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之路》 第一章重生 淮南王刘稚十六成丁,迎娶淮南王妃,户部尚书之女柳如芸为妃,新婚第二日,淮南王带着娇妻,在京都百姓夹道欢送下,前往封地淮南。 从京都出发,到封地邺城淮南王府,历时一个月,浩浩荡荡的淮南王一行人终到达邺城。 时至傍晚,邺城城门进出城的百姓浩浩荡荡跪在黄土飞扬城门边,迎接着他们的主人,雍和帝的皇六子,淮南王,以及他的家眷。 淮南王府在邺城中轴线的最中心位置,有万民归心的意思,也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王府门前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屹立在两侧,朱红大门大开,年仅十六的淮南王的神色严肃,可是眼睛里的笑意还是泄露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淮南王站在大门前停了下来,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不由得停下,这突如其来的动荡在后方引起小小的骚乱。 “林朝青?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淮南王脸上并没有不快的表情。 林朝青应下,脚下生风,匆匆往王妃的马车跑去。 他暗暗骂了声晦气,淮南王虽然看似没有不悦,他却心知肚明王爷这是恼上了,他从小断了根进了宫,六岁起跟在当时还是的皇子淮南王身边伺候。 他可以拍拍胸脯说,甚至比王爷自己更了解他! 这位爷现在声音发紧,只怕是心里又别扭上了。 匆忙停下的马车队伍里,一辆毫不起眼的青帷小车被的后面车撞,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青帏小车析开一条缝,马车里,刚刚被撞了车的苏锦头晕眼花,捂着胸口,嘴里不停的冒酸水。 “呕……” “姑娘!”梅书大惊,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痰盂,放在苏锦嘴边,她撩开车帘子,看见对面撞林氏的马车,林氏的丫头梨香正好也看了。 “好狗不挡道!晦气!” “你……”梅书隐隐约约听见梨香的话,不由大怒。 “梅书!把茶水递给我漱口,嘴巴里太苦。”苏锦叫住的梅书,不让她和人争吵。 “姑娘,林姑娘摆明就是故意,她这都骑到你的头上来了……”梅书愤愤的放下帘子,她虽然心中恼怒,却不敢忘了苏锦的吩咐,有条不紊的提着矮榻上的铜壶,倒了满满一杯茶水,递到苏锦嘴边。 “水!”苏锦深深的看了梅书一眼,梅书手一颤,闭上了嘴。 有些话苏锦不好说,也没有力气说,她现在病成这个样子,喘一口气都累,既无精力和梅书解释,更没有精力和林氏去争这一口气。 依着她的猜想,虽然只是她和林氏撞了车,可这是淮南王新迁入府,他只怕不喜欢有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和口舌之争。 这些话苏锦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冲梅香摆摆手,她闭上了眼,心里对于自己这个新身份,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苏锦闭眼不说话,梅书也有些讪讪,她蹲在苏锦的下首,将痰盂放到暗格里,等着下了车,再拿出去倒掉。 最近苏氏越来越有主子的气势了,这倒不是她难缠不好伺候,而是有时候下命令,她便不由自主的不敢违抗,就像刚才苏氏那一眼,她竟然觉得心率失齐,仿佛看到王妃一般。 真是见鬼了! 她觉得最近苏氏变了很多,原本她无宠,胆子又小,不然也不至于在路上病了半个月也不敢递话到王妃跟前请大夫,可是就是生病之后,气势越来越足,也让人看不透了。 “王爷让奴才看看,苏姑娘和林姑娘可是伤着了?要不要请个大夫?” 马车里沉默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太监尖细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梅书知道,这是淮南王身边最得意的太监总管,林朝青,从小在宫里就跟着王爷身边伺候,身份不一般。 可是听着能请大夫,梅书心中一阵意动,苏氏病了大半个月,眼看就要不行了的样子,如果她拼着这条命不要,替苏氏求来了大夫…… 像她这种下等丫头,别说什么另谋高就的话,主子们的奴才,只有用不完,前仆后继往主子们身边涌的,如果,她真的存了在苏氏临死之际逃跑的心思,只怕府里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谁家主子愿意用一个名声坏了的奴才?! 如果她能冒死求了林朝青,苏氏若是活了,念着她这一份恩情,以后她的日子也算是有了着落,就算苏氏死了,凭着这份忠心,主子们也兴许能高看她一眼,日后出府的时候,也能有个好的名声,凭着这个好名声,说不定她的婚事,也就有着落了。 “林公公……” “梅书!”突然苏氏睁开眼,大声呵斥,锐利的目光仿佛看透了她的小心思。 看得门梅书心惊胆战,“姑娘!” “别轻举妄动!” 苏锦双手死死的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苏姑娘可有什么吩咐?”林朝青听到了梅书的低呼,更听到了苏氏的呵斥。 他其实有些看不上这些眼皮子轻的姑娘们,自以为自己是主子了,不过就是皇后娘娘赏赐的试婚姑娘而已,连妾都算不上,没被赏赐之前,还不是宫里伺候人的宫女,谁比谁高尚得多少。 况且皇后娘娘还不是王爷的亲娘亲,现在又在淮南,王爷的封地,天高皇帝远,难道她们还真以为自己能依靠娘娘不成? 心里瞧不上,林朝青态度却很恭敬,会让人产生一种“王爷身边公公也对我十分看重”的错觉。能在王爷身边出头的人,谁又是傻子。 苏锦隔着帘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劳烦公公走一趟,都是妾身的不是,妾身一切安好,待到安定下来,定然向王妃和王爷领这扰乱秩序之罪。” 态度之诚恳,仿佛真的她撞了林氏的车。 “姑娘……”明明是林姑娘撞了咱们,怎么就成了咱们的错…… 梅书一脸委屈,可她还没有蠢到和苏锦呛声,拆台。 “姑娘严重了,是非曲直奴才已经了解清楚,定不会让姑娘委屈。”虽然苏氏不受宠,林朝青依然没有托大。 果然承乾帝身边的人,谁都有两把刷子! 苏锦感叹,这个林朝青,她记得三十年后,他已经是承乾帝身边头一号人物,大内太监总管,官拜二品,直逼封疆大吏。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二章王妃是个穿越女 苏锦重生成为承乾帝试婚姑娘苏氏,已经三天了,到现在人都有点儿回不过神,她原本是华阴苏家不起眼的庶女,养在乡下庄子里,恰逢清河崔家长子早逝,老太君求娶了她,她抱着他的牌匾成了大名鼎鼎的清河崔家嫡长媳。 苏家和崔家都是大姓,虽然是寡|妇,老太君却并没有亏待她,吃穿用度一应不少,除了不能出门走亲访友,小日子也还算可以,的原本以为就要这么舒舒服服的过完一生,结果…… 一觉醒来,回到了三十年前,还成了承乾帝的试婚姑娘,苏氏。 额……三十年前的承乾帝还不叫承乾帝,他还是小鲜肉淮南王…… 可是无论头衔如何改变,他芯子还在,一想到她要面对的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内敛强势,被称为千古一帝,却又喜怒不定,曾经在宜安之乱诛灭数百人九族,杀了数万人的承乾帝…… 这个杀神! 她小心肝跳个不停。 林朝青将了解到的两个试婚姑娘撞车意外说于淮南王听,果然,就见淮南王黑了脸。 他心里暗暗想着,搬家第一天遇上了车祸,若是他是主子,他也恼!这两位试婚姑娘只怕还没进门就要失宠了。 “嗯!你速速让女眷从侧门进府。”淮南王脸色虽然不好,不过并没有表示什么。 淮南王府成“品”字结构,分为外院和内院,外院是书房,内院分为东院和西院,东院是晚晴居是王妃的正院,西院暂时安置着王爷的小妾。 不过,淮南王才大婚,后院里除了正妃柳如芸,便只有苏氏和林氏这两个试婚姑娘。 是以,整个西院也就只有清和轩住了人。 东厢房,住着林氏,这天晚上,林氏在炕上“哎呦哎呦”直叫唤,“苏锦那个贱小蹄子,撞得老娘腰都要断了,梨香,你个死丫头死哪儿去了,王爷请了吗?”。 “姑娘别担心,梨香已经去正院找王爷了!”杏香回着林氏的话,心里一阵嘀咕,入府第一天撞了车,林氏还敢去王爷面前转悠,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奴婢瞧着苏姑娘的丫头梅书趁着院子里没人,也悄悄往正院去了!” 那也是个胆子的大的!杏香心里补充道。 “什么!”林氏翻身就从炕上跳了起来,糟糕,苏锦这是要去告状! 她自己心知肚明今天到底是谁撞了谁,想请王爷,也不过是来个恶人先告状……呸呸,她才不是恶人! 杏香见状,偷偷往后挪了挪,站得离炕八丈远。 想她做宫女的时候,敢这么伺候主子?林氏心里月复议,杏香这小贱蹄子还不是看见她不得宠,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顿时,林氏火冒三丈,抄起炕上枕头被子扔了出去,“小贱蹄子,你在哪里嘀嘀咕咕什么?说,你是不是被苏锦那个小狐狸精收买了……是了,那小贱蹄子今天还想撞死我,这是一计不成另生一计,买通了你要要对我下毒手……王爷啊,你快来看看,妾身就要被那烂心肠的贱蹄子谋害了啊……” 这声音一唱三叹,声情并茂,说话间,她人从炕上跳了下来,抄起花瓶里的鸡毛掸子,打得呼呼作响,抽在杏香身上,杏香不敢躲,被抽的“哇哇”直哭。 打了杏香,林氏犹觉得不够,苏锦那个小贱蹄子也是,指不定找西厢里捣鼓什么坏主意对付她呢? 林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着鸡毛掸子冲进了西厢房。 …… 正院里,淮南王和王妃端坐在正房外间。 此时,王妃正在看书,穿着翡翠撒花洋绉裙红菱袄,斜靠在的弦丝雕花贵妃榻上,身下百蝶穿花襦裙没有一丝褶皱的平铺在青玉地板上,手里握着的是大燕最详尽地理类图书《地域志》。 王爷也捧着一本《孙子兵法》,夫妻俩在等丫头摆饭的时间里,一个比一个认真。 足足看了两刻钟,王妃放下手中线装靛蓝书皮的《地域志》,王爷也放下了手中的书,这时,门房来报,“林姑娘的丫头梨香求见。” 俩人面面相觑,都饭点儿了,林氏有什么事? 梨香跪在堂前,盯着上面两双明晃晃的眼睛,结结巴巴把“林氏被撞得身体不适,想要见王爷”,委婉的说了。 王爷一听试婚姑娘,就想起大门前那晦气的一幕,心中不想理会,对王妃说:“既然是内院之事,王妃就有劳了。” 这话并不是让王妃亲自前往,也就是让她过问一下。 王妃心知肚明,也就是点点头,吩咐身边的丫头芍药请大夫。王妃共有四个大丫头,分别是芍药、牡丹、青莲、杜鹃。芍药和牡丹是王妃陪嫁丫头,相比于牡丹,她更得王妃的心。 她站在偏门的屋檐下,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三成新的姜黄袄子,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接下来,梨香也该告退,事情差不多就有了结果,熟料这时,清和轩的守门婆子花容失色(?)的跑了,大声嚷嚷:“林姑娘和苏姑娘打起来了!” “成何体统!” 王爷脸顿时一沉。随即吩咐王妃去镇场子,他自己则气得两眼冒火,茶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 可是这是热茶啊! 林朝青就看见他含着一口茶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脸都涨红了!可是为了维持王爷的威严,他愣是一句话也没说,目送王妃处理紧急事故。 王妃走到清和轩西厢房,屋子里静得出奇,她心里还有点诧异,心想,难道这两个这么快就已经冰释前嫌,把酒话桑麻?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匆匆走进房间,外间里的大厅里,林氏一手拉着裙子,一手拉着脖子上的腰带,看江见王妃就像看见救星一般! “王妃,救命啊……” 苏氏好变态!嘤嘤……竟然扒拉人家裙子,还想勒死人家!!! 苏氏脸上也有一个通红的五指印,看见她来,也不在意自己,恭敬的冲她俯身行礼,可她还生着病,动作打颤,不等身边丫头去扶,顿时全身软了下去。 这都是什么破事儿! 王妃柳如芸心里烦闷得很,“林氏,苏氏,你们这是再做什么?反了天不成!还不快给我把苏氏扶起来,愣着干什么,主子没个正形,你们也傻了!” 大声呵斥了立在墙边傻了的丫头婆子,她头痛扶额,对苏锦说:“你来说说刚才怎么了,我要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梅书半扶着苏锦。 苏锦将全身重量在梅书身上,气有些喘,说道:“贱妾身体不适,在房间里休息,林突然就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拿着鸡毛掸子就……” 柳如芸听得内流满面,事情经过已经不重要,还不就是间争宠、拈酸吃醋!这与她理想的王妃生活差得太远了吧? 她可是以后要做太后的,哪里有闲心管这些破事! 有时间她还不如思考如何帮淮南王夺嫡! 俗话说得好,不想当太后的王妃都不是好王妃(有这句俗话?),现在,皇后已经不是什么高级目标,太后才是正道。 作为一个穿越女,她不努力的奋斗一把,怎么对得起上天从给的人生? 第三章一切都是为了王爷的宠爱 柳如芸是婴儿穿,虽是柳家嫡女,却并不甘心穿越一次,做个普普通通的古人,要玩儿咱们就玩儿大的,所以嫁给淮南王,是她前程投资最重要的一步,索性她也成功了。 没穿越前她也看过什么《独x天下》、《步步x心》一类虐心又虐身的小说,知道最后做皇帝宠妃宠妾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既然宠妃这条路走不通,她也想要学学历史上的吕稚,当太后,把劳什子啥削成人彘! 爱情不是的全部,权利才是她的安全感! 柳如芸掸了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说:“罢了!林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算了,就你这个脑子也说不出什么,就罚林氏一个月月例,苏氏闭门一月,抄五十篇《女诫》。” 各打五十大板,谁也别说谁! 说完,事情也就差不多了,她可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柳如芸转身就走。 “王妃,求王妃给苏姑娘请个大夫,姑娘病了月余,只因为在路上不敢耽搁行程,现在求王妃赏个恩赐。” 梅书“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听得苏锦脑门都疼了,心中一股暖流流过,梅书虽然有时候拎不清,看忠心,却绝无二话。 这对柳如芸来说都不是什么事儿,说了句“苏氏是个好的”,就让芍药去请大夫。 经过半个月的休养,苏氏已经能下床走动,人也清醒了。 这天傍晚,梅书熬了最后一副药,端着托盘,从大厨房回来,走过蜿蜒的靠墙回廊,迈进苏氏所在的东厢房。 苏锦靠在南窗下的炕上,看了一眼梅书,以及她手中托盘里味道甚浓的中药,二话没说,端着药一饮而尽,动作甚是豪爽。 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她可不想再死第二次。 这是苏锦的心声。 梅书进屋不久,院子里就传来了咒骂声:“……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德性,伺候主子的奴才多了去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草鸡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不成……扫把星,倒霉鬼,杀天刀的……有了你这个贱胚子,王爷都不来院子里,看老娘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听声音,又是清和轩西厢房的林氏在骂丫鬟杏香。 林氏这是不满苏氏生病,梅书求到了王妃处,让苏氏在王妃面前露了脸,时不时就要这么指桑骂槐一番。 不过,经过上次的事,她却是再也没胆子冲进西厢房找麻烦,她脖子上勒痕养了十多天才好。 苏氏是个狠角色!林氏给她盖上了个戳,不过她就是那吃不得亏的性子,还是喜欢是不是撩拨苏锦一下。 “姑娘……”梅书听不下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不就是指桑骂槐两句,更难听的她也听过,玻璃心最是要不得~ “没事,让她说去吧,你去把门关好,然后再给我把昨天的没绣完的绣帕拿来。我记得王妃生辰就要到了,正好给娘娘做寿礼。”苏锦并不理会林氏的挑衅,虽然重生,于她而言,也就是换了个地方养老,她吃吃喝喝寿终正寝的伟大目标,还是要坚定一百年不改变! 娘娘的寿礼?就那个都看不出来绣了鸭子还是菊花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她都不好意思对其他丫头说伺候的姑娘会刺绣? 苏氏可真自信! 梅书脸色顿时变得很奇怪,看苏氏的目光仿佛有点儿惊吓,有点儿无奈,最后绝望了。 林氏见苏锦闭门不出,胆子又大了点儿,心里又开始计划着,该怎么来吸引王爷注意,重新宠幸于她,也就学着苏锦躺在房间里,可她不是真病,她是装病! 一切都是为了王爷的宠爱啊~ 梨香被骂了数次后,终于秒懂了林氏的意思,学着梅书,去正院找王妃去了。这次,她却只见到了王妃的大丫头芍药,塞给她足足二两银子,才求得一个禀告的机会。 此时,正值晚膳时间,书房里刘嬷嬷小声的提醒:“王妃,该传膳了。” 刘嬷嬷是王妃的女乃嬷嬷,地位比芍药牡丹之类大丫头高,有什么事,王妃也愿意和她商量。 “芍药,王爷什么时候回来?”柳如芸点点头,扶着牡丹的手,从榻上走了下来。 “刚才王爷身边的林公公派人回来说了,王爷晚上歇在书房,就不了。”顿了顿,借着走路的功夫,芍药把梨香所求给林氏请大夫的事说了,不过,她留了个心眼,说的是苏锦身体不适。 “让人把上次给苏氏看病的大夫再请来,可别说我们王府怠慢了娘娘的心意。” 苏氏是皇后娘娘赐给淮南王,所以才有这样一说。 突然,柳如芸脚步一顿,“就不摆膳食了,我去书房和王爷一起吃。” 之所以突然做这个决定,还是因为她已经知道前些日子,府里的老条子们仗着王爷年轻,作威作福,以致王爷说十分,下人却只做三分。 她要帮王爷出出主意,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王爷,乃还是太年轻了! 芍药随即去吩咐人准备软轿,趁着这个功夫,她吩咐丫头去外院的找小太监办这件事。 王府的外院想在最主要的就是书房,所以内院丫头把话一传出去,这边,就有小太监告诉了林朝青。 淮南王彼时正拿着邸报分析,看林朝青出去了一盏茶的功夫,还以为王妃那里出了什么事,便随口一问,得知是苏锦病了,沉吟片刻,道:“月初生病是她?这没久了,还病着?” 淮南王心血来潮关心起自己后院的,这一想,他,过了几个月了,竟然连苏氏什么样貌也忘记了。 虽然只是个小,淮南王脑海里还是记得她在胆小的模样。生病了这么久也不见好,不知道是不是被下人欺负了! 这群奴大欺主的东西,连他都敢糊弄,还有什么不敢的! 林朝青正想上前回话,却见淮南王已经放下手中的邸报,说:“走,看看!” 淮南王大步流星走向西院方向。 清和轩东西厢房住着两个试婚姑娘,正房正厅原本空着,林氏一向是个胆子大的,见苏锦没有动静,带着梨香搬进了正房。 淮南王到了清和轩,院子里已经点了灯,正房灯光大亮,他心中顿时不悦。 第四章你是没见过男人吗 他最是个守规矩的人,试婚姑娘虽然是伺候他的人,毕竟身份低微,尽管没有明确规定不能住正房,却会给人一种乱了规矩的错觉。 难道是苏氏恃病而骄? 他顿时对苏锦升起一股不悦! 淮南王周身的气压顿时低了下来。林朝青顿时屏声敛气,当自己不存在。 他内心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都说心海底针,淮南王的心那就是五百个也比不上。 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最多也只能窥探个皮毛,比如现在,他就不知道这位爷是因为什么恼怒了!而王爷的恼怒更加让人捉模不定的便是,就算王爷恼了,他不说出来,让你猜,猜对了还好,错了……哼哼…… 林朝青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一言不发的站在淮南王身后,就在清和轩偏门外站了足足一刻钟的功夫。 门房的婆子已经快哭了,见到王爷时她就准备进去禀报给两位姑娘听,可是被王爷身边的大公公制止了,制止就制止吧,可是王爷却什么也不说,人不说进去,也不说不进去,她甚至害怕下一刻王爷就叫人把她拖出去杖毙了! “!” 就在各方都面临精神崩溃的时候,淮南王终于发话,却是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正房里梨香从小厨房提着热水回来,正好瞥见王爷的影子,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她放下手中铜壶,飞快进了房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林氏。 “王爷!你是知道妾身病了,来看妾身的吗?”。汲着软鞋,林氏几乎是飞奔从正房里飞奔而出,要知道,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清软却格外响亮的声音响彻清和轩,院子外淮南王顿时全身一僵。 这个蠢货! 你是没见过男人吗? 淮南王的脸要多黑有多黑,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到林氏这么蠢的? 偏偏林氏沉浸在“王爷来看我,伦家好开森~”的喜悦里,加上院外的灯光毕竟不那么明朗,她自然就忽略了淮南王脸上不满。 “妾身不过是小毛病,王爷还惦记着妾身,特意,妾身真是无以为报……”林氏低着头,手中的绣帕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淮南王看向林朝青,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生病的不是苏氏? 还不等林朝青上前为淮南王解惑,林氏眼巴巴贴了上去,波涛汹涌的双峰若有似无的蹭着他手臂。 此时正值初春,春捂秋冻,内眷都还穿着夹袄,林氏却穿了一身单薄的菱纱短衣以及薄裙子。 淮南王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薄纱短衣里桃红色的肚兜。 伤风败俗! 淮南王青筋冒起,三观都被刷了一遍,这时,林氏恍然未觉,看着他的目光盯着自己胸前,还挺了挺身,娇羞的低下头,抱着他的手臂更加紧了,说:“王爷,其实妾身并没有什么大碍,如果王爷确实想,妾身……妾身定能伺候王爷…… 要不,妾身伺候王爷回房?来嘛,王爷……” 第一次见到这么接地气的争宠,淮南王气得全身发颤,一步注意就被林氏拉拉扯扯进了院子。 林朝青听到林氏如此明晃晃勾引的话,顿时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又恨不得能上去一巴掌打醒这个脑袋里装着豆腐渣的蠢货。 没看见王爷恨不得诛九族的目光吗? 就这个智商,她到底是怎么成为试婚姑娘的? …… 吃过晚饭出来散步,是苏锦病有起色后每天必备的日常运动,梅书已经习以为常。 东厢房有丫头大开了帘子,屋里朦胧的灯光从帘子空隙溜了出来,映照出一个披着葱青垂地披风的修长身影,她的身后半步,梅书站着一个提着圆灯笼。 “何人在那儿?”硬朗的男声大喝,怨气十足。 苏锦一愣,借着灯笼微弱的灯光,看见面容稚女敕的少年朝她走来,十五六岁的样子,神情严肃,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光。关键是他的肩膀上还挂着衣裳单薄的林氏。 林氏紧紧的抱着他,身前盈盈一握的大白兔,随着妖娆的身姿一颤一颤。 艾玛,她真担心它什么时候就被抖出来了。 承乾帝!哦,不,现在他还是淮南王。即使上辈子并没有见过承乾帝的庐山真面路,可是在王府后院如此肆无忌惮,锦衣夜行的人,除了他只怕再没有第二人。 她没有想到,这个后来让无数朝臣心惊胆寒,敬与畏同在的千古一帝,她们的第一次见面,既然是他被一个波涛汹涌的堵得脸色发黑的时候。 苏锦第一次觉得,也许年轻时候的淮南王,并没有那么可怕。 任何一种性格的形成,都有他特殊的经历促成,承乾帝上位之前,只是雍和帝的六子,既没有强大的母族,也不见雍和帝对他特别宠爱,当时他之上还有元后嫡出太子,文武双全朝臣拥戴的二皇子,备受雍和帝喜爱的五皇子…… 若不是他和皇后结盟,在废太子之后即刻启程回到京都,赶在雍和帝咽气之前到达皇城,见到雍和帝最后一面,也许所有的结局都未可知。就算是他有先皇遗诏登基,民间去依然有悄悄的议论声,说他杀父弑兄,血洗皇城才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当时苏锦只是把承乾帝的八卦当成无聊时的谈资,却不曾想,有一天她也许能窥探事情的真相! 不过,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得太多的人可都不长命,她还是安安静静做个吃货好了! 身体比脑袋反应更快,她半蹲着行礼,低低唤了一声“王爷!” “王爷”与她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林氏不甘娇嗔,“王爷不是说要去妾身房里喝茶,人家都准备好了……” 艾玛,这声音酥得她一个都快化了。 没想到这林氏不仅能泼辣,连温柔起来也是让人为倾倒,不过,这位爷似乎并没有很享受的样子。 余光偷偷打量淮南王,苏锦看见他脸又黑了一层。 看了淮南王的囧样,这一刻,苏锦心里突然就不怕她了。无论怎么说,他现在还不是那个阴晴不定的承乾帝,最多就是有点小别扭的淮南王! “苏氏,愣着干什么,还不伺候爷进屋!” 所以听到王爷明显发紧的声音,她心里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怕,仿佛还有点儿窥探到他真性情的小窃喜。 “苏锦你个小贱蹄子!你给我等着!”林氏愤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苏锦,手中桃红色鸳鸯手帕拧成了麻花,趁着王爷转过身的功夫,她无声的威胁。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九章寿辰(一) 苏锦绣了大概一个钟头,淮南王放下手中棋子,嗤笑了一番的手艺,得知这事苏锦准备献给王妃的寿礼,他脸上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弯弯的眼睛再也不见深沉如水,眼波流转别有一番魅力。 苏锦看得痴了,脑海里回放着昨晚吃肉时的畅意,男欢女爱,好像真的有一股魔力。 淮南王看自己试婚姑娘这个模样,心中一面为自己的魅力自得,一方面心中意动,拦腰抱起苏锦,进了内室。 苏锦伏在床上,淮南王从后面进入,他脑海里全是曾经看过色彩鲜艳,画工精致的春-宫图,不由得照着书上的样子,一遍遍尝试。 苏锦咬着被子,双眼迷离,暧-昧的声音从棉花缝隙里溜出来,淡淡的,浅浅的。 就是这样!娇媚而不张扬,羞涩而又自然! 这才是初尝情-事的闺阁女子该有的w@反应。 水**融的声音和床罩的摇曳声,间或夹杂着女子细碎的嘤咛,在西厢房久久不歇。 一方春意浓浓,一方风雨戚戚,林氏咬着牙,手中捏着尖细银玉兰花长簪,问身边伺候的梨香和杏香,“你们听到苏氏那小贱蹄子叫-床的声音了吗?这小贱蹄子,就知道霸占着王爷……” 梨香和杏香听到这么露骨的话,脸颊绯红。惹得林氏心中不平,怎么这个时候害羞,想男人啊! 这王府里唯一的男人可不就是王爷?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们还想造反不成!”细长的簪子尖扎在梨香好杏香手臂上,两个丫头疼得冷汗直冒,却不敢叫出口,只是偶尔流出痛苦的呻-吟。 这声音取悦了林氏,自己难受的心听着别人痛苦,立即就得到了慰藉。 林氏彻夜未眠,折磨了两个丫头一夜,五点钟时,听见西厢房有动静,随即亮了灯,她也开始梳妆打扮。 苏锦今天强撑起眼皮起来伺候,一宿无话,没想到,刚将淮南王送出西厢,林氏就像是闻着肉味的苍蝇,扑了上来。 还是穿着薄薄的桃红色细纱罩衣,鸳鸯戏水的肚兜若隐若现,百花不落地长裙在灯笼下泛着幽幽的茧光。 她长相瑰丽,凌个浓眉大眼,厚唇性感,这一身打扮,像怒放的玫瑰花,妖娆热烈! 一见面,挤开苏锦,拉着淮南王的手就没松开。不停的嘘寒问暖,从梨香手中提过食盒,端出一碟的香气四溢的糯米糕,说是她亲手给王爷心意。 把淮南王看得一愣一愣的。 林氏的聪明之处在于泼辣时是朝天椒,温柔时是灯笼椒,前者辣气冲天,后者温柔淡淡,撒娇时声音娇滴滴的。 苏锦听了后背一凉,她必然学不会这样。 可是她唯一错的大概就是……没有好准淮南王的脉。他最是厌烦这娇娇腻腻的,而之前,他在院子里被林氏当嫖-客接待的事还记忆犹新…… 王妃到底在干什么! 为什么林氏这个该死的蠢货还留在这里? 淮南王额头青筋冒起,手紧紧的捏成拳头,一个二个都是省心的! 他头也不回离开清和轩,林朝青紧紧跟在身后,心中暗呼倒霉,王爷的好心情彻底没了! 不到午时,就有小太监传话,大意是苏氏不懂规矩,没有尊卑,迁采荷轩。 采荷轩是西院池塘边邻水院子,说是院子,却只有光秃秃的三间厢房,邻水而建,夏潮冬冷,一直没有住过人。 淮南王还勒令林氏立即搬家,梅书站在西厢房的廊檐下,看见林氏冷冷的目光带着怨毒,一直盯着西厢房,暖和的天气里,她愣是就这样打了个寒颤。 她心里咯噔一下,林氏,似乎又把这些帐算到苏氏身上了! 这时,林氏也看到了梅书,梨香和杏香在房间里打包衣服首饰,她身边没有人,冷笑着走到梅书跟前。 “告诉苏锦那个小贱-人别得意得太早,我迟早有一天会逮到她的把柄,到时候我要她生不如死,死无葬身之地!我的眼睛会一直盯着你们……” 林氏的眼睛通红,幽幽的泛着怨毒的光芒,似笑非笑的盯着梅书,仿佛旷野里被毒蛇盯上一般。 “不是,不是这样的……” 梅书喃喃而语,她想对林氏解释,苏氏并没有在王爷跟前说她的坏话,她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可是林氏冷哼一声,已经带着梨香和杏香走了,可是那阴冷的话,却深深的埋在梅书心里。 时不时想起来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受,梅书原本心里还想着找个时机告诉苏锦,可是月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她深刻的意识到,林氏彻底失宠了。 原来,林氏从小进宫,一直和家里人都有联系,她是邺城人,家里人听说她成了王妃侍妾(?)想要进来拜访,谁知被王爷闯个正着,一听是林氏的家人,虽然让人进了,随后却给林氏传话,让她规矩点儿,如果是在想家,就滚! 一时间,整个王府都知道林氏彻底失宠,采荷轩门外的小道都有人绕着走。 然后随着苏氏月事挂红,王妃寿辰的到来……事情一多,梅书也就彻底把这件事炮竹脑后。 王妃的寿辰在五月十五,据说十五和初一出声的人,都是大富大贵之辈,看王妃就知道,果然命好! 寿辰是淮南王初到封地之后,第一次隆重出席邺城的上流圈,王爷和王妃都十分重视,从上个月就开始准备,来的都是邺城官员以及。 官员是淮南王在前院接待,各家和小姐在后院用餐,林氏和苏锦也被叫来招待客人,就在清和轩,大厨房的人也被临时召集到清和轩的小厨房开火。 不过,苏锦她们却不是招待们,而是们带出来的姨娘以及庶女。除非是混到了王爷的侧妃地位,不然,她们见到各家、嫡女的概率很小,现在嫡庶之分的界限,分明得没有人敢去践踏。 再次回到清和轩,林氏瑰丽的脸上蒙着一层阴霾,她总是注视着苏锦一举一动。 时不时窥探的目光,让苏锦锋芒在背,一回头就看见林氏阴冷的眸子,顿时心一寒。 林氏,仿佛沉淀了很多。 不过,很快,苏锦就知道,这只是表象,沉默,只是为了更好的爆发,而这爆发,也是准备炸死她的节奏! 第十章寿辰(二) 清和轩的席上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毕竟,如无意外,淮南王就是邺城这片土地上的主人。生生世世,淮南王的子子孙孙将在这片土地上,伴随大燕王朝直至覆灭。 席上,苏锦和林氏坐在主桌,和她们一起做在下首的是,邺城监察使,正三品赵志晔的五姨娘甄氏,以及她说出九姑娘,监察使,是大燕王朝手握实权的官员,主要职责就是监督封地王爷,以及地方官员。这是苏锦需要特别关注的对象。 就是淮南王,初到邺城,也不得不对这位赵志晔赵大人采取温和怀柔的政策。监察使堪比封疆大吏,手中的折子直通皇帝书案,在其他封地,不乏有王爷也看这些官员眼色的例子。 再往下是正五品邺城知府张炳涵的二姨娘王氏,和家里的五姑娘六姑娘的以及的最小的十一姑娘,三位姑娘全都是的二姨娘所出,听说,这位张大人家,连大少爷也是这位姨娘说出,一直和正经比着生孩子,从这就可以看出,她很是得宠。 林氏的目光时不时瞟在张家二姨娘脸上,若有所思。 苏锦招呼桌上的姨娘姑娘们,余光瞥见梅书不停在内厅帷幄后面冲她使眼色。 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梅书可不敢随便叫她,难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还有一个菜没有上,我去小厨房看看,大家只当是在自己家里,用得开心。”苏锦从席上站起来。 “苏姑娘这是想逃了,我可不依,咱们行酒令才到你手上,无论如好你也要喝了这杯才行,我们可都是知道姑娘最受王爷宠爱,莫不成是嫌弃我们姨娘身份低微?瞧不上咱们?”甄姨娘不依不饶的拉着苏锦,洁白如玉手中端起小盅酒杯,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席上众位姨娘也渐渐安静下来,目光若有若无的打量苏锦,看着她怎样面对这个刁难。 这时候,苏锦代表的不仅仅是的她自己,还有淮南王府的面子,甄姨娘也说了,苏锦是淮南王爱宠,这个时候低头,一定会降低淮南王在邺城的威信,一旦弯下腰,以后恐怕就很难立足。 可是如果不喝,作为主人的苏锦,威信全无,惹怒了甄姨娘,她枕边风一吹,赵大人和王爷起了间隙,苏锦只怕就该落得个没有眼色,甚至坏大事的名声。 进退两难,这是苏锦目前的尴尬情形。 “苏妹妹还愣着干什么?难道是果真是瞧不上甄姨娘,说起来,妹妹眼界高,除了王妃,连这里也少走动,只怕是瞧不上……”林氏端着酒杯,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甄姨娘脸上笑容已经很淡了,林氏意有所指的话她可是听明白了,不就是苏锦心高气傲,只瞧得上正妻们,瞧不上她们这些姨娘! 苏锦心中暗呼糟糕,脸上带着笑,瞥了一眼林氏,拿起自己的酒杯,说:“再坐的都是,奴家一个小小的试婚姑娘,什么都不懂,得罪了大家还请见谅,这样,我自罚三杯,出去偷个懒,们可要当作不知道?千万不能告诉我家王爷王妃!” 她偷偷的冲众人眨眨眼,调皮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苏妹妹何必自贬身价……” 林氏的话还没说完,张大人的二姨娘在一边接话道,“既然苏姑娘如此说,咱就拖个大,当成亲亲妹妹了,来妹妹吃菜,不然,等会回来,可就该被们吃光了,这要怪,也怪妹妹的厨子手艺好,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对啊,对啊,苏妹妹可要早点儿回来……” 席上也有人不停的应和,给苏锦解围。苏锦又和她们玩笑了一通,却再也没有搭理甄姨娘。 自罚三杯已经算是低头,不过她也说了,自己是试婚姑娘,又把自己放在妹妹的位置上,认个罚自然攀扯不上淮南王,可是她又是王府的后院的,宰相门前七品官,如果再刻意和甄姨娘交往,必然落得个汲汲营营媚上的名声。 从席上退下来,梅书急忙迎上来,拉着苏锦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这是四季桂,鹅黄的小花隐匿在翠绿的叶子中间,香气却极具侵略性的在树下弥漫。 “姑娘,王妃在席上发落了外院的大管事,各家都知道了管事奴大欺主,一个个都在称赞王妃仁慈,连前院在书房做客的官员们都知道了,纷纷赞扬王爷和王妃贤德宽容……” 梅书把前院传回来的消息禀告给苏锦。 苏锦心顿时咯噔一下,望着梅书,目光郑重,问:“王爷态度是怎样?” 初到邺城,王府下人不服管教之事,她也略有听说,可是那是前院的事,得到的消息也不多,可是王妃…… 承乾帝,他是个允许自己一亩三分地让别人插手的人吗?即使那个人是王妃? “王爷脸上带着笑……”梅书顿了顿,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声音更加放低了一倍说:“可是福全说,王爷听到消息后,进了书房一刻钟,出来时也看不出什么。可是林公公身上有明显的脚印子。” 苏锦眉头一挑,“林朝青被王爷踢了?” 那个最会察言观色,对后院失宠侍妾也从来没有不恭敬的林朝青,竟然没眼色的被揍了? 看来王爷的怒火…… “我知道了,你吩咐院子里的人小心行事,伺候好客人,咱们可千万不能撞倒枪口上!” 简单的嘱咐了梅书,苏锦又重新回到了席上,梅书也带着苏锦的话,下去吩咐。 “苏妹妹好大的威风!”苏锦刚一坐下,林氏的声音就在耳边回荡,接着,梨香,在她耳边一阵耳语。 苏锦大概猜到,她们应该是在说前院的事,也不去管,逗弄着王姨娘的十一女慧珠,她今年才五岁,端坐在王姨娘身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话却童声童语的问苏锦,“姨妈,你是姨娘的妹妹吗?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苏锦一愣,小丫头把刚才的话当真了。 这时,慧珠已经从凳子上跳下来,小小的手抓住苏锦碧色云缎裙,“姨妈,你喜不喜欢慧珠?慧珠小姨妈可喜欢慧珠了,还给了慧珠一个的香香木头猴子?” 哟!小丫头还挺聪明,知道怎么拐着弯儿要礼物! “慧珠!”不等苏锦表态,王姨娘把小丫头揽到子自己怀里,捏了捏她的脸蛋儿,歉意的对苏锦解释,小丫头属猴,木猴子是小丫头小姨送给她的见面礼,沉香木所以带着香味,她非常喜欢,所以一直挂在嘴上念叨。 苏锦听着王姨娘抱怨的话,可是她看得出,王姨娘对慧珠,说话时带着宠溺,她看得非常羡慕,小小的人儿,那么聪明,抓着她裙子的手,指头一节一节的,比剔透玲珑还要爱人。 “姨妈没有沉香木猴子,可是有块暖玉,慧珠喜欢猴子,送给你雕猴子好不好?” 第十一章告状 王府的宴席在三点散去,陆陆续续的内眷开始告辞,二门马车长成一排,守门婆子忙不,一不小心,前院就有喝醉了客人走到了后院的小花园。 小花园在前院进后院的必经之路上,是分开东西两院的标志,当时事忙,也没有下人。 待客人都走光了,苏锦坐在明间的炕上锤手臂,梅书匆匆端上热茶,“姑娘,厨房伺候的枣禾从散客就了,三娘到现在的还在小厨房没有离开,只怕是有什么事!” 原本,小厨房的人整出一顿宴席,收拾好厨房就应该回大厨房,大厨房的两位二把手已经告辞,是梅书亲自送出院门。 那这就应该不是厨房或者宴席上有什么缘故,只怕是吴三娘的私事。 “那让三娘过……” 苏锦话音还未落,只见兰书匆匆忙忙的撩开帘子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很是慌张,惨白着脸,匆忙的行了礼,声音哆嗦着说:“姑娘,出事了!王爷……王妃……请姑娘赶快去正院!” “打听清楚了吗?是因为什么事?”苏锦从炕上下来,兰书蹲下去伺候她穿鞋。 一边回话:“外面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来传信的是前院的小太监福贵,奴婢拿了一两银子打赏,可是他却没收……” 梅书从内室里拿出披风,苏锦接的手一顿,是嫌弃银子少了,还是事情已经严重到他不敢收银子,急于和内院撇清关系?这个内院是指她,还是林氏还是王妃? 苏锦心中各种念头闪过,会不会王妃自作主张惩罚奴才的事?只希望是这样,这把火可千万不要烧到她身上! “姑娘,要不……要不奴婢去找福全问问……他和奴婢是同乡,又认了干姐弟……”梅书声音发抖,眼睛里已经起了水雾。 这种茫然无知,担惊受怕的感觉就像是脖子上悬了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快去,多拿点儿银子在身上,不要直接问,仔细打听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苏锦拿着披风自己系上。 不到一刻钟,就已经准备好,主仆三人同时走出清和轩,兰书随着苏锦去正院,梅书低着头从花园的小径疾步去外院。 在正院的路上,苏锦恰好遇到从采荷轩走的林氏,林氏看见今日苏锦带着兰书出门,嘴角冷笑。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叫的这样急,还真是令人担心。”林氏状若无意的和苏锦说话,可是她平淡的脸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林氏的淡然,让苏锦莫名的心一跳,林氏,仿佛知道什么? 看见苏锦若有所思的神情,林氏眉头弯弯的舒展开来,她这个态度,越发让苏锦不安。 走到正院,院子里安静极了,丫头匆匆在廊檐下走路没有一点儿声音,堂屋门外的帘子高高的捞起,可以看见屋内王妃和王爷坐在云母罗汉榻上,隔得那么远,仿佛都能感受到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苏锦和林氏在芍药的带领下,步伐略快的走进房间,行礼,然后在王爷的示意下,坐在东西两边的椅子上。 椅子是八把,每两个椅子之间都有一个茶几,刚一坐下,就有丫头端上茶杯。苏锦事先没有得到一点儿消息,忐忑的端着茶杯,低着头,数屋内的地板,余光却悄悄打量淮南王和王妃。 王妃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悦,可是目光幽幽的落在她身上,如芒在背。 难道是头两次王爷甩了王妃脸子到她屋里的事?她已经月事挂红快半个月了,从那之后,王爷也没有再来过她的屋子,难道,王妃还需要她更有诚意的投诚? 苏锦心里没有把握,拿不准王妃的心思,可是她不想绞尽王爷后院的漩涡,一旦有了立场,有些事身不由己,想要以后逍遥的吃吃喝喝,寿终正寝,就是个白日梦! 她眼角的余光又转向淮南王,不巧,正对上他看的眼神儿,苏锦全身一僵,傻愣愣的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 愣了大概一分钟,她才木然的收回目光,装作喝茶。 淮南王看她这样,胸中怒气突然就散了,就苏氏这个争宠都只知道傻乎乎给他上肉的人,明知道他重规矩,房间里还是一副不能见人的邋遢样子,就这样她只怕给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淮南王恨铁不成钢的嘀咕了一句。 “王爷,什么?声音太小,臣妾没有听清。”王妃诧异的看着淮南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一只插着海棠花的大花瓶。 “没什么,不是要审什么,开始吧!”淮南王轻轻的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走神。 林朝青站在淮南王身后,刚才王爷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王爷望着苏氏的方向,说了声“二愣子!” 他不由得看着端着茶杯走神的苏氏,那茫然无知的样子,还真有点儿像! “现在人都到齐了,那事情就可以开始了!这原本是后院的事,不过事情太过离奇和震惊,所以我请了王爷,林氏,你没有意见吧?如此,你就把今天给我说的事现在说说,苏氏,你认真听!” 柳如芸双手放在身前,端坐在榻上,目光扫过林氏,又移到苏锦身上,眼中有着明显的百无聊赖。 明明志向高远,却不得不处理后院的糟心事,她心中也很烦闷好吧? 林氏没有看见王妃眼中的不耐烦,听了这话,立即向打了鸡血一般,激动的跪在青玉地板上,“王爷,王妃,贱妾知道接下来这话会掀起风波,可是贱妾却不得不说,这事关王府的声誉,王爷的威严,后院女子的名誉……王爷,王妃,妾身…………” 林氏脸颊惨白,双眼通红,仿佛真的了一个惊天大秘密,淮南王和柳如芸见状,对视一眼,不由得双双皱起眉。 淮南王的声却很和煦,说:“了什么?说出来,王妃给你做主!” 林氏娇媚冲淮南王一笑,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继而嘴唇哆哆嗦嗦娇弱无比的说:“妾身苏氏和外院的客人在小花园通-奸!!!”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十二章昭然若揭 事关王府的名声! “放肆!”柳如芸狠狠摔了手中茶杯。 “王爷王妃明察,贱妾招呼客人就回了清和轩,别说小花园,清和轩的二门都没有出……”苏锦脸色煞白的从椅子上跳下来,跪在大厅里,心中不祥的预感终于变成了现实。 “王妃,贱妾确实不是诬赖苏氏,我有人证!” 林氏冲着苏锦冷笑一声,转过头看向王妃,说:“梨香,还不快进来,把你刚才给我说的全部如是禀告给王爷和王妃!” 淮南王静静的坐在上首,神色莫测。 柳如芸诧异的看着大门外匆忙的走进来一个人影,她穿着代表大丫头服侍的竹青色袄子,看样子是林氏的大丫头。 早有准备! 苏锦看见林氏如此有条理,心中突然就蹦跶出这么个结论。 梨香跪在苏锦身边,断断续续说着自己的见闻:“……奴婢梨香,林姑娘招呼了一天客人什么也没吃,就让奴婢去大厨房替茶点,回来的时候奴婢走到花园湘妃竹林外面,就听见……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循着声音走,便看见了苏氏和一个男人…… 这事,大厨房湘儿可以作证,当时她帮奴婢提着酸梅汤的食盒一起回采荷轩……” 还有证人? 苏锦双手紧紧抓着身上的襦裙,心乱如麻,她该怎样解释才能逃过这一劫?王爷会相信吗? 王妃呢? 这个局是林氏针对她?还是王妃在暗中推波助澜? 苏锦余光打量此时饶有兴致王妃,她已经叫人去传了湘儿,还叫上了二门守门婆子。 她必须找到林氏和梨香话中的漏洞,不然,等待她的就是沉塘! 很快,湘儿和守门婆子都到了,前者证明了梨香和林氏的话,后者叩头认错,承认不小心放了男客进内院。然后又有粗使丫头在后院捡到女眷的手帕,前来禀告王妃。 苏氏偷人这件事,基本盖棺定论了! “来人!苏氏但是破坏王府名誉,扰乱后院秩序,把她给我拉下去……”王妃正要吩咐人,苏锦反而镇定了下来,她目光清亮的看着王妃和王爷,深深的扣了一个头,说:“贱妾有话要说!” “苏氏,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淮南王眼睛微微眯起,把玩着拇指上羊脂玉扳指。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苏锦挺直后背,像一棵坚硬挺拔的白杨,他直视梨香,“你在花园看到我是什么时候?我今日从来没有去过小花园,这点儿梅书可以作证,你当时是如何看到我了,还是说你没有看见那人的脸了,还只是看到衣裳,或者,你只是看到一个影子……” 梨香冷笑,“苏姑娘你也不比和奴婢打马虎眼,奴婢四点的时候亲眼看见在小花园,你喝了酒,连脸上的酡红也看见了!不信,你让湘儿来说,姑娘你可以用梅书掩护的,湘儿和奴婢可没有什么关系!” 意思是说梅书的证词根本无关紧要,就像她告状,还知道拉着湘儿这个局外人。 湘儿即刻佐证梨香的证词,一唱一和,就是要坐实了苏锦的罪名。 兰书脸都白了,如果苏氏罪名落实,她作为贴身丫头,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可是,她却找不到一点儿梨香话语的漏洞,或者说,无法证明苏氏的清白。 “苏氏,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来人,拉下去关柴房里,不准给她喝水吃饭!什么时候交代情-夫是谁,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柳如芸一声令下。 至于交代什么的,只要交代了,大概就是苏锦的死期。 发了话,柳如芸才想起还有淮南王在,即刻找补一句,“王爷,你看这样的处置可行吗?”。 淮南王沉默片刻立即起身,并没有言语,林朝青上前伺候。这时,前院福全在正门外探头探脑。 林朝青心下疑惑,这兔崽子有这么大胆子敢来王爷的怒火,还是真出了什么事? 他走了出去,福全急忙上前,嘀嘀咕咕的递了什么上去,苏锦强自镇定的看,了在院子外探出脑袋,紧张得快哭了的梅书。 不等苏锦多想,淮南王对走进来的林朝青问道:“何事?” “邺城知府王大人的二姨娘给苏姑娘送来了一块富贵花开的小屏风,答谢苏姑娘对十一姑娘的照顾?” 林朝青恭敬的把福全传来的话禀告,没有增添一句。 “你和王氏的关系很好?”淮南王眉头一挑,诧异的看着苏锦,没想到她还挺招人喜欢? 难道那个情夫也是这么来的? 顿时脸又黑了下去。 “王爷……你可别被这狐媚子骗了……”林氏拧着手中绣帕,急吼吼的出言。 淮南王直接无视她,对王妃说:“把人交给林朝青,这件事本王亲自过问。胆敢沾染王府后院之事,这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看本王不逮着他们,一个一个把皮给他们剥掉!” 声音阴沉,神色严肃,目光泛着冷光,林氏忽然打个寒颤,为什么她总觉得王爷的话意有所指? “还有,这件事,全都给我闭嘴!谁要敢多嘴,本王倒要看看是你们嘴硬还是刀子硬!” …… 西院大厨房外,枣禾匆匆忙忙跑进吴三娘的房间,因为太急,在门槛处还跌了一跤。 “苏姑娘怎么样?”吴三娘亲自走,扶起枣禾,两人还没走进房间,她寄迫不及待的问起来。 枣禾也不敢耽搁,看了看屋外,见没有人看见,才低声说:“正院没有一一点儿风声传出来,不过奴婢问了小厨房的同乡樱桃,苏姑娘被王爷带走了,不知道为什么!” 吴三娘目光带有沉思之色,竟然打听不出来?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相信苏氏还是不相信? 她到底要不要把宝全都压在苏氏身上? “林姑娘呢?林姑娘回采荷轩了吗?”。吴三娘问枣禾。 还有林姑娘什么事吗? 枣禾不解,还是把知道的说了出来:“林姑娘被王妃留在了正院,听说是王爷的吩咐。” 一个告状的被留在了后院,一个被告**的反而被待到了前院,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苏氏,比她想象的的更加不一般? 第十七章两位新姨娘 那晚,苏锦不怕死的试探淮南王,一是心中气愤,想着给他点儿颜色瞧瞧,虽然我身份地位,但狗逼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人!另一方面就是想知道,淮南王对她的底线在哪里,她要把自己的行为划在那条线之上。 可是不等苏锦试探出来,后院发生的事,让她刚冒出来的胆子又缩了! 林氏被杖毙了!!! 罪名不是什么勾结外人,企图陷害苏锦,而是冲撞淮南王,被赐下“轻浮”两字箴言,被林朝青拉到二门,后院所有人全部去围观行刑,连王妃都不例外! 从头到尾,林氏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她的嘴里塞着帕子,现场只有板子落下的“啪啪”声。林氏被打得血肉模糊,脸色白如纸,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苏锦看得作呕,双腿发软,梅书兰书直接被吓哭了,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偷偷<的把眼泪擦干净。 回到清和轩西厢房,主仆三人面面相觑,个个腿软无力。 苏锦心中一阵后怕,差一点点儿,她就站在林氏那个位置了,顿时不由得心有戚戚然。 “奴婢听说梨香被灌了哑药,在吴三娘喊冤的第二天就消失了,采荷轩守门的婆子全都不见了,杏香被发配到正院粗使房,外院二掌事全家发配蜀中,那个民风彪悍、茹毛饮血,听说还有人生吞毒蛇……”梅书消息一向灵通,苏锦被关在前院,她打听了不少,被林氏之死一吓,哆哆嗦嗦全都说了出来。 “快住嘴!娘娘,王爷处置奴才,岂能有你抱怨的!”苏锦立即打断梅书的话。 兰书急忙上前拧了梅书手臂,“你不要命了姑娘还要呢,这些话要是被人听见,还以为咱们姑娘撺掇的,这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少不了!” 梅书顿时脸色煞白,主仆三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话。 “苏姑娘,苏姑娘……”福全在西厢房低呼。 院子里的丫头都去观刑,被吓得眼泪鼻涕一脸,苏锦让她们下去收拾,外间门外也就没有了传话的人。 苏锦担心淮南王有事吩咐,让梅书带福全来外间。却不想,一起进来的还有吴三娘,以及她的伺候丫头枣禾。 “这是……”苏锦收起刚才心中那点儿怅然,林氏的下场是罪有应得,随着她的死,这一页算是翻了。 她能做的,就是引以为戒,绝对不能惹了淮南王的厌恶! “姑娘大喜,王爷知道姑娘吃惯了吴三娘子的手艺,特意把三娘子和她的丫头调给姑娘,清和轩的小厨房也可以开上了,不至于闲搁着。”福全脸上全是笑容,低头哈腰,引着吴三娘上前。 “姑娘有喜欢的只管吩咐,三娘上刀山下油锅,也必然要达到姑娘的要求!”吴三娘和枣禾恭敬的跪在炕前脚踏边上。 苏锦听这话一愣,明白这就是吴三娘的投诚了,心中甚是诧异:这个吴三娘怎么就认定她是主子了? 听说王妃已经在物色新姨娘,她就不想再等等? 苏锦哪里知道吴三娘的心思,她想,王爷既然是个不喜欢留恋后院的人,与其投靠那个不知道哪儿来,能不能获得宠爱的新人,还不如紧紧跟着有宠的苏氏。 机会有时候稍纵即逝! 吴三娘来了清和轩,风风火火的就开了小厨房,除了枣禾,她还带了两个烧火的婆子,一个擅长面点的郑家娘子,当天晚上,梅书就没有去大厨房提饭了。 王妃知道了,心中冷笑,花无百日红,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心中也思量着,后院里只有苏氏一个伺候,看来纳姨娘已经刻不容缓。 “刘嬷嬷,挑个好日子,把物色的到人纳进来,府里的水未免也太清了些,只有她一条鱼儿游着,她还以为世界上只有她一条鱼了不成。” 这个她,自然指的就是苏锦。 五月初十六,以嫁娶,迁移,入宅,作灶。 王府偏门,两顶粉红小轿穿过前院长长的甬道,到达西院。柳氏和黄氏是邺城人家的女儿,柳氏身份略高,是邺城府衙九品主簿的嫡女,身份上有了,可是她家五个女儿,两个,穷得就快揭不开锅了。 黄氏却是监察使赵志晔赵大人故交的庶女,黄家又是邺城数一数二的富户,虽然同一天进门,可是她的陪嫁就有五个箱子,在进门前全都抬进了王府。看热闹的丫头婆子都说,这新来的黄姨娘是个踹着金蛋的香饽饽。 府里纳新姨娘,在西院摆了三桌席面,叫了说书的女先生算是庆贺,除了两位姨娘住暖春院挂了红,贴了喜字,便在没有其他了。 虽然不是大办,没有吹吹打打的声音,可是暖春院就在清和轩隔壁,来来往往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声音不小,清和轩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姑娘,新姨娘来了……”梅书语气说不出的怅然。 之前王府后院里环境简单,现在新姨娘一来就是两位,姨娘啊,苏氏伺候了王爷这么久,也没得到这没个地位,现在一来就是两位,这……唉! “姑娘,咱们清和轩该送些什么,毕竟,身份上那两位……”兰书比梅书想的远一点儿,无论心里多不爽,必须要送啊,不然,该传闲话了! “嗯,你想得很周到,把多宝阁上荷包,装两个银花生桂圆,给两位姨娘送,就说祝新姨娘的早生贵子!”苏锦托着腮,手撑在炕桌上,吩咐兰书。 她心中却在想,王妃这也算是机关算尽了,两位新姨娘,同一天入府,这个高低该怎么分?论身份家世,自然是柳氏为大姨娘,可是论财力背景,自然是黄氏该为大姨娘。如此,必有一争,两位姨娘联合起来的对付王府的几率就大大降低了。 两位姨娘,原本就是被用来争宠,既然不和,王妃自然也就没有了担心,更何况,这两人还能分掉她的宠。林氏没了之后,淮南王到她这里,可以说是没得选择,现在,完全是三选一。 苏锦不得不在心里感叹王妃的手段,果然是做王妃的人! 第十八章被架空的王妃 王府最近很热闹,刚进门,黄姨娘和柳姨娘就为了谁是大姨娘争论不休,因为不能率先分出大姨娘,两个姨娘同一天进门,淮南王该去睡谁呢? 第一个被睡的,说不定就能一把抓住淮南王的心,自然两位姨娘争得头破血流,当然,不是新姨娘们赤膊上阵。是黄姨娘的丫头琼秀去大厨房提水,遇见了柳姨娘的丫头春枝,两人都说自家小姐是的大姨娘,非要先提水,两个丫头也是得了姨娘提醒的,如果第一次让了,一辈子就要矮一头,自然就是狭路相逢,争个高低分明。 结果,就大打出手了,春枝挠花了琼秀的脸,琼秀把的春枝推到大厨房院子里的水缸子里,最后还是王妃身边刘嬷嬷训诫了话,并提出,谁先进门谁就是大姨娘。 “你们可别不服,这里是王府,自然是王爷和王妃说了算,告诉你们的姨娘,想要摆主子的谱,也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刘嬷嬷见柳姨娘丫头不服气,冷笑一声,敲打她。 “奴婢不敢,我们姨娘自然为王菲马首是瞻。”琼秀屁颠屁颠的拍马屁,黄氏是大姨娘,她身为大姨娘身边的丫头,自然身份水涨船高。 柳姨娘听到这么儿戏的就定了排位,气得吐血,她就只比黄氏晚了五分钟进门,五分钟,就决定了今后一辈子吗? 不,如果能获得王爷的宠爱吗?名分只是附庸,宠爱才是实打实抓在手中的实惠! 认清了这个,柳姨娘自然就不再坐以待毙,唤来春枝,耳语几句,面授机宜。 却不想,当天淮南王当天去了皇庄,邺城郊外下了雨,王爷自然没有回来。 为了两个新姨娘让淮南王冒雨而行?姨娘们还没有这个面子! “王妃,这下可以安心了,这两个小贱蹄子谁也别想气焰嚣张!”得到消息,刘嬷嬷喜滋滋的伺候柳如芸歇息。 “嬷嬷,你说王爷这次匆匆忙忙去皇庄做什么?想在才初夏,离秋收远得很?王爷自带了林朝青,前院管事一个都没带,怎么想,这件事情都有些不对!” 柳如芸才不在乎王爷去睡谁呢,只要不动摇她王妃的地位,可是现在,她感觉淮南王这一次的行动,仿佛有什么特殊意思? “这个……老奴倒是没有听说……”刘嬷嬷沉吟片刻,肯定的摇摇头。 柳如芸为淮南王行踪担心怀疑,清和轩里,福全却低眉顺眼的在西厢房外间里,传达王爷的意思。 “……姑娘不必担心,王爷说了,新姨娘来了也不会让姑娘受委屈,虽然姑娘名分低了些,但是他都记在心里。至于晋位,王爷说了,只要姑娘生下一男半女,有了功劳,自然就水到渠成……” 福全一口一句王爷的说了,仿佛生怕苏锦不明白似的。 “谢公公转告!劳烦公公给王爷说一声,贱妾定然谨记在心,不敢遗忘!” 苏锦脸上恭敬,心中却在走神,难道王爷这是在安慰她了? 淮南王最近对她人性得让她大跌眼镜,她自觉没有做什么争宠之事,她最后一次见王爷,还是在前院的西厢房! 那到底为什么王爷会觉得她委屈了?这脑洞,到底是怎么开的? 漆黑的夜晚,大雨连连,噼噼啪啪打在屋顶上,庄子上五间青瓦正院里,却显得很安静,东大厅书案上淮南王正在奋笔疾书,林朝青敛息屏声在一旁伺候笔墨。 三掌事陈虎弯腰低头在下面禀告:“……庄头王大下克扣佃农,上欺瞒主子,数十年来贪污粮食一百五十万担,白银五万两,黄金一万两……贩卖佃农为贱民二百三十人……” “混账!这些该死的蛀虫,如此名录账单算计本王……”淮南王拍案,他见陈虎全身一抖,不做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按捺心中怒火,眉头一跳一跳的,声音压抑,“你继续说。” 陈虎深吸一口气,吞咽了口水,“王大……和大掌事周锐原本还是干亲,后来王大把小女儿嫁给了周大掌事的小,娘娘知道后还赏了十两银子做贺仪……” 这话说得太有意思了,周大掌事是王大后面的靠山不难理解,可是王妃娘娘为什么给这两家人如此大的脸? “她……还干了些什么?”淮南王扶额,嘴紧紧的抿成一条线。 看得在淮南王身边的林朝青心微微一颤,竟然连王妃两个字都不愿意提起,这得有多不满?! 陈虎眉心一跳,心中暗暗道苦,这话说出来,他必然要当出气筒了! “娘娘……王妃娘娘收了周大掌事两万两白银,五万两黄金……” “混账……这个蠢妇……她……她……” 淮南王气得声音大变,一脚踹在陈虎身上,他目光如炬,仿佛闪着火光! “备马,即刻回府!” 当天夜里,凌晨五点时,淮南王回府,直奔正院,当时遣散了所有伺候的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从正院出来王爷就让林朝青传话各个院子,“王妃身体不适,暂时不适合掌管府中杂物,由大姨娘代为打理。” 一时间,大姨娘黄氏被推上风口浪尖,炙手可热,可谓是还未侍寝,人先红。 黄氏成了当红炸子鸡,对比下来,柳姨娘就变成了小白菜,身份低了一头,财力低了一头,现在连运到都低了一头。 当淮南王气冲冲的走出的正院,刘嬷嬷走到柳如芸身边,苦口婆心,“娘娘,你这又是何必……” 柳如芸冷笑一声,看着淮南王的背影,心想,你想架空我,没那么容易! 她从来都不是靠男人宠爱过日子的! “告诉赵志晔的,下帖子,邀请本王妃去她家!” 赵志晔,邺城监察使,代天子监察封地藩王,折子直达天听! 王妃,这是要干什么? 刘嬷嬷震悚,可是看着王妃冷酷不容置疑的脸,她选择了闭嘴,王妃已经不是那个她熟悉的柳尚书家的三小姐! 她,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十九章听壁根 淮南王绷着脸,全身散发着寒气,从正院出来,林朝青紧紧的跟在他身后,走出正院,上了平整石板大道十字路口,往前是前院,退后是小花园,左边是他们出来的正院,向右则是西院。 果然,淮南王去了西院。 就是不知道是去看新来的美娇娘,还是大家眼巴巴盼望着她失宠的苏氏。如果是新姨娘…… 林朝青捂着嘴,心想,苏氏有宠无身份,却一个人住着清和轩,享受姨娘待遇,还曾经独自霸占王爷这么久…… 嘿嘿,一旦失宠,可有好戏看了! 清和轩和暖春院就在隔壁,淮南王头也没抬的走进清和轩。 果然,没有什么新意? 林朝青瘪瘪嘴,王爷的心思果然其他人不懂。 “王爷……您不是在庄子里……”兰书急忙俯下-身行礼。 淮南王摆摆手,走进西厢房,却并没有见到苏锦,此时天才大亮,苏氏可不是什么早起的鸟儿。 “你们姑娘人呢?”淮南王坐在里间的黄梨木雕花拔步床,屋子里落地灯光亮如白日,映照着他肃穆冷冽的脸。 兰书心“咯噔”一下,姑娘让她去暖春请她回来,现在已经到约定的时间,却…… 她心中焦急,面上却不敢露半分的,只能回道:“姑娘去新姨娘请安去了,因着今日是第一日,并不知道两位姨娘的起床的时辰,五点就出发了。” 哦!是他刚回府的时候!可是现在都六点了,怎么这么久? 淮南王吩咐林朝青,“你快去看看,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林朝青走进暖春院,听见对着大门的三间正房传来尖细的声音,似乎在吵架,他立即阻止了正房守门丫头进去通报,在墙脚停了下来。 “你自贬身价,对一个试婚丫头卑躬屈膝,我们可是正经人家清白出生,上了玉蝶的,哦,我忘了,你一个小小的庶女,献媚可是刻在骨子里的……”室内,柳氏抬头挺胸,蔑视的看着苏锦和黄姨娘。 她可是姓柳,和王妃五百前还是一家,让她叫苏锦,啊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试婚姑娘?说白了就是通房,不过是皇后娘娘赏赐的通房,名声上好听一点儿。 “柳妹妹!”黄姨娘娇喝一声,声音甜软,没有什么威慑力。 柳姨娘白了她一眼,面带讽刺的。 “苏莫要见怪,柳就是这么个耿直的性子。”黄姨娘还在一边尴尬的笑,对苏锦露出个歉意的笑容,她长得温婉娴淑,笑容给人一种和煦春风的感觉。 就像是个老好人。 苏锦低眉坐在左边椅子上,端着茶杯,如老僧坐定一般。 她可不相信黄姨娘是真的和煦,就照她刚才那一手,可不是什么善茬。原来,苏锦请安,拜见两位姨娘时,黄姨娘直接叫苏锦,把叫了一般“苏妹妹”的柳氏噎在嗓子眼。 苏锦伺候淮南王的时间久,当声也不为过,可她毕竟身份摆在那里,这么叫,只能算不违制。 “黄说的哪里话,苏锦当然是妹妹……” 苏锦放下手中茶杯,正要恭维一番,没想到柳氏突然打断她的话,说:“看在你还知道自己身份,认得清几斤几两的份儿上,只要你磕头给我们敬茶,这件事就算是揭过了!哼,一个小小通房,什么玩意儿!” 最后一句话,是她的嘀咕,可是声音不大不小,室内所有人都听见了。 梅书站在苏锦身后,顿时眼圈一红,该死的柳姨娘,这是拿她们姑娘当筏子,想要立威呢! 自己争大姨娘争不过黄氏,就打算踩着苏氏上位,打了苏氏的脸,府内自然也就没有了质疑声。 “柳还是慎言!”苏锦一反刚才淡定,神色惊讶又震怒的看着柳氏。 一墙之隔的大门外,淮南王走进院子,看见林朝青在廊檐下,心下疑惑,免了众人的礼,站在林朝青刚才的位置,刚刚站好,就听到苏氏在里面声音俨然的说:“……新婚第二天姨娘叩头敬茶,是当家主母才能有规矩,柳,我虽然叫你一声,可是妹妹还是要劝你,不要越俎代庖! 往小了说,这是藐视王妃,心有野心,往大了说,岂不是在说王爷宠妾灭妻?你置王爷于何地?” 淮南王神色一凝,目光幽幽的看着门上的棉布帘子,已经是夏初,冬日挡风的棉布帘子还未撤下,并不能看见里面的光景,但他却能回忆起苏锦说这话时熠熠生辉的眸子,就像在书房时,她那么理直气壮的说,枣禾会帮她证明清白! 苏氏,正直得有些单纯!这个样子,真看不出来是宫里出来的! 淮南王一时很是感慨,耳朵竖起,听听屋内的动静,顺便试探一下姨娘们的为人。 在方面,他还真不是一般的挑剔! 柳姨娘显然没想到苏锦一反常态的刚硬起来,心中更是震怒,不由得走到的苏锦跟前,“好你个小贱蹄子!竟敢污蔑我?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大放阙词?王妃才能享受你的敬茶?呸!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就凭你下-贱又低微的身份,你配见王妃?” “妹妹,话不可这么说……”黄姨娘激动的阻止柳姨娘对苏锦的污蔑,可是她却稳稳坐在紫玉珊瑚屏榻上,眼见柳姨娘要动手,却当做没看到似的。 “自然不配见王妃,可是柳姨娘你也不配喝我敬的茶!妄图污蔑王爷,染指正妃之位,更不配我来请安!”苏锦梗着脖子,一副不畏强权的样子,心里却在嘀咕,为什么兰书现在还不来? 再不来,这戏就真的唱不下去了! 她想,要是兰书再不来,她就自己跟黄姨娘告别了,黄姨娘虽然在看戏,若她和柳姨娘识破脸,只怕正中她下怀! “不要激动,苏,柳妹妹,大家都冷静一下……”黄姨娘当然高兴苏锦和柳姨娘翻脸,王妃妾室只有三个,只有彻底杜绝苏锦和柳姨娘联合,她才能安全。 殊不知黄姨娘这称呼,彻底惹火了错失大姨娘名分的柳姨娘,她死死的盯着苏锦,抬起手。 苏锦见势不妙,使个眼色给梅书,转身逃跑。 不想,正好撞上,忍无可忍走进来的淮南王,好巧不巧,还是扑进了他怀里。 “够了,都在闹些什么!还说是大家闺秀,你们学的礼仪规矩全都喂狗了!”淮南王揽着苏锦的腰,目光如刀,锋利的扫在柳姨娘和黄姨娘身上。 第二十章以后对她好点儿 第二十五章晋位 昨夜清和轩半夜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府中之人,第二天一早,苏锦怀孕的消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黄姨娘和柳姨娘也来到清和轩。 怀孕之后苏锦嗜睡,两位姨娘来时,她还为起身,听到梅书传话,眼皮一跳,来得还真快! 收拾半个小时,苏锦从里间卧房走出来,黄姨娘和柳姨娘都坐炕上,她还未打招呼,两人先看了。 “恭喜苏有了好消息,这可是天大的福气!”黄姨娘捏着手绢,看着苏锦红光满面的样子,说话就开始有点儿酸。 柳姨娘笑容反而温和,真诚的说了声,“恭喜”。 苏锦叹一口气,现在这个两人的态度,与新姨娘进门第二天两人的反应彻底调换了个儿。以至于她都有点儿怀疑柳姨娘那天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故意的。 她含笑走到两人身边,岔开话题问:“们可曾用膳?如果没有有,妹妹就托大,邀请们一起!” 随即,她叫来梅书,让她去小厨房提食盒。 黄姨娘刚才那句话说出口,心中就已经懊恼,掌管府中中馈,已经让王妃疏远了她,如果在得罪苏氏,又没有宠爱,她就很难在王府中立足了。 顿时,她和柳姨娘同时附和苏锦的话。 苏锦的早膳一贯很简单,皮蛋瘦肉粥、水晶虾饺、萝卜糕……小厨房准备了三人的分量,梅书带着枣禾提着食盒,在圆桌上摆好,苏锦正和两位姨娘说话时,兰书进来低低在她耳边说,“林公公了。” 林朝青?他来干什么? 苏锦不解,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可是黄姨娘却听见了兰书的耳语,不等苏锦发话,她率先开了口,“既然来了还不快请,这可是王爷身边的红人,怠慢不得!” 苏锦眉头微皱,对黄姨娘此举有些不满,可看她捏着茶杯,温柔的目光中一抹坚决闪过,隐隐有后院当家人的威严。 王妃不出,她俨然把自己当场老大了。 权利迷人心! 她感叹了一句,眼见兰书已经带着林朝青进来,他手中端着朱红匣子,脚下生风。 “奴才林朝青,给各位主子们请安。苏姑娘,这是王爷昨夜赏给姑娘的,姑娘请看!”林朝青行了礼,打开朱红匣子。 顿时房间里钻石流光异彩,匣子里,紧紧的躺着十二水晶钻石头钗一对,手镯一副,还有六角耳钉一对,戒指一个。整整一套头面,在两个巴掌的匣子里,而装头面的匣子,也是珍贵金丝楠木。 苏锦心狠狠一颤,这东西即使上辈子,她也没有这么好的首饰。 “啊!”黄姨娘立即捂住嘴,小声低呼,即便她出身富贵之家,压箱底也没有这么好的东西,就连主持中馈,也不曾见过!这东西只怕王妃的嫁妆里才有。 顿时,嫉妒的目光扫在苏锦身上,衣袖下的拳头紧紧对握着,苏氏,到底有什么好,不就是肚子里踹着一个,大家都是,难道她不能生?王爷,为什么不给她机会! “多谢林公公,兰书,快收起来!”苏锦无视黄姨娘嫉妒的眼神,心中却把林朝青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谁让他打开的,这不是故意拉仇恨么! 她看了看坐在隔壁的柳姨娘,也看见火热的目光,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得如黄姨娘那般隐隐带着的敌视。 昨晚?意思是这并不是王爷因为苏氏有孕的赏赐了? 柳姨娘心底惊起惊涛骇浪,看着林朝青,这阉狗,似乎还没有说完。 苏锦让梅书拿银luo子给林朝青,不想他却一脸喜色,比刚才更加激动的说:“奴才先在这里恭喜姨娘了……” 姨娘,姑娘,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可是代表的身份地位去世千差万别。 梅书兰书喜形于色,眼睛看向苏锦,姑娘,终于要升位了么? 苏锦嘴唇微张,虽然王爷说过怀孕之后就给她提身份,这速度……不是说,男人的话靠得住,母猪会上树么? “恭喜苏了!愣什么,还不快谢王爷恩典,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柳姨娘捅了捅苏锦手臂,眼睛发光,脸上的笑容分外灿烂。 简直比她自己升位还要开心! 疯了吧! 黄姨娘眯着眼,打量着柳姨娘。 有了柳姨娘的提醒,苏锦重重的赏了传话的林朝青,和两位一脸寒暄了好一会儿,终于送走了越发尖锐的黄姨娘,以及莫名兴奋的柳姨娘。 怀孕这事,不仅惊动了姨娘,连柳如芸也让刘嬷嬷问候,更是在的姨娘们之后的第二天亲自请苏锦去了正院,她不仅没有对王爷升苏锦位有疑惑,反而狠狠的赏赐苏锦,甚至直接赐给苏锦一个二等丫头红雨,一个秦嬷嬷伺候。 苏锦回想起正院大厅里,高高在上的王妃盯着她肚子那暧-昧不明的笑容,仿佛觊觎了小绵羊的孤狼!顿时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柳姨娘似乎就是把大皇子送给了皇后,才得以晋升四妃之位! 不! 她绝对不能用孩子去换取地位!姨娘,不能要! “爷……”苏锦惊慌的抓住刘稚衣袖,她抬着头,在炕边落地灯笼的照耀下,煞白的脸色一清二楚。 “怎么了?那里不舒服,给爷说说!”刘稚放下手中的棋谱,把苏锦拉倒怀里,模着她的头,喜悦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耐。 从正院回来就是这个样子,难道王妃说了什么?这个不安分的,她又想干什么蠢事? 苏锦看见了他眼中的不耐,顿时心沉到湖底,可是却不得不说,她闭上眼低下头,忐忑的说:“爷,贱妾能不能……能不能不升位,只求……只求爷把孩子留在贱妾身边……” 刘稚顿时一愣,哭笑不得的捏着她的下巴,虎着脸,低沉的声音替听不出喜怒,“苏氏,在你眼里爷就是这种人!” 母子分离,母女分离,爷就这么狠心! “啊?”苏锦傻傻的皱眉,这个回答什么意思,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放心!姨娘的分位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只有你分位高了,孩子才能更好,知道了吗?不想当姨娘的话不要说了,再有下次,本王缝上你的嘴!” 第二十六章平静下的危机 第二十六章平静下的杀机 有了淮南王的保证,苏锦笑容顿时灿烂了起来,此时王爷的板着脸,拧着她的脸,可眼中却并没有怒气,她也恍然,刘稚对她似乎分外宽容。 艾玛,顿时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住有木有! 重生一回,不仅吃到了肉,还即将有自己的孩子!苏锦被这份喜悦砸得晕头转向,上辈子寡-妇的生活虽然平静没有纷争,可是却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每当看见府中有孩子出生,她也曾经想过,若是能有自己的孩子,有那软软绵绵的小人儿该有多好! 现在终于实现了! “爷,人家错了,不该误会爷的好意!累了一天,妾身给你捶背!”苏锦从刘稚怀里起来,分外殷勤的走到他身后,小手一下一下的轻轻锤动。 这一切都要感谢他啊,不然她一个人生什么?只怕连只蛋也生不出来! “就知道讨好你家爷,也不怕累着自己和孩子。”刘稚握住肩膀上女敕得如同豆腐的小手,他站起身,打横抱起她,说:“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其他的别多想,爷给你撑着呢!” 躺上床,刘稚又和苏锦说了一会儿话,大意是让她搬进正房,现在她以及是姨娘,身份已经够了,苏锦答应了下来,渐渐的,帐子里没有了声音,苏锦望着素净帐子,一边模着自己的肚子,嘴角荡漾着浅浅的笑容,她转过头,看着刘稚,感激之情已经溢满出来,不知该如何表达了。 趁着他熟睡,偷偷钻进他的被子里,苏锦静静的看着那张还有点儿稚女敕的脸,剑眉挺立,鼻梁高耸,厚唇抿成一条线,连睡着了神色都是那么严肃,已经有了一丝日后让朝野上下心惊胆战的皇帝威严。 “苏氏!快回自己的被子!”刘稚叹一口气,睁开眼,他刚才根本没有随着,不过就算睡着了,就这么灼热的目光,感觉不到的那是死人! 看着就快要整个身体躺进自己怀里的人儿,红唇微阖,亮晶晶的眼黑曜石一般,澄澈干净闪着灼灼光华,因为不老实的翻滚,**领口大开,露出绣着牡丹花的兜兜,兜兜下小白兔微微随着呼吸微微颤抖。 顿时,下_身一热,两腿间高高鼓起,他脸顿时暗红,这个苏氏,不仅脑袋不聪明,连规矩也不好!谁家就寝时睡同一条被子的? “快,别乱了规矩!”虎着脸,捞起另一条盖在苏锦身上。 口是心非! 苏锦盯着刘稚耳垂,两耳绯红,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模到他的一些脾气,知道对方一点儿也没生气,说不定还喜欢的紧。 她才不搭理那条被子,伸出脚轻轻一踹,藕荷撒花锦缎被子就掉下了床,人扑到他身上,“已经睡着了!” “你……”刘稚看着像八爪鱼一般趴在他身上的苏锦,哭笑不得,他的手放在她腰肢上,柔软细腻的触感确实让人舍不得。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就行! 可是他不知道,纵容有时候会变成习惯!反正从这以后,第二条被子,在这张床上再也没有出现过。 苏锦偷偷一笑,承乾帝虽然重规矩,可物极必反,极度的压抑之后,似乎她不那么规矩,反而能获得奇效!当然,这个前提是不能碰到他的底线,至于这条底线在哪儿,总有一天能够试探出来。 在这之前,接下来的路,她至少知道该怎么走了。 沉沉睡去,一夜无话。 第二日五点一到,刘稚准点儿起床,苏锦迷迷瞪瞪,眼皮也撑不开的抱着衣裳站在屏风里。 “别折腾了,快睡吧,这里有林朝青伺候就行了!” 刘稚话音一落,苏锦顿时双眼睁开,求之不得! 自从昨夜想通了之后,她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将手中他的衣裳递给林朝青,飞快的爬上床。 “慢着点儿,没人和你抢!”刘稚好笑的看着那溜得比兔子还快的人,苏氏,果然是个没规矩的!唉,就她这个傻样子,放在外面,只怕被别人吞了都不知道! 梅书原本跟在苏锦身边,可是苏锦跑得太快,她一时竟然没有回过神,傻愣愣的看着刘稚。 “愣着干什么,主子不懂事,你们也是傻瓜吗?还不快伺候!”刘稚声音低沉的吼梅书,对待她,可没有一点儿耐心。 梅书吓得双腿发抖,不过苏锦却没有看见,因为她……已经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过了吃早膳的时辰,收拾好,苏锦才从梅书口中得知,淮南王早上已经了一趟,见她没有醒来,也不让人吵醒,独自用了早膳去了书房。 “姑娘,张大人府上的王姨娘今儿送来了拜帖,娘娘知道她和姑娘你的关系,让人让姑娘等会儿接待王姨娘。”兰书趁着苏锦用膳时,禀告,她脸上带着笑,添了一句,“姑娘,定是王姨娘知道姑娘你有了好消息,祝贺!” 苏锦对这个张知府的二姨娘心中多有感谢,上次林氏陷害,就是她那份礼物,救她与危难之中,即使后面知道那事大家心知肚明,可是如果没有礼物恰巧出现,她只怕要受一番皮肉之苦。 “兰书你收拾一下正厅,等会儿接待王姨娘。还有,王妃可说我们能否留客人用膳?如果可以,梅书你让三娘多多准备一下。”她不紧不慢的吩咐,用完膳,又去西厢房角房里翻翻找找。 角房被充当库房,放着她从宫里带出来为数不多的积蓄,因为她知道王姨娘的女儿慧珠也回来,开始找礼物。 林朝青时,就看见角房翻得乱乱的,得知缘由,直接吩咐福全去库房准备。 苏锦开始不想承这个情,林朝青倒是个老油条,直接禀报了王爷,结果刘稚大手一挥,给苏锦送来一大匣子,还特别嘱咐她好好打扮,有了身份也该立起来。 林朝青直接说:“苏姑娘,上次王爷赏的头面正好,姑娘可不要辜负了王爷的一番心意。” 在梅书兰书殷切的目光下,苏锦点点头,就在她盛装打扮时,吴三娘突然神色凝重进来。 她了一个惊天阴谋! 第二十七章博古架上药粉 得知苏锦要在清和轩接待王姨娘,一早,吴三娘带着枣禾去库房领燕窝、鲍鱼等食材。如今,虽然是黄姨娘掌管府中中馈,可是库房的管事婆子依然是王妃的亲信,吴三娘自然也遵照苏锦的意思,拜访了刘嬷嬷。 苏锦怀孕之后,王妃对她的态度好得诡异,刘嬷嬷还亲自送她们出门,并派了小丫头一路把东西送回来,小丫头送到了清和轩偏门的倒座里,刚进门,吴三娘瞥见黄姨娘身边粗使丫头香麦鬼鬼祟祟的出门。 这本是一件小事,可是一想到苏氏已经怀孕,如果黄姨娘起了坏心思…… 不得不防! 鬼使神差的,吴三娘也没有和谁说什么,沿着小路一路追了。果然,在秋夕阁边上小道上她了麦香……以及柳姨娘大丫头春枝。 香麦眼睛红彤彤,不停的用手帕拭泪,春枝站在一边,拍着她的肩膀,语言安慰:“这是姨娘给你的好好拿着,你妹妹已经赎回来了,别担心,她现在正在柳家做丫头,虽然身份也不高,可是总比那下三滥的窑子强……” 吴三娘心一动,柳姨娘好手段! 她混迹后院数年,这些把戏看得分明,这是柳姨娘施恩收买黄姨娘身边的丫头。有了这么个人,黄姨娘的一切动静,只怕都要被人看在眼里。 不过,这与清和轩有什么关系?鹬蚌相争,才能渔翁得利。吴三娘转过身,欲悄悄的离去,谁知道这时,香麦沙哑着的声音传出来。 “姨娘办事如此隐秘,苏姑娘真的会吗?……把东西给我,如苏锦异常出事,我一定出面作证是黄姨娘做的,只求让姨娘善待我妹妹……” 什么事怕苏氏? 吴三娘心中震动,接下来春枝和香麦对“这件事”并没有再细说,可是她去知道,苏氏大概摊上什么麻烦了。 她马不停蹄的回到清和轩,不顾林朝青这个老狐狸还在,急匆匆的冲进西厢房。 苏锦喝退了左右,神色凝重的,轻轻的模着肚子,“如此说来,三娘……她会不会是在针对孩子?你看清了春枝给香麦的东西了?是什么?” 明知道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人,吴三娘还是下意识看了看周围,谨慎的走到苏锦身边,递上一个恭喜发财的荷包。 这是府中过节时主子赏赐时装银角子用的,样式普通,丫头们几乎人人都有几个。 “这是……”苏锦不解,她看向吴三娘,对方一脸凝重中却又一抹兴奋闪过。 “姑娘,奴婢回来后让枣禾那丫头出去从的麦香身上掉包回来的。” 吴三娘笑容终于忍不住,柳姨娘千算万算,却被她捡了个便宜,枣禾,没入府之前,就是在邺城东大门以此为生。 苏锦:“……好样的!” 府中真是什么人才都有啊! 虽然得到了春枝给香麦的东西,主仆两人研究了半天,却不知道是什么,在第一时间知道不是藏红花、麝香一类的阴寒之物,苏锦松了口气,让吴三娘出府时偷偷带出去,拿到医馆一类的地方找人瞧瞧。 得到吩咐,吴三娘也不迟疑,找了个借口出府,索性这段时间王妃对苏锦诡异的纵容,黄姨娘原本想使个小手段,拦住吴三娘也没有成功。 “姑娘,张大人府上的姨娘了。”她走后不过十分钟,兰书便从二门领着王姨娘。 苏锦放下这件事,迎了上去,一同前去的还有林朝青,他是淮南王吩咐来给苏锦张脸的。 “苏姑娘大喜,听说姑娘也要晋姨娘了,真是天大的喜事,姑娘果然是有福之人……”王姨娘清亮的声音带着喜悦,进门时迎面看见王爷身边头号大太监,愣了半晌。 接着,她打量迎了出来的苏氏,一身曳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上是双碟戏花淡粉外衫,衣料不是贡缎就是江南最新细纱,头上水晶钻石头钗若隐若现,虽然只有珍珠般大小,可是行动间却能看见她手上成套的镯子。显然是一套头面,而这样的头面,价值不菲,说是王妃嫁妆之物也不为过,显然,这不是宫女出身的苏氏能有的家底,大概是王爷的私藏。 这苏氏,果然如外界传言一般得宠! “王快请进,梅书上茶。”苏锦扬起笑脸和王姨娘寒暄,她当然注意到了王姨娘的目光,却并没有太多的炫耀。 这反而更让王姨娘高看,如此不骄不躁,果然不简单。 这时,王姨娘身边的慧珠不停的在大厅里探头探脑,“姨妈,姨娘说你要生小弟弟了,快把小弟弟给慧珠看看,慧珠准备了好大的礼物的!” 她咬着手指,圆溜溜的眼里满是不解,为什么没有小弟弟? 童言童语让苏锦和王姨娘顿时一愣,苏锦本就喜欢小孩子,而慧珠并没有庶女的过分自卑自傲,小小年纪可爱的紧,不由得抱起小丫头,说:“慧珠准备了什么给小妹妹?姨妈可不可以看看?” 当然,这个要求得到了没有见到小弟弟的慧珠的拒绝,小丫头机灵得很,眨着眼,“这是慧珠和小妹妹的秘密,不可以说!” 王姨娘急忙笑着解释,“这丫头听说苏妹妹你怀孕了,天天吵着要给弟弟妹妹见面礼,把家里捣鼓个遍,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准备了什么。” 苏锦喜出望外的看着小丫头,她和王姨娘不过是君子之交,可是对方第一次阴差阳错救了她一次,这次又亲自入府恭喜,她不由得心中有些感动。 不论王姨娘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她能看见一丝真情,并且她也相信,王姨娘,绝不是利用女儿来达成目的的人,慧珠,对她以及孩子的喜欢,是出自真心。 苏锦有了结交的心思,王姨娘原本就有些结交,一来二往,两人倒是说得十分开心。 谈话时,慧珠在炕上玩耍,贴着左侧墙壁是博古架,上面放着苏锦平日里的把玩小玩意儿,话本子等等,她小手抓着架子,踮起脚尖,翻最上层的黑白玉棋子,突然,“砰”的一声,架子上一个细长颈瓶子掉了下来,摔碎的瓶子里露出褐色粉末。 “这是……”苏锦猛地从炕上跳起来,这不就是刚刚吴三娘给她看的东西? 第二十八章假孕? 第三十三章被参了一本 第三十四章封院 福全虽然来了苏锦身边当差,前院经营的关系网还是没断,消息的准确性,自然有保障,这消息就是他从外院掌事陈虎哪里得来的,整个邺城都快传得沸沸扬扬。 事情大了! 苏锦心里隐隐伸出一种危机。不过,这种事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难道去找王爷,这个时候,如果他明哲保身,第一个收拾她的就是他! “姑娘,现在怎么办?会不会……会不会……”梅书见苏锦脸变了颜色,下的不行,顿时眼睛红红的。 这些日子,她这爱哭的毛病简直和她成熟速度成正比。 前院的人绝对不能再沾染,已经开始说她是罪魁祸首,如果她再派人去书房打听,只会着实了她的罪名,只怕连王爷也要怀疑。当然也不能装得太过,如果全后院的人都知道了她去假装不知道,完全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锦思索一会儿,吩咐道:“福全前院最近这些日子都不要去了,还有前院派来的粗使,也不要接触,平时这么样别改变,梅书你和兰书,你们可以去二门婆子那里探听消息,兰书不是和黄姨娘身边的琼秀玩儿得好,让她注意黄姨娘的动静,都是后院的妾室,她一样月兑不了干系……” “奴才遵命!”福全心思玲珑,很快了解苏锦的用心。 梅书看苏锦并不慌乱,心中镇定了,对她升起莫名的信任。上次柳姨娘的陷害也是让她们差点儿陷入死地,可是最后苏氏还是力挽狂澜,这次,一定也可以的! “王爷一定不会抛下姑娘!”声音坚定,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苏锦。 梅书和福全出去,屋子里伺候的是新入府的橙蓝和橙紫,两个丫头十岁左右,一个在沏茶,一个打扇。 苏锦拿着一水绿色的琉璃珠子串珠花,她平常都是喜欢五颗米粒大的珠子串成笑话,攒在一起,这次却一直船成了个一条长链子。 橙蓝和橙紫对视一眼,两人毕竟是新人,谁也不敢出言打扰。又过了十多分钟,苏锦手中的珠链已经由于半米长了,掉在青玉地板上声音十分清脆。 也不知道兰书和梅书大厅得怎么样了。 “橙蓝,你去门外守着,梅书和兰书回来了立即把她们带。” 橙蓝心中疑惑,这两位不是才出去半个小时都没有?可是她不敢多想也不敢多问,行了礼,恭敬的退出去。 苏锦看看手中堪比佛珠的长链子,绞了线头,把琉璃珠子全都勒下去,珐琅盒子里响起清脆的声音。 “姑娘……”橙蓝不过出去半个小时就进来了,苏锦从炕上站起来,“她们回来了?” “不是,是吴三娘了,大概是想问姑娘中午吃什么。”橙蓝回道。 “三娘回来了?快请她进来!” 吴三娘前些日子请假回乡,没想到正在这关键时刻回来了。 苏锦喜出望外,三娘从外面来,消息应该知道得更多也更准确,说不定还能了解些事情最新进展。 待到吴三娘行了礼,苏锦打发了两个丫头出去。吴三娘迫不及待的把外面消息传了出来,“姑娘,这事都你十分不利啊!你可曾知道,这邺城监察使是谁的人?王妃!” “她要对我出手了?不对啊,如果真的要对付了,方法有千千万万,何必找了最惨烈的一种,这几乎是在和王爷决裂!” 苏锦大概了解王爷的性子,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能被逼迫的人,相反,他软硬不吃,你如果硬他一定比你更硬,只有找到对他胃口的方法,才能得到信任和重用,不过,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除了这个消息,苏锦还从吴三娘这里知道,事情远比福全传的严重,整个邺城大街小巷王爷被参了一本的消息一惊传遍,甚至已经有传言说王妃已经被害死了,王爷残暴不仁,秘不发丧! 因为“宠妾灭妻”,淮南王的人格已经遭到了质疑。 梅书和兰书得到消息甚至还比不上吴三娘,不过兰书倒是从琼秀哪里知道,黄姨娘昨天知道了这个消息,已经开始天天往王妃的正院里坐冷板凳。这还是黄姨娘主持中馈之后,第一次去正院拜访。 “明儿早起,在黄姨娘拜访娘娘之前,我先去拜访她。”苏锦吩咐梅书和兰书。清和轩虽然有如待遇,可苏锦身份上是试婚姑娘,相当于通房,连拜访王妃的资格都没有,最多,能向黄姨娘请安,黄姨娘代苏锦给王妃请安。 王妃,也不是你相见就见得,至少没有相应的身份,请安也是种奢侈,虽然这种自虐的事,苏锦并不喜欢。 在苏锦和黄姨娘开始像王妃请安开始,淮南王先是解了王妃的“禁闭”,王妃娘娘身体痊愈了!然后上了折子给皇上请罪,当然罪名可不是什么宠妾灭妻,而是家事风风雨雨,让皇上心烦了,是不孝。 王妃拿回了管家权,并立即风风火火的发布了一条命令,年满十八周岁的女孩,以及二十周岁的男孩全都配对成亲,直接送出了府,送到庄子上,并冲买了三十二个丫头入府。黄姨娘身边的琼紫正好卡在这个点儿上,直接被配了小厮,她连嘴都没来得及张,琼紫的命运就被决定了。 “……她得意什么!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她不就是仗着有个三品大员的爹……”黄姨娘扔了暖春院正房里所有能扔的东西,枕头,茶杯,插花…… 王妃得意什么,管家,难道只有她会吗?她凭什么插手她身边丫头的事!凭什么!!! “哎呦,姨娘,你小心一点儿,外面风声鹤唳,你这话要是传出去,矛头就不是对着苏氏,而是对着你了!”琼秀飞快的把门关上,跪在黄姨娘身边,你不要命,给奴婢们留一条活路吧!没看见王爷都让步了!清和轩已经被进出不得了。 清和轩人心惶惶,院门口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周围还有两个婆子围着院子巡视,防止人进出。在王爷宣布王妃“病愈”的同一天,他还下达了一个命令,清和轩封院,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乱棍打死! 第三十五章破例 进出不得,丫头婆子们全都吓坏了,梅书更是看着院门就偷偷抹眼泪,反而是苏锦和吴三娘福全等人不急,不,甚至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王爷还没有抛弃她(她们)! 封院,看似是隔绝了苏锦的生路,实则是在保护她,虽然院子里的人没有了自由,可是无论是王妃还是黄姨娘,都进不来,在事情没有决定之前,清和轩的安全还是有了保证。 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王爷并没有把苏锦当成弃子! “那意思是咱们现在安全了吗?这次危机一定能度过?”梅书擦干眼泪,她就说嘛,苏氏不会那么倒霉的,王爷这么宠她,一定不会不会有事!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吴三娘摇摇头,她和苏锦对视一眼,皆看见对方眼中的凝重。 “对,现在还不能大意!不过皇上的想法,王爷的想=.==法的,这些事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王爷相信咱们,所以,从现在起,清和轩一切如常,不用担心。”苏锦说得信心十足,可是心里却没有底,现在王爷还愿意保护她,可是如果出现更大危机,他只能自保的时候,不用想,也该知道那时他会如何选择。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事情不要到那般无法挽回的地步。 “好了,大家都散了,各人去做自己事,我要休息一会儿,不用人伺候。”苏锦扶着额头,挥挥手,吴三娘等人全都出去了。梅书走在最后,她进门时是最担心的一个人,现在也是最放心的人。 王爷,不会抛弃她们姑娘的! 她就是这么无所畏惧的坚定相信着,福全看她没心没肺,笑得开心,敲了敲她的头。 “哎呦,该死的小福子你干什么?我告诉你,姑娘度过了那么多次的难关,这次一定也会安然无恙,说不定,姑娘还能把上次没升的姨娘升了!” 福全:“……你还真是乐观!” 清和轩丰封了院,暖春院的黄姨娘气得咬牙切齿,天天琼秀盯着清和轩,就这么过了十天,琼秀依然没弄懂黄姨娘这是在干嘛。 “姨娘,看来短时间王爷不会解了那里的封!这……难道不是好事吗?”。琼秀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对号入座,难道不是王爷默认了苏氏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你以为王爷像你这么傻吗?”。黄姨娘冷笑一声,“王爷会承认苏锦真的被宠得让王妃没活路了?如果是这样,那王爷是什么?不是就着实了他昏庸无道?看着吧,只希望王妃用点儿脑子,不要把淮南王府给烧了!” 苏锦,还真是好命,这个时候,还是和王爷绑在同一条战车上! 她现在唯一担心就是如果王爷打算找个替罪羔羊……这个后院,除了苏锦,可就只有她一个稍微有点地位,拿得出手替罪! 柳姨娘这个蠢货,她再死晚一点儿该多好! 与黄姨娘这里焦躁不安,咒骂不停不同,正院自从王妃“病愈”,下人们走路都带风。 刘嬷嬷却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娘娘,这都一个月了,上面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指指天,上面就是天子,也就是当今圣上,接着她叹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看着王妃,“爷,毕竟是他的亲生……” “嬷嬷!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我知道分寸。”柳如芸不愿意多解释,经过这次之后,王爷就会知道她手段?还能借机除掉苏锦,这个隐隐让她感觉到危险的人! 皇上的意思?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过! …… 书房,刘稚拿着一本《资治通鉴》,可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他把手中的书“啪”的一声扔在书案上,“林朝青,还是没有京都来的折子?” “王爷,要不奴才再去外面看看?”林朝青不敢直接说没有,王爷现在这浑身冒火光的样子,一不小心,就能被烧个魂飞魄散!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刘稚在房间里烦躁的走来走去,福全殷勤的递上一杯热茶,他端着喝了一大口,“呸,你想烫死你家爷!” “王爷饶命……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福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鼻涕眼泪流了一地。 “看看你的腌脏样,滚出去!”他脚一抬,对着福全狠狠的踹,不懂规矩的东西,“来人,拉出去打四十大板!” 海东即刻上前请安,他一直在书房伺候,以前有林朝青压着,冒不出头,林朝青这个老狗最狠的就是,吃了肉,连汤都不给他喝,直接提拔了小滑头福全,结果因祸得福,福全被王爷扔到了后院,现在要死不活,他的机会自然就来了。 海东余光瞥了一眼福贵,这个小混-蛋,比福全差多了,哼,王爷身边是随随便便就能爬上去的,连规矩都不懂的蠢货!他一边幸灾乐祸,一边急冲冲的吩咐小太监,“快,捂了嘴,把人拖出去!” 不过一分钟的功夫,福贵就被月兑出去了,房间里静得出奇,院子里连知了的声音都少了。刘稚心中发闷,他的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他并不是得宠的皇子,可是封地却是淮南,这个千百年来的兵家必争之地,如果借此能说明皇上心中还有他的话,那也应该被召回京都,在他身边尽孝。京都,才是皇权的核心,常年在封地只能是个闲散王爷,这就是为什么他的哥哥们全都费尽心思留在京都的原因。 “林朝青,去苏氏……”刘稚突然顿住,清和轩还在封院,原本还想转换心情的! 福贵被拖出去,书房里就是海东在伺候,他的呼吸都很缓慢,生怕打扰了王爷沉思。这是他等待已久的机会,也许是唯一一次机会,绝对不能失败! “爷,林公公出去了,是奴才伺候,现在天气晚了,爷是否要传膳?”海东仿佛没有听见王爷的口误,还自觉找了借口。 这个奴才,还不错! 他看着海东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海东激动非常,神色却不变,报上自己的名字,“奴才海东!” “嗯,去清和轩!”整个王府都是他的,他想去,谁还敢阻拦他不成!哼!这次,他就让那些人看看,他刘稚,不是那么好揉捏的! 第三十六章出人意料 金黄色龙椅上雍和帝手里拿着折子,看不出喜怒。 王德兴是乾泰殿总管,皇上贴身伺候的大太监,官拜四品。他站在雍和书案边上伺候,整个人却仿佛影子一般没有存在感,偷偷瞄了瞄皇上手中的折子,是上个月淮南王送上来的,监察使赵志晔告王爷宠妾灭妻。 要他说,这个赵志晔还真是吃饱了撑的,王爷房中之事,他一个大男人,管什么,还不是看柳如芸是他恩师的女儿?可是他也不看看,王爷那可是龙子龙孙,一个王妃……呵呵…… “德兴,这件事你怎么看?”雍和帝拿着折子在手中一下一下惦着,王德兴伺候在他身边三十年,这点儿信任还是有的。军国大事他当然不会问,这个,不过是小打小闹。 “人不风流枉少年啊,皇上!”这是皇上话家常,王德兴自然不会扫兴,脸上满是意味深长的笑,果然,承乾帝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王德兴继续说:“这要是说出起来,王爷还真是和皇上一脉相承,您可不就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曾经让整个京都女子为您着迷!” 这马屁拍得隐晦,听着却依然让人高兴。 雍和帝“哈哈”大笑,脸上带着缅怀,这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时他还是小小的王爷,受父皇宠爱,鲜衣怒马踏京都,年轻女子丢来鲜花铺满福井大道。“一转眼,都三十年了!好,稚儿这是颇有朕的风采!” 因为这事,雍和帝一晚上心情都不错,晚上摆驾坤宁宫,脸上的笑容也没有落下。皇后赵氏是继后,未曾孕有皇子,只有一个十三公主,新宁公主,今年二十九岁,比雍和帝小七岁。 “皇上什么事这么开心?永儿去景山打猎,说要给父皇打一件紫貂袄子,这孝心是到了?”刘永在中间行五,是雍和帝最宠爱的。 “永儿最贴心,不过说起来,稚儿也想朕!”雍和帝感慨非常,他有一群非常优秀的! 刘稚?这位淮南王似乎不怎么受宠爱? 正真受宠的都在京都呆着呢,大皇子诚泰王勇武非凡,在武官中声势不凡;二皇子贤泰王文武双全,百官拥戴;五皇子郡泰王率真聪慧,最得宠爱;还有行四的太子,元后嫡出,身份高贵……这些都是已经成年封王的皇子们,还有未成年七皇子,八皇子…… 皇上怎么单单想起了他? “稚儿在封地还好吧?封地路途遥远,也不知道他习不习惯?”赵皇后关心的言语,仿佛刘稚是她亲生的一般。 “嗯,封地那个地方,还是不如京都繁华……”雍和帝点点头,就在赵皇后以为雍和帝记起了这个,要召他回京的时候,雍和帝拉着赵皇后的手,“似乎稚儿离开的时候只有一个王妃吧?你是他嫡母,替他选个侧妃,两个,人不风流枉少年啊!哈哈……” 赵皇后虽然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还是恭敬的应下,她能在皇后位置上安安稳稳的坐了二十年,靠的就是听话。 自然,雍和帝这一番行动在京都惊起不小的波澜,不过,大家都和赵皇后一般,对这个皇上心血来潮想起的皇子,并没有报多大信心,连几位受宠的皇子也没把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弟弟放在心里。 …… 自从谣言在邺城传遍大街小巷,淮南王就没有进过后院,不曾想,再如后院,他无惧任何流言,进了清和轩。这次却没有留夜,只坐了半个小时,又风风火火离开,直往正院而去。 苏氏失宠的猜测仿佛得到了验证,人人避清和轩的人如蛇蝎。 苏锦也不知道王爷这又是怎么了?来了什么也没说,让林朝青盯着外面,不过半个小时又走了。 “姑娘,只怕王爷是来捉妖!”福全大着胆子,趁着房间里无人,指了指外面。 “嗯!继续说!”苏锦点点头,这个妖是王妃,还是黄姨娘就不得而知了。王妃为了中馈,黄姨娘为了宠爱,这两人都是有动机的。 “姑娘让奴才不在和外院的人联系,奴才一直照办,不过,外院看好姑娘的人也不是没有!”尽管知道房间里没人,福全还是看了看周围,放低了声音,“院子里大嫂小林子就常常一个人在西角的桂花树下边扫地,边一个人叨叨,全是前院的消息……” “他是你朋友?”苏锦挑眉,除了这个,她还真想不出别的理由,至少,她现在看上去是小命快要保不住了,人家和她撇清关系还来不及。 谁知福全裂开嘴笑容非常灿烂,“这是外院大管事陈虎的干弟弟,陈虎现在在邺城调查散播谣言的人,他这是相信姑娘!” 实际上陈虎并不是相信苏锦,而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在这件事刚刚闹起来之前,谁也不曾知道,他曾经偷偷的向王爷报告过,那时,真是柳姨娘犯了事。 他虽然不知道柳姨娘到底犯了什么错,不过就是随便编个理由,就能把苏氏一同解决,永绝后患,没想到王爷沉吟了一会儿,感概的说:“就算把她卖了,只怕她还蒙在鼓里,对本王感激涕零……这么傻,在这后院她相信的也不过的是我一人,他堂堂皇子王爷,难道保不住一个?” 这些年在雍和帝跟前郁郁不得志,反而激起了他的反叛心理,他甚至在以此隐隐试探皇上。 说完这话,刘稚在望山亭遥遥的俯瞰整个邺城。 后面一句话陈虎并没有听见,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心里的那一丝触动,雪中送炭,这样的机会也许错过一次就再也没有了! 福全像苏锦报告事情的进展,刘稚已经直奔正院正厅,柳如芸议事的花厅而去。 “让你的狗把爪牙缩,不然,本王就剁了她们的狗头!”刘稚怒气冲冲的把林朝青抓住小丫头推到地上。 这是在他进清和轩时,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小丫头。小丫头十岁左右,梳着丫髻,眼珠子乱转,非常伶俐的磕头请罪。 第四十一章为难 第四十二章下聘 苏锦越发看不透刘家的手段了,刚才在上房见刘老太时,她的态度未免太殷切了些?刘家到底在打什么算盘?看似殷切的恭维她,却把她当成靶子,推到了最显眼的地方! 苏锦拧着眉头,仔细回忆上辈子所得知刘家的消息,似乎出名的大概就是他家出了很多进士,发展不错,可是这于她又有什么关系?或者放大范围,刘家在觊觎王府后院什么?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却怎么也抓不住。 “苏妹妹今日可是大出风头了!”王姨娘拍拍苏锦的手。 “啊?说什么?”苏锦茫然的抬起头,思绪还留在刚才从老太的上房出来的时候。这时,她才注意到,周围大概是一个花厅,寿宴已经开了席。 苏锦和王姨娘坐在一起,歉意的笑了笑,又问了她一遍刚才的说什么。 王姨娘笑得暧-昧,“听说苏妹妹在入园子前曾经遇见了刘家十二姑娘,妹妹可曾知道,十二姑娘刘芷兰还未婚配……” “轰……”苏锦脑海轰然炸开,那些入府一来奇怪的事都有了解释,莽撞试探的刘芷兰,刻意交好的刘老太,刘家对王妃掩盖不了那骨子里透出来的谄媚……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 京都,十里亭。 穿着铠甲的士兵在烈日下饮着烈酒,官道扬沙,数十辆车马在官道脸庞,紧紧的等待着一声令下。 “八皇子,是否可以出发了,小的们还想尽早到了邺城,喝淮南王的新婚酒,到时候,们可想着不醉不归……”说话的是京畿卫佥事简明。 “那就出发,走,咱们快点儿去找我六哥,给他送媳妇儿去!”侧妃虽然不是正室,可以让是上了皇家玉蝶,身份品阶比王妃少半阶。 八皇子这话也没错。 此次皇后奉了皇上的命令给淮南王找侧妃,自然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共选出了六人,两位侧妃,四位如,算是占满了王府所有有品阶的名额,其中除了刘稚自己看重的沈家表妹,身份最高的就有内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的苏大人家的嫡幼女。这个身份和柳如芸旗鼓相当,却不是皇后的意思,而是皇上毫无预兆点的名。 这下,有的瞧了! 八皇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吩咐简明出发。 简明那大嗓门的声音就在空旷官道上响起,“出发了啊,别磨磨蹭蹭,送亲的也可以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京都城下出发,却不知道一场风波已经在邺城开始。 “姑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梅书莽莽撞撞的冲进内室。苏锦抬了抬头,脸上神色未变,心却微微一颤,终于要有结果了吗? 今日已经离刘家寿宴了两日,看来王妃比她想象中更加有魄力,她以为最少要三天才能出结果。 因为跑得太匆忙,连绣花鞋都掉了一只在门槛边,她也顾不得捡起来,冲到苏锦跟前,“王妃,王妃今日请了赵的去刘家……提亲,求娶刘家十二姑娘为侧妃……姑娘,这可怎么办?刘家十二姑娘,不就是那个在花园外找姑娘麻烦的人?这还没进门就成了仇人,要不,你向王爷叨叨?” 果然如此! 苏锦手中的琉璃珠子掉了一地,打断梅书的话,“快住嘴,这话是能乱说的!” 梅书也自己的失言,退后了两步,跪下请罪,兰书拉着她捡刚才掉了的珠子。 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苏锦陷入了沉思,原来王妃不是没有动作。她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然在后院弄起腥风血雨。 违背圣旨,虽然是私底下,和承乾帝的冷酷无情,胆大妄为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甚至囧囧有神的想,这算不算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同时得到消息的还有琼秀,王妃对刘家姑娘下聘一事根本就没有隐瞒,这个时候,闹得越大,反而越有利。 “该死,该死!刘家欺人太甚!苏锦这个贱-人她凭什么得到看重,凭什么!还有刘十二,她是找不到男人了吗?侧妃,竟然是侧妃……”暖春院里,正房里床来“乒乒乓乓”的响声,黄姨娘面目狰狞,双眼血红。 她想都不敢想的位置,就这么给了刘十二那个没长脑子的草包! 刘家!黄姨娘心绪难平,想起了刘家给她的难堪,她仿佛此时还置身在刘家老太寿宴,就在她以为刘家要恭敬礼待的请她入门拜见,没想到那守门的小贱丫头竟然讽刺言语讽刺她是商户之女,周围那些嘲笑的声音仿佛就在眼前。 苏锦还是宫女出身呢! 苏锦!你很现在得意吧,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还有刘十二,我一定会要你们不得好死! 太阳落坡,没有点灯的房间里,光线渐渐暗了下来,黄姨娘坐在临窗炕上,仿佛与这黑暗融为了一体。 向刘家提亲的风波扫到的书房,刘稚足足写了十张忍字,才勉强忍下心绪,没有立即在纸上写下休书二字。 “欺人太甚!”手中的狼毫笔“砰”的一声折断,他以为过了这么久,王妃已经消停了,没想到她又来了这一手! 赵志晔,你还真是柳家的狗! “林朝青,让陈虎见我……顺便吩咐捷报司张恒,把上次查到的东西全都拿!”林朝青深深的低着头,心里把王妃骂了千百遍,你想死,可别拉着大家啊! 他虽然不知道张恒到底查到了什么,可是联想近日发生的事,也能猜到个大概。 内侍太监和王府亲卫并不熟悉,但这并不妨碍他听说这个张恒的大名,从马房里的低贱小奴到王府亲卫捷报司副同知,不到短短一年时间,这样的崛起即便有王爷招募人才有关,可他的本身实力也不容小觑。 这一商议,就是大半天,陈虎和张恒走时,外面的天已经开始黑了,事情中算有了章程,刘稚想了想,“走,去清和轩。” 第四十三章闲话 秋高气爽,繁星满天,借着气死风灯笼明亮的光,刘稚大步流星的往清和轩而去,林朝青的小跑着才能跟上,院子里金钟儿清越的声音在花园里响起。 刘稚停下脚步,看了看自从上次除了林氏在小花园污蔑苏氏事后,这个小花园就鲜有人来,如此倒是可惜了。 “王爷?”林朝青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支起耳朵,极力试图和王爷思绪够到一个位面。 刘稚却不知道他的苦心,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也不知道苏氏听说了刘家十二姑娘的事没有?她会有什么想法? 跨过二门,正房东次间传来苏氏软糯而欢快的声音,“快让三娘煮出来……好久没有吃过了……” 大概又是在捣鼓什么吃食!刘稚摇摇头,心中因王妃出昏招的烦躁安静了下来,亲自拉开珍珠帘子,“又在捣鼓什么好东西,这是准备吃独食?” “王爷!这是菱角呢!”苏锦迎了出去,手中拿着白女敕的菱角,心中诧异,这个时候,处理王妃的烂摊子还来不及,怎么…… 她看着那张宇平常一般无二冷淡的脸,她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事,低声吩咐梅书,“速速拿去小厨房,让三娘煮好了给王爷下酒。” 淮南王结果她手中的小玩意儿,这个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见,确定能吃吗? 两人走到内间的屏风后面,苏锦拿着一套月白真丝中衣替他换上,随口问了一句:“王爷用膳了吗?”。 “没,你今晚用的什么?让她们给我来一份儿就行!”刘稚抬着手臂,随口而说。 这下轮到苏锦愣了,她不过就是礼貌的那么一问,谁知道他竟然真的没有吃,这都快九点了,这么晚了,看来王妃这一手果然是麻烦。 不过她随即也有些为难,原以为他不会,她晚上吃的是烤鱼,这种东西一时半会儿做不出来,如果那她吃过的……烤鱼被筷子夹过之后,哪里还能再上桌。 她解释给他听,刘稚一愣。 “要不王爷吃蒸饺,郑家娘子的面点做得不错……”苏锦心中有些忐忑。刘稚却并没有那么多要求,刚才还不觉得,和苏氏讨论了一会儿,只觉得胃空空的,只想着早点儿填满。 他摇摇头,吩咐道:“就上你吃的那些,再上一碗米饭,不是说有什么菱角要给爷吃,让她们准备上来就行了。” 苏锦点头,但是她却不能真的把那被翻得见不得人的烤鱼端上来,想了想,她吩咐橙蓝,“让三娘把昨天泡发的鱿鱼切成丝,炒过之后撒上香菜和泡萝卜,魔芋少放点儿,其他的青菜准备连碟子。” 小丫头一听派了差事,掩盖不住喜色,兴冲冲的出去了。 烤鱼的吃法有点儿像火锅,却没有那么正式,原本没有烤鱼也可以用牛肚,可那是下水,只怕王爷这辈子的食谱里都没有这道菜,只能用口感相似的鱿鱼丝滥竽充数。 换好衣裳,苏锦端上一碟切成三角形的西瓜。刘稚想起上次吃过的水果,“上一碟子上次那个什锦水果!” 苏锦心中也有些想念,自己也叫了一碟,结果被王爷以东西太寒凉为由,帮她吃了大半。 “王爷……”苏锦咬着勺子,傻愣愣的看着对面拿着她碟子的男人,你不是最喜欢将规矩的吗?那为什么要拿着人家的碗吃!!! “收起你的小眼睛,别以为爷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还不是为你好,大半夜吃这么多冰东西,下次小日子来了别找我哭!”刘稚瞪了她一眼,那双渴望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他甚至觉得这东西比第一次吃还要好吃。 幸而苏锦不知道他这个想法,不然,只怕气得吐血,抢着吃的东西当然都好吃了!!! 用过什锦水果,再上烤鱼就不合适了,索性吴三娘又准备了几样小菜,加上水煮菱角,炕桌上看上去也不至于那么单薄,菱角上桌时壳已经被剥掉,只剩下白白女敕女敕的菱肉,两人坐在临窗大炕上,苏锦特意要了一碟子为剥壳的菱角,一个人在菱角上划一小刀,放在嘴边左右一吸,女敕女敕脆脆的菱肉就跑到了她嘴里,刘稚看得大为惊奇,不由得也试了试。 一顿饭下来,已经到了十点,博古架上的自鸣钟滴滴答答的走着,拿着话本子在炕上消食的苏锦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不停往下掉,兰书在一边看得心惊,万一姑娘真的睡着了,岂不是要掉下来?! 怕什么就来什么,眼见着苏锦就要倒着头摔下去,刘稚扔下手中棋谱,大手一捞,稳稳的把人接在怀里,兰书提着的心终于舒了一口气,当事人却一点儿没觉得,诧异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王爷的脸。 “累了就上床休息,真以为这里摔不死你!”在明亮的灯光下,刘稚脸有些发白,如果他,慢了一步,只怕手中的人已经头破血流了! 苏锦低着头,心里却不由得嘀咕,你是大爷,都没睡,她一个人爬到床上,这不是找死吗?正当她傻啊! 不过这话不敢说出来。刘稚看她眼珠子转啊转的,小手也拉着他衣袖,女敕滑的脸上有一丝苍白,气也消了大半,“好了,休息吧,小瞌睡虫!” 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也没有再放下她,直接报上了床。苏锦挣扎着要起来,因为她中衣外海穿着一件水红色比甲。 “就在这里换吧,你不是困了?”说着他看着伺候的兰书和梅书,两人放下碧纱橱外帘子,苏锦将月兑下的衣裳放在墩子上。 苏锦闭上眼。突然耳边响起王爷的声音。 “王妃这个时候选了刘家做侧妃,你觉得怎么样?” 苏锦吓得毛骨悚然,瞌睡烟消云散,来了,今晚看似平静了一晚,可她知道,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 此时,却已经到了,该怎么回到呢?在王爷心中苏氏,应该是不知道京都的消息的吧?答案真的是这样吗? 第四十四章惊马 王府迎娶侧妃,彩礼纳征在五日内就完成,刘家那里,王妃请了赵去刘家催妆,事情顺利得出奇,王爷也没有说话,仿佛是眼不见心不烦,在的仪式完成的第二日,林朝青亲自驾着马车,他带着苏锦出府了。 苏锦,苏锦……又是这个! 难道后院就没有了吗?至于黏糊得这么紧! “杜鹃,你前去伺候王爷,苏氏一个人怎能伺候好王爷!”柳如芸看着杜鹃被馅饼砸中的欣喜表情,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就怕你没有野心。 房间里伺候的还有芍药和牡丹,芍药捏着王妃肩膀的力道不由得中了一分,牡丹低着头在柱子纱帘下,看不清神色。 刘嬷嬷看了这三个丫头一眼,都是些不安分的东西,她冷笑一声,转头看向王妃,担心道:“娘娘,侧妃的事情还不知道王爷的态度,现在又……只怕会激怒王爷……” “不怕!”柳如芸毫不在意,脸上是淡淡的笑,这些日子的的揣摩,如果说到刘家下聘时候还有些担心,现在……她却差不多了解了王爷的心态,“京都的人来历不明,未必王爷就会喜欢,我们这么做,说不定正和他意。不然,你以为他真的能容忍刘家的女儿当侧妃?你真把王府当成纸糊的了!” 上次她和赵联手,邺城上下谣言纷纷,之所以成功,那是出其不备,如果王爷真的是个蠢货,还好了! 刘嬷嬷一想,正是这个道理,可是这样一来不是免费给王爷当枪使了?可看着王妃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不再多问。 杜鹃得了王妃的命令,愉快的出了门,牡丹和芍药在王妃和刘嬷嬷说话之前已经出了门,待到屋内没有了说话声,芍药笑盈盈的拿着一碟冰镇过的葡萄,牡丹却仿佛一去不复返。 “娘娘,不好了,杜鹃走出去就开始闹肚子,牡丹在边上看热闹,不知怎地,杜鹃就认定了牡丹使坏,扑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现在……两位在院子里打起来了!”守二门的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进内室。 刘嬷嬷大怒,“这两个小蹄子,她还翻了天了,娘娘,老奴这就去给这两个小贱-人教-训。” 柳如芸没有一点儿火气,叫住刘嬷嬷,转过头,指着在一边静静剥葡萄皮的牡丹,“既然她们都没这个福气,让她去!” 牡丹全身一阵,眼中一抹喜色闪过,反应,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放心,奴婢定然不负娘娘的期望!” “这也还是你的本事!好好伺候王爷,快去吧!”柳如芸挥挥手,似乎到底派谁去,她一点儿也不在意。 芍药却被王妃的话吓得不轻,这话什么意思?她张张嘴,迫切的想要表达自己的忠心,却被刘嬷嬷制止,怕赶不上王爷,她最后只得行礼退出房间,索性走到前院时,门前的马车还没有走,王爷那匹高大俊美的汗血宝马悠闲吃着黑豆子。 苏锦站在门前,身边是扶着她的丫头梅书和兰书,王爷低声在和一个高瘦的男人低语,吩咐着什么,芍药径直走到苏锦身边,传达了王妃的意思。 “是王妃叫你的?”刘稚拧着眉,不虞的看着芍药。 芍药心中一惊,抬头看了一眼苏锦,心中思绪不定,为什么问这句话会是王爷,苏氏已经如此得宠了? 自己好不容易挑拨了牡丹好杜鹃,才获得这个机会,绝对要把握! “娘娘担心人手不够,她的意思是苏姑娘一个人太累,王爷,奴婢在路上听从苏姑娘的指示,端茶送水都是本分!” 意思是她是个本分的人。 毕竟是王妃送来的人,不好当众驳了她的面子,刘稚点点儿头,拉着苏锦上了马车,吩咐陈虎把那匹汗血宝马牵回马厩。 “芍药姑娘如何安置,要不再另外吩咐一辆马车?”苏锦惴惴不安,心中叫苦,不是说骑马的,这位爷怎么突然心血来潮要坐车? 若是以前,她自然开心能多接近王爷,刷刷存在感,可是自从那晚彻夜谈心之后,她心中就开始不安。 “嗯!”刘稚闭上了眼,不再说话。苏锦在梅书身边吩咐了两句,让她和芍药坐另一辆马车。 两辆马车从王府出发,前往一品楼,一品楼坐落在东市的十字路口,背靠着梳子大街,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梳子大街因为那一条街都是卖梳子而得名,东市繁华,胭脂,丝绸,银楼……来来往往全是马车,下车的小姐们皆带着帷帽。 从上车开始,刘稚除了吭了那一声,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苏锦和兰书面面相觑,气氛很是紧张。 兰书心中更是紧张,苏氏,不会就这么失宠了吧? 她觉得苏氏应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可是当着王爷的面,又不好开口。 这是重生以来苏锦第一次在王爷面前摔跟头,关键是她还不知道怎么摔的,“王爷……” 心中想着他最喜欢她毫无心机的样子,虽然对方没有答应,也只能硬着头皮,微微的撩开了马车上的窗帘,余光撇着他,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苏锦越发觉得自己真的闯祸了。 “这东市还真是繁华……”说完这话她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还有比这更没话找话的吗?果然就见王爷眉头微皱。 还不等苏锦说什么,突然后方人群中传来数声惊慌失措的叫声,“……救命啊……”、“马儿发狂了……” 苏锦吓得脸色发白,梅书还在后面马车上,不会出什么事吧? “快停车,到底这么了,兰书你快下去看看。如果梅书那边出了什么事好搭把手,如果没事也让她们小心点儿!”苏锦急忙吩咐,林朝青略有疑虑,并没有停车,却放慢了速度。 苏锦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可以供四辆车并行的主道上,人也不多,怎么就惊马了? “不用停!”在兰书起身的时候,刘稚冷漠的声音淡淡的传出,脸上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表情,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第四十九章御下 后面这话分明说的就是她! 苏锦脸色大变,这是要把她也一起收拾了的节奏!褪下裤子打板子,只有犯了大事的官员以及下-贱的官妓才会这样。如果真的这样,就算王爷来了,她的名声也完了,无论之前多得宠,从今以后,后院里绝不会再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剧烈的挣扎,最终还是被刘嬷嬷亲自押到凳子上,她死死的拽着自己裤子,可是也坚持不了多久。 “住手……都给我住手……” 终于在苏锦就要坚持不下去的那一瞬间,林朝青跑得气喘吁吁,尖细的声音停在苏锦耳朵中无异于天籁。 得救了! 她一把推开扣押着自己的刘嬷嬷,冲到兰书身边,“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得救了!” “嗯,奴婢一直相信姑娘!”兰书惨白的脸上冷汗和眼泪一起流下来,刘嬷嬷看着苏锦脸色大变,心中甚至揣度着要不要抢过婆子手中的棍子,一棍子敲死苏氏,最后还是柳如芸发了话,才阻止了刘嬷嬷继续犯傻。d 当着林朝青的面杀了苏氏,只会加深她和王爷误会,为了一个低贱的试婚姑娘,不值得。 苏锦因此得救,却依然死死的抓着裤腰带,以防刘嬷嬷反扑,索性刘嬷嬷并没有这么蠢。多年以后,柳如芸不止一次回忆起今日的场景,后悔自己一时妇人之仁,顾虑太多! 林朝青皮笑肉不笑的和王妃寒暄了几句,橙蓝机灵的跑扶苏锦,被她打发照顾兰书去。兰书和橙蓝回了清和轩,苏锦却和林朝青一起去了前院。 刘嬷嬷煽的那一巴掌让苏锦的脸有些红肿,福全一直等在前院里,见苏锦扩过院门,急忙走上去,瞥了一眼她的脸,避开林朝青,出主意道:“姑娘,年纪这个样子刚刚好,林朝青给的金疮药千万不要用,那是好东西,用了说连一点儿伤痕都看不出来!” 那是王爷赏给他的,福全曾看见他亲自藏在房间里上锁的黄梨木盒子里,十分宝贝,如果为了讨好苏氏,拿出来也不是不可能,不得不防! 苏锦摇摇头,“这话千万不要再说了!你也是从王爷身边出来的,该知道王爷最厌恶什么才对!” 上次就因为隐瞒了知道皇上赐侧妃的事,她今日才铤而走险,消除上次在他心中的负面影响。就算是这样,也是生死一线,如果林朝青晚来一分钟,等着她的就是一尺白绫。 生怕福全乱来,她再次警告,“爷的心思岂是我们能够隐瞒的,一定要老老实实!” 那位爷就像是放了一只眼睛在她身上一样,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藏不了,只有在他面前澄澈如同白纸才行。 果然,她走到书房时,虽然用过林朝青给的药,脸上红肿已消,刘稚仿佛的在现场一般,“被打了?” 似乎看出苏锦的诧异,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捻了捻,“碧玉芦荟膏,贡品,还是走之前太子送来,说是路上用,也就是林朝青那里有一瓶!” 果然什么也瞒不过他的眼睛,幸亏没有自作聪明! 苏锦有种逃过一劫的错觉。 “爷这里还有十瓶,等会儿拿五瓶,不是有个丫头遭罪了?好好打赏一下,这种忠心之人自然要把握在手里!还有,这些日子就歇在西厢,房间还给你留着,找两个丫头伺候你,等过了这几天再。”只要住到京都送亲来人,王妃就没时间找麻烦了,到时候送亲的八皇弟也来了,她住在的书房外也不合适。 淮南王,承乾帝,刘稚……他这是再教自己如何御下?王爷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随即她摇摇头,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只怕这时对自己的补偿,张大人的事她守口如瓶,这就这明上次的危机彻底过了! 呼!她松口气,这才回想起后面的内容,脸上不由得充满了疑惑。 “王爷……这样好吗?”。苏锦着实没想到会被留在外院,原以为能从王妃那里逃过一劫已经是好的,没想到还中了额外大奖。 澄澈的眼睛闪过忐忑,却又有一丝惊喜藏在深处,黑曜石般的眼睛潋滟如水光,一尘不染,清澈见底。 他心中闪过一抹怜惜,她是信任他的吧?不然也不会让丫头来找人,不然此时也不会如此高兴。 “在这里就不要担心,如果喜欢什么就让林朝青去办,把这里当成清和轩,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不是不想收拾王妃,她毕竟身份名正言顺,还要防着她狗急跳墙,希望苏氏能想得明白。 苏锦心中一跳,总觉得王爷这话话里话,她忙不迭的点头,满是儒慕和信任的目光,“妾身听爷的!” 刘稚嘴角微微勾起,苏氏还真是个简单的人,不怕他时是“妾身”,做错了事时是“贱妾”,有时在床上还会自称“我”。 真是直白得……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的人,连个自称都能一日三变! 为什么望着她笑得莫明其妙?苏锦挠头,比他还要莫明其妙。 两人说话时,陈虎着急的在廊檐下等着,林朝青亲自迎了出去。陈虎看着历来严肃的王爷宠溺的看着苏氏,心中大动,再看见她出门后直接入了西厢房,顿时口干舌燥,仿佛窥探了什么大秘密一般。 他不由得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幸亏他时常记得卖苏氏人情,这比投资只怕收益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再想什么?陈虎,这个时候什么事!”刘稚恢复了以往的冷峻,眉宇间冷漠无情,仿佛他刚才的淡淡的温情是一个梦。 陈虎收敛心思,“王爷,鲁地的斥候传来消息,八皇子带着队伍进入昨日进入鲁地,还有五日就能抵达淮南,七日抵达邺城……” 苏锦和林朝青走后,正院一片死寂,观看苏锦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全都偷偷模模的退了出去。 王妃不仅没有找回面子,这下还被王爷狠狠的扔在地上,踩了一脚,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苏锦! 第五十章补偿 苏锦去了前院,身为后院最高决策者的王妃自然第一时间知晓了,第二日,她吩咐人去前院打听消息,以谋求对策。 很快,被派出去的杜鹃就回来了。 “娘娘,不好了,苏姑娘入了书房就没有出来,奴婢瞧着她身边两个丫头被外院公公带进了前院,也没有出来了!”杜鹃焦急,心中不由得嫉妒,同是王爷的通房,为什么苏氏就能好命的住前院,而她连王爷面都见不了?! 柳如芸大怒,刘稚这是不给她脸了! 刘嬷嬷站在柳如芸身边,一脸懊恼,“都是老奴的错,早知王爷如此看重这个贱蹄子,老奴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该一棒子敲死她!” 柳如芸深吸一口气,她并不是那等没有决策的人,支走牡丹,她兀自倒了一杯茶,“嬷嬷还记得我们前日得到的消息,柳家反复无常,竟然妄图和郡王搭上线,他们疯了我们必须清醒,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什么苏氏,而是必须保证柳家站在我们身后!” 刘嬷嬷眼睛湿润了,没想到老爷和竟然这么狠心,明知道如果这事被王爷知道,姑娘如何能在王府立足?可是她们还是这么做了,“娘娘,老奴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必定护着娘娘周全!”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柳如芸扶额,这个刘嬷嬷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现在关键是知道我两个哥哥的态度,他们是嫡子,柳家未来的继承人,我不相信他们会为了个来历不明的庶孽抛弃自己的亲妹妹。就让如兄刘格前去,跟着万宝楼的商船走水路。” 万宝楼遍布大楚王朝各个繁华的城市,以新奇出彩的商品成为尊贵之家的宠儿,既有西洋来的舶来品,又有精巧贴心的吃食,收益十分可观,谁也不知道,万宝楼的东家是淮南王妃,这还是柳如芸为出嫁之前经营的产业,就连柳府至亲都无人知晓。 前院西厢房里,苏锦和刘稚也在说着万宝楼,一块精美的怀表在苏锦手里,纯银怀表,长长的链子声音清越,打开表盖,是个坦胸露乳的西洋美人,蓝眼睛金色长发微卷。 苏锦发出“呀”的一声。 刘稚很享受此时她的好奇和快乐,“表壳你的画像可以取下来,如果你不喜欢,有空可以让人给你画一幅,放在里面。” 苏锦越发好奇了,“淮南也有西洋人?不是说西洋人只能呆在羊城,听说那里的十三行外面还有西洋人定居一条街,是不是这样?” 刘稚冷笑,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投机取巧的人,“万宝楼有特意提供画画的洋人,这个月才特意前来淮南,听说是个什么西洋的爵爷,还有鸿胪寺少卿颁发的行走文书,全国通行。哼,也不想想,真要是个爵爷会不要脸的到处捞钱,丢人丢到天朝来了!” 黄白之物一向动人心。 苏锦对此不发言,她将怀表交给梅书,吩咐她仔细收着,清和轩的自鸣钟太大,不方便,有了这个怀表,据算在这没有自鸣钟的西厢,也能准确的知道时间。 刘稚打量西厢,皱着眉,内外室之间是博古架隔开,博古架上放了些书,椅子和茶几摆在靠着门口的墙边,虽然都是鸡翅木,可是家具也太少了。博古架上碧桃玉石盆景颜色艳丽,却是青玉,他第一次这里竟然如此简陋(?)。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苏氏对他的行踪守口如瓶,连贴身丫头被打得下不了床,自己也差点儿丢了小命,怠慢这样一个“功臣”,他觉得现在这是在打他的脸! “林朝青……林朝青……”叫了两声也没人。 林朝青此时却在守门的倒座里,福全拿出一个晶莹透明,描绘着兰花的鼻烟壶,“这是小子的一点儿心意,多谢干爹照顾我家姑娘,这东西不值钱,不成敬意。” 解开盖子猛地一吸,味道刺-激却不失淡雅,一看就是高级货,更何况这鼻烟壶就出自万宝楼,一看就是有市无价的好东西。 刘稚火冒三丈,越看苏锦越觉得歉意,林朝青这个时候擅离职守,多少有些小瞧她的意思,这让想要补偿苏锦的他分外难堪。 苏锦不知道他找林朝青干嘛,却看出了他眼中愤怒中带着一丝羞愧。她暗叫一声不好,如果当真让王爷觉得愧疚到无法面对,不就弄巧成拙了。 “兰书,快去请林公公。”她低声吩咐,然后提着一付玫瑰红枣茶端上去,捏着他的肩膀,“爷快尝尝,味道有一股玫瑰的清香,不过,妾身也很喜欢和上次菊花红枣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的好,爷尝了可要记得给妾身出主意。” 一壶茶而已!有什么好难以选择的?! 刘稚嗤笑苏锦小题大做,却端起茶杯,很享受的样子,“你很喜欢花茶?喜不喜欢花,还是喜欢其他什么?” 苏锦不解其意,老实的回答:“花也不错,其他的就是喜欢研究除以……”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刘稚“噗”一声喷了茶,“你不是喜欢厨艺,就是喜欢吃吧,小吃货!” 他还记得那次去清和轩那只烤乳猪! 苏锦捏着手绢差他身上茶渍时一顿,娇嗔,“爷心里知道就好,还说出来,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刘稚一头黑线,你脸不红心不跳,脸皮只怕比城墙还厚!拉着她到自己大腿上,撩开裙子,手伸了进去,“不好意思?那么一点儿就不好意思了,现在呢?嗯,回答爷……” 手过之处,一阵酥麻,特别是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划过花心,苏锦全身一软,差点儿仰着倒。 细碎的嘤咛月兑口而出,听在刘稚耳中无异于天籁,拉下裤头,猛地冲了进去,两人齐齐发出低叹。 就在外间的炕上刘稚横冲直撞,苏锦抓着他背上,丝绸发出细微的声音,屋里除了“噗吱噗吱”交融的水声,甚至连屋外梅书和橙蓝欢快的说话声也听得见。 万一她们不知情闯进来…… 苏锦捂脸,觉得自己要疯了,抱着刘稚的手越来越紧,与之相对的,刘稚动作越来越快,两人都仿佛干涸的鱼,迫切需要水。 云雨初歇,刘稚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林朝青等会儿带你去库房,西厢房重新布置一下,按照你喜欢的来,如过库房里找不到喜欢的就去万宝楼买,你一向喜欢那些新奇的玩意儿!”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五十一章侧妃 苏锦在前院呆了两天,没等到八皇子,反而等来王妃身边的刘嬷嬷,她直接见的王爷,不知带来了王妃的什么消息,刘稚送走她,直接来到西厢,“让丫头收拾一下,搬回清和轩吧!不怕,她现在自顾不暇,不会有时间找你麻烦,这房间爷也给你留着,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这话说得很隐晦,仿佛意有所指,他神色傲然,眉宇间气势刚毅坚定,苏锦总觉得有事发生。 回清和轩时,她留了个心眼,让福全找前院的太监打听一二,她才坐下,福全就带了消息回来,“姑娘,听说王妃已经说服了刘家,就要举行纳侧妃仪式,东院和西院到处都闹哄哄,今晚上这位准刘侧妃的嫁妆就要送进来了!” 刘家虽然觊觎侧妃之位,但是一个月之内办婚礼,于面子过不去,他们家很是拿了会儿乔。 “这件事不关咱们的事&}.{},梅书你吩咐下去,清和轩所有人不准随意走动,明日我们出门之后按封院处理,尽量别让外人进入。”刘十二占了侧妃,皇后娘娘亲赐的人中就必然少了位置,未来,后院必定半年都不得安生! 还是不要掺合进去的好!苏锦吩咐完梅书,看着勉强在一旁伺候,脸色有些白的兰书,心中怜惜。 “你这次立了大功,就免了这个月上值,快去好好休息。”她又让橙紫拿出两个十两荷包,打赏她,橙紫和橙黄跟在兰书身边,兰书把掌管银钱和首饰交给她俩。梅书则管着橙蓝和橙绿,她们一人管衣裳布匹,一人管瓷器,吴三娘掌管着小厨房,清和轩井井有条,上了正轨。 在前院时,她也是如此打赏橙蓝,对待有功之人,她在钱财上从不吝啬。 “姑娘,奴婢已经吩咐下去,吴三娘还说小厨房今日就去大厨房领取了明日例菜!一切都没问题了!”梅书步履缓缓的进了屋,神色自然,态度恭敬,她身后跟着橙绿,端来了吴三娘送上的月饼。 苏锦恍然,还有十天就到中秋了,离秋丰日也只有五天了,王爷给的孔雀翎还没做好呢! “快快,把孔雀羽毛和一匣子宝石拿出来,再不做就来不及了!”这次可不一般,有京都来的侧妃,还有刘家那个十二姑娘,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既不能出挑,又不能太低调,出挑了被人当靶子,低调了被人当软柿子捏,做人啊,是如此的艰难╮(╯▽╰)╭! 想破脑袋也没有什么好主意,苏锦便早早睡了,第二日五点,她已经起来收拾好,送她会清和轩之前,刘稚说过这几日不会,收拾好,梅书和福全一前一后的跟在她身边,前往正院。 王府热热闹闹,吹拉弹唱,王妃还请了戏班子来府中唱戏,给足了这位刘侧妃的面子,观礼在晚上,苏锦和黄姨娘这种连品级别都没有的妾,在一堆邺城父母官面前也没什么意思。她俩被安排在正院东厢房,苏锦她从早上进正院们,到晚上前往前院观礼,一滴水未沾,那模样,仿佛谁要害她似的! 前院闹哄哄,西北角宣武厅用粗布隔开,左方是男宾客,右方是前来观礼的女宾,很是热闹,新娘子的轿子,开路吹拉弹唱的喇叭声由远及近,刘十二一身粉红色新娘妆,在灯光下恍惚大红色般耀眼。刘稚牵着和她紧密相连的红绸,跨过火盆,走进宣武厅。 “这就要礼成了吧?刘十二竟然就这么简单捡了个大便宜,苏你就忍得下这口气!妹妹真是替你不值!”黄姨娘咬牙切齿。 苏锦冷笑,这是要教唆她了么?她并没有言语,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到底哪里不简单,她也说不上来,只隐隐有种感觉,王爷似乎并不像王妃做大! “礼……” “等等……”主持仪式的宾仪“成”字还未落下,八皇子率领羽林卫赶到,稚女敕的脸庞带着看好戏不怕事大的调笑,对刘稚说:“六哥,春夏一刻值千金,不过,弟弟这可不是坏你好事,弟弟这是给你送来百金、万金来了!” “淮南王听旨!” 八皇子一改刚才吊儿郎当,拿出明黄色绣着真龙圣旨,“奉天承运,皇上诏曰淮南王恭谦有理,兄友弟恭……赐侧妃苏氏、沈氏,庶妃张氏、江氏,的昭仪钱氏,孙氏……” 后面还有什么“德惠俱佳”之类的词苏锦没有记住,却震惊的记住了皇上一下子赏赐了六位侧妃,把空空如也淮南王府后院填了个满满当当,当然,最重要的事,原本是侧妃的刘十二什么也捞到! 到头来一场空!时也命也! 仿佛就像是一场闹剧,轰轰烈烈的侧妃仪式虎头蛇尾而终,诰命们纷纷离去,苏锦和黄姨娘继续在东厢房坐冷板凳,间或听到正院你王妃扔东西的咆哮声。 “……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不想让他的后院全部京都那些吃人不吐骨头他探子霸占……何苦会为了一个小小侧妃宁愿得罪皇上……天下男儿皆薄幸……” 听了这话,黄姨娘还装模作样拿着帕子擦眼泪,感叹:“娘娘对王爷一片赤诚之心,妹妹自叹不如,愧对娘娘和王爷啊……” “……”苏锦竟无言以对! 这出大戏唱的,明眼人都知道王妃的目的,可是谁都不能说,还必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苏锦看着心累,等事情一结束,她溜得最快。 走过二门,一边接下披风,一边吩咐橙蓝,“饿死我了,快让三娘随便准备点儿什么上来,先垫垫肚子。” 橙蓝想着茶房的柜子里还有桂花糕,提出先那些,苏锦点头,这可时候她也不讲究了,梅书在一旁不停的对着苏锦眨眼睛。 “你眼睛怎么了?被风迷了?” 苏锦不解,梅书急的额头冒汗。 “怎么现在才回来,不是早就结束了吗?”。突然,卧房里传来刘稚诧异的声音。 他怎么在这儿?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五十二章垫脚石 他怎么在这儿?苏锦解披风的动作一顿,心想,今天你收到那么多(酸!),怎么也该宠幸一二!来她这儿算什么事儿,这不是给她拉仇恨么? 心里这么想,她还是屁颠屁颠儿的上前去嘘寒问暖,“吃饭了吗”“累不累”“热不热”…… 小脸上好不得意,不管怎样,比过了这么多美女,证明她在这个看脸的社会还是有一席之地的!(你的脸呢???) 看着她狗腿样,刘稚一天不顺的心情有所放松,干脆靠在松花绿孔雀纹靠枕上,冲她招招手,“!” 苏锦捏着他小肩,却被他抱在怀里,“这几天事多,你身份不高,最好少出去,外面那些人全都不用应付,我会看着办!” 苏锦点头,那一群不是侧妃就是昭仪,她是傻了才会出去自找没趣。 她的识时务,反而让刘稚心疼起来,前些日子被王妃打压,什么也没说,现在什么没做错,连门都不能出,她也没做错什么,却必须被这样对待!“委屈你了!” 趋吉避凶!这不是她应该做的吗?苏锦不解,王爷一脸“你受了委屈爷都知道”的表情,看久了,她甚至都被洗脑了,难道真的是非常委屈的事? 为了安抚受了委屈的苏锦,晚上刘稚在床上卖力耕耘,这么久了肚子都没动静,他还不信这个邪,就是块旱涝地,他也要把她开发成江南良田不可! 劳累一晚上,别说出去,就连床她也是没有下来滴!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知道外面的消息。 靠着月洞门架子床四季如意云纹枕头,苏锦手中端着纯色梅花炖盅,小口小口喝着乌鸡汤,听梅书在一边叨叨新鲜出炉的消息,时不时还点点头。 价值得到肯定,梅书越发起劲了,“姑娘,你不知道,虽说这些新来的如如们一个二个品阶都高,可是……嘻嘻……” 梅书忍不住笑,灿烂得仿佛外面盛开的月季花,“王爷说了,如们都是皇上赏赐的,那就不能怠慢,侧妃明日就举行仪式,至于其他人,等纳了侧妃之后,挑个好日子全都一起进门,在内院摆五桌席面,就不用劳民伤财!” “真的是王爷说的?”苏锦听得奇怪,如此生硬的话,不像是王爷的作风啊。梅书露出猥琐的笑,看得她打了个寒颤,白了梅书一眼,“别调胃口,快说,不然今天不给你饭吃!” 梅书当然知道这是苏锦在开玩笑,也不在意,神神秘秘交代事情经过,原来,几位如们一进门就开始掐架,苏侧妃和差点儿做了侧妃的刘姨娘在采荷轩外面的湖里落了水,张庶妃恰巧经过,先救了苏侧妃,刘姨娘爬起来之后,大骂张庶妃明明她更危险,却视而不见,还闹到王爷跟前,说张庶妃小人行径,只知道巴结苏侧妃云云。 平静了很久了后院再次闹腾起来,苏锦可以想象刘稚忍无可忍扶额的情形。 “沈侧妃和其他三人就没有什么动静?”苏锦问道,不该啊,这么好的机会,落井下石多好! “沈侧妃是王爷表妹,昨日王爷还在书房单独……见了她……”越说道后面,梅书头越低,可怜的姑娘,王爷必定是放不下沈侧妃的,可昨晚还来找姑娘,说不定就是把姑娘当成沈侧妃替身了。 这下,连苏氏昨夜承欢也不是那么高兴的事了! 苏锦那里知道梅书思绪已经瞟了这么远了,表妹两个字还是在她脑袋里久久没有散去,承乾帝表妹?姓沈的侧妃?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她把勺子放到汤盅里,一般来说,只要是她能觉得熟悉或者知道的,必然是三十年中发生过的大事。毕竟她上辈子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寡-妇,如果不轰动,她也不知道。 可是沈侧妃有什么值得注意……哦,等等,刚才梅书还说过,苏侧妃落水了!姓苏,和她同名! “啊!”苏锦猛地坐起来,脸色煞白,手中汤盅“噗通”一声掉在地下去,汤汤水水撒了苏锦一身。 “姑娘,烫到哪儿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姑娘果然想通了关节,受到了伤害!梅书自以为苏锦这是伤心过度,急忙吩咐橙蓝去拿碧玉芦荟膏。 苏锦却一言不发,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沈侧妃的熟悉,却要和苏侧妃一起才能想起来了。因为这关系到一个皇家丑闻,流传甚广,家喻户晓,但是真假不知。 当时的传言是,元正三十二年淮南王府苏姓妾室与当年新科状元当叶之晖通奸,被淮南王捉奸在床,轰动一时!不过这个消息一出来,就被淮南王否认了,当时淮南王原本是上京给皇上祝寿,可是那一年皇上却没有让他回封地,并且随后受到皇上关注,也是从这一年起,直到他登基,淮南王再也没有离开过京都一步。 皇上为什么不让王爷离京?能留京的都是受宠王爷,按理淮南王母妃早逝,皇上甚少想起这个,去突然做这个决定,难道……也许是因为愧疚!被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才让皇上自己的对这个六子的忽视。也许是因为皇室尊严,不管如何,那件事却是淮南王崛起的标志。 现在是元正二十八年,离那个轰动一时丑闻还有四年,虽然百姓大多把这个消息当成假的,可是突然想起来之后,苏锦心中莫名的不敢质疑这个消息,一来她姓苏,流言中并没有说明这个妾室地位如何,虽然她自知自己不会做这么傻得没谱的事,可如果是别人陷害呢? 难道她会是王爷成功路上第一块,也是最闪亮的一块……垫、脚、石?! 不! 苏锦掀开被子下床,此时橙蓝正在给给她被烫红了的手臂上药,一眨眼,人就没了,她急忙追,“姑娘你怎么了?你找什么,奴婢帮你!” 苏锦不言语,不停地把樟木柜子里衣裳翻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只要一想到也许四年后就要以那种屈辱的方式死去,她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梅书抱着被子新换的被子,见到这一幕,扔下手中东西,拉着苏锦,一边脸色煞白和橙蓝说:“姑娘难不成中邪了!刚才你陪着姑娘,你到底怎么看的!” 第五十七章下场 今日是王府第一个秋丰日,也是苏锦被封为奉仪的第一天,册封的玉牒赶上最后一趟末班车,和之前侧妃之流的玉牒一起,将被八皇子带去宗人府。 梅书和橙蓝叨叨了一整天,给苏锦挑选了一套妃红的秋衫,外加一件同色披风,高调不已,但这显然不是苏锦的作风。她执意换了一身湖绿百褶裙,湖蓝半臂,水红披风,行走间腰间蓝宝石吊坠若若隐若现。 她来到湖边小花园时,人已经到了一小半,不早也不晚。 “恭喜苏妹妹,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妹妹一举受封奉仪,可喜可贺!不过……”张庶妃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发间,并没有看见节日花翎,脸上就带出一丝不赞同,“妹妹今日怎么没有戴花翎?秋丰日的传统人人重视,怎么到了苏妹妹这里就特别起来?莫不成是嫌弃之前的灵羽配不上你的身份?还是质疑娘娘怠慢了你! 张庶妃的话就如同这秋风,带着凉意,暗藏杀机,苏锦浅笑,此时秋风吹拂起薄薄披风,露出腰间孔雀翎蓝宝石吊坠,张侧妃失手打翻了手中的酒杯,死死的盯着她腰间,脸色发白。 干掉了孙昭仪和黄奉仪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原来,正真最有威胁的是她?这次算不算打草惊蛇,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花翎年年都是一个样子,王爷说没有一点儿心意,妾身自然就不敢违背,只得花了心思苦心钻研,投机取巧罢了!”苏锦落座,仿佛一点儿也没看见张侧妃的神色。 暗讽了她不花心思,反而怠慢了王爷。 原本她们说话就只有两人听见,张侧妃刚想发作,却两个人证都没有,现在苏锦身份不同往日,没有足够证据,最后也许只能引火烧身。 不过张庶妃显然不是个能忍得下的人,她故意提高音量,转过身和对面才刚刚落座的江庶妃说话。 说的是贤王刘晨身边两位试婚姑娘,一个设计陷害皇嗣,死于极刑,一个年老色衰,被贤王厌弃,进了冷宫,再无翻身的可能,借着有举例呼的永王试婚姑娘,两个都被王爷下嫁给封地低级军官,在抗倭时,两人双双丧命,成了名副其实的寡-妇。还有勇王…… 这是在影射她后半辈子下场不好? 可是她前半辈子都没过完,就去思考后半辈子?万一像上辈子突然死了,她岂不是杞人忧天,还不如好好享受现在。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似乎意境不对,不过没有关系,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松脂的味道,很淡,如果不是吹着西北风,大概也闻不到。苏锦抬起头,听着张庶妃说得有趣,饶有兴致的来了一句,“勇王试婚姑娘是怎么回事?毕竟是服侍过他的,怎么会就配了低贱的贱籍军士……” 下-贱?说得你好像出声多高贵似的!张庶妃冷笑,自然不知道这是苏锦故意在激她说下去,她心里不屑,可是瞧着苏锦没听出话中意思的样子,刻意加大了声音,嘲讽的说:“宫女出声的试婚丫头,当个寡-妇也是便宜她了……” 苏锦低头,瞥见西北方向羊肠小道上墨色直缀衣角,闷头想笑,可是又怕引起张庶妃怀疑。那边,张庶妃和江庶妃说的津津有味,什么“低贱宫女出身的人,怎配和她们同坐一席”。 明里暗里讽刺苏锦,当然最后免不了提起那两个寡-妇,贬低苏锦。 这么说来,你这是嫌爷命长,你没当成寡-妇是吧?! 刘稚怒气翻滚,可是偏偏一脸严肃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林朝青轻轻喊了声“王爷到”,张庶妃闭了嘴。 “既然嫌弃这里空气不好,污染你们高贵纯洁的灵魂,不想呆在这里的全都给本王滚!”刘稚深深的看着张侧妃,这话对谁说的不言而喻。 “苏锦,你算计我!”张侧妃咬牙切齿,猛地起身告罪,言之凿凿指着苏锦说她误导自己。 “你心思澄明,别人会误导你?立身不正,死不悔改,从今日起,侧妃张氏闭门清华苑反思,什么时候反思好了,什么时候出门!” 刘稚叫来林朝青,竟然直接吩咐带她回清华苑,一点儿情面都不留,王妃和刘姨娘姗姗来迟,没见到张侧妃,随口问了一句,谁知竟然得到这么个结果,心下骇然。 王爷,包庇她已经到不容说她一句坏话的地步? 刘姨娘衣袖下,月牙儿般的指甲划破掌心,危机感前所未有的提高,娇憨的脸上看着刘稚多了一分热烈。 大多数人多都有一种心理,瞧着明明不如自己的人,却比自己过得好,心中总是揣测,如果我处在她的位置,一定比她做得更好。刘姨娘此时满身心都被这种想法占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给王爷端茶时竟然打翻了茶杯,汤汤水水流在双腿间,甚是不雅,仿佛尿裤子一般。 叩头请罪的同时,刘姨娘还殷勤的要帮他换裤子,就差当着众人的面把他裤子扒拉下来。柳如芸看得太阳穴一抖一抖的,怒极反笑,人致贱则无敌!没想到她倒是走了眼,刘姨娘脸皮比邺城的城墙还厚。 “放肆!你们一个二个全都反了天不成?王妃,这就是你治理的后院?简直不可理喻,这是吗,这全都是一群耍杂耍的猴子! 苏氏,还愣在这里做什么?等着变成猴子吗?”。 苏锦拢了拢身上水红披风,梅书端开她身后的凳子,福全在前面引路,谁刘稚请安,并抢过前院小太监手中的灯笼,老实的走在前面。灯笼里淡淡的松脂香传来。 “爷,张庶妃说的是真的吗?其他王爷的试婚姑娘……都不太好?”苏锦走在刘稚后面,刘稚顿下,等着她一起,近似满月的月亮下,银白色的光辉洒在苏氏脸上,依恋的眸子儒慕深切,满是信任,显然不是感怀身受,觉得自己被辜负,反而带着些信任,让人猝不及防。 “放心,爷对得起你的信任!” 第五十八章回京 有了刘稚的话,苏锦果然不再纠结,她本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再说,别人有着怎样的人生,她难道还能重复不成?日子都是过出来的,得宠有得宠的过法,不得宠有不得宠的活路,何必纠结于一时。 如果张庶妃是想扰乱苏锦的心,只怕她是打错了算盘。 上辈子作为寡-妇,她都活得津津有味,有什么会比这个还惨淡呢? 刘稚并没有和苏锦回清和轩,在分叉的十字路口,他带着林朝青等人去了外院,八皇子和属下去繁华的邺城游玩,作为兄长,等他回来,刘稚必然还要寒暄一番。 八皇子的行程定在中秋之后第一天,十六,宜远行。当日秋高气爽,邺城城墙上士兵相送,刘稚和邺城官员送他到城外十里亭,队伍带着几位侧妃奉仪的玉牒,当日大队人马而来,走时却显得有些落寞。 长长的马车队伍里,是刘稚献给京都的父皇、的土仪,城外黄沙漫天,踢踢踏踏的声音经久不歇,直到看不见最后一点儿人影,官员们才有秩序的离开。 赵志晔是走在前面的官员之一,如此皇恩浩荡,他急着写折子大呼“皇上圣明!”。 十里亭外杨柳依依,刘稚望着京都官道久久没有回神,来到邺城,他就是邺城的主人,可是这已经不是大楚王朝开国之时,藩王在封地拥有绝对的实力,他现在还受制于赵志晔,邺城三万互护卫军也不是自己的心月复。收复封地势在必得,可是他,还有机会踏上这条官道,回到繁花似锦,万邦来朝的京都么? 今日在他身边伺候的是海东,他领着一群小太监守在十里亭外,刘稚没有发话,也没有人想着离开。这时,张炳涵去而复返,海东虽然诧异这位张大人要干什么,却还是按下心中的好奇,禀报王爷。 “有什么事要说?” 屏退伺候的人,刘稚示意张炳涵坐下,亭子的石桌上还放着送走八皇子时喝过的酒水,张炳涵四下瞧了瞧,低声说:“王爷,奴才打探了八皇子近日在邺城的行踪,有青楼楚馆,名胜古迹,甚至还兴致勃勃登上城外清风山……一派游玩的样子……” 说完,他一顿,刘稚并没有发言,他耐心的等着张炳涵下面的内容,他知道,这人不会无缘无故跟他说这些,不是有所,就是有所猜测。前者证明已经有了实际证据,后者还要经过不断验证。 这也算得上是判断他能力的试金石。 “不过……”张炳涵话音一个转折,急忙从兜里掏出邺城地图,配合着地图,他信誓旦旦的对刘稚说:“王爷,八皇子这是在模清邺城的布阵图,那青楼楚馆是隐藏的联络点儿,不过具体是和谁联系,奴才愚钝,没有查清!” …… 还未成年的皇子,就已经开始了安插棋子,试探他的反应,八弟,他是为了自己,还是已经投靠他人? 皇权斗争,已经开始了吗?可是他却还远在邺城。 一晚上,刘稚的兴致都不高,连最喜爱的围棋也只是拿着白子,久久未落子。 苏锦封了奉仪,日子却还是没变,每天也就吃吃喝喝,别无他求。她也没有去触刘稚的眉头,大概想着,他大概是送别了,心里不舍,或者也想回京都看看罢了。 这两样她都帮不上忙,解语花什么的,她段位也不够,还是不要丢丑了。她眉头深锁的盯着茶几上的册子,贵妃榻上已经垫起了棉花褥子,她支着手,撑起下巴。 刘稚一转头,看见的就是她苦大仇深的模样。难道是受了什么委屈?秋丰日,张庶妃明显的讽刺浮山心头,仗着自己是帝都张家的人,胆子越来越大! 张家当家人是当朝首辅,在帝都权势滔天,不过张庶妃却是旁支,不然,凭着她的身份,就是王妃也不过是囊中之物。 他凑,挤上贵妃榻,把她圈在怀里,问:“受欺负了?” 苏锦诧异的回过头,还不明白他怎么了,看见他眉宇间的戾气,心中暗惊,果然是遇到难题了吗?难道她要被炮灰掉了? 心中的惊讶并没有露在脸上,只是指着册子上的冬装,幽怨的叹一口气,“这么多漂亮的衣服,都不知道该怎么选?” 中秋一过,邺城短暂的秋日就要了,寒冬即将来临,这是王妃送的冬装的花样册子,针线房已经开始着手做冬装,白日里嬷嬷们量了她的尺寸,她却犹豫不决,看上了四套齐腰夹袄,四套曲裾,四套褙子……可是奉仪的公中份例是每季度四套新衣,往上的淑媛昭仪,高一品阶,多一套,侧妃庶妃是十套,侧妃是十二套,王妃是十三套…… 原来只是在担心衣裳? 刘稚深深的看着苏锦,有些诧异,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虽然是琐碎的生活琐事,他却不由得来了兴致,“既然喜欢,那都做,爷不是给了针线嬷嬷给你,王妃不给做,咱们自己来,来,给爷看看,喜欢那些!” 苏锦越发觉得他不正常,平日他最是个重规矩的人,今日竟然直接说这么藐视王妃的话!不过,财大气粗的模样还真是不赖! 要是他天天生闷气就满足她一个愿望多好……额……想多了,做梦更现实一点儿。 两人讨论着花样,光是接受,让苏锦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既然王爷对她这么好,她也应该报答才对。于是她想着,也给王爷做几身冬装,吵吵着让梅书开箱子,把收集来京都最流行男装拿出来给王爷选。 “嗯,京都今年流行这种深衣?帽子太斯文,不行!”刘稚指着画册,两人若无其事的讨论起来,说着说着,他越看越不对劲儿,怎么这些衣裳都是他在京都之时瞧不上的?今年真的会流行? 他自认还是把握住流行的脉搏的。 苏锦觉得自己被歧视了,她虽然不是男人,可是很关心京都时尚圈的哈,她就知道王妃在京都时,从来都是领军人物!看,她都知道的! “等咱们回京都时,爷看着,妾身一定能对京都时尚之物如数家珍。” 刘稚神色一动,“哦,未经圣上允许,藩王不得入京,你觉得爷还能回京都?” 第五十九章名字 苏锦想也没想,随口就回答,“当然要的啊……”你可是未来的承乾帝,当然,如果想把京都迁都邺城,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你是老大你最大! 刘稚眼前一亮,苏氏虽然随口一说,可是话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一个后宅妇人都认为他能做到,自己怎么能反而先怀疑起自己来?大心怀天下,建功立业,京都,又算得了什么! 一扫送走送走八皇子那心中淡淡的失落,“对,爷还等着锦儿在京都去见识正真的流行的华服!” 哎,什么叫正真流行!她册子上的就是流行,好伐? “不过……叫什么不好,非要叫锦儿,怎么听怎么像个丫头的名字,要不叫小锦?乡土气息不要太浓厚~” 苏锦低着头,一时间很是无奈,她为什么前世今生都要交苏锦,一点儿想象空间都没有。可是她读书少,取~个好听的字也是取名无能,人生,何必如此艰难~ “嘀嘀咕咕什么呢?还在为选那些衣裳为难?这么点儿小事,至于不快这么久,林朝青,去开小库房,找桂嬷嬷那二十匹最新杭绸,拿到针线嬷嬷那里做衣裳,再拿一箱子皮毛……”刘稚看了看清和轩的正房,有地龙,却没有火墙,未免太冷了些。 苏氏的陪嫁没有什么,她一介宫女出身,有体己银子也是嫁给他之后的事,别说好点儿的皮毛,她连件灰鼠皮斗篷都没有。这次索性一起赏了,好歹也是奉仪了,总不能比其他人差太多。 刘稚一向喜欢一碗水端平,赏了苏锦之后,从私库里又拿出布匹赏了其他人,当然,数年上和质量上度没法和苏锦的比,虽说端平,可是人心中还是有点儿喜好,而苏锦,大概就是这群瘦子里的胖纸,矮子里的高子。 说道锦缎,苏锦谢了他的信任,还拿出私库的苏绸,杜绝了某些人的陷害。她亲自行了福身礼,还端上一杯六安瓜片,很是郑重。 孙昭仪和黄奉仪自食恶果之后,她心里很是担心了一阵,就像是知道王爷后院中,必定有个姓苏人会在四年之后出事,她心里担心那人是自己一般。这次的事件如果她沾上了,只怕就要提前出局。 “知道害怕就好,下次用人也要小心点儿,竟然让人把布女圭女圭藏在你床底下,被有心人查出来,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再说,这些有伤阴德的东西,也不怕煞着自己!”他很是数落了苏锦一番,心中也一阵后怕,如果他当时不是临时起意去看黄氏,苏氏只怕要受些皮肉之苦。 他再一次意识到后院这些的阴毒,疯狂起来,全都是一群不要命的精神病! “咳咳……妾身知道了!”苏锦不好意思扯着他袖子,露出讨好的笑容,刘稚心里突然一凸,苏氏什么时候也知道刷小心眼了? 心中突然有些不喜,这个大染缸终于也要把她染黑了吗? “爷,上次有人把布女圭女圭藏在床底下,妾身顾忌着黄奉仪事情,并没有立即调查,后来又是秋丰日和中秋节,这件事也就耽搁下来了,你觉得现在时机对了么?要是对了,妾身是不是可以去训诫所,找人清理一遍这些丫头,反正训诫所凶名远扬,只要稍微震慑,就能吓那些人半死,还怕找不到是谁搞的鬼!” 她倒是算盘打得叮咚响。 刘稚失笑,随即一脸黑线,“都这个时候,就算是有证据,人家也消灭得干干净净了,就算有训诫所的人又怎么样?难道她以为训诫所无所不能不成?!” 真是!不过,他什么时候说可以让训诫所的人了,那不是大材小用! “训诫所不可能,倒是林朝青可以借给你一天,让福全跟着他,把这些日子查到的都说出来,后面的事让林朝青去办。” 福全是太监,还是个机灵的小太监,他相信,这么重要的事,他不会没有一点儿准备,倒是苏氏,他到是高看她了! 明显鄙视的目光真是太讨厌了! “呵呵……”苏锦低头笑容尴尬,不过,这件事还真不怪她,上次他都知道有人利用苏绸搞鬼,她自然以为其他的事,清和轩还有哪些小人他该一清二楚,就算他不清楚,调查这件事的人也该清楚,所以一心想着如此就不用作为了。当时训诫所名声大震,她想,如此能力超群的机构,查个清和轩的小奸细,很简单。 谁知道都过了这么久了,也没听到一点儿动静说清和轩谁被带走的消息,她就纳闷了,难道小奸细藏得这么深,连王爷的精英骨干都觉得棘手了?这才有了今日这一问,结果…… 为什么要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我,人家真的是冤枉的…… 林朝青找到福全时,他土豆子似的把暗中查到的消息说出来,事关昭仪和奉仪,孙家好歹在京都也是个五品官,比苏锦这种没有娘家的宫女好太多,这得罪人的事,还是交到王爷手中为好。 最重要的是,用王爷的手杀鸡儆猴,有心人还想要动作,就得好好掂量掂量,到底是自己的脖子硬,还是王爷的刀硬!嫌疑人是个守门婆子,被林朝青带走了。他出去不久,刘稚吩咐的后院赏赐也一一派遣出去,花色漂亮杭绸,在做冬衣当下,如同一场及时雨。 大家都得了赏,当然兴致勃勃,不过这一比不知道,人比人就气死了人,人人嫉妒苏锦的厚赏,淮南王府不知道暗地里绞断了多少张手帕。 苏锦自然不知,她现在特别烦恼,自从上次回到了王爷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问题,他叫了她一声“锦儿”之后,他仿佛就上了瘾,天天这么叫着,盯着个土里土气的名字,她胃痛。 女子出阁之后就可取字,不过这种字一般是亲自题取,显示夫妻情趣,可是她一不是妻,二没大面子,怎么才能让他给她取字呢?似乎王妃都没有字! 突然,她脑海里就蹦出几个字:枪打出头鸟!你丫不要作死啦!!! 第六十章请安 转眼入了冬,苏锦一脸蛋(?)疼的在刘稚的爱称中穿上了新入手的冬装,迎来了邺城初雪,凛冽的风刮着脸生疼,天气恶劣,她还是披着白狐狸毛斗篷出了清和轩。 晋位好处多,可是有一项她却十分不喜,那就是初一十五必须要去正院请安,天不见亮,大雪纷飞,呵气成白烟,要命啊!她无比怀念之前不用请安的日子。 一路走过小花园,走廊下白茫茫一片,廊檐上气死风灯笼昏黄的光芒冷凝寂寞,一路无声,出了小花园,遇上了早一步出发的沈侧妃和苏侧妃,两位娘娘一位带着群青青莲缂丝昭君套,一人穿着银红貂皮斗篷,颈上带着同款风领。 苏锦请了安,就听苏侧妃暖软的嗓音柔柔的说:“你就是苏氏?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 虽然是开玩笑,可是为什么暖软的话语中听出一丝不屑?虽然苏侧妃隐藏得好,可是这对苏锦来说却没有什么听不出来,不是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见得多了,人有几分真心,本能的就能做出判断。真要是分辨不出来,只能说敌人太狡诈,心机太深沉! 显然苏侧妃不是后者,苏锦低眉顺眼,不动声色往沈侧妃身边靠了靠,苏侧妃,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沈侧妃话很少,除了见到苏锦请安后,说了句“不比多礼”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苏锦偷偷打量过她,眉目宁静,无波无绪,潋滟的桃花眼里多了一份沉淀,像个正真的大家闺秀。 凭着这份气度,做个王妃也是妥妥的,至少,不会像府里这位三天两头惹了王爷,还不知道为什么。 一路无话,到了正院时,才刚刚五点,王妃和王爷正起床,初一十五男主人歇在正院,这是天子都要遵循的礼法,最近王妃老实了很多,王爷也就做了个遵纪守法的人。 侧妃并不是平常妾室,这伺候主母的活儿就落到苏锦身上,那两位已经月兑下斗篷,在隔壁暖阁坐下,安静的等着王妃和王爷出来。 内室里,苏锦并没有做什么,王爷衣裳神马的,都是王妃亲自在穿,她月白齐腰襦裙上只披了一件百花不落地褙子,行动间露出雪白的手臂,如凝脂如玉瓷。 苏锦莫名的就觉得房间很闷,胸口仿佛透不过起来一般,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只恨眼睛没长在王妃身上,要把她一举一动看透似的,为此,还遭到了芍药的呵斥,“大胆,娘娘是主子,也是你能随便看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个什么东西!” 东西?她好歹也是从四品的奉仪了。 苏锦心中烦躁无处发泄,忍不住回到:“息怒,贱妾知道错了,一时忘了这是娘娘的正院,望恕罪!” 她一口一个,说得芍药好像是正院主人,王爷王妃似的,可恰恰她只是一个通房,还是一个没破-处的的通房,又有什么资格教训身为从四品奉仪的苏锦。 要知道,在京都,多少人文人武将一辈子也换不来一个五品官儿。 “噗!”换衣裳的耳房突然传来一声轻呵,这苏氏,自称贱妾……啧啧,嘴皮子还利索上了。 “王爷快擦擦,这里有点儿湿了……” 耳房的对话,显然在告诉大家,她们吵嘴皮子大家都听见了。 芍药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都快碎了,怎么就在王爷面前掉面子了?!她还把苏锦当成那个和她同级别的试婚姑娘了,想想又觉得心酸,大家都是同一起跑线的人,怎么人家就能爬得这么快,她却连王爷的衣角都没模到。 陆陆续续的,钱昭仪江庶妃和张庶妃全也都来了,黄奉仪已经五个月了,又被禁足自然没到。孙昭仪去了采荷轩,大概这辈子都不能出来了,进了那地儿的人没听说有谁翻了身的,一时,其他人看苏锦的目光多少有些微妙,去那里的三个人,全都和她有关系,结果别人挂了,她一个人跟做了火箭似的,蹭蹭往上飞。 一切收拾好,已经是六点钟,柳如芸吩咐上了早点,又是一阵无声的伺候,饭桌摆在暖阁,只有两位侧妃有资格上桌,其余的人都围着王爷王妃伺候。暖阁安静得就像坟场一般,连调羹碰到碗的声音都没有。 苏锦又开始胃痛了,不由得庆幸她不在这儿用,不然迟早得饿死在饭桌上。她略微有些走神,突然脚被一痛,回过神时,正好看见一双石青盘龙靴子在脚下晃过。 明显是男靴,而且龙这种纹样,在场能用的,也就只有一个人…… 她微微抬头,不解的看着刘稚。 “伺候我洗漱。”随着他低沉的声音落下的,还有象牙筷子,他白了苏氏一眼,没她有毛毛躁躁的性子啊,到正院来伺候,还敢走神,是怕王妃找不到理由收拾她是吧? 皇上一口气封了他大半个后院,没见王妃憋着一口气,等着找只鸡来杀! 苏锦无辜稍微退后了一步,她怎么觉着,今儿这位爷看她特别不顺眼?不等多想,身后有牡丹端上洗手和漱口的茶水。伺候好他洗漱,苏锦把铜盆交给牡丹,这才,大家看她的眼神儿都有些微妙,嫉妒中带幸灾乐祸。 等到刘稚一走,苏侧妃坐在王妃下首东边太师椅上,笑容灿烂的开口是说,“娘娘,妾身和苏奉仪同姓氏,苏妹妹这样的人才在苏家也是难得一见,贤淑文雅,才貌双全……” 一大串赞叹的词,不要钱的用在苏锦身上,苏锦去全身冒寒气,像这种无事献殷勤的恭维,后面必然跟着一个但是。 “但是……”苏侧妃幽幽的叹一口气。 正题来了。苏锦正大光明的打量苏侧妃,目光疑惑不解。 “但是妾身嫡亲姑姑姓苏……名锦……,如此一来,苏妹妹岂不是高了妾身一辈?王府尊卑不可乱,为了维持后院秩序,安抚人心,苏氏,只怕不能叫这个名字!” 苏侧妃态度越来越坚决,甚至没有看一眼苏锦,暖软的声音带着铁血般执着,“苏氏,你快改了名字!” 妈蛋! 苏锦一口血堵在嗓子眼儿,这自己想要个字和被逼着该名字是两回事啊! ********** ps:7月12上青云榜,鸡冻啦~在此谢谢大家的支持,漠漠会继续努力,大家有人的捧个人场,有票的捧个票场,来者不拒的哟~放电…… 第六十五章守株 苏锦就不明白了,黄奉仪要生了,为什么苏侧妃要把叶姑娘送到清和轩来?这又什么必然联系?就算想让她见王爷,也该去暖春院不是。难道苏侧妃是特意把人送恶心她的? 看了看翘首以盼的望着暖春院,余光却不停打量房间里白蛇的叶姑娘,贪婪的目光看了博古架上水仙花玉石盆景五次,紫罗兰多子多葡萄摆件三次,帛锦双面绣二十四幅深山雪海梅花图十次……苏锦觉得她真相了,苏侧妃好样的,你真的成功恶心到我了! “叶姑娘,你如果着实担心黄奉仪,可以看看!梅书,快送叶姑娘,王爷在哪儿,人参什么的我就不备了,我这儿的东西可比不上他的私库,免得拿去了丢人。你去了之后,等到黄奉仪顺利生产了给我带信儿就行。”苏锦干脆利落,巴不得这叶姑娘立马就走。 叶姑娘心中挣扎,王爷在那边…=.==…她确实很想见,可是……她记得苏侧妃说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留在清和轩的。 “只要你照着我的吩咐做,包管你心想事成!”苏侧妃信誓旦旦的话犹言在耳。 “不……不用了,我在这里等消息就好……”她咬着牙,脸上忍痛放弃的可惜一闪而过,手不自觉的模着头上大溪地珍珠头钗,拇指大的珍珠的散发着莹莹的光,与她一身洗得发白的缠枝莲纹丝绸褙子不甚相符。 这…… 苏锦纳闷了,她明明看出叶姑娘对见王爷一面兴趣非凡,怎么送个她机会,她反而不动心了。叶姑娘看出苏锦的诧异,捂着胸口说胸闷,指着廊檐下积雪的桂花树说要去院子里转转,苏锦吩咐梅书跟着她,有她去了。 “看着她,只要她不是藏个布女圭女圭,放点儿堕胎药之类的东西,就别管她,她要去暖春院就让她,好困,我去眯一会儿……”苏锦打了个哈欠,在兰书搀扶下,往内室而去。 叶姑娘显然是个非常喜欢享受的主儿,在桂花树下石凳子上坐下,就指使着梅书一会儿倒茶,一会儿要尝尝桂花糕,一会儿又被蚊子咬了…… 要求真多!梅书撇撇嘴,干脆让橙蓝应付着,自己去小厨房,找吴三娘玩耍一会儿,自从上次她在万宝楼给三娘带了小蛋糕,两人关系走的挺近的,因为她,吴三娘,不简单啊! “奉仪怎么这会儿要桂花糕?王爷可吩咐了,不准饭前给奉仪甜食,不然她不吃饭,这规矩,你可是亲耳听见的,难道不比我清楚?”吴三娘端了壶茶水。 梅书喝了一大口,全身顿时暖和了下来,“不是奉仪,是那个叶姑娘,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想借着咱们奉仪攀高枝,这次,人家可真的攀上侧妃,这不,侧妃给送的。” 这个侧妃说的是苏侧妃,因她上次咄咄逼人,清和轩的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气,从来都不带着名字叫她,仿佛她就是个摆设,在不在都一样。然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这几位京都来的侧妃昭仪们,全都是完璧之身。 这样看来,她们对苏锦的敌意,也就知道了。 吴三娘再次给她倒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清冽的茶香顺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在房间里弥漫,“这事儿简单,我这就吩咐郑家娘子。” 说着,吴三娘起了身,梅书也跟着起来,却被她制止,“外面天冷,我去就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就是一个小家子出来的姑娘,嘴能叼到哪里去。” 梅书听了果然不再坚持,吴三娘留下枣禾招待,她离开房间,直奔厨房。此时还未到做饭的时辰,灶上只有一个烧火婆子轮值。吴三娘吩咐她去叫郑家娘子,自己则开始揉面,郑家娘子匆匆赶来时,面团已经发好,带着桂花幽香,最后她和郑家娘子一起印模子,上蒸笼。 就这么点儿小事,三娘一个人就能完成,怎么还叫上她?难道是怕奉仪不喜欢? 郑家娘子觉得自己的真相了,她是知道的,吴三娘的手艺……奉仪吩咐她的做得还行,其他真的一般。 她不由得有些同情吴三娘,梦想和现实的差距总是让人悲伤的,她是一个厨艺不好却发誓以为生并积极付诸行动的二流厨子! 梅书端着新出炉桂花糕,继续伺候矫情的叶姑娘,苏锦睡了一觉醒来,这时,橙黄报信了,“生了,生了……奉仪……黄奉仪生了一个……” “什么!到底生的是什么?”兰书都替她着急,大声的问。 生了什么,孩子呗,总不能生了个鸡蛋! 苏锦囧囧有神的想,虽然历史已经发生了偏差,后来会冠宠后宫的婉妃,大皇子的生母被她提前消灭了,但大致脉络应该不会错,至少她就知道刘稚的大不是这个时候出生的。 黄奉仪这一胎是女儿的可能性,真是灰常的大啊~ 这时,就听到缓了口气的橙黄说道:“黄奉仪生了女儿。” 果然。 苏锦顿时忧喜掺半,喜的是黄奉仪果然没生,忧的却是似乎冥冥中有种力量,即使好多事情变了,但历史的车轮不会发生偏差。按照这个推论,那历史上那个通奸额苏氏,被赐死的苏氏,也许大概可能一定会发生,因为那……是承乾帝一生最重要的转着之一。 顿时忧上心头,好不容易暂时忘了,老天却时时刻刻在提醒她,既然注定要来,那当务之急,不是先证明那个倒霉的苏氏是谁,而是该为那万恶的一天提前做准备,反正她是没胆子爬墙的,如果有,那一定是有人陷害。 屋外,叶姑娘见橙黄兴冲冲的进去,心中猜测,大概是黄奉仪那边有结果了,苏侧妃说过,王爷最看重的就是瑾奉仪,有什么好消息都会和她一起分享,那岂不是王爷……要来了!!! 她提着裙子就要。 “姑娘,叶姑娘,你干什么……”梅书跟在她身后不停的喊,心中恼怒,这小蹄子,一定不安好心。 突然,她瞥见院中青石道上步履匆匆的身影,两寸高的盘龙靴上金线晃花人眼。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梅书冷笑。 ps:啊啊啊……网络卡得想扔了网卡,等了二十多分钟都没登上后台,简直就是心酸血泪史,呜呜…… 第六十六章吃醋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梅书冷笑,盘龙纹样的朝靴,除了是王爷还能有谁。 刘稚进了屋,不一会儿天空飘起了雪花,苏锦将他头上急得冒了汗,生怕他背汗着凉,吩咐橙绿去小厨房提了水,替他擦身。 苏锦如此吩咐,就是要亲自伺候,林朝青和兰书都退出耳房。 他兴致勃勃很高,初为人父,虽然这只是个女儿,也无碍他对新生命降临的喜爱,进门后脸上都不是冷清的严肃,连眼睛里都透出笑意。 “原来孩子出生时就只有这么大,小小的手,脑袋感觉比爷的拳头还小,轻得仿佛没有重量……”屋子里地龙很旺,房间里温度很高,他只穿着一件马褂,不停的将心中感受说给苏锦听,古铜色结实手臂露在外面,苏锦沉默很久,突然来一句,“爷,我没生过孩子,这种事我不知道。” 洗漱耳房浴桶里烟雾缭绕,有点儿看不清人的面容,刘稚一愣,这是……瑾瑜在吃醋吗?随即心中有种淡淡的情绪一闪而过,瑾瑜,还没有孩子,现在对她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儿残忍。 随即他想起之前在暖春院那一幕,得知黄氏生了,后院其他人不是亲自到场就是派了得力的嬷嬷表示祝贺,连王妃都亲自到了,表示对王府第一个孩子的重视。他以为面对他的子嗣都是如此大度,视如己出,结果……瑾瑜的反应真是……奇葩??? “不过,话怎么可以这么说?就算是吃醋,不是该捏着小手绢给爷撒娇,连个醋都不会吃,瑾瑜你还敢打翻醋坛子?嗯!”刘稚看着她,她却不敢看他的眼,突然一想,不对啊,她那话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纯粹的在表达看法…… “爷冤枉人!”苏锦洁白的手腕在水中拨着,叮咚的水声在房间里的格外清晰。 刘稚看着那双手,如玉般纤细玲珑,冰肌玉骨大概就是这样的了,他鬼使神差的抓住她的手,“不用害羞,爷就喜欢这样真实的你,爷给你,多少孩子都给你……” 他懒腰抱起她,把她放在贵妃榻上,一番云雨自不必说! 洗漱好,就到了用膳时间,刘稚并没有留下,并不是因为顾忌黄奉仪,而是邺城知府张炳涵来访,林朝青亲自传的信,刘稚听后,神色凝重,匆匆嘱咐了一声就离去了。 苏锦这才想起院子里还有一个客人叶姑娘,心里想着,难道她真的看错人了,这个叶姑娘不是冲着王爷来的?那她死守着清和轩干嘛。真是奇怪。 急忙找来梅书问话,苏锦顿时被雷得五雷轰顶,原来不是叶姑娘不来捣乱,展现自己的魅力,而是她心有力而力不足,因为她睡着了!!! 这么重要的时刻,她竟然因为趴在桂花树下睡着了而错过了机会,如果是她……如果是她,她根本不会赖在别人家不走,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 苏锦摇摇头,对这件事不再细想,转而让梅书把刚醒来叶姑娘送出去,梅书低着头应下,余光撇着瑾奉仪的脸,心中说不出的感慨。 当时的情况根本不是什么叶姑娘在桂花树下睡着了,她却是是睡着了,不过不是在什么桂花树下,而是穿过月洞门,刚走到正房外面,突然人就像是喝醉了似的,扶着墙壁脑袋开始小鸡啄米,而那时,王爷正好要进屋。 “没看见叶姑娘都睡着了,怎么伺候的,还不快扶着她去西厢房休息,摔着了是想让你们主子蒙羞?” 她听到这话,不敢耽误,叫来婆子,把“睡着”的叶姑娘送到西厢,可是她越想越不对,就把这事儿暗中告诉了福全,她觉得有人要害姑娘。福全听了这个猜测,二话不说去偷偷找了林朝青。 结果……林朝青什么也没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结果等到王爷去外院时,告诉她:“这件事做的不错,算是为主子分忧解难!记住,你们主子想不到的,作为好奴才,要替她提前想到,这件事就不用说了,下次还有这种事也不用说,直接让福全告诉林朝青,本王看着办!” 王爷,竟然帮着瑾奉仪明争暗斗?还不然她知道??? 她一定是听说话的姿势不对,不然为何会像是做梦一般。瑾奉仪,难道她上辈子拯救了观音菩萨? 结果等她震惊完,打算和王爷解释她并不是那个有急智的人,却不想人根本不想听。对于刘稚来说,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却是如他所想就行。 福全知道王爷对这件事的沉默,心中一边感叹,想出这个计谋的人艺高人胆大,不仅要算计好时间,还要百分百确定王爷什么时候回来,二则缺一不可。 他根本就不知道,吴三娘做桂花糕的时候可没这么准确,她只是想着放不然叶姑娘捣乱的剂量就行。 这样的人只怕要得重任了!突然福全全身一震,蓦然惊觉,那人万一被瑾奉仪知道,那岂不是又多了个竞争对手?不行! 福全想到这个可能一身冷汗,心中思量着王爷是不是真的要替瑾奉仪的摆平未来的麻烦?结果……他和林朝青越来越近,清和轩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不出半个时辰,前院书房必然就有人禀告给了刘稚。 富贵险中求! 只要成功,清和轩将不再能被人轻易构陷。 时间匆匆,黄奉仪的女儿满月了,洗三的时候天降大雪,没有大肆操办,因而把庆祝留在了满月,这天来客人多,上至朝廷大员,下至九品狱卒,皆送来了礼物,热闹非凡。 热闹得…… “失控!” 苏锦百思不得其解,这段日子刘稚也不知道在哪儿去了,很少回王府,除了上次鸳鸯戏水,她再也没有见过他。后院甚至小范围流传出她失宠的传闻。却不知,王爷实际上谁哪儿也没去好伐?! 不过,随着这传闻一起流传出来的,还有一则更加惊悚的,说黄姨娘生孩子早产,是因为苏氏。有人觉得这传言太荒谬,并不被人信任,直到某日说有人看见一个叶姓姑娘竖着进清和轩,却横着出来了。 第六十七章下棋 传闻很广,这才造成满月礼这天人来人往,大多数人都想窥视这个在邺城早就声名远扬的苏锦,瑾奉仪,当然,黄奉仪生的女儿自然也是重点关注对象,淮南王的第一个孩子,且不少人相信,黄奉仪能生下庶长女,证明此女心机手段都有,庶长女有了,庶长子还会远吗? 特别是这一系列的猜测,在皇家玉蝶上对这位年轻殿下的封赏时达到顶峰,黄奉仪的女儿,被宗室封为华阳郡主! 郡主,亲王嫡女的称呼,在大楚王朝,庶女只能封为县主,封号右宗人府赐予,除了极个别情况是皇上和皇后亲封,庶女一概是县主居多。 苏锦听到宗人府来人传来圣旨,眉头微皱,这件事透着古怪,刘稚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要给庶长女请封郡主,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他又这个想法,作为枕边人,她也该有所觉察。 满月礼过后,热闹的一天,也代表着苏锦被各种目光刺探的日子结束了。女儿满月,当晚原本王爷要留在暖春院,王爷却在宾客走后,气冲冲的从院子里出来,直奔清和轩。 夜里,清和轩的大门没有落锁,刘稚冲进内室,脸色阴沉,林朝青上前伺候他用茶时,茶杯“砰”的一声被扔在地上,橙绿在屋内瑟瑟发抖,苏锦见了,叹一口气,心中哀怨,大概猜到就是那个郡主封号惹得祸,可是为毛黄奉仪惹了这位爷,却来她这儿发火! 心塞塞的~ 苏锦示意橙绿出去,可是她也不敢去掠老虎的胡须,拿着上次刘稚看过的棋谱,装模作样的看着。 “好了,别装了,书拿倒了。”刘稚端着林朝青递上来的温茶,猛地喝了一大口。苏锦心里“咯噔”一下,把书倒,一看,好嘛,什么拿倒了,明明是对的,结果她这一倒,反而应和了他那句话。 还好,还能开玩笑,看来理智还在,至少她小命不至于在他盛怒之下玩完了。 “爷就知道开玩笑!”苏锦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嘟起嘴,粲然一笑,“既然爷这么说了,那妾身就这么看,妾就喜欢倒着看书,看,这一步棋叫‘藏龙卧虎’妾还认得,哈哈……” 她指着棋谱上一个例子,言谈间没有一点儿不自在,仿佛不知道刘稚刚才在生气,恼人,发火! 刘稚气越加顺畅了,放下心中的怒气,走到她身边,抽出她的棋谱,让林朝青把外室博古架上的棋子拿,“你这么能干,我们来一局,输了的话……” 苏锦灵机一动,接话道:“谁输了谁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刘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就染上了一分笑意,“如你所愿。” 棋盘摆好,黑子白子落下,然后……不到五分钟,苏锦输得连她妈都不认识她了。 “不对啊,明明我马上就要赢了!不行,不行,三局两胜!我还有两次机会!”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称呼上的问题,抱着棋盘耍赖,刘稚瞪她一眼,“棋盘上见君子,你这像什么样子。” “我有不是君子!”她笑盈盈的说:“唯小人与难养也,我既是又是小人,耍赖才是本色,现在本色出演没什么不对。” “狡辩!”刘稚无奈的摇摇头,却任由苏锦把黑子塞到手上,重开一局。不过后天再怎么耍赖,也弥补不了她先天的不足,脑子不能玲珑白转,耍赖也枉然,可是那娇俏的恼怒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我不是要下在这里的,落错了,对,我打算下在这个地方的……” 刘稚头痛的扶额,和苏氏下棋,简直在考验他的耐心,你见过每颗子都悔棋的人么?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悔棋就算了,悔了那么多次,结果还是输了,该说什么好? 苏锦一脸郁闷,十盘棋她一次都没赢啊,一次都没有,被对方杀了个光头! “再来一次,这次我一定能赢!”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苏锦又开始嚷嚷,在一旁如木桩子一动不动伺候的林朝青眼中震惊,苏锦的放肆在规矩极严的王爷这儿,竟然被无视了,那一声声“我”,听得他心如擂鼓,额头冷汗淋淋,就连王妃,也不敢如此肆意。 他知道王爷在瑾奉仪这儿是放松的,可是这忍耐竟然能容忍她一次次耍赖,一次次自然的为所欲为。 他受到了惊吓。 经过昨晚苏锦的打岔,刘稚盛怒去了几分,可是一大早,暖春院吵吵嚷嚷的搬家声传到清和轩,刚刚缓和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他站在的窗前,望着暖春院的方向,心中冷笑连连。 黄氏,竟然敢把她的女儿当成交易一样送给王妃!这两个,私底下结盟,嫡长女,呵呵……庶女记在王妃名下,黄氏得了身份,柳氏开了记庶子庶女到名下的先河,如此以来,不记在她名下,倒显得是母亲自私,夺了孩子们的前程似的! 柳氏心思之恶毒! 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长于这毒妇之手。 此时时辰尚早,屋内灯光朦胧,这是为了让苏锦睡得更舒服,特意让梅书少点了一半的灯。床榻上,苏锦侧着身,脑袋枕在手臂上,宽大的衣袖凌乱的散在枕头上,露出洁白如玉的手腕。 他和瑾瑜的孩子,一定会像她这么开心,没心没肺吧? “放心,爷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所以,快点儿给爷一个惊喜吧!”刘稚坐在床头,手伸进被窝里,模着她的肚子,神情柔和。 冰凉的手让人不适,苏锦嘟哝了两句,滚进床里面,继续呼呼大睡。 “猪!”语气说不出的温柔和宠溺。 从清和轩离开之后,刘稚招来黄奉仪接生时侯在外面的大夫,当着王妃的面洗月兑传闻里对王府臆测。 “别再一次因流言让王府成为邺城的笑柄,你如果不作为,本王找得到人掌管这后院,这段时间,苏侧妃,由你监督,若王妃十日内没有解决此事,你暂代王府中馈。” 第六十八章知难 王妃大权旁落,苏侧妃虎视眈眈,还有一个沉默至今的沈侧妃,王府后院的站队依然悄无声息的开始。育又一个女儿的黄奉仪投诚王妃,在华阳郡主满月之后,就已经搬到了东院的春晖阁,和刘姨娘平分东西厢房,暖春院空了下来。 张庶妃像苏侧妃伸出了橄榄枝,钱昭仪、沈侧妃摆出中立的架子,沈侧妃又和钱昭仪不同,钱昭仪是把自己当做奇货,准备待价而沽,沈侧妃却不问世事,在西院的碧玉轩吃斋念佛,听说还以寒山居士自称。 寒山,京都与景山齐名的,山顶终年积雪不化,是大楚最高峰之一,伸手可摘日月。 她在院子里闹成这样,也不见刘稚说什么,苏锦就知道,王爷对这个表妹很是纵容。要说这些庶妃里面最奇怪的,就要算江庶妃,她……不保持中立,竟然有隐隐像苏锦示好的意思。 苏锦对着=.==铜镜模模自己那张小脸,鹅蛋儿形,柳叶眉,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绝对称不上绝世美女,只是笑起来有那么一两分亲切感,可是她不认为自己凭借这点点亲和力就征服了江庶妃。如果真是这样,她还委屈在这后院做什么,早凭着这张脸征服世界去了。 可是最近,江庶妃十分热衷于在苏锦面前刷存在感,天天用完早膳就来清和轩,非得在这儿用了午膳,然后晚上回袭夏院,第二天继续。如此这般,苏锦还不好拒之门外,一来她品阶较高,二来的江庶妃十分爱哭,有次听说苏锦身体不适不见客,拿着手巾就在清和轩门口抹泪,当时路过的丫头婆子看梅书的眼神儿都变了,还有什么瑾奉仪仗着宠爱欺负庶妃之类的传言。 至此,江庶妃就成了清和轩常客。这天,江庶妃又来了,苏锦想了个办法,觉得这次一定能成功让江庶妃在清和轩门口止步。 “苏妹妹,这院子里怎么一院子的雪,不是说你,你就是太软绵了,这些奴才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江庶妃到时,说得正开心,墙脚进门,声音戛然而止,她看见苏锦换了一身骑装,身穿品红的斗篷,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如一朵风中腊梅。 “瑾妹妹要去骑马?外面还下着雪呢,也不怕冻着了,冻着王爷可是要生气,到时候才不会替你背黑锅。” 说得像你给我背过黑锅似的。苏锦撇嘴,十分不喜江庶妃的的自来熟,可是这人看着和气又漂亮,实则是个小气包,眼泪哗啦哗啦疑是银河落九天! “今儿我们玩儿个好玩儿的!江,你来不来……”不等江庶妃回答,苏锦立即吩咐梅书,给江庶妃换上骑装,套上不进水牛皮靴子和手套,换好之后,她一出门,迎面就来了拳头大的小雪球。 “啊……”江庶妃尖叫。 “江来啊,我们今天玩儿打雪仗,昨儿夜里下了好大一场雪,我特意让丫头们不扫院子,今儿可以让我们玩儿个够了……哈哈,我又要开始攻击了……” 苏锦像一条火狐,在雪白的院子里奔跑,江庶妃本就不想参加这个游戏,却一次次被攻击,只能不停的跑,一人追一人逃,最后倒像是两人玩儿得很开心似的。 “江打雪仗好玩儿吧,今天真是玩儿的开心!”苏锦笑得灿烂,额头上有晶莹的汗珠。 “好……好玩……”江庶妃违心的说,其实内心已经泪流满面了,可是为了在清和轩见到王爷,还是忍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那……” “那我们……”不玩儿了! 不等江庶妃说出最后那几个字,苏锦欢欢喜喜的说:“那我们继续……” 江庶妃笑容温和,内心咆哮:“不要,不要……” 玩闹之后,天色已晚,江庶妃一声疲惫的回了她的袭夏院,苏锦换下一身骑装,卸了发髻,及腰的长发垂在身前,坐在梳妆台上用烘得滚烫的帕子擦头发。刘稚进屋时,看到的就是她低着头,把玩儿着手中长发,乌黑的头发在她手中变成了一个个小辫子,嘴角微微翘起,玩儿得不亦乐乎。 他不由得嘴角也带着笑,大步走到她身边,抓起那些编好的小辫子,“今儿洗了头?这么冷的天,冻着了怎么办?” “没洗,注意着呢。王爷用膳了吗?今日下雪了,小厨房炖了羊肉汤,爷喝要不要喝点儿?”苏锦回想起汤的鲜美,在刘稚喝时,她又喝了两碗,以至于睡觉时小肚子鼓鼓的,被刘稚狠狠的嘲笑了一番。 这让苏锦萌发了要减肥的伟大理想,于是第二天江庶妃来时,苏锦郑重的告诉她,她要天天和她打雪仗,因为这样才算的上锻炼,从而回到小蛮腰的时代。江庶妃听了脸色发白,不过她也是个有大毅力的人,依然天天来清和轩。 于是晚上刘稚时,不是见到苏锦玩儿累了趴在梳妆台上让丫头擦头发,就是她在沐浴洗头,这大冬天,天天如此,万一风寒……他不由的奇怪,让林朝青去打听,林朝青直接带来了福全。 福全也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说苏锦不喜欢江庶妃,打着让她知难而退的心思,只是一脸忧愁,说:“江庶妃和奉仪很投缘,她天天找奉仪打雪仗,奉仪十分开心,就算是这天气风雪大,江庶妃也从不缺席,奉仪自然也就天天汗湿了头发和衣裳。” 他这话每一处撒了谎,可是说在一起,味道却变了,仿佛是江庶妃天天要求苏锦陪她,听那意思,苏锦还有一丝被强迫的感觉。 刘稚听了,没有说话,可是脸上神色却暗了一分,他抱起睡着了苏锦,放在床上,这么大动静儿,人也没醒。他冷笑一声,仿佛猜到江庶妃如此这般的原因。 白天玩累了的苏氏,自然就不能侍寝,也许她觉得自己还会因此暗中恼了瑾瑜,这样一来,瑾瑜失宠就理所应当。 放下苏锦,他招来梅书和兰书,严词厉色,神色威严的问:“瑾瑜是不是很喜欢和江庶妃一起玩儿?” 梅书兰书急忙摇头,刘稚心想,果然是这样,随即吩咐:“既然奉仪不喜欢,你们最奴才的就要替她分忧,想她想不到的,这才是忠仆! 从明日起,我会让江庶妃不会再来骚扰瑾瑜,你们下次眼镜儿给我放亮一点儿!” 第七十三章危机 柳如芸的盘算终究是落空了,初一这天,刘稚从府外直接回了清和轩,后面几日,邺城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他疲于安抚城外的难民,鲜少回后院,不仅如此,大雪过后,伤寒之症渐渐蔓延,这为新年的热闹,蒙上了一层阴影,苏锦前些日子拿出银钱,邺城富户的赈灾已然不够,可朝廷赈灾物资迟迟未到。 刘稚更是从捷报司传来的消息,隐晦的知道,原来朝中大臣为了度过新年,隐瞒了淮南大雪受灾一事,开阳一地处于淮南和东北交界,气候恶劣,而民变经过年前的镇压,已经接近尾声,最近更是捷报频频,如此一来,谁还会不长眼睛的在这个节骨眼儿触皇上的霉头? “这群媚上欺下的佞臣,全都该死!邺城数万灾民,难道在他们眼中不是人命!本王迟早……” 迟早要收拾他们! 这句话刘稚留在了心里,()可是脸上的怒火没有散去,额头上青筋冒起,冷峻的脸上因为怒气,越发威严凌厉。林朝青小心的伺候在他身后,叶铭镐和张炳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爷,这件事……对我们而言,何尝不是一个机会!邺城最艰难的时期俨然已经,奴才请人夜观天象,此番大雪之后就会天晴。但是封地大灾,身为监察使却毫无所动,我们何不先发制人!” 叶铭镐后背全都湿透,顶着王爷那如刀剑般锋利,比大雪寒冷的目光,他依然艰难的说出心中的想法,监察使直达天听,甚至可以不用经过内阁。可是皇上现在并不知道邺城的灾情,说明赵志晔并没有什么动作。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刘稚闭上眼,再睁开时精光乍现,事情已经这样,多说无益,要为他的子民争取最大的利益,并且让邺城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封折子由本王亲自来写,炳涵你的折子照常递上去,被内阁大学士压下也无所谓,此次,你就算无功可也会无过。” “奴才遵命!”张炳涵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应下,事情商量得差不多,叶铭镐和张炳涵各自退下,林朝青看了看天色,该用晚膳了,可是他望了望书桌前奋笔疾书,把狼毫笔当做轩辕剑的王爷,这个时候上去…… 林朝青重重的打了个寒颤,脖子一凉。索性他没有纠结太久,刘稚放下笔,想起一直为难民出钱出力,却不为名利的瑾瑜,心中思量,现在这些坏消息只怕她也知道了,不知道还会怎样担心,算了,也无事,还是去看看她。 “去清和轩!” 听到这话,林朝青入获大赦,死道友不死贫道,瑾奉仪,王爷的怒火就交给你了! 哎呀,心中莫以名状的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嘿嘿…… 刘稚踏着大步穿过花园,到达清和轩,天上还飘着小雪花,宝蓝貂皮斗篷上凝结着一层小水珠,进门后,他并没有急着进去,在门前抖落下雪花月兑下斗篷,手脚不那么冰凉,这才走进外间。 可是这里并不见苏锦的影子,内室里却传来一阵女乃声女乃气娇滴滴小女敕娃的声音,以及瑾瑜时不时夸张的附和,似乎在和小朋友极认真的交流。 “这是谁家小孩?”肯定不是王府的,他的长女如今还不满一岁,依着她的性子,不是和王妃打擂台和黄氏抢孩子的人。 听到动静被支使出来看看的兰书急忙行礼,一秒撩起内室的帘子,一面回答:“是张大人家的十一姑娘……” 苏锦听到兰书的声音,抬头,猛地就看见刘稚脸上的寒气未散,放下拿着九连环的慧珠,下炕迎了,一边替他换衣裳,一边解释,“这些日子王姨娘在城外给难民瞧病,自己却受了凉,掐好府中大姨娘有孕了,不方便照顾慧珠,她就让人求到妾跟前。毕竟是为了那些可怜的百姓……妾……” “嗯,不必担心,就让她在府中歇下,爷只是奇怪,之前在书房炳涵似乎并未说起。”慌了一声轻便的中衣,身上暖和不少,他脸上的怒气不知不觉消散不少。耳边听着小丫头脆生生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不停的“姨妈,姨妈”叫着,心中有块地方突然变得柔软,不由得问道,“她这是在叫谁?” 当然意思很好懂,他只是奇怪瑾瑜不是随便能交心的人,看她在府中行事便知。 苏锦匆匆扣上他天青外套盘扣,语速非常快,脚步也很快,“妾和王姨娘投缘,认了姐妹,慧珠这丫头伶俐讨喜,天天就这么叫着。” 说完,她抱起颤颤巍巍站在炕上,伸出小手求抱的小丫头,“姨妈在和慧珠躲迷藏,呀,慧珠在这里呀!” “姨妈坏!珠珠能干……”小丫头破涕而笑,递上解开的九连环,一脸求表扬,肉嘟嘟的包子脸又女敕又滑,苏锦忍不住亲了一口,不停的夸奖“真棒!”,刘稚在一边看着,对小丫头非常好奇,又看着母性光辉大盛的瑾瑜,心中最后那点儿寒气也消散了。 “小丫头,她是姨妈,爷是什么?”走到苏锦身边,刘稚搓了搓那软嘟嘟的脸蛋,嗯,果然如想象中那般好玩儿。 “爷!”慧珠大喊。 苏锦:“噗!” 刘稚一脸黑线,慧珠睁大眼睛看了看眼前的陌生人,大概知道自己说错了,她却不害怕,依旧仔细的打量他,嗯,不认识,不过她也是非常聪明哒,瞧见姨妈靠抱着自己靠近他怀里,心中想着爹爹和姨娘相处的一幕,果断的喊:“姨丈!” “慧珠,要叫……” “哈哈……不错,不错,瑾瑜无碍”刘稚制止苏锦,从腰间扯下一块龙凤呈祥羊脂玉玉佩,递到她手里,“你叫慧珠,真聪明,不错,爷……我就是你姨丈,来,这是姨丈给你的见面礼。” 慧珠笑得像个偷腥的猫,嘴甜甜的,见面礼什么哒,果然不是梦!嘻嘻…… 玩儿了一宿,用了晚膳,刘稚在外间拿着棋谱一如既往研究棋艺,苏锦和慧珠嘻嘻哈哈欢快的声音时不时传出来,他嘴角不由得带了一丝笑意,却不知道,小丫头不仅是个开心果,还是个大胃王,晚膳他用着不错又让人准备的夜宵烤鸡翅,现在正被小丫头啃得一脸惨不忍睹。 夜宵什么的,已经远去了哇! 进门后,刘稚对着一碟子空盘子,看着长着大字睡得香甜的小丫头身边的瑾瑜,心中突然有种危机感。瑾瑜,非常非常喜欢小孩子是吧? 屋内喜乐的声音让在门外守门林朝青倍感凄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王爷已经不然他进内室伺候了,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让你看笑话,她要是这点儿火气都灭不了,至于让后院娘娘们半夜咬碎牙也无可奈何么?! 第七十四章高热 第七十五章抚养 华阳郡主高热一夜,刘稚去而不返,苏锦并不吃惊,第二天,送走亲自来接走慧珠的王姨娘,她便来到正院。为了表示对王府唯一的小主子的关心,后院所有侧妃如全都来到正院,就连一心向佛,从未踏出过碧玉轩的沈侧妃,也在苏锦到了之后,最后一个到来。 暖阁炕前太师椅坐满了人,大夫在正房进进出出,谁也没有吭声,刘侍妾坐在最末尾,前一位便是黄奉仪,右上角高一位的便是苏锦,苏锦和黄奉仪两人分位相当,对视而坐。 这安静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刘稚和柳如芸疲惫的进入暖阁,黄奉仪失态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担心孩子的心力交瘁,忐忑不安表现得淋漓尽致,“孩子……华阳……郡主……她怎么样了?” 一连三个称呼的变化,仿佛她的心里历程,母亲,长辈,妾室……最后那无可奈何的声音深深的表现出~一个可怜母亲的悲哀。听得苏锦心里一颤,如果不是知道黄奉仪之前所为,她甚至都会误以为她其实是个隐忍的可怜母亲。 刘侍妾看了一眼黄奉仪一眼,继而转过身盯着苏锦,突然冷冷一笑,对着黄奉仪和刘稚说:“有些人就是心狠,华阳郡主那么小的孩子,有些人也视而不见!明明早知道是郡主生病,却还是躲在院子里睡大觉,说不定还暗恨郡主抢了她的风头!说不定就是她带来的祸胎,不然郡主之前好好的,怎么和祸胎玩儿过之后,就生了如此打一场病?” 这话说得直白,就差指着苏锦鼻子了,新仇旧恨,黄奉仪顿时失态,“王爷,刘妹妹这话说得不错,苏氏,你到底是何居心?” 她突然不顾身份,不顾礼仪的举动众人一惊,心中想不明白,为何黄奉仪这时发难? 苏锦望向看着自己恨之入骨的黄奉仪,那悲痛的目光让人心悸,完全就是慈母为孩子疯癫不顾一起的拼命模样,但是,黄奉仪会是这样的人吗? “呀!黄,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这怎么就让你恨上苏了,哎呀,都是妹妹多嘴惹得祸……”刘侍妾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嘴巴,神色懊恼,仿佛真的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形一般。 苏锦却在心中冷笑,黄奉仪和刘侍妾这样一番做作,不知道要做什么,她心中越加警惕,想不明白,这两人什么时候狼狈为奸了? 因为这一变故,暖阁的气氛变得微妙,苏侧妃很乐意看着苏锦摊上事儿,开始不停的找黄奉仪谈话,钱昭仪时不时掺合进去,一时间,还想的暖阁非常热闹。与这热闹相比,张庶妃和江庶妃静观其变,沈侧妃自始至终都没看苏锦一眼,只是闭着眼,数着手中檀香木佛珠。 刘稚看了黄奉仪一眼,神色不明,“高热已经退了,都不必担心。” 最后这话是说给大家听的,可是接下来一句话,却让人心跳加速,以至于很多人要低着头,才不能被人看出心中的窃喜。 “堂堂王府,奴仆成群,却让郡主提了被子受凉,感染风寒。简直是个笑话,从这看来,是王妃失误……不过,王妃毕竟未曾有孕,不知道照顾孩子,她也不是有心这样,大概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本王决定,在后院中重新找一人照顾郡主!”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其中,最震惊的不过柳如芸,她几乎脸色大变,什么叫她没生过孩子所以照顾不好,这岂不是断了她以后教养庶子的权利? “王爷,大夫……”可不是这样说的!柳如芸急匆匆的站起来,却被刘稚冷冽目光死死盯住。 “你自己让黄奉仪刘侍妾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大脸面,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刘稚在她耳边低声耳语,外人根本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 柳如芸狠狠皱眉,不懂这话什么意思,刘稚则失望的看着她,脑海里回想起在正院外看见的情景。黄奉仪和刘侍妾全都穿着薄薄的纱衣,洋红的鸳鸯戏水肚兜……而当时,华阳就在正房内生着病。 高热?! 大夫已经跟他说过,不过是有人用滚烫之物烫过她的全身,故意制造的高热之症。 至于黄奉仪……既然你要扮慈母,就让你半个够! 刘稚冷笑,随即又下令,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养母之前,郡主先由她养着,但这个养着,却不是黄奉仪亲自看着,而是前院桂嬷嬷亲自带人守着郡主,黄奉仪担着一个养母之名。可就是这个名声,也够让她吸引人目光的了。 刘稚看了看王妃,又瞧瞧刘侍妾,最后看了看试图自己做大的苏侧妃,拂袖而去。 华阳郡主重新择养母,这在后院掀起不小的波澜,有人觊觎,华阳,毕竟是王府唯一子嗣,还是长女,又封了郡主,只要长大,前程必然不差,可这为难的也是要她长大,小孩子夭折的太多了,今日一场高热,就让王爷大动干戈,如果日后有个万一…… 毕竟,谁也不能拍着胸脯保证谁谁一定能活到九十九,有人犹豫,必然有人心动,而之前慧珠住进王府,颇得王爷喜爱,更是让人看到了希望,其中,黄奉仪看得比较透彻,苏侧妃、柳如芸都看明白了。 其中,柳如芸损失最大,她原本想借着华阳笼络刘稚,弥补因为王爷冷落渐渐失去的威望,所以才有高热一事,顺便给苏锦一个教训,谁知道…… 黄奉仪、刘侍妾,这两个奴才的心倒是大了! 柳如芸冷笑,暗地吩咐刘嬷嬷注意她们的动静,“这次也给咱们提了个醒,盯着苏锦和苏侧妃,只怕王爷心仪的合理人选就是这二者之一。” 苏锦却知道,华阳郡主,绝对不会轮到她来抚养,心中对这的事并不特别在意,她只是让这场大火别烧到自己身上就行,梅书却是个喜欢热闹的,大天天注意失态的发展,自从王爷把华阳交给黄奉仪,他的乳母桂嬷嬷也一同住进春晖阁,这样一来,刘侍妾在春晖阁就没了一席之地,结果她直接被桂嬷嬷撵到后罩房。 第七十六章发怒 第八十一章事发 苏锦脸有了一丝惴惴不安,“去年府里新进来一批小丫头,全是江南的难民,妾也是无意中听到,做不得准……” 实际上,她并没有听到什么丫头说,这些全是大灾之后的征兆,不过,事前却没有人注意,以至于辽东大旱之后江南洪涝……大楚王朝经历了雍和帝最黑暗的三年。 现在,她告诉了王爷,应该能有些作用吧?他是日后的承乾帝,莫名的,她就是那么信任他。 刘稚把苏锦放到炕上,陷入了沉思,辽东大旱之后京都找有流言太子失德,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太子身上,以至于根本无人什么,就连捷报司,也多京都皇子王侯,却没想到,如果江南再有灾害…… 不行,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他猛的起身,汲着鞋,苏锦见状,蹲下去替他穿,却被制止,他行动快速,一边吩咐:“前院还有点儿事,爷处理,今晚就不了,你不用留门。” 苏锦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含糊,送他出了二门,夜色下,冷清的灯笼夹带着长长的人影渐渐走远,她站在廊檐下,心中一片惶然,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奉仪,起风了,吧。”梅书低声的提醒,她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可是此时奉仪的异常,让她敏感的察觉到事情大概很严重,王爷半夜离开,出了上次华阳郡主高热,从没有过第二次。 苏锦没有和梅书解释什么。回了屋,了却了一桩心事。半夜里,苏锦在炕上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叶之晖中状元了,之后那段震惊大楚的通-奸事件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端倪。 她必须要找到,最近这段时间,特别要格外注意。她索性起了身,今夜是兰书值夜,她听见帐子里的动静,轻轻的换了一声:“奉仪”,刚走到床边,就看见苏锦撩开帘子。汲上软鞋。 “兰书,辽东大旱,江南只怕也要受灾,最近一段时间王爷只怕要忙于争政事,让大家全都小心点儿。”苏锦特别的看了一眼兰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要特别小心院子里有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仔细点儿,多余的东西一定要留意。如果丢了什么也要及时报备。从今天起,清和轩的一草一木你和梅书都要格外留心。” 她怕有人借着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陷害,通-奸,这么大的罪名。不是一点儿小线索就能定罪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定是有哪里不对。所以才能被人陷害,她不管最后哪个苏氏是不是她。防范于未然总没错。 苏锦半夜说这些,兰书听得心惊。句句记在了心里。 这些话第二天苏锦也对梅书和福全都交代了一遍,这是她最信任的三个人,她也相信,在她们的眼睛下,如果有心人要陷害,也不是那容易。 福全听了苏锦的言论,心中却又前所未有的窃喜,危机中往往蕴含着莫大的机遇,他把清和轩箍得像铁通,前院来的小太监也掌握在了手中,从此,便相当于清和轩对外的管事。 他做的这些苏锦看在眼里,只是时时敲打一番,并没有阻止,甚至把房内的权利也交给了梅书和兰书,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现在,正是清和轩一致对外的时候。 说起来,如此一番整顿,还颇有成效,福全果然还抓住了一个守门婆子。那婆子姓余,最喜欢喝院子里其他人打交道,八面玲珑,很有人缘,唯一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喝酒,而她被,就与这个爱好有关。 原来,她当值时被福全身上淡淡陈年梨花白的味道,那种窖藏的绵香,没有二三十两银子,绝对难买到,她一个守门婆子,如何有这么多的钱来这般享受? 余婆子被当夜就被福全制住,扭送到了训诫所,不出两天,这婆子便老老实实全都交代,那酒是刘侍妾送予她,曾经要求把一个粗布巫蛊放在清和轩,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了了之,不过那酒刘侍妾却没有要,只是让她时时打听消息。 而她最近一次去见刘侍妾,说的便是孙昭仪的来访,想要收养华阳郡主的事。 苏锦听到这些,松了口气,辛亏不是陷害那件事的人,不然,就说什么都晚了。 不过,说起来这余婆子要做的事,该是十分久远了,如果她没有猜错,该是黄奉仪怀孕时,闹过一出大的,不过,为什么刘侍妾最后放弃了陷害她?苏锦自然不知道,当日刘侍妾被柳茹芸敲打过的事。 她也不在意,毕竟这件事这么久了,想在当务之急是应付接下来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没有的危机。可是刘稚不这么想,他对这件事分外震怒,余婆子进了训诫所就再也没出来,这又为训诫所增添了一分恐怖色彩。 刘侍妾更是被剥夺了侍妾的分位,从此住在采荷轩禁足,有不少下人偷偷嘀咕,刘姨娘大概真的完了。 苏锦对这事不是特别关心,特别是在知道没有什么威胁之后。府中有两个人姓苏,苏侧妃和叶之晖的妹妹关系不一般,苏锦自然也让人的留意了含香阁,这日,距离叶之晖回邺城半个月之后,苏侧妃有了动静。 “奉仪,今日苏侧妃请叶状元去了含香阁见叶姑娘。”福全从外面进来,低声的在苏锦身边回话,房间里只有兰书一人伺候,她也是苏锦的心月复,听到这话,微微抬了抬头,侧耳倾听。 进内院? 苏锦心猛地一跳,即便知道他是为了见叶小施,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如果要通奸什么的,苏侧妃时间、机会全都具备,叶之晖为金科状元,相貌英俊,钟灵毓秀,听说他在京都游街,引得京都少女春心萌动,万人空巷。 这样一想,苏侧妃深闺寂寞,爱上文采斐然的叶之晖,也算的上合情合理,不妥,这是两人男未婚女未嫁的条件下,至于现在…… 苏侧妃真的敢这么做吗?这可是掉全家脑袋的事!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ps:感谢道喜打赏的一个平安符和书友121001014639357打赏的两个平安符,么么哒~(未完待续……) ps:传说,上架要发布感言,首先我要感tv,mtv,感谢所有tv,感谢……额,记不住了台词了o(╯□╰)o~ 好吧,漠漠因为太兴奋,二货本质露出来了,对手指中…… 言归正传,《宠后》的成绩不是特别理想,原本以为上架遥遥无期的,结果还能八月一号上架,真的很开心,八月真是个丰收的日子啊……希望《宠后》真的能喜获丰收~ 上架之后漠漠会每天两更,有时间会加更,希望大家能一如既往的支持下去,支持正版,多多订阅…… 最后吆喝一声,有推荐票、月票、所有票的童鞋们,不要犹豫,狠狠的砸下来吧,漠漠头硬,顶得住(⊙o⊙)…… 第八十三章窥秘(两章合一) 猜测一事终究只是猜测,做不得准,苏锦也没想太多。经过福全和梅书等人的一番动作,清和轩已经步入正轨,人人提着心,恭敬的伺候着,生怕被抓住了小辫子,从此进了训诫所,再没有出头之日。 叶之晖自从那日被苏侧妃传唤见过叶小施,也没有再进后院,似乎一切都朝着正常的方向发展。苏锦心中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是她想太多了?不过她还是不敢大意,只是,也许真的是有那么一丝玄妙,她竟然无意中就发现了事情的端倪。 原来,自从提醒过刘稚之后,刘稚变又是半个月没有回后院,这已然是后院的常态,时间久了,也就见怪不怪。没有刘稚常来,苏锦的日子也渐渐变得悠闲,流连花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初夏渐至,夜色也来的越来越晚,这日,苏锦和梅书出来散步,天空却下起了雷雨,当时两人走在回清和轩的.+du.路上,雨水来的急,转眼就是淋湿了衣裳,两人只得去了最近的假山避雨。 这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十分钟左右,变渐渐停了,苏锦和梅书从假山里出来,却渐渐听到了争执声。 “哥哥,你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别想打着我的注意进来看她,你们这样做,是要害死大家,我还不被你们拉着垫背……女声压抑而愤怒,梅书捂着嘴惊讶的看着苏锦,“奉仪……” 苏锦急忙捂住她的嘴,心里有种感觉。这件事只怕有大麻烦,因为她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是叶小施。 她耳朵紧紧的贴着假山,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们说的这个“她”是谁?叶小施叫了一声“哥哥”,那只能是叶之晖,听这个意思,似乎叶之晖真的和后院里什么人有联系?是不是苏侧妃?所以叶小施才会如此激动! 果然,外面沉默了良久之后,叶之晖疲惫的声音传出来,不同于上次在清苑听到的自信悠扬,带着压抑的痛苦,的“这件事我有分寸。你别管……” “什么叫别管?分寸?你有分寸会这个时候来后院?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淮南王府!不是曾经那些个大杂院,任由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叶小施的声音尖锐而愤怒。 接着又是良久的沉默,“我知道了……只是想看看她好不好……以后不会了……” 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苏锦并没有听清楚,她在假山里无意中看见了两兄妹的背影,皆被雨水打湿润,似乎那争执在雷雨里就显得很激烈。 “走吧。我们也回去。”苏锦放开梅书,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特别是梅书,从哪些是是而非的言语里,也听出了不一般。大概是知道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苏锦也被今日听到的话震动不已,她没想到。叶之晖竟然真的有这个胆子和后院之人有关系?可是今天这件事必须要捂着,这是丑闻。知道了这么个大秘密,从此想要安宁自然不可能。更何况还有后面牵扯出的是非,再想出完全之策之前,最好谁都不能说,特别是王爷…… “梅书,你今天什么也没听到!知道了吗?”。 苏锦拉着迷迷糊糊,神不守色的梅书,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这关系到清和轩所有人,不,甚至是整个淮南王府所有人的性命。 梅书被看得全身发毛,眼前郑重的苏氏,让她想到了之前在来封地路上的样子,她也是这样谨慎,翼翼,当时,苏氏还是一个小小不得宠的试婚姑娘,她们面临着未知又恐怖的未来。 现在,也是这样的生死存亡的时刻了吗? “恩,奴婢今日和奉仪一起出来散步,遇到暴雨,在小亭子躲雨……”脸色苍白的她竭力让自己变得镇定,眼中还有残留的泪水。 “不,我们在假山避雨,不过是我想看栽在湖里的荷花,所以绕道了采荷轩的外面……”苏锦指出梅书试图撒谎的地方,谎话要三分真,七分假才对,小亭子人来人往,目标太大,反而是采荷轩,因为是著名的“冷宫”,几乎人迹罕至,在假山避雨,没人见到也无妨。 两人套好词,迅速的绕道的采荷轩,从采荷轩的小道回了清和轩,刚才避雨时两人身上都有些湿,才进门,却看到在二门吩咐林朝青什么的刘稚。 “你们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刚才福全带着人去小花园送伞,怎么回来说没瞧见人?” 刘稚见到苏锦,挥挥手,让林朝青下去了,苏锦却看见了林朝青手中带着的语雨具,心中不由得微愣,这是要派人出去找她?不放心吗? 她心中突然就有了些暖意。 “去了采荷轩看荷花,在假山里躲了会儿雨。”苏锦按照之前的的说辞,微微不自然的转了转身,进了你内室换衣裳。 兰书端着煮好的姜汤进了屋,苏锦喝了白瓷碗一大碗,脸上有些酡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听到那些事,她有点儿不敢看刘稚的眼睛,仿佛那明晃晃的眼睛能把她看穿似的,而她却觉得莫名的心虚,仿佛偷人的人是她似的? 这都什么事儿啊! 苏锦暗暗唾弃自己,打起精神,忙碌了半个月,刘稚也没忘之前给苏锦布置的作业,两人在外间临窗炕上对弈。 “有心事?”看着再吃掉她一个子,她就要满盘皆输,而这个还是棋谱上固有的套路,一瞧就知道,她的心根本不再棋盘上。 似乎,是从小花园回来之后她就有些慌神。 刘稚眯着眼,悄无声息的打量苏锦,她低着头。莹玉的牙齿咬着唇,目光愣在棋盘上。却半天没反应。 出事了! 刘稚心底已经有了思量,可是这丫头什么时候有事不是第一时间找他?就连上次林氏陷害。有关皇家子嗣一事,也是求了他出面。可是这次…… 难道是有什么比上次还严重的事?还是她起了什么异样的心思? 不过,刘稚很快就否认了自己的第二种想法,异样心思,就是借是个胆子给她,她也不一定办得成,关键是凭着他对她的了解,她不会这么蠢。这种信任说起来很玄妙,可是相处久了。对她就有了这样的认知,这也算是她唯一的优点了。 那就是小花园里出事了! 他心中大定注意,让林朝青带着人去查些蛛丝马迹。 梅书在一边看着干着急,特别是见到苏氏对王爷的话置若罔闻的时候,她甚至有种敲一下她的冲动,说好的要瞒住的呢?能不能走心一点儿?人与人的之间的信任呢? 她不动声色的狠狠的拉了拉苏锦的衣袖。 “哎,好难啊!又输了,下次,下次妾一定能赢。呀,一不注意时间都这么晚了。梅书,快来收拾收拾……”苏锦招呼梅书,自己打了个哈欠。一副随眼朦胧的看着刘稚。 没办法,今儿她完全不在状态,只要一想到王爷也许被人带了绿帽子…… 简直不寒而栗。 刘稚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甚至没有追究她之前看棋谱不认真,说好的考校也没有了。顺着苏锦的话,直接吩咐人铺床。 苏锦心中一抖。几乎下意思的想问,难道你也知道了什么? 可是她忍住了。 不过,心中却对自己的表现越来越不安,暗叹真的是越活跃回去,这点儿风浪就禁不住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如果王爷能自己发现这些事,有些事防患于未然,也许淮南王府也就不会以如此“高调”的名义走向世人的眼中。 她突然就改变了注意,原来打算死捂着,还不如把事情告诉他,反正这是他的后院,女人和属下也都是他的人,是成全还是放过,是利用一把陷害几个人或者怎样,都不是她能替他决定的。 这一刻,苏锦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宁,果然,还是把事情交给他处理就好了,她实在不适合这么复杂的问题。 躺在床上,听着耳边刘稚规律的呼吸声,几个月以来因为叶之晖的事而显得特别惴惴不安的苏锦,这一刻放下包袱,心想,之前她的表现大概也让王爷起了疑心,正好,她连推波助澜都不用了,凭着训诫所的那些人手段,计谋,什么事儿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想通了的苏锦安然入眠,一点儿也没有自己想的会失眠之类的问题。 听着耳边的呼吸声,刘稚猛地真开眼,屋内只有窗户里招进来的朦胧月光,洒在苏锦的脸上,使她有种静谧安详的美丽,也许是做了什么好梦,她嘴角微微扬起,抱着他的腰,头不停的的往自己身上蹭。 如同一只餍足的猫。 心还真是大! 刘稚不由得扶额,亏他还担心她心里藏着事儿把自己憋坏了,现在她倒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恩……”梦中熟睡的人发出不安的咕哝,小手拽着的他的衣袖,突然变得有些不安。 “乖,好了,不动了,睡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拦着她的腰,果然不在动了,不一会儿,怀里的人儿又开始沉沉睡去,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做着美梦。 刘稚闭上眼,也沉沉睡去。 第二日,离开清和轩,刘稚立即吩咐林朝青,“打听一下瑾瑜昨儿晚上到底去了哪儿,最好每一刻做了什么我都要知道……算了,你现在去找陈虎,这件事我亲自嘱咐他!” 林朝青听得心惊,为什么突然要打探瑾奉仪的行踪?难道……瑾奉仪失宠了?这个想法也就是他突发奇想,可是心中却隐隐有些期待。 后院似乎又要出幺蛾子了。 他不敢马虎,立即急行出去。 …… “奉仪,林公公果然出去找陈掌事了,小林子这次什么也不说,还把咱们送的东西全都退回来了……”福全从外院回来,悄悄的在苏锦身边说道。 刘稚走后,苏锦就让福全跟着出去,发生任何事都要会来报告,并且还吩咐他,必要的时候可以去找小林子。 小林子就是陈虎放在清和轩偷偷给苏锦送过消息的小太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苏锦知道,这个陈虎是有意卖她的好,如果不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一般不会不给面子,除非…… 王爷叫给他的事情是绝密,比如,后院有人出墙? “果然是这样。”苏锦低语,不知道是该说自己运气好歪打正着呢,还是该说自己真是越来越蠢了,竟然连这么点儿思都满不下来。 “梅书,这件事你一定要记住,你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福全,停下所有的打听,连带着盯着苏侧妃那边的人也撤了,从今以后,只要牢牢把紧清和轩,其他事情一概不要理。”苏锦仔细的吩咐,神色凝重。 如果真的是有人出墙,王爷一定不希望有人知道,所以从现在起,这件事她们谁都不能管。 她,只要交给了陈虎,这个未来金执位指挥使,那么真的有什么事就绝对瞒不过。 现在,只有静静的等待这件事的发展。 梅书和福全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头答应下来,兰书亲自守在门边,屋内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这些事因为梅书依然窥视到一丝,苏锦也没有瞒着其他人,毕竟,不怕你什么也不做,就怕你想多了,做错事。 有了苏锦的嘱咐,清和轩显得愈发安静,因为之前余婆子通外而浮躁的氛围,一下子也平复了下来,几次孙昭仪前来清和轩,也被挡了回去。几日之后,孙昭仪也隐隐得到些小道消息,似乎王爷有意借着华阳郡主的事儿整顿后院。 这下,孙昭仪也不敢随便蹦跶了,生怕第一个被逮住的人,被杀的鸡就是她! 只有苏锦知道,华阳郡主不过是个幌子,其实刘稚真正的目的,是在查叶之晖和后院谁有瓜葛。不过,她也不敢去打听,生怕这把火一不就把自己给烧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疏远 转眼,离事情“泄露”已近过了十多天,后院却一点儿风声都没漏,刘稚也鲜少来清和轩,就是最近一次,也是七八天之前的事,苏侧妃哪里倒是常去,听说叶小施还当众表现了琴技,一曲《阳春白雪》,弹得颇为活泼清越,月兑俗不凡,府中渐渐开始有人说叶姑娘也要入主后院的消息,事情传都有鼻子有眼。 恰巧这时,刘稚发话,让王妃把暖春院收拾出来,这似乎更印证了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流言。 有人得宠,自然就有人失宠,特别是这次,刘稚一反常态开始在后院雨露均沾,一个月里,几乎日日留在的各个正妃侧妃的屋里,不仅是苏侧妃,后来是钱昭仪,黄奉仪…… 于此一比,留在苏锦清和轩的日子就只有五六日,而在这时,刘稚突然发话,交代华阳郡主的归属,“沈侧妃端庄娴淑,不争不闹,最适合养华阳,就把华阳送到碧玉轩,由侧妃亲自抚养。” 不是得宠的瑾奉仪,而是王爷的表姐沈侧妃,这时不禁有人恍然大悟,看吧,藏得最深的是沈侧妃才对,不叫的狗才咬人,苏锦再厉害,她也不过是个奉仪,哪儿能比得上与王爷关系亲近的沈侧妃。 前有叶小施,后又沈侧妃,一时间,苏锦在众人严重可谓是四面楚歌,人人都等着看她得宠处跌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而当事人,苏锦却悠闲的在清和轩里和梅书摘玫瑰花,四月过半。邺城中有沿街叫卖玫瑰芍药婆子丫头,王府后院庭院深深。自然是听不到,不过苏锦前世里。却最是喜欢这个季节,因为可以把买花的丫头叫到院子里,听她们说外面发生的趣事儿。 清和轩里,虽然没有走街串巷的婆子,却有枣禾在一边说着近来府中的诸多变化,苏锦没想到,枣禾这丫头颇有些交际的手段,不仅和大厨房的丫头婆子交心,连正院都有她的小姐妹。 “……她可羡慕奴婢了。日日在说奴婢当初跟了三娘和奉仪是对的,现在她在小厨房里,过得十分艰难,昨日她跟着的掌勺婆子听说因为上错了菜,又被训词了,还被打了板子……”枣禾唉声叹气的说着,也许是这个话题太沉重,她又急忙扬起笑脸,“这样看来。奴婢真的是幸福太多了。” 对于枣禾的恭维,苏锦笑笑,华阳郡主交到了沈侧妃手里,王妃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迁怒身边的人也就不奇怪。 “说起来,外面都说我失宠了,还有小姐妹羡慕你。看来,我你嘴巴不错。既然你别人都这么羡慕你了,我不表示一下。倒显得名不副实,梅书,那个四季平安的荷包赏给这丫头。”苏锦一边说,一边把玫瑰花从带刺的枝桠上剪下来,插在细长的长口瓶里。 听到这话,梅书和枣禾皆是眉心一跳,看着苏锦,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意有所指,苏锦瞧见两丫头的神色,恍然大悟,她们这是怕踩着她的痛脚了? 她摇摇头,再次吩咐梅书一声,这下,梅书和枣禾才知道苏锦这是说真的,不过,两丫头也觉得诧异不已,王爷不来清和轩,似乎奉仪真的一点儿也没受影响? 她们当然不知道,苏锦其实心里巴不得这些日子刘稚千万别来,她瞧见了那些隐秘的事,而他却是从她这儿知道的,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坦然无比的面对后院有了的爬墙的红杏这事儿? 只怕不大可能! 苏锦回想起上次刘稚的情形,确实没有之前自然,所以时间才是现在她最需要的。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花瓶里的玫瑰花换了几次,枣禾也时不时带着各种消息,上次羡慕她的小姐妹,突然也得了赏,似乎王妃心情又好了似的。清和轩一直是半封院状态,也就枣禾这些小消息能让人听个有趣。 不过,王妃失去了威信,怎么还能开心?苏锦心里有些疑惑,说起来,距离她听到叶之晖和叶小施的谈话,已经快两个月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辽东的大旱已经,但是流连后院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但是无论是叶之晖还是叶小施,都没有任何地方有表现出事发的征兆,这是怎么回事儿? 苏锦开始奇怪,难道王爷真的没有查出什么,之前关于华阳郡主抚养权的事儿,不是用来欲盖弥彰,而是真的在为郡主选养母? 这些疑惑她深深的压在心底。直到刘稚再一次来到清和轩,她心底的疑惑就更浓了。 近日,刘稚经过和幕僚门客的多方查证,研究,把加强江南地区堤坝修建写成折子,送到了京都,处理完公事,想到后院那个烂摊子的他心情格外烦闷,不自觉得就走到清和轩,可是还未踏进门口,他脑海里变浮现出那日瑾瑜欲盖弥彰的样子。 瑾瑜知道了那些事,会怎么看他?会不会觉得他作为一个男人很失败?竟然连后院的都管不住! 刘稚的步子不由得开始迟疑。 “王爷,怎么在门口站着?”苏锦错愕的看着大门前的刘稚,她从小花园里采了荷花回来,身上还有淡淡的清香。 暗香盈袖,刘稚轻轻咳了一声,“看看,又亲自去摘花了?池子里水深,现在天气还凉,当心别摔下去着凉。” 两人一起进了院,苏锦暗看着明显不自然的刘稚,紧紧的跟了上去。到了室内,这种不自然就越发深切了,之前他来清和轩,无事就喜欢坐在炕上拿着棋谱研究,今日,却不停打量房间里的陈设,仿佛多年未见似的。 连梅书端给苏锦的玫瑰花茶,他端着用了也毫不知情。 事情不对劲儿啊! 甚至比上次来更加生疏了! 苏锦心里咯噔一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任由这些不自然的情绪发展下去,她不是真的就要失宠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刘稚常来常往,失宠了,她真的能习惯那种百年如一日的孤独寂寞么?(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祸来 苏锦的回答是:不能! 果然弄巧成拙了!苏锦心里暗叹一口气,之前她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只怕中途不知道哪里出了很么变故,不然,不可能现在丝毫没有风声,王爷的态度也如此奇怪。 仿佛?就算做错了什么丢人的事儿是他似的。 看来必须要弄清楚这件事,如果由此两人生了间隙,到时候她哭都找不到地方。原本打算当甩手掌柜的苏锦这下也不得不认真对待,悄悄吩咐福全,找人打听事情的蛛丝马迹。 四月是吃榆钱的时候,晚膳苏锦让吴三娘准备了榆钱饼,和榆钱饭,饼上撒了辣椒粉等调料,煎得酥香外脆,十分可口,榆钱饭则拌上大蒜泥和辣椒,再配上焯过水的柳蒿芽沾大酱,如此清淡,刘稚也用了三张饼,和两碗榆钱饭。 今日苏锦摘了荷花,回来得有些晚,用完膳天已经快()黑了,两人就在院子里消食,屋檐上挂着气死风灯笼,月光很淡,如人粗般的月桂树下,两人一前一后,相隔甚远,不甚明亮的光将影子拉得很长。 气氛本来就有些不好,让人尴尬的话题不能说,苏锦想了想,小跑着上前拉着刘稚的衣袖,“爷,等等……” “怎么了?”刘稚回头,灯光明灭下,看着有些忐忑的瑾瑜,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牵着她,低头轻声问道:“爷走快了,跟不上?” 苏锦微微喘口气,点点头。像个听话的小猫似的。刘稚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心里有些不忍。这件事他迁怒她。其实瑾瑜又有什么错呢? “瑾瑜很喜欢花,瞧你天天往小花园跑。房间里也到处放着插花,只怕日后爷要修一个装得下花园的院子才能装的下你。”他轻轻的开玩笑,步子跨得小了些,尽量让苏锦跟上他的步伐。 苏锦松松鼻,低声嘀咕,“清和轩就装下了啊,也没小花园,爷就知道说大话。” “恩?这是怪爷没给你准备了?”刘稚停下来,点了点她的鼻尖。朦胧的月光下看见她洁白如玉的脸,光滑细腻,又如同玉脂,他的手就有些留恋,不舍得放下。 苏锦垂着眼睑,抱着他的手臂,身体的重心渐渐往他身上倾斜,花前月下,最是弥补关系的好时候。 “瑾瑜。小花园人多嘴杂事多,以后你一个人还是少去,就算散步,也要和爷一起。”刘稚突然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悲伤,他揽着苏锦的肩膀,两人就在桂花树下的石凳子上坐了下来。 苏锦半靠在他怀里。她敏感的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人更加柔顺了。这一刻她隐隐察觉到,也许王爷此时这些心绪。就是由那件事引起的。 “恩!妾知道了。”苏锦意外柔顺的回到,让刘稚心中那股怜惜愈发增多了。 叶之晖就是从小花园翻墙进的内院,他都不知道,原来铭镐除了文采斐然,连身手也了得。虽然小花园日后会更加严守,但是毕竟假山环绕,水池幽深,瑾瑜一个人他无论如何也不放心。 “日后,定然给你修一个带花园的院子。” 害怕苏锦觉得失落,刘稚承诺。 “那妾可要好好记着,等着爷兑现陈诺。”苏锦喜气洋洋的看着刘稚,他是承乾帝,真的想要修院子,也不是不可能。当然,前提是哪个时候她还是如现在这般得宠。 消食之后,刘稚并没有留在清和轩。林朝青慌慌张张的在他耳边耳语几句,随后他就神色不明,全身散发着一股阴鸷之气,吩咐了苏锦找些休息,急匆匆出去。 刘稚和林朝青走后,福全神神秘秘的回来了,身后还带着惊疑不定的枣禾。苏锦吩咐福全去打听消息,他却把枣禾带,两人还脸色有一丝不正常的绯红,似乎是惊吓所致。 “出什么事儿了,发生了什么?”关上门,兰书亲自守门,苏锦迫不及待的问。 “王妃……青儿……”枣禾结结巴巴,几乎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口。福全见状,麻利的上前,逮着机会就开始说,“奉仪,事情是这样的,奴才和枣禾总她那个小姐妹那里打听到,王妃似乎知道后院有人红杏出墙的事了……” 福全一口气说完不带喘气,苏锦猛地从炕上站起来,难道之前王爷脸色不好的离开,就是因为这件事。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稳了起伏不定的心情,“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们怎么知道的。” 福全就咧开嘴大笑,这都是他的功劳啊! 原来,晚上苏锦吩咐打听消息,他就急冲冲的去了前院,谁知道在一条隐蔽的甬道上,了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的小丫头,而且缘分还不浅,这人就是一枣禾的小姐妹。福全就多了个心眼,让枣禾悄悄去打听,结果,没想到,那丫头竟然偷听到了王妃和刘嬷嬷在院子里谈话,而谈话的内容更是让她死十次都够了,惊吓之下,就跑到了甬道,结果又遇到了福全…… 苏锦猛地夸奖了福全,心中对这件事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王爷查到了什么现在已经确定,连王妃都知道了,看来这件事情想要被捂住,只怕是不可能了。 她正这样想着,谁知道事情却比她预想中爆发得还要快,第二日,流言就开始在下人之间传开了。与这件事一起被议论的,还有昨晚王爷和王妃在书房的争执。 “听说王爷为了捂住这件事儿,还扇了王妃一巴掌,王妃嚷嚷着要去告御状,书房听说乱得一塌糊涂,好些书架子都被打翻了……” 今日是初一,在正院请安,她如平常一般时间来,暖阁里其他人却没有到,院子外的下人却叽叽喳喳的说着诸如此类的消息。 第二个来的人是黄奉仪,她瞧见苏锦,冷笑一声,“哟,做了亏心事的人还真是胆子大!王爷现在不过是蒙蔽了,等到真相揭穿,有些人看还能不能坐在这里。” 这话什么意思? 苏锦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121001014639357、窗帘关紧了没、风行水云间打赏的平安符和香囊,(づ ̄3 ̄)づ╭?~~ 第九十章上京(两章合一) 王公公在各处打听王府秘闻,王妃被禁足的事儿自然瞒不过他,在得知她是因为推出苏锦,陷害其他王爷,却被淮南王拒绝后,王公公深深的为王爷伟大的节操触动,又洋洋洒洒写了几千赞美之词…… 倒不是刘稚有多么霸气侧漏,一照面之下就收服了这个大内公公,而是他心里明白,既然皇上让人来询问这件事,这就表明,皇上心中也不是没有这个儿子,既然是皇上心里放不下的人,他如此卖个好,何乐而不为。 刘稚在王公公的折子递上去不久,也递上了折子,不过关于间谍之类的事儿全都没说,只是非常无奈的表示,自己能力不足,所以才会让内院发生这种事,请父皇元恕罪云云。 折子的末尾,刘稚说了苏锦怀孕的消息,什么儿臣子嗣艰难……终于有孕,后继有人……说得感慨有高兴,就如同平常百姓家儿子给父亲报喜一般。 两个折子,不同的观点,同时抵达上书房的案桌,雍和帝拿着折子久久的沉吟,他冷笑一声,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就开始不知道天高地厚,连自己的兄弟都开始对付起来! 泰王,永王……真是他的好儿子! “来人,即可快马加鞭前往邺城,告诉稚儿,今年万寿,让他带着妻儿回京小住。” 上书房的圣旨传达出去,不出半月,就到达淮南,而此时。苏锦的肚子如同吹气球一般,鼓了起来,各位侧妃这才反应过来。苏氏怀孕了! 晴天霹雳! 在王妃禁足的的这段日子,苏锦竟然悄无声息的就踹了个球在肚子里,难怪王爷要禁足王妃,难不成是怕王妃下什么坏手不成?苏锦,在王爷心中已经这么重要,连王妃都要给她让路了吗? 众人心中一惊,苏锦没怀孕之前她们就已经快要没有活路了。现在他怀孕了,她们岂不是马上就得下地狱?不…… 这一刻,淮南王府后院的女人们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恰巧这时,皇上召集刘稚回京的消息传过来,顿时如同平静的湖面掉入一颗石子,王爷上京。可是苏锦怀孕了。定然不会跟着前去,这样一来,她们的机会不就来了! 后院众人蠢蠢欲动,而此时,清和轩里,苏锦已经开始给刘稚准备离开的行囊。苏锦挺着肚子坐在炕上,房间里摆着大大小小四五个箱子,箱子里全是冬装和夏装。宝蓝,靛青……皮子。斗篷…… 梅书还在纳闷,王爷不过就是去上京都给皇上祝寿,又不是不会来了。她问奉仪,却得到她微微一笑,合不解释。 实际上,苏锦知道,这次有了刘稚暗中运作,皇上会你渐渐看到这个被他忽略的儿子,然后他会在京都站稳脚跟,再回邺城?如果有的话,那也是他登基之后,想要迁都!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都想跟着一起去,谁知道的等几个月后,王爷还会不会记得她?但是如今,在苏锦看来,孩子被宠爱重要,所以她会留下来,安全的生下孩子。 房间里几乎都要塞不下了,刘稚从外面进来,看着这一屋子,一愣。苏锦见他会来,起身过来接过他月兑下的长衫,“你不用忙,让下了人来。” 刘稚扶着苏锦,把手中的长衫递给兰书,一面翼翼的扶着她出内室,“这屋子也太乱了,我们先出去,等她们收拾就行了。” 两人坐在院子里桂花树下乘凉,院子里葡萄又开始熟透了,散发着浓浓的果香,转眼,一年就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得到父皇的允许回京,刘稚拉着苏锦的手,心中感慨万千,“爷很快就会回来,别担心,只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就好,如果发生什么事就去找张炳涵,你和他姨娘关系不错,他会帮你的,我会嘱咐他第一时间把你的消息禀告过来……” 他絮絮叨叨,仿佛又说不尽的话,可是又仿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放瑾瑜一个人在王府,就如同把肉放到狗嘴边,可是带她走,路上条件不好,有个万一…… 刘稚心中矛盾,纠结惆怅。 越说他越不放,“要不,爷带你上京……” “不……”苏锦吓一大跳,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动,看起来像是再嫌弃他似的,急忙解释,“爷,路上舟车劳顿,妾倒是不怕吃苦,可是孩子……” 她这样一说,刘稚倒是想起来了,上次到邺城时,她似乎路途上就生过病,若不是身边有个忠心的丫头,冒着打板子的危险第一时间求王妃清了大夫,瑾瑜只怕…… 这个想法让刘稚莫名的不安和烦躁,心中却不由得有些庆幸,瑾瑜身边辛亏有这么个人。因为有这个想法,晚上看到在一边伺候的梅书,刘稚破天荒的夸了她一句“不错,是个忠心的丫头。” 梅书一时二仗的和尚模不着头脑,但是伺候在外的林朝青一时却红了眼,天可怜见,他在王爷身边伺候了十多年,也没听王爷夸过他一句,结果这个小丫头片子,什么也没做,竟然就能得了王爷的夸奖! 呜呜……果然,瑾奉仪身边的一个丫头对于王爷来说,都是特别的,这让人情何以堪!!! 碍于圣旨上特意交代,要刘稚带着妻儿上京,所以王妃和华阳郡主就变成了必须前往的人,加上华阳郡主的养母沈侧妃,至于其他人,却不在刘稚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如此好的一个时机,趁着苏氏不在王爷身边,她们就能占据王爷的心!自然有人不愿意放过,可是王爷油盐不进,到底该怎样才能打动他呢?有人找到了王妃。而有些人,却找到了苏锦。 刘侍妾和苏锦算得上死对头,她自认就算是跪下来求苏锦。只怕人家也不会愿意帮她,她也是个脸皮厚的人,继续舌忝着脸开始像王妃示好。 而苏锦这边,日日都有人拜访,其中,最过于殷勤的莫过于孙昭仪,上次她从苏锦这儿入手。争取华阳郡主的抚养权,虽然失败了,可是也没什么损失。她惯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认准了苏锦,打定主意要一条道走到底。 后院的侧妃们都不齿她的行径,她今日能住在采荷轩那鬼地方。难道忘了是被谁所害?真是一点儿血性都没有! “她以为苏锦是个好相与的?哼。等着吧,这等蠢货,只能成炮灰!”黄奉仪听了最近府中流传的八卦,冷笑连连。比起孙昭仪和刘侍妾,一个找苏锦一个之后王妃,黄奉仪对于这次怎么跟着前往,另有打算。 “打听华阳近况怎么样了?小孩子身体弱,一点儿分吹草动就能让孩子不好。沈侧妃一个连蛋都没下的女人,她懂得照顾什么?”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股寒意,听得身边的丫头以为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秘闻,吓得全身发抖。 “奉仪……”难道是想让华阳郡主吃点儿什么事儿? 最毒妇人心! 小丫头全身牙齿都在打寒战,那可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女儿! “滚吧,没用的东西,这点儿狗胆子都没有,指望你能干什么,去,把含香阁伺候华阳郡主乳母的丫头给我带过来……” 小丫头不敢细想黄奉仪此举的隐含意思,慌慌张张的跑出春晖阁,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在春晖阁大门口停下喘气,心中只觉得黄奉仪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上次她还见着她悄悄的让琼秀去见孙昭仪身边的大丫头,这次又暗地里骂生她蠢! 黄奉仪,真的是愈来愈难伺候了。 她不由得羡慕起一起进府的枣禾,当时她升二等丫头的时候,听着有人羡慕枣禾,心里还隐隐觉得不平衡,以为她一个小厨房的粗使丫头,就算做到头,也不过是个小厨房掌勺的婆子。哪像她们这种贴身伺候娘娘们的,日后成了大丫头,走出去,便是比一般人家的还要高贵几分…… 可是想在……她知道了,她想要走出去,得提前活着成为大丫头啊! 不敢耽搁黄奉仪的吩咐,小丫头也没有想太久,屋子前往碧玉轩,找华阳郡主乳母的伺候丫头。 此时,不仅黄奉仪,王府的各方势力也都蠢蠢欲动,苏侧妃自从听说苏锦怀孕之后,就天天盯着叶小施的肚子,仿佛就这么多看几遍之后,她就能生出一个儿子似的。 叶小施心中也着急,如今她不明不白的在暖春院住着,王爷既没有宠幸她,也没有交代该如何安置她,时间久了,府中的下人渐渐看她的目光就开始不对了。她想回含香阁,却被沈侧妃好生训斥了一顿,说什么不懂得把握机会,瞧瞧人家苏锦,肚子多争气之类,听得叶小施恨不得拿碗藏红花,直接喂了苏锦,把那个孽种打下来。 当然,后院这种心思的人不在少数,不过,到底谁有这个胆子,就不得而知了。 日子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中悄然而过,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到圣寿,淮南王府中的已经打点得差不多,刘稚也该启程出发,路上停停走走两个月,到达之后,过帮半个月就是圣寿,时间刚刚好。 出发的前一天,他歇在了清河轩,两人躺在绣着石榴花帐子里,苏锦侧身而睡,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乱,肚子隐隐作痛,她安抚的模了模孩子,想着,果然是父子(女)连心,知道父亲要出远门,连孩子也觉得舍不得。 “早点儿休息,别怕,爷会很快回来……”刘稚伸出手,把她搂在怀里,现在正值盛夏,因为怀着孕,房间里的冰放得有些远,两人这样贴身的挨着,就有些热,可是他们谁也没有说分开。 刘稚突然变成了话唠,一直絮絮叨叨反复嘱咐苏锦。府中的事物已经交代给孙昭仪,说起来,这些日子她在苏锦面前刷存在感,虽然没有如愿跟着刘稚前往京都,可是却意外的掌管了府中中馈,在山中无老虎的日子里,她这个猴子自然就能当大王。 比起遥不可及的宠爱,显然手中的权利更让人着魔,这时,孙昭仪就开始一万次庆幸自己及时清醒过来,没有和苏锦对着干,不然那儿有这么好的日子。 刘稚就是要让人知道,跟着苏锦的人才有肉吃! 既然苏锦太单纯和善良,手段也不够狠,想要在后院立于不败之地,很难!但既然她立不起来,他就要把她装成老虎,让一群喽喽在她身边俯首称臣!让谁也不敢小觑她! 听着刘稚絮絮叨叨的声音,苏锦心中一暖,王爷,也是放不下舍不得她的吧?果然,人和人相处久了,自然就能有感情。 “爷不用担心妾,妾知道如何照顾自己。您自己才是要多注意,这一路上路程遥远,条件艰苦,爷要照顾好自己身体才是。”苏锦抓着刘稚的衣袖,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也涌起一股不舍。 天天见面的人,要分开好几个月,任谁心里都不好受,她觉得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痛了,脸也越来越白,额头上大汗淋淋,反复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不对! 如果仅仅是因为不舍得,为什么她的肚子仿佛像是被什么搅着一般,痛不欲生。 孩子…… 她突然脸色大变,心中越发不安,语不成调,“王爷,妾……肚子……好痛……孩子……” 刘稚听到这话,脸色煞白,那一瞬间,仿佛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了…… “来人,快请大夫……” 他猛地做起来,掀开被单,沉闷的毯子里一股血腥气渐渐弥漫开来,苏锦捂着肚子,那么多血,完全吓坏了,“爷,我不会死了吧,孩子会不会有事……” 那一瞬,她脑海里全是什么流产,一尸两命之类的恐怖传闻,六神无主已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 “不会有事的!有爷在,我,不会有事的。”刘稚死死的抓着苏锦的手,这一刻,他意识到绝对不能让苏锦害怕下去,因为惊吓而流产的人不少,他不能让瑾瑜也面对这失子之痛。 她对这个孩子有多在乎,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121001014639357、道喜打赏的平安符~么么哒…… 第九十一章来访 刘稚的行程,终究是因这而耽搁下来了。周大夫成了清河轩的常客,苏锦差点儿流产的消息,更是在后院不胫而走,真是几多欢喜欢喜几多愁。欢喜的是苏锦竟然这个时候出了毛病,愁的确实为什么她不干脆直接掉了孩子,这样半吊子,不是让人觉都睡不安稳么! 后院众人,得到这个消息也是反应不一,孙昭仪是微微有些失落,王爷不走,她就不能主持府中中馈,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稍纵即逝啊! 而黄奉仪则是哈哈大笑,称做这件事儿的人干得漂亮,春晖阁一时喜气洋洋,简直比过年还让人开心。 苏侧妃和叶小施算计着去探望苏锦时,该怎样高效的勾引王爷,柳茹芸则在查到底是谁闹出的幺蛾子,难道不知道王爷上京影响有多大?这是谋求圣心最好的机会,真是个蠢货,要是被她抓到时谁在后面搞鬼,她非得把她五马分尸了不可! 事情的严重性,苏锦也是知晓,她一边劝说刘稚不用担心,快去京都,一面歉意的看着刘稚,“王爷,这次实在是妾太紧张了,所以才会弄得这般……” 她的脸有些红,闹了这么大个乌龙,她甚至隐隐听说,后院已经有人把这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然而实际上,却是……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之前周大夫说的话,“奉仪还请放宽心,这不过是孕期经期,是因为奉仪太紧张。故而……”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可是想也知道,是因为她太紧张。结果误以为是流产了。 苏锦觉得自己真的是蠢毙了,竟然连自己“亲戚”的事情都记不清楚,还害得刘稚也很担心,简直…… “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她对手指,不安的看着刘稚,生怕从他耳中听到些什么让人倍受打击的言论。 刘稚看她低着头。一副做错事儿的样子,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恩。没事……” 是说她不是还有救么? 苏锦欣喜的看着他,没想到她还能得到王爷安慰! 结果,刘稚顿了顿,突然来了一句。“我已经习惯了!” 苏锦:“……(╯‵□′)╯︵┻━┻” 不能愉快的一起玩耍了~ “好了。你也不要想太多,爷这次没有提前出发,也不全因为你的缘故,前千万不要内疚……”刘稚抱起苏锦,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而他手却伸进她的衣裳里,抚模这微微隆起的肚子,不带一丝**。 苏锦有些不相信。既然不是因为她,为何…… “你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江南今年大旱的消息?从这个月月初开始。江南开始大雨不断,无数山路被大雨冲刷不见,江南如今的形式十分艰难。”刘稚说到这儿叹一口气,那些受灾的全都是大楚的子民,他身为皇子王爷,看着他们受灾,心中也不好受。 “说起来,如果不是你提醒爷这件事儿,只怕江南如今的形式更加严峻。”刘稚抱着苏锦的手紧了紧,心中有些庆幸,瑾瑜真是他福星。这次王府收拾间谍的事儿,如果不是之前他那封江南的折子打了底,只怕他父皇根本想不起他这个,跟别说还让他上京都祝寿。 不过,今年形势如此严峻,只怕这个圣寿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天下不安,父皇哪里还会有心思庆祝圣寿,现在这么早到京都,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刘稚这话留在了心里,并不是他不相信苏锦,而是有些事儿也是他的猜测,再说,在他眼里,瑾瑜只要乖乖的在他的羽翼之下,就够了。 他一个男人,保护自己的天经地义! 刘稚因为各种原因,并未按照行程前往京都,而关于幕后害得苏锦“流产”的真凶却一直没看见,有聪明人就不对了,王爷平时多护着苏锦,简直到了让她们觉得绝望,可是这件事发生了这么久,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事情不对啊~ 王府里渐渐流传出这是苏锦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目的就是为了留住王爷,府中的人传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还有人说苏锦根本就没怀孕,她肚子里揣的就是个枕头,不然为何说她“流产”这么久,却连个蛋也没有流出来? 说这话的是黄奉仪,她惯是喜欢和苏锦作对,这次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她的这一个想法,倒是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但还真没人敢真的上前去掀开苏锦的衣裳,看个究竟。 流言的魅力,总是旁人无法抵挡,特别是那些窥探人隐私的流言,更是让人欲罢不能,就这么的,这一股风连成日在清和轩养胎的苏锦也虐有耳闻。 “奴婢瞧着,就是她想要害的奉仪你和小,如果不是她自己对奉仪你下了手,别人又怎么会知道有人对你下药,‘致使’流产!”梅书耸耸鼻子,对自己这个想法颇为认同。 苏锦失笑,打趣道:“黄奉仪什么时候得罪我们梅书大人了?就凭你这铁口直断,只怕世上不知道又要多出几个冤魂了!” “奉仪!”梅书跺跺脚,人家和你说正事儿呢。 这是件严肃的事,好吧? 苏锦点点头表示认同,示意她,“继续。”梅书脑洞开得很大,越说越开心,苏锦拿着做上的盐渍杨梅,一口一个,听得津津有味。这时,兰书从外面的进来,恭敬而低声禀报,“奉仪,孙昭仪了。” 苏锦并不想应付这人,可是王爷之前因着她说过一句“孙昭仪似乎痛改前非了”之后,就给了她主持中馈的权利,这让苏锦心里惴惴不安。 似乎,每个遗臭万年的宠妃妖妃,就是从能左右的男人的意志开始的!不过如,如果她重生一事,也能获得一个男人捧上全世界的宠爱,那简直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过,当苏锦的脑海中的画面里,那睥睨天下的人物与刘稚对上号时,她猛地打了个寒战,冲冠一怒为红颜什么的……放在王爷身上果然很违和! 想太多! 苏锦暗自为自己留下一头黑线。(未完待续……) ps:漠漠最近空闲时间在找房子,更新时间灰常不稳定,请大家见谅o(n_n)o~少更了一章,有时间会补上……感谢宅宝、书友121001014639357打赏的平安符~ 第九十二章引蛇 和孙昭仪一起来清和轩的是钱昭仪,不过,刚一进门,孙昭仪就急忙和钱昭仪撇清关系,“在门口遇上了,这才一起来看奉仪,不知道小怎么样,哎呀,那个杀千刀的这么害小……” 接着孙昭仪不停的向苏锦表示愤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被人谋害了似的。钱昭仪在一边撇撇嘴,马屁精! “听说苏妹妹差点儿出事,不是我说妹妹,你怀的可是王府的千金子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小的姓名比你贵重一千倍,你还是要多多谨记才是!”钱昭仪看不惯苏锦故意作出这些事儿博同情,获取王爷怜爱,冷着脸教训。 在清和轩,她刚开始进来时就选了上首,把苏锦挤到一边,仿佛,她才是主人似的,说话时,她还死死的瞪着梅书,呵斥道:“蠢货,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茶,你要渴死我啊!” 梅书在一旁气不过,眼睛瞪得通红,她是奉仪的丫头,钱昭仪故意找茬不是在教训她,而是借此打奉仪的脸。在自己的院子里,连自己的丫头也护不住,说出去,奉仪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昭仪,煮茶水的小丫头回乡探亲了,你再等等,要不先喝些白开水……”梅书面无表情的吩咐橙蓝,“死丫头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没瞧见客人这都不耐烦了,上个茶还要一分钟,以为自己在煮什么天山圣水,也不瞧瞧她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好的东西她配经手么!” “死丫头,你在说谁……”梅书一番指桑骂槐,钱昭仪气吹了。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扬起手就要教训梅书。 苏锦这时开了口,她轻轻的冲梅书眨眨眼,再板着脸,义正言辞的呵斥,“还不快给的昭仪道歉,你这个嘴巴没把门的样子。知道的晓得你就是这有话直说的直肠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针对的人呢,钱昭仪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幸亏你今天遇着她,道完歉还不快下去……” 主仆俩这么一唱一和,钱昭仪气的鼻子冒烟,气冲冲的把花几上放着的一株十八学士摘得只剩下叶子。后来更是气冲冲的了。孙昭仪见钱昭仪如此,又看苏锦明显不欢迎的目光,知趣的走了。 晚上,苏锦看着光秃秃的十八学士,只剩下叶子,说不出的单调,她让梅书换了花几上的十八学士。 梅书却花根部的土壤里有一股隐隐的香气,心中诧异。却也知道苏锦怀孕,受不得惊吓。便私下里找到福全和兰书,三个人的在隔壁小茶房里接头,梅书说要把这东西交给王爷,不过这得到其他两人的强烈犯反对,理由是如果一点儿小事儿就找王爷,只怕会引起反感。 兰书提议把这个东西带出去给药房的大夫瞧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福全接着说,“虽然可以不用告诉王爷,但是咱们可以去找林朝青这个老狐狸,他知道了,也就相当于上了一层保险,这样一来,把东西拿出去,也不怕被人知道了遭到陷害!” 梅书和兰书点点头,事情就这样定了,由福全去找林朝青,兰书心细,带着东西出去问大夫,梅书负责查看院子里还有没有异常,三人各司其职,很快把清和轩翻了个底儿朝天。 接着,兰书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算不上好,那东西竟然是麝香,被掺和在花盆的泥土里,并且为了保险起见,最上面一层还盖着好的泥土,如果不是因为梅书搬动花盆,那东西还真是一时半会儿谁也不了。 最关键的是,现在奉仪怀孕了,如果万一影响了孩子……就算没有滑胎,可是生下畸形的胎儿……嘶!奉仪就算是不失宠,也差得不远了…… 好歹毒的心肠! 这下,轮到梅书和兰书慌了神,连福全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三人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此时,前院书房,林朝青也是一头焦头烂额,福全告诉他的那件事儿,他一听就知道事情只怕不对,可是前些日子瑾奉仪才闹了个笑话,如果这次又是如此,只怕……瑾奉仪这个王爷的心肝宝贝没事儿,他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为了一个瑾奉仪,到底值不值得呢? 他心里一时有些犹豫,刘稚瞧见林朝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甚是奇怪,这林朝青就是滑头,难得他还有为难的事? “说吧,到底想说什么,爷又不是老虎,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刘稚放下手中的谍报,他心情不错,谍报上写着训诫所发回来京都的消息,果然皇上对圣寿没有多大兴趣,那些提前到了的王爷们,全都被狠狠在朝廷上被批了一顿,好不丢脸。 林朝青瞄了一眼刘稚的脸色,咬了咬牙,决定拼一把,说:“福全那小子似乎了清和轩的异常……是……有人用了药在瑾奉仪的房间的花盆……” 话音未落,就见王爷变了脸。刘稚脸色阴沉,“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一一给我交代,不,你去把福全给我找来,我要听他亲自说。” 果然事关瑾奉仪,在王爷这儿就没有小事。 林朝青知道,自己这是赌对了,他马不停蹄的出去,亲自去问福全,在来书房的路上,变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特别是听福全说那东西已经让人看过,是麝香的时候。他一万次的佩服自己,果然是大事。 刘稚知道这事儿后,果然勃然大怒,“这是瞧着爷要离开邺城,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索性,他现在还没有离开。他不由得庆幸,如果不是上次瑾瑜搞了次乌龙,他只怕已经走了一半路程,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谁知道瑾瑜会不会真的出事,出事了谁又能给她撑腰? 光是想想刘稚就觉得后背冒冷汗。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瑾瑜,别让她担心,至于你们,谁也不能把的事儿说出去,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我眼皮子地下乱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出洞 这事儿既然刘稚说不告诉苏锦,福全等人也没有异议,倒是梅书心中觉得不对,悄悄的把消息透露给苏锦,她想着,自己先是瑾奉仪的丫头,然后才是王府的奴才。在她心中,只认定一个主子,那就是苏锦。 苏锦得知后,并没有多诧异,只是心中暗暗庆幸上次闹了乌龙,王爷留了下来,不然这事儿解决起来还很麻烦。 “既然王爷这么说了,我们就当做不知道,事情做得这么隐秘,平常人根本不了,只怕这幕后之人,我们也不一定抓得出来,倒不如把它交给王爷,就算了什么大人物,也和咱们没有关系。”苏锦吩咐梅书,这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而且就算后面挖出来一个大人物,也不会显得棘手。 因为这事儿,苏锦好好夸奖了梅书,赏了她一串玛瑙珠子,心中也不由得感慨,王爷果然说的不错,这几个丫头里,梅书的忠心无人可比。 这也是苏锦平常多看中她的原因。 邺城知府张炳涵因为政绩了得,任期三年满后,有小道消息传出,他即将调到京都,官升四品,恰好还有两月他任期就满,这个时候,官府县衙祝贺道喜人来人往。 这日,刘稚来到清和轩,不知何故,就提起了张炳涵升迁这事儿,“爷瞧着你和张炳涵府上的王姨娘关系不错,过几日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苏锦此时正在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衣裳,闻言。停了下来,“爷怎么想起这事儿了?王这次也算是喜事,不过。妾怀着孩子,方便吗?”。 苏锦考虑的是安全,府中有人作怪,这一来一回,路上有人动点儿什么手脚,她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地方。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你喜欢,下次爷带你出城去皇庄玩儿。”刘稚以为苏锦怕麻烦。他并不知道苏锦已经洞悉了府中的危险。 苏锦心中了然,只怕王爷已经有了主张,她答应下来。“那什么时候好?” 刘稚想了想,如果从现在开始布局,最好是半个月后才是最好的时机,于是说道:“你可以先和她约好。半个月后。那时拜访她们的人也都差不多走光了,你也不会太拥挤。”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于是事情就这么敲定了。苏锦又拿着穿过三成新的旧衣裳开始缝制小孩子的兜兜。刘稚在一旁奇怪道:“怎么全是旧衣裳?是不是没有好的布匹?爷让林朝青开库房,你瞧中什么就让他拿给你。” 苏锦急忙摇头,和他解释,“新布布料磨人,孩子才出生皮肤女敕,用过的旧衣软软的。孩子穿着才舒服。” 这还是王姨娘告诉苏锦的,她有过三四个孩子。自然经验丰富。 “没想都还有这么多讲究。”刘稚点点头,捡起篮子里已经缝好的兜兜,上面绣着百婴图,软软的料子说不出的柔和。微微抬起头,就能看见瑾瑜认真而虔诚的盯着手中一条**。 她手工不好,常常会歪了针线,没到这时候,她的眉头就深深的皱起,可是却没有一丝不耐,她仿佛又无线耐心。是不是因为是自己的孩子,宝贝,所以为他做什么,都觉得甘之如饴? 所以女红那么不好的她,还是绣了无比复杂的百婴图? 瑾瑜,果然是他看中的,与其他人都不一样,她对自己好,对孩子好,对他好,她是在认真的生活,而不是为了权利金钱,成为**的奴隶。 他就想起了黄奉仪,同为孩子的母亲,就没见过她那么用心的对华阳,甚至还时常利用小孩子的争宠。 大概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他不能用同样的要求区别其他人。 但是,至此,他对苏锦又高看了一眼。这一天,两人都在房间里研究给小孩子准备的衣裳,刘稚还和苏锦商量了要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 高阳?明玉? 俊峰?华宇? 最后统统都不满意,到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刘稚还在为这个问题烦恼,苏锦侧睡着,被靠在他怀里,枕着肩膀,心中嘀咕,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早了些? 不过,谁也不懂刘稚这慈父心情,直到苏锦沉沉睡去,他都还在想着孩子的事儿。当晚,他便做了一个梦。 有个可爱的小女孩儿,梳着羊角辫,小手白白女敕女敕像豆腐一般,抓着他的衣袖,明亮眼睛水汪汪的,像极了瑾瑜,当时他们在邺城有名的小吃街上,小丫头脆生生的“爹爹”叫着。 萌萌的眼睛看着冰糖葫芦,又看看他,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看化了。 这是他和瑾瑜的孩子,可爱又聪明,让人怎么也爱不够! 第二天一天,他都沉浸在小白女圭女圭带来的好心情里。苏锦不知道他一个人在乐呵什么,但是这样傻乎乎的王爷,她还是第一次见,甚是惊奇。 梦中的孩子越是可爱,刘稚抓出幕后害苏锦的人的决心就越坚定,他相信这是一种示警,是孩子在告诉他,如果保护好她,也许他就会失去这个可爱的孩子,所以有些事已经刻不容缓。 在苏锦不知道的时候,府中渐渐有小道消息传出来,有人说苏锦其实当时遇到意外时,孩子已经流掉了,她之所以瞒着,一来是怕王爷怪罪,另外,就是想要再陷害一人,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这消息看似空穴来风,却快速的传遍了王府的角角落落,后面越穿越玄乎,直到苏锦要去拜访王姨娘,也被人用来佐证这一事实。说她实际上是因为流了孩子,要出去散心。而且接下来她也不会直接回王府,而是去城外的皇庄,调养心情。 总之,已经有很大部分人相信,苏锦,真的流了孩子,心情不好,还瞒着王爷,等待时机出手。 因这,后院开始有人蠢蠢欲动。 孙昭仪又是第一个来到清和轩表示关心,梅书不由得暗暗嘀咕,怎么又是她,上次她和钱昭仪一起,结果钱昭仪扒拉了十八学士,引出了有人谋害奉仪一事。当时她就奇怪了,孙昭仪常常来清和轩,完全有作案时间,至于动机…… 怀孕的奉仪,自然是后院所有的公敌,谁让她们连个蛋也下不出来!(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121001014639357的打赏~ 第九十八章矛盾 什么叫这个不是! 苏锦横着眼,白了刘稚一眼,她有种深深的预感,她这次一定会得偿所愿的!不醒咱们走着瞧! “小样,胆子越来越大,还敢鄙视爷了,今日看爷不收拾你……”刘稚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抓着苏锦的手,毫无预兆的抱起她。 苏锦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拦住他的脖子,小手不停的拍着胸膛,刘稚突然拉着她的手,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别拍了,那是爷的福利,本来就够小了,再拍下去当心就没了……” 小…… 苏锦顿时晴天霹雳,她现在是发育期,已经很大了好吧,没看见那两个小馒头波涛汹涌都要蓬勃而出了吗? 她高高的抬起头,挺胸,用实际行动表明,人家真的是! 不对,怎么就讨论到这件事了。王爷,你的节操呢? —无—错—小说她脸色微红,怎么一下子就讨论到这种事儿了!真是…… 王爷越来越不正经了! 刘稚心情愉悦的欣赏着自己的小奉仪害羞的表情,他突然,自己越来越喜欢逗她了。特别是现在她对他早已不那么拘谨,有了自己的性子,又时候还会瞪他! 这是一种新奇的感受,至少,随着在府中大权在握,越发威严之后,连敢正视他的人都越来越少,更何况其他。可是瑾瑜却恰恰相反。之前王妃挑战他的威严,一次又一次自以为是。把手伸到前院,甚至还左右邺城政局的时候,她见到他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 说实话。那阵子他都不禁对着镜子模着自己脸沉思,难道爷真的长了一副凶神恶煞牛头马面的脸,不然为何他的试婚姑娘见到他,总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当然,这也是刘稚之前一直喜欢去清和轩的原因之一,他想看看他的试婚姑娘到底还会有什么表现。现在想想,还真是…… 有够无聊的! 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至少,他找到一个真心觉得和自己合拍的,比王相比于王妃和那些别有心思的。他更愿意和瑾瑜一起生孩子,养属于他们宝贝。至少,瑾瑜这么爱孩子,不用担心那些利用和算计。 “走了。咱们去困觉!”刘稚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苏锦顿时一脸黑线。这是当地佃农的一种方言。她们之前出去散步时,遇到两个小女圭女圭在外面过家家,两个小女圭女圭四五岁的样子,女孩子捆着红头绳,唇红齿白,大眼睛圆溜溜的,就像画上的年画女圭女圭,小男孩比她还小一些。流着鼻涕,眼睛却最是灵动。机灵非常。 两个小孩子也紧跟潮流,家家酒是时下最流行的新娘新郎梗,两人似模似样的拿着红不头盖了头,用泥碗招待了宾客——一群小鸡小鸭…… 然后伸手擦了擦要掉下来鼻涕的小男孩拉着小女孩,一脸认真的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媳妇了,所以我们一起去困觉……” 接着,他就要把小女孩儿拉倒自己家里去。 小女孩儿顿时非常迷茫的样子,她觉得不对,这不是家家酒,为什么就要回家了呢? 好迷茫! “这是哪家的臭小子!空手套白狼,这么小就知道讨媳妇儿,坏小子!”刘稚突然出声,脸上带着罕见的笑容,林朝青当时就看得蒙了。 王爷对瑾奉仪平和就算了,凭什么一个傻小子也比他在王爷面前面子大,人生啊,还能不能更忘恩负义一点儿……王爷,想当年,你忘记当初尿了床不好意思声张,是谁被着管事嬷嬷大半夜给你洗被子了么…… 竟然比不过一个臭小子……呜呜…… 林朝青在一旁自怨自艾,刘稚却突然拉着苏锦的手感慨,“爷要是找些遇见瑾瑜,也要这般,先下手为强,小子,你很机灵,不错……” 竟然一副十分欣赏的样子。 苏锦没想到王爷竟然还有这种恶趣味,心里却不由得犯嘀咕,找些遇见,早些时候人家还是三十年后的清河崔佳小寡妇,你遇得到才怪! 不过,苏锦有些纳闷,这乡下地方,怎么养出了这么机灵可爱的小孩子,见到他们一点儿不露怯不说,言谈举止也十分有教养,一看就像是出自教养不错的家庭,两个小孩子也长得水水灵灵,简直不像是这乡下地方养出来的孩子。 但是看两人的穿着,全是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小姑娘身上披着一件数十种布头做成的百家衣披裙,瞧着条件只怕不是很好。 这样看似矛盾的特质,引起了她的好奇,恰巧这时,刘稚问那个叫小奇的男孩愿不愿意去府府中做小厮。 “是淮南王府吗?那个门前有两个石狮子,就是知府老爷家也没有那么气派的淮南王府,听说王爷名声最好了,什么江南什么洪水……总之就是救了很多人的青天大老爷……” 小奇的童言稚语让刘稚心情十分舒畅,都说童言无忌,证明小孩子的话最是单纯不加修饰,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得意,心中有些警醒,功高震主! 他虽然是皇子,可是父皇才是皇帝,他现在正值壮年,连太子都避其锋芒,在朝堂之上少有声音,这时有如此名声,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也算是一种提醒,刘稚对小奇越发另眼相看。苏锦见状,顺便问了那个叫茯苓的小女孩,是否愿意到府中当差,结果小丫头咬着手指头,小脸纠结成包子皮,“我要会去问嬷嬷!” 苏锦更是惊讶了,叫嬷嬷的一般都是大户人家女乃娘之类,可这小丫头……这奇怪的身世越发令人好奇了。 后来小奇跟着进了府,茯苓则回家问嬷嬷,苏锦让她随时都可以答复。 想起这一桩事,苏锦心里有了疑惑,抱着刘稚的脖子,歪着头道:“莫不成这个茯苓还有什么奇怪的身世,难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被人狸猫换太子?或者是巾帼的因为夫家嫌弃女儿,于是决定带着女儿离家,独自生活?”(未完待续……) ps:感谢道喜打赏的平安符~(* ̄3)(e ̄*) 第九十九章埋伏 刘稚无力的扶额,点了点她的额头,“你真是想太多,以后不准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那怎么行,那是她的精神粮食! 谁知苏锦还没说什么,刘稚又来了一句,“本来智商就不够用了,再学傻了可怎么了得!” 苏锦:“……”被虐得体无完肤有木有~ …… 因为临时决定要带苏锦上京,在张知府的别院住着也就变得可有可无,第二日一早,刘稚就吩咐人收拾行李,回王府,那个叫茯苓的小丫头在她们走之前,带着她的嬷嬷,请求和苏锦一起上京都,理由竟然是寻亲。 苏锦不由得脑洞大开,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刘稚,一副“瞧吧,和我猜的八九不离十”的志得意满,在刘稚面前很是得意了一番。 听说苏锦也要上京,后院的人反应不一,特别是那些打算趁着苏锦不在分一杯羹的人,这下算盘落空,不知道被窝里怎样诅咒她呢。 此时,离皇上的圣寿已经不足两月,安排好苏锦物什,刘稚变即刻下令出发。路上的行程枯燥无味,辛而车架都是从万宝楼买来新车,用弹簧垫了底,并不如上次来邺城时那般颠簸。而这次,刘稚也陪着苏锦在车里。 车厢有小屋一般大小,柜子茶几都是固定在车厢里,东边还有一个小书架,西边用固定的屏风隔出了恭房,一切都显得和房间里一样。刘稚坐在两米宽的榻上。盘着腿,棋谱并不离手,苏锦上车之后就昏昏欲睡。 路面有些不平坦。睡得不安稳,眯着眼咕哝了两句,刘稚替她掖好被角,拍拍她的肩膀。前些日子下了雨,山路间有石子滚了下来,路面就显得不那么平坦。他撩开帘子看了看,起身走到门边。吩咐林朝青,“让人把路上的石子清理一下。” 然后就没有再看书,合着衣裳在她身边躺了下来。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她自觉的滚到他的怀里,可是肚子日渐大了起来,行动并不是那么方便,更何况她还是在半睡半醒间。 那种行动不便让人恼怒。她不由得嘟起嘴。嘴里哼哼唧唧,刘稚轻笑,伸手把她了揽在怀里,小心的挪着她的身子,一手还护着肚子,动作轻柔,她几乎没有感觉到,却只是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爱撒娇!”刘稚点着她的额头。低低嘀咕了声,却显得有些乐此不疲。 林朝青在外面听到了。就不由得冒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什么时候王爷也变得如此感性了。 他看着前面尘土飞扬,穿着铠甲的士兵忙忙碌碌清理道路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感慨,瑾奉仪对王爷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这样的无上荣光,连王妃都没有福分享受。 他做梦都没想到,她会走到这一步。 这个世界变化太大,他都快跟不上脚步了。 林朝青似模似样的叹口气,手中挥舞着马鞭,马车匀速又稳定的行驶着。而此时林朝青口中悲催王妃柳茹芸,正在和刘嬷嬷抱怨,“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也配得到王爷特意关照?她是个什么东西,蹬鼻子上脸,莫非真的以为我这个王妃好欺负不成!” 刘嬷嬷沉默不语,王妃说这话明显带着一丝醋意,而根本原因是因为黄奉仪和刘姨娘,这两个王妃的左膀右臂,被苏锦这次一锅端了。两人说这话,突然马车一阵晃动,柳茹芸一不注意,直接从榻上摔在木质地板上。 “娘娘恕罪,前方突然有只猴子蹦跶了出来……”车夫冷汗淋淋,结结巴巴的解释。 连只猴子都来欺负她! 柳茹芸额头青筋冒起,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把那个畜生给本王妃拉下去杖毙!” 那是只母猴子,肚子鼓起很大,正是怀孕了,她似乎感受到不详的气氛,不安的“吱吱”然而她脚上流着血,受了伤,已然无法行动。 泪眼朦胧的眼睛哀伤的看着车夫,纯粹无暇的眸子让人心生怜悯,明明是一只畜生,那一刻,车夫却仿佛知道了母猴子的心意。 “娘娘……”车夫不由自主的想要求情。 “后面怎么停下来了?海东你去看看,王妃那儿发生了什么事。”后方的躁动前方刘稚似有所感。海东坐在赶车的林朝青旁边的位置,林朝青赶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他顺势跳了下去,往柳茹芸的车架直奔而去。 车速慢了下来,苏锦撩开帘子,往后看了看,因为王妃的命令,后方已经有护卫拿下了那只猴子,苏锦一眼就看见了那双哀伤有绝望的猴眼。 “啊!”她不由得扶着肚子轻轻往后挪了挪,眼睛盯着母猴子的肚子,有些不忍。海东来回很快,禀报了刘稚事情的前因后果。 同为母亲,苏锦那一刻感情很微妙,她想着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动了怜悯之心,“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不,我们先瞧瞧那只母猴子?流了那么多血,只怕性命也垂危……” 这样一来,倒是落了王妃的面子。似乎又挑衅王爷王爷关系的嫌疑。 苏锦说完这话就愣住了,看着刘稚。他并没有反应,盯着拿猴子被利箭射中的大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稚目光一闪,这里一马平川,周围也没有林子,猎人甚少出没,却突然出现一只猴子? 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此时已经正午,他吩咐林朝青安排就地扎营,让陈虎带着斥候探路,又叫海东把那只猴子带,让随行的周大夫止血。苏锦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想到母猴子暂时逃过这一劫,心中松了一口气。 周大夫提着医药箱,拿出金疮药给猴子止血,突然,母猴子露出痛苦的神情。 “不好,母猴子要生了!”周大夫急忙吩咐学徒准备,又请示苏锦远离一些,怕吓着她。苏锦刚要动,回到车上,那边陈虎风尘仆仆,神色凝重的回来了。 “王爷,事情不妙,根据属下观察,前方落雁荡只怕有埋伏!”他声音压得很低。(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嫉妒 长长的队伍疾驰在落雁荡两方的峡谷,朦胧的雾中,队伍的旗子上“淮”字隐约可见,行军布阵全是正规的军中布防,谨慎危险,这是看到这支队伍的人心中的第一个想法。 落雁荡地势陡峻,前方一马平川的平原突然出现类似一线天的峡谷,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最前方的斥候来来返返,在一辆小屋般大小的马车前停下来,然后离开,如此循环。 “大人,是他们……”落雁荡陡峭的山崖上,橘红的枫叶遍地,枫林里埋伏好的一个络腮胡子大汉指着下方浓雾中从一线天走过的队伍。 被叫做“大人”的人实际上四十五岁的样子,他眯着眼,打量着下方最豪华的一辆马车,“这次这条大鱼竟然没有骑马?确定情报准确无误?他一个大男人,如此身份,娘炮的坐马车,难道是了什么?太可疑了!” 听着他肯定的语气,络腮胡子大汉撇撇嘴,十分不屑有了然的说道,“这件事小的早就打听好了,大人,那车子里面确实是那人,他最宠爱的一个小妾听说怀孕了,宝贝得连旁人都不让接近,一个大人男人,都快给她端茶送水了,啧啧……” 他说得一脸感慨,余光撇着“大人”又有些鄙夷,没想到大楚王朝的皇室竟然还出情种,这位,听说就是京都某位天上贵人的手下……呵呵…… 当然,这些不过是他的猜测。自然不敢表露出来,张子因此并没有他内心的想法。 “准备好,听我口令……”认真揣度了良久。被络腮胡子叫做“大人”的张子迅速下定决心,这次的机遇太过难的,可遇不可求,不能再等了! 周围掩盖在草丛中上百人听到命令,立即绷紧了身上的弦,手中的弓已经拉满。 “放箭……” “唰唰……” 无数铁箭头在天空中泛着幽幽的寒光,如同盛夏的雷雨。疾驰而来,对着落雁荡浩浩荡荡的人马,那一瞬。密集的箭雨让人窒息。 “啊……”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不停的响起,顿时,无数人倒下,死神的镰刀不停的收割。如同农人在收割麦茬。哀嚎声让整个落雁荡成为地狱。渐渐的,所有反抗的人在密集开得箭雨下失去生命,留下的已经双手可数。 “下去拿住这些余孽,斩草除根!”张子稚女敕的脸上有着玉其年龄不符的冷漠,一瞬间结束那么多人命,于他而言,并没有任何良心上是不适。他背后埋伏的人立即站起来,冲下了山崖。 而此时。落雁荡后方四公里,斥候脚下生风。脸上蒙着一层沙尘,在一辆不起眼的青帷小车前停了下来,周围还有三四辆这样的马车,十分不起眼,然而小车前拉车的马,确实西域汗血宝马的混血种,懂马者见了,只怕要大吃一惊。 可是很遗憾,别说是懂马者,连只苍蝇都没有在这里飞过。 “禀告王妃,敌人已经落入包围圈……” “禀王妃,王爷率领大军与敌人浴血混战,伤亡……” “……王妃,已经将敌人全部伏诛……” …… 斥候接二连三的从前方落雁荡而来,带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好,马车里,苏锦扶着自己的肚子,急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她听到有埋伏这话的时候,心里又多紧张。 柳茹芸见她一副见不得世面的样子,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就这样一个小蠢货,刘稚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真是……眼珠子被狗吃了吧! 柳茹芸如此感觉良好不是没有原因,当听说落雁荡有人埋伏这件事后,柳茹芸就再也没管那只死猴子,兴冲冲的找刘稚说了一个故事,草船借箭! 诸葛亮可以用草船稻草人迷惑敌人,他们自然也能用稻草人迷惑敌人,而此时正值秋天,天公作美,晚上起了浓雾,这才能让计划顺利实施,即让少量的士兵带着稻草人队伍前行,让敌人误以为那就是淮南王府的队伍,等待他们以为胜利放松警惕下来打扫战场的时候,作为真正黄雀的王爷率领的淮南的精锐部队一攻而下…… 呵呵,自然就有了现在的胜利! “既然已经大获全胜,王爷……”柳茹芸兴奋的撩开车帘,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刘稚。 这次,她才是此次获胜最大的功臣! 刘稚骑着高大的汗血宝马旋风,旋风不是什么杂交马,而是真正从西域配种而来马中贵族,一身银白色的铠甲上沾染着丝丝血迹,古朴的宝剑别再腰间,红色流苏如同那些敌人流动的血液。威风凛凛,仿佛凡人不敢直视。 他看到兴冲冲出来王妃,点点头,“辛苦你了,这次你出的主意不错。” 柳茹芸心猛地一跳,抬起头看着刘稚,这样的表扬,她多久没有听到了?那一刻不由得心思有点儿复杂。可更多却是高兴,她终于又有了用武之地!离她当太后的梦想又进了一步。 经过此次之后,王爷能看到她的政治才华了吧?这一刻,她不由得想入非非:到了京都,真正接触到大楚王朝的核心,王爷天天来正院,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欣赏和尊重,“……父皇这次准备废了太子,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茹芸,这件事你怎么看?” 她故作沉默捧着茶杯,嘴微微翘起,“我们只怕要从长计议,不过盯着那个位置的人那么多,到时候自然有人要出手……啊……”说着,她突然尖叫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怎么了茹芸!”王爷大惊失色,冲到她的身边,把她抱在怀里,模着她的肚子,“孩子不乖了,小子,等着,敢如此折腾我,等你出来你老子怎么收拾你……” 想到此,她脸上不由得露出淡淡的幸福额笑。 “王妃,王妃,你怎么了,王爷已经走了啊……”刘嬷嬷不合礼仪的拉了拉柳茹芸的衣袖,心中着急,这个时候怎么能发楞,王爷都快带着瑾奉仪走了! 柳茹芸猛然一回神,看看刘嬷嬷,顺着她的手指看向前方,刘稚抱着苏锦,轻轻模着她的肚子,语气是她从未见过的宠溺,“不听话的小子,再折腾,等你出来要你好看……” 苏锦闻言,紧紧的抱着刘稚脖子,凑到他耳边,耸耸鼻子,“当心女儿被你吓着了,以后不喜欢你!贴心小棉袄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哼哼,不喜欢你……” “我可是世界上最好的父王,谁会不喜欢,谁,谁,谁……” …… 活跃又快乐的气氛随着风吹到柳茹芸周围的空气里,她的心如同掉入了冰窟,从来没有觉得那么冷过,仿佛冬天提早来了。 原来,她心中幻想的那一切,竟然是因为看到刘稚和苏锦的对话,所以把自己代入了吗?她甚至还想过生孩子!!! 嘶! 柳茹芸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有种隐秘的认知,看着那么幸福的画面,她竟然觉得羡慕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幻想。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是她的,她才是正室,苏锦只是个小三! 她,要拿回属于自己位置!这一刻,一个仿佛突然出现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想法,在她闹中慢慢成形。 苏锦并不知道,这一刻的自己,被人那么深切的嫉妒,如果知道,她也只会笑着摇摇头,有时候,机会错过了一次,也许就是一辈子真切的错过了。 谁有能说,王爷是真的爱她?不,她不能,她只能说,自己是最早在他心底留下了印象,加深了这个印象,所以他对她是不同的,如果有人想要复制她的路,首先,得有让他愿意留下印象这个契机。 可是,前往京都,即将开始他人生中最重要一次博弈的刘稚,他还会有这样空闲的时间,这样单纯的心思?!(未完待续……) ps:终于搬家了,之后会稳定更新了,还没有抛弃漠漠的真爱,么一个(づ ̄3 ̄)づ╭?~据说就是七夕情人节了哈,受到鲜花巧克力的千万不要来嗮幸福哈,注定什么都收不到漠漠会报复社会的,你,就是你放学别走~ 最后,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感谢宅宝和书友121001014639357打赏的平安符~ 第一零一章收获 苏锦不由得庆幸,在最初的最初,虽然懵懂无知,但并没有如王妃一般走错路,将刘稚拒之于千里之外,从此也许很难有翻身的可能。就像现在,她能察觉到王爷对她的感情,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刻骨铭心。 她自己也更多的把他当成了淮南王,承乾帝! 可是这样的感情会很危险,没有付出就没有得到,真心才能换真心,也许付出之后不一定能得到同等的回报,可是不付出,就注定什么也得不到,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要一直如现在这样,受宠的母亲和不受宠的姨娘,这有天壤之别。 随遇而安了一辈子的苏锦,脑海中突然有了争宠的想法,淮南王府清和轩里更多的是她身边的人在行动,而现在,她需要自己来争取。 这一刻,苏锦全身仿佛充满了力量。 刘稚就看见瑾瑜一手梅书从山间采来的黄菊花,另一只手里的剪刀却迟迟没有落下,目光发散,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凝重。 “越不来越不用心了,也不怕把你那鸡爪子给剪掉了。”他一边夺过她手中的剪刀,“咔咔”剪了两下黄菊花的枝干,插进她身前的百蝶穿花粉彩瓷瓶里。 鸡爪…… 苏锦回过神,摊开双手,觉得自己受到了打击,明明就是白白女敕女敕,纤纤玉手好吧! “你那什么眼神……” “你说什么?”刘稚眯起眼,重新拿了一枝白色的小雏菊。手中的剪刀打开呈“v”形,放到苏锦的眼前,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苏锦顿时模着肚子。一脸悲伤状,“哎呀,武器好锋利,真的受到了惊吓……” 刘稚脸上绷不住了,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爱演!” 苏锦心里却撇撇嘴,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还好意思诬陷她! 她摆弄着已经折腾好的插花。左摆摆,右看看寻找最好的位置,这时。林朝青带着的周大夫来到刘稚的马车前。此时已经过了落雁荡,当时成功俘虏偷袭的人后,未免夜长梦多,而落雁荡也确实太过危险。所以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穿越过。 经过一天一夜。受伤的母猴子终于在周大夫的帮助下,生下了一只小猴子,周大夫前来,就是来禀报这件事,他和林朝青却是半路遇见。 “王爷,偷袭的人一个络腮胡子的人受不了训诫所的手段,已经招了,不过他嘴巴硬。非要你亲自前往……”林朝青上马车,弯腰在刘稚身边耳语。 苏锦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招了”一类的单词。心中有了猜测,招呼周大夫,“虽然不知道母猴子为什么会被那些人射杀,但是多亏了这只它,如果不是它寻求帮助,也不会前方的异常,它也算是恩人,那我现在也去瞧瞧它,日后放回森林也能认识。” 可是母猴子…… 周大夫欲言又止,余光突然看见王爷也认真的在听见瑾奉仪的话,心中微微诧异,这样一来,反而错过了说话的时机。苏锦已经在兰书和橙绿扶着下了车,周大夫紧跟而上。 队伍扎营的地方是落雁荡前方的一片草地,不远处有条小溪,原本今日的行程应该是二十公里外的安南镇,不过由于落雁荡一事,行程确实已经被打乱了。苏锦来到母猴和小猴特意扎好的帐篷里,生产过后的痕迹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不过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小猴子放在篮子里,只有两个成年男人的拳头般大小,却没有看见母猴子的踪影。周大夫见瑾奉仪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轻轻的咳了咳,“奉仪……母猴失血过多,受伤过重,又精疲力竭,已经……小猴子母体受损,如果不细心疗养,只怕夭折的可能性很大……” 苏锦看着闭着眼沉睡的小猴子,不由得模模自己的肚子,说不出的心绪纷杂。 从小猴子的帐篷里出来,苏锦既没有回马车,也没有回自己的帐篷,带着兰书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小溪边,河边稀稀落落有几棵枫树,和落雁荡山崖处一脉相承,此时已近火红,她站在枫林下,兰书在她身后,感受着一丝凉意的微风,嘱咐橙绿去拿披风。 刘稚听完那人的情报,恰好来到这里,他心中不停的思量着络腮胡子大汉的话。 他说张子这个人是京都某位贵人的手下,而这个贵人还是他最多中的一个,可是不说其他,仅仅是平日里留在京都的他的就有三四位,还不论为给父王祝寿,上京的王侯更是举不胜数,而他那些就要成年的也不少……到底是谁? “王爷……”兰书最先行李。 两人竟是不期而遇。 苏锦扶着身子,要行礼,却被刘稚一把拉住手,扶着她的腰,“今日怎么了?还多起礼来了,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还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天,心中烦闷而不得解的问题也暂时放下,拉着她的手却有些凉意,沈着脸,怒视兰书,“你到底是怎么伺候,瑾瑜手这么凉,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一边说,他解上藏青色鹤氅,披到苏锦肩头,兰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并没有解释,因为刘稚并不喜欢哭哭啼啼求饶的人。幸儿这时橙绿气喘吁吁的送来了披风。 刘稚从橙绿手中接过,亲自给苏锦披上,苏锦有些受宠若惊,敏感的王爷今日对她格外照顾,难道是训诫所或者捷报司查到了什么? 不过……苏锦拧着眉头,她似乎忘了什么事儿?啊……争宠! 对了,她还要争宠,先不管其他,争宠的怎么能让男人来做这些事,她应该要温柔似水,柔情万丈,贴心周到…… “风这么大,王爷手也凉了,而且还把外套也给了我,如果王爷受了寒,妾就更加不安了。”她迅速接下披风,在刘稚还没有反应的时候,艰难的踮起脚尖,给他披上。 他很高,足足高苏锦一个头,这个动作怀着孕的苏锦做得格外艰难。 小脸皱成包子,一手扶着腰,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像一只笨重的熊,纯粹透明的眼睛里还闪耀着莫名的光彩。 刘稚没有拒绝她的动作,只是虚抱着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荡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未完待续……) ps:感谢道喜打赏的平安符~ 第一百零六章小名 第一百零七章休妻 刘稚就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艾玛……太美,不敢看!说起来,他倒是有点儿内疚,原本早就该告诉瑾瑜他给孩子取的名字,但是忙着收拾王妃的烂摊子,又想亲自告诉瑾瑜,这才耽搁到现在。 “朓!刘朓,这是我们的名字。” 盈者谓之朓,他是她们的第一个孩子,希望能开个好头! 苏锦对此没有异议,反正小名什么的,她已经决定了,这就很开心了。她其实心里也有点儿好奇,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连看的时间都没有。但是想到福全几人怪异的态度…… 额,还是算了吧。 这时,兰书带着小厨房的人送上了膳食,苏锦把初九放到炕旁边的摇篮里,原以为好不容易按捺下心中的好奇,结果,有人却自己闯了。门外的林朝青都没拦住外面那人,苏锦心中有了一分了然,结果,还不等她想更多,柳茹芸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 梅书和兰书等人脸色微变,刘稚“啪”的一声把筷子扔在了炕桌上,柳茹芸却没有看他一眼,冷笑一声,大步走到苏锦面前,毫无预兆的扬起手。苏锦暗叫一声不好,眼见着手掌越来越近,她像个兔子一样蹦跶到刘稚身后。 紧紧的抓着他的鹤氅,心想,我就是个打酱油的,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呢,难道不是该是冤有头债有主么? 她还瞥了一眼刘稚,眼神儿有些幽怨。笑容也十分僵硬,“娘娘,你用膳没有?咱有话好好说。” 柳茹芸死死的盯着苏锦。想要再动手,却被刘稚抓住手腕,往后一推,“柳氏,你现在不是在禁足!滚!” 谁知柳茹芸根本就不看他,依然讽刺的看着苏锦,“我以前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狠角色,怎么,准备当大楚王朝的武则天不成!呸。有我在,休想!” 狠角色她知道什么意思,可是什么是武则天? 苏锦疑惑的想? 可是姑娘,你搞错重点了吧? 柳茹芸一步一步走上前。“苏锦。你别装了,想在我可算是知道了,这一切,全都是你的阴谋,什么绢花,什么下毒,全都是你的苦肉计,生了。你要为你的孩子铺路,所以你要扫除我这个障碍。至于青莲……她早就被你守门了!” 苏锦:“……”原来她这么丧心病狂! “够了!”刘稚皱着眉,越说越不像话,“别以为自己是这种人,就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刘稚,你这个昏君!你以为这个是个什么好东西!一只猴子就能知道那绢花有毒,你当那是孙悟空啊,你到底长没长脑子的,你特么吃三聚氰胺长大的吧!你个蠢货,总有一天她会杀了你的,抢了你的江山……呜呜……” 林朝青冷汗淋淋捂着王妃的嘴,如果再晚了一刻,他觉得自己都不能见到的太阳,应为知道得太多了。 在几个太监联合拖拉拽之下,王妃终于被送回她的院子,刘稚全程黑着脸,听着林朝青苦笑着解释,王妃收买了一个守门的小厮,偷偷跑了出来,闹出了这一出。 然而正是这一闹,让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心存想法,却无法决断的刘稚拿定了注意,他、要、休、妻! 如果这注定是一个丑闻,那也要把这丑闻最大的利益化!如果父皇知道了他王妃这不靠谱的样子,不说担心她迟早有一天要惹出乱子,连累他,这是他赐的婚,给找了个这么个媳妇儿,就算没有愧疚,也该有点儿异样的感受。 阿猫阿狗养久了都有感情,他不信,父皇还真是铁石心肠,只要有点儿触动,这就是他额机会,留在京都的机会! 不过,这件事要冲长计议,但至少,他王妃是个什么样子,他父皇是有所耳闻,现在,他要无限放大她的缺点。额,说不上无限放大,只要让他看清楚这个王妃真实面目就行。 苏锦非常想选择性失忆,对王妃和王爷对着干,大闹的事儿当做不知,但是……王爷不会相信王妃的话吧? 她心中突然有了一点儿不安,信任不是拿来考验的,但凡有一点儿危险的苗头,我们都要把它扼杀在萌芽中。 于是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证明自己清白,甚至让周周来自首绝对不是她指使这种不靠谱的想法都冒了出来。然而,周周只是只猴子,也许是只能辨认毒药的猴子,可是也不能改变它不能说话的事实啊! 苏锦摊摊手,事情似乎有点儿难办,不过她也有点儿奇怪,王爷怎么就认定是王妃的呢?只有知道了这个,才能解决她眼下的困境吧?事实上,那该死的好奇心终于战胜了理智,她直接开了口。刘稚还想着她要憋到什么时候呢,还是忍不住了吧,小样! 他叫来林朝青,让他把事情经过一一道来,得知是训诫所的功劳,苏锦想果然如此,但是,她微微皱着眉,心中有些疑惑。 “想起了什么线索?”刘稚话一出口,被冷落了许久,一个人孤零零在摇篮里的阿九终于忍不住了,哇呜……被遗忘的感觉好难受…… 求关注! 听着那软绵绵的声音,苏锦心都疼了,也顾不上刘稚的话,小跑到摇篮边上,轻轻的抱起他,拍拍他的背,又瞧瞧他是不是拉粑粑了。每一分动作都显得那么温柔,一看就是好妈妈的样子。 刘稚眼前一热,如果他母妃在的话,是不是也会这样对他?而不是任由他一个人在冰冷的寝宫里,冬天里穿着过风的夹袄,看到管事嬷嬷偷他的东西虽,克扣他的份例……虽然后来他虐施小计,让她去了最劳苦的浣衣局,可是自我保护和母亲护着,终究是不一样的! “是尿了,兰书,把阿九的尿布拿……” 瑾瑜一定是个好母亲! 刘稚压下心中那些不好的记忆,走到她身边,小孩子尿的味道很淡,她不假人手的亲自照顾孩子。 阿九刚才干嚎了两声之后,抓着阿娘的衣裳,哼哼唧唧的白了刘稚一眼,瞧,我娘是我娘,最爱我了! “臭小子!这么小就知道争宠了。”(未完待续……) ps:还有一章可能有点儿晚,大家可以明早看~ 第一零八章浮出 这一打岔,苏锦自然也就没有没眼色的说起糟糕的话题,不过,知道是青莲最后背叛了王妃,来了个大反转,她心里微微有些异样,似乎,事情有哪里不对? 当时芍药那么远就看见了她,按理说当时芍药完全是可以避开,就算是真的要出手,也要机灵的选个让人没有借口的法子,这么直白……不像王妃的风格? 当然苏锦也就自己想想,毕竟这是猜测,也没有什么证据,王妃刚才还在这儿大闹了一场,她还是想着怎么让王爷别被那些话影响才好。她让福全多多关注外面的动静,特别是王爷哪儿,可还不等他们一丝蛛丝马迹,麻烦却已经开始上门。 这次,还不是小事。皇上身边印绶监大太监陈公公日夜兼程,传旨刘稚即刻上京。他态度颇为冷凝,不冷不热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让苏锦颇为奇怪,刘稚心中却叹一口气,王妃惹出的乱子果然才刚刚开始。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又不好了。 已经在驿站住了半个月,收拾东西也颇费些时间,书房里气压低得让人呼吸困难,林朝青心思活络的想让王爷降降火,不然他迟早得被烧死。可是找谁来当灭火器,这是个问题! 最好的人选自然是瑾奉仪,可是人家坐月子呢,总不能把她屁颠屁颠的引,他的脑袋还想要好好长在脖子上呢。 愁眉不展之际,书房里却来了个意外来客。张庶妃。 要说这关键时刻,人人都瞧着王爷心情不好,避之不及。生怕触了霉头,可这还有主动找上门来的,也是一件稀奇的事儿。林朝青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书房门,张庶妃来时还要求单独和王爷谈话,这不,把他都赶出来了。 二门外,福全慌慌张张的走。“林爷爷,林爷爷……” 哎呦,消息够灵通的。这就知道了? 林朝青撇撇嘴,看来瑾奉仪也不是那么淡然嘛,不然天天派人盯着书房做什么,呵呵。没盯着书房能张庶妃前脚一到。福全就打听消息? 福全却不给他猜测的机会,慌慌张张的拉着他走到一边甬道上,把苏锦嘱咐的话问了出来。 “什么?你说陈公公让奉仪带着小也跟着上京?”瑾奉仪还未出月子,阿九还小,王爷原本让她出了月子再上京都回合。 林朝青仔细的问了三遍,确信陈公公如此对瑾奉仪所说,点头答应下来,等张庶妃离开之后立即禀报王爷。福全有些诧异王爷什么时候对张庶妃关心了。可是这不是眼前的麻烦,自然也没有顾得上。 晚上。刘稚就来到小院。东西因生产全都拿了出来,收拾起来就有些麻烦,院子里杂乱的摆着箱子,索性屋里并没有多乱,然而他还是吃了一惊。 瑾瑜……竟然偷偷在给孩子喂女乃! 又不是小门小户请不起乳娘! 再心疼孩子,也不能这样,整个大楚王朝,再也找不出比她更没谱的人! 黑着脸,大步的迈进门内。 苏锦心虚的看了看门外,吩咐福全看着点儿,结果怎么王爷来了也没个招呼……要死了! 但亲自喂初九这件事,想瞒也瞒不了多久,这就样吧,反正都了! 她有些破罐子破摔,现在在她眼里,自然是初九第一重要,孩奴就是这样养成的~ 然而对上刘稚深沉的眼,心虚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心跳“噗通噗通”的,不像是抓着她喂女乃,倒像是抓着她**一般! 房内下人早就离去,乳娘也看着颜色离开了,只有初九呆萌的在她怀里,含着口粮,仿佛没看见刘稚是的,胖乎乎的小白手抓着苏锦玫红撒花袄子,“吧唧吧唧”的声音格外响亮。 哎呦,,你悠着点儿!没见你老子脸都黑得滴墨汁了! 苏锦轻轻拍着他的背,低着头,屋内灯光昏黄,那画面,就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娇柔与可怜巴巴! 瑾瑜,知道错了吧!刘稚心微微一颤,脑洞顿时开得很大,特别是母子俩坐在炕上无声的样子,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似的。听说陈公公特意暗示了她,也要立即跟着他们启程! 还没有出月子呢,坐马车奔波一天半,她的身体受得了吗?本来孩子就是早产,她又受了那般委屈…… 瑾瑜,是不是觉得对不起初九? “好了,别难受了,这件事爷不怪你,都是爷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初九生下来就吃了这么多苦,你多照顾些也是应该。”刘稚走到抗上坐下来,把母子两人揽到怀里。苏锦顿时一愣,这剧本不对啊! 王爷什么时候这么上解人意,体贴入微,她以为至少也该是一顿呵斥,至多应该拂袖而去才对,然而…… 也不知道王爷想到哪儿去了。 脑电波不再同一频道,也是有好处的。 这件事就这么揭过了,守在门外担心的梅书等人听见屋内并没有王爷的发怒声,暗自松了口气,不由得竖起耳朵听屋内的动静,生怕还有什么变故,瑾奉仪那软绵甜糯的嗓音拔尖了几度,诧异不已,“……张庶妃说在王妃的帐篷里外偷听到王妃嘱咐芍药……” 刘稚白了苏锦一眼,大惊小怪什么,“她可是还打算自请降位,连折子都让她哥哥写好了,就等着爷休妻的折子递上去,好加一把火!” 语气不屑,张庶妃什么盘算,他自然一清二楚。 书房的画面又浮现在他脑海,张庶妃明明目光慌张,却竭力表现得如同一朵解语花,笑容柔顺,“王爷,无论爷有什么打算,妾都听爷的,妾兄哪里也由王爷做主,皇上对爷有所怀疑,不如让人私下里给爷正名,妾兄认识京都御史台的刘大人,这人风评不错,又无派系标签……” 刘稚冷笑一声,原以为是个老实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忍不住,卖弄到他跟前,他还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手段,当时也没言语,张庶妃便以为号准了他的脉,甚是得意的离开了书房,然后他也来了瑾瑜这儿,一看到她们母子,仿佛尔虞我诈都远了。 瑾瑜,就是有这种魅力,有她的生活就如同品一坛梨花白,香味淡雅,味道醇美,越硬越有味道。 苏锦听了刘稚的话,这才知道,原来王爷还打算休妻!在听说张庶妃如此反应迅速,她不由得瞠目结舌,乖乖,这简直就是王爷肚子里的蛔虫! 后院的对她什么态度,几乎是一致对外,为什么这一次张庶妃愿意帮她说话,虽然看似在为自己争取利益,但是后院其他人的态度一直都是一切以对付她为最高准则,张庶妃的行为,多少让苏锦有些惊讶。 芍药? 为什么又是她? 这是苏锦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青莲和张庶妃口径倒是一致!苏锦轻笑,等等……口径一致…… 脑海里不由得划过芍药冲时诧异的脸,略微惊慌的神情…… “等等,王爷,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也许,幕后之人不是王妃……”她猛的抓住刘稚的手,深深的吸一口气,那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清了清嗓子,先对着门外说了一句,“梅书兰书你们进来,我有话问你们。” 随即转过头,“王爷,我也是担心自己没有看仔细,让她们一起回忆当时的画面。” “你想到了什么当说无妨,爷相信你。”刘稚拍着她的背,就像她拍着初九一样,神同步的画面让苏锦微囧,她不是小孩子了好吧? 不过这样的尴尬在梅书快步进门之后就消散了,苏锦细细的把当时在走廊上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特别是芍药当时的异样,梅书和兰书在一旁补充,福全全省一震,继而心中狂喜,“奉仪这么一说,奴才倒是有了一些新!”(未完待续……) 第一零九章监视 福全利索的从兜里掏出两包红豆,梅书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 上辈子饿死鬼投胎吧! “别闹,这是在说正事呢!”福全对梅书的鄙视置若罔闻,殷勤的把东西递到王爷手上,这才开始说道:“这是奴才在奉仪出事的走廊上的……” 突然,周周不知道从哪里蹦跶出来,身上还沾这两篇树叶子,苏锦坐月子,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它,谁知这一看,它愤怒的指着刘稚手中的红豆,又指着福全,仿佛威胁一般。 这是人家的口粮好吧! 福全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急忙安抚这个小祖宗,解释东西的来头,原来当日苏锦生产之际,众人忙慌了,也就没有顾得上周周,这小祖宗饿着了,在院子里上串下跳,捡着走廊上的红豆吃,后来被伺候的太监,禀报给了福全,原本他~还没有当一回事儿。 刘稚漫不经心的神色越来越严肃,结合苏锦刚才的怀疑,此时答案已经昭然若揭,有人在瑾瑜走过的地方洒满了这种小豆子,不知道她原本的目的是想让瑾瑜摔跤还是本来就是接着芍药这个推手动手,现在看来,青莲的证词就变得很有问题。 到底是王妃自己动的手,还是有人借此机会陷害她呢? 刘稚吩咐林朝青,让训诫所再审芍药和青莲二人,同时背地里连张庶妃的动作也一并监视。 有了王爷插手,苏锦再次当起了甩手掌柜。她还在坐月子呢,要好生静养,养得白白胖胖!(严肃脸) 不过。她的希望注定要落空了,皇上的口谕让她和刘稚一起回京呢!第二日,打包收拾好的淮南王府一行人在保定府滞留大半个月后,终于开始启程,前往京都。 初冬的京都满枯丫,萧瑟又冷冽的寒风中,京都高高的城门一片灰白。肃穆沧桑矗立,见证的着岁月的变迁,王朝的更迭。皇位的轮转。在这样一个丝毫不起眼的日子里,谁也不会知道,未来无数风起云涌,讲从这里开始。 京都并没有淮南王府。当初刘稚在皇宫中圣上的见证下成婚。当日就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就离开了京都。如今在回来,皇城之外的通义坊外,已经有一座小小淮南王府。 与隔壁就在皇城脚跟下仁义坊比,通义坊虽不是距离皇城,但周围尽是达官贵人,三品以上的文臣武将,矗立百年的世家大族……由此可见,淮南王在当了近二十年小透明之后。突然变成了小粉红。 没怎么刷,就有了存在感!王妃坚定的认为。这是她穿越女女主光环“千秋万代,一统天下”,顺便还辐射到了刘稚这个男主,男配,路人甲身上! 从大门进府,王妃带着女眷前往后院,刘稚在前院和陈公公说话,顺便会见听闻淮南王入京拜访的官员。前院很热闹,后院也不遑多让,王妃刚安顿下来,就有女眷送上了拜帖,不过她是见不到了,直接被刘稚让人中途拦了下来。 这些苏锦自然不知道,或者说自己怎么到的淮南王府,她也是迷迷糊糊的,等自己醒来,就已经躺在小院的床上了。屋内小床上,初九已经醒了,睁着大大的眼睛,圆滚滚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淡定的转过身,伸出肥肥的小手,一巴掌拍在周周脑袋上。 嘶! 苏锦都替他疼。 周周龇牙咧嘴,非常老实的就掏出小豆子,扔进嘴里,嚼得“嘎吱嘎吱”响。它还装模作样的拿到初九嘴边。 “不能给他吃这个!”这下苏锦脑袋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梅书听见屋内的动静,慌慌张张的走进来,扶着苏锦,看了一眼周周,非常淡定的说,“奉仪放心,这是周周在逗弄小主子呢!它机灵着呢,上次奴婢教了它一次,它就知道了。” 苏锦松了一口气,又有些诧异,周周怎么在这儿?屋内还没有人伺候? 周周身上的毛发虽然清理得干净,但初九毕竟是早产儿,苏锦又在坐月子,周大夫就嘱咐让周周尽量不来房间里。以往一直做得很好,有时王爷还亲自把它带到前院,就是怕它调皮捣乱。 安顿好奉仪,梅书在小床边给小主子盖被子,人还没到,周周豆子也不吃了,张牙舞爪的对着梅书龇牙咧嘴,神情还十分凶狠。 见状,不用解释,她也知道了原因,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骄傲,周周,这是在保护她和初九呢。 “小祖宗,奴婢就看看小主子……好好,不看不看,等王爷再看……”梅书举双手投降,王爷中午抽空看奉仪,结果嘱咐了一句的周周看好主子,这小祖宗就赖在这儿不走,还不准任何人的靠近小主子。 苏锦唤了一声周周的名字,她才得以看到初九一眼。爬雪山过草地也不过如此。 有了苏锦的话,周周放松了不少,又开始拿着豆子嚼得“嘎吱嘎吱”的,“它这是在吃什么?怎么染上这么个习惯?” 她只是睡了一觉,怎么醒来之后仿佛已经过了千年似的。 “红豆,豌豆,胡豆都有,今儿一下车,就去小厨房拉着吴三娘的衣裳,非闹着三娘折腾这些小玩意给它,王爷时就发了话,让小厨房时常给它备着。”不然哪儿那么听话。 苏锦点点头,又问了到府之后的一些事,知道她在马车上睡得熟,是王爷亲自把她抱进院子,想到这么多人看见她的囧样,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咳咳……院子里收拾得怎么样,天快黑了,让大家不用忙了,我们有的事时间。” 梅书笑着应下,两人又商讨了一些院子布置的细节,刘稚撩开门帘,在门边跺跺脚,接下斗篷,一边去身上的寒气,一边说:“这些都是小事,哪里要你费心,自己还在坐月子呢,小心身体,你们怎么伺候的,这么点儿小事又来烦瑾瑜。” 后一句是对梅书说的,梅书低下头,吐了吐舌头请罪。刘稚没有看她,走到初九的小床边,模了模他的小脸,坐在炕上,抓着苏锦的手,“父皇召见了爷,听说了路上发生的事儿,已经解释清楚了,没什么大碍,你也不要担心,至于张庶妃……”(未完待续……) 第一一五章加封 第一一六章疑云 第一一七章暴露 一个无权无势,从试婚姑娘那种低贱货色走上来的妃,她着实是看不上的,何况现在王妃已经想通了,她自认,离王爷回心转意的日子不远了。 京都淮南王府布局与邺城不同,整个屋内的格局呈“一”字,前院居于中间,前院后面是一个小花园,东边的院子住着王妃,和沈侧妃,西边院子是苏锦和苏侧妃,王妃的蘅芜苑和苏锦的清和轩位于书房左右,是离书房最近的地方。 苏锦到蘅芜苑,也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刘嬷嬷领着苏锦进到客厅,柳茹芸坐在南面临窗炕上,对面一排椅子上,坐了一个恭敬的妇人,上身穿着素绒绣花袄,配上弹花暗纹裙,闲适淡然,自有一番清新雅致。 “王?”请了安,苏锦走到她身边,低低使了个眼色,怎么来王府了? 张大人到京都任职,比王府先出发,—无—错—小说王姨娘在京都她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怎么她为何来王府?等等,张大人……姓张……难道…… “给瑾妃请安。” 王姨娘站起身,微微下蹲,行了礼,低头时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声,“等会儿细说。” 苏锦瞧着她的动作这才恍然大悟,现在她是瑾妃了,王府的第三把手,如果之前瑾奉仪还能和王姨娘相交,现在她身份高了,自然就得分出个主次,当然,这是在面对外人时的光面子而已。 王姨娘开始和王妃寒暄,心里却很是感慨。特别是当王妃和瑾妃同在一个房间的时候,这感慨就变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想当初,清和轩的苏氏还是和别人共用一个屋檐的小小试婚姑娘。在她身边都只是陪客,她还曾替她解围,而现在,当初刁难的林氏早已消失得无隐无踪,连高高在上的王妃,也不得不正视她的的存在。 所以说,有些命想不承认都不行。 苏锦就是由这个好命。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王妃是不是曾经后悔过,任由苏锦成长成如今这模样。 对王妃的复杂情绪面上一点儿也没露。嘴里不同的说着说京都的趣事儿,诸如城南的庙会好玩儿,丰台张家花草种得好,城东吴家酒铺通过内务府给宫廷送御酒。平常人百求而不得其一等等。 柳茹芸哪里有心事听这些。特别是王姨娘的目光让她莫名的烦躁,就像在看猴子一样。她顿时失去了耐性,对苏锦说:“王姨娘和瑾妃相熟,你们二人既然投缘,我也就不当这个讨嫌的。瑾,你可要好好照顾王姨娘,现在你身份不同,别像之前那样不爱见人。也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了,是该拿出妃子的架势来。毕竟,现在代表的可是王爷的脸面。” 鸡犬升天还是鸡! 这一番明讽的话可是说得一点儿也不客气,关键是说完她就仿佛当人不纯在似的,扶着梨花就出门赏花去了,屋内伺候的人也浩浩荡荡的离开,就像根本没瞧见苏锦似的。 这般冷遇,苏锦模模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妃是怕她了呢?而实际上,只怕这是王爷替她葑妃的后遗症,王妃心里不爽,借此打她的脸。 苏锦也不在意,不去看屋内浩浩荡荡离开的人,笑着问王姨娘,“看来王妃人贵人事多,只好请移步清和轩了。” 王姨娘也没反驳,起身就和苏锦离开了。惹得门外打帘子的小丫头额头冷汗直冒,不对啊,这剧本不对啊,王妃不是让她们留在房间里,方便她偷听,你们怎么走了。 在小丫头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苏锦潇洒的带着王姨娘光明正大的离开。门房拦着苏锦,也被梅书一句“王妃娘娘让瑾妃照顾王姨娘,现在我们去花园赏花,有什么不对,你这样拦着,难道是王妃故意要怠慢客人?”给震住。 苏锦并不知道王妃的盘算,不过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才有安全感。但就是她不这样做,王姨娘也会暗示,她要说的事,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连梅书和兰书也被遣出书房,福全亲自守在二门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郑重……”被王姨娘郑重的态度搞得有些紧张。 “瑾妃,张庶妃,你能不能……能不能给她求求情,张家……张家现在还不能倒……有些事……”王姨娘见苏锦神色诧异,怀疑,顿时额头冷汗淋淋。 张家的麻烦事还不是一般的棘手,要她说,本事自作孽活该的死,现在还想拉着人垫背,企图翻身,最后只怕没有好下场。 “瑾妃你不要误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绝对不是为张家求情的意思,而是……张庶妃的身份女干生子!” 终于一口气说完了。 …… 此时,大理寺阴暗的牢房里,老鼠叽叽喳喳在发霉稻草里钻来钻去的声音格外渗人。只有一缕光从巴掌大的窗户照进来,牢房里只能影影绰绰的看清几个人影。 “所以,你是在用张庶妃的身世威胁本王!”冷冽的声音带着寒意,比冬日里的雪还要冷上几分。 张老爷苦笑,威胁?不,是合作! 凭着钱少锋的手段,只要审问下去,这个秘密绝对保不住。张家的嫡女突然贬变成了女干生子……这不是最重要的,当初在张庶妃如王府之前,曾经和王府管家小儿子纠缠不清,而那个小儿子……就是张庶妃亲生母亲的小儿子…… 这样隐秘的事,如果传出去,淮南王府的脸彻底丢尽了,刘稚,一辈子头顶都要带着一顶绿帽子! “好好好!” 刘稚连说三声,阴暗冷清的牢房平添一份杀气。幽幽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和你们合作,哼。钱少锋手中的证据足够让张家满门抄斩,多这个秘密不多,少也不少,从他哪里入手,这件事,谁也不会知道。” 刘稚拂袖而去,张老爷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没反应过来。突然,他意识到,不能再犹豫了。失去这个机会,张家一百四十口人,真的就全完了。 “王爷,钱少锋是永王的人。最忠心的狗。你把最重要的秘密放在他哪里,夜里还能睡得着吗?”。抓着大牢腐朽味浓厚的木头,张老爷声嘶力竭大吼。 果然,刘稚停下了步伐,只能模糊看见人影的大牢里,谁也没有看见,他翘起的嘴角。 张家如此嚣张的请他过来,如果手中底牌真的只是张庶妃那点儿秘密。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了。很好,张家。看来也不是如外表看上去那般简单,钱少锋无所不用其极报复张家同时,张家也没有忽略这条隐藏在暗处阴冷的毒蛇。 清和轩,书房雕花铜炉里银霜炭发出微弱本迸裂声,屋内温暖如春,苏锦却觉得如同置身冰窖。张家……张庶妃,竟然还有那样的往事??? 真的不是在玩儿她吗? 二十年前,张老爷还是张少爷的时候,也曾有过犯错被送到乡下庄子的经历,十七八岁的少爷,风流倜傥,博学多识,锦衣华服气度非凡,自然引起庄子不少妄图飞上枝头丫头的注意。 一块肥肉落到狼群里,化学反应那时杠杠的。被一干心机深沉的女人折磨得无以复加额张少爷,终于发怒,打发了居心不良额丫头后,一个人来到庄子后山,邂逅了被继母欺负,狼狈哭泣的英娘。两个同病相怜的人自然而然对对方生出怜悯。特别是英娘竟然不是如同其他人一般用尽心机接近,这让张少爷更加欣喜。 一段青梅竹马的少年感情,自然而然开始发芽。 张少爷毕竟是张家少爷,略做惩罚之,三个月之后就被召回京都……而她的小青梅却只能留在庄子里。 离开的前一夜,干菜烈火情深意切的两人情不自禁,初尝云雨,“英娘,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不管怎样,我等你。”英娘抱着爱郎,泪眼朦胧,娇柔的躺在他怀里,好不惹人怜爱。 被爱人如此这般依恋,张少爷更是心中激动,指天发誓一定会回来云云,惹得又是一阵鸾凤颠倒。 京都的张少爷确实早已成婚,这次若不是岳父冲中求情,哪里还能回来,于是对英娘的承诺就像是天上的风筝,虚无缥缈,随时都有可能断线。不过,他虽然人不能来,银子却从未少过送,是以,便是英娘怀孕了,也没出现过被狠心继母感触家门的事。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英娘的存在终究是被发现了。于是,孩子被抱回了张家,而英娘,却被张赐给了五十岁的管家坐小妾,第二年,英娘就给管家生了一个儿子。 王姨娘说了张家的事,已经离开,苏锦却久久回不过神来,大户人家的肮脏是果然是永无止境,明明张家被扒出了那么多往事,没先到最劲爆的永远在最后。 压轴大戏果然不容小觑。 “王爷回来了吗?什么时候的事,他现在哪儿,我们瞧瞧。”枯坐了一,回过神的苏锦第一件事就是问刘稚的下落。 王姨娘不会平白无故的给她讲故事,自然是希望通过她的嘴把消息告诉王爷。梅书急忙拿来斗篷,橙蓝拿着防滑的木屐,神色忐忑,“娘娘,张家的事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她远比苏锦敏感,张大人的小妾的过来,和瑾妃谈论半天,然后瑾妃就要找王爷,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为了报仇她已经等了十娘,从四岁等到十四岁,眼见就要成功,失败,她要承受不了。 “作恶多端的人终究要遭到报应。这点儿无需担心,不过现在除了一些小变故。没事的。” 考虑到橙蓝的情绪,她自带了梅书和福全去前院书房。福全身份的原因,常常往外院跑,无论是门房还是打扫的粗使太监,都有三分香火情。 “福哥哥,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行了,有正事呢,拿去买糖吃,我们主子想要见王爷,不知道王爷现在……”福全拉着十岁左右的小太监走到一边,袖子下递上一块银馃子。 小太监顿时一喜,瞧了瞧书房的方向,“禀报可以,不过福哥哥,王爷回来时脸可黑了,瑾妃真的要……” 指了指书房。……撞在枪口上? 福全有些为难,把事情如实告诉了苏锦,明天就是最终审案的日子,等不得了。 “去吧,有什么事算我的。” 福全嘴角突然猛地一抽,说的这么霸气,主子,你手别抖啊! 苏锦撇撇嘴,这不是被吓的吗。没见她都心跳如鼓,这算是洞悉了王爷最糟糕的样子吧。 不仅仅知道了张庶妃身世,连她给他带了一大个绿帽子她都知道了。虽然王爷不会灭口,可是想想上次被冷落,她就后背发凉。 王姨娘可真是她的好,这是要把她放到案板上,等着一刀刀被剁成肉酱啊! 听说苏锦来了,林朝青飞奔着跑出来迎接,几乎喜极而泣啊。 有了瑾妃,王爷的情绪,只怕会好了吧? 天知道为什么从大理寺的牢房出来之后,王爷就更变了个人似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成了冰雕。冻得死人啊。 几乎半推着苏锦进了书房,书房里书很多,却不是刘稚珍藏的那种,但是他喜欢的棋谱却是一直带了过来。苏锦跌跌撞撞的进门(被林朝青推了一下),抬起头,就看见他手中握着清和轩里常看的《陆运棋谱》。 陆运是前朝棋圣,刘稚颇为崇敬。 “走个路都走不稳!”冷冷的目光打量苏锦一眼,顿时她全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脑袋里只有两个字,危险! “呵呵……”干笑! “怎么现在过来了?”察觉到苏锦的僵硬,(可不能察觉到么,脸都僵硬了,笑得比苦还难看,察觉不到的才是傻子好嘛。)刘稚声音突然温和了一些,招招手,“过来陪我一起看。”(未完待续……) 第一一八章细说 书案上摆放着一封白色的折子,上前时,苏锦瞄了一眼,“……世豪乡绅侵吞良田,江南一带私田遍野,税收无几……” 大概是王爷让人查了张家的底,张家族长,也就是张庶妃的父亲张老爷曾经担任过户部侍郎,张家有不少子弟在户部,说起来,虽然张家看上去势弱,实际上,户部可谓是张家的自留地,如果不是有这样雄厚的底蕴,钱少锋当年的科场舞弊案,哪里那么容易,而后被打压十年,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收回心神,她努力表现出镇定的样子,坐到刘稚身边。 瑾瑜无事从不来书房,前院和后院的职责,她分得很清楚,就算有时候有些小脾气,却也永远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这是之前他喜欢呆在清和轩的原因,可是此时,他心里却有些小别扭。 甚至不想让她说出那些话,就当做,她是过来看.+du.他的,两个情投意合的人,情到深处,自然不想分离,恨不得分分钟粘在一起。 “来陪爷下一盘。”从博古架上拿出一套温润玉石棋子,棋盘是楠木。苏锦被赶鸭子上架,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就输了三四次,几乎是秒杀。 被虐到的她,决定早点儿把的事情说了就好离开,她想王爷一定是嫌弃打扰他做正事了。 因这美丽的误会,迅速找了个时机,三下五除二,就把王姨娘传过来关于张庶妃的身世就说了。至于那段隐秘的爱恋,呵呵,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脸)! 刘稚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张炳涵是张家旁系,已经出了五服,但和张家平日也有往来,这个时候传消息过来……哼,早到哪儿去了! 冷笑一声,对苏锦说:“张家这摊子烂事你占时别管,张炳涵若是问你。你也不必说,他那个姨娘也不是傻子,自然就能知道我们的态度。至于张家……” 沉吟一声,张家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至少,他都不知道钱少锋是永王的人。捷报司能力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可就算是这样,张家,永王……依然理不清头绪。 到底他们都是永王的狗,结果现在互咬,还是张家还有底牌,他们并不如外界表露的那般平庸。一切,只怕还有一场好戏。 这些事,一不就是万丈深渊。瑾瑜,还是少参与其中。才够安全。 “张家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现在圣寿已过,我们也该开始收拾东西会邺城了。”心思百转,刘稚拉着她站起来,挪到自己的腿上,苏锦顺势搂住他的脖子。 王爷转移了话题,她自然不会不开窍的倒回去,只是回邺城?真的能回去? 前世淮南王崛起于后院女人爬墙的一朵绿帽,这次没有了“她”沉塘一事,可是张庶妃绿帽了啊,历史会不会以自己的进程,左右他们的命运,把偏离轨道的东西全都拉回正道。 说了这么多,也就一句话,刘稚到底能不能得到皇上的怜爱,从此留在京都? 耳病厮磨了好一会儿,苏锦该离开了,唤来丫头进门伺候,梅书从新给苏锦披上斗篷,刘稚斜靠在炕上,怀里感觉空落落的,馨香柔软的身体一离开,如同离了火炉,人都冷飕飕的。 所以晚上林朝青过来禀报要事,刘稚月兑口而出,“啊?该晚膳了?那去清和轩。” 林朝青:“……”他能说什么? 可怜的陈虎,自然就被忘记了,然后刘稚找到苏锦,滚床单啊滚床单啊……从此君王不早朝~ 才怪! 陈虎这个时候过来,可不是什么小事,林朝青哪里敢耽搁,但他也不是那等没有颜色的人,于是手一歪,就把在屋内伺候的海东推上了前。 老不死的,老东西,阴了他一把。海东心里吐血,可是面上却不显,走上前,委婉的说了陈虎想面见的请求。 刘稚:“……咳咳,那就……见见……” …… 一夜,清和轩里并没有刘稚的影子,插在花觚里的梅花开了大半,幽幽的清香弥漫房间,不过这美好气氛并没有留太久,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女乃声女乃气的咿呀声在卧室里响起,接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猴子眼睛分外明亮,突然,它跳到花几上,扯着花觚里幽香的梅花,递到初九嘴边。 “小祖宗,这可不能吃。”这可吓坏了初九的乳娘朱氏。后退了三步,退无可退,还是避不开周周执着伸出来的手。 反倒是初九,看到女乃娘被吓白了脸,非常兴奋咿咿呀呀,拍手鼓掌。叫你还敢不敢半夜把我抱走离开姆妈。 “初九!”苏锦听到外面的动静,撩开床帘,一头黑线,这小子又在捉弄乳娘了。 从朱氏手里接过,把初九抱在怀里,闻到熟悉女乃香的小子顿时在她胸前拱来拱去,终于找到“饭碗”,沉醉的闭上眼,吧嗒吧嗒开饭。周周在床边坐下,从兜里拿出炒豆子,嘎吱嘎吱嘎吱…… 说来也奇怪,自从初九出生以后,周周就喜欢呆在初九身边,就是晚上,也喜欢在初九屋内的房梁上睡觉。当然,对苏锦的依赖也仅仅次于周周。苏锦总结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年龄相近的缘故,毕竟是同岁。 共同语言什么,怎么着也要多点儿。 主要是周周非常的聪明,从来没有伤害过初九,这才是她放心的主要原因,说起来,当初初九能生下来,周周也是救命恩人。 清和轩一派热闹、融洽,丝毫不知,京都已然大乱,因为张家嫡系男丁全都越狱,而女性。皆在牢房内上吊自杀。 当然,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张家人在江南的漏网之鱼举兵反了。率领农民起义军,一夜之间,占据了皖南,一看就是准备多时。 消息传到苏锦耳朵里,顿时她都蒙了,上辈子钱少锋直接告倒了张家,根本没有发生叛乱这种事好吗? 就在苏锦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另一件事更让崩溃的事儿发生了。王姨娘再次带着丫头来清和轩拜访,苏锦按照刘稚的嘱咐,暂时不想见她们。只是王姨娘接来下一句话让人世界观都崩塌了。 “这是张家的原配。” 靠! 新出炉的传闻里已经死在牢房里张家,竟然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这是玩儿我呢,还是玩儿我呢? “娘娘,我家老爷说这件事情不简单。让娘娘收留张一段时间。王爷哪里我家老爷已经去禀报了,事关重大,张绝对不能露面,所以……” 已经去禀报,可是刘稚到底怎么想,谁都不知道,若是王爷不想趟这趟浑水…… 福全脑袋灵活的转儿,权衡利弊。梅书想得简单,这不是违抗王爷的命令。人不能收,大家都把自己的想法偷偷告诉苏锦。 “兰书,收拾后面抱厦,把王送来给初九的女乃娘住。” 直觉告诉她事情也许不简单的,不管怎么说,先把人留下来,掌握先机,至于如何处置,王爷既然让她不插手,她也不会多管。 于是初九的超大龄女乃娘吴氏就这么留下来了。 京都风云易变,百姓毫无所觉,然而各个官邸王府,却显得诡异的平静,刘稚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府,在收留张的第二天,苏锦让福全把消息传给陈虎,刘稚自然知道了,不过他并没有如第一次那般让苏锦什么也别插手,而是让她看好张。 而张,不得不说,她真的是个合格的女乃娘哇!初九晚上睡觉老是喜欢用他的大长腿登被子,虽然有女乃娘,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有一次,初九就病了。 喝药时那委屈的样子哟,苏锦看得泪眼汪汪,恨不得把心捧到他面前。好不容易好了,苏锦为此瘦了五斤。 张见了,便在小被子上缝了两条带,然后初九睡觉时捆到他的小脚丫上,自此,再也没有发生过蹬被子着凉的事儿。 果然不愧是养过几个孩子的母亲,苏锦一脸“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神情,看得张颇为不好意思。 “一点儿小问题,晚娘小时候也这样,为此想了不少办法,才模索到这个。”晚娘,张庶妃的小名。 想到张庶妃现在的处境,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苏锦却越来越好奇了,张是张大人的原配,张庶妃是抢走他丈夫女人的女儿,怎么……看上去倒像是真的喜欢张庶妃这个庶女似的。 这与戏本子上嫡女虐待庶女,然后庶女反攻回去,从此成为白富美,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额,后面似乎画风不对…… “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你和张庶妃……”苏锦好奇又为难,看在张眼里颇为了解。 是啊,多数人都不会明白,她为什么会对一个庶女这么好。可是谁又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孩子。求而不得,是老天最喜欢开的玩笑,她有多喜欢孩子,只有自己知道。 所以,就算是庶长子让她养在名下,认作嫡长子,庶女认做嫡女,只要能成为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男人已经没有用了,她何不教育好孩子? 人人只知道张少爷和英娘是爱情悲剧,谁又知道,她和张宇,也是青梅竹马。 想起往事,张心中颇为不平静,这时,福全眼巴巴跑进屋内,“娘娘,王爷到了。” 门前出现一个翩翩少年,宝蓝色直缀,腰间挂着白玉龙凤玉佩,除下斗篷,在门边跺了好久,直到身上寒意散去,才进了门。苏锦迎了上去。 这一幕,多么像十多年前的场景。 张神色恍惚,耳边仿佛也想起了少年优雅的声音。后海梅林里,雪花也飘飘,落在手心就消失不见,却又带着一股透心的凉意。她站在亭子里,久久的望着梅林,直到少年偏偏出现,却又站在廊檐外,只听他说:“你是女子,就该娇贵着,我身上冷,冻着你怎么办?没事,等我在这里把身上弄暖和了,就来抱你。” 她顿时羞红了脸。 新婚之夜,大红喜烛照得屋内明晃晃的,他拉着她的手,又兴奋又陶醉,还有一点儿小担心,“子玫,你真的嫁给我了吗?”。 她说,“遇到了那个宁愿自己冻着,也要给我一个温暖怀抱的人,还等什么。” 他伏在她身上,两人衣衫尽褪,他嘴里喃喃着,“子玫,子玫你真好,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结果……张家的祠堂前,他抱着她的腿,一遍又一遍哀求,“子玫,你原谅我,我和英娘是真心相爱的,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你就让她入府,我保证,你永远都会是我我的妻子,谁也不能越过你去……” 拿一刻,她心冷了。 她要的,只是一个妻子名分吗? 回忆往事,张眼睛干涩,可是却流不出一滴泪水,看,她现在连最后一丝热情也耗尽了。 苏锦没有看到张的异常,或者说,有刘稚在,她眼中很难看到其他人,察觉到这样的小差异,刘稚心中窃喜。 他果然还是瑾瑜最重要的人。 “王爷,张家的幕后操控之人,奴婢知道。”原本,还想博弈,谈判的张突然没有了心情。张家准备了退路,却没有给她留下,如果不是娘家还惦念着一丝亲情,她已经变成一抔黄土,何苦再为张家隐瞒? 张家那点儿陈年旧事,刘稚是知道的,不过,他没有想到,张会在这个时候回忆起往事,并且做出这样的决定。 “什么钱少锋和张家是世仇,什么官场舞弊案统统都是假的,这是永王布下的一盘棋,目的就是为了让皖南的起义变得民正言顺。这……就是一场戏!” 一场以天地为舞台,天下苍生为戏子的大戏。 幕后操控者就是永王,他的目的也很简单,箭指皇位。 苏锦彻底受到了惊吓。为什么和她记忆中的事情变得不一样了?到底哪种是真的? 皖南张家叛乱的形势严峻,江南今年发洪水,良田颗粒无收,而大楚王朝,土地兼并严重,大户人家圈地行为屡禁不止,官商勾结,世豪乡绅偷税漏税,转嫁税收给无地的佃农……是以,这一次起义与其说是张家预谋已久,不如说是百姓被逼无奈。 就算没有张家,也还有王家,李家……结果只是在于,这些家之后,有没有永王。(未完待续……) 第一二三章别扭 苏锦在小厨房里嚷着让吴三娘做月饼,小年夜用月饼祭灶神,吴三娘也是醉了,不过谁让人家是主子呢,只能她说什么就照做了! “出了猕猴桃口味在做一个橙子的,多试试,一定能成功。”苏锦提议,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有没有谁规定只有中秋才能吃月饼?而现在,她研究的也是水果月饼,自从吃了水果酱之后,她现在做什么都喜欢用水果,她是清和轩老大,就是这么任性~ 刘稚走进门,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水果的味道,心中有些了然,苏锦殷勤的把才出炉的月饼端上去。模子是玫瑰花,淡淡的绿色晶莹剔透,冒着热气。 “张嘴,尝尝……”用塞女乃嘴到初九嘴里的姿势,刘稚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乱入了。 不过味道不错,很清新。 “这些让她们*看着做。初九呢,今天很乖啊,怎么没有看见他人?”皱着眉,打量周围,他不喜欢厨房的油烟味,拉着苏锦往外走。 小孩子也是要睡觉的,若是天天那么闹腾,她非得散架不可。 苏锦一脸黑线。 卧室里有炕,还烧着火墙,空气有些燥热,兰书梅书替他们月兑下斗篷,上了一杯温茶。初九出生都过白天了,除了上次在入宫前夕有些差枪走火,刘稚歇在清和轩的日子都很清水。 苏锦进耳房,换了一件单薄秋装,捏捏肚子上肥肥的赘肉。明显大了一圈不止,衣裳都快拉不住了。裙子也要穿不上去了……靠脸的吃饭的人,怎么能这么不注重自己的保养呢? 她深深的反思自己的错误。扭过头真挚的看着兰书,“我是不是胖了很多,现在减肥还来得及吗?”。 每当女人这么问的时候,其实她不是想要个准确的答案,只是希望人有人说,“哪儿呢,你才不胖,这是瘦的,非常标准的身材。” 兰书虽然是女人。可从没在乎过自己的外表,萝莉身材汉子心,哪知道这些,于是……“娘娘想减肥?那奴婢从今天让三娘注意控制清和轩的饮食,肉这类东西要少吃,每天中午的额甜点换成水果……” 不! 苏锦伤心的摆摆手,落寞的一个人离开,你不懂姐的忧伤。留下兰书无辜的对着镜子,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其实虽然生孩子之后身材略微有些发福。但她是鹅蛋脸,圆润了之后仿佛长了婴儿肥,年龄看上去小了四五岁,这就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啊~至于身上也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惨。至少**大了一圈之后,一站在哪里,人就是“s”形的。 室内温暖如春。她穿着京都流行的旗装,长长的旗袍。开叉到膝盖,里面穿着中裤。在腰部收腰,外面套着半壁比甲。衣裳上的刺绣讲究华丽繁复,苏锦这一身就是缠枝莲,桃红的颜色,分外亮眼。 她就看见王爷眼前一亮,被打击得所剩无几的自信心又回来了一点点。 不过,依然不开心,为什么看了他一眼之后,他又去拿桌上的点心,难道除了女人,她还要和甜点争男人?哦不,这太绝望了。 像泄了气的皮球,浑身软得没有骨头是的坐在炕上,单手支着下巴,忧郁状。 刘稚有些诧异的问:“今天怎么了?不闹腾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坐过来,模了模她的额头。 苏锦顺势抱着他手臂,不舒服,不舒服,全身都不舒服,“你都不看我,是不是我长胖了,变丑了,再也不美了……” 然后她就该被打发到“冷宫”,哦,京都已经没有采荷轩了,以后大概就只有一个清和轩。然后初九也只能跟着她在冷宫长大,吃不饱穿不暖,面黄肌瘦,怯懦胆小,说不定还要变成文盲…… 哦,如果这就是她注定的生活……那……就把我葬在春天里…… 赖活着不如好死,只能寄希望于下辈子掌握投胎这门技术活!世界上最绝望的是莫过于投错胎之后才知道掌握一门技术的重要性……嘤嘤…… 苏锦脑洞开得很大,脑海里已经演练了优美死去的二十四中姿势,脑袋突然一抽,初九还那么小,若是没有了母亲的照顾……一定过得不好,那…… “王爷,我听说受冷落的嫔妃都住在冷宫,那地方啊,人人都要去踩一脚,冬天就克扣炭火,夏天就克扣冰敬,还吃不饱,穿不暖……你能不能提高一点儿哪儿的待遇?”苏锦对手指,趁着现在还有点儿影响力,她要为自己以后谋求福利。 刘稚目光一暗,瑾瑜怎么会突然提到冷宫,那些不老实的女人他全都留在了邺城,难道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他想得比苏锦还多,第一反应就是王妃又捣乱了。上了炕,抱着她的肩膀,揽进怀里,察觉到她全身有微微的颤抖,心中的肯定又加深了一分,“你做主,你现在也是二品的瑾妃了,这么一点儿小事,何须烦恼。” 这么容易? 苏锦有些反应不过来,刘稚更加怜惜,王妃定是又如同上次一般作威作福,欺负瑾瑜,不然她为什么提到这么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最近这段时间,京都事忙,他常常不再她身边,不知道还受了多大的委屈。 刘稚脑海里自动补脑了无数小百花,看她的目光越发怜爱,开始苏锦还欣然接受,不过那最后那宠溺到爆的眼神,脑袋就开始自动罢工,无法运转。“王爷,你不要不要我……”我不要去冷宫…… 后面一句话还未出口,刘稚却已经开始激动,也不知道怎么开始。反正等她意识清醒,理智重新回到大脑的时候。已经是。 浑身的酸痛深深的诉说着刚才的激情,轻轻一动。两腿间就涌出一股热流,耳边响起他进入时说的话。 “这套衣服好看,这里绷得这么紧,走路一颤一颤,爷看得都担心小白兔跳出来,当你走过来,爷恨不得立即撕碎了它!(这是古代的制服诱惑么?挖鼻孔……)” 臭流氓! 苏锦脸色绯红,根本不敢看刘稚的眼,心里却又觉得这样很怂。只能不断的意-yin,枉费你之前一直不敢看我,感情是化情-欲为食欲,装得还像那么个样子,闷骚…… 她的表情哪里逃得过刘稚的法眼,这番思换来的就是更激烈的动作,前方后方,各种体-位,几乎已经不记得自己求过多少次绕。每次都以为要结束,似睡非睡之间,又被弄醒,如此循环。让她深刻的明白,自己想法是多么的无知。 残留的余韵还留在身体里,酸软无力。只能伸出手去拉落在地上的外套。 “再陪我睡会儿。”突然一双手横在她胸前,轻轻往里面一带。后背就贴上一个热源,炙热的体温她浑身一震。 “王爷……今天是小年。晚膳要……啊……”他轻轻一捏她身前柔软的一团,苏锦顿事一声尖叫,随即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但是白日宣-yin什么的,尺度还是有点儿大,只是差距到后背下方又开始抬头的凶器,她也而不敢乱动。 考虑到苏锦的体力,刘稚出了小动作,并没有再做其他,又等了半个小时,等到身上的异样彻底的安静,苏锦叫了人进来收拾,当然,梅书兰书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穿得人魔人样,没有什么限制级的东西,但是炕上凌乱的被子,湿了半张的床单,即使不用说什么,梅书也有些微微脸红。 梅书还在收拾,吴子玫抱着初九过来了,她是过来人,只是看着忙活的众人,心中还是有些诧异,知道瑾妃得宠,可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这可是大白天。 她和张宇感情好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吴子玫第一次意识到,也许,她没有选错……不,留在清和轩,也许是她人生中唯一正确的决定。 小年要去蘅芜苑和给王妃请安,伺候王爷和王妃用膳,等蘅芜苑和前院的祭灶神仪式借宿,才轮到大厨房和各个院子的小厨房。吴子玫带初九过来,就是和苏锦一起走。朱氏因为上次失职,被打了板子,后来有些发烧,自然就不能带初九,吴子玫就是从那时开始正式照顾初九。 刘稚和苏锦一起来到蘅芜苑,身后吴子玫低调的抱着初九迅速落座,从看到两人背影那一刻起,后院的女人恨不得把苏锦撕了。不过,幸亏沈侧妃是个淡然的性子,抱着一岁多的小郡主,并没有什么仇视的目光。 刘稚进门时,目光就没有在这群女人身上,出了清和轩,冷冽的神情似乎更加不近人情了,慵懒和热情似乎是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此时的,他全身上下连一根头发丝都沙发着禁欲的气息。 京都的局势是,前来祝寿的成年王爷,出了他,全都离开京都,他也顺势提过,父皇却并没有什么反应。看来,再京都还能再呆一段时间。皖南大叛乱,朝廷后补大军已经开拔出发,元帅是实力老将卫国公蒋遇,这位大败过草原瓦剌一族的猛将,年五十六,老当益壮。 陈诚顺利成为的军营中一个千户,事情也得到了圆满解决,只是前段时间,太子频频示好,让人看不出深浅,还有永王背后到底有多大的实力,也引人深思。 一个晚宴,刘稚都在走神,思考着军中的局势。虽不是正月初一或十五,他还是留在了蘅芜苑,倒不是他自愿,而是柳茹芸终于放下了身段,柔情蜜意示好求来的。 院子里鞭炮声刚歇,空气中还弥漫着刚才热闹的余韵,苏锦走在回清和轩的路上,拢了拢宽大的斗篷,今夜似乎格外的冷。吴子玫抱着裹成球的初九,默默的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 男女之间的关系,点到为止就好,付出真心,得到的往往不是真心的回报,这个世界对女人和男人本来就不公平,多情总被无情扰。 “吴嬷嬷你带着初九先回去,今晚月色不错,我和梅书再赏玩赏玩。”突然,苏锦停了下来,看着吴子玫和一大群丫头远去的背影,她带着梅书去了小花园的方向。 腊梅开得正好,月光也很好,姣姣的有一种冷清之气,苏锦漫无目的的走着,掩饰心中的震惊。特别是看到王爷留在蘅芜苑,她心中那一瞬的震惊,失落,哀伤……此时无人,全都一一呈现在脸上。 她似乎……有点儿爱上王爷了。 这真是个糟糕的消息,她觉得自己疯了。刚才在蘅芜苑,刘稚和王妃走的那一刻,差一点,她就冲出去拉他了,辛亏理智还没有放弃她。然而就这一点儿崩溃,就足以让她心慌意乱。以后,该怎么面对王爷呢? 她就知道,那莫名其妙自怨自艾的心情不对,以后该怎么相处下去,她还能保持一颗平担心,做一个不被任何人掌控情绪的宠妃么? 苏锦的担忧不无道理,心中的叛逆,来的比想象中还要快。小年,刘稚第二日歇在了书房,王府事多,再次踏入后院,已是第四天的事了,早上的时候,他特意嘱咐林朝青送了一副孔雀石嵌珠宝蓬莱仙境玉石盆景,红宝石,珍珠和珐琅、碧玺……材料极尽奢华,美艳不可方物。 自然,林朝青也说了王爷的行程,谁知等他一走,苏锦就吩咐梅书,“这么珍贵的东西,放到库房里去,别磕坏了。” “娘娘,这……”王爷等会儿来看怎么办?梅书急得不行。 苏锦十分淡然,她现在哪里还管得了王爷的心情,管好自己等会儿不在她来的时候做出什么后悔终生的事,就已经是自制力爆棚的表现。 知道她现在怎么想的吗?看着这盆景,就像是看着嫖客在付嫖资,拒绝是傻逼,手下她觉得碍眼,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她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可是想想前一刻还在你床上的男人,下一刻就在另一个女人床上。这得多糟心。 “院子里怎么这么安静,瑾瑜。”正午,刘稚和林朝青一前一后到院子,却没有看见出来迎的周周,也没有听到初九的声音,院子里安静得诡异。 梅书在一旁都快哭了,“瑾妃……娘娘她……她出去散步了……” 知道你要来,所以特意走了,这话要怎么开口!(未完待续……) 第一二四章分歧 第一次不在,会以为是巧合,第二次不在,隐隐发现了一些苗头,第三次…… “说吧,这次瑾瑜又去哪儿了?小花园?沈侧妃哪里串门子?还是去王妃哪里请安了?”刘稚冷笑的坐在内室的炕上,温暖的室内莫名的让人无端燥热。 梅书满头大汗,前两个都是主子用的借口,没想到这次王爷一点就通,已经替她们想好了,可是能不能不要用这恐怖的眼神看她?她真的是无辜的! “那……哪能呢,主子天天盼着见王爷,她……她在小厨房给王爷做饭。”机灵的指着小厨房的方向,心中却在祈祷,主子啊,不是奴婢实力不够,主要是敌人太强大,他已经发现你的心思啦! 不管这个谎话连篇的小丫头,刘稚来到小厨房,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说的就是现在了,君子远庖厨什么,在清和轩也根本不存在。此时正值午膳=.==时间,小厨房升起了袅袅炊烟,刘稚本能的皱起眉。 小厨房的厢房热热闹闹,周周和初九的嘻哈声不断,又在逗孩子玩儿。刘稚踏进门,摇摇头,自觉受到怠慢的恼怒仿佛也不知不觉没有了。屋内苏锦正在用膳,圆桌子上摆着锅子和菜,浓郁的香气弥漫,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叫着。 苏锦仿佛没听见,非常诧异的捂住嘴,“呀,王爷怎么来了?妾身失礼了,现在时间这么晚了,相比王爷已经用过午膳了。妾身吃剩下的,就不敢再请王爷过来,来人。快把这些撤下去,乱七八糟的像个什么样子,别污了主子的眼。” 枣禾急忙上前,带着小厨房的丫头,不慌不忙,有条不紊两分钟内把桌上的东西撤了个干净。 刘稚:“……” 谁说他用过饭了?而且她剩下的他还吃得少吗?哪一次她吃不完的东西不是他帮着解决的。 现在知道这么客气了,也不觉得亏心。 不过。瑾瑜今日十分反常,或者这反常也不是今日才有的,似乎是……他在蘅芜苑歇了一晚上之后? 刘稚不动声色。拿着玉佩逗初九,把桌上的点心顺手塞到周周手里。有女乃就是娘,周周才不管大人们的奇怪氛围,屁颠屁颠的就跑到刘稚身边蹲下来。 叛徒! 苏锦狠狠剜了它一眼。刘稚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 “该到初九午休的时候了。妾身带着他回房间,王爷请自便。”然后,抱着初九华丽丽的把刘稚留下了。 刘稚那一秒,真的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就这么被抛下了!!!瑾瑜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是去王妃院子里歇了一晚上,之前一晚还在她那儿交够了余粮,结果,竟然就遭到了冷暴力! 他眯着眼。扫了一眼桌子,干净得仿佛刚才一桌子饭菜是他错觉一样。她温柔的喂他吃东西的一幕还在昨天。今日就差别对待……靠着的是什么?这是他会包容她啊…… 底气很足,恩~不然瑾瑜什么时候会这么大的胆子!这丫头,把自己当成初九了吧?果然是他骄纵出来,小醋坛子…… 室内,林朝青恨不得自己能找条缝转进去,他没有看见王爷的囧状,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看见…… 可是他却不得不想哭,王爷,你那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是个什么鬼?瑾妃疯了,难道你也不正常了吗?还是神经病会传染!好怕怕~ 沉浸在自己脑海幻想里的刘稚,果断的屁颠屁颠更上前,苏锦在哄初九睡觉,他就坐在炕上,拿着本棋谱,嘴角挂着笑,优哉游哉的看看书,看看娇妻爱子。 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笑个鬼啊! 苏锦心里发毛,王爷难道看不出她不待见他吗?还是他其实就是传说中的受虐体质。不然都饿成这样了,还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后面,为什么她觉得今天一切都好奇怪?她是表达得不够明显? 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吧! 她悲催的发现,原本是要冷一冷刘稚,以便尽快适应失宠之后的生活,结果现在她不仅没适应,反而快要疯了。 小孩子觉多,又有姆妈温暖的怀抱,不出半个小时,初九就睡着了似乎额梦到什么美好的东西,他嘴角一直带笑,这与他那笑容矜持,习惯冰山的父王有很大的不同。 轻轻的把他反倒摇篮里,转身,“啊……” 刘稚站在她身后,拦着她的腰,毫无预兆,拦腰抱起,初九皱了皱眉,似乎收到了声音的打扰,苏锦急忙捂住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落入“魔爪”,被土匪头子带到土匪窝……哦,不对,是她的闺房。 把人往炕上一扔,某哥裹着狐狸毛披风的人就像肉圆子一样,在炕上滚了一圈。 哎呦,她的腰! 苏锦一脸怨念,愤愤不平的看着罪魁祸首。刘稚打发了伺候的人出去,月兑下斗篷。 不是吧?难道要用强?苏锦目瞪口呆中!刘稚一声苦笑,点点她的额头,“收拾起你脑中那些龌蹉的念头,不过,如果你要是特别想的话,爷谁然累,还是能满足你。” 边说边月兑她外套的男人,你凭什么说我龌蹉! 再说,你做的这事是正人君子所为吗? 仿佛苏锦肚子里的蛔虫,刘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已经知道她心中所想,“爷现在可不是什么君子,是你的男人?至于证据,就在隔壁……” 隔壁……隔壁住着初九!!! “你赢了!”苏锦好累,“永远都是被压的那一个,人生还能不能更绝望了。” “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下次让你在上面。”刘稚一本正经。 用这种严肃脸说这么丧失的事,还要脸吗,还要吗? “有你就够了!” 苏锦:“……” 好甜!要晕了!这话时王爷说的?他难道不是被人重生了吗? 深陷糖衣炮弹中。苏锦深知自己马上就要沦陷了,等会儿就该早不找北,任他为所欲为了。用了吃女乃的劲儿,终于稳住了自己的理智。 刘稚换好衣裳,顺便给她换了一身衣裳,看她清明的眼睛,甚是自豪。果然是他的瑾瑜,这么多甜言蜜语,都还能保持镇定。难得!相比于苦难,往往更无法避免的是恭维和诱惑。 可是瑾瑜做到了,比他做到了还要令他开心。这微妙的心情刘稚并没与发现,只是对接下里的对话更加有信心了。他的瑾瑜。可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事就不能水心所欲,今日你能给爷脸子,那是爷纵容着你!若是再别处,赏你个没有规矩,五十板子下去就够你喝一壶的。别咬下唇,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这是觉得爷欺负了你,无声的反抗? 哼。也就是爷,不然谁受得了你这个醋坛子!” 拉着苏锦坐在大腿上。两人坐在炕上谈心。他一手搭在她的腰上,一手捧着她的脸,让她的眼睛看着他。 醋坛子?她才不是醋坛子! 她对他有了真心,他却拿她当成女支-女,还送来那华丽丽的东西,不是打她的脸么?用身体换金钱! 是谁让她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哟! “怎么,觉得也说的不对,那爷去蘅芜苑,每每初一十五都去,以前没发觉身边有个醋坛子。”刘稚点点她的鼻尖,在动作亲昵又纵容,话语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享受。 王爷你果然是抖m的!竟然对苏锦的占有欲表现得这么快乐。 苏锦地这图,情绪很是失落,对于刘稚的话,她没有反驳。她在意的,并不是刘稚去了王妃哪里,那个,也许暗自伤怀一下,就了,她真正害怕的,是他的态度。 她对他,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宽容,她想要求更多了。 苏锦心里也很悲伤,人就是不能过安稳的日子,自从初九出生,刘稚待她越来越宽容,她那肮脏的自尊心哟,就像野地里的草似的,疯狂的长啊,等她发觉的时候…… 就算这自尊心再肮脏,她也丢弃不了,那是她重生之后,还能继续拥有的唯一的做人的本能。虽然以前是寡妇,确是正妻,不仅一朝回到解放前,还回到了从前截然相反的对立面,可是她笑嘻嘻的接受了,因为她知道那是活下去的唯一办法。 面对生存和死亡,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再说重生,她就如同一个饿得快死了的穷鬼突然捡到了数万两金子,不仅不用死,后半生也可以醉生梦死。所以她醉生梦死了,结果这幸运好没完,之后她又发觉自己不紧衣食无忧,还能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 当人不同的时期,要求也就不一样。 现在,她就进入了这么一个要求尊严和认可的特俗时期,然而,这与她宠妾的定位十分不符,所以…… 今日大概是王爷最后一次来找她了,清和轩,真的要变成名副其实的冷宫…… 这样一想心就好痛,她就被自己虐哭了。 刘稚不安的手忙脚乱,难道是他太严厉了吗?瑾瑜这些年在王府,十指不沾阳春水,奴仆成群,没受过任何委屈,被他养得像花一样娇,就连后宅的阴私,她也没沾染上,都是他出的主意。 这样娇花般的人儿,大概没受过今日这般委屈,特别是说这些话的人还是他。 “怎么哭了,乖,好好,不说了,不说了,都是爷不好,今日不该对你这么凶。下次我们好好,乖,别哭……” 手忙脚乱的拿着袖子擦眼泪,心中仿佛被什么堵着一样,分外难受。他不安慰还好,这一,苏锦更加伤心了。 “乖,瑾瑜,看着我,初九都没你爱哭,难道不应该给她做个榜样?爷这次误会你了,好了,别哭了。”把人抱在胸膛,轻轻拍着后背,不停吻她的额头,啜泣声渐渐小了。 苏锦埋头在她的胸膛,她已经是成年人了,还被拿来和儿子比,她也是靠脸吃饭的!在她的控制下,气氛渐渐趋于平和。 屋内就只听见自家王爷小意的娇哄,林朝青听得直翻白眼,真是够了,你们,还要腻味多久,难道不能考虑听到人的感受吗? 非要他突出隔夜饭才开心是不是。 王爷的智商明显下降,只要什么事儿沾上瑾妃,果然就不能以常理度之。晚上,刘稚安抚好了苏锦,留在清和轩,林朝青和海东交接完毕,从清和轩回前院,福全看到他离开,打发走过来移居葡萄藤的子,跟了上去。 小花园里,两个尖细的男声在小道上响起,两个背影缓慢的走着。 “这是你小子的,没想到你小子眼色还挺准,这次算我输了。”林朝青把一个小巧珐琅仕女鼻烟壶扔到福全兜里。 “这都多亏了林爷爷在王爷面前说主子的好话。”福全笑容裂到眼角,声音恭维,把鼻烟壶放到袖子里的动作却十分麻利。 从衣袖下偷偷塞四个银馃子在林朝青手里,林朝青颠颠分量,十两银子,比鼻烟壶还贵上二两,福全这小子,脑子果然灵活,难怪在瑾妃娘娘面前有脸。 “这是娘娘福运无双,我可没帮上什么忙。”银子手下,话还是要谦虚两句。 呸,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好话?没在王爷面前抹黑娘娘都要谢天谢低了。这老狐狸也敢的这么,真是一点儿脸都不要了。若不是担心他说什么坏话,十两银子,一文钱他也别想要。 福全在心里气的要死,脸上却一副“你帮了我大忙”的样子。 事情说完,福全打着去库房领食材的名头,去了前院后罩房的库房,两人分道扬镳,看着林朝青走远,他对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老狐狸在想什么,王爷当初来清和轩,主子次次态度不对,他就等着看笑话呢,还打赌?哼,等着吧,主子定然能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走在回去路上的林朝青也是一脸感慨,当初他确实是抱着看笑话的样子来的,打赌也是为了给福全一个教训,苏锦时得宠,可是他以为那是因为她生了庶长子,自然不一般。 现在看来,王爷,真的是把人放到了心上。明明以前就提醒自己瑾妃不一样,他为什么还是要打那个赌呢? 大概,是想看到高高在上的女人如何摔下来吧!(未完待续……) 第一二五章炒饭 福全从库房回来,听到屋内已经没有啜泣声,兰书在门口伺候,屋内并没有人,他脸上不由得浮起暧昧的笑,大白天那啥啥的,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当没看见。 “这下总算雨过天晴,了。”福全和兰书在屋檐下说话,突然听到屋内主子羞怯又娇滴滴的声音,“哎呀,王爷,你用膳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不约而同的透过门帘的缝隙看了进去。苏锦站在王爷身前,从两人的距离可以看出,应该是她坐在王爷腿上,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后猛地站了起来。 刘稚难得也没有生气,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不生气了?这下想起爷还没有用膳,刚才是怎么说的来着,‘哦,王爷只怕也吃不惯妾身剩下,撤了吧’。” 他学着苏锦在小厨房面无表情的说话。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苏锦头也抬不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土拨鼠。刘稚又气有笑,“刚才胆子那么大,现在呢,被狗吃了。” “胆大?谁在王爷面前敢放肆?拖出去斩了。”你的脸呢,还要脸不? 苏锦拉着刘稚的衣袖,轻轻摇了摇,目光始终在数地板,“小厨房里还有饭……”过了好一会儿又说:“我给王爷炒蛋炒饭。” 刘稚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不动如山,“爷还不知道你,哪次亲自炒出来的东西不是动动嘴皮子。让下人动的手。” 他已经不满足苏锦的敷衍态度,希望获得更多关注和关心。苏锦一愣,顿时会意。“不会的,不会的,我保证亲自动手。” 三根手指放在耳朵边上,水汪汪的眼睛满是真诚,刘稚看见的确实盈盈的诱惑,全身燥热,低头。洁白女敕滑的小手已经得寸进尺拉着他手掌,拇指若有似无的在手背上划过。 就是那么轻轻一下,仿佛就要点燃他全身的火。那燥热更加明显的集中到身下的某个地方。 小妖精!他看着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就是那么简单的勾勾手指,他就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吃下。她是给他下咒了吧? 刘稚心思活络。可是面瘫的好处就是,无论他如何心潮澎湃,脸上永远似不动如山,一般人想要看出什么,那就是呵呵……不可能! 更何况,就苏锦那智商……似乎还没有到一般人的基础线(王爷的评语)! 门外福全扭动看着小厨房,示意兰书快去准备。不一会儿,王爷和瑾妃就出来了。两人一前一后,神色如常丝毫看不出什么。 福全确是笑了。对主子的未来越来越有信心。因为他看见,王爷和瑾妃虽然一前一后,看上去还有些距离,可是两人宽大的袖子下,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 王爷,心里也是舍不得吧! …… 林朝青走到前院,便遇到一只在门口等着他的刘嬷嬷,就要过年了,今年是淮南王封王以来第一次在京都过年,自然要进宫拜年,王妃要早王爷商量入宫的细节。 王妃已经闻到他这里,于情于理都要拜见。和刘嬷嬷一起来到蘅芜苑,院子里很安静,下人在走廊上走过,也是悄无声息。不似清和轩,有小主子咿呀,周周调皮捣蛋……如果形容清和轩是温暖的家,那么蘅芜苑就是样板房——一切配备都有,但就是给人生疏的感觉。 难怪王妃总是略输一筹! 有了对比,林朝青再次感叹,瑾妃好准了王爷的脉多不容易。瞧瞧这个,始终还在外围打转儿。 见了王妃,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就是拖他给王爷带信,引起注意而已。林朝青当然也没有隐瞒,只是在心思暗暗可惜,连王爷喜欢什么都不懂,就算做再多,对男人来说也是错。 虽然他不是男人,但跟在王爷身边二十多年,自然了解了一些。当然,他也不会去提醒王妃,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说不定还要得罪瑾妃,偶尔看看戏和正面对上王爷的宠妃,这其中的区别,他还是知道。 刘稚却并没有入她的愿去蘅芜苑,瑾瑜最近打翻了醋坛子,瞧瞧那天给母老虎的模样……当然,他不会说,其实那天看着的瑾瑜道歉亲自给她做饭,心底是如何高兴。更何况那晚上,瑾瑜也乐得配合他,以前总觉得害怕的姿势,也乐于尝试,因祸得福说得就是这个。 说不定这次她吃醋,又能在瑾瑜哪里得到福利,可是刘稚还是不想去蘅芜苑,太冷清,比前院还要安静,会让他想起之前在宫里无依的日子。人就是这样,感受到了温暖,就会更加害怕寒冷。 得到过再失去总是比从未得到过更痛苦,现在他连这痛苦也不想回忆,更何况王妃也不得他心,每次去都是他自己生一肚子气,人家还不知道为什么。 柳茹芸没有等来等去,等到的只有林朝青,脸色有多差,自然可想而知。若是以前,她自然也就冷战到底了,可是现在过了两年,依然没有宠不说,府中连庶长子也有了。 若是再由着性子胡来,只怕就再也没有她的地位。于是,她和林朝青一起去了前院,这次刘稚并没有阻止她进书房。他可以不去蘅芜苑,她来了却被拒之门外。 这是她的脸面。 柳茹芸心底还是有些庆幸,至少他还愿意给她脸。这次来商量的是初九要不要进宫,按理孩子还小,可以给皇上递个折子,孩子大多五岁以后坐稳了才带进宫,但柳茹芸心中却又打算,“父皇喜欢咱们朓儿,说不定又想见见,祖父看孙子是认知常情……”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不用说了。”皱起眉,对王妃那点儿小心思把握得透彻。可是她看错他了,也许他是有什么想法,可是用孩子邀宠……皇宫什么地方,大人尚且步步为营,小孩子一不小心就会夭折。他是那么狠心的父亲? 关于之前她对小郡主坐的那些事,这一刹那刘稚全都记起来了,脸色愈加不好。 狗改不了吃屎!!(未完待续……) ps:小剧场:下面来采访一下今日重大秘密的福全童鞋,大家掌声欢迎~ 福全(鞠躬):感tv,感谢…… 作者:行了,别抢我的台词!愤怒脸!咳咳,我们进入正题,你老六和奸-情有什么感想。 福全(起身八字手放在下巴上):请叫我福尔摩斯全~ 作者:…… 不是叫你来耍帅的!!! 作者:感想感想……(怨念中……) 福全: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本公公大人大量告诉你好了……你们要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响起背景音乐胡彦斌得《在一起》) 噗!作者吐血三升,已死,有事烧纸,无事退朝…… 第一二六章入宫 “好了,本王还要要事,你出去吧。”刘稚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往内室走。虽然都是书房,可是接待柳茹芸的,是书房最外面的小厅,平常不重要的人他就在这接待。 房内的东西多是机密,可不是任何人说进就进。柳茹芸念念不忘的回头看他的背影,再看看里屋密密麻麻的书架子,那里,才是他内心的深处啊! 望着短短三步,却仿佛永远也走不的路,柳茹芸说不出的百感交集,明明她才是明媒正娶的正妻,明明她才是主角…… 心中的不愤终于人胜过了理智,冲上去,猛的抓住他的手,“王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刘稚却突然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开,过程快得柳茹芸几乎没有反应。 连一秒钟的时间也不想拉她。 柳茹芸僵硬的笑着:“原本还想问王爷为什么不听臣妾的提议,想在臣妾也想通了,那……臣妾告退。” 林朝青站在门外,屋内尴尬的气氛哟,他在门外都快冻僵了,不由得佩服王妃内心的强大。柳茹芸摊开手,修长的手指纤纤细长,再后世,那就是优美的弹钢琴手指,漂亮又精致! 刘稚,你会为今日的事付出代价。柳茹芸眼睛里一抹冷然的光芒闪过,扶着杜娟的手,走下台阶,走到二门口。突然她全身一僵,倒坐里小太监嘲讽的语气说道:“王妃竟然只能在小厅里坐着?上次瑾妃娘娘可是直接进了书房里间,林公公屁都没放一个……” 柳茹芸手心长长的指甲掐出血尚不知自。五官扭曲,怒火无处发泄。偏偏那人没看到屋外的动静,继续回忆:“说起来,你们都是后来的,好多事情都不知道,瑾妃当初被人陷害,差点儿就要被王妃杖毙。结果王爷早就看清了那些阴谋,直接把娘娘带到了前院,那时候哦……听清楚。关键来了,那时候瑾妃还是个小小的试婚姑娘,就已经能随意出入书房……” 现在王妃还进不去书房,噗。这真是一个大笑话。果然啊。王爷宠瑾妃娘娘,那时没有话说的! “嘶!”全是小太监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说话的人心中甚是得意,他最喜欢看这喜人吃惊的表情。突然有小太监拉了拉他的衣服,回过头,嘶…… “娘娘恕罪,娘娘饶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再也没有刚才的得意。 这是前院。奴才全是王爷的奴才,柳茹芸无可奈何。气得吹鼻子瞪眼,拂袖而去。心底却把这个太监记住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大年三十来得很快,王爷皇子以及世家大臣,年夜饭是要在宫中举行,凌晨两点就要出发,女眷到各自母妃宫中,拜见母亲,中午到坤宁宫给皇后请安顺便留午饭,晚上的才是正事宴会。 这天都是要在宫中度过,第二天要早起,苏锦让初九和周周去了自己的房间,吴嬷嬷取代了朱氏,虽然她没有女乃可喂,但毕竟是精心照顾过小孩的,初九很喜欢她。 刘稚心疼她要早起,进宫,晚上喂女乃是另一个女乃娘王氏再喂。初九共有四个女乃娘,朱氏被移走之后又有吴嬷嬷,苏锦想着反正她要喂女乃,也就没有再添。书原本打算好,早些起来看看初九再走。 但她似乎忽略了自己赖床的功力,直到快出发的前一刻,苏锦才从床上爬起来,她脸色绯红,额头滚烫,迷迷糊糊,梅书和兰书有些担心。但入宫一事刻不容缓。 “那点儿板蓝根药丸子给服下,不是什么大事,不要声张。”苏锦吩咐屋里人,神色严肃,不是作假。平时她看上去没有什么威严,可是关键时候,也没人敢违抗她的话。 王府的队伍早已准备好,苏锦是最后一个到,苏侧妃颇有怨言,说了几句酸话,刘稚骑着马,关心,苏锦不想拖后腿,强打起精神说了两句,刘稚看她眼睛都睁不开,想到之前赖床的毛病,也没有多在意。 柳茹芸在那边开始劝说走了,看看时辰,刘稚骑着马走在队伍前头。这条道路走到宫门,遇到了永王的家眷,以及他本人,入宫时他们紧跟着淮南王府,显得两家十分亲近。 刘稚并没有提起之前的过节,不动声色和永王周旋。 “哦,宁母妃已经去世多年,那家眷……”永王看了一眼刘稚身后的队伍,十分真心诚意的说:“要不去惠母妃哪里,和我的王妃一起,大家都是熟人,在一起也自在些。” 惠妃是永王的生母,这是在邀请没有宫殿可去刘稚。以前刘稚在淮南,不用进宫,还没有这个尴尬,可是现在宁嫔的宫殿早就没人,而且那还是现在的冷宫…… 拜年没长辈就算了还在冷宫…… 作孽哦! “不用了,让她们去母后哪里,人多也热闹些。”刘稚脸很僵,他一向是自尊自傲,永王看着是好意,却在揭他伤疤,苏锦的马车离他们很近,对话声传到她耳朵里,心憋屈得难受。也更担心王爷,没有母妃又不是他的错,却在这里面对的奚落。 他平日里对初九那么好,看得出他喜欢孩子,在府中也喜欢侍妾妃子自己养孩子。 王爷,有心结! 她突然心中有这个认知。索性在宫门没有赌很久,入宫后又有很多岔道,他们很快就和永王分开了。 刘稚去前面的乾泰殿,王妃带着女眷去坤宁宫。皇后没有,母妃不再的庶子们都去坤宁宫请安。 苏锦一路上脸色不好,下车时刘稚看见了,吓了一大跳,之前还是绯红的脸此时变得惨白,模模额头,滚烫。 “你们到底怎么伺候的,任由主子病成这样。”刘稚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反倒是苏锦拉着他手遥遥头,何必呢,除非是要烟气了,不然就得入宫,没看见永王侧妃都八个月身孕,随时都能生还不是进宫了。 全省涌起一股无力感。 刘稚吩咐林朝青,“你今日就跟着瑾妃,有什么事照顾着她些。” 林朝青大吃一惊,脸色差点变黑,王爷嘴里的照顾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那……难道是要他在关键时刻动用淮南的暗地里量?(未完待续……) 第一三一章真相 王爷到底是不是被王妃用强了,苏锦也只能自己在这里yy一下,她还没有傻白甜到直接问他:“哎,王爷,我实在太好奇了,你到底是不是被王妃……嘻嘻,你懂的。” 若她敢这么说,只怕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额,虽然初春的天气里,明天也不一定有太阳…… 太阳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到底调整过来没有?若是他天天来她这里如此发泄一番,只怕不出一个月她就要累死在床上了。 索性第二天王爷没有再来,只是让林朝青送了一盆肥嘟嘟冰灯玉露,绿色的底透明脑袋水嘟嘟的,仿佛那里面的汁都要流出似的。苏锦一看就喜欢不已。 “这是京都最近流行的新玩意,王爷说娘娘一定喜欢。他瞧着就有些像你,所以让奴才送过来。”林朝青端着白瓷花盆,只有拳头大小,放着冰灯玉露,格外精致。 他弯着腰送到苏锦手上,看着她惊讶道笑容灿烂的转变,把王爷“和瑾瑜有些像”前面那句“看着这么傻乎乎的”给吞在了肚子里。 做奴才的,若是不懂得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还是迟早拿根绳子吊死为好,免得拖累全家。 “福全,你去送送林公公。”苏锦在林朝青走的时候,叫来福全,也不期望他能打听到什么,只是以防万一而已。福去也是个上岛的,他知道林朝青喜欢酒。 可是酒这个东西。宫里并不是谁都有路子,更何况还是好酒。把主子赏给他的竹叶青抱给林朝青,一边林哥哥。林哥哥的叫着,一边打听前院的事。林朝青想起上次看热闹稍微得罪了瑾妃,意识到现在正是刷好感的时候,便状若无意的说:“王爷近日公务繁忙,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也只有在清和轩能偷得了闲,这不,回到前院又忙个昼夜不停。” 说到这里。他还摇摇头,似乎事情真的事这样。可是福全又不是傻瓜,王爷最近阴晴不定。这是全府都知道的事,至于那个睡不着,哼哼,难道不是因为吃了亏。所以被气的? 福全脸上却浑然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他受宠若惊的对林朝青说:“为主子分忧是好事,这下娘娘也该放心了。她就是担心王爷身子,最近都是吃不下睡不着,都瘦了好几圈。” 福全眼圈都有些发红,几度哽咽。 林朝青嘴角抽了抽,心里暗自骂道,这个小兔崽子,比他还能演。瘦了几圈?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瑾妃那圆乎乎的小脸,呸。就这还叫瘦了?那胖了到底该死个什么鬼样?可恶,没有一句真话,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两个太监在这里心口不一,互相恭维了一番,就各自离开。苏锦在清和轩等得花儿都谢了,辛亏福全功夫不负有心人,从林朝青那老狐狸嘴里抠出点又用的东西。 苏锦听了福全的转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叫“也只能在清和轩才能得了闲”?意思是只有在她这里才能睡得着了? 她怎么从这话里听出一股子寒意深深的味道。很快,她就知道这股寒意来着哪里了,怨念啊,来自整个后院对她的怨念,因为自那天之后,刘稚又开始了回到清和轩的日子,一住就是一个月,连初一十五这个特别的日子也不例外。 那可是王妃的标配,若是以前,后院的女人们还会自我催眠,王爷还回到王妃哪儿,苏锦也谁不上专宠,可是现在,她把王爷变成她一个人的了,这是绝了后院所有女人的后路啊! 苏锦就在这深深的怨念中度过一个月,关键是这一个月她也不好过,刘稚现在尽想着那些奇怪的玩意儿,每天晚上变着法子折腾她,那些动作哦,难度之大,再来,她就能劈叉一字马了。 别人都不能理解她的心酸,好难过…… 这个月,王妃免了所有人去正院请安,也许别人以为那是被苏锦气的,可是苏锦自己却知道,这大概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管王爷到底在王妃哪里遭遇了什么,他始终都不是个吃闷亏的人,指不定想着法子找回场子呢。 苏锦当然不会知道,刘稚其实早就行动了,只是最近确实不是个好时机,皖南叛军逃到了蜀中,虽然是余孽,但比起过年时朝廷大军开拔的气势汹汹,这个结局实在是有些虐心。 永王,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所以废正妃的折子一直没有找到好时机。 这日正午,刘稚在清和轩小憩,初九趴爹爹身边,时不时挠挠他的痒,不过睡梦中的人并无所觉。苏锦在炕上给他缝兜兜,春光正好,院子里新移栽葡萄藤发了芽,女敕黄中带着绿,一派岁月静好。 林朝青匆匆而来,给苏锦请安,“奴才有要事禀报王爷,只是……”他为难的看着苏锦,不知从何时起,王爷就不容易睡着,睡着了之后若是被打扰,那脾气……没几个人承受得了怒火。 前院被打板子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苏锦会意,一看林朝青脖子后面全是汗水,只怕事情不简单,京都最近最关注的事,莫过于皖南民变的余孽。可是刘稚额起床气也不是一般的大,苏锦也不想自己去撞枪口。 她让初九拿着山楂糕,往刘稚嘴里塞,“糕……”初九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是的,她的儿子初九开始了,可是说的不是爹也不是妈,而是糕!吃的,吃的啊,果然是个小吃货。刘稚果然被儿子弄醒,只是睁开眼,林朝青就冲了上去。 “……余孽伏诛……东西……上去……” 断断续续的几个词语蹦跶到苏锦耳朵里,可是却不成句子。上去?去哪儿?她脑袋里满满一个大问号。 “好了,事情办好就回来,顺便把江南送过来十八学士拿过来。”十八学士。是送给苏锦的。 这话苏锦到时理解了。最近这一个月,刘稚知道她喜欢花,变着法子送花来,其中不乏姚黄这种名贵品种,当然,冰灯玉露也有,甚至还许诺给她建一个带荷花池的院子。 哎呦。承乾帝,你有往昏君方面发展的潜质哦……那以后她死了之后,后人看她不是要贴上“亡国妖妃”的标签?这怎么好意思! 苏锦脑洞开得很大。当然这些也都只是她一个人的yy。原以为日子就该这样清净的过下去,连她都忘了刘稚在清和轩生根的原因,可是几乎就在林朝青出院子的那前脚,后脚王妃身边的刘嬷嬷来了。 “娘娘有事请王爷……”刘嬷嬷话音一落。就见王爷目光如炬。盯着她,冰冷有凛然,似乎她在他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可是想到来之前,王妃拉着她的手,信任又哀伤的目光。 她盯着刘稚吃人的目光,继续说:“娘娘说了,也许王爷不想见她,可是你忘了初七那天事了吗?”。 初七?就是福全打听到这位爷变化的那天!苏锦眼睛一亮。真相,她已经闻到了真相的味道。为了掩饰热血沸腾。她低下了头,自然就错过了刘稚严厉目光中一闪而过的狠辣。 那样无脸无皮,无羞无耻的女人,绝对不能出现在府中! “她想死了吗?”。竟然威胁他! 刘稚声音已经听不出喜怒,但那暴风雨的气息,即使是个瞎子也该看到了。刘嬷嬷笑容自信,“娘娘说,王爷你是聪明人,自有分晓。” 好样的! 敢这么跟刘稚!偶像啊! 苏锦没想到王妃身边一个嬷嬷都都是硬茬子,果然是气得刘稚几个月吃不好睡不着的人,但她现在关心,王妃到底对王爷做了什么,以至于他提起来都被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刘稚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但是王妃如此一番动作,已经彻底惹怒了他,“让那个胆子比天大的女人过来见本王!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现在,是然她认清自己身份的时候! 她只是我的王妃,我的王妃却不一定就是她!” 这话掷地有声,苏锦都被吓一跳,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有种预感,也许是请比她想象的还要恐怖,内心看戏的情绪渐渐收敛,她知道,如果一个万一,最后只怕没有赢家。 “王爷,既然王妃要来……这清和轩似乎……似乎小了点儿,要不……”她从始至终都只是想看热闹,哦不,现在连热闹都不想看了,是不是不要拖她下水,让王妃来清和轩见王爷……这要是传出去,是不是又该说“宠妾灭妻”了! 她还要名声的,虽然她也没有那东西。 “哦,你觉得清和轩小了?那好……” 要答应了吧?苏锦心中一喜。刘稚看着她欣喜若狂的样子,自然知道她不想趟这趟混水,只是,既然他都在水中了,他亲爱的瑾瑜,怎么能不表示一下。 他突然笑容灿烂,苏锦越来越高兴,突然,他开口了,“蘅芜苑够大,让你住好不好?” 噗! 瞪大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苏锦快哭了,她上辈子是杀了他爹还是杀了他全家啊,这么陷害她。没见到刘嬷嬷脸色都变了,完了,肯定要回去上眼药了。刘稚说了这话也不搭理她,只是对着刘嬷嬷冷哼一声:“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家王妃不是又急事?现在不急了?怀不快滚!” 刘嬷嬷唯唯诺诺的答应,苏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摇摇头。随机吩咐却与内心八卦因子过分活跃的立场截然不同,“梅书,让清和轩所有在外的人回来,全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从现在起,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去打听,无论谁跟你们说什么,也要当做自己是个聋子,什么都听不到。” 既然是暴风雨,她不会傻傻的把自己赔进去。 她不是王妃,没有偌大的尚书府作为后台,也没有能力经营“千宝楼”、“万宝楼”,她还有初九,还有清和轩一干人等要保护。至于内心的那些好奇,就当做好奇好了。 世界上难道还少了未解之谜? 柳茹芸比预料中来得更慢一些,坐在轿子里,一派闲适淡然,脸上没有上妆,只抹了口脂,粉红的,像桃花。刘嬷嬷一如既往的在她左右,苏锦出来迎接,身边只有福全,梅书和兰书都被她赶回房间了。 “这就是王爷赏给你的太监?”谁也没想到王妃第一句话说的是这个,苏锦当场就愣住了,过了三秒才点点头,然而却并不明白她的用意。 柳茹芸也没指望她明白,她想,着太监原本该是属于她的,但既然已经被人用过了,就不打算再用?问一下,只是让那个太监明白,他到底失去了怎么样一个攀高枝的机会。 无论王爷现在多讨厌她,她,有了立于不败之地的筹码! 门外的交锋刘稚不知,见柳茹芸就是在苏锦的卧房,初九被吴嬷嬷带了出去,周周被枣禾接走了,用了一袋胡豆,就成功收买了这个小吃货。 屋内很安静,海东伺候在侧,刘稚的思绪回到了几个月之前的初七…… 当时,蘅芜苑正房的炕烧得很热,王妃直接月兑了外套,只穿了褒衣,他让她把屋内的炕弄熄,不成想她孟让扑上来。 “爷,让臣妾伺候你,臣妾想你。”柳茹芸就那么直接扑了上去。刘稚不是色域特别重的人,当场就要拂袖而走,却被她死死抓住。然后后面的场景几乎都快模糊了。 因为他刻意忘记,柳茹芸……竟然在他面前跳月兑衣舞!!!他是个热气方刚的男人,有些事情控制不了,但是他能控制自己,无论她怎么诱惑,他就是不动如山。 后来……想到这里,刘稚脸色发白,被气的,柳茹芸……竟然拿着他的亵裤自读!!! 还和他解释了一大堆经子,卵-子……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刘稚脸色越来越难看,偏偏这时,柳茹芸到了,“把她拉出去,从今天起,这个女人再也不是淮南王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