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娇女:金牌杀手驯夫记》 第1章 :旺角黑夜 夜,香港,半山别墅区。 “静儿在吗?时间到了,客人们都在等着她闪亮登场呢。”位于香港半山别墅区帝景园的苏氏豪宅内,此时此刻正举行着一场奢华的生日晚会,而这次的主角‘苏静儿’则迟迟没有露面。 今天是苏静儿的二十五岁生日,而自苏静儿记事开始,这种生日party是每年都要举行一次的,做为香港最大的珠宝公司,苏氏珠宝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宝贝,可以说她苏静儿是香港上流社会中宠儿。 文静、美丽、富有,毕业于牛津大学,现在正读博士的她更是学识渊博,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其它富家千金们的那种娇气与穷奢极欲。她不光谈吐文雅温和,待人也极其热诚,她几乎符合所有父母心中理想子女的标准。 所以香港的很多巨富在教育子女上,总提起苏静儿,也有很多人感叹‘老苏’生了个好女儿。 只是今天,明明应该象以往一样,早早下楼去热情周到的招待宾客的她,却迟迟没有露面,而她的这种反常表现在老苏的印象中,绝对是第一次。 老苏在与楼下客人匆匆寒暄了几句后,便跑到了楼上女儿闺房外,轻轻敲着门,询问静儿,时间到了,怎么还不下楼?客人们都等急了。 敲了十几下,老苏却并没有得到苏静儿的回应,苏静儿的房间内静悄悄的,苏静儿好象不在房间内一般。 “吴妈,小姐有出去吗?”老苏转身,问了一句守在楼梯口处,专职伺候苏静儿的吴妈道。 “没有啊。”吴妈立即摇了摇头:“一个小时之前,我陪着小姐进的房间,小姐进去后,让我在外面等着,我就一直等在这里了,并没有看见小姐出去。” 老苏得到吴妈肯定的,心理更加奇怪了,这也太反常了,他再次敲响了苏静儿的房门,心里想着,女儿或许在试衣服,没有听见自己叫她。 “静儿,静儿,你在吗?我和吴妈进来了啊……”敲了几次都没得到回应之后,老苏终于轻轻推开房门。 苏静儿的房音很大,没有其他富家子女的富丽奢华,房间里除了卧室的圆床和更衣室里必须有的衣橱,一百多米的起居室里,最多的是书籍,摆满了整整一面墙。 苏静儿从小就喜欢读书,不论是任何书籍,只要有文字,她就会钻到文字之中,看古文,看杂志,看医药护理,看关于心理学的,也看文学著作,甚至一些奇谈鬼论之类的杂书,一些欢武侠书或世界武器大全之类,男孩子喜欢看的书籍,她也看。 她不挑书,因为涉猎面广,也就懂得非常多,在名媛圈子之中,她有一个绰号,叫做‘百事通’! 转了一圈后,老苏确定房间内并没有人,她母亲亲自为她量身定做的几套礼服也都摆在床上。他和吴妈四处都找了个遍,梳妆台前,浴室里,根本没有她的影子。 “怎么回事?吴妈,你不是说小姐一直在房间吗?怎么不在?”老苏生气的大声道。 “是在房间啊,我亲眼看着她走进去的啊……”吴妈也觉得很莫名其妙,着急道。 …… 与此同时,被香港人称为九龙不夜天的旺角,一个中性打扮的女子正在一间茶楼里喝着茶,她很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一只手捧着一本杂志,另外一只手端着茶杯。 她梳着马尾辫,低开领的职业装稍露出她圆润饱满的****,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她,更像一个都市的女白领。 旺角很乱,这个香港人口最密集的街区涌动着各种各样的人,比如现在,她所在的这间茶室的二楼之上,此时似乎就在上演着两个黑道帮派间的谈判。 楼上不断的传来摔桌子砸盘子和你来我往的喝骂声,断断续续,吵得很多在一楼喝茶的客人都匆匆离去。 “侍应生,可以让楼上安静一些吗?”苏静儿在楼上一阵吵闹声中,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语气淡淡的问着不断偷窥她的侍应生道。 “抱歉,抱歉,我们老板说今天免单,所以您要是觉得不安静,可以离开!”侍应生留着‘三毛’的发型,穿着白色背心的他,两条胳膊上全是狰狞的纹身图腾,他在说话的同时,还不忘两只眼睛贼溜溜的偷瞄着苏静儿的胸口。 “可是我不想离开,我想喝茶。”苏静儿好象没有看到了侍应生的贼眉鼠眼,并没有将衣服拉得紧一些,而是玩味的看了侍应生一眼,语带挑衅的回道。 “那我就没办法了,除非你自已上去通知他们安静……”侍应生有些玩世不恭的耸了耸肩膀,意思是你要是嫌吵的话,你自已去叫楼上安静吧,我可不敢。 “哦。”苏静儿听到侍应生的话后,似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很受教的把书合上,夹在腋下,起身,上楼! “唉,你这人……”侍应生哪里会想到自已一句玩笑话,这大胸的女人真会上楼啊,所以他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一楼和二楼的距离并不远,上了木制楼梯之后,就能看到二楼的一切。 侍应生想叫住这胸大却明显无脑又贼大胆的女子,但他张了张嘴后又暗想,这大胸女上了楼看到两边的堂主又动刀又动枪的,也就会吓得立即就跑了,而那些人正忙着正事,这女人再漂亮加无脑,现在也不是找茬或泡妞的时候,那女人也没什么大麻烦,顶多被骂下来。所以他话到嘴边,没有继续提醒。 也就几十秒之后,侍应生听到了楼上放肆的哈哈大笑声,似乎那大胸女说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把那些人都逗乐了。 然而,就在那放肆的大笑声在持续之时,一声清脆的爆竹声响也传进了侍应生的耳朵里。 “不是爆竹,是枪声!”侍应生也曾经是出来混的‘矮罗子’,所以听到枪声后,脸色瞬间大变。 同时,楼上出现了尖叫与喝骂以及持续的枪声…… 侍应生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但楼上的人竟然动枪了,而在香港一旦动枪,那就是大事,所以他知道,事情闹大了。 “妈的,怎么会真打起来?还动了枪?胸大女也死了吧?”侍应生知道在茶楼里继续呆下去的话,很可能会波及到他,所以来不及多想,直接跑出了茶楼。 而就在侍应生跑出茶楼后,二楼恢复了诡异的宁静,同时传来高跟鞋踩着地板的声音,一个穿着中性西装,领口很低的胸大女,夹着一本书缓慢的走下了楼。 …… 旺角的街头并没有因为茶楼的血案而变得萧条或混乱,苏静儿也不知在哪里换了一套运动服,戴上了鸭舌帽,同时骑着辆不知道打哪儿弄来的半旧自行车,快乐的穿梭在拥挤的旺角黑夜里。 片刻之后,苏静儿把车子停在热闹街区一个售卖‘寿衣阴纸’店铺门前,并且笑道:“老段,我给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脆皮烤鸭,快出来接……”她一边说着,一边向着铺子里面走去。 黑夜中的寿衣阴纸店铺内很安静,老段也没有回答苏静儿的话,而苏静儿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并且本能的向着墙壁一侧堆满纸人和纸扎的车马处靠了靠,同时也把手放进了背包。 她感觉到了一股带着杀气的危险气息。 她没再说话,依着墙壁静静的等待。 “铃铃铃,铃铃铃~”突然之间,就在她耐心的等待,企图凭借经验判断出危机所在时,店铺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而且电话就在她的手臂一侧的货架上,她伸手就可以接起来。 只是她没有接,而是侧耳倾听,并迅速的判断出,店里根本没有人。 “老段出事了!”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切都不对劲。 她在电话再次响起后,果断的接起电话。 老段不管是她的联系人,也是她的老师是她的老师,更是她的引路人。虽然身为杀手,最不该拥有的就是感情,多年的相处,她和老段却有了很深厚的情谊。 “传说中的杀手小九是吧?干得很漂亮。”一个很低沉又似乎很得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是谁?老段在哪里?”苏静儿沉声问道。 “呵呵,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们设了这个局已经很久了,想杀死你真难啊,不过还好,我们成功了,你可以去见你的老段了,再见……” 电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就突然被挂断,而苏静儿也瞬间感觉头皮发麻,一种危机感袭来,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使她来不及反应,更没有多想,身子豹一样敏捷飞速转身,向外狂奔…… 只是……迟了! 她刚刚迈了两三步,店铺之中就传出了‘叮’的一声,紧接着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了。 苏静儿只感觉自已飞了起来,垂眸间似乎还看到了自已正在燃烧的身体,紧接着她的意识陷入了空寂,似乎被一种吸力,吸进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 “九龙旺角茶楼发生血案,香港社团帮派洪义堂堂主刘雪东被冷血女杀手九枪毙命!” 这是香港地区第二天所有报纸以及新闻媒体的头条! 而所有报纸的第二版则也有一条爆炸性消息,叫做旺角‘阴祭’店发生爆炸,死一男一女,女子疑似香港苏氏珠宝千金、香港名媛苏静儿,警方正在进一步确认中…… ( 第2章 :追杀,重生 元国与祈国边境。 “静儿,易叔不能在保护你了,你可千万要活下去,不要辜负你爹娘的苦心,好好的活下去!” 借着月色的掩护,一条小舟被一名中年男子推入茂密的芦苇荡,自称‘易叔’的男子不舍的看了眼小舟上因为过度的惊吓,又跟着自己一路奔逃而累极熟睡的娇小女孩,心理暗自祈祷,希望静儿能侥幸的躲过这场劫难。 尽管担忧,最后却还是无奈的解开后背上早就准备好的包袱,放在女孩的怀中。 远处逐渐的传来吵杂声和火把的光亮,男子深深的看了舟上的女孩,然后果断的转身,小心的钻出茂密的芦苇丛,朝不远处的深山方向奔去。 片刻后,他故意暴露行藏被追兵发现:“快追,他在那里,不要让那逆贼逃了!” 一夜的追杀,一夜的逃匿,当中年男子在森林深处终于被堵截住后,看着面前缓步笃定走来,一身黑衣,年约十六,七岁的男子,他满是仇恨的眼中的怒焰逐渐化成淡然。 “易成言,交出那逆种,我放你条生路。” “无耻小人,简直痴心妄想。” 想着那个柔美谦和女子的女儿此刻起码暂时是安全的,他的心安了不少。这里离那片藏身的芦苇荡已经很远很远了,短时间内,这群人是找不到那里的,等他们找到那小舟,估计静儿也已经醒转,并离开了。 他不担心静儿的机敏,那孩子似她的母亲,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孩,必定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只要躲过这次追捕,凭借着他留下的玉佩,按照他昨天嘱咐的,静儿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忘年交,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云轩主人——东方浩。 只要静儿安全了,自己也就不辜负她娘亲临死前的嘱托了。 想到这里,中年男子脸上浮出淡淡的笑:“贼子,不管如何,你骨子里终究是奸逆小人,天理昭昭,你逼迫忠良,早晚会遭报应的!” 说完,易成言陡然翻转手中利刃,利落的刺如心口。 阻止不及的青年男子怒目圆睁,愤恨的怒吼:“你懂什么?他苏万里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奸逆小人!” 可是易成言却听不到他的怒喝了,修长的身躯轰然倒下的同时,脑海中闪现出多年前第一次遇见静儿的娘亲——欧阳袅袅时的情景,那个精灵般纤巧灵动的女子,是自己一生的情之所归。 嘴角终究流露出一抹清淡安然的笑,安然的闭上了双眼。 “搜,给我仔细的搜,我就不信那逆种能飞上天去,找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把那逆种翻出来,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苏万里那狗贼,在地狱都不甘心!” 易成言临死前,讥讽蔑视的笑,刺痛了闻一鸣的眼和心,自己不是奸逆小人,那苏万里与自己有杀父之仇,此仇不报,自己妄为人子。 第二天的黎明来临时,太阳穿透云层,透过芦苇荡,斑驳的阳光落在女孩白皙稚女敕的脸颊上,阳光下,女孩的肌肤似半透明般,细腻,洁净。 “唔~,这是什么鬼地方?地狱也有阳光吗?” 一声清脆娇女敕的呢喃声惊起落在小舟上的两只鸥鸟,而被自己的声音惊吓住的苏静先是爬起来四处张望,而后兔子一样,灵巧的起身,脚尖轻轻一点时,但直接站在了船头。 而最令人意外的是,当她站在船头的时候,整艘小船连愰都没愰一下,似乎她是一根鸿毛一般,轻灵无比。 她机警的看着身处的环境,以及自己身上古怪的衣裙,还有抚在小舟上那双细小白净纤柔的双手后,一向以冷静自持的苏静儿,终于忍不住这一连串的意外,娇弱的身躯忍不住的抖动起来。 “什么情况?谁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我不会是……穿越了吧?” 想到这里,苏静儿瞬间镇定下来,用那温润娇柔的声音小声轻轻的嘀咕了一句,但嘀咕的是什么,连她自已都不知道。 小船荡啊荡,而苏静儿也怔怔的站在船头,从最开始的身体抖动,到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或许过了几分钟,或许许过了几个时辰,眉宇间闪过一丝伤感的她,终于苦涩一笑。 她很确认,她穿越了,灵魂穿越到这个她不认识的女孩身体之中。 她说不出是欢喜还是该忧愁,因为她很清楚自已已经死了,但是现在自已又活了,看见了阳光,感受到了温暖。 “这个身子好弱,不过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似乎在自言自一般,她的脸上升起一抹歉疚之色。她知道,她的到来,占有并剥夺了小女孩的一切,包括她的生命,她的身体、她的灵魂! 她不知道小女孩叫什么,也不知道她拥有着什么样的人生经历,因为她的记忆和灵魂都不存在了。 她把小船上的一个包裹拿起,也试着开始驾驭与完全掌控着这具薄弱的娇弱身躯,当小船儿摇晃的靠近了岸边时,她的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便跳跃到了四五米之遥的岸边。 夕阳西下,凭借着直觉和多年的训练与本能,苏静儿在确定方向后,象之前的那个易成言一样,钻进了山林。 几个时辰之后,带着一丝厌恶与无奈,蹲在河边的她轻轻的咀嚼着费了好大力气才捕捉到并烤好,却没有任何味道的野山鸡。 因为这娇弱身子太弱了,反应速度也好,肉身强度也罢,都和她以前的身体根本没法比。 不过还好,她在这一个时辰之内也发现了一件令她惊喜的事情,那就是,她发现她闭着眼睛也可以感觉到身体周围的一切,至少三十米之内,一切风吹草动,都会闪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本佛教书籍,那书籍上称之为意念力,或者是精神力量,这种力量,感知众生! 当然,她虽然没有做到感知众生的能力,但是能感知到三十米内的一切,却也令她欣喜不已。 “如果没死之前有了这种感知力的话,我或许就不会死了吧?”苏静儿酸涩一笑,感觉命运捉弄了自已,感叹过后,她把这一能力,归结到穿越后的福利。 扔掉了最后一块食之无味的鸡骨,又舌忝了舌忝因为没能进盐而显得干燥的嘴唇。她不得不停下来,冷静的打量着四周,考虑着自己新生后的打算。 既然重生了,那就要活得精彩,不过首要的前提是能活着走出去才行,能活着才能施行以后自己计划中的一切。 “首先必须找个安全背风的地方,休息一夜。这个身子实在太弱了,能支撑着走这么远,已经是这具身体的极限了。” 之前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条溪流的小船里,这让苏静很快的就意识到自己这个身体肯定不是个普通的,湖水的倒影里,苏静判断这身子的主人最多不超过十三岁,这个年纪,这么柔弱的身体,身上穿的又很好,却一人在荒郊野外的小船里漂泊? 这说明什么? 起码说明这丫头遭遇了意外,很大的意外,这意外造就了自己的重生。 由于没有得到女孩的人生记忆,所以她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嗯,看看她的包里都有什么。”她突然想起,之前从船上拎下来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包裹是那种四角形的绒布编织而成,类似桌布的东西。上面绣着荷花的图案,很精致,如身上穿的长裙一般,都是质地讲究,做工精细之物。 她轻轻将包裹解开,包裹中的一切便呈现在她眼前。 包里的东西还是很齐全的,两套换洗衣服,一把样子古朴、带着精雕花纹木鞘的匕首,还有一个装满了金豆子的荷包,和一些瓶瓶罐罐的药,最后一块弯月形,一面刻着“言”字的玉佩。 出身珠宝世家的苏静还是很识货的,这玉佩的玉质相当温润细腻,如乳汗般纯白细腻,竟然是一枚羊脂白玉,而且将玉握在手里时,竟然还有一丝暖意掺杂在其中。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这绝对是一枚绝世罕见的稀世奇玉,如果放在她苏氏珠宝集团的话,也一定会成为镇店之宝。 “言?”她翻转玉佩时,便看到了玉佩上的言字,而看到了这个字后,她的嘴角也终于闪起了一抹轻笑。 没错,看到这个字后,她笑了,这个言字,虽然是繁体字,但她却认识,这也说明,这个世界和自已的世界是一样的,至少文字是一样的,她也不必担心会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 “嗯,言?什么意思?你姓言吗?或者是这个言字有其它特殊意义?”她轻轻摇头,猜不透这个言字的涵义,不过这玉佩对女孩来说,应该很重要,或者是什么信物也说不定,所以她把玉佩收好,同时也暗想着,以后万一拮据了,这玉佩也能应个急。 重新把包裹系好,扛在肩山,又把那把看似不凡的匕首藏在怀中,而后她继续顺着溪流向下游前进。 她知道,有河流的地方,一定会有人家的,只要顺着河走,就会找到人家。 七天后,一身邋遢,华丽的衣服刮的破破烂烂,全身越加狼狈不堪,身体承受能力已经达到极限的苏静拄着一根用匕首削的粗树枝,终于看到了前方出现的杳杳炊烟。 那是一个靠在河岸的小山村,正值夕阳西下,当她远眺小山村时,她发现,这个自已找了七天的小山村竟然是那么美! 这一刻,她笑了。 十多岁的女孩,这一笑,如阳光冲破云层,小脸显得那样明媚,细致。 ( 第3章 : 小村 阿黑 当苏静来到村头时,凝神观察了一下,很快确定,这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小山村,放下心的苏静,很快就被村头一群撕架的狗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 “呜——汪汪!” 一条黑不溜秋的小狗冲破层层围攻,嘴里叼着什么东西,朝苏静的方向冲了过来,而后面则蜂拥着五六只个子明显大于小黑狗两三倍的大土狗。 这狼狈的、浑身脏污不堪,身体几处伤痕班驳的黑狗,明显是只流浪狗,后面几只毛色亮滑的,则肯定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家饲养的看家狗了。 小黑狗在离苏静两三步远的地方,被那几只狗再次的追上。并迅速的包围住,看着是无路可逃了。 “汪汪!”输狗不输阵,小黑狗满眼狠厉的扫视着围攻自己的几条狗,在对方没来得及扑上来时,快速的咀嚼几口,狠狠的咽下了口中叼着的东西,苏静这下子看清楚,那是小半块玉米饼子。 它的行为明显彻底激怒了另外几只土狗,不由分说的,几只狗同时扑上来,把小黑狗扑在身下,狠狠的撕咬起来,一时间,犬叫声乱做一团。 而这时,一只大黄狗在进攻对手的同时,还不忘记向看着很陌生的苏静大声的叫了几声。 “你个吃饱撑的家伙,你打你的架,朝我叫唤什么?我也没抢你干粮。” 孤独行走在荒芜整整七天的苏静,好的脾气和耐性早已被磨光,所以现在狗咬她,她也恨不得踢这条土狗几脚。 她厌烦的瞪了那条土狗一眼后,也转身就走,准备进村。她是个喜欢干净的女孩,这一路的狼狈与饥饿,使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洗个热水澡,再吃上一顿白米饭。 当然,这个地方要有白米饭才行,这是她现在最大的奢望。 “嗷!呜,汪!” 然而,她刚一抬脚,还没等走出去,那个被围在中间的小黑狗却再一次的从包围圈中钻出来,蹒跚几步后,回头双眼凶狠的瞪着迅速再次准备围攻它的几只土狗,看样子它并没有逃跑的意思,只是不停的摇晃着身体,像一个喝醉的醉汉一般,勉强支撑着不倒下。看样子这是跑不动了,随时都有要完蛋的可能。 它此刻满身鲜血淋漓,即便如此狼狈,却依旧倔强的宣战般,冲着几只狗嘶声嚎叫着,在对方眦着牙,驽着身子,喉咙里发出威胁嘶吼,企图再次进攻时,小黑狗也再次发出一声有些悲烈的嘶鸣,而后拖着满是伤痕的身子,率先冲进战团,豁出命的开始和几只狗开始一阵生死决斗般的撕咬。 狗血飙飞中,苏静似乎看见了十五岁时的自己,第一次接受任务时,在被对方发现后,明知道不逃,自己生存的几率几乎不足两成,却依旧倔强的浴血撕杀。 苏静一直都承认,作为一个顶级的杀手,感情用事是最要不得的致命弱点,当年老段就一再的警告过自己,做为杀手,首先是绝对的冷静,理智,其次依旧是冷静,理智。 刚死了一次的她,此刻却又控制不住自己了,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冲动,她要救它,要救下这只棉队死亡却依旧不屈的小黑狗。 思维主导行为,千钧一发之间,根本没有过多思考的她,用这个弱小的,不堪一击、疲惫不堪的身子,风一样冲进战团,同时精神力准确的锁定咬的最凶的,体格也是最健壮的两只狗。 刀锋所指,寒光闪现,在这一刻,饥饿了七天后的她,模出怀中的匕首,多年形成的习惯使然,总是身体已是极限,却还是能自我激发身体内隐藏最深的潜力,依旧动作利落,出手如电。 “嗷~嗷~”随着两声悲鸣的惨嚎,两团腥气扑鼻的热血也喷洒出来。 很完美,很利落,尽管这个身体疲惫不堪,所幸苏静不光了解人的致命弱点,也了解狗的致命处。 还有就是,她发现手中的这把匕首,竟然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般的绝世利器。两只土狗的颈骨,竟然在匕首的劈砍之下不堪一击,如切豆腐般,就斩断了两只土狗的头颅。 苏静停了下来,错愕的看着手中的这把匕首。 而就在她楞神之际,突然间,一只并没有被吓退的土狗,竟然象疯了一样向她冲来,眼看着就要咬到她的胳膊。 “嗖”的一声,电光火石之间,苏静只感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而后那只似乎比她还要疲惫的小黑狗竟然拦住了那只土狗。 苏静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小黑狗通人性,讲义气啊,自顾不暇时,竟然还知道拼命的护着她。 “小家伙,还很仗义,今天你若不死,以后我养你。”从来没有体会过与人并肩作战,从来都独自面对危险的苏静,此刻却在一只狼狈的小流浪狗身上体会到了这个有些令她感觉温暖的滋味。 而就在她要继续帮助小黑狗击退土狗时,被惊动了的村里人终于出现了,并快速跑了过来。 苏静手腕一翻,匕首入鞘,藏进了袖中。 一众狗儿可能是看到大量的村民跑过来,所以立即呜咽着四散而去,而小黑狗则摇晃了两下,然后便趴在了苏静脚下,并抬起头,满眼依赖渴慕的看着苏静,并有些吃力的摇了两下尾巴。 它的眼睛黑沉沉的,尽管此刻因为伤势而眸子有些暗淡,却依旧充满着一种只属于人类情感,苏静能感觉到,它在感激自已的同时,竟然对自己有了归属感。 她是杀手,所以她也是个观察力极强的人,现在又拥有了精神力,很轻易的就觉察出小黑狗眸子中所流露出的感情。 它浑身疼得轻哼着,喘息声异常粗重浑浊的,边看着苏静,边时不时的舌忝几下血淋淋的伤口。 “呜呜呜~!”苏静不想解释什么,也没办法和这些村民解释她这个只有十多岁的女孩怎么能杀了两只狗,所以当即哭了起来,反正自已是小姑娘,小姑娘自然可以同样被吓到了。 哭着哭着,她的身子软了下去,整个人倒在地面上,没了声音。 “姑娘,姑娘!快,快救人,把这孩子抬到我家!”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喝令着附过的人,立即对这个全身破烂不堪,脸色苍白的小姑娘施救。 苏静儿最开始没真晕,村民们七手八脚的忙乱,都被她的意念感知看得一清二楚,但后来不知怎么了,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在被一村妇背着的路上,她竟然睡了过去. 两个月后,马家村。 “阿静啊,在吗?” 经过两个月的调养,苏静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过来,虽然这个身子还远远没达到她所期待的程度,但现在她的身体之中也蕴藏着一股不容人小窥的暴发之力。 她刚刚在院子里打了趟拳,这套拳术也是当年的老段教的,是锻体养息之术,对气血的调理非常好。 而就在打过拳后,在房间帮助小黑梳理毛发时,院外响起了马婶子的声音,而马婶子也是这个马家村村长的媳妇,她被救回来后,就一直住在村长家的东厢房。 “来啦,阿婶,快进来。”苏静热情的将马婶子迎进了房间。 “这小姑娘,多乖巧啊!”马婶子是那种典型的农妇,黝黑的脸上有几粒雀斑,双手之上也都是干农活后磨出来的老茧。 她怜惜的模了模苏静的头发,心理不禁可怜着这么娇娃蛙一样可爱的女孩子,听说是和家人一起去探亲,半路上遇见了马贼,父母遇害了,仆人拼死护着她逃月兑,她却希里糊涂迷了路,逃进了后山的那片森林里。 “你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那片林子啊,大着呢,你个女娃能走出来,是天保佑着呢。” 又看着围绕在苏静膝下的小黑:“这小狗爱很通人性呢,你身子没好起来时,也没人管它,它满身伤的,还是绕着这院子转悠,怎么赶都不离开,现在你看,和你多亲啊。” 感叹完苏静,又对着小黑一通叹息后,马婶子从放在土炕上的篮子里拿出热乎的饭菜:“快趁热吃吧,你家旺哥昨天在山里打的狍子,这狍子肉香着呢,也大补,你身子虚,正好吃它补补。” 苏静当初醒来后,因为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外面是什么样她又不知道,这样出去是很危险的,所以她打算先暂时留下些日子调养身体,只有身体好了,有了些自保之力,才能出去闯荡,看一看这个重生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 第4章 : 搜捕 在她醒来后的第二天,她就强硬的塞给马婶子一颗金豆子,当时马婶子是百般推托的,只是最后还是没有拗得过她。 第二日开始,马婶子就细心的每天做好饭菜,然后给苏静带过来一份。 随着她与村民的接触之下,她发现,这个以农耕为主的小村子里民风质朴,他们都不识字,听马叔说,只有贵族才识字,尽管如此,他们却懂得很多做人的道理。 在这个村子里,马姓是大姓,十家有八户都姓马,基本都是本家本族的,三十多家,彼此也都知道根底。而对于这个突然闯到村里,象大户人家小姐的苏静儿,大家都抱着热诚爱护和怜惜的态度,尤其是马婶子家年方十七岁的马家旺,更是把苏静当成自己的亲妹子般关心疼爱着。 “家旺哥可真厉害啊,婶子,您才是真的有福气呢,马叔对您这么体贴,家旺哥又这么孝顺能干,您是不知道,全村人可都羡慕着您呢。” 努力的回忆着,十多岁的孩子应该是什么神情,早就忘记了自己那时是什么样子的苏静,努力的堆起属于孩子的笑脸和语气,笑嘻嘻的拍着马婶子的马屁。 “你这鬼丫头,就你的小嘴会说,哎,你要是我家的孩子啊,我一定当亲女儿一样的疼,实在是贴心又乖巧的。” “您还年轻着呢,以后会有的,相信我啦。”苏静儿嘻嘻一笑,她听出了马婶子话里的意思,如果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思维,她在这里无依无靠,又家破人亡的,就算不做他家的媳妇,也该就着这个话题趁机认个干妈什么的,可是她却不愿意这样,她可以因为对方质朴而亲近她,却不会违心的迎合,甚至是为了生存去委屈自己。 “贫嘴!我都多大年纪了,哪里还会再有?” 看着苏静大口大口的吃着狍子肉,没心没肺的样子,马婶子心理可惜着,这丫头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也精着呢。 可惜啊!可惜不成! 尽管落难了,这丫头看似跟自己一家也很亲热,亲热之余,却也总透着淡淡的疏离,看样子这孩子早晚是要离开的,自己心理的这点小盘算,注定是要落空的。 随缘吧,尽管自己夫妻和家旺都是真心的喜爱着孩子,可不是自己家的,强求不得。 想明白的马婶,还是很遗憾的再次模了模苏静的头顶软发,慈爱的问:“肉好吃吗?爱吃晚上婶子在给你煮。” “好吃,婶子,这肉其实还可以换个吃法呢,晚上我下厨,给婶子和马叔用这肉做几道菜。” 整天吃这些没油没滋味的东西,苏静这两个月以来,味觉受到了严重的挑战,她都快厌烦死了。 今天见这狍子肉实在鲜女敕,这么煮着吃,只放点盐巴,实在可惜了,她决定晚上自己动手,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一盘干烧肉条,一盘狍子肉炒干菜,苏静又把自己在山上跑步时找到的蘑菇摘了一些,用蘑菇和狍子肉炖了锅汤,两菜一汤,放在现代那简直是简单加简陋无味的,在这里,却是珍馐美味了。 看着马叔和家旺狼吞虎咽的样子,苏静的嘴角儿又弯弯的,斯文秀气的笑了起来. 这一日,清晨,苏静在靠近村子的山路上跑了一圈,回到家里简单的梳洗后,便在院中用匕首削整着自制的精巧弓箭。 这两个月来她并没有闲着,打拳、养身、锻体,也顺便自制一把适合现在的她使用的弓箭。 在前一世做杀手的她,是学过射箭的,还曾是香港最大一家射箭训练馆的高级会员。 她很喜欢射箭时的那种穿透力,那种一箭中标时的欣喜。当然,在这里之所以自制了一把弓箭,也是备着防身之用。 因为她现在拥有了意念感知的能力,所以如果再射箭时,肯定会箭无虚发。 她按照脑海里装着的弓箭知识,足足利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将这把弓制成,可以说是精雕细琢,而且等她再长大一点的话,这把弓也不会被淘汰掉,到时候只需换上更粗的牛筋弓绳即可。 而就在她再次制作了一枝箭矢装进箭囊时,突然间,她的神情一怔,目光也猛的变得异为锐利。 在她的意念感知之中,竟然发现十多个身手不错成年男子进入了自己的意识范围。 三十几米外,十二人站在村头,并列一排,且这十二人全部挎着腰刀,神情冷冽。 “搜!”中间为首之人举起手做了个搜捕的手势后,十二人便快速向村中挺进。 苏静突然意识到,这群人很可能是冲着自己这个身子的主人来的。 她原本还奇怪呢,以为自己判断失误,也许是有别的原因,促使自己刚苏醒时,身处荒郊野外,不然当初一路走来,为什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么久,也不见什么特殊的事发生。 没想到,还真不抗思量,自己念头刚罢几日?人就来了。 怎么办? 当初自己只说遇见土匪,和家仆走散,如果这些人真是奔自己来的,只要进村子一问,不知情村民,肯定会把自己在此的行踪泄露出去。 杀人灭口或统一口径的想法根本就不现实,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们还没发现自己时,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 念头一起,苏静就果断的行动起来。抓起放在铺盖上的包裹,拎着刚制作出来的弓和几只箭矢,冲出屋子。并顺便把院子里晾的自己新洗的衣服挥手一卷,麻利的塞进包裹里。 边翻墙跳到屋后,边把包裹利落的斜绑在后背,一手拿弓,一手拿箭,经过两个多月的锻炼,明显利落结实不少的身体,狸猫一样穿梭着,快速进入与来人相反方向的丛林中。 进入森林后,挑了棵高大的树,猴子一样几下便窜上树上方,向来人的方向张望。很快的,十二个身穿黑色细麻长衫的男人进入视线。 果然如她所想,那个似领头模样的,穿着一身青绸劲装的男子拦住住在村东头,马村长的侄子马富贵,用手比画了几下后,马富贵明显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苏静并没有看见马富贵的神情,因为他是背对着自己的,也看不清楚那男子的神情,却突然觉察到了一股子浓重的杀气,瞬间包裹住马富贵。 苏静一迟疑,最后迅速的冷静下来,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就算那人要对马富贵动手,自己此刻也鞭长莫及,自己的弓箭射程达不到这么远。到时候不但救不下他,还得搭上自己,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此时出去,就是送死。 马富贵似乎也感觉到了那冷冽的危险气息,苏静感觉到他身子在抖动,却在男子显然是逼问的情况下,依旧双手乱摇着,脑袋也有些可笑的胡乱摇晃着,身子摇摇欲坠。 几个随从快速的在村子里散开,片刻后,陆续的回到村东头,在带头男子询问下,几个人摇了摇头,其中一个男子说了几句什么,领头男子撇下尤自哆嗦个不停马富贵,带着手下,呈扇面形,快速朝自己这面包抄过来。 苏静没有动,只是把自己的身子隐匿在茂密的树枝叶间,她相信只要他们不一棵棵树的搜,根本发现不了自己。而他们寻找的如果真是自己,自己刚来时那小身板,他们定然不会挨个树的搜,他们根本不会觉得自己当初那身体,能爬这么高的树,何况古代女子出门都谨慎小心,哪家的姑娘能会爬树? 这些天她有个很意外的发现,如果自己想刻意的隐藏气息,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那些人很快的来到自己的附近,‘唰唰’的脚踩杂草的声音充斥自己耳中,苏静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发现最近的一个,离自己藏身的这棵树不足三米。 “给我留神仔细找,那小贱人必定在这附近,她跑不远,没想到她这么机灵,肯定是有人看见咱们进村,提前通知的她,不然她哪有机会逃掉?” “是啊,这次咱们这组人只要抓到那小贱人,兄弟几个就发了,老大说了,闻将军有交代,不管哪组人,但凡抓到她的,都升一级,每人还有二十两银的赏赐。” “知道还废话!麻溜着,仔细点,千万别放过丝毫的线索。” 脚步声渐行渐远,躲在树上的苏静松了口气。 闻将军? 看来自己的麻烦还不小,虽然对这个时代还不熟悉,只知道这是个和自己生存的世界是个平行世界,但古代的阶级制度还是很严谨的,将军? 不说身手和势力了,起码对付自己这样一个孤家寡人的小丫头,捏死自己是绰绰有余了。 “哼!想抓我?你得有哪个能耐!不过还好,起码这个身体的来历也有了些蛛丝马迹,能被一个将军追杀的,应该很容易就查到线索了。” 苏静一直没打算白白占有这具身体,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自己霸占了人家的身体,也就该担起这身体该担的责任。 “放心,放心,如果你有血海深仇,那我来给你报仇,有债也由我还,有富贵嘛……” 傍晚,马婶子和全村人都出来围着山坳边寻找边呼喊着,苏静安静的藏在树丫里,动也未动。一直到深夜,村子终于安静下来后,苏静依旧未动。 半夜子时左右,一行十二人悄无声息的返回,并无声的模进村子里。他们的来到没有惊动任何人,村子里依旧死寂着。一个多时辰后,这些人聚集在村西,交谈了几句后,终于如来时一样,无声的离开了。 “呼……”终于安全了。 ( 第9章 心动(二) 古代的肉食并不是多么丰富,吃法更是简单,都是象马婶子家一样,卸成几大块后,放在锅里煮食,没滋没味的。苏静决定自己露一手,好好安抚一下自己的胃。 看着面前笑意融融的小脸,东方浩的心再次不受控制的狠跳了几下,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东方浩快走了几步,率先朝山下走去。边走边琢磨着,到都城后,先说服她在京都定居,再帮她找合适的宅院安家,在此之前得让她先住在自己家里,顺便给自己也弄张弓收藏。 按理说他这个年纪,不说正妻,小妾之类的总是有几个的,不该是不识情滋味的毛头小子,可是他真还理不清楚自己对苏静的心思。 女人对于他来说,从来是挥之则来的存在,虽然苏静令他动心,他却不敢莽动,一是她年纪小,二是她不同其他俗媚女子,东方浩觉得,自己丝毫不能冒失了,任何的冲动莽撞,对于这个样子甜美,杀阀决断的少女,都是种亵渎。 四个月后,因为苏静实在适应不了严冬的寒冷,不在骑马,而是坐着临时雇佣来的马车里。也不是说她多么畏寒,从前生长在南方的她,实在很难习惯陡然寒冷到冰天雪地的冬季。 在新年前,几人终于到达都城。这个呼气成霜的时候,苏静所有的热情都被冻结了,躲在马车里,把车帘子掀开条缝隙,从缝隙里打量着都城。 “小兄弟还是太瘦弱了,这么点风雪就受不了了,这样可不行,昂扬丈夫,怎能如妇人般娇弱呢。” 马车外,东方浩的手下,两撇小胡子的鲁巨哈哈大笑着,对上帘子缝隙中露出的苏静的眼,挤着眼调笑着。 “我昂扬个屁,我昂扬了,哪里还能有你们这些男人什么事。” 在喉咙里小声嘟囔着,早就混熟了的关系,苏静懒得和鲁巨磨牙,靠着阿黑此时已经彻底长大,暖烘烘的身子,舒服的眯着眼,心理琢磨着,自己该找个地方先安置下来了,总这么麻烦东方大哥可不好。 “静弟,既然你如今没有什么亲人在,也就没了什么牵挂,大哥这一路上都琢磨着,你这个年纪,这样的身体和身手,实在不适合远行,我看你不如在京都安定下来,等过两年年纪大一点,身手也更强了,那时在四处游历也不迟。至于住的地方,要是弟不嫌弃,就先到大哥家里住下,闲暇下来,大哥再帮你找其他地方安置。” 二人隔着车帘说话时,阿黑却突然竖起耳朵,原本蔫吧吧的眼睛突然睁圆,身子翻转,矮爬着身体溜出车厢,迅速窜入人群中,原本因为东方浩的规劝而沉思的苏静,不由得皱着眉,刚想呼喝,却听见远处传来喝骂踢打声。 “大哥说的也是,我知道大哥一心为我着想,只是这样就又要多麻烦大哥了,哎!阿黑这狗东西,添毛病了,竟然如此八卦,喜欢看热闹了。” 边对着东方浩的细心安排感激的笑了笑,表示赞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苏静不得不同样有些懒洋洋的坐起身子,不情愿的挪到车厢门口,小心的掀开车帘,不甘愿的跳下车,迎面的风雪打在她脸上和脖颈里,令她直打冷战,心中对阿黑的不满更是陡然飑升:“这次非得好好教训它了,不然不是养成毛病了?” 见苏静答应自己不走了,东方浩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心理塌实下来的他,好笑的看着苏静的样子,心理琢磨着,这什么人养什么样的宠,一人一狗的神情和动作,怎么这么相似呢? 话说,阿黑在这一路上逐渐的养成一个坏毛病,哪里有热闹,它往哪里钻,自从第一次与麻衣剑客过招后,阿黑还喜欢上了惹是生非,而且眼神奇准,转挑软柿子捏,捏一个,破一个,一路走来,光是它惹出的麻烦,就有六起。 觅着热闹处赶去,只见一衣衫褴褛的妇人怀抱着一个约莫六七岁左右的男童,正在呼号:“我的儿,我可怜的儿,不要抛下娘亲……” 苏静仔细看了眼,那男童显然是又冷又饿,已经昏迷过去了。而似乎觉得自己曾经与那男童同病相怜的阿黑,却钻入中间,围着妇人呜咽着,喉咙里发出类似悲鸣的哀叫。 焦灼难过的阿黑在人群的缝隙中猛的看见苏静,明显的眼神一亮,眼睛亮晶晶的钻了出来,几下子窜到苏静面前,用牙齿小心的咬着苏静粗麻长裤腿,向里面使劲的拽着苏静。 “你这畜生,救一饥,救不了百饱,不明白状况,就贸然的让我出手,就不怕我钱花光了,咱俩以后喝西北风去。” 尽管抱怨,看着妇人绝望的眼神,苏静还是拍开阿黑的狗头后,小心避开前面的人,向里面走去。 “大嫂,你这样是不行的,你现在得把孩子送到医馆及时的医治,这里天寒地冻的,孩子穿的这么少,你再这么折腾他,他可就要咽气了。” 苏静心理对那妇人还是很不满的,过的穷不是罪过,可是你也不能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在这雪地里啊,你是嫌孩子还不够冷,不够饿吗? “我想去,可是没银钱啊,孩子的爹舍不得吃喝,为了把口吃的省下来,已经活活饿死了,如今我孩儿若再有个什么,我也没办法活了。” “无须多言,这里有些刀币,拿着快给孩子弄点热的吃喝,在买些木炭回家,这孩子只是饿的狠了,又这么冻着,所以才承受不了的,赶紧回去吧。” 围观的人退了开来后,东方浩走进来,苏静对着他伸了伸手,东方浩见机从怀里掏出个钱袋,俗静接过来,不耐烦她继续这么在风雪中哀号,把里面装着大约三十多个刀币的钱袋丢到妇人的怀中,妇人惊愕的一楞,在苏静的催促声中,感激的抱着孩子,很吃力的爬起来,这时苏静才发觉,这妇人的一条腿是跛的。 费力的挪动着残腿,夫人感激的鼻涕眼泪横流:“恩公!多谢恩公活命的大恩!” 这一耽搁,倒让苏静心理瞬间有了打算,自己就是无根的浮萍,如果想真的融入这个世界,首先得有自己的根,自己的家,自己的人脉。自己确实该听东方浩的规劝,想活的自在,得先扎下根,先给自己安个家。 京都,也适合安家落户。 自己身上的金豆子也不知道价值多少,够不够自己买套院落,自己以后又以什么生存? 哎! 说一千,道一万,自己还是得快点提升自己的能力,不管哪个时代,都只适合强者生存。自己懂经商,懂点急救,能辨别些草药和其他植物,懂点心理学,虽然算不上精通,对于催眠,却也可以。 当然,自己最懂,最精通的,是——杀人! 除了杀人就是经商了,其他的都不适合这里。 女人在古代做杀手? 光是自己想想,这想法就够白痴的,自己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正式的杀手组织,在这个剑士遍地,剑师纵横的古代,想杀个人,根本不需要所谓的杀手,只要给几个剑客扔百十个刀币,就可以收割生命。 除非是为贵族办事,杀那些普通人无法进身的权贵。不过那一定要有足够的实力和名气,不然,哪个贵族放心花大把的银钱找你替他们办事? 自己目前的本钱明显不够,也没有足够的人脉联系这样的组织。所以,捡起老本行做杀手,显然不现实。 既然听了东方浩的建议留下来,苏静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暂时先住在东方浩家,平时没什么事时,就出去四处的转悠相看。 足足转悠了一个来月,才终于在京都西,距离东方浩的宅院不足一里的地方,看中了一套院落。 那院落不大,前后两个院落,十二间房,占地不过三百平米。自己一个人住着根本太大,不过这京都实在不象现代,又是楼房,又是只有两三间屋的平房,在古代,就算是贫苦人家,也是有属于自己的小院落的,差别只是房屋多几间,或少几间。 似自己看中的这个院落,在这里,只是普通人家住房的规格,实在算不上有多大。 其实是她想的不多,在这里,似她这样的小姑,每个人身边都得有那么两个奴仆伺候的,吃喝和洗涮,总不能要她自己动手吧?就算是在现代,她也是大小姐一枚,十指只染血水,不沾阳春水的。 她实在喜欢那院落,尤其后院中间的那棵高大的红松,树皮灰红褐色,枝平展,树冠圆锥形,冬芽淡红褐色。 这棵红松一看就有些年头了,树干粗壮,树高入云,伟岸挺拔,苏静仔细的估算了一下,这棵树,至少得有四百多年了。因为红松生长缓慢,树龄很长,四百年的红松正为壮年,一般红松可活六、七百年,红松是长寿的象征,不畏严寒,四季常青,是苏静从前最喜欢的一种树木。 ( 第10章 觉察 这家主人是老夫妇俩,因为要投奔在外经商的儿孙,这一院落才出售出来。原本以为前后占地面积不下三百平米,十多间住房的院落,还不得把自己那点金豆子全花光,结果问价钱时才知道,不过才价值她五个金豆子。 荷包里的这些金豆子,每个约5克,放在前生,这五个金豆子也就价值一万左右,一万来块买座三百平米的大院子,那简直是妄想。来到古代这大半年,她实在是拣了一个便宜,又一个便宜。 这院落的房舍是以木构架建造,灰土夯实,因为室内少柱,所以居住的空间较大。苏静喜欢主屋内宽敞的感觉。房屋建筑主要是由三部分组成,石头堆砌的基座,显得屋子比较高大,还能起到防潮作用。 屋身则由柱、板墙及门窗组成,搭配双檐的屋顶。苏静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简洁明快,又搀杂着几分雅致的院落。交付了足够的钱后,心满意足的站在院子中间的松树下,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小家,苏静竟然对自己寄身的这个空间有了奇妙的归属感。 “哎,金屋,银屋,不如自己的狗窝啊,古人诚不欺我啊!不管在哪,都得有自己的家啊,没家的娃,就是没根的树,总是不塌实啊。” 一声声的感叹着,苏静的脸上多了抹安逸,同时也浮现出一抹孤寂。 院落买下后,东方浩在第二天就送了苏静一个仆妇,一个奴仆,而同时,苏静不顾东方浩以房舍不曾妥善归置,没收拾好前,实在不适合住进去的挽留,执意的从东方浩那里搬了出来,住了自己新买的院子里。 “自由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让仆婢先把后院的正房主屋收拾出来后,她躺在主屋卧房的木塌上,轻轻闻了闻身下松软的被子上散发出的清香,苏静觉得惬意极了。 前生她不缺钱,也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栋房子,因为她需要属于自己的,绝对隐秘的空间,那屋子里放的基本全是自己使用的各种器械。虽然每次回去,看见满屋子的器械都令她觉得很塌实,很安心。那里却从没令她产生家的感觉。 那只是她工作时所必须的一部分,不是家。 “前面的院子小路两旁全部要开垦出来,一面种蔬菜,一面些花花草草的。后院的松树下放个塌几……算了,还是我自己琢磨些东西吧,你们俩先把所有房间都整理一遍,后院我住,前院你们俩自己给自己挑个房间。在我这里没那么多的规矩,只有三条。第一,忠诚!第二,绝对的忠诚!第三,背叛则死的不得不忠诚!” 苏静要告诉这两个人的意思是,我不管你们以前是谁的,也别关我与你们的前主人关系多么铁,你们从现在开始,唯一要效忠的主子,只能是我。 不然,死! 原本见苏静只是个年不及弱冠的小少年而心生怠慢的两个下人,在苏静陡然迸射出阴冷的杀气后,两个人顿时浑身象浸泡进冰水里一样,浑身冰冷,在苏静交代完离开后,两个人才发觉自己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溻湿了。 其实苏静原本打算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只是东方浩却不理她的反对,坚持着选派了两个最亲信的人,来照顾苏静。 对于苏静,他这段时间已经静下心,仔细的想了又想,他发现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特行的小姑娘,既然自己喜欢她,她也云英未嫁,自己就完全可以找个适当的时机,等她在稍稍长大一些后,向她表明心意。 所以在心底,他已经把她当成自己未来的正妻。自己以后都需要尊重的人,自然不能慢怠了,原本他打算多打发些人来伺候苏静,苏静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他实在不放心。 如果不是苏静的小身板实在没有属于女性的魅力,样子又不是多么的招人,别人轻易发现不了她是女儿身的秘密,东方浩说什么都不会安心放她出来自己住的,就算不能明挑了自己对她有了非分之想,总可以因为她孤身一人的缘故,不放她离开,反正自己家里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自己的几个得力手下也都是住在自己家的,多留男孩子打扮的她一个,并不多奇怪。 “静弟,一直以来,你都没有仔细问过关于我的事,今天除了庆祝你乔迁之喜,大哥也想和你说说关于大哥的事,我拿你当兄弟,过于我的一切,我觉得静弟都有必要知道,静弟来京都也有些天了,可听说过青云轩吧?” 苏静觉得自己此刻很尴尬,看着东方浩一副青云轩很有名的理所当然的样子,苏静真就无法解释,按他的意思,该是小儿都知的青云轩,自己为什么还真就不知道。 “大哥,其实我一直也没告诉你一件事,我所以说自己是孤身一人,是因为大半年前曾遭遇过一场意外,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我孤身一人沦落到慎城附近山里的一大片树林里,或许是我曾遭受野兽攻击,或者是有仇人追杀,我在这个世上所有的记忆,都是我在那片森林中清醒过来后的。 我当时清醒过来时,我是在森林深处的一个山坳里,当时我的头部受过撞击,过去的人和事物,我都不记得了,从山里好不容易走出来后,因为身体有伤,就一直借助在山里的农家,所以还真就不知道青云轩是做什么。” 用了三整天的时间,在没有合手的工具景况下,苏静只有用接近一米的圆石做柱,半尺厚,足有四米来宽的的千年圆古木为面,自己鼓捣出了桌子,用磨平滑的,一尺宽,两尺高的圆木做凳子,打造了一套桌凳,放在了松树下,此刻她就和东方浩坐在这里。 “还有这事?可诊治过?” “不曾,一直以来除了忘记从前所有事,也没什么其他不妥的地方,我也就没在意过,再说了,深山里,想问诊,也没处去啊。” 嘴里这么应付着,苏静心理却感觉有些奇怪,这东方浩未免太仗仪了吧?萍水相逢的,虽然说他的样子长的俊朗英挺,看着就是一脸正义的,可也没必要这么紧张自己啊,他未免过于热心肠了吧? 苏静看着东方浩担忧的打量着自己,好象要看出自己除了撞坏头,是不是也撞坏别的地方的焦灼样子,心理有些不安起来。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对谁好,就算目的性不是太强烈,但是总会搀杂一些的。如果真有谁没有所图的真心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好,那这个人不是缺心眼,就是个傻子。 东方浩肯定不缺心眼,更不是傻子,那他如此关心自己,为什么? 莫非他看出自己是女扮男装? 那也不应该啊! 苏静曾就着盆清水很仔细的看过自己,说实话,自己这张脸,生涩得象枚青果子,如果非要评价一下,十三岁的自己,只能算清纯可爱。东方浩可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除非他是萝莉控,否则是不应该对自己起了歪心的。 不得不说,这东方浩不管怎么看,都是个昂扬丈夫,实在不象个有扭曲心理,喜欢幼女的变态。 既然如此,那他此刻的担忧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他如此的关心自己? 苏静琢磨半天,都找不到理由。 “你呀,哎!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以前在山里没地方问诊,你耽搁着也就算了,这来京都都两三个月了,你每天都出去转悠,怎么就不记得去看看?还坐着干什么,快随大哥出去好好瞧瞧去。” 东方浩此刻开始后悔了,这丫头就是个没长心的,自己的身体都如此不在意,哪里是个懂得照顾自己的,这么小的年纪,如果放她独自在外,出点什么事,自己后悔都来不及。 忘记了男女有别,忘记了该不动声色的注意分寸。东方浩此刻火烧**般的,大手一把揪住苦着脸,直往凳子上缩,想把凳子坐出个窟窿的苏静,象拎小鸡仔似的,拎起苏静就往外走。 “你放我下来,成什么样子?东方浩!你给我放手!” 使劲挣扎着,挣扎几下都没挣月兑后,苏静急了,以掌化刀,凭感觉,反手照着东方浩肋下横切过去。 觉察到苏静掌刃来势的凌烈,东方浩心下一惊,他一直都知道苏静身手相当不错,某一方面来说,她简直堪称天才,看过她练剑,知道她已经能挥出剑芒,但那是拿着剑,此刻她用的是掌。 掌竟然能似利刃般锋利,气势磅礴,这已经不是天才能解释的了,这简直是鬼才,完全的违背了常例。苏静的这一横劈,使东方浩躲闪之余,诸多思绪如排山倒海般涌来。 “此女注定不凡,如今尚且年幼,如此发展下去,在过了几年,我已经不能是她的对手了。” 女强男弱?东方浩突然迷茫了,看着面前苏静那张恼羞成怒的精致可爱的小脸,东方浩心理酸涩难辨。 “放开可以,但是你不许在胡闹,你身边没有亲人,我就是你的大哥,你得听大哥的,马上和我出去就诊,忘却前尘往事,心中总是憾事,记起所有,才不会让你以后的日子心生缺憾。” 原本气得小脸通红的苏静,抬头看着东方浩严肃关切,还隐含着疼惜的双眼,心一抖,突然的,她在东方浩眼中发觉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不是吧? 不会吧? ( 第11章 生根 “这种症状以前也曾出现过,当初患此症状的是个剑士,也是伤了头,其实这对身体没什么危害,究竟怎么回事,在下到现在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这种情况以后很可能会慢慢的自己好转,会有记起过去的可能,也说不定的。” 那郎中似乎很惧怕东方浩的样子,看着东方浩冷冷的脸,他的手指都哆嗦。额角冒着冷汗,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说道。 “你究竟能不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说不清楚你还说,连能不能痊愈你都含糊了事,不要命了么?” 东方浩眉角抽搐着,强忍着怒意,眼中含着冰刀,死盯着越发哆嗦成团的郎中。 “好了大哥,我都说了没什么,不影响我什么,你偏不信,我碰的是脑袋,他又不能拿刀子把我脑袋劈开查看,你吓唬他又有什么用,回去啦,回去啦。” 失忆症这在现代都不容易诊治的,何况是什么都落后的古代? 听见苏静这样的相劝,那郎中脸上苦的能挤出水了,这都什么人啊?有这么劝解的么?这哪里是个姑娘家的样子啊? 没错,刚才一切脉,他就知道这个纤瘦的少年是个女娃,东方浩他是认识的,青云轩的主人,前五年单枪匹马来到京都,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在京都扎下了根。 按理说,在京都扎根做买卖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可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在京都混的赫赫有名,那就不是小事了。虽然说他只是个大珠宝商,却是个手腕很高的年轻人。在京都里,三教九流都结交,甚至朝内的官员很多都要买他的帐。 当初曾有同行挤兑他的,没过几天,和他作对的商家,莫名其妙的就在京都消失了。慢慢的,再也没有谁不张眼的和他为难。 这么强悍诡异的手段,能是个单纯简单的商人做出来的吗? 从医馆获取后,东方浩着实的不放心了几日,见苏静确实没什么不妥,每天都活蹦乱跳的,加之他也托人问过宫内的太医,连太医也说这种病症没有什么方法治愈,却也不危害身体后,他才终于安下心来。 一晃十天过去了。经过这十天的休整完善,苏静的小家算是彻底变了个样子。 原本光秃秃的前院,如今小路两边都重新翻新了泥土,里面撒了蔬菜和花草的种子。前院的六间房舍也都整理了出来,除了两见留出来做灶房和柴火间,两个奴仆也各自占用了一间,剩余的两间正房,则用来接待客人。 东方浩再来造访时,苏静就特意的在前院接待他了。后院,那是属于自己的天地,既然觉察出了他的心思,苏静在确定自己对他只是单纯的朋友情谊后,就悄悄的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这一天,她一大早醒来后,便如往日一样,先是又晕晕地迷糊了一会后,才懒懒地起了床。 外面阳光灿烂,阳光洒落在院落里,整个小院儿都显得亮洁舒爽。 已经是春天了,不久就要立夏。苏静望着墙角从外面刮进来的几片落叶,心理有些东西在萌动着,缓步来到松树下,拣起地上可能是昨天搬动家具时刮落的松枝,对着虚空,缓缓抬手,以树枝为剑,动作轻缓的刺出。 脑海中浮现出前生太极的招势,树枝缓慢而收放自如刺出,随即旋转,后再次斜刺出。阳光洒落在苏静的眼角眉梢,使她整个人都撒法出一种眩目的光彩。 缓慢的呼吸着,呼出的气息搭配着刺出是树枝,逐渐的,轻哨却有些凛厉的呼啸声随着树枝的移动散发出来,一股肉眼无法看见的剑气遍布树枝周围。 当仆婢准备好梳洗的东西进来时,看见拿着树枝认真玩耍的苏静,就悄悄的把东西放置到上房中,然后又静悄悄的出了后院。这个奇怪的小主人曾告诫过他们俩,除非必要,不然不要打扰她做任何事。 时间在她缓慢却越来越熟练的挥舞中流逝,当太阳高挂头顶时,苏静的眼睛瞟到前方的林荫道下,站着的两个同样轩昂的身影上。 其中一人是东方浩,他的身侧一个一袭淡青袍服,略显瘦削的公子,苏静却并不认识。 苏静收回剑势,心中叹息着,看来这古代人的奴性还真不容小瞧,自己都交代过,有客来,不许带进后院。 也是,负责看护前门的阿虎确实没带东方浩进来,他只是没阻拦,没通报而已。 苏静懒得讲究太多,拿起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朝着二人淡淡的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来了?” 然后率先朝前院收拾好的客厅走去。一进去,便跪坐在塌上,转头认真地看向随后进来的二人:“当自己家一样,不必客气,坐”。 苏静的目光非常温和,静静地盯着缓步走进来的两个人,,直到二人在她对面的塌几上,跪坐好。 等二人一坐好,看见东方浩似乎想张嘴介绍自己身边的人,苏静不动声色的朝外面明显有些不安的侍婢吩咐着,让上茶水。 东方浩不是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对于今天苏静看似礼貌,明显却疏远的态度心中一紧,有什么划过心头,他直觉这很重要,低着头,持起茶樽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的同时,心中飞快思衬着,抬起头来看向苏静。 他盯着苏静打量了两眼,温和地说道:“静弟刚才耍的是什么?看似缓慢简单,却感觉有种特殊的劲气流转,大非寻常。” 苏静没有想到他一开口,说的是这句话。当下一笑。 笑过后,她也持起茶樽,以袖遮脸,轻轻的地饮了一口后说道:“闲来无事,乱耍的玩意,因为感觉其随心随性,令心中宁静豁达,平和极乐,我叫它太极剑。” 这话一出,她心里不由闪过一丝诡笑,琢磨着,张三丰他老人家如若魂魄健在,知道自己的无耻,会不会入梦来收拾自己? “太极剑?” “无极而太极,以至万物化生,太极乃乾坤本源,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行顺布,四时行焉。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 想起前生看过关于‘太极’的资料,苏静顺口说来,却不曾想,她越说,东方浩与他身边男子的神情就越加愕然,转而严肃郑重。 这个时代还没有太极,听着苏静关于太极的论调,东方浩第一次如此严肃的打量起对面这张稚女敕淡然的脸,她究竟知不知道,她所论述的,已经可以形成一种学说? 觉察到二人的惊愕,苏静暗自唾弃自己的显摆,和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古人,有什么的色的。 边鄙视着自己,边整了整神色,正式的打量着东方浩身边的男子,和东方浩不同,这男子圆圆脸,一边一个酒涡,愕然之余,正亲切友善地望着她。 “这位是?……” “哦,忘了和弟介绍,这是大哥的兄弟韩衍,我知道静弟一直想做点生意,你初来乍到,对什么都不熟悉,我这几天有些事要外出一段时间,不管你想做什么,都让他帮衬着,你会事半功倍,这里是些本金,不要推辞,等以后你手头方便了,在还我就是。” 边说着,东方浩边把一直带在身边的一个尺长,半尺宽,两寸厚的一木盒放在身前,朝着苏静推过来。 “哎,这男人还真周到。” 苏静心理叹息着,原本有意无意的冷淡,就有些维持不下去了,她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很清楚,自己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自己要生存,就不能活得过分自我。 “弟正为此事烦恼,大哥美意,小弟在此谢过了。” 没有退却东方浩带过来装着金条的木盒,自然也就不会不接受对方介绍的人:“如此今后就劳烦韩大哥了。” 说着,苏静抿唇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眼波如流,红晕生辉,竟然平添了一抹不属于她这个年龄与打扮的艳丽绝美,看得东方浩不由得一呆。 直到苏静垂下眼敛,他才惊醒过来。 苏静其实一直在观察那韩衍,见他不卑不亢的陪衬在东方浩身侧,听东方好的意思,这男人很是精通生意,她知道东方好是个大珠宝商,与自己前生的老爹一个行当。其实从心底说,东方好的这个身份还是很给苏静亲切感的,自己前生的老爹,那是个极其护犊子的人,对自己的宠溺,简直都快另天怒人怨了,但凡自己想的,自己喜欢的,自己要的,只要他有的,他能办到的,他都会满足苏静。 看到对面的苏静盯着自己身边的韩衍出神,东方好心理一忽悠,不动声色的转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个好兄弟和左右手,用手模了模下巴,心中想着:“没道理啊,自己长的可比韩衍这小子强多了,没道理静儿对初次见面的这小子出神啊,就算看呆了,那对象也该是自己,而不是身边着整天笑眯眯的老狐狸啊?” ( 第12章 偶遇 心理不甘,东方浩不由得用衣袖掩住纯,加重嗓音咳了几声,他的咳声使苏静猛的回了神。觉察到自己溜号了,苏静连忙正了正心神。 边抱拳冲着二人表达着自己的感谢与托付,边看着二人对着自己和善的笑,她也笑眯起眼。不管其他,自己其实确实要打足精神,为了生活计,开始专心打拼了。 这时代,不管是国与国之间,还是国家内部,都少有永远的强者。而苏静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喜欢自己把握自己的人生。虽然有人相帮,一切都会容易些,可是她最厌恶的,便是必须依附别人而生。 这也是为什么,前生锦衣玉食的她,却跑出去做杀手,这种玩命的营生。 做杀手,一是为了自立,其次最重要的,是她很沉迷那种游走在生与死之间的,能要人性命的刺激。 对于东方浩,她一直心态都摆的很正,那是个朋友,是个脾气对味的哥们,可以彼此有些小恩惠,却不必过分深交,尤其是知道对方对自己有了好感后。 如果东方浩发现了自己是女人,他的好感她虽然不接受,却也不反感,如果对方是个变态的,喜欢娈童? 爱本无罪,这个道理她总听说,也还算赞同,前提是,那要分是什么样的爱,喜爱娈童这种爱,如果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她都很鄙弃,如果是针对自己,对方埋在心理都已经令她痛恨,若是敢表现出来,那她绝对不会客气的要诛杀了他。 “大哥,今天正好你来了,弟要和你说件事,这阿虎我实在用不惯,你还是领回去吧,也不必再往我这里送人了,我这里有个人洗涮就可以了,多余的人,我暂时还养不起,也确实用不着。” 看着苏静虽然笑的绵软,眼神却笑的疏离,东方浩心中一苦,随即也明白了刚才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对。久经江湖的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今天自己的到来,明显并不是那么受欢迎。 他琢磨不透为什么突然的,苏静就对自己疏远了,明明他们之前相处一直很好,自己虽然阻止了阿虎近来通报,却也只是因为要出门了,着急替她安排好一切,这怎么就惹她不高兴了呢?不过他并没有过分深究,看着苏静沉凝的小脸,和满眼的倔强坚持,他觉得自己不该在做令她不快的事,那样会令自己与她之间越来越紧张、生疏。 “用不惯就算了,身边的人,那也是需要缘分的,毕竟是要伺候你的,还是你看着顺眼最重要。” 在东方浩带着阿虎离开后,苏静让侍俾伺候好韩衍后,自己边去后院简单的梳洗了一下,随意的用了早餐后,边随着韩衍离开家,来到外面看合适的店铺。 苏静想好了,在什么都严重匮乏的这里,自己还是开个饭庄来得实惠,自己可以训练些手下,教他们些简单的菜式,在这个什么都煮食的时代,她太渴盼现代的炒菜了。 与韩衍行走在街道中,四周热闹的人流与店铺令苏静兴致高昂,想在此生存,必须得深刻了解这个时代,这里的文化与人文。权贵暂时接触不上,接触下层的三教九流,却也是很不错的。 在一个韩衍介绍说,是东方浩的开的珠宝铺子前,苏静停了一下:“小兄弟还没来过青云轩隶属的珠宝斋吧?不如咱们进去看看。” “也好,正好可以见识一下东方大哥做生意的手段。” 因为从前自己老爹是干这个,一走到这里,素来并不喜爱珠宝的苏静,还真想进去转转,缅怀也好,思念也罢,她不想深究。 “韩公子今天这么清闲,快请进,店里最近正好新进了一批首饰,韩公子正好可以给韩夫人选几件。” 二人刚一进门,一个身穿藏青绸衫,年约四十,一看就是这店铺里掌柜的男人,很熟捻的迎了上来。 “吴掌柜的,这位是苏公子,店里忙,你就先去招呼别人吧,东西拿过来,我们自己先看着。” 见店铺里有几位头上带着幕纱的女客,韩衍对着吴掌柜挥挥手,交代了一下后,带着苏静朝一侧招待客人的塌几旁走去。 吴掌柜的不敢怠慢,边让伙计把新进的珠宝搬过去,边亲自沏了壶茶水给二人。忙活完后,才过去那几个女客旁招待她们。 在苏静拿起托盘里的一个碧玉钗子端详时,那边的一个女客显然不满意掌柜介绍的首饰,朝苏静这里打量来,当她看见塌几的托盘上放置的一枚红玉石的手镯时,眼睛一亮,用手撩起幕纱:“掌柜的,把那枚镯子拿过来给我看看,这里这些东西我看得厌了,都不中意,我们中丞府也是这里的老主顾了,新进了好东西,为什么不先给我们看?是瞧不起我们中丞府吗?” 苏静听着这娇蛮的绵软的声音,心中一动,抬头向对方看去,只见一个个子高挑,身材丰满,脸如满月的女孩子正伸手朝自己这边指来。 这女孩约十五六岁,大眼睛,皮肤白里透红,高鼻梁,是个五官比较深刻,美得很大气的北方女孩模样。 在她身侧还站着两个女孩,一个瓜子脸,秀眉秀眼显得很娴雅,另一个则白白女敕女敕珠圆玉润的,虽然不高,却是个让人一见便容易生好感的女孩。 在她们每个人的身后,都跟着几个侍俾仆妇。 三女边朝这里打量,边轻声不忿的交谈着,看到苏静看过来,高佻女孩轻哼了一声,眼神不善的打量着纤瘦的苏静,见苏静衣饰简直称得上寒酸,那高佻女孩更怒了。 “掌柜的,你是在质疑我们中丞府的尊严么,竟敢如此怠慢我等,宁愿招呼贱民,也不肯把好的物件先呈给我们?” 苏静眉头一皱。 她站起身来,抬步缓步走近,走到离三女约七步处时停下来,然后,便这么静静地瞅着她们。 三女虽然身份高贵,却也不会有苏静经过刀光剑影,经过殊死搏杀,经过太多世事后拥有的慑人之威。 因此,她的目光虽然平和,安静,可是这种审视,却令得三女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她们相互看了一眼后,表情由愤然变成了不安。 “好慑人的气势,难道竟是我们错看了么?” 三女彼此交换着眼色,心理琢磨着。 苏静静静地瞟了她们两眼后,徐徐道:“你我皆是客人,哪里来的贵贱之分?喜欢了自便令人相询,我等丈夫自然不屑与你们女子一般争夺这些小物件,为何出口伤人?中丞府难道就是如此教养自己的子女?一屋不扫,如何扫天下?” 你连自己的家都管束不好,又有什么才能帮扶天子,管理天下? 这话实在是太重了。 这话一出,三女都怔住了,她们惊诧地看着苏静。 如此气势,如此言辞,这哪里是贱民该有的气度风华? 不止是她们,连同她们身后的众人,也都诧异地看着苏静。 这时,高佻女子率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她冲着苏静盈盈一福后,仰着头,大眼睛十分明亮地看着她,清声说道:“公子恕罪,是我等莽撞了。” “恩,念你们是无知女子,退下吧!”说完,不容对方再有什么表示,苏静头也不回的走出珠宝斋,在她的身后,是满脸惊疑,却还是大步跟上来的韩衍。 那三女脸上瞬时苍白,她们还准备试探对方的底细的,如果对方是贵族,如此的谴责,简直可以令她们从此在京都的权贵圈子里再无立足之地,如果是贱民,她们是一定要打杀了的,竟然敢如此轻辱她们,简直可恨至极。 可是,对方却根本话都不多跟她们客套,训斥完,转身拍拍**走人了,而她们身为贵女,怎么不甘,也不能不顾形象的去追赶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 高佻女子俏脸扭曲着,咬着牙根,朝身后仆妇使了个眼色,那仆妇马上机敏的跟出门去。 傍晚,中丞府欧阳卓书房内。 “告戒过你多少次,不许抛头露面与外,你不但自己跑出去张扬,竟然还带着你两个庶妹出去给我丢人,出了这样的事,竟然还敢隐瞒我,这中丞府是我说了算,哪里论到你个姑娘家指使点派?” 年不到四十的欧阳卓怒气冲冲的呵斥着跪在脚下的欧阳羽华,浑然不顾地上的寒冷会伤到自己女儿的身子。 “滚出去,自己去祠堂跪着两个时辰!” 喝退欧阳羽华,他没瞧见欧阳羽华退出时眼底阴沉的恨意。 “打听那小子的底细,如果不是什么权贵,杀了,敢辱我欧阳卓是个昏才,简直该死!” 随着他话音落下,角落的暗影里,一个黑影幽灵般消失在他眼前。 欧阳卓半眯着眼:“什么时候,京都多了这么个角色,能有如此胆魄的明知华儿等人是我欧阳的子女,还敢辱之,并公然质疑我欧阳家的教养,恐怕不是个好相与的啊!” ( 第17章 邂逅 深吸口气,勉强压制下内心的不耐,有些漫不经心的随意:“在下是个生意人,平时喜欢四处游历,当日救如夫人,那纯属巧合,既然如今如夫人安全送到,在下也就不多打扰了,这就告辞了,至于如夫人口中的酬谢,在下看就算了,不过举手之劳,您实在不必太在意。” 尤其在‘太’字上加重语气后,苏静心理狂喊着,快拿钱吧!快拿钱呀! 拿完钱,姑女乃女乃好赶紧走人,你不管心理有什么打算,和我可都没关系了。 其实韩垒的心思,苏静多少能看出来些,她听东方浩说过,这个时代的很多贵人,都喜欢招纳有能之士,只是她自由惯了,没兴趣为任何权贵效命。 韩垒不由得一阵憋闷,感情这人是跟自己要报酬呢,什么如夫人口中的酬谢就算了。真想算了,你跟进来做什么?怎么不把人送到就走人啊? 想是这么想,身为王爷,该有的气度还是要有的,就算心理已经气恼,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他也听护卫说了当时的情况,自己派去的五十护卫,被那五个刺客斩杀四十多个,剩下的这七个护卫,也是死里逃生,幸亏着苏静来的及时,不然包括娴儿在内,全部难逃毒手。 如此了得的身手,自己实在不想错过,就算这个看着就吊儿郎当的小子不肯为自己所用,鉴于他是元国人,看样子没有在这里长住的打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与他交恶。 “救命之恩加上一路的护送,怎能算了,只是侠士如此好的身手,却行贱业,委实可惜了,凭侠士的身手,完全可以建功立业,闯荡出番名堂的。” 招揽之意已经如此明显,韩垒想,但凡天下丈夫,哪个不希望建立功勋,扬名千古? “王爷说的是,只是在下祖上传下的家业,不好到我手里舍弃了,人各有志,我心不在仕途,何况王孙贵胄也好,贩夫走卒也罢,每个人活着,各有各自的乐趣,官宦高居朝堂固然心喜,樵夫深山砍柴也未必不快活,志向不同,心境不同,活法也不相同而已。” 她是想告诉对面这小子,你当王爷未必就比我这个经商的活的快活,你也不必在这里和我‘贱业’‘贵业’的叨叨,我不爱你说的那个,你就知趣点,闭嘴吧,赶紧掏钱。 “哎,好吧,既然侠士如此说,那就算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侠士有心仕途,尽管过来,定不让侠士失望。” 边说着,边示意下首的大管家,把准备好的黄金端上来。 当样子谦卑的管家捧着一个木托盘上来时,看着托盘里黄澄澄的金条,苏静顿时眉开眼笑:“这怎么好意思,我都说算了,王爷您还是这么客套,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边愉快的笑着客套,边拿起托盘,把早就准备好的布袋从怀中掏出来,拿起托盘就往口袋里倒金条,边倒边连声道,对方太客套了。 见她一副见钱就眉开眼笑的样子,韩垒眉梢抽搐,满脸的惋惜,如此高人,如此年纪,怎能如此迷恋这些俗物,大好男儿,竟然不想着建立功勋,却执着这些黄白之物,委实可惜了。 尽管韩垒再三挽留,苏静还是饭也没吃的就离开了。开什么玩笑,这一个来月护送你小老婆,姑女乃女乃够累的了,哪里还有闲心在应酬你,自来杀手杀人都不喜欢白忙活的,如今钱到手了,多一分钟她都不想呆。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苏静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勾心斗角的交际应酬。建功立业那是男人的事,她要做的,只是随性而为的活着而已。 怀里多了大约五十金,苏静走在街上,美的身子都轻了很多,她不是怎么的在乎钱财,她在乎的是钱财背后代表的意义。从前她一直回避一个问题,这一世经过这两年的沉淀,她终于面对自己。 她不再否认,她骨子里是个嗜血的人,她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自己这一性格突变,如今想来,自己应该是天生吧? 天生的喜欢追逐血腥刺激,喜欢生死一线带给她的那种心跳感觉。 每天如所有富家的女孩子那样,只为吃穿和找个好归宿而活着,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在疯狂中腐朽的。 重活一世,不必再因为顾及父母而隐瞒躲闪,这是她唯一觉得满意的地方,没有任何的钳制束缚,自己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虽然孤单了点,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坐在一家看着好象不错样子的酒肆里,苏静尽管饿了,却还是没多大兴趣,意兴阑珊的扒拉着桌子上的吃食。 一大碗粟菽饭,一盘煮野猪肉,还有一盘牛肉煮野菜。这个时候的饮食多以谷物为主食,以蔬菜、肉类、水产、果类为副食。 粟是小米,菽就是大豆,这里这时已经有了石磨,改变了大豆的食用方式。过去是直接将大豆煮成豆饭吃,而大豆又是很难煮烂的,食用就很不方便。有了石磨,就可将大豆磨成粉和豆浆, 这里也已经有了麦子,麦子磨成面粉,粒食就改为粉食,可以蒸煮成各种各样的面食,既可口又易于消化,极受民众 的欢迎。 作为现代人生活中的主粮水稻,这里虽然也有种植,但面积不大,是珍贵的食物,只有上层贵族才能食用稻米。 而这里的副食也非常丰富,这时已经有六畜为主要副食。所谓的六畜,就是马牛羊鸡犬猪。唯一令苏静不喜的,东西虽然种类够多,却都是煮食,缺滋少味的,实在难以下咽。 勉强的吃了半碗用牛肉汤拌着的饭,就着野猪肉吃完,抬身准备走的时候,从外面走进一群人。 当先进来的是一个一袭墨兰色锦袍,外罩一件黑色大氅,俊容被斜阳映照如玉,墨发如流云垂下。垂眼抬眸间,乌发半掩眉目清朗,脸上挂着招牌般清淡的笑,明眸顾盼生辉,微微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苏静一直不是个在意外貌的人,如果真要评比,东方浩甚至比这人要更出色些,这人属于儒雅温醇的君子,而东方浩则多了豪爽和不羁。 苏静所以注意这个人,是因为他身上有种和他外貌完全不符的霸气,一种久居上位者才有的从容,自信。而隐藏在他温和笑容下的,是和他完全迥异的凛厉与冷漠。 原本要走的苏静,鬼使神差的又缓缓坐了下来。端起桌子上未曾动过的茶汤,一点点的抿着,眼睛则狼发现猎物一样,死死的盯着这一行人。 好象感觉到了她这火辣辣的注视,那男子似随意的转头扫了她一眼,或许是惊讶与苏静的文雅从容,也或许是对于苏静那几乎是含着侵犯的目光过于惊奇,随即似醒悟般,那男子目光一窒后,随即微笑着轻点了点头。 一直见这一行人上了二楼,酒肆的老板亲自招待着,苏静才轻嘘口气,心情有些恍惚的放下茶杯,拿起放在塌几旁的青铜剑和弓与箭筒,起身走出酒肆。 一走出酒肆,苏静从魔障中终于解月兑出来,边走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是不是到了思春期了,竟然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男子起了如此浓厚的兴趣。 生平第一次为一个只见一面的异性而砰然心动。不过理智很快主导她的行为,一见钟情,历来不是她这种人该有的情绪。 漫步在异乡的街头,严格的说,不管是这里,还是住了五年的元国,都让她产生不了归宿感,不管身在哪里,她都觉得自己是身在异乡。 看着四周穿梭的人流,祈国应该是个比较保守的国家,这里很少看见抛头露面的女子,就是贫贱人家,能走出家门的,也大多是四十一外的中老年妇女。 偶尔出行的小娘子,也都仆婢如云,车马随行,即使是坐在马车里,也都车帘子挡的严严实实。 因为没什么急事等着苏静去办,苏静也乐得慢慢的游玩着,并不急着回元国。 晚上住在此地最大客栈内,所谓最大,也不过前后两进院子,二十来间客房,占地面积和她在元国的小家差不多,站在院子里,能清楚的听见街道里的熙攘人流声。 把自己好好清洗了一遍后,苏静简单的穿了件罩衫,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在晚风轻浮中,纵身到屋顶,手里拿个一小坛能容纳一斤左右酒水的小酒坛,浅饮口寡淡的酒水,抬头遥望着天边的明月,李白的将进酒顺口流泻而出。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苏静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感性的人,但是她此时此刻,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平生最喜爱的这首古诗。 “好!好诗!好才华!好胸襟!好气魄!好一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好一个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小兄弟大才啊!” 就在苏静出神之际,客栈的院子里响起几声清脆的击掌和赞叹声。 ( 第18章 悦 苏静猛的回过神,眼神阴厉的扫向院中,自己竟然如此大意,这么短的距离,自己竟然没发现有人在。 当她就着夜色看向对方时,从院子一侧房檐的暗影中漫步踱出一个一身清雅的男子。 是他!竟然是白天在酒肆遇见的那个男人! “哦?竟然是小兄弟你?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此等惊人的才华,如此的胸襟气魄,竟堪比许多见识广博,学富五车的大丈夫!” 当对方抬头看清楚苏静沉浸在夜色中的清冷小脸时,男子不禁惊讶异常。白天时,只觉得这少年如此年纪,竟然异常沉稳淡然,不想这个样貌清雅可亲的少年,竟然是个胸有沟坳的才俊人物。 男子赞叹之余,不禁深思,祈国什么时候竟然有如此超然的人物,自己竟不知? “夜深人静,小弟孟浪,惊扰了兄台休息,实在不好意思。”有好感是有好感,对方眼中的好奇与兴趣使苏静有些窘然,有些着恼的微微讽刺着。 夜深人静的,你小子不好好在屋子里睡觉,跑出来乱窜什么。 男子看见月光下苏静白皙的小脸上有些恼怒,象个坏脾气的小孩子,不由得有些发笑:“是啊,夜深人静的,小兄弟还如此雅兴,如此洒月兑不羁,窜到屋顶,行这月下吟诗浅酌的风雅之事,实在羡煞人也。” “好说,好说,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兄台不嫌的话,何不上来一同赏月?” “哦?也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笑眯眯的看着苏静略带顽皮的笑容,男子不介意的向后一招手,悄无声息的,从男子身后闪出条黑影,简单的:“主上宽恕。” 在苏静不自觉的皱起眉头的同时,男子被明显是暗卫的属下托着腰飞纵到六米来高的屋顶,苏静心理思量了一下,就算自己现在身手已经相当灵巧轻盈了,却也做不到什么都不借助的情况下,一纵之势竟能六米之上,这人的实力是什么程度,她竟看不透。 这个大陆,还真是藏龙卧虎啊,自己还是小瞧这个时代的人了。 瞬间收起心中的轻慢与调笑之意,向在自己身侧大大方方坐下,微笑的打量自己的男子抱拳笑道:“兄台手下,藏龙卧虎啊。” “藏龙卧虎?到是好形容,小兄弟如此年少,竟然时出惊人之语,字字珠玑,实在是难得的奇才啊。可是我祈国人士?” 苏静第一次狂汗了一下,自己实在没有卖弄之心,却忘了,这里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很多成语诗词,在这里都是没出现过的:“汗颜,兄台切勿再夸赞,小弟实在愧不敢当啊。小弟苏静,一十五岁,元国人,此次游历到此,不知兄台名讳?” “我比你虚长十岁,你可唤我大哥,韩瑞,祈国人。” 在说出自己的名字时,韩瑞仔细的盯着苏静的眼睛,见她眼中并没有因为听见自己的名字而起丝毫波澜,他眼神一松,笑的更是清雅温和。 没有太多的详细介绍,但是苏静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原本就不是喜欢打探别人**的人,彼此看着投缘,至于什么身份,做什么的,实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要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就可相交。 “小兄弟是元国人,难怪不曾听闻,如此清雅卓越之才,实在相见恨晚,小兄弟如果没什么事物缠身,不如在此盘恒几日,大哥京都人,对这里很熟悉,给小兄弟做个导引,四处转转,这里还是有许多美景值得流连的。” “如此相请不若偶遇,就叨扰了。” 苏静一直不是个扭捏虚假之人,喜欢和这个文雅的男人相处,那就随心所欲的游玩几日,人生相见相识,就是缘分,毕竟自己也不喜欢到哪里都是独自一个人。 仰头喝了口酒,见韩瑞笑看着自己,苏静想了想,指了指坛子自己喝酒一侧的对面,比了比韩瑞的嘴:“就一坛,没办法,你将就一下吧。” “好。”韩瑞明显楞了一下,仔细观察,见苏静举止间如行云流水,无丝毫扭捏虚假,不觉眼中现出一抹欣赏。提气颇为豪爽的应了一声,伸手接过酒坛,就着另一侧仰头喝了一大口,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后,又将坛子还给苏静。 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谈笑之间,很快的,一小坛子酒见了底。 “小兄弟不光才华卓越,酒量竟然也不凡,实实一个风流人物。如此才学,小兄弟在元国可曾入仕途?” “大哥,你就别夸我了,刚才那诗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是我一个族兄所做,而我这族兄年少体弱多病,一年前就已经亡故了,至于我么,小弟不才,不喜欢为官,小弟是生意人,在元国开酒楼的。” “酒楼?可是京都那如意酒楼?” “正是,大哥怎么知道?”苏静很惊讶,自己只说是开酒楼的,这人远在祈国,竟然一猜就中。 她没觉得对方知道自己,因为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个很不出奇的小人物,没有谁会特别的注意自己。 “听小兄弟说开酒楼的,如此称呼的,也就只有元国京都的如意酒楼了,本是随口说来,没想到竟然真是小兄弟开的。小兄弟确实奇才啊,半年前大哥曾在你的如意酒楼用过饭食,至今还怀念你那酒楼里饭菜的滋味,我府内的厨子也试过,却怎么也煮不出你那酒楼里菜食的滋味。” 韩瑞这时彻底的放下心来。 更加仔细的打量着身边苏静,对于苏静说的,刚才的诗是什么族兄,而这族兄又早逝一说,他是不尽信的,他直觉的,这个年纪不大,新结识的小兄弟,是个风华无双的人物,那清澈的眸子里,有着不属于生意人的傲气与清远。 “小兄弟谈吐不凡,为何不走仕途,也好为祖上增光,为族人谋个长远的富贵?可是身在元国,壮志难酬?” 韩瑞困惑的看着苏静,按理说,这个小兄弟如此的风采风华,该是权贵们争相结交的,元国那宇文拓也是个较英明的君主,不该不给有才识之辈以施展抱负的机会,这小兄弟又怎么会沦入商道?不管怎么说,经商都属贱业,但凡有些心气才华的,就算饿死,也不屑沦入商道。 “不瞒大哥,也有人不止一次的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确实是不喜欢为官的步步算计,时时揣摩上意,我是个喜欢活得肆意自在的人,经商,实在是因为喜欢,也因为实在不喜欢这世间的吃食。” 苦笑着,苏静后悔了,自己真不该说自己是个开酒楼的,现在可好,到哪里,只要一说到自己的这个营生,就都一副看妖怪的样子看自己,好象自己做生意,是多么的天怒人怨,天理不容一样。 “小兄弟那酒楼的吃食固然美味,但天下丈夫,怎能因口月复之欲而置身家前途如儿戏,小兄弟,你实在过于随性了,难道小兄弟乃道家子弟?” 感叹着,韩瑞彻彻底底对苏静放下心来,他感觉得出,苏静的话都是出自肺腑。 就因为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他才越加的可惜,心理感叹,越是天纵奇才,越是持才傲物,活得越加追求肆意随心。 这少年如此年纪,竟然有着道家的心志,淡泊名利,只追逐随心,随性,清静无为、返朴归真、顺应自然。如果说他祖家是道家追逐者,那就说的过去了。 苏静知道道家学说,起源与老子与庄子,道家讲究的清静无为,说的是心神宁静,不轻举妄动。具体地说,就是少私寡欲。 道家提倡贵柔、返朴归真。还说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如果经常处在柔弱的地位,就可以避免过早地衰老。所以,老子主张无欲、无知、无为,回复到人生最初的单纯状态,即所谓“返朴归真”。 道家的自然养生思想对后世影响极大,历代都有众多的崇拜者与继承者。他们一方面身体力行,体验效果,同时还阐述发挥补充老庄养生思想,撰述著作,指导后人。 不过苏静虽然研读过,却只是欣赏,她并不是道家学说的遵从者。 “大哥既然是京都人士,怎么会有家不回,也象小弟一样,来住客栈呢?” 苏静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她最不喜欢为自己的任何行为而向任何人解释。再细纠着这个话题不放,她绝对会掉头就走,朋友都没的做。 看出苏静不喜欢自己方才的询问,韩瑞不好继续,就顺着苏静的话接了过去:“小兄弟还真看错了,我只是回府时路过此处,见弟月下吟诗畅饮,实在洒月兑畅快,情不自禁才来一聚。” 边说边指了指客栈的院墙,高矮不过半米的小矮墙,是个男人,腿一迈就能跨过来,实在挡不住谁。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客栈了。 此时他俊美到了极致的脸,眼角略略上挑,含着几分情意和嘲意,甚至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孤寂和冰冷的眸子,让苏静一望便心神被慑,瞬间的惊艳过后,她的眼神又恢复清亮明澈,方才的片刻痴迷,恍惚是错觉。 ( 第19章 知晓 他们这么谈笑畅饮,其实不是不惊动别人,只是时下人讲究的就是肆意而为,没有谁会谴责你半夜不睡觉,爬到屋顶喝大酒的行为,众人只会觉得他们这是风雅,这是快意人生,是值得赞赏的,谁要是跑出来骂他们打扰别人休息,那肯定会被谴责,会被鄙夷其粗陋俗鄙。 第二天,天一亮,习惯早起晨练的苏静就被侯在外面的一个明显乃某权贵家的管家穿戴样貌人迎上来问候:“小的闻,奉主人令,迎公子入府。” 边说,边示意身后随行的小厮过来伺候苏静梳洗。苏静见了连忙示意不必:“你家主人是?” “我家主人交代小的,只与公子说,他是昨夜与公子屋顶饮酒之人即可。” “哦,韩大哥啊,难得他想的这么周到,你们也不必伺候了,我梳洗一下,就随你们过去。” 昨晚临分别时,韩瑞邀请苏静去自己府邸暂住,她觉得住客栈多有不便,也就答应了。 转身进屋收拾行李的她,没看见那管家模样的人,在听见她称呼‘韩大哥’时,嘴角抽搐着,眉头直跳。 跟随那个管家,骑着自己的马,来到一个府前时,苏静看了看这座在京都显得并不怎么过分显赫的宅子,心理开始有些好奇,自己这位新结识的朋友,到底什么身份了。阳光下,这座宅子似个古朴憨实的庞然大物,伫立在阳光里。 “公子先随小的安置下来,我家主人这个时候正是忙碌的时候,主人有交代,要小的一定要伺候好公子,主人后晌会回来。” 苏静点了点头,随意的打量着自己暂住的这个院落。房间的窗户是用很精致的淡色的纱做的纱窗。站在屋子里,看着外面的幢幢树影,耳边传来一阵阵的笙音。 这声音她也有了解,一般都是富足或权贵人家收藏的侍妾和歌姬。 这个府邸面积庞大,这声音必定是从这府里某个地方传来的,不可能是外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想法令苏静心中涌起些憋闷感,那么神祗般的人物,竟然也与世俗丈夫一样,姬妾成群么? 苏静抬起头来,看着纱窗上把天空高照的阳光阻隔在外,隔着一道窗,她看不到更远的地方。可是不用看,她也知道,似那韩瑞的气度举止,必定出自某个显赫的世家。这样的世家,所有的权贵豪富府第,都是这般笙音飘荡,胭粉留香。 在这个世间,府里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美貌侍妾和婢女,那是上不得台面的。记得某些富户贵族,为了炫耀富贵,便是拿美貌婢妾们开刀,凡是来了贵客,便会指使婢妾们劝酒。如果那贵客不饮,就会砍下婢妾的人头! 世人喜欢这样,不是视人命如粪土,而是这样才显得豪阔!想那些美貌婢妾,从收集到教她们琴棋书画,诗词礼仪,梳妆打扮,哪一个身上,都得花费了百金千金。说砍就砍了,那豪爽,是阔绰。 有些意兴阑珊的打发走管家,自己独自坐在房中,就着外面的浮光,苏静深吸了一口气,暗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笙乐而已,自己想这么多做什么。 见窗前的桌案上有纸,她拿起旁边的笔,自己动手研磨后,开始练起了大字。她喜欢毛笔字,不是为了附庸风雅的显摆才华。而是她总能在运笔如飞中,有所得。 这个时代,纸是珍贵稀罕的。自己在元国时也算小富之家,可就算是自己,总是拿出大量珍贵的纸墨练字,也是不可能的。 凝着神,她行云流水般执笔行走如飞。 练了一个时辰,感觉自己心里宁静了很多后,苏静便抛开笔,起身出去。边走边嗤笑自己,外面正是大好时光,自己初到这里,正该四处游玩赏景,这样有些消沉的独自沉闷在房间里,这算怎么回事。 来到这里五年来,苏静的身高像娇女敕的树苗一样拔高了许多,如今已浑然是个翩跹美少年了。因为是现代人的灵魂,并没有这个时代女子的娴静柔弱,加上她用了些东西,使自己的肌肤并不多么出色,虽然也算白皙,却不过分莹润,身着男装的这两年,并没有人识破她的女儿身。 此刻的她,身穿乳白绸衫,阳光下,显得也是玉树临风,清俊中透着属于少年的青涩与可爱,虽然不似东方浩与韩瑞那么令人神魂颠倒,却也能吸引不少情窦初开的美少女了。 从自己住的这里到前院,少说也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这一路上不时的有几个丫鬟仆婢红着脸颊,满眼含春的注视她。 她却不加理会,自己又不是真的男子,对于招风引蝶的事,还是别做了。边着悠哉游哉的走着,边欣赏的一路上四处的怡人风景。路过一个小池塘时,她颇有兴致的看着池塘里的鱼儿,还坏心眼儿的拣起一块小石子,侧偏的投入池塘里,石子在水中激起一连串的水花。 如此边走边游玩,行走间,一阵男女搀杂的笑闹声传入耳中。她不由得脚下一顿,凝思间,只见一行人穿花拂柳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宽袍大袖的少年,那少年腿长腰细,皮肤白净,挺鼻薄唇,目光明澈,施施然而来。随着他走动,那宽袍大袖随着风飘然而动,颇有一种乘风而来的飘逸之感,显得骨骼清奇,玉树临风! 在少年郎身后,还有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年。那少年虽然也是长袍广袖,也是衣带当风,可不管从神韵还是五官,都与走在前面的少年相差太远。 而少年的四周跟随的侍婢们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一个个痴痴呆呆,颇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蠢傻模样。 这让苏静不禁粲然一笑,不经意的转头,对上前面少年满是趣味的眼。 那少年边向苏静走来,边盯着苏静由上到下的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双方走到面对面。 见对方死盯着自己,苏静瞟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展颜一笑,这一笑,颇有明月流辉,山水清幽之美。只是一转眼笑容便消失了,就算少年怎么看,她也只是一个极为寻常的弱质少年,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另一个少年此时赶上来,见他死盯着一个衣着样子都普通的少年不放,不由朗朗笑道:“兄,怎么了?怎么盯着个瘦弱小子不放,莫不是突然转了心性,喜爱上男色了?” “莫胡言!这位小兄弟看似普通,却是个风流人物,不可亵怠,还不快道歉!” 少年边呵斥笑得猥琐的少年,自己边整整衣袍,施礼道歉:“小弟冒犯,小友不要怪罪,我名韩昭,这是我弟韩已,不知小友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尽管这小子很礼貌,苏静却没心思和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应酬。只是礼貌而疏远的点了下头,错开身子,绕开众人,继续朝前走去。大好时光,她没心情浪费到和两个黄口小儿纠缠中去。 “呔!你这小子太也无礼,我兄堂堂王爷身份,和你攀谈是给你脸面,就算你是我皇兄府中的人,也不能如此慢怠我王兄,你报上名来,我等定禀报皇兄,看不让他砍了你的脑袋!” 另外那个正在变声期的小子,顶着个公鸭嗓子,尖锐的在后面咆哮着。 “王爷?” 缓慢的转身,眼神已经由淡然转为清冷:“你说什么?你们是王爷?韩瑞是你们的兄长么?” 都姓韩?是王爷? 记得东方大哥曾和自己说过,祈国的皇帝叫什么来着? “你大胆!你死了,你自己找死啊!还不快来人,把这大胆狂徒给小爷我抓起来,这不知死的小子竟然敢冒犯我皇兄的名讳,小子,今天你死定了!” 脸急的通红,公鸭嗓子满地蹦跳着,象谁踩了他的尾巴一样,大吼大叫着,挥舞着手臂,冲着身后的护卫们叫嚷着。 “七弟,休得呱噪,别忘了,这里是皇兄曾经的王府,他既然能在这里来去自由,不是皇兄亲近之人,也是皇兄的贵客,你怎可一而再的怠慢轻忽?” 见苏静竟然敢直呼自己皇兄的名讳,那韩昭眉心一跳连忙喝止那些护卫。 他们身后的护卫见六王爷阻拦,连忙退了回去。而苏静此时已经想了起来,祈国的皇帝叫——韩瑞! “他竟然是皇帝!可笑我明知道他那样的人物,定然是个不凡的,却还是鸵鸟心态,我这是怎么了?如此自己欺骗自己,自己不许自己深思的与他结交,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了么?” 大受打击,不可思议的凝视着那两个少年,苏静的脸一片苍白。难怪了,难怪这大白天的,府内就笙乐漫漫,一国的皇帝,原本就三宫六院,嫔妃众多,这有什么奇怪的? 这必定是养在府里的歌姬,不是用来待客的,就是下属为他韩瑞培养的宠奴。 明白自己此刻纷乱的心是为了韩瑞的身份而乱了,苏静再不多言,抿着嘴角转身,再不多说一字,大踏步的朝自己暂住的院落走去。 她要离开! ( 第20章 欲离 她要在韩瑞再次见到自己前离开,她不容许自己与这样身份的人交往,自古伴君如伴虎,帝王无情。她这个来自现代的人,是最应该清楚明白的。 所幸自己陷入的不深,一切都还来得及,就算是已经陷进去了,她也要自己拔出来,她不容许自己的感情放在一个帝王身上。 不停的说服自己,不停的命令自己,在回到自己房间时,苏静还是无法让自己轻松的放下,苍白着脸,木呆呆的坐在床塌边,边整理自己的东西,边努力的深呼吸,不如此,她感觉自己的胸口憋闷得她想大声咆哮或大声痛哭。 就在她整理好一切,起身要离开时,闻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苏公子,我家主人相请!” 声音虽然恭顺,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静想什么都不管的起身离开,难道他们还能拦着自己不成,大不了自己杀出去,强留自己这个他国的客人,韩瑞应该是不屑的。 想是这么想着,苏静却放下包袱,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伸手抿了抿头发,确定自己没什么不妥后,从容的打开房门:“前面带路。” 尽管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她却彻底的冷静下来。说起来,那韩瑞没对自己表明身份,实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本是萍水相逢,听见自己吟诗,身为帝王的他,起了爱才的心思,进而结交自己,这实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真说起来,这应该算是桩美谈,身为帝王,礼贤下士,这种行为,不是每个帝王都能做到的。 可是,可是苏静却无法让自己释然,不为别的,从自己房间到韩瑞的书房,这一段路,她终于明白,自己对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动心了,动情了。 如今算起来也是活了两世的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了。 片刻后,苏静随着管家来到主院,在书房外面停下,只见书房的门匾写着“静远斋”三个行书,龙飞凤舞的大字,一勾一画,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在她对着书房门匾上的出神时,一个婢女朝她走来:“公子请!” 苏静有片刻的犹豫,随着一阵琴声飘然而来,她纷乱的心突然一静。侧耳倾听间,她的脚步缓缓抬起,顺着琴声缓慢的走向书房。 那琴声清雅中有着婉转风流之意,接着,琴声又是一转,由婉转变为舒缓,变为一种细雨缠绵的春意。 明明是动听的,舒畅的可苏静听着听着,却红了眼眶。 直到她在韩瑞面前站定,琴声才戛然而止。 韩瑞有些奇怪的看着眼眶微红的苏静,噫了一声:“我这曲音,怎么会让你如此伤感?” 苏静侧头看着外面那在春风中飘拂来去的柳枝:“皇上的琴音如这春风,绵绵而来,悠悠而去,丝丝绕绕,寸寸皆情。让人感怀,想这春光虽好,却时日太短,春风虽暖,却也搀杂着连绵寒意。” 她这番话,不但指出了琴中的意境,还表达了她赏琴之后泛出的忧思。 在这个时代人的眼中,伤春悲秋,惆怅黯然是一种很美的意境。这意境不可太过,太过则悲,也不可没有,没有则无趣。 苏静的声音落下后,韩瑞突然一声长叹:“我这琴曲原本欢愉,是了,便是同样的乐音,听的人心境不同,那感触也就不同。” 把琴一推,站了起来,朗声道:“听说昭和已刚才对你无礼了,我已斥责了他们。” 苏静恩了一声,静静的凝望着离自己不过几尺距离的韩瑞,昨天原本觉得那么随意亲和的人,今天阳光在在仔细看,却发现,他那清幽的眸子里,分明蕴涵着疏离和上位者的倨傲。 这一看,她双眼一黯:“不怪二位王爷,是我莽撞了”。 苏静此时心中纠结不已,按理说,就算自己不是祈国子民,却也要对他国的皇帝行跪拜礼的。可是来自现代,一直活的高高在上,优越随性的她,要去跪拜一个自己悄悄喜欢,却不得不放手的男人,她根本做不到。 “请皇上宽恕苏静的无知之罪,苏静生平活的畅意自在,对于礼节并不精通,失礼之处,请皇上宽恕,另外还请皇上恕罪,小子有眼无珠,一再的言语无状,皇上乃人中龙,本是高高在上,是小子莽撞,竟生了结交之心,今知皇上乃真龙天子,小子身份卑微,不敢冒犯天颜,特来请辞,小子不敢再惊扰圣驾,就在此别过了。” 折中的抱拳,恭敬慎重的施了一礼,抬眼间见到韩瑞眼中的错愕,见他那花瓣样性感粉女敕的唇因为不快而紧抿着,苏静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抽搐的疼痛起来。勉强压下眼中涌起的涩意,不管她曾经多么狠冽无情,一旦动了心,她原来还是一个最普通的少女,会伤心,会难过,会想逃避。 直直地盯了她片刻,在看见苏静转身就往外冲时,韩瑞突然一声长叹,“原来如此,你是责怪我对你隐瞒身份了,我原本觉得君子之交淡如水,不管我是乞丐,还是皇帝,与弟结交的心是一样的,以弟的才学见识,也必定与我的心情一样,却原来是我错了,你终究还是介意了,要走了么? 好吧,想走就走吧,天子身边无真情,孤早该信了的,却一直不甘,如今你让我终于明白了,即使如弟这样清风明月般洒月兑率直,也是不想与我相交的。” 紧紧的闭了闭酸涩的眼,苏静突然想骂娘,这他吗的都是什么事啊,明明是他隐瞒在先,现在却一副受害者的无辜样子,好象自己是个势力小人,要抛却彼此间纯真的友情似的。 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后面韩瑞再次传来两声叹息后,已经转身向外走的苏静终于停下脚步,无奈的转身:“皇上何必如此挤兑我?我本是山野之人,随意惯了,又不喜欢束缚,厌恶跪来跪去的麻烦。怕这样无状,无礼,无知的我,在皇上面前失了分寸,才想着告辞的,再说了,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家,出门在外这么多天了,我也有点想家了而已。” 在苏静停下脚步时,韩瑞的眼中就闪过一抹狡猾的笑,在苏静看过来时,马上又是满眼的失落:“你就是嫌弃我的身份,久居深宫,难得遇见象贤弟这样坦荡率真的人,我是真心与贤弟结交,难道贤弟只看见我是皇帝,就看不见我对贤弟的真心吗?” “屁个真心,俩大男人,要真心做什么?”苏静看着韩瑞那张人畜无害的眼,明明先前还觉得神仙般月兑俗雅致的人,此刻却被他步步紧逼,满嘴真情挤兑得让她忍不住的想暴粗口。 “月复黑,绝对的月复黑男啊,看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想找表里如一的男人,绝对是梦想。”明明该是不理睬,该是转身就走的,可是苏静却生平第一次开始迟疑,这家伙身为帝王,如果不是真的很珍惜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朋友,大可不必这么花心思的挽留自己。 苏静一直知道古代人最重情意,男人们之间的情意,往往比什么都重,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韩瑞算计,就算说欣赏自己无意间吟的诗,也不必象现在这种花心思找理由挽留自己。 她觉得,这韩瑞虽然身为帝王,却还是保留着一点真的,起码他对自己的挽留,是真心的,他真的与自己投缘,真心的想与自己结交,谁规定帝王就不渴望交知心朋友了? 其实韩瑞自己也纳闷,他确实很欣赏苏静的才华和气度,要知道,气度这种气质在这里是相当难得的,就算是身为权贵,能拥有苏静那种自信和坚持的也很少。 没错,就是坚持。 他在苏静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遇事有底线,只要触犯底线,怎样都不会退步的坚持。 比如现在。 如果他用身份让苏静留下,他相信,苏静绝对会不屑一顾的离开,哪怕动用武力,这看着文弱的小子,绝对也敢命也不要的坚持离开。 韩瑞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个很合格的帝王之才,他缺少帝王该有的阴沉狠辣,他不够无情和阴险。 当初所以争夺这个位置,只为了活下去。自己活下去,自己的母妃活下去,自己门下的臣众活下去,太多的人要他的庇佑才能继续生存,历来帝王之争都是刀光剑影,他厌恶这样残酷无情又血腥的争斗,可是他当初不得不争,不得不踩着兄长和弟兄们的尸体爬上这个位置。 当他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时,他只有满身心的疲惫和无奈。他善待在王位争夺中活下来的兄弟们,他不希望自己一旦坐上这个位置,就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一直排斥自己这个身份,继承皇位后,他没有丝毫的欢喜满足,有的只是无奈。 ( 第25章 肆意杀戮 她的手脚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原本的漫不经心早已不存在,她的额头汗珠滚落不已。 在那老者的手掌伸到距离她的天灵盖只有半米远,她几乎已经嗅到死亡气息时,她却突然动了! 太极中最讲究的‘粘’字诀被她在最危急时刻骤然想起,手中剑缓慢而沉稳的紧粘住老者拍过来的手掌,当她的青铜剑与老者的肉掌碰触时,老者的掌发出金属般的响声,苏静心中一凛,这老者的武器,竟然就是这一再袭向自己的手掌。 而长剑的‘粘’,使对方气势瞬间一窒,她则趁着这个机会,身子嗖地一声,身形如箭一弹向后弹出一米。同时,她右手一伸,啪地一声轻响,青铜剑抽回! 那老者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少年竟能避得开他的这一抓! 他惊咦一声,瞳孔瞬时一缩,同时右脚向前一跨,虚踩一步。 那一步,明明踩出只有一米远,可是落地时,却足跨出了三米! 这一下,他与苏静之间,又只隔了不到三步。 在他的脚步跨出的同时,四周的空气完全凝滞了,这是一种空气变得十分稠厚的感觉,苏静只觉得自己仿佛陷身在流沙当中,竟是无处可以借力,胸口也堵得呼吸不过来。 老者见苏静的狼狈样子,叱叱的冷笑不已,同样的右手再次伸出,避开她右手的青铜剑,再次抓向苏静的左臂。 他五指如勾状,与刚才的轻乎已是完全不同。 就在他的五指伸出,眼看就要扣上苏静手臂时,苏静手中青铜剑如蛇一样,极其古怪而迅速地钉向老者右手的腕脉处! 老者惊讶不已,他这下已用了八分实力了,可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年幼的少年,竟然在自己的功力笼罩中,还能发出如此凌厉的攻击。 老者的惊讶声中,苏静又向后连退两步。 此时她月复内似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流在涌动,冲击着她全身的经脉,令她不由自主的暴发了一声厉喝,这厉喝声一出,直是排山倒海,轰隆隆而出。随着这一声暴喝,一股内力直是如巨浪海啸般,顺着她原本已经阻塞的经脉向老者扑头扑脑地袭来。 老者抓向苏静手臂的五指,闻声收回。在苏静呼啸声中,他哈哈一笑,尖哨地说道:“多少年了,都不曾有人敢在老夫面前呼啸!好你个小子!” 他的声音一落,苏静已纵身急退,跳上了身后的大树。 时下人与她想象中的不同,内力不管多么深厚,却未必读熟识轻功,这里只有一个非常神秘的门派,有些轻身的秘术,见者却甚少。 这几年来,苏静唯一一次见识到轻功,却是在韩瑞身边的侍卫身上。 苏静的这一手,令得那老者再次吃了一惊。 他右臂再次暴涨,身形一晃,便已整个人都贴向树干,身子似壁虎般,迅速爬行而上,袭向了苏静。 他暴长的右臂,再次五指一收,抓向她左臂的同一个部位。 这一次,他使出了十成力道。 就在他的手指就要扣上苏静时,突然之间,苏静手中的剑变了。 那剑嗖地一声向他前臂的外侧刺来时,竟是如蛇一样,突然扭曲了!不但扭曲了,那剑尖,竟是泛出一道吞吐不定的银光。 在强大压力地胁迫下,苏静进入了玄奥的境界。 这时刻,在四周风声,人语声,以及护卫们急急奔来支援的呼啸声,她都没有听到!她的心中一片空明。 她只是觉得,眼前老者的那一抓中,明明白白地现出了三道破绽。 因此,她手中的剑轻挥,在老者刚刚抓向被苏静剑尖攻击之处时,苏静手中的剑一点一弹,剑尖吞吐如蛇,却是闪电般地转向,顺势刺向他手背上的虎口处! 剑来得极快,极轻飘,却是令人除了向后缩手外,再无法闪避!那老者这一瞬间,发现自己也只有收手一招。 因此,他收手了。 他的手刚一收,苏静如箭一样从树上弹出。她的态势如箭如电,如风如火,只是一转眼,便绕到老者身后,在老者来不及回身,更来不及从树下跃下时,苏静手中的剑以雷电不及之势,一剑刺穿老者的背心。 来不及擦拭剑尖上滴落的血滴,苏静深吸口气,她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又提升了一层。 这次她是有意识的没有使用精神力,她发觉自己的武力已经远远的逊色与精神力攻击。现在这里除了自己斩杀了一名老者,其他的刺客则只被其他护卫围攻死两个。她简单的扫了眼四周,刺客共有十二人,死了三个后,现场还剩下九个刺客。 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陆续又冲过来不下百人的护卫,而竟然有一名刺客,冲破重重围困,在其他几人的协助下,攻向了韩瑞。 在那刺客距离韩瑞不下十米时,苏静身子如鬼魅般飘了过来。 “静弟,快到孤身边来,不要莽动。” 见苏静在那老者那么凌厉的击杀下能全身而胜,韩瑞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连忙焦急的召唤她速速退到自己身后。他韩瑞身为帝王,还没沦落到需要自己心爱的女人来保护的地步。 “皇上暂且退后数丈,尽管安心,我无事,不战而退,历来不是我苏静的作风。” 说完,苏静卷入到阻拦那刺客的众侍卫中,并高声断喝:“你等退下,过去保护皇上!” 那些侍卫迟疑间,苏静再不理会,见韩瑞犹豫间,被他身侧的侍卫半劝解,半强硬的搀扶着退到寝店门内,距离苏静已经十数米。苏静陡然释放出庞大的精神力,她的精神力一释放,十米之内的所有人,都被庞大的精神力镇压,不管是侍卫,还是另外那几个刺客,每个人均感觉沉闷得令他们窒息的压力覆盖住他们,使他们所有动作都骤然停止,呈胶滞状态。有几个身手稍差的侍卫,直接的瘫软在当地,手中的兵器纷纷落地。 而与苏静对峙的那名身手异常了得的刺客,则稍稍好些,却也衣衫瞬间被冷汗湿透,握着青铜剑的手,瑟瑟发抖,虽然勉强与苏静所散发的精神压力对峙着,却已如强弓之弩,只能持剑护住自己的心口,想再进攻,已是吃力。 咬牙看了眼已经退到寝店内的韩瑞,那刺客深知,今日的刺杀已不可为,此时唯一该做的,只有尽力全身而退,以后在图谋刺杀之事了。 而苏静却没有放过这几人的意思,抛下行动迟缓的这名高手,返身攻向身后其他八名被控的刺客。她此时不管是武力,还是精神力,都已经不是山谷中与盗贼对峙时的状态。她感觉自己飞花落叶,都可化入手中的剑当中,甚至就连飞纵的身势,在流水行云间,都隐含剑势。 她此时全副心神沉浸在剑道当中,不但万虑皆空,心神俱静,隐隐的,她还有一种可以掌控一切的快感。 她很清楚,她现在的剑术和精神力,比之在元国时,进步了不止一两层那么简单,她已经触模到了一种很玄幻神奇的境界,至于那究竟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此时只见她身影如鬼魅般穿插与众刺客之间,行动间如行云流水,随着她身影的起落,一串串鲜热血腥喷洒在她身后,一个个的刺客瞬间身首异处,苏静的动作简单而单一,只是简单的手起剑落,明明简单而从容,甚至是潇洒的身影,却令在场的数人如身陷地狱,那鲜红的血液在她身后形成一道刺目的,令人欲呕的屏幕。而这一切的制造者,此刻甚至嘴角含着淡淡的,文雅的微笑。 似乎她不是在无情的杀戮,而是悠庭信步与百花间,游走在桃源仙境,她的从容和脸上的恬淡的笑,都表明她此刻心情悠然淡定。 “静儿,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究竟什么环境,什么遭遇能造就如此奇特的你?面对杀戮,怎么能如此的从容轻松?” 凝视着迅速斩杀掉八名刺客,从容的转身回走的苏静,韩瑞震惊之余,不觉内心有些酸涩。 他也曾在生死间游走过,即使面对那么惨烈的皇位之争,也无法使他象苏静这样,收割生命如草芥,视对方与自身的生死如风中落叶,轻飘飘,无法使她有片刻的犹豫迟疑,就这么轻巧的,从容的对他宣称,面对生死,她从不曾不战而退。 这种几乎是勇士的言行,他从不曾见过,朝中那么多的文臣武将,哪个如她一样勇敢无畏,面对强敌亦能勇往直前,嚣张肆意? 如果说之前对苏静的喜爱是男人对女人的,那么此刻,他对她的爱慕之中,又搀杂进去三分敬重。 他韩瑞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他生平却最敬重大无畏的勇士。而苏静给他心灵的震撼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得超乎了他的想象。 看着片尘不沾身的苏静从血泊中走来,迎上最后一名刺客,韩瑞看着那张清冷的笑颜,心中忽上忽下,翻腾不已。 如此冷傲,如此张扬的女子,怎么可能甘心屈居与后宫那些女人之下,难怪她即使心悦自己,却也还是时刻保持清醒与冷静,一再强调自己会离开了。 韩瑞从来不曾如此无奈与无力过,就算当年面对储君之争,也不曾如此患得患失,时喜时悲得不能自已。 为您精选好看的言情小说,请牢记本站网址 ( 第26章 感悟武道 当苏静重新回到企图在她精神力的镇压下,尝试着挣月兑的刺客时,她收起了释放出的精神力,这个人明显是个难得的高手,她希望自己是以武力去战胜他。 当她的精神力一收回,那刺客也好,其他侍卫也罢,均松了口气,每个人都浑身如水洗,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急促的喘息着。而那刺客则情况相对较好。 看着纤弱的少年从容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眉心直跳,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今天很难月兑身了。 “这是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神力量吗?”即使知道月兑身的可能很渺小,几乎是没有,身为武者,他还是想求个明白,这种传说中的存在,竟然被这个翩跹少年使出来,他惊骇之余,也不禁心生向往。 这几乎是每个武者梦寐以求的功法,自己有生之年能侥幸见识,就算今天要命丧与此,他也满足了。 “是的。”只是简单的两个字,那刺客眼中却光芒陡胜。 “很好,此生能与您这样的强者交手,某即便是死,也了无遗憾。” 不管什么时代,对于真正的强者,每个人都是抱着敬畏的心的。此刻亦是如此,即使苏静斩杀了自己所有的同伴,这刺客的首领对苏静没有任何的怨憎,有的只是敬畏。 如此弱质少年,却能凭借一人之力,与自己一众高手对战,,这不光需要实力,还需要勇气和魄力,即使面对强敌,也不退缩,尤其苏静对韩瑞说的那句:“不战而退,不是她的作风。” 这样的胆识与气度,即使不战,她也是胜了。 苏静盯着那黑衣人,杀气陡然迸发!即使不再使用精神力,她这一刻所散发的强烈杀机却依然使黑衣人遭受巨大威压,原本被精神力压迫时身体遭受的重创,此时已无法再承受苏静此时身体本身散发出的杀意。 轰! 一声巨响,平地骤然飙起一阵飓风,飓风中,苏静长发飞扬,从她身体内迸发的强大内息向着黑衣人席卷而来。 有几个企图在韩瑞面前表现的,不顾刚才精神力威慑造成的内伤,拼力包围上来的十几名侍卫受到波及,跌倒在血泊之中。 “混帐,还不快退下,一群废物!” 韩瑞惊骇之余,面对如此强势的苏静,他心中滋味莫名。自己尚且需要她保护,自己的手下却还想着混水模鱼捞功劳,这让他不由得心生杀意。 此时宫门的入口处又有一大批侍卫冲了进来,听见韩瑞的断喝,这些侍卫不在前行,而是在苏静与刺客为中心,形成一个三十多米的包围圈。 与此同时,苏静持着手中青铜剑,身体急速前行,身影如离弦的箭,向着黑衣刺客迎头刺去。没有任何的花哨,手的剑,去势如虹,在黑衣人强提起内息抵挡中,苏静的身影滑过刺客的身侧。 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交错开的两个人瞬间静止,苏静飘飞的长发缓缓垂落,而她身后的黑衣人则缓慢的,轰然倒下,在他的心口,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咕嘟嘟往出喷射着血液与人体的内脏。 而苏静那原本被这血腥场面刺激,几乎燃烧起来的血液,慢慢恢复平静,只是瞬息之间,十二条人命就没了,恍如梦一般。 看着俏丽的伫立在漫天血雾中的苏静,韩瑞在想,包裹在这一袭玄衣材修长的少女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苏静此时内心异常的平静,这么久了,她终于再次找回了当年做杀手时的感觉,就算刺杀匡世杰时,她也不曾找到前生时的感觉。 而这一刻,她找到了。 在前生,她就从来没有想过退缩,她很清楚,无论前进还是后退,对于她来说是一样的,都有风险,也都有生机。 就在今晚,就在这一刻,她再次感悟了武道,而她的精神力再次提升,她已经清晰的感觉到方圆百米内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险和杀机。 韩瑞看着站在血泊里的苏静,看着那少女如静止般,凝神**,她似在感悟着什么,也似在思索着什么。 而众侍卫看着站在那里,手中还吊着滴血的青铜剑,垂头凝思的少年,所有人顿时都打了个冷颤。 片刻后,当韩瑞悄无声息的来到苏静身侧时,苏静长吸了口气,睁开越发明亮的水瞳,把手中的青铜剑在脚边那刺客的尸体身上擦拭干净之后入鞘。 “我知道你很强,但是,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你答应我,不要再象今天这样,就算你再强大,我还是会担心,会焦虑,知道吗?” 不自觉的伸手把垂落在苏静脸旁的发丝拂到她耳后,眼眸深沉而温软的凝视着一脸肃穆的苏静。他无法体会,为什么这女子在经过一场如此惨烈的杀戮后,竟然会满脸近乎圣洁的肃穆。 韩瑞觉得,她对于杀戮的理解是古怪,是令人费解的,她把杀戮当成一种最神圣的事业。杀人时,她没有恐惧,没有慌乱,她几乎是虔诚的,严谨的,一心一意的在做这一伟大的事情。 觉察到韩瑞突然的温柔,苏静心中一暖,这个男人是真的很在乎自己,方才那么危险时刻,他想到的也是让自己到他身后,他是想保护自己啊。 “你不必担心,我有分寸的,就算不能赢,保命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我是男人,有危险时,怎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挡在自己前面?” 轻声的,韩瑞抚摩着苏静细软的秀发,轻声呢喃着,似说给苏静听,更是说给自己听。 在苏静面前,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羞愧,自己身为男人,一国之君,在危急关头,却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在保护自己,这让他情何以堪。 韩瑞的声音只有他与苏静能听见,听到他满是羞愧的轻喃,苏静的心砰砰砰,狠狠的跳了几下:“果然,他果然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儿身。” 尽管她从进宫后,就不在涂抹那汁液,却还是不想承认,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两个男人,都看破了自己的女儿身,这让她很没有成就感。 说起来,拥有现代人灵魂的苏静,根本不觉得女人做男人打扮,就真的能骗过所有人的眼。只是古人毕竟迂腐些,观察力也不似现代人那么敏锐。这几年男子打扮,除了东方浩与韩瑞,起码其他人都被自己骗过去了。 “走吧,进去陪我坐坐,说说话。” 无视苏静眼中的复杂与无奈,韩瑞重新恢复了以往的优雅平和。苏静小脸满是纠结与不服的,一反刚才的冷萧从容,为了掩饰自己心中莫名其妙的慌乱,她孩子气的嘟囔着,随着韩瑞进了他寝宫偏殿的小书房内。 “静儿,你知道吗,自从我登基以来,不曾亏待我那些个兄弟手足,可是为什么,他们一再的做出这种令我寒心的事?难道是在挑战我的容忍底线吗?我很不想,真的,很不想把他们斩尽杀绝,他们却一再的逼我,静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外面的事,吩咐给自己最信任的臣下处理后,一走进书房,韩瑞满身的伪装顿时卸下,疲乏的揉着额头,满是无奈与萧索的叹息着。 其实他不抱怨,苏静也知道这次的刺杀不简单,甚至前两天的那次惊马,背后也绝对不会那么单纯。古来帝王家最不缺的就是心狠手辣之辈。 看着韩瑞毫不设防的对自己吐露心事,苏静原本被拆穿身份生起的尴尬与慌乱,顿时消散开来,她留意到,韩瑞在面对自己时,从不自称“孤,”他是以‘我’或‘大哥’自称的。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大哥,恕我直言,你这样优柔寡断,只是置自己与险地,一个人活的连点起码的安全感都没有,就算身为帝王,又有什么意思?简单的出去走走,都能被算计,大哥,你这皇帝当的,都不如贩夫走卒来得逍遥自在呢。 你总是这样糊涂着,忍让着,最后搭上的,很可能是你自己的性命,而一旦你出事,你身后的人,你最忠实的臣下,你的子女,将会面临什么,你想过么?” “你个小丫头,你懂什么,这不同你游走江湖,能快意恩仇,这里面牵扯着各方便的关系与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当年父皇去时曾要我保证,不为难自己的这些兄弟们。” 看着苏静那副‘以暴制暴’的嚣张样子,韩瑞不由得叹息着,有时候,他还真羡慕苏静的快意恩仇,起码象她这样活着,活得畅快自在。 而畅快自在,从来不是一个成功的帝王该拥有的。 “算了,大哥,这样好了,要是你信得过我,这件事交给我办吧,只是最后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哦。好啦,好啦,我即不是你授意的,我的行动自由也不受你控制,我想怎么谁,那是他倒霉,和你没关系啦,你全当根本不知道,这样就不算违背你父皇了,不过你父皇也真够糊涂的,把持皇权这么多年,连自古皇家无亲情的道理都不懂吗?你能包容他们,他就没想过,他那些儿子是不是也同样能顺从你?” “胡闹,不许诟病我父皇,这事也不许你出头,我是男人,哪能什么事都要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解决?你这丫头,越说越没边儿了。” “呵呵,那个啊,咱先不说它,咱现在先说另一件令我好奇的事,你能坦白的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女孩子的?” 为您精选好看的言情小说,请牢记本站网址 ( 第27章 、放手 题外话,关于更新,今天迟了,这里停电了,早晨五点十五,一直停到八点二十,希望理解,谢谢! “那还不简单,第一次遇见你时,是在酒肆里,你双眼如贼的盯着我瞧,那眼神哪里是男人看男人,分明是小女子在看如意郎君嘛。” “哎呀,你好不要脸,你那里象我的如意郎君了?不理你了,还皇上呢,如此油嘴滑舌。” 正在二人笑闹间,外面的小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打断了两个人温馨的相处。 “皇后娘娘驾到,德贵妃娘娘驾到……”在小太监明显慌乱的唱诺中,一大群女人七嘴八舌,吵闹着闯了进来。 “皇上!皇上您还好吗?臣妾听闻这里闹了刺客,幸亏皇上无事,真是苍天庇佑啊,可吓死臣妾了!” 一大群女人的吵杂关怀询问中,一个清脆的,不嗔不嗲,端庄中透着关切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衣着勉强整齐,身着便装的女子快步踱了进来。紧随在她身后的,先是德贵妃,在然后其他嫔妃。 原本笑颜如花的苏静,看着这些明显是韩瑞妻妾,足有十来个的后宫女人,她的笑僵在了脸上,刚才的欢喜心悸,全部化做漠然。 是啊,自己怎么能因为他的温柔而沦陷,这些女人哪个不是貌美如花,花样年华? 哪个曾与他温存缠绵,鱼水情欢? 而且以后他还会因为各种原因,再陆续的增加妃子。 “皇上既然无事,臣告退了。” 随意的抱了抱拳,苏静心情异常闷痛的转身离开,路过那些女人时,随着一步步的接近,错身而过,到离去,脸上由沉寂逐渐化成一片冰冷。原本还有些浮躁纷乱的脚步,随着心情的沉淀而逐渐?*吕矗?詈蟪廖鹊脑焦?谂??吡顺鋈ィ?亢撩焕砘嵴庑┡?硕杂谒?负醢谅?男形?恼鹁?Ⅻbr /> 她整个人这一瞬间冷静了下来,并在心理思量着,自己先前的决定其实是错的,既然知道不可以,自己根本就不该和他过多接触,在刚知道他身份时,自己就该离开的。 感觉到苏静瞬间与自己拉开了距离,看着她僵硬倔强的背影,逐渐的远去,韩瑞一下子就心慌了。 恼怒的冷哼了一声:“孤的皇后好规矩啊,竟然不令人禀报,就敢带人闯孤的寝宫,这里什么时候论到皇后说了算了?” 在苏静要告退时,德贵妃就注意到了她,想起身边人刚才密报的,潜入皇宫的刺客,被皇上身边一个少年斩杀,皇上曾不顾自身的安危强令身边仅有的侍卫去保护这少年,一听到这个,德贵妃心中就觉得堵得慌。 当苏静经过她身边时,她特意近距离的仔细观察这少年,看着那张虽然冷漠孤傲,经过一场杀戮后却异常剔透晶莹的小脸,她心中一激灵,不禁暗骂身边那些废物,这那里是什么少年,此刻依旧没来得及梳理,披散着头发,随意着件深衣的少年,分明是个女子! “皇上恕罪,臣妾实在担忧皇上,触犯了宫规,臣妾该死,请皇上处罚。” 原本担忧的皇后及众多嫔妃,见韩瑞满脸的震怒,不由得都慌了,包括心中此刻不停翻腾的德贵妃。她感觉得出,皇上此刻的震怒,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自己这些嫔妃不经通传的擅自闯入,他根本就是因为自己这些人突然来了,打扰了他与那小妖精亲近而恼羞成怒。 “今天就算了,门外伺候的奴才,全部打杀,今后再有谁敢不经过孤的同意放人进来,这些人就是他的下场,都给孤退下吧,今后无旨奉招,不得擅入东宫!” 看着苏静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快离开自己的视线,韩瑞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不然他有预感,他将会失去这个牵动他灵魂的女子。 见皇上不耐的,象打扰奴才似的喝令自己退下,皇后的眼中闪过落寞,随着年龄的增长,原本就与自己感情寡淡的皇上,对自己除了起码的尊重,已经没有丝毫的恩爱之情了。如今在众嫔妃面前,更是丝毫的脸面都不给自己留。 德贵妃不甘心的随皇后退下,临出门时回过头,心情复杂的看着皇上那阴郁的脸,她咬紧后牙槽,她不能让那小妖精就这么驻进皇上的心,难怪那晚皇上对自己那么冷淡,原本自己以为是他心情不好,现在明白了,根本是心理有了那小妖精,才那么冷落自己。 可笑自己,竟然特意打扮了去求恩宠,这男人以往还迷恋自己的身体,如今有了这个样貌平常,却手段了得的小妖精,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屑了。 “传信出去,让我哥哥即日进宫时,到我这里来坐坐,多日不见,就说本宫思念双亲了。” 一回到自己的寝宫,德贵妃心思不宁的吩咐身边的贴身宫女。不行,她一定要在事情还没到最坏时,想个妥当的办法。那小妖精一看就不是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自己一定要哥哥好好查查她的底细,然后在想个妥善的处理方法。 令皇上沉迷的女人,这个宫里绝对不能容她。 作为皇帝,他韩瑞可以拥有一切,却惟独不能拥有真情,尤其是把这真情放在了宫外的野女人身上,那么手段狠绝,杀人如麻的女人,一旦真的被弄进宫来,凭着她的身手了得,想悄悄的弄死她就困难了,当然,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只是她不想非到那地步才动手。 “闻福,你亲自去请一下苏公子,就说孤有事与他商量。” 众嫔妃走后,韩瑞原本想亲自去找苏静,可又一想,这里毕竟是皇宫,皇宫是最尊贵的地方,却也是最复杂,最重规矩的地方,自己身为皇帝,怎好深夜去看望臣下? 在苏静身份未明之际,韩瑞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使她处在风口浪尖上。 其他仆婢与太监,见皇上要自己的总管大太监去亲自请一个没有任何功名职位的小子,不禁心中都一跳,不管背后的主子是宫内或宫外的哪一个,此时都心中揣测,这少年今夜护驾有功,身手又那么了得,以后怕会成为丞相之下第一人了。 闻公公则不敢托大,他可是很清楚,那位可不是普通的少年,那根本就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就算出身低,可是那样的身手,皇上又如此看重,今后的显贵不可测啊。 闻公公来到苏静这里时,苏静已经又重新梳洗了一番,听侍侯的小宫女说闻公公求见,她稍稍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起身穿戴整齐,把重新又清洗过的秀发束起,前后看看,见自己还算齐整后,跨出屋子,对守在外面的闻公公点了点头,一伸手,礼貌的说道:“有劳公公久等,请前面带路吧。” 见一向见到自己都十分随意的苏静,突然跟自己言语上客气起来,闻公公眉心一跳,连忙弓着腰:“公子千万别跟奴才客气,您这样可折杀奴才了,公子您快先请,奴才后面伺候着。” 除了皇后,即使是德贵妃,闻公公也不曾如此恭敬过,他并不是单纯的因为皇上对苏静的重视。更重要的,他亲眼看着苏静如何凭借一人之力,从容潇洒的斩杀今晚所有来袭的刺客,他没办法把她当普通的,皇帝宠爱的女人看。 这个年仅十五的少女,实在令他无法把她当成女子看,除了皇上,苏静是他活了大半辈子,至今为止,最恭敬的人。 无关身份,只因她值得他恭敬。在皇宫打滚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识过?可他就楞见过这样杀人如漫步花廷,采摘花朵般姿态优雅,从容潇洒的女子。 这一位,已经不能单纯的用男人或女人的身份性别来看待和衡量了,原本他还不懂,为什么皇上会对一个外貌只算中上的女子如此在意,他今天算终于明白了。 这个看似亲和纯净的女子,是需要世人仰望的存在,那气魄,那风度,岂是那些后宫女人能比的? “静儿,我今天才发觉,只有与你在一起时,看着世间的景色才觉得美好,只有与你在一起时,这空旷的宫廷才不那么清冷,也才发觉这活着,还是有滋味的。” 见苏静进来,韩瑞挥手打发掉身边所有侍侯的人,迎上去,握着苏静掌心略有薄茧的手,心有所感的叹息着。 “皇上,我这几天也曾想过,你这个身份和位置,是不容许你活的太有滋味的,你真想活的有滋味,你身边太多的人就会没滋味了,比如你的妃子,你妃子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你的臣下们,要知道,活的有滋味,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要随着自己的心意活着。你听过有哪代英明的帝王是活的有滋有味的?孤独冷清,是他们身为明君所必须承受的。” 苏静凝视着面前这个男人,她之前也知道,他身边大小老婆无数,可是只有真正看见她们了,才明白,知道和看见是怎样的不同。 她没有爱这个男人到无法自拔,即使真到了那样的程度,她也会逼着自己抽身离开,只是与那些女人一个照面,她已经无法忍受了,何况日后还要朝夕相处? 她爱的的确是韩瑞这个男人,可是那些女人,也是这个男人的一部分,她们和他,已经密不可分,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不可能因为自己,而放弃她们,那些女人不容许他那样,那些女人背后的家族,也不会容许自己的帝王,为了男女之情,不顾一切。 既然这样,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要做的,就是放弃这段感情! 为您精选好看的言情小说,请牢记本站网址 ( 第28章 、能给你的 “静儿,你……你什么意思?”原本就有些勉强的放松与温柔,被苏静的似有所指打散。看着苏静与刚才离开前截然不同的眼,他在苏静清澈的眼中,看不见刚才的情意与爱恋,此刻苏静的眼中,只有冷静与理智。还有,疏离。 “皇上其实猜到我的意思了,我是个喜欢坦率的人,坦白的说,在不知道皇上身份时,我喜欢上了你,甚至可以说,我爱上了你,曾经我是最不屑一见钟情的,可是偏偏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看见韩瑞原本阴郁的眼,瞬时明亮,苏静轻轻的叹了口气:“皇上,说实在的,我是个过于理智的人,而且在感情上,我是个有洁癖的,哦,就是喜欢干净的,单一的,我心理只有他,他心理也只有我的那种爱。” “原来静儿在意的是皇后她们嘛?其实静儿大可不必在意她们,就算给不了你最高的名分,我却可以给你最多的宠爱,在这里,有我的庇护,你不必在意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皇上,你不懂,我说的洁癖,不光是感情上的,更是身体上的,这么说吧,我不许我的男人,除了我之外,身边还有其他的女人,只要他选择了我,生,他只能是我的人,就算是哪日我死了,我也不会把他留给其他的女人,死,他也要和我死在一起!” 说到这里,苏静的眼中已经呈现厉色,就这么霸道的,不可一世的宣布着她爱的独占。 “静儿,你疯了么?这世间男子,除非衣食无着的,否则哪个不是妻妾成群?” 无法相信的,韩瑞直到此刻,才真正的明白了,在看见皇后等人后,苏静为什么会那么奇怪的肃然离开,全然不顾尊卑有序,就那么漠视皇后等人,无礼的说走就走,起码的跪拜都没有。 如果不是自己不舍,她又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她刚才的行为,已经是触犯了皇权,自己是这个国家的皇帝,皇后则是国母。她的身份不光是自己的妻子,更代表着皇室的尊荣与高贵不可冒犯。 刚才那也就是在自己的寝宫,周遭不曾有外臣,否则就凭对皇后不恭这一点,苏静所犯的,就是死罪。 “道不同,不相为谋,皇上说的是男人的道理,而我说的,是我苏静的做人底线,这几日我会帮皇上解决了你身遭的杀机,事情一了,我就会离开,咱们还是做好朋友,好兄弟,好知己吧。” 看着苏静因为对自己观点的不赞同而眼中流露的不耐,失望,与坚决,韩瑞那一直温和的招牌脸孔终于变了颜色,他冷冷地盯着苏静:“你的意思,你是要离开我?” 苏静微微一笑,道:“然也,我想离开。” 她说得那么果断,笑得那么云淡风轻!似乎放弃这段感情,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韩瑞一直以来不管什么时候,都温和淡然的脸,终于铁青了,大步向苏静走来,他走到她面前,右手一伸,扯着她的手臂便是一提! 他用力甚猛,即使苏静如今的身手,在面对韩瑞不曾想动用武力的情况下,也不禁一个踉跄,差点摔入他的怀中。可就在她身不由已地前倾之时,她硬生生地向侧边一偏,这一偏。她甚至用上了十分的力道。 她整个人摇都不曾摇晃的站稳脚跟,随着她的下巴上传来的一阵剧痛,韩瑞伸手紧紧地握着她的下巴,逼得她抬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间,苏静的眼眸中,一片平静无波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的眼神,竟是如此的平静,如此的平静 韩瑞脸颊上的肌肉跳动了几下,他盯着她,慢慢眯起双眸,咬牙切齿地说道:“静儿,我知道你是骄傲的,我也一直觉得不能给你妻位,实在是委屈了你,就因为这份愧疚,我在你面前从不曾强硬的表达过我的想法。 对你,我甚至是包容的,忍让的,甚至是我自己都不想的退让与讨好你。我如此再三的挽留,竟然换不回你一丁点的不舍留恋么? 我刚才甚至决定,哪怕压制所有的大臣,也要破格许你妃位,稍加时日,一旦你为我诞下子嗣,我甚至可以提升你为皇贵妃,让你成为德贵妃之上,皇后之下的第一人,这样你都不可以留下来么?” 苏静微笑地看着他,清脆地应道:“不可以!除非你为了我驱散后宫,但是你我都知,那是不可能的。” 这几句话一出,韩瑞的俊脸,嗖地一下变得紫青紫青! 他咬了咬牙,说道:“今晚,你曾对我流露的情意,难道都是做戏么?如果你真爱我,为何如此为难我?明知道不可能,却用离开逼迫我,不说皇后与众嫔妃们这些年为我生儿育女,单是身为帝王,身为她们的夫君,我怎能无过而休弃她们?如果我真那么做了,我身为帝王的颜面何在?身为君主的体统何在?身为男人的担当何在?” 他说话之际,那手指用了很大的力,直锢制得苏静的下巴痛楚难当。 苏静似无所觉,再次微微一笑,道:“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才要离开,毕竟你我情浅,相信过不几天,你就会在其他女人身边,淡忘了我这个无貌无德的女人。” 韩瑞看着这样,自己越是恼怒不舍,却越是无情淡漠的苏静,他不由得哈哈一笑,笑着笑着,他笑声戛然而止,“你原来从来不曾想过为了我留下来,你一直就没真的对我动情,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归宿来对待,是不是?” 苏静清笑道:“是。” 看着这样越来越冰冷、冷漠的苏静,韩瑞终于忍不住,突然暴喝一声,“别笑了!” 苏静从善如流,她马上收起脸上的笑容。 她静静地看着韩瑞,低低地说道:“皇上何必恼怒?你这一生,身边都会美人无数。不管是绝美的,还是贤淑的,还是才华盖世的,你想要多少,便有多少。我苏静,性傲而苛刻多欲,实非良缘。 我曾两度救皇上与危难,就算是为了报答我这个他国子民的救护之情,皇上也不该知道我去意已决后,再行刁难。” 边说,她边轻轻的,却坚定的握住韩瑞的手,慢慢加力,在韩瑞终于支撑不住时,她拽下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冷冷的退后了两步。 这样的苏静,很是冷静。可是,却太冷静,太计较。这样的语气,真是行商之人所擅长的。 这话中,哪里有半点感情,半点不舍? 韩瑞瞪着她,他俊美的脸扭曲着,他呼哧呼哧地呼吸越来越急,他磨着牙,恨不得重重甩她一个巴掌。 明明刚才还与自己情意绵绵,明明为了自己生死不顾。怎么刚一转眼的工夫,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出要离开,要舍弃对自己的爱,她能如此平静,平静得绝情? 这个女子,她怎么能如此绝情? 刚才的笑颜温语似仍在眼前,转眼间,不过一些根本不会瓜分自己对她感情的女人出现,她竟然能立刻如此绝情? 韩瑞狠狠的瞪着她,双眼一眨不眨。他觉得自己的心在绞痛着,他自问,这不应该啊,自己女人无数,要什么样的没有,为什么会为了这么个狠心女人而心痛? 只要自己招招手,大把大把的名门闺秀,显赫世家的嫡女,蜂拥着扑上来,等着自己偶尔愉悦时的恩宠,自己何必在乎,何必在乎这个自私的,心中只有自己,丝毫不在乎自己感受的女子? 他没有发现,他此刻通红通红的眸光中,隐隐有泪光在闪动。 苏静发现了,她垂下双眸,使劲的攥紧手掌,指甲掐进肉里,原本该是刺痛的,可她却没有丝毫的知觉,似乎那疼痛,根本平衡不了心中剧烈的抽痛。 她的表情依然是那么冷漠,那么平静。此刻她下巴上清晰的印着五个手指印,可她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韩瑞喘着粗气,狠狠地瞪着她。不知不觉中,他的嗓子有点哑,“静儿,你知道么,三国之中,我祈国最弱,因为从前长达七年的夺位之争,我祈国已元气大伤,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容忍着我那几个兄弟的算计谋杀,而迟迟不决的原因。 一旦我休弃那些女人,我祈国皇朝必定动荡不安,到那时,不管是哪个王爷,都可以指责我不贤,不义。你或许会说,大不了我不做这个皇帝,这样内忧外患的皇帝,我不当也罢。 可是你也说过,我一旦不坐这个位置,我面对的,只有死亡!我那些个兄弟,不管谁即位,都不会容许我这个曾经的皇上活着。我死不足惜,可稚子无罪,我那年幼的孩儿,必定会遭受杀身之祸,就算侥幸不死,也会因为我这个父皇之故,过着凄惶苟且的日子。 静儿,我就算爱你至深,却也无法漠视自己的骨肉因我而屈辱的活在这世间,更何况,没有了这个身份,我若只是个平凡人,我拿什么去爱你?又能给你什么? 为您精选好看的言情小说,请牢记本站网址 ( 第33章 、意外 目送着付言离去的背影,朝着一个宫婢挥了挥手,低低说道:“悄悄跟上去,看丞相是不是去了东宫。” “诺。” 片刻后,那宫婢回来了,见德妃期望的眼神,呐呐道:“禀娘娘,丞相大人并不曾去皇上那里,而是直接出宫了。” 而此时被多方人马惦记着的苏静,却栖身在韩垒府邸不远处的寂静巷子里。 慢慢放出精神力去感知四周,待察觉周围的情形,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前两日还防范并不是太严密的睿王府,今日的睿王府气愤很诡异,不知为什么,在整个府邸隐藏着不下于三十个剑师级别的高手,另外四个大剑师则分布在韩垒的书房四周,而那唯一的真正高手——剑宗,此刻却没有踪迹! 苏静眉头紧紧皱起,怎么办? 放弃计划么? 不行,自己已经不想再等了,每天知道韩瑞与自己在一个城里,距离自己并不远,她的神经就总是紧绷着,心情无法轻松,她很不喜欢这样每天活得精神如此疲惫的自己。 何况,这里突然如此严密的防卫,更证明前几日的刺杀,很可能就是韩垒做的。现在这么严防死守的,这韩垒指不定又在密谋着什么大事呢。 而那大事,一定与韩瑞有关。平常王爷,根本不会在这个非常时期,如此在自己家中严阵以待。 心中打定主意后,她戒备的靠近睿王府。 “为今之计,只有杀进去了,先是各个击破好了。”苏静的行事作风就是如此,哪怕面临死局,她也要在这局中努力找突破口,就算实在不行,也要在撤退前,杀死几个,才会甘心。 模了模身后背着的弓箭,检查了下箭筒里的箭,又把自己最近琢磨出来的索弩从背后的行囊中取出来,绑在自己手臂上,并解开弩机,待固定之后,确定了一下,自己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她树叶一样,快跑几步,借着助力飘无声息的纵身翻过高大的院墙,潜行进睿王府。 蹙了一下眉,敛住心神去仔细感受前面那些人的藏身方位。心中默默算计从哪里更容易突破。 前方院落乃是府中一个空置的院落,里面并没有住人,在自己这个方位,想快速接近书房,最近的,就是从这里穿过去。 此刻前面整个院落在苏静精神力的感知下,一目了然。这里除了院内那棵异常高大的杨树,并没有什么可供藏身的地方, 从人数的分布状况,苏静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目标共三十个人,不规则分散在四个方位。而四个方位分别位于整个王府的东、西、南、北最外围的四个方向,间距较远。 此时她被自身精神力守得固若金汤,除非在她身侧,否则藏身在黑暗中的她,任何人也都觉察不出丝毫的气息。 咔咔两声,从弩机中射出一支弩箭,箭尾带着绳索深深嵌入前面院落中的杨树的树干中。 伸手扯了扯绳索,觉得绳子的弹性与坚韧都相当满意后。 再按动悬刀,那绳索直接与弩机断开。 耐心静候片刻后,抓起绳索,快速助跑后,身子灵巧无比的,如猿猴般,随着绳子的荡力,以杨树为中轴,飘过这个小院落,飞向南边。 南边埋伏了八个人,八个黑衣人此刻还没发现她,此刻正是最黑暗的夜,可视度相当低。 苏静抬手射出索弩。弩箭没入不远处殿宇的岩壁上,苏静足下一点,整个人从地上迅速飞起,八个黑衣人发现她的踪迹后,紧紧追上,手中的青铜剑紧逼苏静。 此刻苏静腕上的索弩中还有四枚箭,她一扬手,冲着面前两丈远的假山石上射出一支弩。 一瞬间,碎石纷飞,那八个黑衣人都被假山石炸裂开的巨大冲击力扫中,苏静跌落在地上,翻身避开上空落下的碎石。 粉尘纷纷扬扬中,夜色里两丈之外看不见人影,但是对于苏静来说,完全可以凭着精神力去感知对方的所在。 苏静的优势便是巨强的精神力,那些剑师撞上苏静的精神力,直接导致脑海中出现短暂的空白,有两个阶数低的剑师直接跌落在地上。 苏静脚一落地,松开索箭,迅速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剑师奔去。她亦遭受到巨大的冲击力,此时胸腔发麻,口中已能尝到腥甜味。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吹响信号。守在东边的八个剑师立即向这里奔过来。 苏静不敢迟疑,手中紧握匕首,感知到八个黑衣人的方位后,迅速靠过去,手起刀落,不过眨眼间,八个黑衣人都被她用匕首结果的性命。 “站住。”突然的冷凝的声音令抬起脚步,准备迅速离开,避开围剿过来那八的剑师的苏静突地顿住脚步,她一直没觉察自己的身边有人存在。此刻仔细一瞧,才发觉就在距离自己不下十丈的墙壁暗影中,站着一个浑身裹在黑暗的男人,而男人的周围,似被什么包裹着,竟然给她一种这男人是静止不动的错觉! 她知道那是因为对方内力精纯而强大之故,她能够意识到,他武功绝高,应该已经接近剑圣。 “你是什么人?韩垒一伙儿的?” “过来。”那人不答,反而吩咐道。 “我凭什么听你的。”苏静横起匕首,“除非你赢过我。” “倒是有趣的紧。”那人身形一晃,与苏静擦身而过,挥剑直直迎上迫过来的八名黑衣人。 苏静见他手起剑落,杀这几个剑师如同在切大白菜,这让她感叹不已,强者确实很牛x啊。 有人半路杀出来帮忙实在再好不过了,不过苏静还是不会选择与他同行,眼下的情况太复杂了。谁知道这个个神秘的男人,究竟是哪一势力的人? 自己在这里根本如同瞎子,对于祈国的所有情况,都几乎是零,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实力明显也高于自己的男人,她还是持保留态度,她觉得,信别人永远不如信自己。 苏静未来得及多想,便感觉到西面那八个剑师也从后面逼了上来。 她忙顺着前方的小径快速直奔向南,准备暂时找个地方隐蔽一下,等那八人来到,自己进行伏击。 倘若在以前,目标定下之后,她绝对不会轻易改动,然而现在一切却不同了,对于这里,她完全是陌生的,虽然提前模了路子,却还是出了刚才这个变故,这让她警醒,自己必须小心,再小心。 她可不想革命尚未成功,自己身先死。 在她身后,那神秘男人轻松解决了八个人之后,一回头发现苏静要开溜,他不觉惊讶不已,以他的内力之强,,竟然没有发现她离开的气息! 按理说,以他的能力,除非是死人。不然,任何人的离开,都不可能瞒过他的感知。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身手高于自己,另一个是,对方是个极其稀少的,拥有精神力的一个奇才。 心思转动间,他身影微动,紧随苏静之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此刻的苏静,则提起所有的内力,尽可能轻身行走,迅速潜向王府南侧。当她潜入南侧的一座院落时,用精神力感受一下,发现这里暂时并没有人。她查看了一四周,然后纵身向上,栖身到前面正屋的屋檐下的暗影里。 苏静刚藏好身形,突然察觉到周遭的空气微不可查的一晃。 她感觉到有人悄无声息的向这里靠近,手中的匕首轻轻出鞘。 “跟我走。”就在她凝神细看间,屋檐下鬼魅般飘落一人,那人准确的抬头看向自己,开口吩咐道。 又是那神秘男人,苏静戒备的盯着他。 “随我离开这里,凭你之力,能轻松斩杀这些剑师,却必定会内力疲乏,无后继之力应对那四个大剑师。不要以为大剑师是很容易杀掉的,差一个阶段,就相差天地之别。 即使你能战胜他们,你也必定凶多吉少,我观你是个人才,不想你如此轻易陨落。” 苏静看了他一眼,冷淡道,“这不关你事,看你这样子,来这里也不是做什么光彩事的,如果你做完了你要做的,就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碍事,要敢再罗嗦坏我的事,就算你再强,我也会拼力杀你。” 那男人的黑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么久以来,还没有谁在他面前胆敢如此嚣张,声称要杀自己! “你精神力精纯,但是内力太弱,倘若你跟我走,我会找个内力强盛的高手,把全部内力渡给你,即使有所损耗,却也足可令你的内力比现在强上五成” 他实在爱惜这个狂妄的小子,他想,这么大的诱惑,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 内力这种东西,是需要日积月累的苦练积累才能拥有,想达到强盛,需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又需要付诸多少青春年华? 苏静这两世加起来,只掠夺过一种东西,那就是生命!并非是为了得到,而是为了毁灭。 为您精选好看的言情小说,请牢记本站网址 ( 第34章 、被擒 她是不太懂得内力,但她觉得拿别人内力这种东西,就像强硬的,不顾别人感受的拿了别人的器官装在自己身上,她不喜欢自己的身上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存在。 她从来不喜欢‘不劳而获’,作为杀手,喜欢不劳而获是最愚蠢,最贪婪的事,愚蠢的足以在不经意间就丢了自己的性命。 “与虎谋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个说法很新奇,不过我喜欢你这么说。”那男人眨眼之间欺身上前,一把抓住苏静向自己袭来的匕首,真气护在掌中,那把削铁如泥的短匕竟未曾伤着他分毫。 苏静杀意集中。她发现,如果不动用精神威压,对方实力强自己太多。眼下对峙,大约也只能依靠这个了! 果然,她发现这男人的动作微滞,翻身落下时,身子紧贴上去,抬腿猛的踹上他**。 那男人目光陡然凌厉,他还是低估的这少年的实力,纵然浑身真气罩体,他还是侧身避过。 苏静察觉手上一松,立即抽出匕首,逼近他的咽喉。 那男人只觉得脖颈上一凉,他引以为傲的真气护体竟然被这把匕首生生切开口子,锋利的刀刃将颈部皮肤划破一个浅浅的伤痕。 他一番利诱带威胁,这少年却丝毫没有心动意思,不由得也动了真气。灌注精纯内力的一掌,向苏静拍去,手掌尚未触及,内力便已带起罡风,刹时带起苏静身上的衣服,‘猎猎’做响。 苏静用最快的速度闪身,却还是被扫到。之前被强弩震伤的脏腑此时撕裂似的疼。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苏静顺着这罡风身子如燕雀般飘向屋顶手里的强弩还有三支箭了,她犹豫要不要拿来对付这个狗皮膏药般缠上自己的男人。这人虽然紧紧相逼,但没有恶意,倘若拿强弩对付他,多少都有些失了磊落。 在她迟疑的片刻,不远处显出几个黑影,苏静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从后背取下弓箭,三支劲力十足的箭,掠过神秘男人的头顶,急速前进,朝着最前面的三个黑影射去。 当‘扑扑扑’,三声箭如身体的闷响传来时,那神秘男人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剑师,不由得猛吸了口寒气。这是什么武器?竟然能杀人与数十步之外? 只是片刻的惊疑,这男人身轻如燕的穿梭在余下的剑师中,方才隐而未发的内力与怒气,此刻全部用在这些可怜的剑师身上,只见他步履飘然间,一个个剑师撞上他的肉掌,如撞在刀锋上般,在那男人的护体真气屏蔽下,瞬间停顿后,尸体纷纷散落在他身后。 那男人在结果了十多个剑师后,手中不知何时握住条绳索,他准确的甩出绳索,缠住苏静的腰,腕上劲力一施,将她整个人从屋顶拖拽过来。 苏静又岂是一个任人摆布的角色,她顺着这拖拽力,手上的弓挂在身后,拿出匕首,顺着男人的力道直逼他的要害。 男人一手握着绳子,用另一只手对付苏静手中的匕首,却又不想误伤了苏静,无奈之下,他只能动用四成内力。 这男人也是个硬气之人,身子一偏,硬生生以肉掌再次握住了苏静刺来的匕首。 好在有少许真气护体,匕首力道被阻,可他的手掌却也鲜血淋漓。 若不是他刚帮自己除掉这些剑师,苏静不会象此刻这样留手,她当下猛的发力,把匕首在那男人手中旋了个圈,在男人闷哼声中,苏静趁着他的力道松弛,拔出匕首,身子快速倒退,在男人的注视下,手腕上的索弩向着二十米外的大树射去,人随着绳索飞快掠过,在男人震惊的注视下,苏静人如飞絮荡向墙头:“今日事,你我两不相欠,你坏我好事,我就不与你算帐,下次再遇到,定杀不饶”! 在随后蜂拥过来的几个剑师和一个大剑师的注视下,苏静身子迅速的消失在黑夜里。而那男人则向着众剑师拍出极度愤怒的一掌,掌风带着罡风,把众剑师震出十数步后,男人身子如大鹏鸟般飘过高墙,随后消失在黑夜中。、 当苏静觉得自己已经摆月兑那神经病的追踪时,那男人却在她身后快速的跟了上来。 苏静今晚动用过精神力,如果一再的动用,对她的身体损伤极大。而此刻除了这个,她本身的功夫根本不是那男人的对手。 在那男人大掌抓向她肩头时,她手中的匕首直插他的手腕。那男人松开手,反手再次捉住她,一眨眼间,两人已经过了几招。 最终她还是在内力太低上吃了亏,被对方制住。 “你怎能如此倔强?炼武之人,哪个不是追求武力精进?你如此人才,缺的只是际遇,你以为每个强者,真的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么?如果真是那样,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年轻高手?太多家世显赫之辈,都是吸收了别人的精纯内力为己用,才年纪轻轻跻身高手行列。 你今天是遇见了我,你可知,就在你来前,这王府的那个剑总发现了我,刚被我悄悄灭掉,不然,你以为凭你的能力,真的能全身而退么?但凡强者,每个阶段的差距都相当大,你以为剑宗和那些剑师一样好打发么?我告诉你,就凭你的身手,剑宗的一个手指头,就能轻松灭了你。” “哦,那我好奇了,听你的意思,你比那剑宗厉害多了,却怎么也被我伤了两次?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吹呢?”对于男人的劝告,苏静知道他是好心,尽管这好心的背后,绝对不会过于单纯,不外乎看自己有利用价值。但她还是无动于衷。 不管怎样,这男人的出现破坏了自己的计划,这是不争的事实,至于那剑宗是不是真的那么强,不是她要在意的,再强的高手,没有对峙,怎就知道死的一定是自己? 挑战实力比自己强的,自己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哪次自己不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与机警,斩杀了对方? 就算无法灭了对方,自己却还是可以尽力全身而退的。 男人被她的话噎的一窒,心中微顿。他发现这小子似乎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以利益对她,她不屑。而越是逼她。她便越逆反。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放缓语气:“你能告诉我,你刚才用的武器是什么么?只要你告诉我,不管你要求我为你做什么,我都满足你。” “笑话,只要你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想做的事,现在很可能都做完了。” 听说这男人其实是把那剑宗在自己去之前就杀了,她心中暗恨不已,刚才如果知道他已经死了,自己就不该走,就该趁势把那韩垒干掉。 “不过么……” 就在那男人被她的话气得直喘时,苏静心中一转,又转了口风。 “不过什么?” 见男人比自己还急切的样子,苏静突然想起东方浩在刚认识自己时,见自己使用弓煎时告诫自己的话。 她话锋再次一转:“只要你现在回去,帮我把韩垒杀了,我就告诉那是什么,并把怎么制作,怎么使用也同时告诉你,不过你要发誓,告诉你后,你不得再纠缠我,不许在跟着我,你我就当从不曾相遇过。” 那男人细细的思量了一番,看着苏静在月色下倔强强硬的脸,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刚刚的交手,这个小子的实力与自己简直是天差地别,而她竟然敢反抗,宁死不愿答应跟他走,看来自己固然欣赏他的能力,却也不能强逼他。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韩垒,他不过是个不理事的王爷,他和你有什么仇怨么?还是你也是受人指使?” “放你娘的狗屁,这世间就没有谁能指使动老娘!他要真是闲散王爷,弄那么多高手做护院干什么?至于我杀他,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么?你是谁啊?管的这么宽,老娘就看他不顺眼,就想杀他,怎么了?切!真是莫名其妙!” 自己受制,这感觉实在不美妙,因为突然想起东方浩告诫自己的,不能轻易令人看到弓箭的厉害之处,而这男人深夜刺探睿王府,绝对和官场有瓜葛,他如此急切的想知道弓箭的情况,根本就不单纯是好奇了。 这种种的猜测令苏静再也没了耐性,见这男人竟然说自己是受人指使的,她终于怒了。 除非自己愿意,自己喜欢,这天下,谁有资格指使自己去做不愿意做的事,简直是狗眼看人低。 “老娘?不会吧?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个姑娘家?” 男人被苏静气愤之下,无意冒出来的骂口惊住了,再次仔细的,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把苏静打量了两遍后,男人惊讶的怪叫起来。 “你嚎什么嚎?谁踩你尾巴了吗?姑娘怎么了?别告诉我,你小子有种族歧视,觉得女人就只能做饭,生孩子。或者孤陋寡闻的根本没见过女的会功夫。” 为您精选好看的言情小说,请牢记本站网址 ( 第35章 、舌战 “自然见过,哪个国家不培养些姿色过人的间者,只是她们的能力却差你太远,胆量和气度也无法与你相比,就你这样,实在无法令人把你同姑娘家联系到一起去。” 男人惊讶的,实话实说道。 “你那是什么屁话,你见闻浅薄不是错,但是你这么肤浅,就令我不爽,别罗嗦这些没用的,你说,你到底答应不答应我的条件,不答应的话,是杀是放,你给个痛快,别象个老头子似的,在这里罗嗦个不停。” 见苏静不耐的翻着白眼,言语粗鄙无礼,清秀的小脸在月光下却显得纯净无害如邻家小弟,哦不对,应该是小妹,这男人就嘴角抽搐:“不许与我污言秽语,你这样,哪里有半点女儿家的样子?算了,先不说这个,我且问你,你是祈国人么?” “不是,元国的,怎么,想把我当奸细送交官府?别忘了,你干的也不是光彩事,你我彼此彼此了。” “哦/。你竟然是元国人?” 不理会苏静此时对自己的挑衅,男人惊疑不定的再次上下打量了苏静几眼,他心理不由得在想,难道这丫头是自己国内哪个势力派来的?不管怎样,她既然是自己国内的,又来刺杀祈国皇族人,必定与自己不是敌人了。 “不瞒你说,我也是元国人。” “废话,早知道了,你刚才一副傻呵呵的呆楞样,就说明你必定也是来自元国,既然咱们是同胞,和你商量一下,你放开我,你这样也太让同胞我伤心了。” 见对方听说自己是元国人时的吃惊样子,苏静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如今是三国鼎立,这男人一副标准的元国口音,早就出卖了他的身份,自己因为特意藏匿了这个身体原本的发音特征,暂时想瞒过这男人,不是难事。 不得不说,不管多强悍,古代人的大脑,还是比较单纯好骗的。 “放肆!身为女子,怎可一再出言粗鄙不堪?” 见苏静不听自己的警告,对自己一再出言冒犯,更有甚者,还夹杂污言秽语,男人不由得羞恼不已。 “你生气做什么,我说话怎么就粗鄙了,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了,真是莫名其妙。” “你……”男人觉得自己活了二十一年,所有的耐性都被这刁钻的姑娘磨尽了。 “你什么?挺大个男人,一点都不干脆,挡着脸,一副见不得人的糗样子,是不是你样子太难看了,所以到现在,已经就你我了,还这么遮掩着。” 看着这男人脸上挡的巾帕,苏静就有暴走的冲动,古代人不知道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就挡个鼻子和嘴,眼睛还明晃晃的露在外面,这能瞒住什么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人的眼睛还长的不赖。感觉年纪也应该不太大,至少应该比东方浩和韩瑞年纪小些。 “你……,你怎么一点姑娘家的矜持都不懂呢,真是……”男人明显彻底无奈了,不过还是随手摘下了面上的巾帕。 一张年轻俊逸,充满阳刚气的脸,暴露在月光下。 “年纪不大嘛,身手这么了得,你别告诉我,你精纯的内力,不是抢别人的。” 果然,这是个顶多二十一二的年轻男子,这要放在现代,也就算是个大男孩,在这里,却已经是个绝顶高手了。 “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懂什么?如果你身负血海深仇,这仇恨折磨得你寝食难安,你会在意自己的强大是不是要靠夺取么?” “哦,原来你与那韩垒有血海深仇,难怪你也这么贼似的模去他家了。” “你懂什么?我与韩垒没有个人仇怨,不要跟我在这里搀杂不清的胡说,这韩垒,暂时还动不得,我今天也不是去杀他的,而有我在,你暂时也不许杀他,他现在还不能死,这关系极大,你可懂?” “我不懂!我要杀他,除非我死了,只要我不死,我就得杀他,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你在意的是国家大事,我是女人,女人在意的只是自己的痛快与否。” 见苏静一句话竟然点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那男人眉心一皱,几乎是下意识的,杀机陡然迸现。 自己此行极度机密,为了给韩瑞兄弟间制造矛盾,前几天已经牺牲了大批的高手。自己派出去伪装刺杀韩瑞的十一人,竟无一人生还。 自己此次本是要挑起韩氏兄弟间的猜忌,所以杀了那剑宗,也是要韩垒以为,韩瑞已经猜疑他,并对他开始动手了。 此事非常重要,绝对不容许有任何的闪失,就算自己爱惜她是个人才,大事面前,却也只能权衡之下取其轻了。 “你也别凶,他韩垒身为一国王爷,你与他能有什么冲突,除非为了政治上的需求。我要是猜得不错,凭你这样厉害的身手,在元国定然也是个人物,必定不是什么汲汲无名之辈。 你去刺探睿王府,只杀了一个剑宗,必定是有所图谋,如果是寻仇,你该杀的是韩垒。 不是为了仇杀,却杀了他府中最厉害的高手,我猜你根本是想把水搅混了。而那韩垒显然是很有野心的,你不许我杀他,是希望他的存在,能把祈国搅和得越加混乱吧? 只有祈国内部乱了,元国才能乱中捞好处,如此简单的道理,孩子都懂,你恼怒什么?” 觉得这男人动了杀机,苏静心中一惊,自己还是疏忽了,这古代人,是相当在乎家国利益的。这男人怕是不放心自己看破他心事。 掖藏着,不如把话说明了。 “哼,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又是个女子,竟然有此见识,只是从只言片语中,就能猜透这么多。可惜了,竟是个女子,不然到可以报效国家。” “我就算是男的,也不会报效国家,国家强盛否,和我关系不大,我只是个老百姓,生存最重要。再说了,荣华富贵固然不错,可用终生的自由做代价,就没意思了。 你要知道,国家强盛固然需要能臣,明君却更重要,只要君主圣明,自有大把的能臣,不多我一个。我更喜欢的,是游山玩水,快意恩仇。伴君如伴虎,整天小心翼翼的活着,在多的富贵荣华又有什么意思?” 觉察到对方话语中的试探之意,苏静马上表明观点,她可不会觉得,对方会因为自己是女子,就放弃对自己的打算,他刚才也说了,是有女间者存在的。 据她所知,女子如果身手了得,除了间者,也还是有很多用处的。 何况他见识了自己弓箭的强悍,这男人如此强势,在元国必定是武臣,武臣最在乎什么? 能得一攻城利器,那绝对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哦?你这丫头看着粗鄙,却也才识不浅,伴君如伴虎?这比喻到也恰当。我观你必定也不是乡野出身,能造就你这样的身手与才识,你应该也是大家出身,告诉我你的名字。” “莫名其妙的你问我名字做什么,户口调查么?” 看着这年轻男子老气横秋,不可一世的样子,苏静心理就不爽。 “你可以不告诉我,那你就别想得到自由。”老神在在的,那男子似漫不经心道。 “算你狠,苏静。”咬牙切齿的,苏静到不似这个时代的女子,自己的名讳轻易不在男子面前泄露。 “苏静?可据我所知,除了已故的,曾任御史大夫苏万里,在元国,并没有苏姓的大家族,即使是当年的苏氏家族,也因为苏万里的谋逆之罪,而满门抄斩了。” 男子在听到苏静的名字时,显示若有所思,随即脸色一变,凝视着苏静的眼神,顿时凛厉起来,眸中浮现一片复杂之色。 听见对方说苏万里被满门抄斩,苏静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痛,那痛楚来得那么突然,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眉心因为痛楚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苏静马上意识到,这反应很可能是来自与这身体。她这几年一直以为这个身体的本尊,早就在自己来到时,灵魂已经消散了。可是现在这反应证明,潜意识里,这女孩还是残留着一丝牵挂与不甘的。 “元国除了苏万里一族,是不是没别的苏姓家族了?是不是没姓苏的了?你这男人真够莫名其妙的,竟扯这些没用的,我刚才问你的,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别废话连篇的。” “你说的也对,那你说说,你是苏姓哪个家族的?”男子的神色一轻,心中想想也对,当年那小孽种不过是个纤弱闺阁小姐,苏万里也只是文臣,他的女儿,就算当年没有被山里的野兽吃了,侥幸逃月兑,也不可能短短五年间,成就如此了得的身手,虽然在自己眼中,她的身手只能算还不错,可是,却也已经是超越大多数武者的存在,女子中,更是万中无一的佼佼者。 这份能力,不可能只是短短五年能做到的。 为您精选好看的言情小说,请牢记本站网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