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猛少总,囚爱108式》 001 众人撕衣衫 雨,暴雨,铺天盖地的暴雨。 将这个世界密织成一个水泄不通的囚笼。 边境山区的石子路上,悦菱正跌跌撞撞地疾跑着。 身上的衣衫早已经碎成了破布,鞋子也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尖锐的石头划伤了她的脚,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悦菱却只知道跑。 跑,一定要跑! 耳边还回荡着那些男人猥/琐的笑声。 他们撕碎她的衣裳,将她压在身下,捏得她柔女敕的肌肤青紫……她记不清自己是怎样逃出来的,只知道本能的挣扎之后,就听到了一阵巨响,再然后,脑子里就是一片混沌。 等她清醒一些的时候,自己已经奔跑在这片大雨之中。 快点跑,快点跑……悦菱忍不住边跑边捂住了嘴。脸颊上湿漉漉的一片,分不清哪些是泪哪些是雨。 今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李氏孤儿院的妈妈告诉她,她长大了,终于可以做一些大人的事了。 她给她穿上了她从没见过的漂亮裙子,将她终日里胡乱扎起的马尾放了下来,用梳子梳得像一面亮直的瀑布,然后给了她一封信,让她送到某个地方去。 悦菱根据妈妈的要求来到了一个营地,那里处在这片边境区的密林之中。背着ak47的男人在看到信以后,就把她带到了一间小房子里关起来。 这之后,进来了多少个男人呢?三个、四个、五个……她想不起,也记不清了,只知道他们每个人眼里都闪着不怀好意的光,然后就是不由分说地侵犯…… ……雨越下越大,密密匝匝的钢针一般落下来,打得悦菱肌肤下的每一处神经都在疼痛。 为什么,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从小到大,她是孤儿院里最听话的孩子。挑水做饭收拾家务,别的孩子总爱偷懒,只有她一直很认真。每次妈妈和姐姐不高兴了,就可以随便打她骂她,而她从来一声不吭,最多在深夜里偷偷抹一下眼泪。她做的手工艺品是所有人里最多最好的,连一向苛刻的妈妈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拿到邻镇上总能销售一空。 可为什么,等到她好不容易长大了,妈妈却要把这么听话的她送到那种狼窝里去。难道说,她的命,她这个人,她所有的付出,就是这样的廉价,这样的没用。 悦菱拼命抹着眼泪,哭声混杂在滂沱落地的大雨声中,显得那样的无力。 不行,不能再回去了。 没有完成妈妈交代的“工作”,回去一定会被打死的。 从前,芳芳姐也是,长到十八岁,就被妈妈送走。妈妈说她是去好地方享受荣华富贵了。然而有天晚上,芳芳姐一身乌青蓬头垢面地跑了回来。 悦菱只看见她跪在妈妈的房间门前不停地哭和求饶,后来,来了一群人,把芳芳姐拖走了。 “小菱,跑,快跑……”经过悦菱身边时,芳芳姐眼神涣散地看着她,口中喃喃着。 跑,快跑,逃离这个魔窟,去一个没有屈辱也没有囚禁的地方,去一个有温暖的被窝和热腾腾饭菜的地方,去一个有爱和尊严的地方——重新生活。 嘶—— 一辆敞篷的山地越野车猛地刹在了悦菱的面前。 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跑到了山间的公路上。 “让开!”一身低沉地怒喝从车上传来。 悦菱抬起头来,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面前的这辆山地越野车,车窗已经全部碎了,车顶上也没有任何遮拦的东西。 而那个坐在驾驶室的男人,此刻的境地比她好不到哪儿去。 ——大雨将他的头发和黑衣尽数淋湿。大概是因为冷,他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这便衬得他那双幽黑的眸子那样的阴寒。目如三尺冰,直直地落在悦菱的身上。 但即便是这样,悦菱依然呆呆地看着他。 从小到大,她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比孤儿院里的任何一个哥哥还要好看。尽管他的脸色是那样的糟糕,他的眼神是那样的不友善,他紧绷的脸是那样的阴沉,他下抿的唇是那样的危险……她还是觉得他好美。 美得像童话故事里会魔法的王子。 见悦菱没有任何反应,男人下意识地咬了一下牙,重新轰燃了车子。让开!这个半路突然冲出来的女孩子,他现在没那个时间和她纠缠。虽然只需要第一眼,他就知道她遭遇了不测。 如果是在平时,他可能会让手下去问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可是现在,他只想一轰油门,从她那具几近完美的身躯上碾压过去。 让开!疯狂的汽车发动机在叫嚣着,威胁着这个娇小的女孩让道。 可悦菱却突然往前一扑,抓住了车子的前盖。 大雨中,她颤抖着,哭泣着,在男人惊诧地目光中,绝望地哀求:“哥哥,求求你,带我走吧……” 002 误入总裁怀 夜,在不知不觉地来袭。 在这条崎岖不平的边境狭路上,未曾减弱的雨声阻隔了一切,包括,不远处搜寻的吆喝声和吵骂声,猎狗的狂吠声,还有,这里两颗隔着雨帘却同样激烈搏动的心跳声。 喻颜墨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死死盯着前方的女孩。 她有一张纯净无瑕的容颜,全身目所能及的肌肤,无一不是胜雪的白,手臂上青紫的掐痕和微肿的嘴角,似在无声地控诉着她所遭遇的侵害。她的目光,楚楚地,哀怨地注视着他,那里面带着请求、痛苦、绝望、不甘、挣扎……以及,一丝希冀。 瑜颜墨的眉头紧了紧,脚尖在迟疑,心念在动摇。 耳后,追击的声音在迫近……没有时间了! 瑜颜墨心一横,松开了刹车,转瞬便踩住了油门。 车子狂吼着,向着悦菱碾压过来。 完了……悦菱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她眼角浸润着泪水,身子渐渐瘫软了下去。也好……就这样死去,总算这个身子还是完整的。 然而顷刻间,她被车头的惯性甩在了地上。 她惊诧地睁开眼,只见车子已经向一旁地山崖下冲去。而车里的男人,在车坠|落的刹那间跳了出来,颇有些狼狈地踉跄了几步,跌撞在她的身边。 下一秒,他抓住了她的手臂,呼出的气息急促地碰触着她的脸颊:“你是本地人?” 悦菱惊慌地点了点头。她的手无意识地推住了他的身体,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上很湿,不仅仅是因为雨,还因为温热的……血?! “带我去你家!”他催促着她,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我……”悦菱的嘴唇嚅动着,“我……” “走!”男人捏得她手臂生疼。 悦菱来不及多说什么,已经被他拉起来,没几步,就一起跌进了一旁的树丛中。 悦菱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方才被侵犯的那一幕幕又隐现在她的脑海。她的身体,现在对于男人有种本能的恐惧。 可是,此时,她却完全跌在了这个男人的怀里。她能感觉他的胸膛,比方才起伏得更厉害了。他呼出的气,轻拂着她的耳垂,有些酥痒有些禁忌。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腰,指尖轻轻用力,仿佛是猎人擒住了他的猎物一般。 微微侧过脸去,她能看到他危险的眸子,带着一种慑人的气势,那种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令人心生畏惧。 发觉她的关注,他双眼轻轻一眯,指尖上的力道又重了三分。险些捏得她呼疼。 又过了一秒,他的手指慢慢油走,竟然托住了她的丰满。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他的气势太过惊人。悦菱心中除了恐惧,竟不敢生起半分反抗的意图。 感觉到她瑟瑟发抖如受惊小鹿,瑜颜墨唇角不由弯起一丝轻笑。 好女敕的一个女孩。若是在平时,恐怕他已经控制不住要把她压在身下了……不过现在,他侧耳轻听…… 猎狗的吠声近了,一大群全副武装的人已经翻过了前面的小山头,来到了这里。 从杂草灌木丛中看过去,悦菱看清楚了,这些人,和之前那个营地里的人穿着一模一样。 她又害怕得像一片暴雨中被冲刷的树叶。他们,他们是来捉她的吗? 猎狗吭哧吭哧嗅着路面,慢慢地一步步靠近了不远处的树丛。瑜颜墨没有理会身旁的悦菱,冷冷地将子弹上堂,静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搜那边!”为首的人发觉了异样,指挥着手下。 瑜颜墨的瞳孔在缩紧,手指已经扣住了机板。他还有十发子弹,或许撑不到手下前来。猎狗带着人越靠越近,他能感觉到身旁的女孩因紧张而颤抖。 生死攸关,身旁却有脆弱如玉美人。这种微妙的感觉,不知不觉冲击着瑜颜墨的心。 突然间,猎狗打起了喷嚏,不住地摇晃着脑袋,呜呜低咽了几声,突然对着另一边的山崖狂吠起来。它扭转着头,挣月兑了缰绳,直直冲到山崖边,对着下面叫个不停。 “头儿,车子坠毁在下面了!”跟着过去的人看着下面汇报。 “绕到山下面去,老大说了,这小子的尸体和活人一样值钱。”为首的指挥着,一群人很快消失在了山的那一边。 瑜颜墨松懈下来,收起了枪,眼神微微斜了斜身旁的悦菱。她垂着眼,羽睫湿润,轻轻一扇,几乎要滴落水珠。 瑜颜墨手一伸,食指抬起了她的下颌,强迫她注视着他。 “我受伤了。”他简短地说,她樱桃般的嘴唇,需要一点抑制力才能忍住去侵占,“带我去你家,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悦菱的眼角再次湿润了,她看着眼前俊逸的男人,就算身受重伤依然如此优雅高贵,令人无法拒绝。她重新垂下了眼,这一次,真的滴落了一串泪珠。 “好。”她最终答道。 我没有家。 我已经没有家了…… 最后的几个字,始终无法说出口。 原本,她妄想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能拯救她于苦海。可是最终发觉,他才是那个需要急救的人。 回去,被妈妈打死;或者逃走,扔下这个男人任由他生死。 悦菱最终选择了前者。 003 手指滑过胸膛 李氏孤儿院的后墙处,有一扇低矮的小门。 由于很少有人通过,早已经长满了荆棘和藤蔓,悦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生锈的门锁撬开。 “你先别睡啊。”她慌乱地支撑起男人的身子。刚才一路上,他似乎就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她的肩上。 喻颜墨强撑起眼皮,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哪里?” 墙面上尽是斑驳的霉点,地面也相当潮湿,四处是堆积如山的杂物,散发着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啊,这是我们家的杂物房。”悦菱抱来一堆干草,铺在地面上,“你先躺下,我去给你找药。” 喻颜墨微微皱了皱眉,身为c市喻家的大少爷,堂堂ken集团的总裁,从没人敢这样怠慢他。而现在这个女孩,居然让身负重伤的他躲在环境如此恶劣的地方。 只是现在,他失血过多,也没有过多的力气折腾,姑且先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没一会儿,悦菱就抱着好几包草药走了进来。 “来,”她跪在了干草上,“让我看看你的伤。” 浓郁的中药味让喻颜墨略有嫌恶:“这是什么?” 悦菱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看,顿时也有些手脚无措:“这是……这是我从山上采来的药草……我……我没有其它药。” “给你家里人要。钱我付得起。”喻颜墨冷冷道。 家里人……悦菱脑海里闪过孤儿院妈妈的脸。方才,她也是偷偷跑回房间,取来了自己积攒的草药。这些药,还是她准备隔日卖到集镇上去的。如果被妈妈发现,她偷跑回来,还带了一个浑身是血的陌生男人…… 悦菱不敢想象……她不想跪在院子里,再被妈妈用藤条抽打。 长大以后,她已经很少被这样打过了,可是小时候被体罚的记忆,仍然深深烙在她的脑海里。或者,妈妈会叫来那帮人,像对待芳芳姐那样,让那群野兽把她拖走,从此当成他们发泄的工具。 不行,不能去找妈妈要药! 喻颜墨已经躺了下去,背朝着她,一声不吭。 悦菱沉默地跪在他面前,过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轻轻地叫他:“能不能……我先给你用点草药,等我,等我过会儿再给你找其他药。” 地上的男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背对着她。 又等了片刻,悦菱实在沉不住气,伸手轻轻碰了他一下。指尖刚刚碰触到他的手臂,就吓得缩了回来。 他的身子,好烫! “你怎么了?”悦菱用手去推他,期望他给一点回应,可是喻颜墨紧紧闭着双眼,动也不动。他的脸色,比之前的更要苍白,可他的额头,却烫得像一块烧红的铁。 他如此糟糕的状况吓坏了她,悦菱再也顾不得其它。她轻轻地,将他被雨水和鲜血浸湿的外衣褪下。再打来清水擦拭。 他的身型健硕完美,去掉血污的肌肤闪着古铜色的光,刺得悦菱几乎不敢直视。手指无意在他的胸膛滑过,她的脸也红到了耳根。 他的腰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痕,形状可怖,还渗着血。而他的左肋,竟然还有两个弹孔。悦菱的草药里有一些具有止血的功效,她给他敷上,用布条包扎起来。 她现在有些明白了。 就在今天下午,当她拿着妈妈的信,到边境的狼窝里去的时候。 这个半途出现的男人,也正好在那里。 在她被那些男人压下准备欺辱的时刻,他正好和那些边境的人起了冲突。 原来,那个时候,响在耳边的那声巨响是这么回事。 因为他和那些人冲突,制造出了巨大的动静。那些原本准备侵犯她的雇佣兵全都跑了出去,这才让她得以逃月兑了出来。 这之后,她在山里的小路上逃;而他受了伤,也架着车在盘山公路上逃。 再后来,他们相遇……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悦菱伸出手,轻抚着他滚烫的,如神祇般精致的面颊,“为了报答你,哪怕被妈妈打死,我也愿意……” …… --“妈妈……”敲开孤儿院李院长的房门,面对着这个刻薄而阴险的肥胖老女人,悦菱用尽了此生最大的勇气,“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些消炎药和退烧药?” 004 毒打毁容 “好哇,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李院长伸出胖短的手,一爪就揪住了悦菱的耳朵,扯着她拽进了门。再抓着她的头发,把她重重摔在地上。 “让你去办事,你把事情全搞砸了不说,还敢回来,找我要什么药!你这样的废物,就活该死在外面!”李院长说着,狠狠地踢了悦菱一脚。 但悦菱顾不得耳朵和发根的疼痛,忙爬起来跪在地上,卑微地低着头,哭着喊道:“妈妈,悦菱知道错了,悦菱对不起妈妈的疼爱和养育。只要妈妈帮帮我,给我一些药。我立刻就回去,再也不敢让妈妈担心和生气了。” 李院长眯起那双三角眼,阴阳怪气地看着悦菱:“你当然得回去了。要知道,芳芳她们一直都很想你呢。那些人早就不喜欢她们几个了,你要是去,可以给她们求求情,让她们少挨些打。” 悦菱心头一惊,芳芳姐……还有其他长大以后离开的姐妹,果然都在那个狼窝,供那些野兽们取乐羞辱吗?难道说,她此后的一生,也是可以预见的,如她们那般,行尸走肉的做一个**? 悦菱的身子在发抖,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可是想到杂物房里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她的牙咬了起来。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撞得地面咚的一声响:“妈妈,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去做,只要妈妈高兴就好。可是,求妈妈给我药吧,我……我……” 她泣不成声,“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给妈妈做牛做马!” “做牛做马吗?”李院长阴笑着,“出来!”她扯住悦菱的头发,不顾她疼得惊呼,硬生生地把她拖到了院子里。 “跪下!”她从背后踢了悦菱一脚,把她蹬倒在地上。 孤儿院里的许多孩子已经被惊起来了,破旧的小楼窗户上,一双双惊恐的眼睛看着楼下的场景--李院长不知从那儿抽了一根荆条出来。 每次残忍的体罚,就是对这些可怜孩子们最好的“教育”。 她对准了悦菱的背,唰的一下抽下去。 “啊--”悦菱发出了一声惨叫。 衣服原本已经破不蔽体,被雨淋湿后又紧贴在了身上,荆条打下去,那种疼痛的感觉是往常的十倍。 “你不是做牛做马吗?”李院长骂着,“牛马就是给人来打的!说!你要药来干什么?” 悦菱原本痛得几乎要晕厥,听到李院长的最后一句话,突然清醒了过来。 是的,她是来要消炎药的,杂物房里的男人还等着救命。可是,如果她告诉李院长这件事,她一定会告诉那些边境地区的人。说不定,他们也正在找着他,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那么她原本是来找救命药,最后却会害死他。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妈妈……“我,我觉得自己淋了雨生病了,”她撒着并不高明的谎,“我想要点药,我好难受……” “是吗?”李院长冷笑一声,“好啊,我可以给你药。不过,我觉得你现在病得一点也不重!” 啪的一下,荆条再一次重重的落下。不过这一次,打的居然是她的脸! “啊!”悦菱下意识地捂住了脸,火辣辣的感觉从她的眼睛,鼻子以及嘴唇上传来。人脸部的神经,要比身体更加丰富敏感,她觉得自己像被一刀劈成了两半。 “真以为你是千金小姐了?”荆条紧跟着密集地落在了悦菱的身上,“淋个雨就想要什么消炎药、止痛药。好,我给你!我先打得你需要这些药再说!” 打了好几下,李院长也觉得有些累了,她像头猪一样喘着气,看着倒在地上,几乎快没有声息的悦菱。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她骂骂咧咧地,“好不容易才养大,一分钱没给赚,倒是翅膀硬得很。什么好的不学,学那个芳芳,居然敢逃回来。” 她蹲下肥胖的身子,扳起悦菱血迹斑斑的脸:“哼!本来好好靠着你这张脸,在那种地方也有数不清的男人疼,非要自作孽,不可活。我毁了你的容,再把你送过去!我看你以后怎么在那种地方过日子!” 悦菱张着嘴,残喘着,缓了好一阵子,才从喉咙里断断续续发出嘶哑的声音:“妈……妈妈……现在……可以给我药了吗?” 李院长脸色一黑,眼神变得更加恶狠:“药?我呸!等你死了,我烧到你坟头上!” 听到这歹毒的话,悦菱忍不住哀痛地呼了一声:“妈妈,你不能这样--” “你想死!”李院长又拿起了荆条,正要打下去,孤儿院的大门突然响了起来。 激烈的敲门声响彻整个院子,在这个难熬的深夜里,谁会来到这个偏远山区的孤儿院呢? 009 我用你就好 边境的营地上,直升机徐徐降落,螺旋桨盘起的狂风,扫得林中树叶上的雨液四处飞溅。 水木华堂一动不动地站在空地前方,看着徐管家从机舱中跳下。 “爷爷没有告诉我会派徐管家过来。”他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笑,遮掩了心底所有的真实想法。 徐管家微微欠身:“老爷很担心堂少,他让我向您转达,瑜颜墨是凶险的对手,能除掉最好,若是除不掉,万不可损伤了自身。” “谢谢爷爷关心。”从语气神态上看,堂少像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孩子,但他随即话锋一转,“徐管家半夜来这边,仅仅是转发问候关心的?” “嗯……”徐管家沉吟了片刻,耳边响起了老爷子的嘱咐--在接到小小姐之前,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你是去干什么的。不能给暗中的凶手可乘之机! 他的目光与水木华堂相接,这个年轻人,他看着他慢慢长大。他从小聪敏机灵,心思慎密,不仅做事滴水不漏,手段更是毒辣。近些年来,他虽然依然很敬重老爷子,可偶尔也实在野了一些。 比如这次,他竟然招呼也没打,自作主张就来到边境“围剿”瑜颜墨。 虽说瑜颜墨是迟早要除掉的,可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未免也有点不把老爷子放在眼里了。 更重要的是,水木华堂,与水木家并没有真正的血缘。他的母亲水木芳,不过是水木罡和夫人年轻时收养的孩子而已。 在未得知雅小姐的孩子还活着之前,老爷子一直有心要把家业全都交给水木华堂。 不过……如果小小姐回来的话,她将会是水木家唯一的真正继承者。 依水木华堂看似清淡实则残暴的个性,他是否能坦然接受这一现实……徐管家心中实在没有把握。 倘若连他都能想到这一点,那老爷子必定也是想到这点了的。所以-- 徐管家清了清嗓音:“其实,这次我来这边,是来处理我个人的一点私事。因为老爷很担心堂少,我就自告奋勇过来。想着也许能协助一下堂少,顺带处理了自己的事。” 水木华堂嘴角漾起一个浅笑:“华堂不过是一个小辈,哪敢劳烦徐管家协助呢?您还是去忙您的私事吧。我就不打搅了。” 说罢,他潇洒转身,踏着清脆的步子,没几秒就消失在徐管家的视线里。 徐管家松了一口气,低声吩咐身旁的手下:“我们走。” 待到徐管家一行离开营地,驱车踏上了山路,渐渐隐没在山林之间。水木华堂才放下了手中的夜视望远镜。 “堂少,要不要我们派人跟踪一下?”手下询问。 水木华堂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不用,徐管家这个人,他还是暂时不想去招惹的。他是跟了老爷子几十年的心月复,忠心、稳重、是个将才。将来若是能为他所用,自然很好,如果不能……迟早也有机会除掉! “哎呀……”当瑜颜墨的指尖在悦菱的腰上滑动的时候,她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怎么了?痛?”他的力道放轻了一点。 悦菱脸色酡红,如醉酒般诱人,她含着娇羞的眼,微微喘息:“有点痒……” 瑜颜墨本想笑,但心中却有些添堵:“伤口应该是在愈合了。” 水木华堂给的药,果然是效果斐然。 “你也用点?”悦菱模着那管药膏。 瑜颜墨的眸色深了深,突然加重了力,一个深入,让她禁不住再次呼喊起来。 “我用你就好。”他重重地喘息着,咬住了她被吸到红肿的唇。 ……她的身子,让他沉迷,一次次索取,却不知餍足。 “你会带我走吗?”唇齿纠缠之际,她依然不忘小心翼翼地确认。 “会。”他从空隙之中挤出这句话,顷刻间,又投入到酣畅淋漓的战斗中。 他会带走她,将她关在自己的城堡里,做他卧房里的宝贝。 咚咚咚!凌晨三点,李氏孤儿院的大门再次被叩响…… 010 他说勿忘我 又一次激烈的冲撞之后,他把子弹尽数留在了她的深处。 “颜墨……”虽然只是露水相逢,但彼此已经是亲昵的称呼。悦菱抚模着他天神般俊美的面容,“你走了以后,千万不要忘记我哦。” 瑜颜墨已经将混着血与雨水的外套穿上。 他必须离开,而且是一个人离开。现在他的状况,带不走悦菱。 他必须逃离这个地区,有黑爷和水木华堂联手封锁的地区。过了这里,会有他的人等着他。 他抓住了悦菱的手指,含到口中轻轻吮着。一双墨漆般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她:“如果我敢忘记你,就罚我死在路上。” “不要!”悦菱惊呼着,抱住了他的腰。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我不要你死。只要你能活着出去,哪怕忘记我也可以。” “只要活着,怎么可能忘记你呢?”瑜颜墨蹲下,轻抚着她的脸颊,吻掉了她的泪水。 只要活着,还有一丝清醒和记忆,我怎么可能忘记你,比清泉还要纯净,比生命还要美好的女孩…… “但是,”他突然眸色一沉,“如果你胆敢忘记我的话……” 悦菱惊讶地看着他,不知为何他会想到这样的可能。 一抹狠色闪现在瑜颜墨的眼中:“我会囚禁你一辈子,罚你生生世世,做我的奴隶!” 看着悦菱被吓到的神情,他不禁又笑起来,弹了弹她的小脸,打趣道:“等我接你回去,送你一条新的项链。你的这条,”他挑起她脖子上细细的,生锈的小链子,那上面有个不金不银的玻璃坠子,看起来滑稽可笑,“配不上你。” “不行!”没想到悦菱听到他的话,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板起小脸。 她宝贝地捂住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这条项链,是从我婴儿时期,送到孤儿院时就带着的。虽然很难看,但这说不定是我亲生母亲留给我的礼物呢。” 瑜颜墨眼里有丝讥讽:“连自己孩子都能抛弃的母亲,有什么资格让你为她珍惜什么礼物?” “不许你骂我的妈妈!”悦菱生气地嘟起了嘴。 “好了好了。”她的嘟嘟嘴让他忍不住又俯身啄了一下,只要她高兴,戴什么东西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是你戴着的,哪怕是破铜烂铁都美丽。” 今夜里,他一向吝啬的嘴竟像抹了蜜一般甜。从没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恋恋不舍,如此放段哄爱。 夜风呼啸,他不断回头,看着那个娇弱的身影倚靠在孤儿院的后门上,竟狠不下心不再看一眼。 她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外衣,夜里看不清她受伤的脸,也无法想象她有着什么样牵挂的表情。只有那模糊的一轮影子,拖着满满的希冀和爱意,一直在那座破旧斑驳的房子下伫立。 后来想来,这竟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刚刚离开就满溢思念,深一步浅一步。悦菱,只为了回来接你,我也会活着离开…… “哎哟,是c市水木家的管家啊?”原本满脸横着不爽的李院长,在知道深夜造访的是贵客之后,立刻又满脸堆笑了,“您家的少爷早几个小时才刚来过这里呢。不知您过来又有什么贵干呢?” 徐管家冷着脸,举起了手中的照片:“我来,是要带走照片中的这个孩子。” 月光和大门上的灯一起照在了照片上-- --美丽的年轻妈妈水木雅,怀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新生婴儿,而婴儿的脖子上,依稀戴着一条看似不起眼的细细链子,项链上挂着的那个不金不银的玻璃坠子,正在阳光之下,闪耀着神秘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