会把货款全部支付给张氏,有了这笔钱张氏才能勉强维持运作。如今少了一千万,让张然如何跟他爸爸解释啊!!”岳雅路叹息道。 林子馨突然感到欣慰,张然有岳雅路这样的女朋友不知道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处处为他着想替他考虑,希望他不要辜负了她才好。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凑到一千万。然而,一想到这么一大笔天文数字,她就感觉头顶乌云密布。但她永远都是那个站在岳雅璐背后为她遮风当雨的人,天塌下来她也得顶呀!更何况这件事是由她引起的,她必须负责到底。她装作很轻松似的说:“不就是一千万嘛!我来想办法。” “可是,你要到哪里变出来呀!你明明比我还穷。就因为这样张然才不想让你知道,他怕你担心和愧疚。”岳雅璐怀疑的眼光看着她。 林子馨耸耸肩。“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定可以解决的。” 林子馨独自坐在烈士公园的喷水池旁边,不停地摆弄着手里的手机,她心里有很多迷惑,但又理不出个头绪。比如,为什么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好像认识她?她为何好死不死的刚好倒进那个男人的怀里?凭借陈氏集团庞大的背景,区区一千万怎么会放在眼里,但又为何以此刁难张氏企业?……众多的问号层出不穷,搅得她的脑子一团糟。算了,不想了,顺其自然吧,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哎,可是,那家伙会不会帮她呢?听说艾德公司最近在上海开分公司,资金应该非常紧张吧! 犹豫了又犹豫,林子馨终于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喂。” “有话赶快说,我没你那么闲。”那头传来不客气的语气。 “飞航,我们能见个面吗?”林子馨觉得电话里说有点不妥。 “我不是说了没时间嘛!有什么事电话里说。”那边已经不耐烦了。 林子馨踌躇了一下,说:“我想问你借钱。” “借钱?呵呵,这是林大小姐说的话吗?我没有听错吧!我姑姑把所有的遗产都分给了你,你竟然还问我借钱,你是侮辱我还是嘲笑我?还是你想打股份的注意?我告诉你,你这种女人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年底公司分红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但你想卖掉股份或转让给其他人,我是不会答应的。林子馨,姑姑生前对你不薄吧!你……”林子馨实在听不下去那种难听的话语,直接挂断了电话。她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了。这家伙早就被他家老头洗脑了,怎么会信任她呢!她不是自找骂吗? 杨飞航 杨飞航那家伙曾经还是一枚单纯阳光充满梦想的二bi青年,自从进了公司,在商场上模爬滚打了两年彻底被腐化成一个老谋深算见利忘义的冷血动物。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现实啊!林子馨叹息不已。三年前两人结伴旅游丽江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两人头戴太阳帽,各背了一个硕大的背包,在热烈的阳光下大汗淋漓。这家伙眉目间都是朝气,笑起来两个小酒窝醉倒了万千少女。月光下,租了一叶扁舟,在丽江上迂回前行,穿过一列列名川大山,饮酒作乐,嬉笑打闹,羡煞了这寂静幽美的山水风景图。他会在街头作画挣钱,林子馨坐在前面当模特,旁边围观的群众啧啧称赞他的画技。他幽默诙谐,常常逗得她没有形象的大笑。 林子馨是通过杨晓池认识杨飞航的,三年前林子馨去杨晓池家蹭饭就遇到了他,这家伙当时的头发比林子馨的还长,披散在脑后,加上潇洒不羁的性格,林子馨还真看出了艺术家的气质。他是杨晓池哥哥杨博裕的儿子,从小酷爱画画,立志做一名画家。一开始杨博裕对他的爱好不置一词。然而,后来妹夫佟伟明撒手人寰,留下一家服装公司,妹妹一人无心力经营,便将公司交由他管理。他便想把儿子培养成自己的得力助手,并希望他能继承这家公司。可是,杨飞航天生是个叛逆份子,不愿意听从父亲的安排,大学时义不容辞的选择了美术专业,气得杨博裕差点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之后就再不管他让他自身自灭,没想到杨飞航天生是个美术天才,人家靠着街头卖画闯南走北游山玩水好不快活,不仅大学四年学费不再话下,而且名气大增收入更是可观,气得他家老头一见到他就对他吹胡子瞪眼。 林子馨以为这家伙会开一家画廊继续他的画家梦,因为当时的杨飞航给林子馨的感觉就是他一定会是一个有名的画家。可是,真没有想到他会乖乖成为艾德公司的总经理。世事难料,以前林子馨还天真的以为他们的友谊会天长地久呢!如今呢,他已经把她看成了一个用花言巧语骗取他姑姑钱财的虚伪骗子。听了上面一番话,谁又会想到他们曾经是一对无话不谈臭味相投的伯牙子期呢!看来她是被骗了,她就是滥情,把谁都当朋友当好人,结果总是被骗被一次次伤害。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人性真是可怕又善变。虽是这么想,心里又不自觉的替他辩解,如果她林子馨换做是杨飞航,她肯定也会那么认为,认为她不该拥有干妈的遗产,虽然干妈认作她当女儿,但她们没有血缘关系,人都是自私的,怎么会将财产宁愿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而不给自己亲外甥呢!哎,其实她也不想要啊!但是她又想把遗产一分二,把艾德公司的49%的股份和城南那栋干妈住过的老房子留给干妈的儿子佟旭晨作为对他的补偿,把其他财产以及年底分红所得全部捐给慈善机构为旭晨祈福,希望他健健康康的活着并能够有机会拜祭一次那对与他无缘的父母。但是,她的苦心似乎在外人看来是居心叵测,她从来不是个善于解释的人,解释就是掩饰。就是她再解释他也不会相信她会那么好心,而且有他那个对干妈49%股份虎视眈眈的父亲在旁边煽风点火,他相信她才怪。 艾德是一家家族企业,股份只有干妈和他家老头所有,如果干妈的那份留给他的话,整个公司不就是他们家的了。他家老头的如意算盘她清楚的很,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见到贼的模样。她一没偷二没抢凭什么这样对她呀!更可恶的是,她曾经在艾德做行政文员的时候,这老头三天两头找她麻烦。当时她应聘这个职位的时候与干妈只在菜场见过那一面何谈的交情!这老头硬说她是开了后门的,否则像她这样一没文凭二没形象气质三没工作经验的,怎么可能进得了艾德!除了干妈帮了忙。她真是冤枉啊!因为她进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是干妈的公司,还是在一次去人资部交资料的时候碰到的,干妈刚好在那里并认出了她,之后两个人联系比较紧密,可能经常被那老头瞧见吧!他就越看她越不顺眼,结果暗地里使坏逼得她主动辞职。 不用说杨飞航那条路是行不通了,只好把希望放在城南那栋老房子身上。说实在的,她真不忍心把那栋房子卖掉,那里有太多干妈的痕迹。 她撑着伞信步走在那条阴郁的沙石小路,两旁的梧桐树落叶凋零,天空下着蒙蒙细雨,冷风吹拂,寒气逼人。在一颗弯腰的梨树前停下,枝桠交错着横斜在路旁,像一个谦卑忠实的老仆,静静地守望着主人的光临。每年春天,这颗梨树都会打扮花得团锦簇,落英缤纷,像个纯洁的梦。林子馨通常会站在梨树下,踮脚抓住一只分桠猛摇几下,白色的花瓣纷飞落下,她只静静站着,让柔软的花瓣飘落亲吻她的全身。如果被干妈抓个正着就会被她唠叨个没完,主要是干爹亲手栽种,让她珍惜不已。梨树后面是一栋白色的小别墅,两层楼,林子馨开门进ru,往日的点滴跃入眼前,仿佛看见那个优雅的身影忙碌于厨房客厅之间。她呆呆的坐在二楼屋顶阳台,回想过去的种种。 干妈对服装设计造诣颇深,艾德的服装一般都由她亲手设计,时尚潮流,很受年轻一代青睐。她每次见到林子馨都说她穿的老土,她自己打扮的比林子馨还年轻,没办法,干妈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穿什么都挡不住那雍容迷人的贵妇气质。而且每次和她出门,林子馨都得穿上漂亮的衣服和化点妆,不然这个女人是不依不饶的。干妈本想把她的绝活传承给林子馨,林子馨马上撒腿就跑,她是个懒散惯了、又是个没出息的人,要她学这高深的东西比杀了她还难受。 卖掉房子还债 关门落锁,鼻子突然酸酸的。“再见了,曾经,我会把你们珍藏在我的心里。”她环顾四周,好像要把这一切深深烙进血液里。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 办完产权转让,林子馨愣愣地走在路上。丫的,什么情况?又是一千万。那栋房子可以卖一千万?首先申明,并不是她嫌钱多,而是这个价不在市场行情范围内。虽然当下那栋房子的地价水涨船高一路飙升,但再高也高不过五百万,不禁又拿出那张标有七个零的支票瞧了又瞧,不会是自己眼花了吧!事实证明是那家建筑公司老板脑袋逗锈了。那家建筑公司负责人曾经多次打电话给她劝说她卖掉房子,据说是要收购城南那片居民房修建一家游乐园。她每次都拒绝了,并立志做一回屹立不倒的钉子户。钉子户是做不成了,却让她赚了这么一大笔钱。不过还是在为打破的计划懊恼,那房子本是自己留给旭晨的,现在又没了。哎,太惋惜了,那可是干妈和干爹留下的回忆也! 林子馨把支票放到岳雅璐手里时,岳雅璐的嘴巴比支票上的“0”还圆,吞了吞口水。“这,这钱从哪里来的?” “我把干妈的房子卖了。”林子馨坐在卧室的电脑前,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状似有些不经意的回答。 “难道是城南的那栋?”岳雅璐坐在她身旁,小心翼翼的问。那栋房子对子馨意义非凡,应该不是那栋吧??? “嗯。”林子馨点点头。心里叹息一声,如果不这么做她哪里找来那一千万呀! “可,可是,那可是杨阿姨送给你最宝贵的东西。你竟然为了张然……子馨,你真好!”岳雅璐被感动涨的满满的,鼻头都有些酸了。林子馨对她真的很好,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站在自己前面,如果没有她自己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她真的好感动。 林子馨偏头,她的黑色眼镜框和白皙的皮肤在明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周身散发出一种稳重沉着又淡然的态度,仿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她揶揄地笑了笑:“很感动?那么以身相许吧!” 岳雅璐的脸红的像苹果。娇斥道:“子馨,你又戏弄我。” 林子馨突然想到了什么,转移话题说道:“你别跟张然说这笔钱是我给的。” “为什么?”岳雅璐像个问题宝宝。 林子馨斜了她一眼。“你忘了张然让你不要告诉我酒吧里发生的事了。” “那要怎么说嘛!人家的不会说谎嘛。”岳雅璐开始用手指绞弄衣角。 “我早帮你想好了。你就说你是问你们学校那位光头校长借的,用你三十年的薪资作抵押,那老头那么有钱又那么喜欢你,张然没理由不相信。”林子馨真是服了这位小姐了,生理年龄和自己一样大,心里年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连个谎都不会撒。到底是自己太成熟了还是这位小姐太幼稚了?不禁暗暗摇头。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呢!我现在就把钱送给张然去。”岳雅璐嘻嘻地笑了,高兴地站起来蹦跳着跑了出去。 真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林子馨很不屑地朝关上的房门瞥了一眼,目光重新调到电脑屏幕。缓缓的,在屏幕光线笼罩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家建筑公司竟然是陈氏集团旗下的产业???她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心里却不由得一惊,头上的迷雾也缓缓散开。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切谜题就可以解开了。 果不出林子馨所料,不出三小时,林子馨享受的单人时光就被两位不速之客彻底破坏。 “我会把钱尽快还给你。”张然坐在长型沙发上,一脸严肃的望着她。 刚洗完澡的她正坐在单人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打理着湿漉漉的秀发。说实在的,她真不愿意这两人此时出现,特别是不应该出现的岳雅璐正以一种类似于小猫咪的可怜姿态缩在张然怀里瑟瑟发抖,压根儿不敢看她。她在心里感慨,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啊!难怪诸葛亮会被气死,总有一天她也会被活活气死。她淡淡开口:“不用了。这件事是由我引起的,我理应负责。” “不行。这件事理应由我负责,如果不是我故意让你喝酒,你也不至于闯了祸。所以我要负全责。钱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张然很有男子气概的揽下所有罪责,就差没拍拍xiong部表示决心。 “既然您这么明事理,就把这份欠条签了吧!”林子馨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废话,一千万也!那么大一笔数目自己以后从哪儿去弄呀!她可不愿意为了顾及情面而让自己的下半生变成金钱的奴隶,每天活在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日以继夜的资本家制造的水深火热当中倍受煎熬和压迫。她自由自在惯了,真不想为一千万而折腰。但如果不把房子给干妈她儿子她又会于心有愧,现在房子肯定是给不了了,于是想用那一千万作为弥补。而且,以林子馨对张氏企业的了解,虽然现在遇见了颈瓶,但绑住了陈氏集团这个大客户,何愁没有翻生之日?区区一千万根本就是拔一根猴毛的问题,所以自己拿张然的钱一点也不算过分。 张然一愣,随即马上笑着说:“铁公鸡林子馨终于回来了,我刚才还以为你突然变性了呢!怎么会变得那么大方。”他接过林子馨递来的白纸,看都没看便潇洒的签上他张大少爷的美名。 “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不要的是傻子。你又不是没有能力还钱,我干嘛不要啊!所以我早把这份欠条写好了,因为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雅璐绝对瞒不过你这件事。诺,记得还钱呀!不然我把这欠条爆料给媒体。”林子馨在他面前挥了挥欠条,然后宝贝似的收起来。 “喂,子馨,你好过分哦!张然他现在那么困难。”岳雅璐听了林子馨不近人情的话,壮着胆子想替张然打抱不平。眼前马上闪过一记冰冷的刀眼,她吓的忙朝张然怀里缩了缩。 张然却是满眼含笑,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样。“看在你为了我牺牲了房子的份上我一定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