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 一 今天在小说的情节问题上遇到了瓶颈,所以今天先不更,补上,即使不能补上,周末也会补上的。谢谢直以来支持我的亲们,么么哒 上架感言 文文终于上架了,十三那个激动啊!非常感谢一路支持我的朋友们,接下来更要拜托大家,动动你们的金手指,订阅投票。上架后每天坚持至少二更,一定要支持十三哦,精彩的内容在后面。 第一章 前世 拢拢衣裳,迈着淑女的步伐,仿佛身后的人不存在,仿佛刚刚的事情不曾发生一般,走向门口。 “慕紫月……”慕紫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喊,凄凉得如同地狱里的声音,冰冷,决绝! 前世(三) “梅儿,要不我请大夫再来瞧瞧吧,这样子如何是好?”菊儿焦急地看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慕紫鸢,满是担忧。自从晌午二来了之后,就一直这么躺着不言不语,美眸直直望着帐顶,手脚冰冷。 “我如何不知情况不好”说着,梅儿给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没有二的令牌,我们也出不了府请大夫,况且今日二临走前还吩咐人把院子给守了起来,不许院子里的人出去。” 菊儿闻言,气得直跺脚,“二真的是太过分,咱还在忠义府时待二那般好,现在~她竟是这样苛刻。侯爷也是,前些年待如珠如宝,自从外祖家被陛下怀疑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足过咱临鸢院。” 说完之后,两人都是一阵落寞。是啊,诺大的临鸢院,除了她们两个大丫鬟,才有三个小丫鬟帮着打扫院子,和一个粗使婆子。先前小少爷在的时候,还有点生气,还有个念想。自从小少爷夭折,卧床之后,院子便愈发地冷清了。下人们也开始作动,克扣临鸢院的用度。病重的药,都是她们俩变卖了首饰,偷偷地求了小厮给买来的。 砰,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慕紫鸢,你对月儿做了什么?”男子一进门便怒吼。 月色伴着冬日的寒气在门口撒了一地,雪花零零落落地飘了几颗进来。 “侯爷安好”梅儿菊儿尽管被此景吓到了,可也还不忘请安。 “慕紫鸢,说,你对月儿做了什么,她从你这回来之后便呕吐不止了,你这毒妇。”一边说一边把慕紫鸢从床上拽了起来。菊儿梅儿赶紧跪着,企图想阻止男子这般。男子似是习武之人,转身一脚把梅儿踢开。 菊儿不断磕头“侯爷慈悲,放过吧,身子惊不住折腾了” 男子置若罔闻,硬是把慕紫鸢拖下了床,菊儿见此,急忙,想扶住慕紫鸢,刚要伸手,便惹急了盛怒中的男子。男子拔开佩剑,干净利落地向菊儿心窝刺去。菊儿来不及反应,一声“”还未说说完就倒下了。 “菊儿,菊儿……” 慕紫鸢这才反应了,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月兑开了男子,想倒地的菊儿扑去。 “菊儿,菊儿,你醒醒,菊儿,啊……” 男子又一把把慕紫鸢扯起,慕紫鸢虚月兑地被提着,男子粗暴的声音依旧响起“你对月儿做了什么,说……” 慕紫鸢看着面前的人,一阵发寒。这就是她誓死不嫁的良人啊,当初为了他不惜与爹爹决裂,为了他的官途与外祖处拿了巨额的钱财助他扶摇直上,这就是她慕紫鸢得意的良人啊! “哈哈哈哈……,周裴君,我能对你的月儿做什么,哼,我倒也想问问,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对我的俊儿做了什么,对我沈家做了什么?” 周裴君一愣,把手中的人用力向茶几处扔去,男子受了刺激一般竭嘶底里,“这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慕紫鸢被撞击地昏死了。 待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依旧躺在冰冷的地上,冰冷的地板冰冷的身体,慕紫鸢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 “,终于醒了,妹妹还以为再也醒不了呢,别看了,侯爷上朝去了,真是对不住了,都是妹妹的错,妹妹没想到侯爷会这般,我只是跟侯爷提了一子不利索而已,没想到侯爷会这样紧张,真是委屈了。” 慕紫鸢朦胧地听着,似又要晕死了,但依稀看到眼前盈盈的身姿正欲离去。 “哎哟,差点忘了告诉了,你的两个好丫鬟,妹妹已经命人帮你厚葬了,好生歇着,晚些,妹妹也能命人来给收尸了,哈哈哈哈……” 好恨好恨,若有来生,我愿灰飞烟灭,经受锉骨之灾,也要将你们碎尸万断,血债血偿!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一章 前世 拢拢衣裳,迈着淑女的步伐,仿佛身后的人不存在,仿佛刚刚的事情不曾发生一般,走向门口。 “慕紫月……”慕紫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喊,凄凉得如同地狱里的声音,冰冷,决绝! 前世(三) “梅儿,要不我请大夫再来瞧瞧吧,这样子如何是好?”菊儿焦急地看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慕紫鸢,满是担忧。自从晌午二来了之后,就一直这么躺着不言不语,美眸直直望着帐顶,手脚冰冷。 “我如何不知情况不好”说着,梅儿给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没有二的令牌,我们也出不了府请大夫,况且今日二临走前还吩咐人把院子给守了起来,不许院子里的人出去。” 菊儿闻言,气得直跺脚,“二真的是太过分,咱还在忠义府时待二那般好,现在~她竟是这样苛刻。侯爷也是,前些年待如珠如宝,自从外祖家被陛下怀疑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足过咱临鸢院。” 说完之后,两人都是一阵落寞。是啊,诺大的临鸢院,除了她们两个大丫鬟,才有三个小丫鬟帮着打扫院子,和一个粗使婆子。先前小少爷在的时候,还有点生气,还有个念想。自从小少爷夭折,卧床之后,院子便愈发地冷清了。下人们也开始作动,克扣临鸢院的用度。病重的药,都是她们俩变卖了首饰,偷偷地求了小厮给买来的。 砰,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慕紫鸢,你对月儿做了什么?”男子一进门便怒吼。 月色伴着冬日的寒气在门口撒了一地,雪花零零落落地飘了几颗进来。 “侯爷安好”梅儿菊儿尽管被此景吓到了,可也还不忘请安。 “慕紫鸢,说,你对月儿做了什么,她从你这回来之后便呕吐不止了,你这毒妇。”一边说一边把慕紫鸢从床上拽了起来。菊儿梅儿赶紧跪着,企图想阻止男子这般。男子似是习武之人,转身一脚把梅儿踢开。 菊儿不断磕头“侯爷慈悲,放过吧,身子惊不住折腾了” 男子置若罔闻,硬是把慕紫鸢拖下了床,菊儿见此,急忙,想扶住慕紫鸢,刚要伸手,便惹急了盛怒中的男子。男子拔开佩剑,干净利落地向菊儿心窝刺去。菊儿来不及反应,一声“”还未说说完就倒下了。 “菊儿,菊儿……” 慕紫鸢这才反应了,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月兑开了男子,想倒地的菊儿扑去。 “菊儿,菊儿,你醒醒,菊儿,啊……” 男子又一把把慕紫鸢扯起,慕紫鸢虚月兑地被提着,男子粗暴的声音依旧响起“你对月儿做了什么,说……” 慕紫鸢看着面前的人,一阵发寒。这就是她誓死不嫁的良人啊,当初为了他不惜与爹爹决裂,为了他的官途与外祖处拿了巨额的钱财助他扶摇直上,这就是她慕紫鸢得意的良人啊! “哈哈哈哈……,周裴君,我能对你的月儿做什么,哼,我倒也想问问,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对我的俊儿做了什么,对我沈家做了什么?” 周裴君一愣,把手中的人用力向茶几处扔去,男子受了刺激一般竭嘶底里,“这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慕紫鸢被撞击地昏死了。 待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依旧躺在冰冷的地上,冰冷的地板冰冷的身体,慕紫鸢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 “,终于醒了,妹妹还以为再也醒不了呢,别看了,侯爷上朝去了,真是对不住了,都是妹妹的错,妹妹没想到侯爷会这般,我只是跟侯爷提了一子不利索而已,没想到侯爷会这样紧张,真是委屈了。” 慕紫鸢朦胧地听着,似又要晕死了,但依稀看到眼前盈盈的身姿正欲离去。 “哎哟,差点忘了告诉了,你的两个好丫鬟,妹妹已经命人帮你厚葬了,好生歇着,晚些,妹妹也能命人来给收尸了,哈哈哈哈……” 好恨好恨,若有来生,我愿灰飞烟灭,经受锉骨之灾,也要将你们碎尸万断,血债血偿!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六章 小惩大表哥 小惩大表哥 “鸢儿,快点,你瞧这天气多好啊。”一进天心院,沈雅芯便小跑进了房中,欢快地嚷嚷。 拨开珠帘,露出苗条的身影。慕紫鸢一身轻纱烟罗紫裙,因为准备要外出多加了一件素色织锦披肩。青丝绾成堕马髻,只一支白玉梅花簪,不施粉黛而肌肤白质红粉,美目含情。 “呀,鸢儿穿得如此素色却还能这么娇俏,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沈雅芯开着玩笑上下打量了一番,连声称赞。 “好,莫要只顾取笑我,你真该瞧瞧你自己,我可比不得。”确实,沈雅芯也是个水灵的美人。不同于慕紫鸢的惊艳,她也有她的风味。沈雅芯爱俏丽的黄色,一身蝶绣水仙裙衫,纤细的腰身束起,宛若掉落人间的精灵。 听着她们的一来一回的赞美,丫鬟们都笑了起来。连一向沉稳的梅儿也低着头小声笑着,好一会才催道:“两位都是天仙的姑娘,再不出去可就晚了,难得老太君准了你们出去散心。”听梅儿提醒,大家才走出了院子。 天鸿的民风还算是开放的,养在深闺的小姐们也是可以出来游玩散心的。只需带上几个家丁,出门乘坐轿子。 此程便是直奔百宝斋去的,百宝斋是江城最大的首饰店,也是沈家的产业。虽说如此,但也总没有自己出来挑选来得有乐趣。 轿子停在了白宝斋的门外,店中伙计认出是沈家的轿子,忙忙出来迎接。他们不认识慕紫鸢,但沈雅芯却是认得的。“不知道二姑娘大驾,有失远迎,二姑娘可有什么吩咐。”掌柜见礼说道。 “莫要管我,我带京中来的表妹好好玩玩,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言罢,伙计们才一一退下。 百宝斋共有三层,一楼为书籍,二楼为头饰,三楼为衣裳。一楼多为古书珍藏,慕紫鸢自幼便爱书,见此竟在一楼不远挪步了。沈雅芯无奈,只能自己到楼上挑选。 “伙计,这《古棋著》为何只得一本上著,不见下著。“ “回表小姐,这下著在书库里呢,一般人都不爱看这古棋的东西,表小姐若是喜欢,小的这就去取来。“伙计走后,慕紫鸢又复静静翻着书页。 “啧啧,敢问美人芳名,我怎在江城没见过你呢?“一个男声打断思路,慕紫鸢抬头,一错愕,该来的总会来的。眼中此人,正是自己的大表哥,余氏的嫡子沈轩凯。不学无术,专好美色。前世便多次想打自己的主意,被外祖母给拦了下来。自己来江城之时,沈家的男丁皆回岭南老家祭祖了,所以他不认识自己也不奇。 “,请自重。”言罢,便合上书欲走开。“ “美人为何这般冷淡,这到底是哪家的小姐,为何江城有如此绝色的美人我竟不知。“在江城还没有他沈轩凯得不到的的东西,看到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没有理由放过的。 慕紫鸢还是冷着脸,一言不发,想着怎么给他个教训。忽然灵光一闪,用帕子盖着双手,一边说话一边把手腕上的细珠链扯断,圆圆的小珠子散落在地。“莫要碍着我看书。“ 沈轩凯瞧见她手里的书,哈哈大笑:“不就是几本书吗?这整个百宝寨都是本家里的,你要喜欢这些书,要多少有多少。“ “这话当真?“ “几本破书有什么,你打听打听我沈大的名号,什么时候说过谎了。“ “那我要左边书架上的第一本,你给我取来。“美人发号,沈轩凯抬脚就想走,刚刚踩着那散落在地下的珠子,整人往前扑了,倒在了前面的书架上,人和书架一起倒地。慕紫鸢麻利地往后退去,玩味地听着那一声巨响。 这时,沈雅芯刚刚走了下来,见此忙跑了。“鸢儿发生了什么,这书架,这人,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有没有被伤到。“ “我没事,这想找书不小心摔了,扑倒了书架,这种事交给掌柜的处理吧,我们走罢。“ “可是,这人的背影好生熟悉,我去瞧瞧。“ 慕紫鸢忙忙拉住她,“雅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好见外男,我们还是走罢,让二舅母知道了又该被数落了。时辰不早了,这里的事掌柜会处理的。“ 说着便把沈雅芯拉了出来。 第七章 外祖父 一路平安回到。 “梅儿,把那套紫玉杯子拿出来罢。”刚回到天心院,慕紫鸢便吩咐梅儿道。 一旁的菊儿倒先乐了,“我给姑娘拿,姑娘是要敲曲子了吗?咱又有耳福了。” 慕紫鸢淡淡地笑了一下,当是默认了。她这两个丫头,前世跟着受了许多的苦,也对自己不离不弃,最终还跟着自己命丧黄泉,自己算是欠了她们的。 不一会,一阵阵空灵的声音,环绕在了天心院。院中的人纷纷驻足,侧耳倾听,仿佛想要抓住那如天籁般的乐色。一会清泉流水,婉转叮咛;一会微风拂过,清新自然。那时最清纯,最清澈,最干净的音乐。宛如不属于这个世界,宛如从天堂穿透而来。 而此时,敲出这般天籁之音的人儿,泪水早已打湿了脸庞。灵活的柔荑却没有停下,纤纤玉指轻握紫玉棒槌,在面前大大小小的紫玉杯间穿梭,完全不觉身后早已多了个身影。 除却这屋里屋外的人,屋顶也有着另一番情景。 “主子,你说,做出这曲子的应该是个姑娘吧?” “多嘴……” 两个身影一跃而起,消失在了屋顶上。 “好,好,好······”乐声停止,掌声也随之响起。 屋中三人这才注意到有人进来了,梅儿菊儿对望一眼,已猜到来人身份,忙是屈膝请安。 慕紫鸢饶是早已猜到他会,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掏出帕子,擦干了泪水。跪地行了个大礼,“鸢儿见过外祖父,鸢儿不知外祖父归来,失了礼数。” 沈老太爷大笑,”傻丫头,快快起来,哪里是失了礼数,自家人还谈这个干甚,给外祖父瞧瞧。“ 慕紫鸢起身走了。 沈老太爷是年少白手起的家,这些年沉浸商场,跟各种人打交道,故看起来一副精明的样子。身材偏瘦,却又爱留着小山羊的胡子,平易又亲和。见慕紫鸢凤眸含泪,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瞪着山羊胡子,冷哼道“你爹爹那混小子,亏待你了不?我的外孙女怎养得如此瘦弱。“ 慕紫鸢心中错愕,外祖父还是那般地可爱,真好,一切还可以重来。 “最后一次听这曲子还是你娘亲出阁前一夜,你弹得很好,跟你娘亲一般。“ “是呢,娘亲说,这紫玉杯是当年外祖父救了一位西域商人,那人便赠了这一套紫玉杯和一本乐谱给娘亲,作为报答。“ “莫提当年的事了,这些年可过得好,那慕家有没有亏待你们母女?“ 慕紫鸢顿时又红了双眼。 沈老太爷见此,显然着了急,口中嘟囔着:“瞧着又是个爱哭的,跟老太婆和天心丫头还真是一样。 闻此言,两个丫头都笑了,心中不住想,这沈老爷还真是可爱,慕紫鸢也破涕为笑。 ——燕归院—— “母亲,您要给我做主,您瞧都摔成什么样了。” 余氏心疼得看着青肿的脸,不禁疑惑,江都能有哪家姑娘敢摔沈家大少爷。 “肯定是大哥又招惹人家了,爹爹说,大哥净爱干坏事,还怪人家欺负你。”沈雅玉小大人一般正经地说道,虽然年纪不大,可对自己的嫡亲哥哥还是了解的。 “看你那德行,连四妹妹都晓得了。“沈雅尤对这个大哥也是很不待见。 沈轩凯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个妹妹,“母亲,连这两个小丫头都欺负我······“ “够了,都少说两句,凯儿你的事我帮你留意着就是了。你们两个也别老排挤你大哥,亲兄妹该和和睦睦才是。”余氏语重心长地说着。 “家宴快要开始了,我们得了,你们几个都机灵点,别惹恼了你爹和爷爷。” 说罢,余氏率先站了起来,整了一下头发便扶着丫鬟的手离开了。 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只不过快要接近黄昏,有点微微泛凉,不过却给人以舒心的感觉。慕紫鸢也动身离开了院子,这是在沈家的第一次晚宴,可不能迟了。 “姑娘,沈家可真真是漂亮呢,你瞧着玲珑如意水阁,就放在咱京都也是独一份的好。“菊儿指着前面的水阁,不住惊叹。 说起这玲珑如意水阁,慕紫鸢听娘亲提过。外祖母最是怕那酷暑的天气,外祖父便寻来能工巧匠,花费了巨资建造的。此阁楼位于水池的中央,阁楼顶上至下水流不断冲下,从远处看,仿若一座水山。最巧妙的,整个阁楼皆是玻璃制造的,要知道,就算对于皇亲贵族来说,玻璃也是少见的。夏日内,入到水阁来,便会清爽无比,比在房内放上冰块不知好多少。可是,慕紫鸢清楚,上辈子沈家的灭门,也正是因为这无尽的财富。 在慕紫鸢愣神间,余氏与沈轩凯也正好朝这方向走来。 沈轩凯瞧见前面的女子,整个人都快要跳起来了,“母亲,是她,害我摔倒的就是她,她是何人,为何会在我们家”。余氏朝前一看,心中若有所思,问道“凯儿,你可确定,她便是京都来的表妹。” 沈轩凯怒火正烧,管他什么表妹不表妹呢,长那么大,从来没试过被一个小丫头弄得如此落魄。踏着快步,三两步走了上,扬起手,便想向慕紫鸢打去。他的方向正好是慕紫鸢的右侧,慕紫鸢一时没反应,就快被打到时,身旁的梅儿反应及时,快速地挡在了她的前面,生生地挨了这一掌。 沈轩凯见没打着,正欲重新再来,便被急匆匆赶来的余氏拉住了。“凯儿,莫要无礼,鸢儿是你的表妹。”说着又看向了慕紫鸢“鸢儿,可有伤到你?” 慕紫鸢瞧着梅儿脸上的手指印,已带有丝丝的血痕,不禁恼怒,如果不是梅儿反应及时,怕是这个掌印已然在自己的脸上了。 “这位,怕是大表哥无疑了,敢问大表哥为何见我便要打要杀的?”慕紫鸢美目怒视,她再也不是那个软弱好欺的女子了。 “你这贱,还好意思问我,你敢说在白宝斋不是你害我摔倒,不是你害我出丑。”沈轩凯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女子,脸上的表情不住地扭曲。 余氏看着青肿的脸,一阵心疼,本就不喜欢这外甥女,如果说以前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还保留着一份客气,现在也荡然不存,她的岂是容别人欺负的。“鸢儿,你表哥说的可是真的,你何故要摔你表哥,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吗?“ “我没有害表哥摔倒,更何况,敢问大舅母和表哥,不问青红皂白意图殴打和辱骂朝廷重臣之女,按我朝律法,该如何处置?“慕紫鸢也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余氏心中一咯噔,差点忘记,这小丫头的身份了。虽然沈天心不在了,可她这一品忠义候嫡女的身份可是做不得假的,更何况老爷和老太爷他们刚刚回府,犯不着又惹上他们。 “鸢儿,舅母一时心急,你莫要怪舅母,许是你和表哥有什么误会了,舅母也芯疼你表哥。“ “母亲,你怎么帮着她说话,明明就是她害摔倒的,能有什么误会啊,放开我,让我好好教训她。“说着,便甩开余氏,又想向慕紫鸢打去。 “逆子,还不住手!“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离前院又近,不可能不惊动其他人的。眼看一群人正浩浩荡荡的往这边赶来,说话的正是沈大爷沈林。沈老太君更是激动,拿起拐杖就往沈轩凯身上打,“你个混小子,连你表妹都欺负,看我不打死你。” 沈轩凯一边躲一边喊着,“明明是她害我在先,我没有错,没有错。” 看着这哄闹着的人群,沈老太爷咳了一声,制止了他们。眼看天色开始暗了起来,虽然点了灯,可大家都挤在这院子当中还是不方便处理事情,便让大家先回到前厅来。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八章 表哥被关 本来是好好的晚宴,可却偏偏便成了审讯。沈老太爷脸上很是不好,一脸阴沉地瞪着自己的长孙,冷哼一声,“还不给我跪下!” 沈轩凯满脸的不服气,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家大少爷,唯独害怕自己这个祖父,只得乖乖跪下。 慕紫鸢也是双眼通红,跪了下来。“外祖父,外祖母,鸢儿不知犯了什么错,第一次见大表哥便引来大表哥如此动怒,若不是梅儿机灵替我受了这一掌,怕是这一掌已挨在鸢儿脸上了。娘亲虽然不在了,可鸢儿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求外祖父外祖母给鸢儿做主。”慕紫鸢这一段话说得凄凉,却偏偏一脸倔强。 “你胡说,你敢说在百宝斋不是你使诈让我撞倒书架,摔得这般样子,还装得可怜兮兮的给谁看啊。”沈轩凯恶狠狠地看着旁边的女子,此仇不报非君子。 “鸢儿,你给说说是怎么回事。”沈老太爷虽说今日才第一次见到这外孙女,可不懂为什么就是莫名地想要相信她。 “鸢儿今日和雅芯表姐去了白宝斋,过中大表哥找鸢儿搭话,因不曾见过表哥,所以不认得。鸢儿虽小却也懂得男女大防,便没有搭理。后面便看见有人扑向书架摔倒,可鸢儿不敢凑热闹,就跟表姐回来了,更不知摔下的人是表哥。” 听完了慕紫鸢的话,在场的人哪个不心知肚明,沈轩凯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自己家的人哪有不知的道理。怕是这沈大少爷见慕紫鸢貌美便想要搭讪,却又不认得是自家表妹,到头来吃了亏还赖在了别人身上来。 沈老太爷一脸的鄙夷,向沈林喊道,“你教出来的好,主意都打到鸢儿身上了。” 沈林也是一肚子气,这从来就不让自己省心过。“父亲放心,一定好好管教这逆子,还鸢儿一个公道。” “来人,把这逆子关到祠堂去。”沈林对着门外的小厮喊了道,说着便看向沈轩凯“你给我好好反省,不知道错就别出来了。” “我不,凭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是她害我的,为什么要罚我,我不去,我没错。”沈轩凯哪受过这般的气,一边大喊一边想要挣月兑开旁边的两个小厮。 余氏看着铁青着脸的,知道此时闹下去终归吃亏的终究是,这个仇无论如何她都会讨回来。于是上前,拉住不断叫喊的着的,“凯儿,莫要再闹了,快去向你鸢妹妹道歉。”说完就拉着沈轩凯面向慕紫鸢,靠近时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的仇,母亲一定给你报。” 听完余氏的话,沈轩凯到也不闹腾了,但让他道歉,却是如何也办不到的。 大家似乎也不强求,沈老太爷摆了摆手,两小厮得了令,把沈轩凯拉了下去。 余氏看着被带下去,脸上浮起一阵阴霾,但转瞬即逝。待转身时已是一脸的愧疚,扶起跪着的慕紫鸢:“是凯儿鲁莽,让你受委屈了。百合,一会把我那瓶玉兰膏给梅儿送去,小姑娘家家的,脸上莫要留了伤疤。”一脸和蔼可亲的样子,仿佛刚刚被训斥被关了祠堂的不是她那般。 慕紫鸢也是懂得适可而止的,就算是看在舅舅的份子上,也不能太过纠缠此事,更何况事实也真是她让沈轩凯扑向书架的。“鸢儿无事,让大舅母挂心了。” “好了,天色都暗了,晚宴便开始罢。”沈老太爷说完,大家方才回过神来,外面早已伸手不见五指,而肚子也已饥肠辘辘。 “雅芯丫头,扶你鸢妹妹来跟我一道坐。”沈老太君见疼爱的外孙女受了委屈,心中不舒坦。可沈轩凯就算自己再不喜,也是自己的嫡亲孙子,也不好太偏颇了去。 入了座,慕紫鸢方才瞧仔细了众人。沈家的家庭算是简单了,沈老太爷一生没有纳妾,沈老太君育有二儿一女,两个皆在身边帮着打理生意,耳濡目染之下颇有青出于蓝的趋势。沈林除余氏外,纳有两房姨娘。沈二爷沈沐对刘氏一往情深,效仿老父亲只有一妻,刘氏除了雅芯外还有一对双胞胎的,沈轩健和沈轩伟。不同于沈轩凯的纨绔,这两人算是年轻有为,年仅十五岁便都中了秀才,只等秋后乡试了。 虽然有了前面的意外,却也没有影响到大家的心情。特别是沈轩健、沈轩伟双胞胎,性格开朗。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长相貌美,谦逊有礼的表妹喜欢得不得了。争着要和慕紫鸢亲近,惹得沈雅芯醋意大发,最后不得不向她那两个哥哥宣布:“鸢儿妹妹是我一人的,谁也不得抢。”但这两哪能依了,一顿晚宴就这么吵吵闹闹地结束了。 饭后慕紫鸢瞧着老太君脸色不好,便陪着回来慈祥院,那双胞胎和沈雅芯也要闹着一起去。刘氏拿儿女没有办法,只能听之任之,只道天色太晚了,要早点回来。 “外祖母,莫要再为鸢儿担忧了,大表哥也是无心的,鸢儿早已不记得了呢。”慕紫鸢知道老太君心疼自己,见不得自己受委屈。 沈雅芯也蹲坐在了沈老太君的另一旁,俏皮地说“祖母,你只对鸢妹妹一人好,孙女可是不依的哦。” 沈老太君这才缓和了脸色,“你们都是好孩子,只是想到鸢儿千里迢迢来到江都,可在我眼皮底下差点被那混小子欺负了去。” “祖母放心,一会我给保护鸢妹妹,保证不叫鸢妹妹被人欺负。”沈轩健拍着胸脯,向沈老君信誓旦旦保证。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能保护鸢妹妹。”沈轩伟也不甘落后,争着说。 慕紫鸢噗呲一笑,“感情我还是赚了,得了两个护花使者。” 这回沈雅芯不乐意了,“你们还是不是我亲哥哥了,怎么把我撇在一边了。” 沈老太君看着孙儿们打闹,心情也好了起来。 第九章 点到即止 这日,一大早慕紫鸢便被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吵醒了。刚要起身,就瞧见梅儿推门而进。 “姑娘这是要起身了吗?奴婢刚好把水打来了。“慕紫鸢点了点头,便让梅儿伺候着洗漱。 “外面发生了何事,这般吵闹?”慕紫鸢望着铜镜中乌黑柔顺的长发被梅儿挽成了垂挂髻,随意问道。 “姑娘不晓得吗?过两日便是中秋了,沈老太爷宴请江都所有百姓,在街上大摆流水宴,喜贺团圆,这会儿,外面的人都开始准备了,好不热闹。” 慕紫鸢神情一变,中秋宴请江都百姓,思虑一番之后,暗道不妙,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或许一切悲剧的起源不是沈家进京,而是这次的中秋宴会。 沈家财大,,可到底是商户。对于官宦之家,商户始终是上不得台面的。虽说,沈家的生意早已不局限于江都,全国各地均有产业。但朝中之人估计也不屑于调查千里之外江城的商人财产。 但令沈家名声大噪的,恰好是这次中秋宴请江都百姓。江都虽不大,却也是江南一带的富饶之乡,人口充裕。大摆流水宴,花费的钱银自是无可计量的。区区一届商户竟有如此财富,怎能不令人眼红。朝廷中的有心之人怕也是这时起,打起了沈家的主意。 慕紫鸢把这种情况在脑中过了一遍。正在绾青丝的梅儿却不知,仍旧乐呵呵地说着:“昨儿个,奴婢上街,听到的都是对沈家的夸赞,沈家财厚,却慈悲为怀。” “还有这事?”慕紫鸢心中了然,但还想听梅儿继续下去。 “可不是,还有一句打油诗呢,奴婢给姑娘说说?”梅儿试问道。慕紫鸢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说京都,话江城,京都皇家官家尽是大户人家,江城沈家武家都是富贵人家。” “把我披风拿来,我去给外祖父请安。”待梅儿把最后一支发簪别好,慕紫鸢站起了对梅儿说道。 因心中藏着事,一路上慕紫鸢走得匆忙,连镶着细珍珠的耳环掉地,也不曾发觉。 “小哥,我家姑娘来给老太爷请安,麻烦通传一声。”待到沈老太爷的书房,梅儿上前对守门的小厮道。 不等小厮进去,里面便传来洪亮的声音,“是鸢丫头吗,快进来罢。” 留了梅儿在门外等候,慕紫鸢走了进去。意外的是,沈林,沈沐也在此处。“外祖父,大舅舅,二舅舅。”慕紫鸢屈膝,依此见了礼。 “鸢丫头,一大早来此处,可不单单是给我请安的吧。”沈老太爷狡黠地看着眼前的外孙女。 慕紫鸢把不安之色压了下去,露出乖巧可人的笑容,美丽的凤眸眯成好看的弧度“外祖父与大舅舅二舅舅可是在议事?”虽然上辈子已为人妇,但此时,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 “无事,你说吧。”沈老太爷一脸慈爱道。 “是,外祖父。”心中斟酌了一番,徐徐道来。“鸢儿今早起身,迟迟不见人端来早膳,一问方知,原来是底下的打扫院子的一个丫鬟小翠的哥哥娶媳妇,正给大伙发喜糖呢。本是开心的事,可大家哄闹之下,竟忘了给孙女端来早膳。孙女疑惑,到底该不该罚她们?” 沈林一脸正气地说:“当然该罚,这些个下人也太无法无天了。” 沈沐则不赞同:“本是喜事,估计她们也不是故意的,要真罚了,岂不是寒了底下人的心。” 慕紫鸢一脸疑惑,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可不是嘛,所以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转脸看向沈老太爷,“外祖父,您觉得呢?” 高座上的人,像是陷入了深思,食指的关节轻轻敲着扶手,良久才道:“奴才就是奴才,做好本分才是最关键的,虽说是因为喜事,但个个都这样岂不是乱了套,越过主子去的奴才,最是要不得。”座上的人一字一顿地说着,不禁让人感到些许严肃。 良久,慕紫鸢恍然大悟般说道,“还是祖父厉害些,鸢儿省得了,鸢儿这就处理。”说完又是一行礼,紧紧抓着的帕子的手松开了许多。外祖父该是想到了的,能从一个穷小子到富甲一方,自是不简单的。对于聪明人,点到即止就好。 待慕紫鸢离开之后,沈老太爷看着两个,久久不语。 沈沐打破了这沉静的气氛,“父亲,瞧着鸢儿不止是说丫鬟们这么简单,似乎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是啊,倒是我这老头子糊涂了,有些事还不如个小丫头看得清。”沈老太爷长长叹了口气。 “父亲是说鸢儿暗指中秋之宴?”沈林不可置信地说,“许是凑巧吧,鸢儿才十多岁的姑娘,如何能想到这么多” “不管是不是凑巧,这中秋宴会怕是会引来麻烦,当初只想着能为江城老百姓做些好事,无论是贫富都能过个团圆的中秋,却没想到后果。可刚刚鸢儿说的,倒给我提了省,这天鸿是君家的天鸿,江城也是君家的江城,我们再富裕也不过是君家的奴才。更何况商人地位从来都低下,我们沈家行事一般低调,这次只怕会弄巧成拙了。”沈老太爷一口说了许多,心中满是担心。 “父亲,也许是我们想多了,更何况,这件事在江城早已传了出去,如何还能反悔。”沈林接过老父亲的话,也许真是他们多虑了。 但他的话却没人换来沈老太爷的轻松,只道:“你们先下去罢,让我想一下,手底下的事别停,一切照旧,也只能这样了。” 话说,慕紫鸢出来时太阳已然高照,驱赶了来时的一丝丝凉意,整个人感觉温暖无比。远远地看到了菊儿小跑的身影,轻轻得摇了摇头,这丫头,总是冒冒失失的。 梅儿也看到了喘着粗气的菊儿,没好气的说,“怎么跑着这样,可是出了什么事?” 菊儿拍着胸口喘了好一会,才缓了:“今早姑娘一走,雅芯小姐就来咱院子中寻姑娘,此刻是等不及了,便让奴婢来催一下姑娘。” “这就,走吧,估计再不,我这好表姐得把我的院子给拆了呢。”一边说一边走着,心中越发觉得好笑。雅芯比自己大上半年,性格却是跳月兑得不得了。 刚一踏进院子,一个黄色的身影就飞奔了,“我的姑女乃女乃,可算把你盼回来了,瞧着我给你送什么来了?” “给我送的好东西可不少了,二舅母说你就差没把如心阁搬给我了。”慕紫鸢挽着她的手,走进了里屋。 “要是如心阁搬得动,我可是不介意搬来跟妹妹住的。”沈雅芯得意地说道“瞧,这衣裙,我前日特意吩咐百宝斋的师傅现做的。我见妹妹偏爱紫色,这衣裳可是合意?要是合意的话,明日便穿着这身去赴宴如何?” 晚烟霞紫绫子如意长裙,配上轻纱真丝腰带,简单而华贵,让人不禁眼前一亮。慕紫鸢心中也很是喜欢,“雅芯,你待我真好。” 沈雅芯明眸一转,俏生生地说,“你这就感动啦,那等会可别哭呵。”说着便神秘兮兮地让身后的丫鬟明月递上锦盒,“鸢儿你瞧。”手中的锦盒徐徐打开,“这是我母亲送我的一对羊脂白玉手镯,我来转赠给妹妹你,我们一人一个,天长地久可好。” 慕紫鸢任由沈雅芯帮她带上手镯,白质的肌肤与这青白的手镯浑然天成,更显细腻。我们会的,我们的姐妹情谊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会是长长久久的。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十四章 梅花雪膏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重生嫡女》更多支持! 话说此时的江城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沈家今日在街道上大摆流水宴,街道两旁每隔两里路就设一桌膳食,只要凭借户籍登记或是奴籍就可以免费食用。 膳食只是一些普通的菜色,以素食为主,会去享用的也多是一些普通人家,可是这也足够热闹了,一时间所有的人几乎都集中在设有流水宴的地方。 某一茶楼的二层雅间上,一个贵倚着窗户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身墨蓝衣裳,更显肤色如玉。 “黑风,你说那东西到底是在沈家还是马府?”贵把玩着手中的扇柄,似是无意问道。 黑风思虑一番,拱手道,“这实在不好说,但沈家不过一届商户,会有这个能耐吗?”。 贵挑眉,转身走向屋内的茶几中坐下,“一般的商人怕是不会,但沈兆就难说,你说哪个商人能有这钱财摆流水宴,都说商人愚昧且重利,但不包括沈兆,他可是只老狐狸,这流水宴的把戏一出,怕是在江城的地位更牢固了,连巡抚大人都得靠后站了,更别说知府。” “主子是怀疑沈兆,那昨日为何还要走马府一趟。”黑风不解道。 贵笑而不语,这些个没有哪个人是简单的角色,只是看谁更会演戏罢了。 这时一人推门而进,单膝跪地,拱手道,“主子,药已经配好了。” 贵接过药瓶,轻轻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待那墨蓝色的身影消失后,白云才站了起来,朝着黑风嘟囔了一句,“主子受的明明是内伤,要这梅花雪膏有何用?” 沈家的天心院内,慕紫鸢迷迷糊糊躺在贵妃椅上,突然听到房内传来咚咚的声音。慕紫鸢猛地睁开眼睛,手不由自主地模向藏在腰间的匕首。果然,见房内多了个人,还是男人。 慕紫鸢站了起来,把匕首指向那人,冷声说道,“你是谁?” 来人挑衅地说道,“慕姑娘真是健忘,这么快就不记得在下了吗?”。 这声音好生熟悉,慕紫鸢略思考了一下,疑惑问道,“你是昨日在马府的那个小贼?我昨日已然帮了你,你又来干甚?” 来人笑了笑,正想向前走去。慕紫鸢见此动作往后退了两步,把匕首抵在自己喉间,“你别。” “你……,好好好,我不,我就站这,你先把匕首放下。”那人明显没有想到慕紫鸢如此过激。 慕紫鸢没有放下匕首的打算,虽然她能感觉来人没有恶意,但是这么硬闯进自己的闺房,肯定是有目的的,不能掉以轻心。自重生以来,就一直备着匕首在身上,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踏实一些。 来人见此,从胸前掏出一瓶药膏,放在茶几上。“这是梅花雪膏,对外伤疗效最是有用,你手上的伤口用这个最好不过。我不喜欢欠别人”说完还不等慕紫鸢反应,那人已经消失在房内了,只留下晃动的窗户,证明刚刚有人进来过。 慕紫鸢这才双脚发软地坐了下来,额上已冒出了淡淡的冷汗。拿起那人留下的瓶子,轻轻打开,一阵淡淡的梅花香味溢出,很是好闻。复又吹响了昨日沈老太爷给的暗哨。 “属下见过主子。”眨眼间,暗影便出现在了屋内。“请主子降罪,属下技不如人,没能拦住刚刚那人。” “罢了,你叫什么名字?”慕紫鸢看着眼前大概略长自己几岁的女孩,如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她是武艺高强的暗影。 “属下没有名字,请主子赐名?” “噢……”慕紫鸢沉思了一下,说道,“那叫冰影如何?” 冰影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 “好了,别跪着了,起来罢,你懂医术吗?”。慕紫鸢看着手中的瓶子,沉声说道。 “属下学过医术,虽然不甚精通,但也略知一二。” “瞧瞧这个,可是有毒。”慕紫鸢朝冰影递去拿梅花雪膏,虽然感觉来人没有恶意,可还是小心为妙。 冰影接过药瓶,仔细得闻着,好一会才说道,“这药没有问题,而且对主子的伤应该很有帮助。” 慕紫鸢惊讶了一番,难道那人真的是来还自己人情这么简单。“主子,属下还有事情要禀报主子?”冰影纠结了好一会,还是决定把这事情告诉慕紫鸢。 慕紫鸢看着冰影,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属下有几人一直在监视着主子,武功不在我之下,属下怕打草惊蛇没敢靠的太近。” 慕紫鸢明显没有想到是这个,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上辈子自己是多么地无知,又被多少人玩于股掌之中。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自己,却还一无所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冰影走后,任慕紫鸢无论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为何会有人监视自己。只怪前世太过天真,一心只装着周裴君,其他的一概都不理,不然现在也不至于限于如此被动的境地。 想着这些,慕紫鸢竟又迷迷糊糊睡去了。待再醒来时,屋内已经点上了灯。 “姑娘终于醒了。”梅儿麻利地递上湿毛巾给慕紫鸢醒神。 慕紫鸢揉了揉睡得发昏的头,擦了一下脸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酉时了,对了,雅芯小姐和两位小表少爷在外面等着小姐呢,说是要与小姐一起供月亮。” 闻此,慕紫鸢立马了清醒。“你们回来也不知道叫醒我一下,现在大家怕是已经都在前院里了,快点拿我衣裙。” 梅儿菊儿这才开始忙活了起来,虽然挨了骂,但菊儿还是很开心的。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了江城之后,姑娘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今日难得睡了一会,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不会叫醒姑娘的。 待一切收拾妥当时,推开房门,便看到门口的三人正玩得开心呢。 “鸢儿快点,你瞧这烟火好看不。”沈雅芯向慕紫鸢摇晃着手中燃地正旺的烟火,在朦胧的夜色当中,在这月光底下,灿烂的烟火映得眼前的人格外地明媚动人。 “好看好看,我们快点罢,不然可该迟了。”慕紫鸢笑着说道。 这时沈轩伟便拉下了脸,这便了啊,我还没玩够了。 “好啦,等大家供了月亮回来,你们再来我院子中玩烟火可好,再不,小心二舅舅罚你。”慕紫鸢笑着说道。 “好吧。”沈轩伟只能乖乖答应。很奇怪这个表妹,明明比他们都要小,但总是让人产生一种信服力。(小说《重生嫡女》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五章 大表哥的阴谋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重生嫡女》更多支持! 待到前院时,人已陆续到齐。见慕紫鸢她们四人陆续到此,沈老太君笑吟吟地招着手,让她们坐到旁边来。 一道无法忽视的目光向慕紫鸢方向望去,慕紫鸢冷笑一声,当做没有看见,亲昵地扶过沈老太君的手,娇滴滴地喊了声,“外祖母。” 沈雅尤满不服气地小哼了一声,心中不由想着,你就得意吧,等会看你还怎么开心地起来。想到母亲告知自己的计划,笑意又浮上了脸上。略施粉黛的小脸,显得神采熠熠。 “祖母,可以开动了吗,我饿了。”沈轩伟讨好的向沈老太君撒娇道。 沈老太君慈爱地嗔了一眼爱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沐便瞪了他一眼道,“莫要胡闹,长辈都在,怎么能如此不知礼数。” 沈老太爷见此,倒也不见怪。平日里最是喜爱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孙子,觉得这么多小辈里,沈轩伟是跟自己最像了。 “你朝孩子吼什么,不就是吃个饭,人也来齐了,开始吧。”沈老太爷什么时候都是这个性子。 沈轩伟得意地朝沈沐做了个鬼脸,气得沈沐吹胡子瞪眼睛的。 因是中秋团圆饭,难得沈林的两个庶女沈梦,沈如也出席了。余氏手段了得,把两个姨娘压得死死的,平日里这两个庶女也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很少露面。 于是,大家说说笑笑地便开始了这团圆饭。待接近尾声时,余氏站了起来,朝慕紫鸢说道,“前些日子里,凯儿不懂事,冒犯了鸢儿。如今他受了罚,也知道错了。今早他还吵闹着跟我说,当日误会了鸢儿,很是内疚,希望当着大家的面,跟鸢儿道个歉。” 余氏这一番话说得是愧疚万分,真真是一个慈母形象。余氏今日梳着牡丹高髻,簪上翡翠头面,皮肤白质,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 “鸢儿表妹,你就莫要怪罪我了,当日的事,是表哥鲁莽了。表哥敬你一杯,希望鸢儿表妹大人不计小人过”沈轩凯在余氏说完后,便拿着那高脚酒杯,来到慕紫鸢昨晚跟前,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 “大表哥言重了,当日的事鸢儿早就忘了,希望表哥也莫要再记着。”说完,接过沈轩凯的酒杯,正欲喝下去,沈轩凯一抬手,不小心碰到了慕紫鸢的手肘,酒水洒了一点出来。 “呀,鸢儿妹妹,可还好,这衣裳都湿了,要不要回院子中换过。”隔着两个位置的沈梦见此,跑关切地问道。又用帕子轻轻印擦着。慕紫鸢一侧坐着老太君,一侧坐着沈家双生。沈梦则坐在沈家其后,和慕紫鸢也算坐得近。 慕紫鸢摇了摇头,“罢了,左右不过湿了一点而已,也不碍事,省得麻烦再走一趟了。” “好了,好了,一家人和和气气才是最重要的。”沈林欣慰地笑道,看到沈轩凯和慕紫鸢能够和解,最开心的莫过于他了。一旁是自己的,一旁是最疼爱的妹妹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 饭后,一群人便到园子中赏月,供奉嫦娥,祈求来年家人平安。 此时,园子中的树上,屋檐上都挂着各种图案的灯笼,一时间通明如白昼。这是天鸿历代流传下来的习俗,中秋之夜,天青如水,月明如镜,燃灯以助月色,称为“树中秋”又叫“竖中秋”。 月下的案几下,摆放着瓜果,月饼等贡品。沈家富贵,其贡品的精致程度可想而知。在案几前的软垫下,大家朝着月亮轮轮流跪拜,向嫦娥神女许下心中之愿。 “鸢,你说,月亮上真的有嫦娥仙女吗?”。沈雅玉小小的脑袋望着天边的那一轮明月,天真地向慕紫鸢问道。 慕紫鸢抚模着沈雅玉柔顺的发丝,耐心地回答,“当然有啦,月亮上有广寒宫,宫中住着嫦娥仙女,还有一只兔爷儿。” “好,你快跟我讲讲,我要听我要听!”沈雅玉摇着慕紫鸢的手臂,撒娇道。缠在双丫发髻上的粉红飘带随风飘了起来,说不出的可爱。 慕紫鸢轻轻点了点沈雅玉的鼻子,不由好笑了起来,“你这鬼丫头。” 另一旁,余氏靠近沈梦,朝着沈梦的使了个眼色。 沈梦搓着手中的帕子,神色纠结,最后一咬牙下定了决心。慕紫鸢虽然跟自己没有什么过节,但是余氏可是不能得罪的。更何况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咦,鸢儿妹妹,你的香袋可是会发光的,可真神奇。”沈梦的这一声,把大家的主意力都引到了慕紫鸢的身上,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慕紫鸢挂在腰间的香包上。 沈雅尤心中不禁畅快,用帕子捂着嘴巴轻笑了起来,“呵呵,鸢儿妹妹莫不是藏着什么好东西,也不见拿出来给我等姐妹见识一下。” 慕紫鸢把香袋解了下来,拿在手上,说道,“能有什么好东西,可不就是一些普通的香粉花瓣。” “鸢儿妹妹,莫要哄我们了,瞧着这幽幽的光晕,可真像大哥哥的夜光壁呢?是吧,大哥哥?”沈雅尤可没打算放过这次机会,穷追不舍地问道。 沈轩凯此时心中已乐地不行了,可面上还是不显神色,“我的夜光壁如何会在表妹身上,雅尤莫要开玩笑了。” “凯儿,快些拿你的夜光壁出来给大伙瞧瞧,莫要让大伙误会了你表妹。”余氏适时地开了口,一心地为慕紫鸢好的样子。 “母亲,我,我,哎呀,你们莫要再问了,反正丢了就是了。” “啊!” 众人都不禁惊讶了起来,丢了怎么可能。说这夜光壁是沈轩凯的命根子也不为过。沈轩凯三岁时得了重病,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沈家几乎都为他准备了后事。就在这时,一个游方和尚出现了,给沈轩凯带来了一颗夜光壁。说也奇怪,自从得了这夜光壁之后,沈轩凯便又逐渐活了。从此以后这夜光壁就再也没离过身了。 “不见了,大哥哥是开玩笑吧,莫不是把它送了人,或者就在鸢儿妹妹的香袋里。”沈雅尤不紧不慢地说着。 “你胡说,怎么可能在鸢儿这里,鸢儿你倒是说句话呀。”沈雅芯不由地着急了起来,跺了跺脚推这慕紫鸢说道。在天鸿只有订了婚事的男女双方,才能交换或者赠送贴身物品。像慕紫鸢这般待字闺中的姑娘,如是收了外男的贴身物品,是被人最不齿的,就算那人是亲表哥也不行。 “鸢儿,打开香袋让大家瞧瞧,外祖父相信你。”沈老太爷镇定地说。沈兆阅人无数,慕紫鸢此时淡然的样子告诉她,这件事怕是已在她掌握之中了。这件事怕是跟沈轩凯月兑不了关系,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像样了。 “这……”沈老太君也急了起来,虽然她相信慕紫鸢不会和沈轩凯做出这种事的,可事实就在眼前,她不禁害怕了起来。 沈老太爷看出了她的担心,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说道,“相信鸢儿。”这个外孙女能想到中秋流水宴上的门道,可见不是个单纯得任人摆布的人。(小说《重生嫡女》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六章 夜光壁在哪 “呵呵,呵呵呵呵呵……”大家都在紧张地猜测当中时,沈雅玉咯咯地笑了起来,小脸蛋憋得通红。 沈雅尤瞪了一眼她,没好气地说,“你瞎笑什么啊,别捣乱了。” “我才没有捣乱呢,我知道鸢香袋里面的是什么,是萤火虫,还是我亲手放进去的,怎么可能是大哥哥的夜光壁呢。”沈雅玉挺直着小腰板,正经地说着,生怕别人不相信她一样。 “什么,怎么可能,明明……。” “凯儿……”余氏看见沈轩凯这样,怕他一时冲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连忙提醒了一句。 “大表哥的夜光壁如何不见我确实不知,可我这香袋里的真是萤火虫。刚刚我与雅玉妹妹在那桂树旁有几只萤火虫,都秋天了萤火虫确实少见,一时兴起,就与雅芯妹妹抓了放在这香袋中,就为了好玩,不料想弄出那么()大的误会。”慕紫鸢一边解释着,一边打开香袋。一会,真有两只萤火虫从里面飞出。透着淡淡的蓝光,煞是好看。 沈雅尤不相信,一把抢过慕紫鸢的香袋,往里仔细翻看,除了一些散着香气的花瓣,其他的真的什么都没有。 “雅尤,你怎么就断定夜光壁在我身上,我与表哥又没私下见过面,更未曾到过他院子中,鸢儿不明这是什么意思,还是知道些什么。”慕紫鸢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我……” “雅尤,你胡闹够了没有。”沈老太爷打断了沈雅尤的话,“误会一场而已。”复又看向沈轩凯,问道,“你的夜光壁确实寻不着了吗?那是你的命根啊,真是糊涂,在哪里不见的?” “祖父,我……”沈轩凯吞吐吞吐着,不懂该说什么,眼睛一直瞪着慕紫鸢,仿若想活生生地把她给撕了。 余氏这时一拍脑门子,笑着说,“哟,瞧我这脑袋瓜子,凯儿的夜光壁在我那呢,今日他到我院子中来,落在我那了,本想给他拿,这不忙来忙去的,倒把这事给忘了” “这样最好不过,别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沈老太爷没好气地说道。心中对他们算计慕紫鸢的事了然,却也不好摊开来说,现在就当给他们一个教训。 沈老太君这时轻轻咳了起来,沈兆给他抚了抚后背顺着气。而后,说道:“都散了吧,晚上园子中寒气大。” 待回到天心院中时,慕紫鸢看着神色怪异的两个丫鬟,说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别苦着个脸在那儿。” 菊儿等着就是自家姑娘的这句话,急忙问道,“那几只萤火虫明明就是姑娘让奴婢找好了放在那的,特意让四表小姐的?姑娘可是猜到了大表少爷的夜光壁不见了?” 慕紫鸢苦笑一声,心中想道,不是猜到,是教训。前世血一般的教训!前世余氏母子就是用这套把戏陷害自己的。亏得外祖父和外祖母相信自己,始终护着自己。菊儿梅儿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当然是信得过,只可惜她们还是太天真了,有些事还是得让她们经历一下。不然如何能陪着自己闯京都那个龙潭虎穴,也许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菊儿见慕紫鸢不说话,想是自己惹恼了她,低着头不敢说话。 “梅儿,你觉得呢?说说你的想法。”慕紫鸢望向梅儿,说道。 梅儿略思量了一番,说,“奴婢觉着,姑娘这么做,自有姑娘的道理。但是大表少爷看着古怪,肯定是想为难姑娘。” “噢……,你倒是剔透。”慕紫鸢挺吃惊梅儿能想到这一点,可转念一想却又释然了。梅儿一直都是比较冷静聪慧的,前世也一直提醒着自己要小心慕紫月她们,是她一意孤行罢了。 慕紫鸢徐徐把紧握的手摊开,纤长的葇胰托着一小颗散着光芒的珍珠,远处看,还真像是萤火虫。 菊儿吃惊地倒吸了一口气,好一会才缓了,“这,这可是大表少爷的夜光壁,怎么会在姑娘这。” 慕紫鸢扶了扶歪了下来了发簪,身上裹上一股冷气,一身紫衣仿若被冰冻了一般。让菊儿一时间竟有些陌生,“因为他们想陷害我,让沈梦替我擦干酒渍的时候,把这夜光壁偷偷放在我香袋中。这夜光壁不过是颗小珍珠而已,可不是很容易放进去吗?可惜被我提前识破拿了出来了罢。” 梅儿依旧不解,“大表少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慕紫鸢冷笑一声,“因为我是慕紫鸢,忠义侯的嫡长女!爹爹没有嫡子,娶了我,就等于娶了权势。” 菊儿闻此,岔岔不平地说道,“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姑娘呢?” 慕紫鸢看着她们俩,语重心长地说,“不仅是他,还有很多的人。娘亲死后,我看清了很多的事,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天真了,我们要学着保护自己,你们也是一样,凡事多长个心眼,莫要被人算计了去,知道吗?”。她不愿俩人知道自己重生的事,只得把一切归于娘亲的过世了。 菊儿梅儿看到此时的慕紫鸢心中不禁刺痛了起来,要是还在的话,姑娘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被人算计。 “奴婢省得了”,两人齐齐说道,都暗自下了决心,以后要好好保护姑娘。 夜光壁,亏余氏敢下那么重的手。就料定自己会吃亏上当任他摆布吗?现在他的命都在自己手中,看她还如何得意。 夜光壁,一定会还,可自己还有一件事要用到余氏。她对沈轩凯的命没有兴趣,如果不是这件事只有余氏能办,她才不愿大费周章陪着余氏演这一出戏。 第十七章 骑马祸事(一) “姑娘,真不可以带上奴婢们吗?”。菊儿可怜兮兮,泪眼汪汪的样子看得慕紫鸢不由得心软了起来。 慕紫鸢讨好地看了一眼青婉和沈雅芯,掂量着说,“要不……” 青婉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行,不行,不行。”说着一把拉过慕紫鸢,“你们两个小丫头快些罢,我绝对会把你们姑娘原封不动地还回来的,瞧你们没出息的样子。” “那……你们就先吧,与小敏和碧儿她们在一处,我能照顾自己的。”慕紫鸢见拗不过青婉,只得安慰自家的两个丫鬟。小敏和碧儿是青婉,沈雅芯她们的贴身丫鬟。 “好啦,快点上车,不然可要迟了。”沈雅芯从马车里伸出了头,催促道。 慕紫鸢这才牵着青婉,先后上了马车。 慕紫鸢看看眼前两人的装扮,又看看自己,犹豫道,“这,这样真的行吗?”。 也确实不怪她这么揪心,因为现在三人都是男装打扮。沈雅芯一身浅绿长袍,手中一把白色纸扇,活月兑月兑一个小哥。青婉是褐色里袍,外面套着黑色马褂,长发束起,加上本就长得英气的脸蛋,若不是慕紫鸢看着她换上的这身装扮,还真是认不出的。 而慕紫鸢自己是羽蓝色葡萄长衣,秀发藏于帽子中,纤瘦的身影,看起来真像是个十一二岁的俊朗少爷。 “好鸢儿,你放心吧,我跟青婉以前经常这样子出去,比着女装要方便地多了。” “可不是吗,这样子干净利落的。”青婉在车上站了起来,特意转了个圈,对自己的打扮满意地不得了。 “那我的好,你们总得告诉我这是去哪里吧,我都这么糊里糊涂地跟着你们上了马车,要死也要让我死得明白才是。”慕紫鸢有一种上了贼船的强烈感觉。 “呸呸,什么死不死的,说着晦气,总之你绝对不会后悔此行就是了。”青婉依旧和慕紫鸢打着哑谜,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慕紫鸢无奈,只能由着她们了。 素手轻轻挑开车帘,外面正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如今已过了冬至,前段时间,雪一场接一场地下着。虽然没有京都来得冷,可慕紫鸢还是日日呆在天心院中不愿出来。难得今日好天气,就被沈雅芯拉了出来。 自那次菊花宴会之后,青婉与慕紫鸢的走动也多了起来。青婉为人爽朗,不同于一般的闺阁小姐。其父是正三品的参将,军功显赫,为官清廉,母亲陈氏也是耿直的性子,一直以来都把青婉当男儿来养着。连贴身的小丫鬟小敏,都是其父亲青严中从小特意培养来的,武艺非凡。 马车依旧哒哒前进,穿过热闹的街市,穿过了狭长的小道,待慕紫鸢感觉被颠簸地昏昏欲睡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到了。”青婉欢快地像个孩子,率先下了车。 慕紫鸢探出头,入眼是一片无尽的草场,虽是冬日,却完全不见颓败。广阔的视野,让人的心情都不断好了起来。 “雅芯,这可是马场?”慕紫鸢也下来马车,抓着沈雅芯的手兴奋地问道。 沈雅芯回握着慕紫鸢的手,看出心情也是很好,“可不是,这可是整个江城唯一的马场,我们能进来,全是仰仗着我们的青姑娘呢。” 青婉美眸一挑,自豪地看着她们俩,得意地说道,“我可是求了好久父亲和哥哥,才准了我带你们进来,可不得好好感谢我。要不慕美人和沈美人就从了本,本一定好好待你们的。” 沈雅芯用扇柄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你这鬼丫头,上辈子莫不真是个色鬼不成。” 说完,三个女孩都笑成了一团。 打闹间,已有马童牵了三匹马,看起来都是很温顺的样子。青婉显然对这些很熟悉,牵过其中一匹,轻轻在马头上抚模着。 “这叫河曲马,马头比一般的马都要大一些,但性情温顺,最是适合我们骑了。”说完翻身坐上马背上,动作利索潇洒。 慕紫鸢看着心动,真的好久没骑过马,在马上肆意奔跑的感觉很是令人怀念啊!也两三步走了上去,翻上马背,这会可真是明白青婉为何坚持让她穿女装出来了。骑马不是第一次,穿男装骑马却是第一次,的确很方便。 “鸢儿,你何时学会骑马了的?”沈雅芯对慕紫鸢如此熟练的动作诧异得不行。 慕紫鸢愣了一会,教她骑马的正是周裴君。慕紫鸢不愿提及此人,于是随意地敷衍了一下,说是在家时跟爹爹所学的。 沈雅芯看着她们俩,可是犯了难了。她不会骑马啊! “你们就好了,我不会骑马。”沈雅芯沮丧了起来,折腾了一大圈,才想起原来自己不会骑马。 青婉见此,于是下了马,教着沈雅芯学上马。手把手地教了大半个时辰,沈雅芯总是能自己上马了。 三人骑马并排走着,和煦的阳光把连日来冬日的寒意驱赶地一干二净。 “驾,我先走了呵,难得的好日子,定要好好策马奔腾一番,才不枉此行啊。”慕紫鸢一边说着,一边骑着马儿飞快离去。 “鸢儿妹妹等等我,咱俩比赛一番。”青婉也尾随追了上去。 “哎,等等我啊,我可是刚会骑马。”沈雅芯着急地喊着两人,无奈马儿的速度太快,看到的只是他们绝尘而去的背影而已。“怎么丟下我一人在这了。”沈雅芯郁闷地嘟囔了一句。 一会便连影子都不见了,沈雅芯只能自己在骑着马慢慢地四周晃悠着,都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好心情,一路上欣赏着美景哼着歌儿,倒也快活。 半个时辰了,还是没见她们两个回来,沈雅芯不禁有些无聊了。一边摇晃着马鞭,一边骂着青婉她们俩没有良心,抛下她自己一个人。而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危险将至。 “前面的小心。”后面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 沈雅芯应声回过头了,不过已经迟了,还没反应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撞飞了去。只拿一瞬间,沈雅芯都感觉自己要死了,不是摔死也要被马蹄踩死。 出乎意料的事,在就要落地之时,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两人一起滚落下地,避来开了那马蹄的践踏。 第二十二章 皇商的缘由 不出半日,沈家被封为皇商的消息已传遍了整个江城。 一时间,沈家大门门庭若市,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连慕紫鸢也被拉了招呼客人,更别说是余氏,刘氏她们了,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沈老太爷,沈林,沈沐忙着交代江城的生意交接,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实在是紧迫。除去路上的半个多月,也就只有月余的时间。 眼看着五六天了,家中的事都还没来得及处理,尽是各种人情往来。 第七天,沈兆眼瞧着时间越来越紧,干脆闭门谢课,拒绝一切的来帖。人总是善于趋炎附势,落魄之时人人避而不及,高升时候便趋之若鹜。 这日,余氏正在房中看着账本,她是长媳,自老太君不理事后,中馈之权便一直在她手中。如今突然要迁入京都去,之前还半点风声都没有。沈家虽不是是什么官宦之家,但家大业大,管理起来半点也不见得轻松。现在一堆烂账,正弄得她是焦头烂额了去。 “母亲,母亲……”正当余氏苦恼之时,沈雅尤跑了进来。 “母亲,你瞧我这装扮怎样?”沈雅尤进来后,在余氏周围转了一个圈,开心地说着。 余氏抬头看了一眼,瞧见沈雅尤正一身漩涡纹纱绣裙,上面配着个云雁细棉衣。俏皮的双平髻上带着碧玉点翠簪,显得秀发更是乌黑如墨。 “啧啧,雅尤这么一打扮还真真是个大美人。”余氏由心地赞叹着,虽然沈轩凯不争气,但沈雅尤才貌双全,一直是她的骄傲。 “我这可是照着京都中的官家小姐的装扮来的,以后咱们家成了皇商,地位肯定不会差了去。”沈雅尤得意地说着。自从圣旨下了之后,江城中的小姐们都围着她转,奉承的话听多了,心气儿也渐渐高了起来。 说起这个,余氏突然想起了慕紫鸢来了,“雅尤,你往后得空,多往天心院走动,找机会跟鸢儿亲近亲近。” “我不要。”听闻余氏此言,沈雅尤急了眼,“母亲,你不是也不喜欢她的吗?为什么还要我与她亲近?” “我确实对她没什么好感,但不久后我们就要进京了,她是忠义侯的嫡女,在京中的地位肯定不差,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得多多仰仗她才行。”余氏苦口婆心地劝着。 “可是……”沈雅尤心中很是不服气。 “还有一个,你与凯儿过几年就要到了婚配的年龄了,到京中什么样的好人家没有,我们的根基尚浅,但忠义侯府不一样,那可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跟着打交道的不是哪个不是贵人,只要梳理好这层关系,还怕找不到好人家吗,以你的姿色,到时候进入王府也不无可能。” 到底还是个小女孩,听了余氏的这一番话,沈雅尤低着头,脸红得快要滴出水来了。只娇滴滴地说了句,“母亲……” 余氏瞧着这样,知道沈雅尤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确实,这话沈雅尤是听进去了,而且还在心中激起了不小的波澜。是啊,进了京中,什么可能没有,以自己在江城独一份姿色才气,在京都中肯定也不会差。 进入王府,甚至皇宫,这些念头满满了占据了沈雅尤的思想。而余氏完全不知,她的这番话,给女儿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而被余氏所提及的慕紫鸢,此刻正在沈兆书房当中,悠哉地品着茶。 “果然什么好东西都在外祖父这儿,你看这如此稀少的高峰云雾,连皇宫当中也不见多得,在外祖父这却能喝到。” “说得我刻薄了你一般,喜欢的话就都拿,省得你天天惦记着。”沈兆满不在乎地说着。 “果然还是外祖父待鸢儿最好。”慕紫鸢得意地说道,小女孩的憨态尽显无疑。 “鸢儿,你这回可是帮了我们沈家大忙啊!”沈兆由衷地说着。 慕紫鸢俏皮地眨了眨眼,“外祖父说的这是什么话,好似跟鸢儿不是一家人一样。” 沈兆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鬼丫头啊,对了,你是如何得知崇王殿下一定会帮我们?” 慕紫鸢放下茶杯,说:“外祖父不是心中早已了然吗?不然也不会下定决心冒这个险,何以再来问鸢儿呢?”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因为崇王是皇上最喜欢的一个。”慕紫鸢慢悠悠地吐出这几个字。 沈兆纵使早已有心理准备,也被这个外孙女惊讶到了。做为女子,仅仅聪慧二字,怕都不能形容她玲珑剔透的心思,居然对朝中大局看得如此透彻。 “所以,你认为,崇王一定会帮我们。”沈兆接着问道。 “这是一方面而已,另一方面是是猜测!”慕紫鸢正色道。 “猜测?” “对,猜崇王是皇上的人,所以他肯定不会让外祖父这块大馅饼落入到太子手中。”慕紫鸢半开玩笑地说着,“外祖父不也是这么猜的,所以让付伯去向崇王示好,虽然没了一半财产,但皇商总归落入了您老人家的手中了,只可惜了,要到沈家要迁到京都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瞧着外祖母这几日都闷闷不乐的,许是不舍得江城吧。” 想到外祖母,慕紫鸢心中有些微微的疼痛,外祖母在江城生活了几十年,心中是不愿离开 “老太婆这几日情绪是闹得挺厉害的。”沈兆点了点头,复又说道,“鸢丫头啊,你要是个男儿身,我这家业也算后继有人了。”沈兆感概说道。 “外祖父这话,要是让大舅舅,二舅舅听到了,那鸢儿的罪过就大了,鸢儿什么都不要,只求外祖父和外祖母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好,好,好。”沈兆听得几乎老泪纵横。 “可是外祖父可别得意得太早,没了那么多生意,大舅舅二舅舅不可能不察觉的,外祖父可是想好了怎么跟他们说?”慕紫鸢面露忧色道 提起了两个,沈兆就没有好语气。他是个慈祥的祖父,却是个严厉的父亲。 “还能怎么办,只能照实说了,老二最近已经察觉,对我逼问得紧,还反了他这小子。”说玩又开始吹胡子瞪眼睛了。 慕紫鸢不由好笑,其实外祖父对大舅舅二舅舅还是很信任的,不然这件事事关重大,也不会与他们说了去, 沈兆此时则想起了,想起中秋过后,慕紫鸢来找自己的一幕。 纵然自己早就知道,依沈家的财富,总有一天会被有心人利用的。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循规蹈矩,以为这样就能避过一劫。但鸢儿说得对,该来的避也避不开,或者越是避,到最后死得越是冤枉。还不如早早地把自己暴露出来,投靠这天底下最权威的的人。沈家这巨额的财富,左右是吃不下了的,与其因为它惹上灭顶之灾,还不如牺牲它保个平安。 第二十三章 老太君的决定 “什么,你要留在江城,不行,这个我不同意。”沈兆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老了,走不动了,不想离开这里”沈老太君也是个倔性子,都是半边身子入了棺材的人,还要离乡背井,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我比你还老呢,老太婆,好好的非要折腾这个干什么呀。”沈兆用力一拂长袖,觉着这真的是无理取闹至极,都一把年纪了,还不让人省心。 慕紫鸢闻言也是惊讶,“外祖母,鸢儿知道你舍不得这里,可留在江城也没个照应的人,这如何是好?” “是啊,老太君,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再说了,留您自己在江城,我们怎么能放心呢。”刘氏也帮着忙劝道。 沈轩伟似看到了曙光一般,连忙站了出来自告奋勇地说,“我可以留下来照顾祖母。” 刘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沈轩伟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躲在了沈轩凯后面,不敢再说了,真是一物降一物,这沈家三少爷可不是最怕刘氏吗。 “祖母,您不要雅玉了吗?”。沈雅玉跑到老太君跟前,扯着她的衣角,天真地说道,“母亲说,京都可好玩了,祖母您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余氏见此,也动情地说道。“是啊,您看,这些个孩子都不舍得您呢,您这样,我们可真的都成了不孝子孙了。” 沈老太君蹲下,抚模着沈雅玉柔软的发丝,慈祥地说着,“雅玉丫头是个好孩子,以后长大了还能回来看祖母的。”而后,又面向众人道,“我心意已决,你们莫要再劝了,我一把老骨头了,省得再奔波劳累。” “你……”沈兆气的胡子都炸开了,可却拿她半点办法也没有。他千算万算,算漏了这老太婆的倔脾气。 “母亲,您三思啊!”沈林沈沐齐齐跪了下去,他们也是万万不同意留着老太君独自一人留在江城的。 “老大,老二,你们到那之后,好好帮衬你父亲,他虽然是个牛脾气,对你们两个也严厉了点,但都是为你们好。” 复又看向旁边鼓着腮帮的沈老太爷,说,“老头子,给你一年时间,好好处理你的生意。一年后,把生意留给老大老二,回江城来,好好享享福。人老了就要服输,有些事该交给年轻人了。” 皇商的事,先前这遭老头竟半点风声都不透漏。要不是昨晚自己趁这老头喝醉了,套了他的话,估计现在还蒙在鼓里。是该时候给他点教训瞧瞧了。但她这些的想法,估计真是没人猜得到。 虽然大家都反对,但无奈拗不过老太君一再坚持,只得由着她了。还有另一层考虑就是,沈老太君身子一直不好,这一路上要颠簸半个多月,又是临近到年,天气还冷着,到了京都怕是更加严寒了,担心老太君会受不住。 忙绿间,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眨眼便快到了离开的日子。 沈兆在离开之前,把一切都尽量安排妥当。老太君身子不好,一人留在沈家大宅中,虽说不会吃苦了去,但一屋子的奴才,为免出现奴大欺主,让老太君受委屈,特意从沈氏宗亲中挑了一户人口简单得好人家。家主叫沈涛,是沈兆的堂世侄,育有一儿一女,一直以来都在沈兆的一家丝绸铺子中做掌柜,为人老实忠厚,很是信得过。 其实尽管是这样,他心中依旧是放心不下,他们十五岁便成了婚,年轻时吃过许多的苦,老太君的身子就是那些熬坏了的。但无奈到京中还有许多事需要他打点。只能尽快处理好之后,把生意都交给老大,老二了。老太婆说得对,人老了就要认输,是时候放开手让年轻人去闯闯了,到时候他和老太婆两人在江城安享晚年,还没有了那一帮小兔崽子的烦心事。 想到这般,沈兆竟也看开了,再也没反对老太君留下来的事了。还整天乐呵呵的样子,看得旁人是莫名其妙。 这日,已是离开的时候了。 慕紫鸢看着这一大帮的人马,浩浩荡荡的队伍,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重生已然有小半年了,一些事都在瞧瞧地改变着。比如说沈家在大旱前已经进了京,封的是皇商,而不是侯爷。比如说外祖父已有了戒心,也得到了崇王的帮助。比如说余氏再也不敢打自己的主意了,沈雅芯进了京,也该不会和马全新有纠葛了。 “鸢儿,想什么呢?”同坐一辆马车的沈雅芯看着出神的慕紫鸢问道。 慕紫鸢望着她,嫣然一笑,“我在想,以后有雅芯作伴,就再也不会孤单了。” “其实,鸢儿,我有点害怕,京都是个什么样子,我从来都没有想象过,况且……”沈雅芯心中突然浮现了一个身影,连她自己也觉得惊讶,怎么会是舍不得他呢,他们才见过两面。 “况且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有点舍不得江城的人而已。”沈雅芯胡乱地说着,脸颊微微地发烫起来。 慕紫鸢见她神色不对,只当是还不能完全接受,拿着帕子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沈雅芯的肩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莫要想太多了。” 马车的队伍徐徐前进,穿过大河,穿过高山,这一行走得急,连新年也都要在途中过了。但一家人都在,却也能过得喜喜庆庆的。 第二十四章 回归慕府(一) “姑娘,真真是美啊!”一个小丫鬟把最后一支发簪插好,望着铜镜中的美人儿赞叹道。 美人儿细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脸庞,说“跟我姐比呢,我还美吗?”。 丫鬟犹豫了一会,随后便扶这美人站起来,向软榻走了。“当然是咱姑娘好看了。” 美人的杏眸中略过一丝不甘,坐在软榻上,染着粉红的蔻丹的指甲划过丫鬟的脸颊,说,“香莲,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在我面前说谎了。” 本是躬着腰身的香莲连忙跪了下去,声音颤抖着说,“姑娘……” 美人拍了拍手道,“起来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是,姑娘。”香莲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背后的青衣上已湿了一大片,每次提到和大姑娘有关的事,姑娘总是特别地恐怖。 “走,我们也去迎一下我这姐。”说着,便站了起来,扶着香莲的手走了出去。素雪绢裙随着风飘动,杏花的香气遗留了一路。 今日,是慕紫鸢归家的日子。这位美人儿不是别人,正是慕紫月,是慕紫鸢前世的噩梦。 沈家一行人,因连日来的奔波,就没到忠义侯府拜访,直接回了皇商府衙,只托了慕紫鸢代为问候。而慕紫鸢则与他们分离,直接回了忠义侯府,毕竟忠义侯府才是她的家。 看着熟悉得街道,看着近在眼前的朱红大门,慕紫鸢心中复杂万分,终于还是回来了。 “爹爹,娘,瞧,姐回来了呢。”慕紫月抓着李姨娘的胳膊,兴奋地指着前面的马车。 李姨娘左手撩起绣着牡丹花纹的衣袖,右手轻轻点了一下慕紫鸢的额头,“你这丫头。”复又看向慕峰道,“侯爷,你瞧着二姑娘,与大姑娘真是姐妹情深,才分开这小半年就想念成这样了。” 慕峰赞叹着点了点头。 眼看着慕紫鸢的马车停了下了,慕紫月小跑了,站在马车旁。梅儿菊儿率先下了马车,正想伸手扶还在车中的人儿。 慕紫月朝着她们笑了一下,说,“两位,让我来吧。” 梅儿菊儿微微欠了一,退到了一旁。 “姐。”慕紫月朝里唤了一声,声音甜美,带着些许的兴奋。 慕紫鸢把手递了下去,等触碰到她的手时,尽管掩饰地再好,一丝戾色还是一闪而过。慕紫月,我终于回来了,这辈子你休想再害我一分,前世今生的债,我会向你一一讨还的。 “姐,你终于回来了,月儿可想你了。”慕紫月缠过慕紫鸢的手臂,撒娇道,一脸的天真无暇。 慕紫鸢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便向慕峰走了。 慕紫月没想到会这般,稍愣了一下神,但随后就又恢复了原先的表情,随后跟了上去。 “爹爹,女儿回来了。”慕紫鸢给屈膝给慕峰见了礼。 慕峰只稍稍点了下头,算是应答。慕紫鸢也不觉失落,慕峰性子冷淡,因为忙于朝事,在府中的日子很少,俩人也不甚亲近。 “侯爷,先让大姑娘吧,从江城到京都怕是要走大半个月,大姑娘肯定累了,别又在门口吹了冷风。”李姨娘在旁说道。 慕峰正想转身,却瞧见慕紫鸢丝毫没有动静,只盯着李姨娘看。 慕紫月也了这个,好奇地问道,“姐,你盯着娘亲看干什么?” “是啊,可是我脸上有东西?”想到这,李姨娘用手模了一下脸,看是否沾了什么东西,女子容貌是最重要的,什么时候都不能不整洁,特别还是在自己夫君面前。 “姨娘脸上没有东西,只是鸢儿瞧着,姨娘肤色越来越好了,特别是这一身牡丹衣裙,更是显得姨娘年轻好看,不知道的,肯定以为姨娘是鸢儿的。”慕紫鸢说道。 “大姑娘真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李姨娘对慕紫鸢的话,明显很受用,心中暗暗开心。 慕紫月脸上略过一丝不屑,刚刚还以为慕紫鸢这半年来变聪明了,看来还是老样子,亏自己刚刚还担心了一会。 慕紫鸢没有理会她们的心思,看着慕峰继续说道,“爹爹可是扶了姨娘当正室,也都怪鸢儿没有得到消息,刚刚没有给姨娘请安,真是没了礼数。”说完慕紫鸢扎扎实实地给李姨娘行了个礼,心中想着,李素娟,这个礼你好好受着。 “这……”李姨娘这才反应,暗道不好。 “鸢儿这是何意,我什么时候扶了素娟为正室了?”慕峰一脸诧异得望着自己的大女儿吗。 “啊……”慕紫鸢用帕子轻捂住了嘴巴,惊讶的叫了一声。 随后又似不明白地望着慕峰道,“可姨娘这一身大红牡丹衣裙,我还以为……”,说完又看向了慕紫月,诡异地朝她笑了一下,看得慕紫月一阵心寒。 “况且,刚刚二妹妹可是叫了姨娘,娘……亲……”慕紫鸢特意放慢了语速,轻轻地说着,“所以……所以鸢儿还以为,爹爹是扶了姨娘做正室了。” 天鸿皇朝,最是注重规矩。后院妇人当中只有正室才能穿大红衣裳,才能被子女唤作娘亲,以示地位等级。妾以下一律不能穿红衣,也没有资格当子女的母亲。 李姨娘听完慕紫鸢的话,只觉得一阵晕眩。 果然,慕峰此时脸色难看,狠狠地盯着李姨娘,自己虽然宠爱她,可并不代表她可以为所欲为,虽然沈天心已经不在了,但她依旧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平日里,他很少过问大宅中的事,更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幸好鸢儿今日了,这要是让御史看到,没准就要参到皇上面前,奏自己一个内宅不宁,怕是得在同僚面前贻笑大方了。 “侯爷,我……”李姨娘泪眼汪汪地看向慕峰,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己这一身大红衣裙摆在眼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从今日,在你院子中好好呆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慕峰冷声道。 “爹爹……娘她……不,姨娘她……”慕紫月想想要求情,却被慕峰一眼扫了,立马禁了声。 “还有你,看来我是太骄纵你了,越来越没规矩,今晚去祠堂中给你母亲好好跪着,认清楚谁才是你母亲。”慕峰甩下这句话,一拂袖走回了府内。 慕紫月又看向慕紫鸢,眼泪掉了下来,“姐,我……” “梅儿,咱吧。”慕紫鸢喊了梅儿扶着她。 “哦,对了……”慕紫鸢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说。 “姐,可是……”慕紫月小跑了,期盼地看着她。 “菊儿你这丫头,在那发什么愣,还不去给我看着下人们好生搬我的行李,他们手脚没隔轻重,弄坏了怎么办?” 菊儿确实被自家姑娘给惊倒了,这才刚到府中,姑娘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是,姑娘。”菊儿应道。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二十五章 回归慕府(二) “姑娘,不回院子中吗?”。梅儿看到慕紫鸢走的方向,明显不是回临鸢院的路。 “先去看一下娘亲吧。”慕紫鸢闻言解释道。 梅儿知道自家姑娘与感情一直都很好,过世后侯爷也是怕姑娘触景伤情才把她送到江城当中小住,现在回到府中来先去给上柱香也是情理当中。 待到祠堂旁时,慕紫鸢停住了脚步,看了一会便走向了建在旁边偏院当中。女子地位低下,即便是正室死后依旧进不了祠堂,一律供奉在祠堂旁的偏院当中。沈天心的牌位便供奉在这里的小祠堂中。 “你留在外边守着,别让人进来。”慕紫鸢吩咐了一句后,便独自走了进去。 慕紫鸢直直走到沈天心的牌位前跪了下去,看着冰冷了无生气的牌位,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强忍着不让掉下来。“娘亲,小鸢儿回来了。”慕紫鸢哽咽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内响起。 “娘亲,对不起,小鸢儿没能好好保护您,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替您报仇的。慕紫月,周裴君,李姨娘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娘亲,我知道您现在一定在另一个世界看着我,但小鸢儿怕是要辜负您的期望了。您教我做人要纯善,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小鸢儿的这个仇一定要报,还有外祖父他们,小鸢儿会替您好好照顾着的。他们对我很好,很和善,外祖父还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小老头。” “只是,娘亲,小鸢儿求您一件事。如果……如果,您能在另一个世界看到我的俊儿,能不能……能不能……替我好好照顾他。我是个不合格的母亲,他跟着我受了许多的苦。” 俊儿是慕紫鸢一直以来不可触及的痛,连想都不敢想。此时说了出来,牵扯到心中那片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撕裂了一般。捂着脸,哭得不能自我。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这么放开声地痛哭,仿佛想要把所有经历过的苦难和委屈都哭出来一般。 梅儿在外边等了半柱香的时间,慕紫鸢才从里面出来。 梅儿看着发丝微微凌乱,双眼红肿的慕紫鸢,知道姑娘肯定是哭过了,心中也是不好受。 “姑娘,莫要再这样了,你这样怕是更放心不下了。”梅儿上前劝道。 慕紫鸢点了点头,沙哑着声音道,“我晓得的,不会有下次的,咱们罢。” 刚到临鸢院,就瞧见菊儿在外边急地团团转,看见慕紫鸢回来了,连忙跑到跟前说,“姑娘,二姑娘在院子里头跪着呢,说是要给您赔罪,奴婢怎么劝也不听。” 慕紫鸢冷笑了一下,慕紫月,你这把戏还真是多了。“走,进去瞧瞧。” “二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跪在我院子里头干甚?” “姐……”慕紫鸢月柔弱地说着,苍白的小脸显得楚楚可怜。“姐,月儿来替姨娘给姐赔罪。姨娘一时大意,错穿了红衣,求姐不要在怪罪她了,都是月儿的错,姐要怪就怪月儿吧。” 慕紫月啊慕紫月,你颠倒黑白的能力可是一点都没变啊。明明是李姨娘穿红衣不敬正室在先,现在她说出来,反倒是自己成了那恶人了。 “二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这怎么能怪你呢。罚李姨娘的是爹爹,又不是我,二妹妹求到我跟前来,我也无能为力啊。”慕紫鸢不动声色地回敬着。 慕紫鸢才不信李姨娘是一时大意,穿了大红色。这分明是想来个下马威,她料定慕峰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以自己以前的性子,断是不会在众人面前揭穿了去。如此一来,侯府中的下人更是默认她李素娟是这侯府中的女主人,娘亲不在了,慕峰又是个冷清不顾家的人,在这侯府当中,不会有人再真心护着她,怕是日子更加难过了。 “姐说得是,月儿又说错话了。”慕紫月低着头,小声地说着。 “好了,二妹妹快些起来吧,地上凉。”慕紫鸢伸手想要扶慕紫月起来。刚刚触碰到她素雪娟裙的衣袖,慕紫月往后缩了一下。 “姐不原谅月儿,月儿就不起来了。” 慕紫鸢看着一脸倔强的慕紫月,不由好笑。这院子中又没有别人,她这是演戏给谁看呢。 “你爱跪着就跪着吧,只是别忘了今晚可别在我这跪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刚爹爹可是让你今晚在我母亲牌位前跪着的,可不要忘了。” 说着,又看向旁边的香莲,道,“香莲,好好看着你家姑娘,时辰到了就提醒她到小祠堂中去。” 说完这一切,慕紫鸢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留下后面被气地脸色铁青的慕紫月。 “姑娘,要不咱吧?”香莲小声地问着。 慕紫月瞪了一眼她,骂道,“还怎么回,不跪都跪了,要现在还不让人取笑了去。” 香莲闻言,唯唯诺诺地站在了一旁。 慕紫月瞧着她半晌都没有动静,便小声骂道,“你个蠢货,在这发什么愣,不知道给我拿个软垫啊,是不是想你家姑娘膝盖上留了疤。” “是,是……”香莲连忙跑拿软垫。 梅儿瞧见慕紫鸢神色疲惫,便对慕紫鸢说,“姑娘,要不去休息一会,这院子中的事有我和菊儿看着呢。” “也好。”慕紫鸢的确是累了。 刚刚推开房门,却发觉闺房中已有人在等着了。看见此人,慕紫鸢又是一阵发寒,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鸢儿,你回来啦?我在这等了你一早上了?”房中的人见了慕紫鸢,兴奋地说道。 “你怎么在这?” “我听月儿说,你今日回来,一大早就赶了,就想着快些见到你。” 慕紫鸢终于明白慕紫月在演戏给谁看了,可不是她房中的这位“贵客”吗? “菊儿,请周出去。”房中的人正是周裴君。看到他此时的嘴脸,慕紫鸢只觉得恶心万分,真是想不同前世怎么就看上他了呢。真是瞎了眼了。 “周,请” 周裴君没有理会菊儿,继续对这慕紫鸢说,“鸢儿,你是怎么了?我们以前不是很好吗?”。 “周请慎言,男女大防,周此时在我闺房当中,我完全可以喊人进来赶你出去。而且,望周莫要喊我闺名,你是我爹爹的门客,还是喊我大姑娘为好。” “周,请吧。”菊儿此时最高兴了,姑娘终于想通了,一直以来她看这周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无奈姑娘以前就喜欢粘着他。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三十章 薄凉的父亲 “慕姑娘,我们可是又见面了。” 在慕紫鸢前往慕峰书房时,在院子中遇到了那个令他头疼无比的人。 “是你,你怎么又在这,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上次从我这拿的东西,快点还给我哦。”慕紫鸢再见此人,确实没有什么好脸色。 “啧啧,慕姑娘这话说得可是……可是真暧昧,我从你那拿了什么东西啊,可是这个?”君逸崇捂紧右手,放在了慕紫鸢面前。 慕紫鸢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就感觉头无比地大,当初怎么就一时迷了心,救了这位大爷。“你可别太过分了,这可是忠义侯府,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君逸崇拿开了手,说:“我当然知道这是忠义侯府,我进来可不就是找慕侯爷的。慕姑娘认为我是来干嘛的?找你的吗?”。 慕紫鸢被气没皮没脸的话气地不.+du.行,深呼吸了两下,克制自己别跟他一般计较。这幅样子落在君逸崇眼中,显得可爱无比。心中想道,这丫头还真是有趣极了。 “你……”慕紫鸢沉下气来,正想说什么时,发觉君逸崇早已自顾自地离开,对旁边的黑风说,“黑风,咱走吧,去跟慕侯爷叙叙旧。” 他真是来找爹爹的?慕紫鸢难以置信地想着,实在猜不出此人的身份。 “姑娘,你认识他?”菊儿在一旁忍不住问道,这人长得可真英俊,姑娘一向冷静,倒是很少见她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 “不认识,哪个认识他了。”慕紫鸢一甩帕子,也走了。 菊儿郁闷地模了模头,跟梅儿说,“姑娘真是好生奇怪,可是我又惹她生气了?” 梅儿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头,“就你多事,快些跟上姑娘吧。”说完俩人急忙追上早已走远的慕紫鸢。 其实慕紫鸢不知道的是,在君逸崇离开之时,握拳的右手摊开,里面一直珍珠耳环安静地躺着,正是她在江城沈家院子中丢的那只。 当慕紫鸢到达书房时,房门打开着,里面的人正在谈话,显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不然不至于开着门。 “爹爹。”慕紫鸢走了进去。 “噢,鸢儿啦,快些见过崇王殿下。” 崇王,他居然是崇王,任慕紫鸢如何猜测也想不到他居然是崇王,向皇上推荐了外祖父的崇王。慕紫鸢抬脚走了进来,这时才看到,座上的人一身深蓝衣裳,长得比还好看的脸,可不就是那人吗? “见过崇王殿下。”慕紫鸢向首位的人行了个礼,但脸色却是不怎么好。 “嗯。”君逸崇只随意应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看着他冰冷的面无表情的脸,慕紫鸢难以置信,这,这真的是同一人吗? “慕侯爷,如果无事,本王就先向父皇复命了。”君逸崇站了起来,看向慕峰说道。 “好,还请殿下告知皇上,老臣一定会尽力而为的。”慕峰向君逸崇恭敬说道。 君逸崇稍稍点了点头,便直直走了出去,路过慕紫鸢时依旧没有任何停顿。 此景落在慕峰眼里,却又是一阵失望。看来崇王对自己这个长女,是半点感觉也没有的。本还想着借这个机会让鸢儿在崇王面前露一下脸,以慕紫鸢的美貌,或许能引起他的注意。听说贵妃可是一直在张罗着崇王的婚事。只不过,怕是这个丫头没这福气了。 “爹爹唤女儿来可是有事?”慕紫鸢试探地问道。 慕峰此时全然没了兴趣,随意敷衍道,“也没什么,就是明日要去接你祖母回来了,可准备仔细了?” “这事李姨娘早就派人来和女儿说了,女儿都已准备好了。”慕紫鸢乖巧地回答。 慕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恩,退下吧,我要处理公务了。” 慕紫鸢福了个身,走出了书房,临走时,把房门也带了上去。 爹爹,难道在你心中,女儿就只有这点价值而已吗?慕紫鸢第一次为慕峰的薄凉感到心寒。如果说她现在还不知慕峰叫自己来这趟的目的的话,那她就真的白活两世了。娘亲在世时,看着他一房一房姨娘地抬进来,整日以泪洗面,但还是心存侥幸,他应该还是爱她的,无论纳了多少进来,她依旧是正室没人能越得过她去。 但是现在想来,不过是还没有人比娘亲更适合主母的位置,他才没有换掉罢了。他就是一个自私的人,现在为了他的高升,依旧能牺牲女儿的幸福。这大概便是后院女子的悲哀吧,永远没有自主权。 “姑娘。”回到临鸢院时,梅儿轻轻提醒了一下。慕紫鸢朝着梅儿的眼神往前看,翠兰正在她的房门外徘徊,鬼鬼祟祟的样子。翠兰是院子中的一个二等丫鬟。 “菊儿,去瞧瞧她干什么?” 菊儿得了吩咐,走到翠兰身后,轻咳了一下。翠兰许是做贼心虚,被吓了一大跳。 “是梅儿啊,你可吓死我了,冷不妨地在我背后出现。”翠兰嗔了一眼梅儿。 菊儿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翠兰,说,“是我背后吓人,还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翠兰听此言,急了起来,“我不过想看一下姑娘回来了没,李姨娘房里来人了,说明日出发,看看姑娘可还缺什么,给送。” “你去回了她,我什么都不缺。”不知什么时候,慕紫鸢也靠近了。 翠兰低着头,行了个礼。 “去吧,别让人久等了。”慕紫鸢对翠兰道。 “是,姑娘。”翠兰退了下去。 三人走进了房内,菊儿不明问道“姑娘,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呢,明显是她做贼心虚,还拿李姨娘当什么幌子,我看她就是李姨娘的人。” 见慕紫鸢不语,梅儿在一旁解释道,“你这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做贼的还能承认自己是贼不成?” “那……那怎么办才好?”菊儿依旧半知半解。 “去看一下,可少了什么东西?” 俩人翻了半天,也没发觉少了什么东西。 慕紫鸢也不明白,后一笑置之,只当是自己太紧张了,杯弓蛇影罢了,或许她本就没有进房内来。 第三十一章 国安寺风波(一) 今日是去国安寺中接慕老回府的日子。 国安寺位于京都郊外灵泉山的半山腰上,据说这国安寺是天鸿开国帝君亲自提的名,当初被叛贼追杀,被寺中的和尚搭救,并助他复了国。所以便封这国安寺为国寺,从此这寺院便香火不断。京中贵人们,更是爱到这里小住祈福,寺中有专供香客休息的院子。 慕老在这寺中住了月余,天鸿最是注重孝道,此时慕家除慕峰外所有家眷都到国安寺上接老回府。因路途遥远,顺道还在寺中逗留休整两日。 慕紫鸢为了这日,起了个大早。等到前院时,还有比她更早的。 “大姑娘,可真是早啊。”苏姨娘朝刚刚到的慕紫鸢微微屈膝,算是行了个礼。苏姨娘虽没有李姨娘得势,但还是能分得慕峰的几分宠爱的。 “苏姨娘可不更早吗?”。慕紫鸢寒暄着。拢了拢衣裳,春日的早晨,异常的寒冷。 苏姨娘注意到了慕紫鸢的动作,把手中的暖炉递了,“大姑娘还是要注意身子才好,这些小丫鬟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提醒一下你们家姑娘多穿件衣裳,年纪轻轻的受了寒气可怎么是好?” 慕紫鸢接过暖炉,看着低头认错的丫鬟说道,“也不能怪她们,是我自己不愿意穿罢了。觉着一身的衣裳,整个人都不利索。” 苏姨娘嗔了一眼慕紫鸢,说道,“自己身子骨才是最重要的,可别落下病根。” 慕紫鸢笑了笑,算是应答了。 “世杰,快些,见过你姐。”苏姨娘招呼着坐在椅子上玩耍着的一个小男孩。这是慕世杰,慕峰唯一的一个,苏姨娘所出。今年七岁,长得粉女敕可爱。 慕世杰抬了一下头,向慕紫鸢做了个鬼脸后,又低着头继续玩着手里的木马。 “世杰不懂事,大姑娘莫要见怪。”苏姨娘不好意思地向慕紫鸢赔着礼,眼睛看向慕世杰,满是宠溺。 “怎么会呢,世杰还是个孩子,贪玩很正常。” “可不是吗,苏你就放心吗,大姑娘怎会因为这个就恼了世杰呢。”一个娇滴滴地声音响起。来人正是小李姨娘,因为与李素娟同性,所以大家都叫小李姨娘。 瞧着小李姨娘那婀娜的身姿,吹弹可破的肌肤,双蝶绣罗裙,琥珀滴珠耳环,云鬓伪堕。徐徐走动,顾盼生姿。明明三十多的人了,看起来却与一同走来的女儿慕紫瑜无异。 苏姨娘见此,别过脸去,不愿多看一眼。神情满是不屑,也难怪,这小李姨娘就算再美,也不过是个青楼出身的女子罢了。 “姐。”慕紫瑜上前,向慕紫鸢打了个招呼。 慕紫鸢点了点头。这慕紫瑜是幕府的三小姐,今年十二岁。相比小李姨娘的惊艳,慕紫瑜可就逊色了许多。明朗的五官,只能算是清秀而已。性子胆小懦弱,平日里很少出院子,就算出来了也总是躲在小李姨娘身后。 “苏,这是不待见我的意思吗?”。小李姨娘看着苏姨娘别过脸去,问道。 “妹妹误会了,刚刚不过是被风迷了眼,转擦了一下而已。妹妹可是侯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我怎敢不待见呢。”苏姨娘亲切地跟小李姨娘说着,仿佛刚刚转过脸那一丝不屑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说话间,李姨娘和慕紫月也到了。李姨娘瞧着人都到齐了,就准备张罗着大家出发。这一行,慕峰全部交给了李姨娘打理,李姨娘仿若真是当家主母一般,处理起来大气而且游刃有余。 辰时从幕府离开,等到国安寺时已是黄昏了。慕家一行人不敢耽搁,刚刚下了马车,顾不得劳累,便在国安寺的小和尚带领下,先去给老太太请安。 国安寺中,充满着一股淡淡的焚香,另慕紫鸢不由地想起了远在江城的外祖母。外祖母的院子中也总是弥漫着这样的香味,不知她老人家现在可安好。 “姐,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不过是好久没见祖母了,甚是想念。”慕紫鸢对好奇地凑上来的慕紫月道。 “我也是呢。” 慕紫月说完神色便有些怪异,这句话说得确实有点言不由衷了。慕老太太欧氏是个刻板守规矩的人,从来也没见她与谁特别亲近。慕紫月对她,永远都是敬而远之的。 国安寺的庭院设计地也甚是雅致,一座大院子内有着许多的小庭院,院中种满了各种花卉,一年四季都盛开着。身在其中,真有种远离世间红尘身处世外桃源的感觉。 等到老太太厢房时,由慕紫鸢为首,一一向老太太行了礼。慕老太太最是注重规矩,在她面前可是半点差错也出不得。慕紫鸢虽年幼,却是地位最高的,遂站在了前面。 “都起来吧。”本还在还拨着禅珠打坐的欧氏在贵嬷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老太太身形矮小,八团喜厚锦镶银鼠皮衣穿在身上略显宽松,干瘦的脸上没有表情,看着有些阴森的样子。 “母亲,在寺院中可还习惯?”李姨娘上前在贵嬷嬷的另一方扶过欧氏,问道。 “嗯。”慕老太太在房中的主位上坐了下去,“每日跟着方丈诵经打坐,日子倒也轻松自在。”说罢,又看向慕紫鸢道,“鸢丫头也回来啦,回来了好,别整日想着的事了。” “鸢儿不孝,让祖母惦记了。” “好好在家中呆着,大家闺秀就该在院子中好好学习女工礼仪,别老想着往外边跑。这忠义侯府才是你的家,将来仰仗的还是你的父亲。”老太太不喜沈天心,觉着她不过就是个商户之女罢了,配不得忠义侯的身份。连带着对慕紫鸢也没有好脸色。这次慕紫鸢在沈家住了一段时间慕老太太更是心中不舒坦。 慕紫鸢低着头,没有反驳。祖母虽然刻薄了些,但没有什么坏心思。 瞧着慕紫鸢低眉顺眼的样子,老太太气消了一半,到底是嫡亲的外孙女,不太好说什么。对着众人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们跑了这一日,也累了,都先去歇着吧,别在这站着了。” 第三十二章 国安寺风波(二) “姐,祖母就说话是难听了点,你可别往心里去哦”慕紫月走到跟前,和慕紫鸢说道。 “长者训,如何能不往心里去,我们应该好好记在心中才是,二妹妹觉得呢?” 慕紫月讪讪地笑了一下,“姐说得是,月儿愚钝了。姐,月儿能问你个问题吗?”。 “二妹妹有话就直说,有什么能问不能问的。”慕紫鸢实在猜不透她想说什么。 “姐,月儿觉着自从你从江城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许多,也不像以前那般与我亲近了?可是月儿做得哪里不对,让姐嫌弃了?”慕紫月眨着明亮的杏眸,一脸真诚地望着慕紫鸢。 “人都是会长大的,许是长大了人也变得沉静了许多,二妹妹别想太多了。”慕紫鸢不露声色地说着,现在还不能和她们撕破脸皮。 “姐说的可是真的,其实我们还能跟以前一般对吧。”、 慕紫鸢点了点头,当时默认了。 “那……那姐,等会到我房中来可好?姨娘前几日给我做了几只发簪,很是好看,月儿寻思着姐带会更好看些,就带了,姐到我那挑一只喜欢的,顺便我们姐妹好好叙叙话,我们已经好久没像以前那般了。” “好啊,妹妹肯割爱,我哪有不收的道理。我先整理行李,等会就到妹妹房中去。这些个丫鬟笨手笨脚的,总是放心不下。”慕紫鸢说道 “瞧着梅儿菊儿她们,谁不说机灵,就姐你嫌弃她们,都不知道比我院子里头那几个强多少了。” 姐妹们说完话,便回到了各自的厢房中去了。 山上的夜,黑得特别地快。只几步路的时间,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偶尔传来几声钟声撞击和念经的声音。 “啊……” 一声尖叫,穿透黑夜,惊动了寺庙中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循着声音赶来的众人,看到一个脸色铁青的丫鬟瘫坐在地瑟瑟发抖。问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妇人。 “那里……湖中……”丫鬟指着不远处的一面湖中,显然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众人往前了几步,走到那湖的旁边,在月光底下,湖面泛着淡淡的光亮,而那水的中央漂浮着一快青色的东西,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足以能够判断,那是一个人。 “呀……”几个胆小的女眷,已捂着眼睛,往后退了。 先前问话的那名还算镇定,捂着胸口说,“你是哪个府中的丫鬟?” 那丫鬟见到人多了起来,也慢慢恢复了几分血色,看着眼前的人衣着不凡,肯定不是简单的人。于是爬了起来,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奴婢是忠义侯府的。” “碧春?”这时李姨娘也赶了,看到跪在地的碧春。 “蓝?这是怎么一回事?”蓝氏是当今丞相的姓氏,这蓝正是丞相蓝铭征的正妻,田氏。田氏带着两个女儿,今夜刚好也歇息在国安寺,离这静湖刚好只有几步的路途,所以最先赶了。 “你府上的丫鬟这湖中死了人。” “啊!这,这……”李姨娘也不知如何是好,这佛堂中乃清净之地,怎么会发生这等事情。 “雪儿,你去请主持方丈,这里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还有你们几个,到这后院的厢房中问问,看一下哪里少了人。阿尼陀佛,可千万别是哪家的小姐。”田氏朝着惊魂未定的下人们吩咐道。 折腾了半宿,终于把湖中的尸体捞了上来。这湖中死的,是慕紫鸢院子中的翠兰。虽说这事发生在国安寺,但方丈乃出家之人,不便过问这红尘中的事。而且死者也是忠义侯府中的人,就都交给忠义侯处理了。 慕老太太显然被这件事气得不轻,本来内宅中,死一两个下人是再正常不过了的,哪家大门大户里不没有些见不得人的事。但这事,发生在了国安寺,当晚那么多双眼睛都见着,不好轻易抹开了去。老太太是个要面子的,不愿遮遮掩掩,说忠义侯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硬是请田氏和元鹤方丈留了下来,做个见证。让田留下来也有着另一层的考量,今晚看到这事的有好几家的小姐,如若现在关起门来处理指不定还会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的话了,这京中最怕的就是人言可畏。 田氏本不愿掺杂进这趟浑水中,但拗不过慕老太太的一再请求,就留了下来。 此时,慕家的所有人,都在了老的房中了。 “碧春,把你看到的跟大伙说一下。”欧氏坐在主位,对跪地的碧春说。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来。 “回老太太,奴婢……是从小少爷房中出来,想要到苏姨娘房里去的,但是……但是半路时候,奴婢……奴婢想要去方便,又不熟悉这院子中的路,胡乱找了一通,不知怎的就走到了湖边,然后,然后……”碧春的声音低了下去,仿佛又想起了刚刚的事,眼里满是恐惧。 欧氏看向了苏姨娘,苏姨娘站了出来,说道,“我回到房中之后,才杰哥儿最喜欢的木马落在了我的行李当中,就差了碧春给送了。” 那翠兰好好的,怎么又会掉湖里去呢? “鸢丫头,翠兰是你院子的人,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慕紫鸢站了出来,坦坦荡荡地看着老太太,道,“翠兰本是和我一起到二处的,至于好端端的,她怎么就掉湖里了,鸢儿真是不知?”说完又看向梅儿,“翠兰可是与你一起在外边守着的,好好端端的怎么又跑到西苑去” 这国安寺的厢房,分为东园,西苑,南阁,北楼。慕家众人住的是东园,而翠兰出事的湖则是在西苑。 梅儿向慕老太太跪了下去,回话道,“姑娘到二姑娘处后,我与翠兰在外边守着,但是翠兰说晚间山上风大,要个姑娘拿件披风。奴婢想着也是,就让她了。二姑娘院子里的香莲和香冬都是在的,她们可以证明。” 在老太太目光的注视下,香莲和香冬点了点头。 那这翠兰要拿件披风,也没理跑到西苑去的啊!众人正在疑惑之时,帮着检查尸体的两个和尚进入了房内。 “小师傅,可是了什么?”李姨娘问道。 两个和尚一致看向了元鹤方丈,方丈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和尚才开了口。 “死者手中紧紧拽着一个钱袋,我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取了下来。”说完,另一个和尚从随身的布袋着拿出一个还湿着水的钱袋,挂绳处像是被扯断了一般。 第三十三章 国安寺风波(三) “什么,这分明是被人推下去的?”李姨娘惊呼。“看着钱袋的挂绳分明就是被人扯断了,也不知翠兰跟谁那么大的仇,非要害得她的性命,幸亏老天有眼,留下了这么个线索。” “李真是厉害,分析地头头是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李亲眼看到呢。”小李姨娘看就看不惯她这幅得意的样子,什么时候都不忘给她添堵。 李姨娘是个聪明人,虽然和小李姨娘不和,但不至于在老太太面前和她吵起来,更何况蓝和方丈还在呢,何必自讨没脸。所以装做听不懂小李姨娘的话,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帕子。 老太太看了一眼贵嬷嬷,贵嬷嬷会意,走了下来,接过小沙弥手中的钱袋。这钱袋是用上好的苏锦所缝,绣着的菊花图案因湿了水显得更加的鲜艳。菊花绣图线脚缜密,可见绣花之人绣工肯定不凡。 李姨娘也走近了几步,似乎想要瞧地更清楚些,脸上的神色变化不定。慕老太太见她这样子,便问道,“你可看出些什么来了?” “母亲,可否把这钱袋给婢妾一看?” 慕老太太点了点头。 李姨娘拿过钱袋,把里面的银子倒了出来。 “几个铜板而已,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铜板还能认主不成?”小李姨娘不屑说道。 “铜板不会认主,但钱袋可是会认主的。” 李姨娘把钱袋翻了,另人惊讶的是,钱袋的另一面居然也是一副菊花图。 梅儿见此,不禁诧异,瞪大眼睛看着慕紫鸢。慕紫鸢朝她点了点头,梅儿会意,趁这众人不注意偷偷退了下去。 “这居然是双面绣,这个钱袋可真是好生细致,可不会是哪个小姐的吧?”苏姨娘惊讶地说道。 众人心中同样是这个想法,料子是上好的苏锦,连个绣图也是双面绣,可不是哪个官家小姐才用得起吗?但是,钱袋中居然只有几个铜板,未免了太寒碜了点。 “这又能证明什么呢?”小李姨娘不禁疑惑。 “这双面绣,整个天鸿估计也没几个人会。当初大长公主为求一幅双面绣,可是亲临过咱们忠义侯府,母亲可还记得?”李姨娘说完,鄙夷的看了一眼小李姨娘,仿佛在说眼皮浅的蠢货,气地小李姨娘直跺脚。 慕老太太这时才想起来,确有其事。慕紫鸢母亲身边的安妈妈就是有名的绣娘,这京都中,就她一人会这双面绣。当初京中的贵人们,不少都求到了她跟前来,就为得一副双面绣。但这安妈妈也是个犟脾气的人,除了沈氏的命令,谁也不听。 自从沈天心过世后,安妈妈就离开了京都,回了乡下,难不成她又千里迢迢地跑回来杀害翠兰不成? 李姨娘似乎看出了老太太心中的疑虑,继续说了下去:“会双面绣的安妈妈是不在了,可并不代表这手艺就没人会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安妈妈可是认了大姑娘身边的大丫鬟菊儿为干女儿,并把一身的手艺都教给了她,其中也包括这双面绣。大姑娘,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啊?” 慕紫月听李姨娘言罢,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慕紫鸢。姨娘居然想了这么个主意,也不跟她说说。能够看到慕紫鸢倒霉,是件非常兴奋的事。从小就因为她是庶女,所以对慕紫鸢万般讨好,只为让爹爹和长辈们觉得她懂事,多宠她一些,以后多些仰仗。 本以为沈天心死了,慕紫鸢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这府中迟早是她和姨娘的,慕紫鸢不过是个没了娘的丫头,凭她和姨娘的手段,慕紫鸢柔顺的性子,不还得被拿捏地死死的。但怎么也想不到,慕紫鸢去了一趟江城,性子会便了那么多,让她们是半点甜头也尝不到,还吃了不少亏。计划了那么久的美好日子是半天也没过着。 慕紫鸢此时没有空理会慕紫月的想法,不慌不忙得应答:“确实是这样的,姨娘对我院子中的事,可真是了如指掌啊,连祖母不知道的事,姨娘都查得一清二楚。” 虽然中馈之权暂时在李姨娘手中,但这府中还有老,还不至于让个姨娘说了算。慕老太太绝对不会让的姨娘越过自己去,而且让外人知道府中的姨娘居然去调查嫡出的小姐,这成什么样子了,还有没有规矩了。 慕老瞪了李姨娘一眼,但是现在还有迫在眉眼的事,这个事回府再跟她慢慢算清楚。李姨娘低着头不敢说话,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抓她的错处。 “鸢丫头,这可是你院子丫鬟的钱袋?”慕家姑娘的钱袋和香袋下面都会有一个兰花图形的“慕”字样,所以虽然这料子金贵,但老太太断定这钱袋不是慕紫鸢的,而是菊儿的。 “是!”慕紫鸢如实回答。 “咦,姐身边的菊儿怎么不在这?”慕紫月很适时地说了一句。“月儿本来就觉得奇怪,平日里姐可是最信任这两个大丫鬟的,上哪都带着,从来不让别的丫鬟近身,怎么今晚就带了翠兰?” 慕紫月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小李姨娘撇了撇嘴,还以为这二姑娘和大姑娘多要好呢,也不过如此,看着落难了,都恨不得踩上几脚。 “来人,去找菊儿。”老太太对一旁的婆子道。 那婆子正想离开,便被慕紫鸢拦了下来。 “祖母,鸢儿已经让人去叫菊儿了。她今日在来国安寺的途中感了风寒,我便让她休息着,不用在跟前伺候着,至于这钱袋的事,鸢儿也不清楚,等她,祖母问问她便是了。” “大姑娘的丫鬟可真是娇弱地很,不止能用这么金贵的料子做钱袋,连身子也比一般下人要虚弱些,这几个小姐都好端端的,一个丫鬟就先病上了。”李姨娘料定慕紫鸢这次翻不了身了,说话也没那么客气了。 “这些料子是我赏了院子中的下人的,难道我赏些布料给下人李姨娘也要过问吗?更何况,得个病还挑人?照李姨娘这般说法,我们这些个小姐就该身子弱,就该得病。难不成李姨娘希望得了风寒的是二妹妹?”慕紫鸢毫不客气地回了,她是半点亏也不愿意吃,李姨娘想算计她还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本事。 “那不是,李这话可也说到我们家瑜儿身上去了,可没有这么诅咒人的。”小李姨娘总是见缝插针,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你……,母亲,婢妾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害噪。”老太太不耐烦地说道。 房中顿时又安静了下来,等了一小会,被梅儿搀扶着的菊儿才姗姗到来。 在梅儿的支撑下,菊儿艰难地跪在了地上,向老太君磕了个头。 众人瞧着菊儿,脸色青白,嘴唇没有一丝的血色,动作漂浮,确实像是病得不轻的样子。怎么会这样子,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李姨娘疑惑地想道,难道慕紫鸢知晓了自己的计划,想想又自我否定了,怎么可能,这件事她连月儿都没有告知,她怎么会知道。 第三十八章 贵妃 “无双,福黛,你也别站着,来,跟我一起看。” 站在旁边的婢女福了个身,恭敬地说道,“娘娘对崇王真是好,瞧着这些哪个都是名门闺秀。” “身份倒是其次,本宫就想给逸崇选个知书达理的王妃。这孩子性子冷,不就得有一个个善解人意的人儿关心他吗?”。贵妃说道。高髻云鬓,簪并蒂莲海棠的修翅玉鸾步摇,流彩暗花云锦宫装,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雍容的贵气。 “这个可是忠义侯的嫡女,长得可真是标致啊!”无双拿起其中一幅画像,赞叹道。 “老奴倒是觉得周三姑娘更好一些。”福嬷嬷挑出周家三姑娘的画像,放在了贵妃面前。福嬷嬷精明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在贵妃身边伺候了几十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芹儿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贵妃不露声色地笑着说,一阵微风从开`.``着的窗台上吹来,玉鸾步摇轻轻摆动,叮咚作响。 “娘娘。”守在门外的粉衣宫女进来,行了个礼说道,“崇王殿下求见。” 贵妃放下手中的画像,站了起来扯了扯衣角,向旁边的福嬷嬷问道,“看一下我这发髻有没有乱?” 福嬷嬷笑着说,“娘娘放心吧,都好着呢。” “参见母妃,母妃着急着找儿臣,可是有什么事?” “逸崇。”贵妃眼里满是慈爱,“快些,母妃在给你选王妃呢,这些个闺秀个个都是顶好,看一下有没有你中意的,母妃让你父皇下旨赐婚,你年纪也不轻了。” 君逸崇站了起来往前一瞥,果然桌子上散着一堆的画像,描画在上面的皆是各大臣家的小姐姑娘,或婀娜多姿,或恬静秀美。 “儿臣还不想成婚,望母妃成全。”君逸崇不为所动,神色不变地说道。 “胡话,行了冠礼到外边建府却还没成婚的,就只有你一个了。你看你太子皇兄虚长你两年,姗姗郡主都两岁了。而且你五弟也纳了侧妃,你怎还能这般胡闹,这可由不得你了。” 贵妃虽然话说得严厉,可神情却不见一丝恼意。想起前两日太子妃带姗姗郡主入宫时,那个活泼机灵的小东西,心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软化了一般。 “母妃……” “本宫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你父皇答应过你,你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贵妃叹了口气,她好像永远地猜不透的想法,那么多年了,逸崇的性子还是没有变。 他还在怪她当年,他还是忘不了梅妃。 “本宫也答应过你不干涉,可是瞧着你一年拖一年的,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本宫着实担心,你也应该体谅本宫这个当娘的苦心。” 君逸崇依旧低着头,没有表情,墨蓝色宝相花刻丝锦袍显得君子如玉,但眉头却是紧皱着。 “好好好,本宫不逼你,本宫再给你一年时间,到时候你还没有找到你钟意的女子,你就听本宫的,如何?”贵妃试探地问道,一只手不停地抚模着手指上紫色的护甲。 锦华宫内又是良久的安静,连计时沙漏发出的细微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好。”君逸崇应道。 贵妃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平日里无论自己说什么,逸崇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没想到这次他居然答应了,心中不禁欢喜起来。 “母妃要是没什么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行,平日里母妃不能照顾你,你都要注意些。” 君逸崇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你们听到了吗?逸崇他答应我了,答应我了。”贵妃在屋内喃喃自语道。 福嬷嬷看着不禁有些心疼,“是,娘娘,崇王终于肯答应娘娘了。”贵妃入宫前便在了跟前伺候,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是多不容易。这些年来,贵妃连皇上的话都敢违抗,唯独在崇王面前小心谨慎的样子。她知道贵妃心中也是苦的,崇王一日没有放下当年的事,贵妃就一日难安。 “,,,来了来了。”小丫鬟一路小跑进了屋,气喘嘘嘘地喊道。 周嗔了一眼那丫鬟,“慌慌张张地干什么,什么来了,也不说清楚。” “是贵妃娘娘身边的无双姑姑,来找了。”小丫鬟喘过气来,开心地说道。 “那还不快快有请。”周没有想到贵妃会派无双,脸上堆起了笑容。 “母亲。” 一声娇俏的声音响起,一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向周走了。装扮素净,浅蓝的立领中衣,外面是宝蓝色宝瓶纹样的妆花褙子。梳着飞天髻,额前吊着一粒透亮的蓝宝石。 “群儿,娘娘这个时候派人,莫不是这事成了。” 周群梅脸颊上浮上一丝红晕,羞涩地低着头,双手不知该怎么放才好,只能使劲地搓揉着手中的帕子。 “给周,周三姑娘请安。” 无双进了门,向两人福了个身见礼。 周笑着把无双扶了起来,“不必多礼了,可是娘娘有什么吩咐。” 无双看了一眼周群梅,恬静的女子安静地站在一旁,纵使什么也没做,也是大家闺秀的样子。看来周家真的把她教地很好,难怪会深得贵妃的喜欢。 “娘娘说最近身子乏,也不想动,但就是惦记着三姑娘念书的样子。奴婢们给念,老是不讨娘娘喜欢,说是没有周三姑娘的韵味。这不,差了奴婢,想接三姑娘进宫住断时间,您看可以吗?”。 周心中大喜,难道这件事真的成了,贵妃说服了崇王。群儿等了这么一些年,就是在等着崇王的一句话。眼瞧着都十六岁了,京中这么大的姑娘,哪个不订了亲。本还想着崇王那边怕是没戏了,想重新找过一个好人家。可是群儿这丫头死活不愿意答应,就一根筋认准了崇王,说崇王一日不娶妃,她就等一日。 本来发愁的事,现在突然有了这么一个转机,怎么能不开心。 “群儿能入贵妃的眼,那是她的福气。”周按捺住心中的喜意,跟无双客气着。 “群儿,一会你收拾了东西,跟无双姑姑进宫,可要好好跟姑姑学规矩,不要失了礼数。”周看向周群梅说道。 周群梅娇红了脸,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这丫头……”周佯装恼了,苦笑不得地对无双说,“从小娇惯坏了,进了宫还要你多多照应着才是。” 第三十九章 梅儿的异常 “梅儿,昨日我练的字帖呢?” “梅儿?” 被叫唤到的人此时正在擦拭着衣柜入神,完全不觉有人在喊她。慕紫鸢有些莫名其妙,这丫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平日里也没这样过啊! “梅儿。”旁边的菊儿看不下去了,在背后拍了她一下提醒道。 “啊?”梅儿惊了一下,回过了头。 菊儿使了个眼色,小声道,“姑娘叫你呢。” 梅儿这才反应了,放下手中的抹布,向慕紫鸢走了,尴尬地道了一声“姑娘。” “罢了罢了,我昨日里临摹的字帖呢,你放哪去了,我找不着了。”慕紫鸢在书桌上东翻西找了一下,还是没有找着,平日里自己的这些东西都是梅儿帮着收拾的,也没试过找不着东西。 “字帖?可是姑娘昨晚放在桌子上的那些。” “嗯。” “我,我……”梅儿突然低下了头,小心地说道,“我当废纸给扔了” “什么?”慕紫鸢惊讶道,梅儿做事一般沉稳,也没见过她这样地神不守舍,做事还出差错。 “姑娘你责罚奴婢吧” 慕紫鸢叹了口气,不忍梅儿自责,“扔了就扔了吧,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你一向稳重,也没试过这么毛毛燥燥。” “我,我没事”虽然口中说着没事,但听得出声音明显低了下去。 “可是你娘的病情又严重了,银钱还够使吗?等会你拿侯府的令牌,请我们府上的府医瞧瞧。总比外面的郎中要强一些。” “姑娘。”梅儿忍住几乎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奴婢的娘没事,病情也没有加重。不过奴婢还是要谢谢姑娘,姑娘的恩情奴婢这辈子都还不清。” “没事就好,只是你要记着,有事可以找我商量。虽然我们名为主仆,但是情为姐妹。” “奴婢,奴婢记住了,奴婢真的没事……可能是没有睡好。” 慕紫鸢瞧着她憔悴的脸色,眼角下难掩的青黛之色,说道,“好好歇着吧!这里有菊儿伺候着就行了” 梅儿谢恩退了下去。 “梅儿,你的绣帕。”菊儿拿起落在地上的绣帕,朝着梅儿的背影奔了。 而梅儿离开慕紫鸢的屋子后,也并未去休息,趁着人少,走到了李姨娘的院子当中去了。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李姨娘坐在高作上,优雅地用牙签起了桌子上水果盘中的芒果,放在了口中。看了一眼被方嬷嬷带进院子中的梅儿,轻蔑一笑,仿佛早就猜到了结果一般。 “我哥哥呢?” “你哥哥……”李姨娘站起来,用帕子拍了拍身上,漫不经心地说着,“不太好。你知道的,那些个赌徒,都是些不要命的人,我也不懂他们会干出什么来。” “你答应过我的,会放了我哥哥的。”梅儿着急起来,想冲着李姨娘走,却被方嬷嬷死死拉住。 “梅儿姑娘平日里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此时怎么就这么笨呢。你哥哥又不是我让人给抓的,是他自己赌输了没钱赔,给赌坊的人给抓了起来。怎么是我说放就能放的呢。” 梅儿的脸色变了又变,纠结着不知道如何做决定才好。 “看来梅儿姑娘还是没有想好,那就请回吧。”李姨娘转身想向里屋走去。“那你只能替你哥哥收尸了,听说你们兄妹感情很好,可惜了……” “不,不,我哥哥不能死,不能死。”梅儿在喃喃自语道。小时候,娘的身体就不好,都是哥哥照顾的她,乞讨来半个馒头,也分成两半,她和娘吃,哥哥就在一旁乐呵呵地笑,看着她们吃。 “我哥哥不能死。”梅儿拼命地摇着头,双脚发软坐在了地上,如果没有哥哥就没有她今日,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死呢,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可是,姑娘呢,姑娘也待她恩重如山。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梅儿从牙缝里蹦出了这几个字,说完这几句话,似乎用完了她全身的力气,双手无力地捶在了地上。 “噢,这样才好嘛。”李姨娘重新走回到了座位上。“方嬷嬷,还不快些扶梅儿姑娘起来,来人,给梅儿姑娘看茶。” 崇王府内 “主子,蓝来了。” “进来吧!” 蓝子旭推门而进,屋外的阳光随着动作散落在了屋内。书房中的人正坐在红木花纹镂空的座椅上,双脚销魂地搭在桌子旁,目不转睛地手中的书。 “啧啧,咱们崇王爷的魅力真是没法抵挡的,怪不得人家为说一见崇王误终身,好好一个男人长成这样,真是妖孽,妖孽啊!” 蓝子旭在自顾自地感叹着,冷不妨一本书飞了,正正砸中脑后勺。蓝子旭痛呼了一声之后,躲在了一同进来的黑风身后。 “你还舍得真打啊,我可是你的红粉知己。”蓝子旭从五岁那年在宫中第一次见到了同岁的君逸崇后,俩人的关系就再也说不清了。当着满朝文武,后宫妃嫔,各诰命的面,蓝子旭冲了上去,抱住了君逸崇,狠狠地亲了一口,说道,“妹妹长得好漂亮,我喜欢这个妹妹。” 瞧着第二本书即将又要飞来了,蓝子旭连忙求饶,一本正经地站好“好了,我不说了。咱说正事。黑老兄你出去吧,把门关好,我们做的事可是见不得人的。” 砰 这回的书可是辞海。 这位爷就是嘴贱。黑风走了出去默默想着。 以后老头再骂我蠢我就说是崇王给砸的,嗯,这真是个好理由。蓝子旭默默想着。 蓝子旭也不恼,模模起了个大包的头,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献宝地从怀中掏出了几封信。 “研究出来了?” “那可不,也不瞧瞧是谁的脑子,有我子旭搞不定的事吗?”。蓝子旭满脸自豪地自夸道。 君逸崇顾不得他那得意的表情,把搭在桌子上的脚放了下来,接过信件。 “好小子,你终于办了件正事了。” “太子野心也太大了点,西番的事也敢沾染。你皇上老爹知道了,不得气地半死。我就奇怪了,这些信你是怎么弄到的,我们盯着他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避我们避地紧,这些年来一点好处也没捞着,这回这么大个把柄落在我们手中,我看他还怎么得意。” 第四十章 中邪 君逸崇听闻此言,右手握拳放在嘴边低咳了一声,掩盖住了脸上的尴尬。确实是因为,这些信件的由来不怎么光彩,总不能说是从一个小丫头那抢来的吧。 不过真没想到,她居然会注意到这个,还派人监视着马知府,看来还真不简单。 “你打算把这个呈给皇上吗?”。 君逸崇摇了摇头,“你觉得皇上会一点也没有察觉吗?朝堂之中都知道皇上与太子不和,但是太子依旧是太子,稳如泰山。你说是为什么。” “因为韦家。” “韦家当年本是六皇叔一派的,但最后却投靠了我父皇,倾全力助我父皇登了位。父皇与韦方敬达成了协议,一旦登基就迎娶他女儿为后,等她生下嫡长子就封为太子。虽然现在韦皇后已经不在了,但是韦家的势力却是日益膨胀。尽管父皇不满,但也不能动太子半分。” &}.{} 蓝子旭赌气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当年皇上惹的那些事,现在就苦了我们了。” “对了。”蓝子旭突然想到了什么,“太子好像在打那个新晋皇商沈家的主意,我听说沈家的几个女儿都还没有定亲。” “沈家不会同意的。”君逸崇笃定地说道。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看商人都一个样,惯会算计,唯利是图,没准就看中了太子这块大肥肉了。”蓝子旭不屑道。他对这些商贾确实没什么好感。 但是,君逸崇一般不会做没把握的猜测。 “难道,沈兆是你的人。” “算你没完全笨完。”君逸崇从鼻尖里哼出了这一句话。 “难怪我说皇上怎么就封了千里之外江城沈家为皇商,之前朝中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原来问题出在这啊,你这小子做事瞒地够深的。” 忠义侯府 “侯爷,老太太晕倒了。” 听完小厮的禀报,慕峰连忙放下手中的公文,向老太太的院子中走去。 “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昏倒了,母亲身子一向很好。”慕峰边走边向小厮问道。 那小厮摇了摇头,“方才老太太院子的人禀报,府医该已经到了,侯爷不妨问一下府医。” 慕峰到达房中时,慕家的女眷皆已经到达了,府医正在为老太太把着脉。那个瘦弱的身影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深深的皱纹刻在脸上,显得那么地触目惊心。慕峰纵使性子冷,但老太太寡母带大她,供他上学科考。本想着现在自己已是朝廷重臣,母亲也该好好享享福,但还是要遭此罪,心中还是觉得难受。 “陈大夫,我母亲怎样了?”瞧着陈大夫站了起来,慕峰连忙问道。 陈大夫看了一眼屋内的人,向慕峰恭敬地说道,“大家还是先出去吧,慕老太太需要休息。” 慕峰点了点头,招呼大家走了出去。 “陈大夫,有话不妨直说。”看着陈大夫迟疑的脸色,苏姨娘紧了紧衣袖,担心地问道。 陈大夫看了一眼慕峰,把随身的医药箱交给了旁边的徒弟,“老太太脉像紊乱,但却又看不出是染了何种病患,倒像是……” “像是什么?”慕峰竖起了耳朵,就怕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倒像是中了邪!” 中邪! “我以前在外游历之时,是见过这样的病人。无缘无故地晕倒,但又诊不出病症。脉象紊乱,呼吸困难,除非是找到根源,不然病人都不可能醒地。” “无稽之谈。”慕峰一甩袖。他从来不信这种鬼神之说,更别说巫蛊之术。老太太这是中邪,怎么可能。 陈大夫见慕峰此态度,倒也没有多说。讪讪笑道,“侯爷说得是,说得是。但是老夫实在看不出老太太是什么病,侯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朝着众人作了个揖,便退了下去。 “爹爹,陈大夫是我们的府医,这么多年来我们府中的病症都是陈大夫看的,医术不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慕紫月向慕峰劝说道。 “照二姑娘此言,莫不是我们府中哪个人在诅咒母亲,这要是传了出去,那可是大不孝呀,前些日子二姑娘定亲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又这样,咱侯府可不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了吗?”。小李姨娘永远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慕紫月听完,恨得是牙痒痒,她这段时间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她定亲的事。躲在家中什么宴会都不敢出去,就怕看到别人的指指点点。 慕峰瞪了一眼想要反驳的慕紫月,眼里闪过一些厌恶。本还以为她是个懂事的,凭着几分姿色嫁给哪个贵人,也能为自己的仕途增加几分助力。没想到她居然和周裴君勾搭在了一起,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周裴君虽说有几分才气,但小聪明太多,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 “侯爷,不如请宫中的太医到府上来瞧瞧。”李姨娘献计。 慕峰点了点头,“也好,慕大,事不宜迟,你拿了我的帖子进宫,跟老医正打个招呼,看能不能拨个御医到府中来。” 慕大领命,退了下去。 “侯爷,妾身有个不情之请。”苏姨娘行了个礼,向慕峰说道。“妾身想留下来照顾母亲,虽说妾身只是个妾氏,按理说是没有资格在老人跟前行孝的。但是沈不在了,母亲跟前始终还是需要人的,就让妾身留下来,为母亲做点事吧。” “可是杰哥儿……” “侯爷放心吧,杰哥儿有女乃娘带着,不会有事的。” 慕峰点了点头,也是这么个理,“难得你有这个心,那就留下来,好生照顾着母亲。” 看着慕峰眼里难得的柔情,苏姨娘羞涩地低着头。 “梅儿,你说老太太真的是中邪了吗?”。菊儿拖着腮帮,好奇地问着。 梅儿正在慕紫鸢房外坐在小凳子上,打着络子,听到菊儿的问话突然顿了一下,之后又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但明显没有了之前的麻利,“我怎么会知道,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做好自己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我老觉得怪怪的,怕又是李姨娘使的什么手段,来害咱们家姑娘的。” “尽胡说,要是害咱姑娘的,那躺在床上的就是姑娘了。你没听到侯爷说吗,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哪有那么多中邪的事。” “也是,兴许老太太就是身子不好,晚上等御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嗯。”梅儿胡乱地搭着菊儿的话,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第四十一章 搜府(一) “姨娘”如意蹑手蹑脚地进了房内。 小李姨娘见她进来,连忙从榻子上站了起来,紧张问道“有消息了吗?”。 如意点了点头,“太医走了,听说什么也诊不出来,侯爷一怒之下让人把老太太的院子给守了以来,外人都不得靠近,只留了苏姨娘和贵嬷嬷在照顾着。” “母亲还没醒?” “老太太不但还没醒,还有点加重了。” 小李姨娘听完一言不发,脸色苍白地重新跌坐在了软榻上。 如意蹲了下去,握住小李姨娘发冷的指尖,安慰道,“姨娘不用担心,侯爷是明辨是非的人,绝对不会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怪罪了姨娘。” “你说,老太太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还说什么中邪。这不是冲着我来吗,如意,是不是我的事情泄露出去,有谁知道了?” “都是凑巧而已,而且也不见得侯爷就一定把火烧到姨娘身上来。”如意轻轻拍着小李姨娘的背,想让她平静一些。 如意此时脑中突然浮现了一个人了,或许她能帮忙。 “姨娘,咱们去求大姑娘,在国安寺那种环境下她都能自保,或许她现在也能救姨娘。” 小李姨娘摇了摇头,在她心中慕紫鸢不过是与她的瑜儿差不多大的小丫头而已,上次不过是她侥幸逃月兑而已,更何况说不定周裴君有私情的本就是慕紫月。 此时,跟小李姨娘一般着急的还有慕峰。小李姨娘担心的是自己的则是自己的安危,而慕峰担心的是老太太的病情。 “母亲怎么样了?”慕峰刚到老太太院子,就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苏姨娘。 苏姨娘摇了摇头,“昨天夜里开始发热了,不断得说胡话,就是不见醒。” 慕峰心中一沉,“太医不是留了药下来吗?”。 苏姨娘的眼睛开始红红的了,咬住下唇,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我跟贵嬷嬷两人使了好大劲才灌进一口药,刚刚又全吐了出来。” “侯爷”苏姨娘紧紧抓住了慕峰的衣角,“母亲的情况真的很不好,昏迷了四天了,什么都吃不进,就靠这千年的人参含在口中吊着,这样下去如何是好?现在连太医都没有办法,莫不是真像是府医所说的中邪。” 慕峰此时也陷入了沉思,母亲身子骨硬朗,很少有病痛。这一次的病来得如此凶猛,没有任何预兆,难道真是中邪?虽然他心中还是难以接受这种无稽之谈的说法,但老太太这种状况,只能一试了。 一个时辰后,慕峰命人陈大夫偷偷地请来了府中。 “姑娘,姑娘,不好了,侯爷让大家都到前院的大厅中去,说是为了老太太的事情。”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向慕紫鸢禀告道。 菊儿怒视了一眼她,“这么冒冒失失地成何体统,惊着姑娘了怎么办。” “你是小唐是吧?”慕紫鸢抬眼问道。 “奴婢,奴婢正是小唐。”小唐缩了一下脖子。 “你才是个三等的丫鬟,谁给你的权利进入我的主屋的?” 小唐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她没想到慕紫鸢这个时候还能追究她的责任。“奴婢是见大管家吩咐地急,怕是有什么大事,耽误了姑娘的事所以才,才,才……”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慕紫鸢淡定地笑着说,“我们走吧。” 慕紫鸢率先走了出去。 “梅儿,走啦。”菊儿拍了一下还在发愣着的梅儿提醒道。 梅儿这才反应了,慕紫鸢早已走出了房内,俩人连忙追了上去。 “回侯爷,各个院子的主子下人都已经到齐了。”大管家拱手向侯爷说道。 慕峰点了点头,轻咳了一声,威严不显而露。 “侯爷,可是出了什么事,母亲那边……”小李姨娘忐忑不安地问道。难道侯爷已经了自己的事,想到这全身都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侯爷做起事来,心狠手辣,断不会留半点情面的,虽然是他的……,但是老太太毕竟是她的母亲,天鸿以孝为大,侯爷一定不会留情的,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家里出了点问题,主要是想清理一下院子。大家都在这里好好呆着,看看这不干净的东西到底出在了哪里。” “爹爹,你的意思是?”慕紫鸢眨着美眸,故作天真地问道。看来爹爹还是信了陈大夫所言。 慕峰看了一眼陈大夫,跟众人说道,“虽然我也不信有什么中邪的说法,但是母亲现在这个样子,连太医都素手无策,无论是什么法子都只能试试了。我们府中的人口简单,我不信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还得检查一下,以证大家的清白。 慕峰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但大家还是听得出来,说是相信,但实际上他谁也不信。 “慕大,你带人去各个院子中好好地检查一下,看有什么可疑的东西,都带上来。” 慕大领了命,便带着人出去了。这些人都是慕峰衙门中的人,只听慕峰的命令,其他人是不好收买的。所以慕峰也不怕出什么差错。 小李姨娘苍白着脸色,扶着如意的手才能勉强站住不至于跌下去。 “妹妹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李姨娘上前,关切地问道。明媚的妆容,得体的笑,站在小李姨娘身旁,更加显得端庄大气。 “我没事,就是前两日染了点风寒。”小李姨娘勉强地基础一点笑容。 李姨娘拉过小李姨娘的手,惊呼了一声,“呀,妹妹的手怎么那么冰,这可如何得了。陈大夫就在这里,妹妹不如让陈大夫帮着把把脉。” “不,不,我不用了,我吃过药了。”小李姨娘连忙摇着手拒绝,平时也没见这李素娟这么关心自己,今日不知怎就抓住自己不放了。 “妹妹是哪个大夫给看的,吃了药脸色还这么差。坏了身子,心疼的还不是侯爷。今日无论如何都得让陈大夫看一下才行,侯爷,你说是吧?” 小李姨娘把目光投向了慕峰,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眉儿,素娟说得对。陈大夫,劳烦你了。”慕峰赞同地说道。李眉,是小李姨娘的闺名。 小李姨娘退后了几步,显些摔倒,如意连忙扶着。“我真的没事,没事,不用看了。” 第四十六章 桔梗花 “殿下,殿下……”菊儿看着君逸崇大步跨着,走进了慕紫鸢的屋子。姑娘还未出阁,一个外男进去总不合适,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又不好阻拦,只得在后面追着,想要提醒道。 进去的时候,慕紫鸢正坐窗边在看书,暖暖的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堕髻慵懒地垂着,额前几根发丝在微风下跳动着,显得是那样地美好。 “姑娘,我……我拦不住他。” 慕紫鸢看了一眼来人,把书本放下,站了起来,客客气气地向君逸崇行了个礼。 “去给崇王倒杯茶。”慕紫鸢向菊儿吩咐道。 菊儿看了一眼刚刚才添满了的茶壶,明白姑娘是想让她下去看好门,会意退了出去,把门也带了上去。 “慕姑娘生活还是很潇洒的嘛,还有闲情看书。”君逸崇拿起了慕紫鸢刚刚放下的书,说道。书面上赫然显示着书名,古棋著。 “崇王殿下可是有什么事吗?”。慕紫鸢问道。她不想与他交集过多,皇室子弟的斗争永远都是残忍的。虽然沈家不得已卷了进来,但她还是不想有太多的瓜葛。 君逸崇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移到了慕紫鸢的手臂上来,“我是来看看我救命恩人的伤好了没,这都不行吗?”。 “你……”慕紫鸢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捂着手臂。想起了那次,他强迫地给自己上了药,脸刷地红了。实在是想不明白传说中冷面美男的崇王,怎么背后是这般地无赖。 “我的伤好了,连疤痕也没有了,所以殿下不要觉得愧疚,我们算是两清了。”慕紫鸢疏远地说道,她现在只想这樽大佛快点离开。 两清!你想得倒是美。 “恩人就是恩人,怎么能说清就清了,本王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况且,慕姑娘难道忘了吗,我还从你这借了东西呢,难道你不想知道是什么?” 那几封信! 慕紫鸢拍了一下脑门,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段时间都在忙梅儿的事,倒想不起来这件事了。但是那几封信在她手中也有一段时间,自己仔细研究了好久,也没什么端倪,难道他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慕紫鸢试探地问道。前世与君逸崇逸一点交集也没有,只是听周裴君说过他零零散散的一些事情,了解也不多,只知道他深得皇上的信任,与太子不和。所以才决定赌一把,让沈家投靠君逸崇,因为投靠他,就等于投靠了皇上,让其他人没了可乘之机。 “你自己看吧。”君逸崇掏出了信件,递给了她。 慕紫鸢接了,原先没有什么特别的信件,背后隐隐透着一些蓝色的字体。慕紫鸢着实震惊了一下,翻了,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果然马府有猫腻,马先良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慕姑娘不想知道本王用了什么办法把这些字弄了出来?”君逸崇把手挽在胸前,玩味地看着慕紫鸢,他就想看看这个丫头又说出什么令他惊讶不已的话。 “崇王殿下位高权重,麾下奇人更是多,这种小把戏怎么能逃得过你的法眼呢。不过小女只是一个闺阁小姐,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 “慕姑娘还真是……”君逸崇顿了一下,似乎想找很难找出下一个词来形容,“还真是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本王倒还想请教一下慕姑娘,哪个闺阁小姐会养一个暗影?哪个闺阁小姐能从马先良那只老狐狸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来这些信件?哪个闺阁小姐能从马府侍卫重重中把我这贼人救了出来?” 君逸崇说完就这么看着慕紫鸢,得意地冷笑着,看你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慕紫鸢自从君逸崇从她这把那些信拿走之后,就猜到他会把这些事情调查清楚,不过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而已。 “那又怎样,你还能去江城马府告发我不成?”慕紫鸢索性破罐子破摔,她倒想看看崇王想干什么。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样?”君逸崇神秘说道。 “交易?”慕紫鸢奇怪地问道,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做交易的地方。 “你帮我继续盯着马先良的行动。” “你堂堂一个王爷,还需要我帮忙盯着人。更何况马先良远在江城,我身在京都,我怎么帮你?” 君逸崇似乎找就想到她会这么问,继续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不日就会调任到京都来。至于我为什么要用你的人,慕姑娘那么聪明,不会猜不到吧。” 慕紫鸢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银镯,仔细地考虑着这笔买卖。 君逸崇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慢地等着,原本就没想要那么快得离去。在她考虑着的间隙,注意力被窗台旁边的一盘桔梗花所吸引了。紫色的裂片倒三角花瓣,拥簇成了圆锥状。薄薄的厚度,却开得正好。旁边一个放着软垫的椅子,她平时就看坐在这看书吧,在桔梗花旁,伴着花香,沐浴着暖暖的阳光。紫色的身影,紫色的花,该是多么美的一幅画。 原来,她也喜欢桔梗花。她还以为像这种小姑娘都喜欢那些名贵的开得艳丽的花。像这种长在山间可以入药的花儿,倒是很少人会喜欢。 这是巧合吗,还是命运的安排。 君逸崇看着桔梗花一时入了神,是梅姨在天之灵的安排吗,所有的这些巧合。 “你也喜欢桔梗花吗?”。慕紫鸢瞧见他看着那一盘桔梗花发呆,轻声问道。 君逸崇转过头来,神情染上了一丝忧郁,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是我的一个故人很喜欢,她跟我说,桔梗花开就是幸福的再度降临,看到桔梗花的时候一定要记着牢牢抓住自己的幸福。” 慕紫鸢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前几次相见,都是他偷偷地从窗内进来的,要不冷冰冰的脸庞,要不就是无赖的样子。本来还想挖苦他几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她一定是个很幸福的人,我娘说喜欢桔梗花的人,一定会得到永恒的爱的。桔梗就是永恒。”慕紫鸢安慰道。 幸福的人!永恒的爱! 他突然想起了梅姨临终前说的话,“我不后悔来这世上一遭,有小五在,我已经很满足了。“ 君逸崇笑了笑,“你说得对。”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四十七章 慕紫月的魔怔 君逸崇说完之后,屋内的气氛一下都尴尬了起来。 慕紫鸢拿起茶几上的壶,往杯中倒了满满一杯的水,一饮而进,扯开了话题,“既然是交易,那崇王又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慕紫鸢故作牵强的话,落在了君逸崇的眼中,变得了十分的可爱。明明就是一个要强,冷静的女子,刚刚看到自己如此却又变得了那般温婉。纵使她一直都在极力掩盖,可还是无法遮住。 本来是想说可以为她保沈家一家安全,他看得出慕紫鸢看重沈家更过于慕家,但是看到此时的样子,突然又改变主意了,说道,“我可以答应为你做三件事,任何时候任何事。” 君逸崇特意咬中了任何时候几个字。 “好,成交。”慕紫鸢爽快地说道。有便宜不赚是傻子,不用君逸崇提醒他也会盯紧马先良的,但平白无故地又捡了这么个便宜,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况且君崇逸怕是赖上了自己,就算拒绝了他还是会再找其他的办法逼自己答应的,有些事在不知不觉当中,她已经卷了进去。 对于这个,她还有着另外一层的考量,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但是照这么看来,君逸崇想要查的事可能与她要了解的应该是一样的。以自己一人之力对抗,未免有些势单力薄了,但君逸崇不一样,他是王爷,手中有权。也许有他相助,或许会更好一些。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君逸崇之所有想要借助她之手,也是因为马先良那边对她毫无防范,冰影能轻易地从那歌姬的手中拿到那几封信就足已说明了。他的人应该吃了很多的亏也没讨打好处,不然也不至于在江城时要他亲自潜入马府探究竟。 话说慕紫月自从听了君逸崇那句话之后,变得更加地魂不守舍了。做了一番的思想斗争之后,一咬牙,一跺脚,往李姨娘的院子中走了。 李姨娘此时正面对着账本上的大空缺发愁,虽然让李乙送出去的那些银子首饰被了,但先前的都如数送了出去,而且一时拿不回来。侯爷让她一个月之内填了空缺,这么大一笔钱她怎么可能凑地齐。 “姨娘不如跟李大人说一下,您是她的亲生女儿他一定会帮你的。”大丫鬟冬霜献计道。 “要是我真是拿了这些银钱去疏通人救弟弟的话,如果父亲问起我还有个说法。你知道的,这些钱都……,要是让父亲知道了,我怕他连门都不让我进。”李姨娘愁眉苦脸道。 她就想不明白了,那本私账她明明送到庄子去了,就怕夜长梦多,但是没想到居然还会出现在了她房内。要说慕紫鸢和李眉那两个人有这个本事,她还真不信。如果是的话,当初沈天心就没有那么容易死了。 “李乙他们几个怎么样了,打探到了吗?”。李姨娘看到方嬷嬷进来,问道。 方嬷嬷凑到了李姨娘跟前,“听说一大家子都被发卖了出去,还叫了好些管事和妈妈看,说是下次还有人再犯的话,就直接杖毙了,侯府里容不得这么心大的奴才。” “什么。”李姨娘一拍桌子,惊呼道。侯爷居然真的那么绝情,那么多年的情分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吗? 突然又想通了,冷笑一声,估计他还留着自己也是因为看在父亲的官位上吧,她早该看清,他就是那么自私的一个人,眼里只有他的仕途。 那几个人都是她好不容易在一些重要的程序上安插上去的管事和主事妈妈,被这么一搅合,这一年来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沈天心在时,她半点也沾手不了中馈之事,再她去世之后才慢慢地把自己的人换了上去,脚都没站稳,却又被连根拔起。 现在还被禁了足,算是彻底失了侯爷的宠。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向她袭来…… “姨娘……” 慕紫月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扑在了李姨娘的身上,痛哭了起来。 李姨娘把慕紫月揽了,看到她素白的衣裳上沾着些泥土,紧张地问道,“月儿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慕紫月擦了擦眼泪,抽泣道,“没有人欺负我,是月儿自己觉得委屈。姨娘,只有你能帮我了,姨娘,你帮帮我好不好?” 李姨娘拿起娟帕,帮着慕紫月把泪水拭去,“你跟姨娘说来,姨娘一定帮你。”李姨娘宠溺地说道。 慕紫月是她唯一的女儿,那么优秀那么貌美的女儿。但却因为慕紫鸢许配给了周裴君那样的人,在她心中就算是月儿就算加入皇家那也是不为过的,现在这样算是毁了。所以现在每次面对她,她都有一种深深的愧疚和对慕紫鸢的憎恨。 “我不要嫁给周裴君,我不要,我要退亲,一定要。”慕紫月斩钉绝铁地说。 崇王一定是对自己有好感的,不然他怎么会提到她未来会怎么看呢。一定是因为周裴君所以他才不愿搭理自己的,她一定要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月儿。”李姨娘没想到她还敢提此时,在天鸿退亲的女子,好人家里是不会再要了的,多少被退了亲的女子,受不住众人的目光,到庙中剃度当了姑子。现在月儿居然自己提出退亲,莫不是疯了。 “是因为崇王吗?”。李姨娘突然想起在大厅中慕紫月那句无厘头的话。 “是。”有些人见过一次,眼里便就再也没容地下其他人了。 李姨娘现在感觉是焦头烂额了,以前费了多少口水,女儿还是一门心思花在周裴君身上,想着要当状元。现在被迫定了亲,却又被崇王迷了眼。要是以前她会很开心的,现在却如何也笑不起来。 “二姑娘还是不要乱说了,要是被侯爷知道,那还得了。”冬霜在一旁说道。 方嬷嬷看了看李姨娘发黑的脸色,也帮着劝了起来,“周也是很优秀的人,听说现在天天都在家中勤奋温书,保不准秋后就能及第了,姑娘到时候也能风风光光地嫁进周府去呢。” 慕紫月捂住耳朵,不住地摇着头,说着,“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突然定定地看住李姨娘,“是你,是你,如果不是你设计慕紫鸢不成我怎么会与他定了亲,爹爹也不会恼了我,崇王殿下也不会不理我。都是你,是你害我的,你不是我的娘亲。” 面对慕紫月的质问,李姨娘泪如雨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事实上真是因为她,所以月儿才落得如今的境地。 不,不是她,是慕紫鸢!李姨娘只有这样想着,心中才感到好受一点,都是因为那个贱人。 第四十八章 喜事 “菊儿,你等等。”梅儿看到捧着衣服的菊儿从她跟前经过,却当做没看见一般,直直走了。 “要说什么快点,我还等着给姑娘送衣裳去呢。”菊儿没有看她,眼睛瞧着一旁开得正好的一片海棠。 “你……你能原谅我吗?”。梅儿走了,握着了她盖在衣服下的手。她们自小一起在姑娘身旁,早已情同姐妹。 “姑娘都原谅你了,我可不敢有异议。只是,我没有姑娘一般的肚量,就算你最后没有害成姑娘,可你还是动过了这个心,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呢。我知道你打小就聪明,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居然想着偷偷去帮李姨娘。虽然我菊儿脑子笨,背弃主子的这种事我是打死也做不出来的。” 菊儿这些话憋在心中好些日子了,虽然知道梅儿是迫不得已,但她还是气,气她什么事都憋在心中瞒着她,气她居然动了帮李姨娘来害姑娘的念头。 “你说得都对,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梅儿说得发自肺腑,她真的错了。她自以为是,她自作聪明。害怕自己哥哥的事给姑娘添乱子,但却差点中了李姨娘的计谋,给姑娘惹上大祸。 “姑娘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帮着我把哥哥救了出来,还安排在府中做事。姑娘对我恩重如山,就算让我去死,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梅儿动情地说着。 “当真……”菊儿心中一时软了下来,其实这几天与梅儿闹别扭她也挺不习惯的,什么事情都习惯了找她帮着拿主意,没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梅儿知道她也不是真生气,就是想给个教训自己。 此时一个人影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看到她们俩人在在这院子中,连忙说道,“你们两个小丫头在这正好,快,带我去见你们姑娘。” 梅儿眼快,福了个身,“原来是金妈妈呀,找我们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金妈妈是侯府的管事妈妈。如果说慕大是这府中最体面的一个奴才,那金妈妈当仁不让就是第二。她之前是老太太院子,跟福嬷嬷一起伺候老太太的,后来沈天心管家后老太太就让她出来帮着沈氏一起打理这府中内院的事。李姨娘多次想让自己的人换了她的位置,都被老太太挡了下来。 金妈妈咧开了嘴,笑了出声,原本脸色还只是淡淡的褶子变得了明显起来。“好事呢,我不跟你们说,带我去见你们姑娘,等会肯定你们也得乐呵呵的。” 菊儿看着金妈妈卖着关子,也笑了起来,“还有这等好事,那金妈妈还是快点跟奴婢来吧,奴婢还等着听您的好消息呢。” 菊儿捧着衣裳,摔先进了屋中。 “姑娘,金妈妈说有天大的好事跟你说呢。”菊儿把衣裳放进了柜子当中,看着随后而进的金妈妈打趣道。 慕紫鸢闻言也来了兴趣,“梅儿取个小杌子来,让金妈妈坐着慢慢道来。” 慕紫鸢对金妈妈还是有着好感的,虽然她是老太太的人,却是是明辨是非的人,对娘亲还是很敬重的,在老太太面前经常帮着说好话。 记得娘亲病重时,对她说过,“如果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金妈妈。”说起来也是颇让人心凉的,她的父亲和祖母这些至亲的人都在,但娘亲却想到了她以后会受委屈。当女儿有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要求助的不是她至亲的人,而是府中的一个下人。 但前世,她及笄那年,老太太病重,金妈妈被李姨娘随意找了个借口撵到了庄子上去,让方嬷嬷替了她的位置。 “大姑娘莫要折煞老奴了,老奴站着说就好。” 梅儿腿脚利索,说话间就把杌子拿了,放在金妈妈跟前,“金妈妈,你就莫要客气了。你要站着,我们姑娘都不好坐着说话了。” “你这小丫头,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金妈妈被梅儿这么一说,也不好站在,就坐了下来。 “大姑娘,大喜事。贤妃娘娘后日在御花园中举办宴会,邀请了好些有诰命的和小姐,我们侯府里也收到帖子,这不侯爷遣了老奴,让您好好准备,学习一下宫中的规矩。”金妈妈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只是我自己一个人进宫吗?”。慕紫鸢有些好奇,按理说侯府里没有正室,没有诰命在身的带着,只她一个嫡女,这种情形应该不会邀请她才是。 “我们府里也就您的身份能进宫,可不就是您一个吗。侯爷说后日让您跟着沈家的人一起入宫,方才已经派了人去沈家打过招呼了,大姑娘尽管放心就好。” 沈家的人也在邀请之列,慕紫鸢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安。沈家不是官宦之室,虽然是皇商地位不同往日,但依旧是没有品职的,女眷中更不可能得封诰命,怎么也可以破例进宫呢。 “大姑娘,老奴先给您讲讲宫中的规矩可好,也省得到时候失了礼数。”金妈妈试探地问道。 慕紫鸢点了点头,前世里没有入过宫,也没有什么宴会,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宫中的规矩是要学的,总不能让人在这个上抓住什么错处。 金妈妈开始絮絮叨叨地讲了起来,只一天的时间,不可能学得多少,只是讲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金妈妈也是个聪慧的人,教的都是让慕紫鸢怎么才能够规规矩矩,却又不会出挑锋芒毕露。 金妈妈一讲,便是一晌午,等她离开之时,日头已经快要落下了。 慕紫鸢揉了揉坐地发酸的肩膀,站了起来,刚好瞧见了在外边徘徊着的慕紫月。四目相对,慕紫月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姐。”慕紫月行了个礼。才是几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声音有些嘶哑,不像之前那般清脆地如银铃一般。 “二妹妹脸色这么差,这是怎么了?”慕紫鸢明知故问道。 慕紫月这些天闹地沸沸扬扬要退亲,还惊动了慕峰。母女俩被慕峰狠狠骂了一通,当着下人的面,更是甩了慕紫月一耳光,说要是她敢退亲的话就当忠义侯府没了二姑娘,让她滚说侯府,没这丢人现眼的女儿。 女方主动退亲,可不是件丢尽脸面的事吗! 第四十九章 算计 “我……没事,就是想来看看姐。”慕紫月说道。 慕紫鸢笑了笑,心中想道慕紫月这样的日子不好过吧,这刚刚只是个开始,你不是喜欢周裴君吗,你以前不是说非他不嫁吗?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我这正想去给祖母请安呢,祖母醒了这么久,也没见二妹妹去瞧过。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慕紫鸢接过梅儿递来的披肩,围了上去,对慕紫月说道。 “我不去……”她现在要到老太太跟前晃悠,肯定会被打出来了。 “那二妹妹就好好在我这坐着吧,梅儿,我们走吧。”慕紫鸢整理好了衣服,正欲走出去。 “姐。”慕紫月一把拉住了慕紫鸢,哀求道“姐,你能不能也带我进宫去。” 只要进宫去,也许就能见到崇王了。她要告诉他,她愿意退亲,只要她没了“()未来的夫君”,崇王一定愿意娶她的。 慕紫月已经魔怔了。 慕紫鸢噗嗤一笑,“二妹妹是在开玩笑吗,这个我怎么可以做得了主呢。这个可是宫中的宴会,妹妹你这身份,怕是不合适吧。” 庶女,庶女,又是庶女。慕紫月心中快要狠得发疯,但慕紫鸢已经是她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了,她要忍住。 “姐。”慕紫月哭了起来,“你会有办法的对吧,小时候无论去哪里你都会带着我。十岁那年去蓝丞相家,爹爹也说我是庶女,不能去,但你还是说服了爹爹还是带我出去了。别人欺负我时候,你也都会护着我。” “二妹妹原来还记得这件事,可是后来你是怎么报答我的呢。你偷偷将花蜜撒在了蓝姑娘的裙子上,然后把装了花蜜的小瓶子塞到了我的荷包当中,让大家以为我是做的。为了这个事,我还被娘亲罚跪了一天。我的好妹妹,我说得对吗?”。 慕紫月难以置信地退后了两步,“你……你怎么知道的。” 慕紫鸢淡淡地勾起唇角,“猜的。” 说完便扶着梅儿的手走了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慕紫月。 来到了老太太的房外,梅儿对着守门的一个丫鬟道,“麻烦给通传一声可好。大姑娘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那丫鬟应了一声,麻利地跑了进去。 “大姑娘来啦,快些进去吧,老太太刚刚用过膳,精神头好着呢。”出来的正是苏姨娘。要说现在苏姨娘的风头,那可真是不小。 李姨娘失了宠被禁足,小李姨娘本来就是爱凑热闹,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近老老实实地呆在院子中,哪也不去。慕峰只要是在家的日子,都是宿在了苏姨娘的院子当中。但她反而越发低调起来,对待下人宽厚,天天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着,衣不解带。讨了侯府内所有人的欢心。 慕紫鸢走了进去,老太太此时正半躺在软榻上,原本干瘦的脸显得更加地黝黑。天气已经开始慢慢转热了,但头上依旧带着抹额。可见,这场大病对她的影响还真是不小。 “祖母。”慕紫鸢乖巧行了个礼。 老太太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听你父亲说,后日你跟着沈家一起进宫?”老太太问道,语气没有了一贯的冰冷,显得有些虚弱。 “宫中规矩多,凡事都要小心一些。在那些个贵人面前要懂礼数,不要失了规矩,丢的还是侯府的脸面。”老太太让丫鬟把靠枕调高了些,浑浊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孙女。 慕紫鸢一一应了下来,“祖母,鸢儿省得的。” “你……”老太太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把话问出口来,想了一会,还是决定接着说下去。 “你觉得蓝二如何?” “鸢儿只见过蓝二一次,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他能医好祖母的病,应该是顶好的一个人。不知,祖母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随口一说,我这把老骨头都是人家给救了回来的,进宫见了蓝可要好好感谢人家。”老太太暗淡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鸢儿记下了。”慕紫鸢看着老太太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对她心中所想的已猜到七八分。但她的命运,她要自己选择,虽然很难…… 过了一会,苏姨娘端着药进来了,柔声说道,“母亲吃药了,一会该凉了。” 老太太看着那碗苦药皱了皱眉头。 “你先吧,好生休息着。如果你那二妹妹来找你,甭搭理她。这等不知羞耻的人,迟早这侯府的名声要被她败了去。”老太太提到了慕紫月似乎很激动,剧烈地咳了起来。 苏姨娘把药放在了一旁,轻轻抚着老太太的背,劝道,“母亲,侯爷都说要你不要操心这些事了,二姑娘的造化就看她自己了。” 老太太好一会才平缓了,对着慕紫鸢摆了摆手。 慕紫鸢福了个身,带着梅儿走了出去。 “这苏姨娘最近越发贤惠了起来,看起来很讨老太太的欢心……”慕紫鸢出来,看着渐渐暗了下来的天色说道感叹道。 梅儿接过话来,“可不是吗,苏姨娘接过中馈之权不过几天,就把侯府的下人训得服服帖帖的了,还一句怨言也没有,当初李姨娘都没有做到这些。” “李姨娘不似我娘亲,在那个善妒的眼皮底下杰哥儿还能这么好好地长大,没些手段怎么可以。”慕紫鸢说道。 梅儿提起了灯笼,在慕紫鸢的左边小心地搀着她的手,周遭已全被夜色笼罩,两人小心翼翼地行走着。 慕紫鸢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但提起杰哥儿,慕紫鸢想起了另一个人来,也不知道她那边的好戏准备地怎样了。李姨娘的好计谋,想一箭双雕,除了两个心头大祸,但手段还是拙劣了点。前世的时候托慕紫月的福,她知道了李姨娘的一个秘密,一个足以让她走向深渊万劫不复的秘密。所以她才会知道李姨娘藏了账本,才能将计就计。 只是现在还不想把这个揭穿出来,时候还没到。 第五十四章 入宫赴宴(四) “撒墨?”蓝思萱难以置信地看着慕紫鸢,作画撒墨干甚? 不单蓝思萱,在场的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撒墨?这慕大姑娘是要干什么啊。 贤妃偏过头来,对贵妃说道,“这孩子,倒挺有趣的。”贵妃赞同地点了点头。 蓝思萱接过慕紫鸢递的浸满红墨的笔,“说吧,我要怎么做才好,我不信你还能变出花来。” 慕紫鸢把蓝思萱带到离画卷半尺的地方,说,“蓝姑娘只需把笔中的墨均匀撒在纸上即可。” 蓝思萱照着做了。 一时间,原本洁白无暇的画卷上布满了团团的红点,凌乱不已,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慕紫鸢一手挽着宽大的袖子,一手执笔认真画了起来。 刘氏和沈雅芯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来,鸢儿这样能行吗? “母亲,这丫头又在捣鼓什么啊?莫不要一会得罪了这些贵人和娘娘来。”沈雅尤有些不屑,对着一旁的余氏说,就一张毁了的废纸,就不信还能弄出点什么来。不过想到一会她拿不出成品来丢脸的样子,心中还是觉得很舒服的,还侯府的嫡女,也不过如此。 余氏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也是实在看不出来她在画什么,对着沈雅尤摇了摇头。 好奇的人,不止一两个。已经过了好一会。也还是没见什么妙笔生辉的转像出现,倒是看出多了许多的枝干,红墨点真不知是做花还是果,显得异常地干涩。 正在此时,慕紫鸢放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把笔放在了一旁的砚台上。 噗嗤,蓝思萱首先笑了出声,“慕大姑娘画的是花呢,还是果呢,还真是……特别……”说完掩着嘴笑了起来,众人当中也传来了几声轻蔑的笑声来。这种画术,还真是无法恭维。 贤妃看着慕紫鸢胸有成竹的样子,总感觉有什么不对,问道,“本宫觉得似乎还有下文,对吗?慕姑娘。” 慕紫鸢缓缓施了个礼,笑颜如花,“贤妃娘娘英明。” 说完,拿起茶杯,用纤长细白的手指上的指甲轻轻蘸了些水,动作优雅地往往画上的红点处弹去。 “你……?”蓝思萱虽然已经猜到她会这样做,但还是有些惊奇,这一次似乎比往常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好看。 水落红点之处,墨水晕开,一时像是含苞的花蕾,徐徐绽放,干涩的红点开成了艳丽的梅花。 慕紫鸢似乎没有看到大家惊讶的目光一般,继续蘸着水,画上的梅花图案像是活了一般,一朵朵梅花开放,撒在了枝头上。 栩栩如生的梅花图,真的是栩栩如生。 座下的人看得合不拢嘴,座上的也是拍掌称奇。 “贵妃说得对,京中还真是卧虎藏龙之地,一个个的都是身怀绝技啊。”贤妃似乎很开心看到慕紫鸢出风采,“这茶水把墨渍散开,宛如梅花开放,慕大姑娘真是做得巧妙呀。” “多谢贤妃娘娘夸奖,臣女不敢独居其功,这还多得蓝姑娘,寻常人撒的墨因力道不够,都会摊成一块块,蓝姑娘功力在身,多得她才这墨才能凝聚不散开,才会有后面的梅花绽放。”慕紫鸢在回答贤妃的话时,眼角撇过神色尴尬的蓝思萱。 想不到因为十岁那件事,她还记恨到现在,还真是个小气鬼。 慕紫鸢这会不但没有被先前周群梅的气势压下去,还让人称奇不已,这让等着看热闹的人,不禁有些失望了,但也长了个心眼,这慕紫鸢不但长得漂亮还有些小聪明,以前不是没见过怎么就没呢。 从慕紫鸢轮着下去的是沈雅芯,落落大方地唱了一首曲子,倒也清新动听。之后只要是未出阁的姑娘,皆表演了一番,虽然都不错,但也还是比不过前边的两个节目。 这一次的宫宴,没出什么意外,虽也是暗自刀光剑影,但也如期结束了。 一路无碍出了宫门。 “鸢儿,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怎么想得到用茶水把红墨晕开的,太好看了,你没见着,连贵妃娘娘和贤妃娘娘都惊叹不已。”沈雅芯不断开心地跟着慕紫鸢说,好似刚刚大出风采那个是她一般,她是真心为她感到开心。 “小时候玩耍的时候偶然这个,没想到这时还能派得上用场。”慕紫鸢应道,“其实也没什么的,只不过大家都是第一见才会觉得惊奇。周三姑娘的舞蹈,才是真真的好,那个是下了大苦工的。” 沈雅芯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周三姑娘是很好,但我们家鸢儿也很好。” “哼,有什么了不起,雕虫小技。”沈雅尤走了上来,越过慕紫鸢时回头轻蔑地说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姐就这样,你别理她。”沈雅芯怕慕紫鸢多想,安慰道。这姐也是的,平日里也没见对谁这么针锋相对过,只是每次对着鸢儿是时候就是刁钻的样子。 刘氏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已示安慰。 慕紫鸢笑了笑,自己还不至于脆弱成这样,正想说什么时,后面有人唤了她一声。 “慕紫鸢。” 终于来了,就猜到她会来找自己的。后面正是鼓着腮帮的蓝思萱。 于是对刘氏说道,“二舅母,你们先吧。等会我坐蓝相府里的马车。” “鸢儿,你们?”沈雅芯疑惑地看着蓝思萱说道,刚刚在贤妃宫里,难道不是蓝姑娘在为难鸢儿吗? “我们是好朋友,她刚刚跟我闹着玩呢。改天我约你们一同出来,把她好好介绍给你认识。” 沈雅芯点了点头。扶着刘氏的手一起上了马车。 等沈家的马车远去之时,慕紫鸢才向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的蓝思萱走去。走近时,用肩膀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摊着双手无奈地说道,“我舅母她们已经了,丫鬟也在马车上跟着了,你要是不送我的话,我一个姑娘家的,有没有丫鬟在身旁,可真是回不了府了的。”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蓝思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什么故意的呀,明明是你叫住了我,我还以为你要同我一起,还说我是故意的。”慕紫鸢一脸无辜的样子。心中却是柔情至极,上辈子因为误会错失了这个好闺蜜,这辈子不会了。 蓝思萱见她岔开了话题,有些着急地跺着脚“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第五十五章 和好 慕紫鸢自然地挽过她的胳膊,讨好地笑着说,“是,我是故意的。因为我不想就这样失去你这个好朋友,思萱,对不起!” 蓝思萱一把甩开她的手,“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啦,那么多年了,我不是没你那二妹妹来得重要吗?。” 听完蓝思萱的话,慕紫鸢顿时豁然开朗,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原来她气的是这一个。活了两辈子,这才明白。上辈子自己是太糊涂了,才会为了护着慕紫月错失了思萱这么一个好闺蜜。 沈氏虽然融不进京中的圈子,但惟独与蓝田氏交好。所以她们俩从小便是一起玩耍着长大的,感情非常要好。慕紫鸢十岁那年在蓝相府里的宴会,慕紫月不小心把蜂蜜沾在了蓝思萱的裙子上,因为害怕所以把那个装着蜂蜜的小瓶子偷偷放入了慕紫鸢的荷包当中。荷包上本就掉着压裙的玉佩,突然变重了一点倒也——不警觉。 当时院子当中的花开得正艳,蜂蝶自然也多,几只蜜蜂许是嗅到了裙子上的蜂蜜散发的味道,一直围着她转,蓝思萱害怕蜜蜂,虽会点拳脚功夫,但也依旧是个小孩,躲避当中失足掉下了池中,幸亏当时院子中人多及时救了上来才没酿成大祸。而慕紫鸢看到蓝思萱下水,着急当中拌了一跤,荷包当中的小瓶子滚了出来。 所以所有的人都以为是慕紫鸢故意把蜂蜜粘在蓝思萱的裙子上,包括当时的沈氏。沈氏没想到女儿会如此,自觉没脸再面对蓝,遂罚了慕紫鸢跪了一夜,之后也蓝家也少有走动了。 蓝思萱知道慕紫鸢不会害她,问了好多次,她都是沉默。当时的情形,与她在一起的除了慕紫鸢就是慕紫月了,她非常肯定是慕紫月闯的祸,她知道慕紫鸢肯定也是晓得的,只是为了维护她什么都不说罢了。 事情虽然不大,但却成了姐妹俩的隔阂,一晃四年了,依旧放不下去。 “思萱,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不会再为了维护她失去你了。”慕紫鸢握住她的手说道,只要知道她的心结是哪个就好办了,她没有想到思萱会相信她,只是气自己护着慕紫月而已。 蓝思萱本就有意和好,难得慕紫鸢都这么说,心中那么多年的委屈也放下来了。 “好吧,我勉为其难送你回家吧,别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了,快点走吧,我母亲还在车上等着我们呢。” “那我就谢谢蓝姑娘了。”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福了福身,心中无比舒畅,今天的收获比想象中的还要大。误会解清了,真好。感谢上天,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永和宫 贤妃把宾客一一送走之后,回到殿内,又遇上了另外一位贵客。 “贤妃娘娘……”来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脖子却伸得老长,打量着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 贤妃已猜到她来干什么,拿起锦帕掩着笑了起来,“热闹已经散了,七公主也不早点。” “我就知道,都怪父皇请的教养嬷嬷,非拦着我,不学完规矩就不让走。”七公主赌气嘟着着嘴埋怨道。 “你父皇那是为你好,省得你又跟着你六皇兄溜出去瞎闹。”贤妃无奈地看着君绍芹,知道这个刁蛮七公主是皇上的心头肉,左右不过是一个公主,也威胁不到她什么,所以对君绍芹还是很不错的。 听罢贤妃所言,君绍芹反倒埋怨起君逸辉来了,“要不是六皇兄胆小,就不会在宫门那被侍卫识破,害我没得出宫,还被父皇让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教养嬷嬷给看着。” 君绍芹喜欢热闹,性子跳月兑,整个一刁蛮公主。最近还天天闹着要出宫,求皇上不得之后,就缠着与她最要好的君逸辉来,君逸辉被她磨地没了办法,只能答应让她扮成小太监偷偷带着他溜出去,没想到刚到宫门就被了。 “没劲……”君绍芹叹了口气,向贤妃告了个好,就出了永和宫。 没人在了,估计就溜不出宫了,出不了宫就见不到他,君绍芹这般想着,连背影都显得萧条起来。 君绍芹刚走,贤妃的脸立马拉下来,对左右的宫人怒目而视。 秋晴,秋霜和几个贴身的宫女太监立马跪了下来,“娘娘赎罪。” “周琳那个贱人什么时候接的人进宫,你们居然一点消息都得不到,那么大一个人活生生地出现在我宫里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这不是看我的笑话吗?”。周琳是贵妃的闺名。 面对贤妃的怒气和发难,跪着的一帮宫人不敢搭话,只得不住地磕着头。 贵妃的外甥女抢了自家主子外甥女的风头,还是在永和宫当中,主子生气也是难免的。 贤妃精致的妆容下的脸庞开始变得扭曲起来,看来地让哥哥和父亲抓紧了,不能让韦家捷足先登。就算君逸崇真的娶了周群梅,那也得想办法把巧儿给送。不过据她所知,周琳与她的这个隔阂那么大,怕是周琳的如意算盘也不好打。 今日她是带着人宣战的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众多皇子当中,皇上信任的也只有君逸崇。这对周琳来说本是天大的好事,可偏偏他们母子不和,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哼,看来周琳的把握也不是很大,不然就不用这么着急带着人大张旗鼓。与自己的闹成这样,也够她揪心的了。 想到这贤妃的心情才缓了一些。 “娘娘,奴婢看着这慕家的姑娘倒是个聪明的。”秋霜看着自家主子阴晴不定的脸色,试探着说道。 贤妃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是有些小聪明,但是本宫要的是听话。” “娘娘说得极是。”秋霜讨好地道。 话说,慕紫鸢乘着蓝相府的马车,刚刚回到幕府,就听到了菊儿带来的好消息。 小李姨娘怀孕了。 而且是在给老请安的时候突然晕倒,叫了府医来诊断,才是有了,已经是快三个月身子。 府医已经不是先前的府医了,自从老太太一事之后,慕峰换掉了府内的一批人,府医就是其中一个。 老太太高兴坏了,侯府内人丁稀薄,男丁更只得慕世杰一个庶子,老人喜欢抱孙子,这怎么能不令她高兴。 第五十六章 白卉姑姑 慕紫鸢回了临鸢院换了套衣服,就到老太太院子中去了,未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该去瞧瞧。 小李姨娘被查出怀了身子,就休息在了老太太院子当中,至今还未。想想也是,慕峰还没回来,老太太紧张孙子怎么会让她这么冒冒失失就呢。 说起来这小李姨娘也是个有福的,要是老太太病重那时被有了身子,估计这孩子就算是男丁就算能平安出生了,地位肯定也不会高。毕竟那时老太太生死未卜,慕峰又相信了中邪之说,不难保证不会怀疑到她肚子上来,加上李姨娘的煽风点火,安个祸胎的罪名,这孩子别说慕峰紧着了,能不能保地住都是个问题。 李姨娘估计当初也是怀疑才那样抓住小李姨娘不放,除掉两个眼中钉,何乐而不为。 她跟慕峰的这些姬妾没多大感情,娘亲在——世时因为她们默默掉了多少的泪,她是不会忘记的。但是除了李姨娘和慕紫月之外,其他人的心思也不见得多好,给娘亲添了多少的堵,她都一一看在眼里。 但是当如意求到跟前来的时候,她心软了。因为孩子,因为小李姨娘肚子里有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她对孩子总能生出怜悯之心来,前世的魔障…… 不过,救了小李姨娘也能给李姨娘添些堵,也不是全无用处。 “宫中一切还顺利吗?怎么是坐蓝相府的马车回来的?”老太太在慕紫鸢行了礼之后问道。 老太太的精神似乎很好,病色去了几分。前脚刚回来,老太太这就得到了消息。 “是遇到了蓝姑娘,就一同回来了。”她与蓝思萱交好,老太太是支持的。蓝相在朝廷的地位不低,是真正的名门,根基很深,更何况最近老太太又打上了蓝子旭的主意。 果然,老太太欣慰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鸢儿听说,小李姨娘怀了小弟弟……” “嗯,她也是个轻浮的,自己有了三个月的身子都不自知,亏得还是生过孩子的人。今天一早晕在了我院子当中,才知道,幸亏没出事。”老太太恼怒地说着,脸上不自然地爬上了些笑意。 “她刚刚睡下,就莫要叫醒她了,改日你再来看吧。” 看来,人越是老,就越是想看到自己的血脉在延续,人丁兴旺相当于家族兴旺。 小李姨娘选择这个时候让人怀孕,确实是好。三个月胎儿足已怀正了,还博得老太太的宠爱,甚至是慕峰的宠爱。 不过,慕紫鸢倒是有些纳闷,环顾四周,居然不见苏姨娘。她最近不是天天都腻在老太太这里当孝儿的吗,这会哪去了。 “姨母。” 门外进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打扮地素净,面容清秀,看着低眉顺眼的样子,给老太太请了安。 “鸢丫头,见过你白卉姑姑。”老太太向慕紫鸢朝了朝手,笑眯眯地看着白卉。 老太太是有一位庶妹,年幼时慕紫鸢曾见过一面,她对老太太是极为恭敬的。能唤老太太做姨母的,也只能是那位庶妹的女儿。 “姑姑。” “大姑娘多礼了,万万不可。”白卉急忙偏过身来,避开了慕紫鸢的礼。 老太太显然很满意白卉此举,但面子上依旧不漏,拉过她的手,亲切地说“你是她的长辈,受得起的。” “这几天你先委屈着住在客房当中,看过了吗,可还满意。” “姨母说的这是什么话,哪来‘委屈’二字可言,都好着呢。”白卉娴熟地接过丫鬟的扇子,轻轻地帮老太太打着扇。好似不是第一次到来的客人,本就是这府中的人一般。 老太太舒服地眯起眼来,但还是对着慕紫鸢说,“你白卉姑姑也是个可怜的人,我做主把她接到府中来小住,今日才到,连你爹爹也还不知道。” “这些事情祖母做主就好,鸢儿想爹爹也会同意的。”慕紫鸢当然得顺着老太太的话来说。难怪苏姨娘不在,看来是被人取代了。不过,这府中又得添新人,以前可没见过这号人,看着可不像个简单的人。 但是,这与她又有何关呢。 “云燕阁的院子,还在收拾当中,等收拾妥当了就让你白卉姑姑搬进去住。”云燕阁是离慕峰书房最近的一个院子。 这不是征求,而是告知。但慕紫鸢有些莫名其妙了,就算老太太想给爹爹添人,也没必要告知她呀。虽然是嫡长女,但也还只是个半大的姑娘,老太太完全没有必要跟她打招呼。 只有一个可能,白卉,老太太准备给慕峰当填房的。 娘亲过世不过一年,老太太居然就想着要给慕峰续弦。很多事在改变,但有些人的凉薄天性却是永远也变不了。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慕紫鸢突然很想去看看李姨娘。这辈子,李姨娘在她的手中半点好处也没讨着,她的‘计划’也一直派不上用场,估计得气疯了吧。 “走,我们去李姨娘那瞧瞧。”慕紫鸢转过身来,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姑娘去瞧她做甚?”菊儿有些不解地嘀咕着,在她心中李姨娘以前老想着给下绊子,过世后又经常找姑娘的麻烦,幸亏姑娘看清了她的心思不似以前一样信任李姨娘了。现在难得她落难了还去瞧她干什么。 慕紫鸢笑了笑,“总要看她过得好不好我才安心。” 菊儿更加疑惑了,本来还想问的,但看到了梅儿制止的眼神,把话咽了,只埋头跟着走。 李姨娘见到慕紫鸢时有些吃惊,“你来干什么?” “爹爹说不许姨娘出去,又没说不许人进来,姨娘对鸢儿那么好,我怎么能不来看看您呢。”慕紫鸢找了个位置,随意坐了下去。 慕紫鸢拿起茶杯,打开放到鼻翼下闻了一下,还是去年的陈茶。这才注意到,李姨娘的房中少了好些画像花瓶的摆设,不用说都是被她摔了去。但这些个奴才也是捧高踩低的主,都看得出李姨娘失了势,竟没有补全回来。 “看来,姨娘过得并不好呀。”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姨娘看着慕紫鸢,她不确定慕紫鸢是不是知道了她的心思,要说了解,她是不信的,不过是个半大的丫头,而且还是还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性子与沈氏相像,不可能有这个手段和本事。 要说不信,自从慕紫鸢回来之后,就三番四次地栽在她的手里。安排好的东西全都不翼而飞,还且还用自己的东西替而代之。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些问题困扰了她很久,想得她都快要发疯了。 第五十七章 晕倒 “我能干什么,不就看看姨娘过得好不好而已。” 李姨娘不作声,她怕自己越是吼越是让人看低了去,败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是她永远也无法接受的事。 “姨娘不说话,看来还是过得挺惬意的。只是姨娘,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会做噩梦?”慕紫鸢站了起来,一步步逼近着李姨娘。 “可会梦到那个可怜的或者是一些可怜的?她们有没有披头散发地向你诉说着她们的苦?” 慕紫鸢的声音逐渐低沉,冷冽到没有一丝感情。李姨娘的心中不由感到瘆的慌,一个人的声音会阴沉到这个地步,可怜的,可怜的,沈氏…… “姨娘相信会有报应吗?你说这个世界上会有鬼魂吗?”。 李姨娘不想去瞧那双狭长的凤眸,明明是美丽的眸,但眼神仿佛从修罗地狱中带着~寒气而来,令她直视不得。 鬼魂,是,是想她所说的,此时慕紫鸢正如索命的女鬼一般像她逼近,她想逃离,想喊,却逃离不了。 那双凤眸,对,沈氏也有一双这样的凤眸。只是沈氏的眸中永远都如一汪清泉,温柔如水。但沈氏死了,一个变成鬼的人,是像现在这样子的吗? 像她眼前的人一样。 李姨娘的神色变得扭曲起来,充满了恐慌。 冬霜虽然听不到房中的人在说话,但看到李姨娘的神情感觉不好,想要喊人,但被菊儿捂住了嘴,堵在门口边。 “姨娘这样子是相信了,看来姨娘也相信有鬼,相信有报应!你说报应会报应在谁的身上?是你李素娟呢?还是慕紫月?你有想过吗?”。 慕紫鸢突然笑了起来,笑地诡异…… “二妹妹现在已经是半个疯子了,你说她是魔怔了,还是被邪气附了体,这是不是报应呢?就像姨娘你被困在这院子当中,出不去了。” 李姨娘已经退到了椅子旁,听到这,腿一软跌坐在了椅子上,退无可退了。 是啊,月儿那么乖巧、聪慧的孩子,她一直觉得亏欠了她,因为她的原因,所以月儿那么好的孩子只能是个被人看不起的庶女,永远被人压一头。 尽管是这样,她的月儿还是那么讨人欢心。但现在被迫订了亲,还整天疯疯癫癫地嚷着要嫁给崇王,整个侯府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不,是看她们母女的笑话。 自过门以后,虽然是妾,但沈氏是个好拿捏的软性子,尽管不待见她们,也没给过她们如此难堪。父亲高升后,慕峰更是对她宠爱有加。在侯府,她们母女就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落魄过。 沈氏死后,计划的好生活不但没有得到,倒还不如前。 特别是月儿还成了这个样子……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沈氏死后吗?是她做的吗?她一直都在吗? “不关我的事,你走开……” 慕紫鸢的脸几乎贴近了李姨娘,,清晰的面容,让李姨娘恍若真的看到了沈氏。 沈氏的冤魂! 惊叫了一声之后,用力把慕紫鸢给推开了。 …… “别走,别走,你们等等我,等……” “鸢儿,醒醒……” 这是梦吗? 她看到了,看到慕紫月在给俊儿喂毒药。看到了沈家的人的血,全部都是血,似乎染红了整个世界,她的世界! 她在喊,拼命地喊,可是没有人听得见。 周裴君和慕紫月站在高处,很高很高的地方。她们在笑,肆意地笑着。笑声如符咒一般穿进她的耳中,身体内,像虫子一般在啃咬着她的全身,好痛! “痛……” “鸢儿,你终于醒了,是哪里痛了?” 慕紫鸢缓缓终于睁开了眼,首先印入眼的刘氏和沈雅芯担忧的样子。 “二舅母……”慕紫鸢虚弱地喊了一声。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刘氏手上合并,激动地说着,眼圈都红了起来。 “我,是怎么了?”慕紫鸢想强撑着起来,但没有一点力气。 “别,好好躺着。”刘氏扶着慕紫鸢重新躺好,掖了掖背角,“你睡了两天两夜了,可把我们大家给吓坏了。大夫说,你这是心思太重劳累所致,要好好歇息。你这孩子也是的,自己的身子也不知道爱护。” “我睡了两天两夜?”慕紫鸢惊奇问道,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可不是,你娘亲不在,爹爹又是那样,家中没个信得过的人。幸亏你的丫鬟机灵来沈府报信,父亲不放心就让我帮着照顾。现在可算醒了,还感觉哪里不好吗?刚刚还在喊着痛,还好是请大夫再来瞧瞧吧。”刘氏说道 慕紫鸢摇了摇头,“就感觉没力气而已……” “鸢儿,你可吓坏我了。”沈雅芯握住她的手,抽泣着说道。 慕紫鸢笑着安慰道,“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别哭了,哭成个大花猫。” 大夫来把过脉,确定慕紫鸢没大碍了,刘氏和沈雅芯才依依不舍地。毕竟这里是侯府,慕紫鸢的亲人也都还在,人好了在呆下去就不合礼数了。 慕紫鸢这才得空把丫鬟们叫到了床边,有些事想要问清楚。 “我是在李姨娘的院子中晕的?” 梅儿点了点头,“当时李姨娘推了姑娘一下,姑娘没站稳,就直直倒了下去。奴婢们在屋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李姨娘一脸惊慌地说着什么鬼啊,鬼啊的。” “我用过了什么药吗?都有谁来看过?”慕紫鸢感到一股异香,手模到了枕心下的一个瓶子,应该不是她们放的,有些奇怪。 “沈二给姑娘灌了些药,姑娘都吐了出来。侯爷,老太太,苏姨娘,二姑娘,三姑娘都来了,小李姨娘也想进来的,但被老太太拦了,怕被过了病气。” 是谁放进来的瓶子呢? 也不知道这是有害还是有利,但却不敢冒冒然然把它拿出来。既然醒了,应该不会是什么坏的东西吧。 一会菊儿端上了半碗冒着热气的白粥,“姑娘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两天都没有东西下肚,有力气才怪。” 慕紫鸢点了点头,现在确实全身无力,不知是饿还是虚弱。 第六十二章 中毒(二) “中毒!怎么可能……”慕紫鸢惊呼了出来。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更重要的是谁会下毒,她自认为自己平常已经很注意了。吃食一般都是小厨房中信得过的人做的,就算是大厨房送来的东西也是经过了反复试验无误的。 她第一个想到的也只有吃食这方面了,病从口入。 君逸崇仿佛看穿了她的所想一样,说道,“毒不一定只能从食物进入体内,通过气味,甚至是皮肤的接触都有可能。” “我凭什么相信你?”慕紫鸢警惕地看着他,就算自己是中毒了,他怎么会知道,平白无故地怎么会来帮自己。 “不凭什么,你要是不相信你大可把你手中的瓶子扔掉。”君逸崇看也不看她,无所谓地说道。 “你……”慕紫鸢拿起瓶子,就想向他扔去了的,登堂入室,还这么嚣张。但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冲.+du.动,缓缓把手放了下来,的确,她相信了。君逸崇也许会骗她,但思萱不会,思萱说过,蓝二配的药不从口入,是药香,以香入药。 她确定这些药就是药香,分明就是蓝二配的。 尽管药不能扔,但阵势不能输了,“我为什么要扔,这些药可是思萱的二哥哥专门会我配的,我要留着,留地好好的。”于是把药紧紧地护在了怀里。 君逸崇被她的话给呛住了,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好吧,那我走了,夜黑风高,路不好走啊!”君逸崇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说着,整理了一下衣服,仿若真的要离开了一般。 “等等,你还不能走。” 君逸崇心中窃喜,就知道你会阻止的,一个丫头片子还想跟我斗。 尊贵的崇王殿下完全没有知觉他此时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完全忘记了自己一贯的高冷作风,哪有什么冷酷王爷,一见崇王误终身的气质。 “你还没有告诉,我中的是何种毒,这毒又从何而来?”没有挨打不还手的道理,不揪出真凶岂不是白白挨这苦。 “我看慕姑娘还是请教,思,萱,的,二,哥,哥。”君逸崇傲娇地甩了一下衣服的下摆,收拾完毕,准备离去的架势。 “等等,等等……”慕紫鸢跳下了床,她不会真傻到跑去问蓝二,虽然与蓝思萱交好,但与蓝子旭还是陌生的。男女大防,怎么可以跑去找一个外男呢。 可是,慕姑娘也许忘记了,眼前的人也是男的。 “你不是说,你答应帮我做三件事吗?第一件就是告诉我,我中的什么毒?从何而来?是谁下的?”慕紫鸢害怕他一着急真的跑了,月兑口而出。 “有点意思。”君逸崇笑着说道,他要等的就是这句话。“我交代你的事你还没开始办,倒还先指使起我来了。” “崇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是不是想要反悔?” “谁说我要反悔了,好,我答应你。”君逸崇说道,眉目一挑,心中窃喜,成功! 屋内光线昏暗,慕紫鸢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当他是抹于无奈地答应的。不管如何,总之答应了就好。 “你身上的毒,跟你们家老太太的是同一种,嗜香。” “什么……”慕紫鸢难以置信地后退两步。 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吗? 但阴谋的背后操控者到底是谁? 她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以为重生之后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看的剔透,但还是太天真了。有些事经过了努力是避免了,但接踵而来的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至于这毒从何而来,又是谁下的?这我还真不清楚,这忠义侯府里的事,我想你查会比我查更来得方便。”君逸崇接着说了下去,“还有一点,我想你要清楚,你体内嗜香的分量要比慕老太太的要中地多,而且时间不短了,投毒的人估计是怕人,一点点地给你摄入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还是为了在江城的救命之恩吗?要是那样的话,你早就报答了。”他已经救了老太太,也算是还了她的情了,但此时为何他还要帮自己, “平日里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这时怎么就那么笨呢。我救你是因为我还要借助你的帮助,调查马知府。” “真是这样吗?”。慕紫鸢有些不相信,但好像这已经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那你还想怎样?” “我没想怎样,夜黑风高,路不好走,崇王还是请便吧。”慕紫鸢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就走,我稀罕留啊。对了,那个药香放在床上就可,莫要随身携带。省得打草惊蛇,让投毒的人怀疑。至于这个人是谁,我会留意的。”说完,转身跳下窗户,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夜色当中,有一黑影趴在屋顶之上感叹。 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主子原来是为了慕家的姑娘。啧啧,还真看不出来,还以为主子死活不愿成亲,是因为不喜欢,原来是早已有了意中人。这条消息应该挺值钱的,也许能卖个好价钱。 王府里的人盼着有个女主人可是盼了很久了。 可是,主子也太月复黑了。明明已经知道了下毒之人,但是又不说,没有道理啊这个。突然灵光一闪,难道主子要借此来多多接近人家。 高,真是太高了!这招他要学着点,以后也这样来哄媳妇。 另一个身影好心提醒道,“喂,主子都走了,你还要趴在这吗?你这样子窥视王妃,小心主子削你。” 王妃! 对就是王妃,虽然现在不是,但总是迟早的事。主子看上的人,从来都不会跑得掉的。 白云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他,“说得好,你小子什么时候也这么上道了。黑老哥,你终于开窍了,也不枉我教了你那么久。”说着,竟夸张地抹起眼泪来。 喜极而泣吗? 黑风有些无语,白了他一眼之后,隐退在了夜色当中。 白云也觉得黑风那傻小子刚刚的话非常有道理,趴未来王妃的墙角,真的不好。于是,追着也消失在了屋顶之上。 第六十三章 暗查(一) 酉时刚到,天已经开始亮了。但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几丝清风撩过,令人神情气爽。 小李姨娘伸了个懒腰,轻轻抚模着还未显起的小月复,喃喃说道,“真乖,也没折腾人。不像你当初那么闹腾。”后面那句话,是对着旁边的慕紫瑜说的。 “姨娘,你说肚子里的是个小弟弟吧。”慕紫瑜眼里闪过光芒,看着小李姨娘的月复部。平凡的面容也有了一丝的光彩。 “姨娘也希望是个小弟弟,将来也能成为我们娘俩的依靠。”小李姨娘的语气充满了柔情,有子傍身,老了也能有个安排。 以后如若能挣个一官半职,也许她就能摆月兑这姨娘的身份跟着一起生活,还有……摆月兑掉那断不堪回首的过往。 但这些都是奢望了,不管怎样一定要先把孩子生下来。看得出,侯爷与老太太都很在意这一个孩子。 宝宝,你一定要争气,一定要是个男孩。 “今天你爹爹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开心?”小李姨娘想起今日慕紫瑜看到侯爷之后,就一整天都咧着嘴笑,很久没看到她那么开心了。 慕紫瑜的脸稍稍红了一下,羞涩地说着,“爹爹说,我的瑜儿都这么大了啊!” “就这一句。”小李姨娘难以置信,一句话就能让木讷的女儿开心成这个样子? “嗯。”慕紫瑜不住地点着头,“爹爹从来没有主动跟我说过一句话,这是第一次。姨娘,我很高兴,爹爹终于跟我说话。” 小李姨娘听完,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她的瑜儿,她可怜的瑜儿。也许,整个侯府甚至包括侯爷,都快忘掉还有这么一个姑娘存在吧,老实木讷,长相平庸。平日里不出院子,遇见人也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今日,因为她爹爹的一句话就那么满足了。 大家都说她李眉风情万种,怎么教出了一个如此呆的女儿。可是有谁明白她的苦心,故作娇柔不是她的本意,她实在不愿女儿再走她的后路。 孩子啊,小李姨娘抚模着小月复在心中默念着,你一定还是个男孩。你可怜的,你的姨娘,都要依靠着你。 “姨娘可是好兴致啊,与三妹妹一同说什么悄悄话呢。”慕紫鸢走了进来,瞧见慕紫瑜正蹲在小李姨娘的腿边,依靠着她的月复部。 “哪是什么悄悄话,你三妹妹她非要模一下肚子里的孩子,我拗不过她,也只能由着她了。”小李姨娘与慕紫瑜站了起来,向着慕紫鸢行了个礼。 慕紫瑜也怯生生地叫了声,“姐。” 其实这个礼,可行可不行。沈氏在世时,从来不计较这些。所以侯府的姨娘从来也不会说向嫡女行礼,更别提现在沈氏已经不在了。但是自从老太太昏迷时候慕紫鸢帮了她一把,她是真心地感谢她,也对这个只比自己女儿虚长一岁的大姑娘重新审视了。 “大姑娘怎么还走,身体可大好了。前些时候一直想看的,但是……”难为地看了一眼慕紫鸢,继续说道,“母亲说怀了孩子,怕染了病气。”说着,眼里满是愧疚。 “姨娘言中了,还是小弟弟比较重要。更何况也没什么大碍,大夫说只是休息不够而已,吃几服药就好了。” “没事就好,大姑娘真真要注意身子。”说完自然地从婢女手中接过茶盏,递给了上去,“也没什么好茶,这些还是侯爷昨日带来的,大姑娘尝尝看,我们娘俩都是粗人,就是好茶叶品不了,还糟蹋了。” 慕紫鸢优雅地拨了几下茶盖,放在鼻翼之下微微嗅了一下。 “上好的华顶云雾,看来爹爹还是很重视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新出的茶,第一个就送来了姨娘这里了。”慕紫鸢说道,轻轻抿了一口,口内香气四溢。 “如意,把昨日侯爷送来的茶都包好给大姑娘拿。” “姨娘,你这是……”慕紫鸢不解。 “我们也不懂品茶,留在这也是糟蹋,还不如做个人情给大姑娘送去。我有今天也全是仰仗了大姑娘,将来瑜儿的事也还要靠大姑娘多多帮衬。大姑娘就莫要跟我客气了。”小李姨娘不等慕紫鸢阻止,抢着说道。 虽然这个时候说有点迟了,但是她相信大姑娘是不会拒绝的。毕竟她虽是嫡女,但没有了母亲的庇护,也是寸步难行,大姑娘是个聪明人,她需要助力。她有把握成为这个助力,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都说我外祖家是个生意人,我看姨娘更会做生意,区区几两茶就想把我收买了。”慕紫鸢半开玩笑,看着一旁怯弱地低看脚尖的三妹,不知在想什么。不说拒绝,也不接受,打着太极让小李姨娘接。 “只要我能做到的,全凭大姑娘吩咐。”小李姨娘一咬牙,表着忠心。 慕紫鸢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姨娘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过与你开了个玩笑,不用这么紧张,这茶我收着便是了。”朝着菊儿使了个眼色,菊儿接过如意递上来的茶罐。 小李姨娘松了口气,总感觉这大姑娘身上有股魄力,让你不知不觉地跟着她的思维在走,以前好像从未发觉过这一点。 “三妹妹真是越来越安静了,也不知道等到将来小弟弟出生,能不能让她更活跃一些。” “她的性子就是这般,也不知道随了谁。”小李姨娘看了她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慕紫瑜听到有人在说她,头低地更下了,恨不得把地板看出一条缝来钻进去躲着。 但是慕紫鸢的语气让她有些吃惊,按理说她自己也是个半大的孩子,但这说话的语气,倒像…… 像个已出嫁的妇人在说着家里的长家里短的。 从小李姨娘的院子里出来,慕紫鸢心中已大概有了谱。 下毒的人,不是小李姨娘。 以病试探之时,但小李姨娘没有半点紧张和不自然。反而急着讨好自己,好像深信了身体只是一时不适,完全没有在意。 如果是下毒之人看到自己身重剧毒,却还好端端地出现在面前应该会有些异样才对。但小李姨娘这般自然,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真的不知情,如果是第二,那便又是一个可怕的人物。 第六十四章 暗查(二) 慕紫鸢正想着出身,迎面跑了一个丫鬟,也她撞了个满怀,险些往后摔倒了去,幸亏身后的梅儿菊儿机灵,手脚麻利地扶住了。但那丫鬟却没那么幸运,重重地摔倒了底下,园子中的尘土也被溅起一层。 “那个院子中的丫头这么不长眼,要是把大姑娘撞倒了小心你的脑袋。”那丫鬟还未爬去,菊儿首先便骂了起来,她嘴皮子从来都是厉害的。慕紫鸢的院子中虽然没有管事的妈妈,但菊儿也能把她们制地服服帖帖的。 那丫鬟闻言是大姑娘,连忙爬了起来,来不及拍掉身上的泥土,就地不住地磕头,“是奴婢没长眼,是奴婢没长眼,大姑娘开恩。” “你是哪个院子的,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梅儿仔细瞧了,还真是眼生,侯府人口不多,要是见过都应该有印象的。 “奴婢是白姑娘身边的,才刚到府内不就?”那丫鬟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生怕在得罪了这位主子。 白卉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还是没有出阁的闺女,所以身边的人依旧称着她为“姑娘”。 慕紫鸢揉了一下被撞得生疼的右手,看着她问道,“你因何事这么匆忙?”要是没有什么急事,也不至于跑得那么快,连前面有几个人也不曾注意。 “我们家姑娘差奴婢往老太太院子里回话,今天……今天姑娘要搬新院子,人手急,所以,所以奴婢就跑着。”丫鬟磕磕绊绊地说完了这些,额上已经溢起了一层薄汗,想着要是得罪了侯府的主子,那姑娘就算有老太太护着日子也不好过。 慕紫鸢好像记得老太太是说过让这个白姑姑搬到云燕阁去,没想到就是今天。 “好啦,别跪着了,你忙你的去吧。”慕紫鸢对着颤抖地跪地的丫鬟说道。 那丫鬟诧异了一下,抬头看着这长得跟天仙一样的慕大姑娘,想不到如此好脾气,就这样放她了。 “怎么着,我们姑娘让你你倒不动了,是不是想要罚你才满足啊。”菊儿看着她发愣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什么白姑娘,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跪地的人这才反应了,又磕了一个头,说道,“谢谢,谢谢慕大姑娘。”说完便站了起来,一灰溜就跑开了。 “跑得倒是挺快的。”菊儿瞥了一眼她的背影说道。 “你这张嘴啊!”慕紫鸢嗔了菊儿一眼,无奈地说着。 “奴婢这张嘴皮子长着,就是为姑娘说话的,也让这些小丫头知道一下我们姑娘不是好欺负的。”菊儿骄傲地仰着头说着。 “那我真谢谢你了。”慕紫鸢开心地笑了起来。记得以前菊儿也曾这么跟她说过类似的话,但那时她觉得太过粗鲁了,待人就要和善的,你敬人一尺,人敬你一丈。 但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走,我们也去看看?”说着脚步便往了燕归阁的方向而去了。 “姑娘,这白姑娘虽然是老太太的甥女,但毕竟亲人都健在,听说她的弟弟还是个地方官,怎么就住进我们家里来了的?”菊儿跟在后面,好奇地问道。 以她的智商,这个问题她还真想不出来为什么。 “你这脑袋都是白长的吗,府内大家谁不知道。”梅儿不等慕紫鸢回答,便敲了一下她的头,“你说说看,那云燕阁离哪里最近?” “当然是离侯爷的书房最近,侯爷的书房一边是主卧,不远就是云燕阁了。噢,你的意思是……” 慕紫转,把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个事情谁都知道,但谁也没有捅破。这句话还是要老太太或者侯爷亲自来说才合适,其他的无论谁说出来都不合适。 那几个姨娘都不愿做这个出头鸟,她一个女儿就更没有必要了,总有人比她更着急的。 菊儿连忙捂住了嘴巴,祸从口出,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大姑娘这是要到哪去?”苏姨娘从另一条小路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下人手里都捧着东西,但用布盖着,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我去看一下白姑姑准备地怎么样了?”慕紫鸢如实说道。 “正好,还可以同路。”苏姨娘温婉一下,与慕紫鸢一同走着,但始终落后几个脚步。 慕紫鸢注意到了苏姨娘的动作,有些好笑,落后几步说明什么,就能说明她很尊重自己这个大姑娘吗? “大姑娘看起来脸色可是好了很多,前些日子里还是看着还是虚弱的,看来大夫的药真真是管用了。”无言走了一段时间之后苏姨娘打破了沉静,体贴问道。 “吃了那么久的苦药,要是还不好,那不就白折腾了吗?”。慕紫鸢提起苦药,皱着眉头的样子,仿佛只是个怕吃药的孩子。、 她不就是孩子吗,还未及笄的姑娘。 “是啊,生病只要好好吃药就能好。”苏姨娘像个慈爱的母亲一般,神色温暖地看着慕紫鸢。仿佛在看她最爱的杰哥儿一般。 突然话锋一转说道,“瞧大姑娘的方向倒向是从小李姨娘那的一般。” “小李姨娘怀了小弟弟,总是要去看一下的。要是等孩子生了下来,我们府里又有得热闹了。”慕紫鸢开心地说着。 “她是个有福气的。”苏姨娘只是这般说着,语气有些酸涩。 本来侯府里只她杰哥儿一个男丁,要是小李姨娘真又生下了个孩子,那威胁最大的无疑就是她的杰哥儿了。 而且还要是李眉那个从勾栏里出来的,一身的妖媚之气,真不知道侯爷喜欢她什么。苏姨娘有些不平地想道。 慕紫鸢听出了苏姨娘语气中的不善,不过确实挺好奇,苏姨娘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起码表面是客气的,但惟独对着小李姨娘从来都是鄙夷的。 难道只因为小李姨娘之前的身份? 也是,听说当初还是头牌。要不是怀了孩子,老太太是死也不会让她进门的。苏姨娘的娘家虽然比不得李姨娘的娘家,但父亲也是个小官,正经的书香门第,只不过她只是个庶女而已,上面有着狼虎一般的嫡姐和母亲,才会沦到做妾的地步。 要论起娘家来,当初苏姨娘还是要比李姨娘更胜一筹的。不然李素娟是家里嫡女,凭着李大人三品大元的身份,怎么也不会允许女儿给人做妾的。李大人是在最近几年因为在平西时护驾有功,才能步步高升到这个位置的。 慕紫鸢正在胡思乱想着,云燕阁已经到了。 第六十五章 世杰落水 白卉站在门前,笑容可掬,温柔的面孔仿若三月的春天,更像是早早准备好在这迎接客人一般。 “鸢儿,有没有伤到哪里?是我丫鬟鲁莽了,方才我已经罚过她了。”白卉拉过慕紫鸢的手,关切地问道。 白卉是她的长辈,这一声鸢儿,她还真能有资格唤的。 “姑姑放心,我没事。”慕紫鸢眨着眼睛地说道,对于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姑,慕紫鸢还真模不清她的意图。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恶意,但是谁的阴谋诡计又会放在明面之上呢。 中毒事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到目前为止,她依旧没有半点头绪。身后悬着一把利剑,如果不能拔除掉,她怎么也不会安心的。 “白姑娘。” “苏姨娘,你也了?”白卉的声音透着喜悦,完全是老熟人的语气。 “白姑娘搬()院子,我怎么也要来瞧瞧才是。”苏姨娘自然地说着,“上次在老太太的院子当中,听到白姑娘说喜欢妆花缎子,刚好我娘家有个铺子是卖这个的,也不值几个钱,就要了一些给白姑娘送了。” 说完身后跟着的三个丫鬟上前,一手托着盘底,一手撩开了盖在上头的布匹。彩绒花纹,金线绞边,多种颜色交错,金彩交辉,雍容典雅。 这妆花段子,也曾在京中盛行一时。但它的生产过程极为复杂,从纹样设计、挑花结本到选料、染色、络丝、打线、络纬、上机要经过多道复杂的工序。妆花的织造费工费时。织造速度极慢,一天只能织两寸,更有“寸金换妆花”之说。 这苏姨娘还真是大手笔,不值几个钱,这值大价钱了去。 “姨娘可真偏心了,送白姑姑这么漂亮的缎子,也不见你留一匹给我?”慕紫鸢用手轻轻模着,上好的质感从手心处传来,不由地感叹道。 苏姨娘笑了笑,“这些缎子不适合你们这种小姑娘,过几日,我挑些俏丽的给你送。”苏姨娘的弟弟在京中的布匹生意做得非常好。 “这么贵重,我怎么敢收?”白卉面露难色推月兑道。 “有何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更何况这些日子母亲也全仰仗着你照顾,这些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更何况白姑娘在这住下了,大家就是姐妹,以后互相照应着。没准我会有什么事求到你跟前去,现在做好准备,到时候也敢挺着腰板开口不是。” “我……”百卉看着眼前华丽的妆花缎,不知该说什么好。 “白姑娘要是再不收,我可是不依的啊!”苏姨娘热络起来,挽着百卉的胳膊进了屋内。慕紫鸢也跟了进去,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苏姨娘和白卉如此相熟。 云燕阁虽然不大,但胜在布置精致典雅,看来老太太是花了大心思了。这些花瓶摆设哪一样不是名贵之品,怕是府内没几人能比得上这些用度。 但是瞧着苏姨娘依旧平淡如常地聊着家常,仿佛没看到这些一般,亦或者说是完全不在意。 没想到苏姨娘的心如此地宽,慕紫鸢默默地想着,只觉得有些意味不明。 在此时,一个粗使的嬷嬷跑了进来,神色焦急,因为急躁的缘故,额头上已满是汗珠。不等主子们说话,从一跨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喊了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小……小少爷落水了,姨娘快去……”那嬷嬷喘着粗气,吐字不清地说着,但是已经足以让众人听得很清楚了。 慕世杰落水了! “你说什么?”苏姨娘本来带着笑意的脸上顿时僵硬了起来,顾不得其他,慌张地跑下座位,“你说什么,是谁落水了,再说一遍?” “是小少爷。”嬷嬷缓了,“在园子里边……” 嬷嬷还没说完,苏姨娘已经跑出去了。没有半点仪态,在门口的时候还险些被绊倒了。但不影响她的步伐,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慕紫鸢反应了,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姑娘,我们……”看着不为所动坐地风轻云淡的主子,身后的下人提醒道。 白卉摇了摇头,“这种日子不多了,何必要去凑那个热闹。虽然住了进来,但我还不是侯府的人。” “但是……” “没有但是,没事的。好好呆在这,才不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另一旁慕世杰已被救了上岸,慕紫鸢到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小伙正在把着脉,七八岁的孩子脸色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湿漉漉的衣服和头发紧紧地贴着,旁边的草地上也湿了一大片…… 看着此景,慕紫鸢的心中刺痛了起来。看不到他起伏的呼吸,小小的身躯在地上躺着没有一丝的动静。 苏姨娘跪在地上,手紧紧抱住杰哥儿的身体。刚刚在远处时还能听到她的哀嚎,但现在只是在抽泣着。 刚刚好好的一个人,仿佛一时间苍老了几岁,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年轻的大夫。 大夫的脸色越来越沉重,慕紫鸢也跟着紧张起来,紧紧拽住手帕。虽然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从来都不愿喊她一声,但是他还是个孩子。 一旁的池子里边,他最喜欢的木马还在静静地漂浮,它也是在等着那个活泼的小男孩醒,再一同玩耍吧。 “大夫,大夫,我的杰哥儿怎样了,你一定要救救她,救救她……”苏姨娘被府医越来越低沉的神色吓到了,她害怕,害怕失去这个唯一的命根。 松开了紧抱着慕世杰的手,瘫坐在地上,使劲地摇晃着府医的手臂。 就在这时,慕紫鸢看到了慕世杰鼓起的小月复,顾不多再多的思考,两三步跑近慕世杰的身边,蹲了下来,使劲地压着床上小小身躯的月复部。 “你在干什么?”苏姨娘看到慕紫鸢这样,发疯一样扑了,想把慕紫鸢推开。 慕紫鸢用力把她甩开,厉声说道,“不想你死的话就滚开。” 被苏姨娘推到在地的府医看到慕紫鸢这个动作,突然明白了,连忙爬了起来,把慕世杰的衣裳一把撕开,然后手指伸进他的口中,抠着喉咙。 一会之后,大夫把手指拿了出来,手中带着些青草淤泥。 “咳……” 慕世杰有了反应,剧烈地咳了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水。 慕紫鸢看到有效了,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咳咳……咳咳……”小小的身体在剧烈地咳着,吐出的水也多了起来。 第七十章 无力 这日接近晌午的时候,大街上的众人在经过忠义侯府之时,纷纷好奇地停住。看着那朱红的大门被打开,几个手捧白布的小厮往高高在上的“忠义侯府”几个烫金大字上,挂上了白帐。取下那喜庆的红灯笼,换上白色的灯笼。 门前威武的狮子,在一片白色的晖印之下,仿佛染上几丝哀愁,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雄风。 众人纷纷猜测是发生了何事,按白帐的数量,也不是家中长辈过世,老人过世不可能如此简单。看着倒想是有子夭折了,但未出阁的女孩儿去世不得在门挂白。那现在只有一个可能…… 众所周知,侯府内只有一个庶子,年仅七岁。 “哥哥,怎么回事?”沈轩伟正好路过,本还考虑着要不要进去探望一下表妹。但在人群中看到此景,白色的帐布深深刺痛着他的眼。 沈府内明明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两家是姻亲,纵使沈氏不在,但还有慕紫鸢,两家的联系也不算断,出了这等大事没有理由不通知沈家。 沈轩健摇了摇头,同样地一肚子疑惑。 “走,我们上去问问。” 沈轩健拉着沈轩伟走了上去,朝忙活着的小厮作了个揖,“敢问小哥……” “两位请回吧,府上正在办事,不待客。”一小厮抬了头,望着眼前两个年轻俊朗的小伙子,衣着不凡。想想又改口道,“两位想拜访的是府中的哪一位主子?” 陆续地大家已布置完了门口,有些已经往屋内走去了,转眼就只剩下三人立在门前。 “我们是沈家的人,特意来找你们的大姑娘。”沈轩伟抢着回答,有些迫不及待地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想着说出是沈家的人,小厮一定会放自己进去的。 但那小厮闻言,脸色就变了,唯恐避地不够快,还没等沈轩健和沈轩伟反应。 啪! 转身直接进去,关上了大门。 “哎……”沈轩伟回过神来,使劲地拍打着朱红大门。但一切都是徒劳,依旧没有人出来。 “怎么一听到我们是沈家的人就关门……” “会不会是鸢儿出事了?”沈轩健心中一沉,望了望顶上的白帐,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的。”沈轩伟一口否决了哥哥的判断,“如果是鸢儿妹妹出事的话,慕家没有理由不让我们知道,而且还这样让我们吃闭门羹。但是,照这种情形来看,鸢儿肯定也是有什么其他的事。” “那我们怎么办才好?”沈轩健顿时没了主意。 他们这次就是偷偷地出来,家里的人都不知道,也没带有下人,就他们两个也闯不进守卫森严的忠义侯府。 不说闯进去,现在连门都进不了。 “哥哥,你告知祖父和父亲他们,鸢儿妹妹现在有难,我们要救她才行。” “那你呢?”沈轩健有些不放心。 “我想办法混进去打探一下鸢儿妹妹的情况。” 沈轩健望着紧闭的朱红大门和高耸牢固的围墙,“你怎么进地去,现在他们摆明了就是不让我们知道。要不我们先一起,等祖父他们……” “没事的,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i快些,要快。”沈轩伟猛推着沈轩健走。 沈轩健只得点了点头,终于答应了下来,这个胞弟从小古灵精怪,主意又多。也许他真有办法也说不定。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通知祖父他们,如果真是鸢儿妹妹又难,拖地越久,就会越不利。 忠义侯府内,慕紫鸢的情景也确实好不到哪里去。 “姑娘,都怪奴婢又连累了你。”梅儿忍不住有些抽泣起来,被关在了潮湿的柴房之内,姑娘方才被苏姨娘撞伤了腰,也都没得看大夫。 在时把姑娘呵护地紧紧的,什么时候受过了这种苦。 慕紫鸢摇摇头,模着梅儿身上被打出来的伤,“疼吗……” 梅儿咬着牙,“不疼。” “其实这不是你连累了我,倒是我连累你们兄妹两个。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要是没有你哥哥,也会有其他的人,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要置我于死地。” “那姑娘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是李姨娘吗?”。菊儿扶着一身伤口的梅儿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慕紫鸢重生以来第一次有着这种迟疑的态度。 要说害杰哥儿,李姨娘和小李姨娘都有嫌疑,特别是小李姨娘,刚刚有了身子,如果这一胎是男孩,那杰哥儿就是将会成为她孩儿最大的绊脚石。但现在孩子都没有生下来,男女更加无从确定,这个时候下手对她没有好处。 如果只是为了针对她,李姨娘的嫌疑的确最大,她们之间的梁子从娘亲死的那一刻便种了。前世今生,李姨娘都恨不得对她除之而后快。更何况李姨娘几次倒霉,都是她的手笔。如今她应该更恨自己了。 但是李姨娘没有必要杀害杰哥儿来陷害自己,虽说一箭双雕,但这样子目标太大,太容易惹人怀疑。 而且,慕紫鸢月说,昨天酉时在园子里看到自己把抓蝴蝶的滤网给杰哥儿,并让他去牡丹花丛中找蝴蝶。 而酉时,她去了小祠堂中看母亲。一个下人都没有带。 为什么就那么巧呢。 以她对慕紫月的了解,她说的是真话。慕紫月恨不得自己马上死,如果是她自己杜撰的话,肯定会往更严重里说,比如说看到自己买毒药什么的。而不会简简单单地说看到自己去见杰哥儿。慕紫月她太了解了,现在她与李姨娘的关系应该也不好。她一个人,没有这个本事。 更何况,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慕紫月当时在炫耀地看着自己,没错就是炫耀。所以她才敢肯定,慕紫月没有说谎。 她的确看到了。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就是有人冒充自己,把滤网给了杰哥儿,而又特意让慕紫月看到。因为幕后的人知道,慕紫月在事出之后肯定会来告发自己。 这个人,到底是谁? 侯府内难道还有自己不了解的人,或者说自己从不曾了解过。从来,她的目光只驻足在了李姨娘的身上,其他的人怎样,她一无所知。 深深的无力感袭来,不知应该从何下手去整理。 从被人下毒到如今被人陷害,她一直都是被动,连幕后的人她都不曾猜得出是谁。 第七十一章 被冒充 咚咚,咚咚…… 破旧的柴房外,有人小心地敲着门。从破裂的窗户中,依稀可以看到外面有两个人。 菊儿梅儿立马护在了慕紫鸢的前面,生怕进来的人会伤害她们的姑娘一样。 咚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依旧响起,没有开门进来的意思,只是敲门而已。 “是谁?”慕紫鸢警惕地站了起来,靠近了门边。 “鸢儿妹妹,是你吗?”。 是三表哥,慕紫鸢听出了沈轩伟的声音,有些好奇,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外祖父他们也来了,爹爹应该封锁了消息才是。 “三表哥,你怎么在这?”慕紫鸢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是从后门偷溜进来的,我跟哥哥想进来看你,但是被门前的小厮给挡住了,我就猜想你肯定出事了。哥哥通知祖父了,鸢儿妹妹,你还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沈轩伟压低着声音说着,时不时张望四周,生怕惊动别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慕紫鸢从里面可以看出,应该还有一人在旁边。 “大姑娘,是我。我带他的。”是一个轻细的女声,慕紫鸢一时没辨认地出来,倒是菊儿在旁边提醒道,“她是敏讷,金妈妈的女儿。” “大姑娘,我不会害你的。而且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我娘也相信你。”敏讷生怕慕紫鸢误会,连忙解释道。 “姑父居然这么对你,我去找她算账去。”沈轩伟终于止不住怒气,转身就想走。 “表哥。“慕紫鸢害怕沈轩伟闯祸,但是奈何他已走开,破烂的门不止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挡住了她的脚步。 “大姑娘放心,我会帮你劝着表少爷的。”敏讷与慕紫鸢说了一声之后,便也跑开了,朝着沈轩伟的方向追。 之后又重新回归安静,房外的树上,知了叫个不停,令人不由地心生烦闷。 不久,那残破的门摇摇晃晃地动了几下,有人在用钥匙开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晌午的阳光在屋内洒了一地,一股闷热的气息袭来,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姐气色还是那么地好,可真是难得啊!”慕紫月走进屋内,得意地瞥了一眼本以为落魄不堪的慕紫鸢,但看到此景,还是有些失望。她依旧还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即使做在铺着稻草的地上,气质仍在。没有半丝落魄颓败的模样。 “家中办丧事,二妹妹反而穿得更鲜艳,气色更好了。看来爹爹是不在家了,不然二妹妹怎么敢如此放肆呢。”慕紫鸢把腿蜷缩在胸前,双手抱着膝盖,饶有兴趣地看着慕紫月的装扮。 从来都是白莲花装扮的慕紫月也会穿如此鲜艳的颜色,真是难得。藕丝琵琶衿上裳,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略施薄粉,面容娇美。 估计是特意打扮过,想来气自己的吧。还真是幼稚,前世居然自己居然死在了那么一个人的手上,还真是死得一点也不冤枉。慕紫鸢有些自嘲地想着。 “家中为何办丧事,还不全是你姐的杰作。”慕紫月摆出高高在上的神情,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人,“枉你往日那么聪明,连我姨娘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没想到这一次你居然会对杰哥儿下手,慕家唯一的死在了你的手上,你说爹爹和祖母会怎么对付你,我倒是很期待。”这一刻,她等了太久了,没想到慕紫鸢这次居然自己栽在了自己的手上,还省了她一大笔事。 “不,你也不是傻。你以为你机关算尽,但没想到你把滤网给杰哥儿的时候被我看到罢了,这叫什么,这叫老天有眼。你霸占着嫡女的位置十几年了,从小到大,我都要以你们母女为先。现在,你母亲死了,你也快要去陪她了,哈哈哈哈……”慕紫月大笑了起来,笑地眼泪都快出来了,真是痛快。 “你确定你看到了我了?”慕紫鸢像是随口问道,不求答案。 “你以为你掩盖地好,带着面纱我便认不出来了吗?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穿那套月牙凤尾罗裙。你还记得吗,我也有一套一模一样的,还是你的好娘亲送给我的。你以为我爱用与你一样的东西吗,我告诉你,我非常讨厌,非常恶心。但你那好娘亲什么时候都备着与你一样的东西给我,以为这样就可以显示出她的气度来了吗,笑话。” 当听到月牙凤尾罗裙的时候,慕紫鸢不动声色地与两个丫鬟对了个眼色,依旧没有说话,听着慕紫月继续说下去。 “你刚刚还真说对了,爹爹不在府内。如果爹爹得空处理,你还能这么安然地在这坐着吗?但我想你也没能得意多久了,你说苏姨娘会不会找你算账。别看平常她也是个温婉的,但是现在她的依靠没有了,没有了,你说她会放过你吗?”。 “我们走吧,我们在这,苏姨娘也不好跟姐叙叙旧。”慕紫月发泄完之后,便对身后的丫鬟说道。她不确定苏姨娘是否真的会趁爹爹不在家就找慕紫鸢算账,但不管怎样,吓唬一下她也是好的。现在炫耀完了,估计慕紫鸢的心里也不好受,也该时候要走了。柴房这种又臭又闷热的地方,还真不是人呆的。 门重新被上了锁,把那灼热的阳光挡在了门外。 “姑娘……”梅儿有些担心地问着,“是不是有人冒充的你。” 梅儿虽然清楚慕紫鸢确实在那个时间出去了,之所有敢肯定那个人不是慕紫鸢是因为那套月牙凤尾罗裙,姑娘只穿过一次就在也没有穿过了。姑娘偏爱紫色,那种月牙白色,是不会穿的。 “那套衣裙还在柜子里吗?”。慕紫鸢试探地问道,自从回京后就特意嘱咐过梅儿菊儿要看紧,底下的小丫鬟也没那么容易进地去。 “姑娘柜子里都是常穿的衣裳,不常穿的都拿到了另一个房间中了,只有奴婢这有一条钥匙,钥匙奴婢从来都是不离身的。不过……前几日小寒问了钥匙去打扫屋子,难道是她?”菊儿说道,她记得姑娘说过,小寒是李姨娘的人。 难不成是李姨娘陷害的姑娘。 那她为什还要让二姑娘看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她还要大费周章地偷衣服来让人装成姑娘的样子,来被二姑娘撞见。二姑娘是她的女儿,通个气直接说就好了。她没有必要设计自己的女儿。 菊儿想的,也是正是慕紫鸢所想。 第七十二章 苏姨娘发疯 “又有人来了。”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梅儿提醒道。 没想到自己被关在柴房依然那么受欢迎,人一茬接着一茬。 “是表少爷回来了吗?”。菊儿兴奋地说道,应该是敏讷把表少爷给追回来了。 砰! 门时被人用力地踢开的,门往后重重地砸了,裂了长长的一道口子,估计再也关不上了。 看来不是三表哥回来了,是寻仇的人了。 菊儿梅儿把慕紫鸢护在了身后,看着脸色狰狞的苏姨娘,感觉她像一头发疯的狮子,随时有可能冲撕咬。 “爹爹不在家,苏姨娘是想对我动用私行的吗?”。慕紫鸢问道,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恐惧。 “大姑娘,我问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我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你,我只是想好好养大杰哥儿,好&}.{}好过日子,我们母子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你争什么,你何必就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呢。”苏姨娘走进屋内,面对慕紫鸢时,反倒冷静了许多。只是用通红的双眼,一动不动望着眼前悠闲地坐着的人。 “苏姨娘还真以为是我害了杰哥儿吗,我有什么理由要害她?我没有亲弟兄,杰哥儿是侯府内唯一的男丁,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慕紫鸢反问着。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除了你还会有谁?”苏姨娘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之前那个一颦一笑皆优雅的苏姨娘不见了,取得代之的一个随时可能竭嘶底里的人。 今早还跟着她一同去白姑姑那,有说有笑,她还想着苏姨娘的这幅脸皮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撕破。只是半日的光景,就成了这个样子。好像突然苍老了十几岁一般。 “证据,有些事只是看证据吗?苏姨娘也是在后院里生存了几十年的人,难道你还相信证据。如果刻意的话,要什么证据没有。”慕紫鸢想安抚住苏姨娘,如果她真要硬拼,对她还真没有好处。她被关在这里,还只有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你说的是真的。”苏姨娘在慢慢靠近慕紫鸢,似乎在考量她话里的真实性有多少。 慕紫鸢扶着菊儿的手站起,先前撞到桌角的腰还是很疼,所以才一直坐着,不敢轻易站起来。 就当苏姨娘离得越来越近之时,突然五官变得狰狞起来,宽大的袖套里滑出了一把匕首,紧紧握在手中,像慕紫鸢扑了。 所有的动作都在一瞬间进行,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到了她嘶喊一声,“你去死吧……” 慕紫鸢几乎都看见匕首在阳光底下的反光就在自己眼前,本以为这一次肯定逃不了了,都怪自己对苏姨娘的防备之心太低了。 铛! 只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苏姨娘倒地,扑了个空,倒在一旁的柴堆上。手中的匕首,则飞向了另一边,匕首与飞镖同时落地。 是冰影出手吗? 这是慕紫鸢唯一能想到的人。 “鸢儿妹妹,你没事吧。”沈轩伟从门口跑了,看着慕紫鸢说道。 慕紫鸢摇了摇头。 而后跟着进来的,是充满了嫌弃表情的蓝子旭。 捂着鼻子,打量了一下四周。又臭又脏,简直不是人呆的。 倚靠在快要月兑落的房门上,看好戏地瞧着屋内的情形。不打算出手,也不打算说话。 苏姨娘顾不得疼痛,不假思索地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捡起落旁边的匕首,依旧发狂地朝慕紫鸢冲。 沈轩伟早已看到苏姨娘的动作,在她靠近之时一脚把她踢开。但一会便有挣扎着想爬起来,看来心中是恨极了慕紫鸢的。 站在一旁的敏讷眼快,把匕首捡了起来,握在手中,防止苏姨娘的发狂伤害到别人。 “把她捆起来。”沈轩伟吩咐道。 一时间屋内的下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下手。她们是苏姨娘带来的人,总不能因为一个表亲的吩咐就去捆府中的姨娘。 但是苏姨娘刚刚的作为也太过大胆了,虽然大家都知道小少爷有可能是大姑娘谋害的,但侯爷一日没有下令,这事就做不得真。要是不是真的,那苏姨娘敢对大姑娘动手就太过大胆了。更何况还有外人看着,蓝二亲眼所见。 她们还真不知道作何动作才好。 “奴婢去找绳子。”菊儿福了个身,就想走出去。 “这里有绳子。”不知何时敏讷手中已经多了一捆麻绳,应该是刚刚捡起匕首的时候就跑出去拿了绳子进来。 而在柴房中闹得沸沸扬扬之时,府中早已有人去向慕峰通风报信了。 慕峰和沈家的人,此时正在新晋太仆寺卿的府中祝贺,今日太子主持设宴,京内排得上好的官员都在邀请之列,场面热闹。 太仆寺卿虽然只是个从三品的官而已,但却是个实打实的肥差。特别现在边关不定,战乱之中,兵力,粮草,马匹并列战争三重。太仆寺卿虽无兵力粮草,却掌管三重之中的马政,可见尤为官位炙手可热的程度。 本来众人都虎视眈眈,空缺已久的职位,被从京外调任的人占有了,听说之前还只是个从四品的官。连升两级,还是从地方官变成了京官,在本朝还是少见。 晋升宴的众人,大多是心中不服。但又有何办法,自己没本事让太子高看一眼,也只能在人家面前阿谀奉承一番。 慕峰因丧子,本就有些闷闷不乐。但小子夭折,还是个庶子,又不好拒绝不参加,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来到没做一会,便有小厮进来禀报,说苏姨娘发疯意图刺杀大姑娘,沈轩伟和蓝二皆在场,一屋子的奴仆也都看着。老太太受不住杰哥儿夭折的打击,卧床不起。小李姨娘身怀六甲,李姨娘又被拘在院子当中。 都只等着他处理。 最重要的是,蓝二居然还在府中等着。这等子事,要是全部传到个外人耳里,那侯府的面子怕是再也保不住了吧。 乱七八糟的内院,嫡女谋害庶子,姨娘刺杀嫡女,后院的事还要他一个大男人处理,这都是什么事。要是传到御史那里,再皇上面前参他一个家宅不宁,那他就是同僚眼中的笑柄了。 慕峰开始着急了起来,想着找什么办法离开。 但还没等他想出接口了,沈兆和他两个便率先向太子告了辞。 “太子殿下,草民家中有些急事,可否先行告退?” “沈老先生,你这是何意。按理说,在座的诸位数你与马大人交情最深,何故要提前离席?”温润如玉的太子笑着说道,紫红的锦袍下的明朗五官,让人不禁惊叹,如此的偏偏君子,竟没有一丝上位者的戾气。 第七十三章 处理 “都是一些家事,实在对不住了。”沈兆不打算细说,毕竟慕紫鸢只是他的外孙女,更何况她正而八经的父亲正无动以衷地坐在一旁。 “既然沈老先生还有事,那就先吧,想必马大人也会谅解的吧?”太子君逸皓没有为难,俊朗的脸上依旧挂在笑意,不愧是本朝第一君子。 很少有人见过君逸皓发怒的样子,永远给人的感觉都是如沐春风。沈兆第一次见到太子之时,也确实吓了一跳。想不到鸢儿口中想要利用沈家与皇上对抗的太子,外表竟是如此温和的人。 不过,越是这样,就越会让人觉得可怕。背后藏刀的,都是笑面虎。 “那我改日再请沈老先生喝茶,已聚我们在江城的情谊。”马先良客套地说着。一朝得意,满面春风,也许说的正是马先良此时的样子。 慕峰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老丈人此时离席,肯定也是为了鸢儿的事情。虽说自己吩咐过府中的侍卫小厮,不许沈家的进府。但府中没有一个说地上话的主子,他们也未必拦地住沈兆。 更何况,蓝二也在侯府内。 只要一想到这,慕峰就感觉头疼无比。这个小魔王怎么也掺和进来了,如此一来,家中的事全都得凭着几个外人说了算,他这个家主反而月兑不了身。 慕峰的冷汗都快要冒出来了,此时他无比后悔,没能在沈氏过世另娶正室,如果现在能有个说得上话的,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乱遭遭的样子。 “太子……”慕峰擦了一把汗,也站了起来。 “慕侯爷的家中也有事吗?”。君逸皓饶有兴趣地问道,而后想了一下,像是突然记起一般,“沈老先生和慕侯爷好像是姻亲对吧,这么说来,你们还是一家子的事。” 慕峰向太子恭敬地做了个揖,表示默认。 他堂堂忠义侯,如果不是太子在此,他完全可以随意离席,不卖给马先良这个面子。太仆寺卿再是肥差,也不过是个从三品的官职。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他与马先良之间差的不只是一两级。 但太子今日明显就是想要在众人面前抬举马先良,他别无他法,只能点头哈腰。太子虽然不得皇上青眼,但又韦家的势力,朝中支持他的人更是多,是万万得罪不得。 “听闻慕侯爷痛失爱子,想必是要处理。罢了,你们先吧。鬼一,你也跟着吧,听候慕侯爷的差遣。” 鬼一是太子的随从。 “太子这是……”慕峰不明所以。 “慕侯爷莫要推辞了,想必府中此时琐事很多,人也忙不。就让鬼一与你,也好帮衬着些。沈老先生年事已高,不好事事都要麻烦他。”君逸皓的这一番话说得漂亮,但在座的各位有谁看不出,这是赤luoluo的监视。 纵使慕峰有一千个不愿意,但也只能应下来了。太子都说是让人帮忙的,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推,也太不识趣了。 但一想到家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要暴露出来,慕峰就恨不得把苏姨娘和慕紫鸢一同掐死。谁家的后院都不见得是干净的,但大家总是捂得严严实实,别人半点也窥视不见。但他的就即将暴露在阳光底下。 真不知太子让人跟着他是何用意,最痛苦的莫过于明知是阴招,他都得接招。 慕峰本想着出去之后拦着沈兆父子,但无奈,他们还是先一步上了马车绝尘而去,马车离去的方向正是忠义侯府的位置。 忠义侯府内的柴房中,是前所未有的热闹,一屋子的主子下人。沈轩伟本想让慕紫鸢先休息,但仍旧慕紫鸢不愿出柴房的门。 她心里清楚要是出去了,估计爹爹的侍卫一定会拦着的。不止她不能走,梅儿和菊儿也不能走。虽然不知道敏讷可不可用,但慕紫鸢看在金妈妈的份上还是决定一试。凑在耳边交代了一下之后,敏讷点了点头,便腿脚麻利地跑了出去。 “蓝二,可否先替我表妹看下脉?”沈轩伟注意到了慕紫鸢苍白的脸色,和不太利索的动作。对靠着门口的看戏的蓝子旭客气地说道。 虽然传言这个蓝二虽是神医,但却从不轻易给人看病。不过,他既然跟着自己,想必也不会不管不顾。 “多动几下就好,不是什么大事。”蓝子旭眼睛抬也不抬一下,傲慢的态度显现无穷。 沈轩凯不知慕紫鸢是撞到了腰,不明他话里的意思,还想再说,却被慕紫鸢给拦住了,“多谢蓝二。” 蓝子旭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 沈轩伟心中纳闷,他明明好像很不乐意呆在这里的样子,但在刚刚在侯府的花园里遇到的时候,却非要跟着自己。来了之后就这么一言不发站在门口,看也不看里面一眼。 确实如沈轩伟所想,蓝子旭还真是非常不乐意。 “慕紫鸢,你不得好死。你害死了我的孩儿,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慕紫鸢……”苏姨娘像是缓过劲来了,继续大喊着。 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在咒骂着慕紫鸢,好像真的是发疯了样子。 苏姨娘真是发疯了,侯府的下人都这般想道。丧子之痛,对苏姨娘来说就是不能承受之痛。 低调温和的苏姨娘在小少爷夭折之后发疯了。 “杰哥儿,娘在这,这里,快点……”苏姨娘的目光空洞起来,望着地板笑嘻嘻地说着。 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着能主持公道的人处理。 慕紫鸢瞧着蓝子旭的表情,也很是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之间没有交集,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也只能算她昏迷不醒的时候他给她看过病。 而如今赖在这不走,虽然没有说话,但明显就是在帮她。有他在,就算慕峰回来,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处理。怎么样也得再好好彻查一番。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溢上来,是他吗? 是崇王让他的吗?崇王与蓝子旭交好是人皆尽知的事,虽然崇王三番四次对她无理,但不得不说,他帮了自己很多。 第七十八章 杀子 “梅儿,你害怕吗?”。 “奴婢不怕!”梅儿咬着牙坚定地说着。 守在门口的都是慕峰的心月复,其中跟着慕紫鸢俩人进去。 “哥……”梅儿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差点晕了。 全身没有一块好的皮肤,身上、脸上的血迹有些已经干了,新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渗着血,有些旧的伤口开始腐烂…… 开门的声音使得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抬起了头,看到进来的人有些激动,想要挣扎起来,但却牵动了满身的伤口,刺痛的感觉几乎让他晕厥。 “哥……”梅儿走,想要碰但又怕碰到伤口,身上脸上的伤痕,鞭子抽的,刀子割的。 “你们这是严刑拷打吗?”。慕紫鸢质问道。 “小的不敢,这都是侯爷的吩咐,小的只是奉命办事。”那侍卫的话没有半点恭敬,虽然侯爷放了她出来,但这大姑娘是谋害小少爷的疑凶之一。他们可不是院子里的小厮护院,只认慕峰一个主子,所以没有必要对她客气。 慕紫鸢也知晓,现在还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遂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栓子,栓子……” “哥,大姑娘来看你了。”梅儿哽咽着说道。 “大姑娘……”原本清朗的声音有些虚弱的沙哑,“我没有杀人……他们……他们都说是我杀的,是大姑娘让我杀的人……小的都没有承认……” “我知道了,谢谢你。”慕紫鸢有些动情。但还没忘了来这的正事,“你当时手上怎么会沾上乌头的毒,你知道吗?”。 “小的不知……小的……原本在马房喂马,之后有个人说大姑娘身边的丫鬟找我,让我去园子里的池子边……小的以为是小妹……” “你之前还在喂马,也就是那时你手还没有毒?”要是当时手上就有毒的话,马房的马不可能安然无恙。 “没有,小的在池子当中把小少爷救上来,要是手上有毒,早已洗干净了……” 栓子的话,像闪雷打进了慕紫鸢的脑中。 是啊。怎么自己就没有想到呢,如果栓子的手上一直都有毒的话,那他跳下池子中救人,洗也该洗干净了。 “之后,你还接触过什么吗?”。 栓子闭上了眼睛,仔细回忆着那时的情景。 “没有……” 早上的空气有些湿润,太阳还没出来,从园子中走过,还能看到叶子上圆滚滚的露珠,人影走过,衣摆间带上的微风,把露珠震落了下来,滴在了裙角上。 但路过的人们都心事重重,没有注意。 今日是小少爷的头七,夭折的小儿不能兴办丧事,但府内气氛依旧沉重。 “苏姨娘。” 苏姨娘没有抬头,跪在地上烧着纸钱,像没有听到一样,口中念念有词。 慕紫鸢蹲下,抓了一把纸钱放在手中,跟着一张一张地烧了起来。虽然还是一袭紫衣,但颜色浅地几乎看不出色彩,秀发披肩,只簪了一朵白花。 慕紫鸢是长姐,本就不该为庶弟戴孝,这已经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了。 待把手中的纸钱烧完,慕紫鸢凑近了苏姨娘耳边,小声地说着,“我没有杀你,你也知道对吧。” 苏姨娘没有理会,继续着她的动作,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慕紫鸢站起来,对着屋子的下人说道,“都下去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苏姨娘说说。” 屋子内除了慕紫鸢带来的几个丫鬟下去了,其他人还是无动以衷,现在大姑娘还有着谋害小少爷的嫌疑,要是真的都下去了,保不准还会对苏姨娘做什么。苏姨娘神智本就有点不清晰,留着两个人在这,总是不好。 慕紫鸢哼了一声,有些恼怒,“一日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一日还是这侯府的大姑娘。你们就这么担保我一定有罪?” 听完她的话,有些丫鬟开始松动了。 是啊,她还是大姑娘,如果最后证明大姑娘无罪,姨娘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以后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怕是…… 两三个小丫鬟似乎想通了,一咬牙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又有几个出去了,直至屋内剩下了慕紫鸢和苏姨娘俩人。 苏姨娘还是没有知觉一般,不知在念叨着什么,一会哭一会笑。 “你确定你还有装下去吗,这里只有你我两人而已了。” “慕世杰,你的,杀害她的不是别人。是你……” 苏姨娘手中的动作一顿,瞳孔中充满了惊讶,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慕紫鸢。 “手中沾有乌头的不止是栓子一个,你的手中也有,而且栓子手中的毒,也是从你这里染的。他刚刚从水中上来,手中就算有毒也被冲干净了,上岸之后,身边就一直陪有人,他不可能有机会重新下毒,而他接触过的人,除了杰哥儿之外,也就只有你了。大家当时都是亲眼所见,你一直拉着栓子的手不放,求她救救你的孩子” 慕紫鸢慢慢地说着,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又像是在等着苏姨娘的答复。 “只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赖上我,你就那么狠我,那个可是你的,你怀胎十月生下的。” “不是我,不是我。”苏姨娘紧张地说着,紧紧拽着手中的纸钱,看着火盆中慢慢熄灭的火苗,“不是我,真是不是我……” “你没有疯对吧,你是在逃避,你想不断麻痹自己,是我害死你的,来换取你心中的一点点安宁吗。疯了,你也很想疯对吧,疯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姨娘听着慕紫鸢的话,缓缓站了起来,说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看来我说得没错了。” “你都知道了?”苏姨娘诧异地说道。 慕紫鸢从她的眸中看到了一丝希望,对,就是希望! 苏姨娘此时除了脸色憔悴一点,哪有半点疯癫的症状,此时她就是一个正常的人。 “我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你非要谋杀了自己的亲生来害我。”慕紫鸢试探地问道,还存在着希望,希望杰哥儿不是她动的手,她可是一个母亲。 “我……”苏姨娘想要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我不想害你,但是……是我害了杰哥儿,杰哥儿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只是……”苏姨娘突然跪了下来,“你都知道了对吧,你帮帮我…….” 门砰地被推来了。 苏姨娘完全被吓懵了,门外进来一大帮人。 第七十九章 解决 啪! 刚刚反应的苏姨娘被重重地甩了一个耳光。 “你……你这个歹毒的。”老太太打了苏姨娘之后,似乎也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扶着一旁的椅子,喘着粗气。 贵嬷嬷连忙上去,帮着老太太顺气。 “你们……”苏姨娘看着进来的众人。 慕家的人,沈家的人,所有的人都在。如果此时她再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就是傻子了。于是转过脸了看着慕紫鸢,“你设计我?” 慕峰三两步走,一脚把她踢倒在地,“你的心思怎么如此歹毒,虎毒还不食子,连畜生都不如。” “不是的,侯爷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杰哥儿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母亲。”老太太恶狠狠地盯着苏姨娘看,似乎要看清楚这人的心是不是黑色的,居然会对自己的亲生下手。 杰哥儿不止是她的,更是慕峰唯一的啊! “侯爷……”苏姨娘没有看老太太,依旧跪在慕峰跟前。 沈兆拍了拍手,“这回可好了,真相大白,鸢丫头还是你有办法。” 慕紫鸢一开始也不敢确定是苏姨娘,毕竟虎毒不食子。尽管小寒说她从一开始就是苏姨娘的人,苏姨娘还答应她事成之后帮她赎身出府,并给她一笔银子和妹妹远走高飞。但她还是没有完全相信,直至见到了栓子。 栓子的话点醒了她,最方便下毒的人是苏姨娘。但她是一个母亲,没有哪个母亲会对自己的下得了那么狠的手。 前世她恨极了李姨娘,她杀害了自己的娘亲,几次三番地陷害自己,但她在面对慕紫月的时候也会像所有的母亲一样。恨不得所有的苦都能替孩子受了。 只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苏姨娘,她只得一试,在没有人时让她自己承认。她是叫了沈家人作证,但慕峰和老太太她是没有通知的,估计是见了祖父他们,也跟着了吧。 “鸢丫头,咱们走,这里乌烟瘴气的,我一刻也不想呆了。”沈兆毫不客气地说道。 慕峰听到这,脸色有些不好。 沈兆不是一直都这样,以前相见,也会对慕峰好言好语,不然也不会这些年来一直在金钱上支持着他的官位。但自己女儿没了之后,一来到这忠义侯府就觉得不舒服。 在家宝贝着的闺女在这死了,外孙女看着也受了不小委屈。一屋子的姬妾,哪个都能欺负都嫡出的小姐面前来。还让他对慕峰客气,确实有点难做,就算是侯爷又怎样。 慕峰知道他奈何不了沈兆,这个老头的牛脾气他是知道,况且他现在已是皇商,不在是以前江城那默默无闻的小商户了。他只能看着慕紫鸢,这是他的女儿,他管不了沈兆,但管女儿还是有信心的。 沈兆和慕峰的视线都在慕紫鸢的身上,等着她做决定。 但她心中的尺子早已衡量好了,“爹爹,女儿有些不舒服,这里的事就交给爹爹和祖母费心了,更何况长辈的事实在不容女儿插手。现在女儿的清白已明,就先休息了。” “好孩子。”沈兆哈哈大笑,拉着慕紫鸢就往外走。 “慕紫鸢。”苏姨娘突然大喊了一声。随后又笑了起来,“你会后悔的,你这么对我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来人,给我封上她的嘴。”老太太恼怒地说道,“这等毒妇死不足信,给我拖出去打。”一个姨娘而已,给你体面你就是个主子,但实际上也比奴才高贵不到哪去,打死了就是打死了,没有人会追究这个。 “老太太息怒啊,苏大人那里……”贵嬷嬷有些担心,毕竟苏姨娘的娘家也是小有地位的,如果这样私下解决,如若让苏家人知道的话,怕是不会善罢甘心。 “苏大人是明辨是非的人,到时候在跟她好好解释就是了。侯爷觉着呢?”老太太试探地看向慕峰,她有把握不会对自己的处罚有意见。 “母亲做主就好。”慕峰对着老太太一拱手,瞪了一眼苏姨娘,一甩衣角便转身离开了。 “侯爷,侯爷……”苏姨娘不断喊着,但那人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 要说慕峰,此时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沈家一半的生意,那是一笔什么样的财富。 没有了可以再生,但钱没有了那就是真的没有了。 慕紫鸢看出了慕峰的想法,有些失神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母亲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人呢。 沈兆拍了拍慕紫鸢的肩膀,当是宽慰,“我们走吧。” 慕紫鸢点了点头,迈开脚步一起走了出去。 远远地还听见苏姨娘的叫喊,隐隐约约地听不到在喊着谁,但唯有一句无比清晰,那就是你会后悔的。 后悔? 慕紫鸢的心中不断回荡着这句话,后悔什么呢? “鸢丫头,跟外祖父会沈家住一段时间吧。我们都在京都,绝不会让人欺负你的。”沈兆对着慕紫鸢说道。 慕紫鸢摇摇头,“不了,鸢儿还有事情要办?” “你这鬼丫头啊,就是心思太重,什么也不肯跟我说。”沈兆点了一下她的头,吹了吹他的山羊胡子,有些无可奈何。 “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你还有我们。要是你那冷心的父亲再欺负你,你就跑来沈家,没有他咱也能活得好好的。” 慕紫鸢知道外祖父怕是又想到娘亲了,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鸢儿都记下了。” 送了沈兆出府,慕紫鸢走在的路上有些心不在焉。与两个丫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菊儿再了一片路边的叶子,在手中晃悠着,“想不打苏姨娘平时看着挺好的一个人,也会伤害自己的,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呢?真是想不明白。”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幸好咱姑娘没事。”梅儿接过她的话。 “那可不是,每个人都爱冲着咱们姑娘来,好像个个都盼着咱们姑娘不好似得。” 梅儿嗔了一眼菊儿,这话就有些过了,主子的事岂是她们这些下人可以随便说的,就算姑娘不说话,这种话也不该说。 菊儿有些不服气,“本来就是,咱们姑娘跟苏姨娘又没有仇,小少爷出事那天还一起去看了白姑娘呢……” 第八十章 湖底真相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慕紫鸢突然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菊儿。 菊儿被她吓了一跳,“奴婢,奴婢说,小少爷出事当天苏姨娘还和姑娘一起去看了云燕阁的白姑娘呢,当时有说有笑的,苏姨娘还送了白姑娘几匹妆花缎子,看起来还好好的样子。” 慕紫鸢点点头,确有这么一回事,“你们说,还真有人会对自己的骨肉下得了那么狠的手吗?”。 “在看到苏姨娘之前,奴婢还真没见过。姑娘又没碍着小少爷什么事,真是弄不明白她在想什么。”菊儿还在玩弄着手中的叶子,没有注意到慕紫鸢越来越凝重的脸色。 梅儿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向她使了个眼色。菊儿这才反应。 “姑娘,是,是不是奴婢说错了什么,姑娘你不要往心里去,奴婢知错了,再也不多嘴了。” “连你~都看得出苏姨娘这样这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那她为什还有这么做呢。”这是慕紫鸢一直想不明白的一点,刚刚苏姨娘说知道的事,又是什么事? “会不会杰哥儿根本就不是苏姨娘杀的。” “姑娘别想太多了,苏姨娘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左右人和人的想法是不同的,我们不是她,又怎么会知道她的想法呢,况且……” 况且,这苏姨娘这次是难逃一死了,这府内再也不会有苏姨娘了,就算在这再纠结也不可能从当事人当中寻找得到答案了,只是徒伤神而已。 ……江城…… 是夜,傍晚的风有些凉意,今夜的月亮特别地亮,周围一颗星星也没有,只有一轮明月独占高空。 明湖的碧波荡漾,在月色的倒映下显得格外地明亮。换了平时,游人应是最多的时候。泛舟湖上,歌女的声音从游船中传出。岸上也是各种小商贩的集聚地。但此时,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嘶嘶,嘶嘶的声音,在空旷的湖面上传来。 夜色无比诡异。 “已经连续几天了,要不,我们吧。”借着月色,可以看到湖边的一个亭子上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人声音哆嗦地说着。 “主子还没有让,不能回。”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他自己不敢在这,才会让你我在这守着的。都好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也不能走。” “你不走,我可自己走了?”声音充满了威胁。 “你不会的。” “谁说我不会,我就走给你看,老子不干了。”说完,大步往前走去。 但只走了两步,嘶嘶,嘶嘶的声音再次响起。诡异的气氛再度袭来,连忙收住了脚步,缩了回来。 “我还是不走了吧,扔下你一个人在这也不好。” 另外那人切了一声,明明是自己不敢一个人离开,还非说地那么义正言辞,真不懂他脸皮是什么做的。 突然,湖水翻动地厉害,有些怪异的声音从湖里传来。 “有动静。”习武之人分外敏感,不同与先前嘶嘶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游泳拍打的动作拨动水面。 黑风把剑拔出,一跃上了亭子的顶上,想要看清楚湖面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谁……”亭子下面传来了白云的呵斥,黑风正想下去探个究竟,一股异香传来,便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待两人醒来之时,太阳都已经出来了。刺眼的光线射到眼睛来,一时还不适应,不自觉地用手遮挡了一下。 “看来,昨天夜里,睡得还不错嘛。”这个声音白云再熟悉不过。 “主子。”脑子还没完全醒,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先跪了下去,“小的给主子丢脸了。” “何止丢脸,丢大脸了,看清楚袭击你们的人长什么样没有?”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过,”黑风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昨晚好像闻到了一股怪异的香味,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云猛地点头,“是,我也闻到了是香味。而且湖里还有拍打水面的声音,肯定是明湖的鬼出来了……”说完看了一下湖面,往后缩了缩脖子。 君逸崇踹了他一脚,“别给我丢脸了。” “滚梳洗吃点东西,半个时辰后回来见我。” 黑风瞧见亭子外边还有几人,全副武装,似乎是要下水的准备。于是问道“主子,我们要下水吗?”。 君逸崇点了点头,没有时间了,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倒不如直接下水底去看。真的是有鬼,还是有些人为了掩盖某些东西在装神弄鬼 “湖底居然是这么一个地方。”白云不禁惊叹。 潜下了湖底,但却不是想象中的样子。不,应该说绝对没有人会想象到会是这个样子。 这哪里是湖底,分明是另外一个世界。 湖底的中央有个通道,通道往下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巧妙的通道隔开了湖水,再往下便是空阔的一个平面。四周散落着各种废弃物,锅炉,铁屑…… 君逸崇捡起了地上的一块干粮,放在手中碾碎。“还是新鲜的。” 白云借着刚刚点起的火把,环顾着四周,这里像个开阔的山洞,但所有的东西都一目了然,“哪有人了这里?” “这就得问你了?”君逸崇没好气地说着,“你昨晚要是没被偷袭,他们能跑得了?” “那就是说,明湖里的不是鬼,是人。”白云这才反应了,看着眼前这些凌乱的痕迹,“那他们在装神弄鬼是要干什么呢?” 君逸崇恨恨地踢了一脚他,“我是让你来干活的,还不去看一下有什么可疑的?” “是,主子。”白云屁颠屁颠地加入了其他人的搜寻行列当中,只要不是有鬼,什么都好办。正好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居然敢向他下迷药,从来只有他给别人下迷药的份,这次真是千年道行毁于一旦,要真是鬼那还好,要是人就无法原谅了,敢耍你爷爷,这个仇非报不可。 “主子,这些锅炉是用来熔铁的,这周围都是铁屑。”查看了四周后,一人回来禀告说道。 君逸崇点了点头,看来这闹鬼是假,掩盖撤退才是真,又来晚了一步。 第八十一章 敏讷 “金妈妈,您坐着便好,咱姑娘是想与你说事来着,您老这么站着,也不好说啊。”菊儿有些嗔怪地说着,这金妈妈平时看着是个挺利索的人,一到这个时候就变地婆妈起来。 金妈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都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这小丫头教训了。大姑娘,你这大丫鬟的嘴皮子可是厉害着呢。” 慕紫鸢也掩嘴笑道,“可不是吗,金妈妈要是得空的话,给留意着人儿,改天把这丫头给许配出去,省得老在我身边唠叨。” 菊儿被慕紫鸢说得脸蛋羞红了起来,“姑娘……”然后赌气地往梅儿身后跑去,“我可不嫁,奴婢要一辈子留在姑娘身边。” “这可由不得你,大姑娘可不会亏待了你们的。”金妈妈逗趣地说道。 “要是,那也先轮着敏讷妹妹。”菊儿把敏讷扯了出来,当着挡箭牌。 ()提到敏讷,金妈妈有些伤神,“敏讷怕是没有你们那么好的福气咯。” “好啦,好啦。”慕紫鸢瞧着菊儿恼羞成怒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只好先打住这个话题。 “金妈妈,你就不要跟我们姑娘拘谨了。”梅儿把小杌子搬近金妈妈的身旁。 金妈妈这回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那老奴就斗胆坐着,大姑娘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吧。” “妈妈在府中做事有多久了?” 金妈妈不假思索,随口而出出到,“十多年了,老奴入府那年,大姑娘才是半岁的孩童,转眼就那么大了。” “那敏讷,也是那时跟着妈妈一起入的府吗?”。慕紫鸢好奇地问道。 金妈妈点了点头,动情地说着,“要说起来,还得感谢,要是没有她,老奴和敏讷也不可能有今天。” “娘亲?”慕紫鸢有些吃惊,金妈妈不是老太太院子的人,怎么跟娘亲有关系了。 金妈妈也不介意,慢慢地说着,“大姑娘还小,不记得也不出奇。当年老奴被夫家赶了出来,带着不到两岁的女儿流落街头。那年的冬天特别地冷,冻死了不知道多少人。老奴和敏讷在街上又饿又冷,当时还以为怕是我们都活不了。多得坐着马车经过,见我们娘俩可怜,就带了回府当差。” “金妈妈不是在老太太身旁的吗,怎么又边成了?”梅儿有些奇怪,这些事也是她们不知道的。 “去老太太身边那是后面的事。带着我们回府后,就留在了跟前伺候。老太太以前有着腿寒的老毛病,老奴祖上刚好有一个治这病的偏方,机缘巧合之下帮着老太太知好了。” “所以,老太太要了你。”菊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般。 金妈妈点了点头,回忆起往事之时有些感慨。“都是些陈年旧事,亏得和老太太,老奴才有今天。” 慕紫鸢释然,怪不得金妈妈明明是老太太的人,总有意无意地帮着娘亲,对自己也多有眷顾,原来还有这层渊源。 “妈妈,如果让敏讷来我院子中当差,你可愿意。” 金妈妈有些手无足措,“大姑娘的意思是……” “妈妈是知道的,我院子的丫鬟的份额一直都不够。重新从外边买进来的,我也用不惯。但是府内是个什么情形,不用我说妈妈也应该清楚。” 慕紫鸢没有说得太破,她知道金妈妈是个聪明人。 金妈妈闻言,连忙从小杌子上起来,“大姑娘信得过敏讷,那是她的福分。只是那丫头笨手笨脚的,会辱没了大姑娘的抬举。” 这是拒绝的意思了,慕紫鸢没有想到金妈妈会拒绝。 “妈妈,为什么不问问敏讷的意思呢。”慕紫鸢继续问道。 “就是啊。”菊儿有些不开心,刚刚还说得好好的,这金妈妈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姑娘那么好的一个人,都亲自开口了居然还拒绝。 金妈妈对着慕紫鸢行了个礼,“老奴替敏讷谢谢大姑娘了,这丫头平时帮着在园子中帮着料理花草,自由惯了,养成了没规矩的性子。实在是承不得大姑娘的厚爱。” “娘。”门外匆匆跑进来了一个人影,“娘,你说什么的。我愿意,大姑娘我愿意在你身边当差。” “敏讷,不得无礼。”金妈妈呵斥道。 “我没有无礼,我明明愿意在大姑娘身边,你为什么说我不愿意啊!”敏讷仰着脖子对视着金妈妈,绝对不会退缩的样子。 金妈妈一把把她拖到身前来,“娘没有说你不愿意,只是你都是这样子大大咧咧地,没个规矩,要是真留在大姑娘身边不是给大姑娘丢脸吗。” 金妈妈知道敏讷是个倔脾气,只得好生地哄着,想要她打消这个念头。 “我哪里没有规矩了,我又没犯过错。”敏讷有些不服气。说完又期盼着地看着慕紫鸢,“大姑娘,您留下我吧,我不会给你闯祸的。不懂的,我会好好学的。”她从小就在园子里对着那些花花草草,人都少见,实在是无聊透顶了。 慕紫鸢对着她笑着点点头,看得这敏讷的性子还是不错的。 梅儿对着金妈妈说道,“金妈妈,你看,敏讷妹妹可是愿意地很。前些日子,敏讷妹妹帮了大姑娘,大姑娘绝对不会亏待她的。况且,不还有您看着吗,有什么可担心的。” 金妈妈诚惶诚恐地对着慕紫鸢说道,“老奴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大姑娘怎么会亏待敏讷呢,就算有什么不好也是咱们做奴才的不对。” “那娘,你是答应让我留下来了。”敏讷开心地问着。 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金妈妈做决定。 其实金妈妈么也清楚,她们这些做下人,要被调去哪里伺候根本没有资格说一声不是。是大姑娘给她这个体面,才会提前跟她说一声,征求她的意见。可是要是别的还好说,真的要让敏讷留在临鸢院吗? 如果以后…… 金妈妈连忙摆月兑这个想法,这个如果还能实现吗,她自己都没有信心。 “娘……”敏讷的喊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难得大姑娘看得起你,我还能说什么呢,还不快去谢谢大姑娘。”金妈妈嗔了她一眼。 敏讷也是个爽快的人,立马跪了下来,朝着慕紫鸢磕了个响头,“谢谢大姑娘,奴婢一定会好好地伺候大姑娘的。” 慕紫鸢把她扶了起来,“那天,多得了你愿意帮我。就在我院子里当个二等丫鬟,应该如何,等会你梅儿会告诉你的。” 敏讷笑呵呵地使劲点着头。 第八十六章 重孝之期 “怎么办?”慕紫鸢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本来还打算想个办法让君逸崇先下车,但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君逸崇摊摊手,“就这么办呗,你先下去吧。” “但是……”慕紫鸢想说要是被人你在里面如何是好,但转念一想,他既然能这么神通广大地上来,自然也会有下车的办法。 “姑娘。”车下梅儿轻声唤着。 慕紫鸢应了一声,便开了门帘钻了出去,但下去之前还不忘把门帘拉好。 “天黑了,姑娘小心些。”驾车的小厮好心地提醒道。 府中的人除了自己院子中的外,其他下人一律都是喊她大姑娘。慕紫鸢下意识地看了那人一眼,门前挂着明亮的灯笼,车夫清晰地面容展现在了她的眼中。 不是自己出来时候那人了。 慕紫鸢意味深长地看望了门帘紧闭的马车,点了点头。 “姑娘,你可回来了。”敏讷远远地看到了慕紫鸢一行人,便跑了,凑到跟前小声地说道,“侯爷在屋里等着姑娘呢。” “有说是什么事吗?”。慕紫鸢印象当中,慕峰极少踏足自己的院子,不止是她的院子,几个孩子的事他都很少管。如今天色已晚,有些惊讶他还在等着自己回来。 “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看着侯爷心情像是极好的样子,已经坐了半个时辰了。”敏讷如实说道。 “我知道了。”猜是猜不出来了,进去见了面自然就知道了。 “女儿给爹爹请安。” 慕峰点点头算是应答,上下打量了一番眉眼极好的女儿,以前都没有注意过,这个嫡女竟然长得如此绝色。 “你外祖父身体可好?”慕峰打破了安静,问道。 想要装出一副慈爱的样子,却让人看着勉强地有些不伦不类。 “外祖父很好,他还让我代问候父亲祖母。”慕紫鸢回答道。 “鸢儿年纪也不小了,明年便是及笄之年了。你祖母身子不复日前,府中又没个可以做主的人,这些日子来让你受委屈了。” “爹爹为何这么说?”慕紫鸢不是傻子,明显听出了慕峰话中有话,只是不知他是打着的是什么算盘。 “鸢儿可有考虑过自己的亲事?” 慕紫鸢脸突然红了起来,娇羞地低着头,“女儿怎会如此不知羞耻,爹爹是不是听了什么闲言啐语。女儿平日里只呆在这临鸢院中,更别提出府见人了。今日去外祖家也是请示过爹爹了的,爹爹这么说让女儿何以自容。” 儿女亲事自是由家中父母长辈做主,慕峰也觉得自己不该如此直接地问。可是他也有着难处,要是还有更合适的人,也不至于自己来问。 母亲自中毒后身子本就不好,经过杰哥儿和苏姨娘一事之后,更是卧床不起。小李姨娘怀着胎,院子都不出。李姨娘倒是出来了,但他不放心把这事交于她的手中,她对慕紫鸢那点心思,他早就看透。 慕峰的面容有些尴尬,但事情不能耽误错失良机,“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爹爹……”慕紫鸢只能继续装着糊涂,像是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但心中早已翻起了大波浪,父亲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似乎是表明,他已经有了很好的选择,与其说来问自己的意见,还不如说是提前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慕峰突然笑了起来,“女儿家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慕紫鸢依旧红着脸低着头,不言不语,等着慕峰的下文。 “你沈家表姐的事,我也听说了,她是个好福气的。但我们慕家的女儿也是不差的,上次进宫之时,贤妃娘娘对你的印象特别地好。” 怎么扯到了贤妃娘娘,慕紫鸢惊讶地抬起头来,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贤妃娘娘当着皇上的面说,慕家大姑娘是个才貌双全的人,当得上是京都第一美人。”慕峰想到从宫里传出的言论,不禁有些自豪。虽然不见得有多在意这个女儿,但慕紫鸢是慕家人,是他慕峰的女儿。 京都第一美人,这个称号对她百利而无一害,这不,好处就要送上门来了。 相对于慕峰的喜悦,慕紫鸢则要惆怅地多。 京都第一美人,历经两世,这顶大帽子总归还是扣在了她的头上。 “今日里,太子府里来了人,说有意想要迎娶你为太子侧妃。” 什么,太子侧妃? “爹爹。”慕紫鸢没有多想就跪了下来,“爹爹女儿还未及笄,是不是太过早了。况且女儿无才无德,怎配地上一国储君。” 慕峰想要把她扶起,慕紫鸢没有伸手,只是跪着。 “太子也考虑了这个问题,只说等你及笄之后,便让皇上下旨赐婚,绝对不会委屈了你去。”慕峰好言相劝。 相比崇王不明不白的态度,慕峰更愿意攀上太子这条高枝。 之前一直没有站派,态度含糊,但现在不比以前,太子与崇王两大势力日益膨胀,朝中之人纷纷表了态,两人势均力敌。本来还想着崇王特意带着蓝二来治好了老太太的病,是要想着示好的,但却一直没有了下文。自己派去拜访的人,也全部被挡在了门外。 现在太子居然有意想要迎娶慕紫鸢为侧妃,贤妃娘娘更是亲口夸赞她为京都第一美女,这是明显的橄榄枝。如果自己还不接着,那便真是傻的了。 他从当初的一个探花郎,用了十几年的时间,走到了今日的位置,不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他从来都是个识时务的人,而与他一时考上的状元,现在早已不知在了何处,但他却在京都中站稳了脚,封了侯。 “爹爹……”慕紫鸢正想反驳。 但慕峰却有些不耐烦了,女儿家的娇羞他可以理解,但不能坏了他的大事。“别说了,这种事自由长辈做主。能得贤妃和太子高看,也是你的福气。” 慕紫鸢闻言重重地磕了个头,“爹爹,不是女儿不愿意,是女儿不能。” 慕峰睁大眼睛看着她。 “爹爹,女儿是重孝在身,岂能及笄便出嫁。”慕紫鸢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或者说这根本不是借口,是事实。 母亲过世刚刚一年,岂能谈论婚嫁之事。重孝至少三年,便是明年她及笄了,也还是不能婚嫁 第八十七章 喜欢太子那样的 “父亲,实非女儿不愿,只怕是会辜负贤妃和太子的厚爱。”慕紫鸢对着慕峰说道。也许你也忘了吧,你的发妻才刚过世一年。 慕峰神情有些不好,不知该如何下台。女儿说的是事实,孝期一年,重孝三年,小户家的父母过世可以只守一年的孝。但是一般的书香官宦世家,为表忠孝礼仪,多守孝三年。 如果她答应了太子,那不表明他诺大的忠义侯府也不过是小门小户而已,比不得那正宗的大户人家,岂不闹了大笑话。 “爹爹……”慕紫鸢唤了一声正在踱步走的人,等着他的决定。 慕峰停住了脚步,看了一眼那张绝色的脸庞,重重一拂袖,便离开了。 慕紫鸢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终于松了一口气。无论爹爹是否恼了自己,但这都是最好的结果了。突然有些明白,上辈子爹爹会因为自己嫁给周裴君而断绝了与她的来往,也是因为他早已打算好用她来换取更大的利益了吧。 “姑娘……”几个丫鬟走了进来,“姑娘,侯爷怎么这么生气地离开了?” 梅儿首先把依旧跪在地上的姑娘扶了起来,瞪了一眼敏讷,示意她不要说话。但手碰到慕紫鸢的衣裳时,已有些汗湿。 “姑娘,奴婢放好水了,要不先去沐浴吧。”梅儿说道。 慕紫鸢点了点头。 夜色当中,空阔的街道上一辆马车在驱使着。 “主子,太子跟忠义侯提了要娶慕姑娘为侧妃。”白云对着马车里的人大声说道,主子怎么都不开窍呢,自己千辛万苦打听来的消息,居然他一点也无动以衷。 马车里的人嗯了一声之后,便没有再多的言语了。 “未来的崇王妃就要便太子侧妃了,您还一点都不心急。慕姑娘如今都成了京都第一美人,不出两天怕是就要传遍京都了。到时候,就算不是太子侧妃,也会是哪位皇子的正妃侧妃,不知道还能不能轮到您老人家。”白云一边架着马车,一边在碎碎念地说着。 主子这把年纪了,难得看上一个姑娘,崇王府内清一色的男人,好不冷清,如果有个崇王妃,那就不一样了。王妃肯定还得带上丫鬟陪嫁进来,或许自己还能从中挑个合意的。 白云越想越开心,更加觉得主子要加把劲了。 “您在人前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人家太子爷可不,温润如玉,翩翩君子。我看慕姑娘可是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都是你往人家跟前凑,没准人家就喜欢太子爷那样的。” “她会喜欢太子那样的吗?”。一个诡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白云下了一大跳,差点把手中的马绳扔掉了。 “主子,你好好坐着就是了,出来吓唬人干什么。”白云不禁有些埋怨起来,四周那么安静,真的有些吓人。 “我问你,她真的喜欢太子那样的吗?”。 白云重新调整了一下驾马的姿势,“这可说不定,姑娘们应该都喜欢那样的吧。” “白云,你有没有听过京中盛传的话?” 白云摇摇头,京中盛传的话多了去,他哪知道主子说的是哪一句。 “一见崇王误终身。” 白云听完愣了一下,好像有这么一句。 君逸崇哼了一句,“怎么不见有人说,一见太子误终身啊!” 说完,把帘子重重地放了下来,特意弄出了特别大的声响。 白云顿时凌乱了起来,主子居然在耍脾气,他没有看错或者听错吧。主子是在跟太子吃醋吗,主子也会为了吃醋,真是奇事。 他从小便跟着主子,从来还没见过他刚刚那副样子。人前的崇王是俊美冷酷,人后的崇王有些月复黑,但从来没见过会吃醋发脾气的崇王。看来,这慕姑娘的魅力可不一般啊。 “去蓝相府。”车内冷冷地传出了几个字。 白云连忙掉转了马头,这个时候他可不敢继续碎碎念。看来主子是真的恼,要是再说下去,只怕他的小命都要不保了。 阿嚏,蓝相府内正在对弈蓝子旭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二哥哥,你生病了吗?”。蓝思萱下了一子,看着揉着鼻子的蓝子旭问道。 蓝子旭执起一棋,摆摆手,“我是大夫,我还能生病?可别打岔了,专心下棋,输了可别哭鼻子。” 蓝思萱吐了吐舌头,不过就哭过了一会,还是在好几年前,现在每次跟他下棋都会拿这件事情来笑话她。 蓝子旭正想落子,阿嚏,又打了一个喷嚏。 “二哥哥,我知道,你不是生病,是有人惦记着你。” “谁能惦记……” “二,崇王的马车在门外,估计这回也该进来了。”不等蓝子旭说完,门外就进来个小厮禀报着。 “嘿,还真是有人惦记啊。”蓝子旭高兴地把子放了下去。 蓝思萱站了起来,“那我先,改日再找二哥哥下棋。” 蓝子旭点了点头,蓝思萱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留在这确实不合适,这么晚了,崇王找自己肯定有要紧的事情。 篮思萱刚刚离开,君逸崇便风风火火地赶到了。蓝子旭本是笑脸正欲迎上去,却对上了一张冰霜似的脸,连忙退后了几步,躲在了桌子后面。 看来不妙。 “谁有吃了豹子胆,惹了崇王?”蓝子旭故作镇静地说着,脑子却在飞速地转动,想着自己哪里惹了这尊大佛,这摆明了就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出来,单挑。”君逸崇从牙缝中憋出了这几个字。 蓝子旭躲地更远了,“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自己的三脚猫功夫还是他教的,跟他单挑,惨痛的血泪教训告诉他,绝对是找死。 “一单挑,二我把七妹带出来。”君逸崇理所当然地威胁着他。 “一。”蓝子旭很没有骨气地妥协了,比起被打一顿,好像七公主更加恐怖一些。 现在他终于明白,七岁时,君逸崇非要抓着他,说要教他武功。当时天真如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现在才,这是一个万年大坑,不,万年沙包。你说一个郎中,好好得学什么武啊!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八十八章 逃过一劫 君逸崇正欲抬手,蓝子旭忙跑拦着他,“等等,等等,咱到外边打行吗?我屋子里就剩这么点东西了,你要是再砸了,老头子不得杀了我。” 君逸崇知道蓝丞相的脾气,看着蓝子旭可怜巴巴的模样,也觉得有道理,“好吧。”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蓝子旭在后边磨蹭着,靠近白云旁边,压低着声音问道,“你们家主子怎么又抽风了。” 白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叹了口气,蓝二死到临头了居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也怪可怜的。 看着自家主子远去的背影,偷偷地提醒了一句,“太子想要娶慕家大姑娘做侧妃。” “什么?”蓝子旭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我居然不知道?” 白云摊了摊手,快步朝着君逸崇的背影走了上去。 蓝子旭磨蹭得更加慢了,想着君逸崇临走之前交代的让她看好慕姑娘,他还好奇什么样的姑娘能让崇王心动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但是‘看好’的定义是什么,也没个准说法啊。她被人诬陷谋害庶弟,他已经帮了她了。现在太子想要娶她做侧妃,关他什么事啊,太子的事情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左右的,君逸崇怎么能就这么把气撒在他的身上呢,太过分了。同时默默地把慕紫鸢骂了八百遍,害人不浅。 “来吧。”蓝子旭摆好架势,等着他动手。 要说蓝子旭的武功,还真不怎么样,因为他没有内力,唯有暗器用得不错。 君逸崇一个横扫千军瞬间便将他绊倒在地,把他右手掰在后边,手腕一用力,藏在袖子中的暗镖便落地了。 “崇王殿下。”君逸崇正想再次抡起拳头的时候,被一个恭敬的声音打断了。 两人同时抬头,看到了正在行礼的蓝相。 君逸崇放开了躺在地上的人,站了起来,拍拍衣服,“蓝相不必多礼了。” “殿下,老臣刚从宫中出来,皇上让您马上进宫,关于江城的事情皇上还有事情要亲自问你。” “告辞。”君逸崇一拱手,便消失了在夜色当中。 确实父皇也该着急了,回京之后都还没进宫去,只派了黑风进宫汇报,皇上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心的。 至于蓝子旭,收拾他的机会多地是。 “好走不送了。”蓝子旭对着夜色中大声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日逃过了一劫,心情大好。 “离秋闱越来越近了,你的功课都看了吗?”。蓝相开始板着脸教训。 “我不考。”蓝子旭把身上的尘土拍干净,秋闱,也是他蓝大神医上赶子要去考的,开什么玩笑。 “太医你不做,秋闱也不考,你还想干什么,整天在这吊儿郎当的成何体统。你要不考,给我滚出去。”蓝相拿这个逆子什么办法也没有。 蓝子旭懒得跟他吵,转过身,便走开。 “你给我站住。”蓝相冲着他大声呵斥。 蓝子旭听从地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但却没有转过头来要认输的样子。 “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好好的太医都不愿意做,也不知道崇王看中了你什么,整天都把你带在身边。” “我不做太医是皇上允了的,父亲还想驳圣旨不成。”蓝子旭噎了他一句,这个顽固的老头。 “你……”蓝相气地不行,“你这样子哪有半点像你大哥。”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大哥,要不是因为你大哥至于在边疆五年都不愿意回来。”蓝子旭转过头来,冷冷地说道。 “你……你给我滚,滚出我这相府。”蓝相气急败坏地指着他。 “滚就滚,你以为我稀罕留在这啊,”蓝子旭这会真的头也不会地走了出去,最多被君逸崇打一顿,有什么了不起,反正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赶出去一次。 ……忠义侯府…… “姑娘,你当真不愿意进太子府吗?”。梅儿一边为慕紫鸢添着水,一边小声地问道。刚刚姑娘与侯爷的话,在门外守着的她们听得一清二楚。 太子侧妃意味着什么? 太子是储君,未来的皇上。那太子侧妃到时候,就算不是贵妃,那也能是个妃位。 “你也觉得太子侧妃好吗?”。慕紫鸢随口地问道。 “姑娘说是好就好,要是姑娘说不好,那就不好。” 菊儿鄙视地看了一眼梅儿,“就你那奉承的样,太子侧妃当然好啦。要是姑娘做太子侧妃,我看还有人敢欺负姑娘吗。李姨娘如今又掌家了,保不准还在想着怎么害咱姑娘呢。” “那也要姑娘觉得好啊。”梅儿往水里撒了些花瓣。 菊儿才想起,刚刚慕紫鸢是拒绝的,“姑娘你觉得不好吗?”。 “不好。” “那奴婢也觉得不好,咱们姑娘长得那么美,太子妃看了不得忌妒,给姑娘穿小鞋。”菊儿理所当然地说着。 “你这脸变地也太快了些吧。”梅儿取笑着说。 菊儿做了个鬼脸,“要你管。” “梅儿,你今年也有十七了吧。”慕紫鸢突然望向了梅儿,认真地问道。 “奴婢还有一个月便满十七了。” 慕紫鸢想到了前世两个丫鬟跟着自己一直没有嫁人,到最后的下场惨烈。“再过两年,我放你们出府,你们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用在为奴为婢的可好?” “姑娘,可是奴婢哪里不好了?”梅儿顿了顿手中的动作。“要是奴婢哪里惹了姑娘不开心,姑娘罚着奴婢就是了,可不要赶奴婢走。” 慕紫鸢拉着她们两人的手,“我曾做个一个很可怕的梦,梦到我身边的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了你们两人一直守着我。但最后,却把你们连累得很惨。” “那怎么能是连累了,伺候姑娘是奴婢们的本份。奴婢没爹没娘的,姑娘要是赶我出府的话,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了。” 慕紫鸢看着意志坚定的两个丫鬟,没有再说什么,但心中已暗暗下定了主意,可以让金妈妈帮着留意合适的人家。 她想让所有人都好起来,离前世的轨迹已经越来越远了,但是崇王,太子,这些横空冒出来的人,让她有些惊恐,但谁也不能阻止她的脚步。 第八十九章 挑事 “见过慕侯爷。” 慕峰点了点头,“坐吧。” 周裴君扫了一圈,屋内只有慕紫月身旁还有一个空位,便走了,坐下。 慕紫月见他坐下,嫌弃地站了起来,往慕紫瑜的位置走了,让她跟自己换个座位。慕紫瑜是个没有注意的,求助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李姨娘,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怯弱地把位置让了出来。 “月儿,你这是干什么?”李姨娘连忙呵斥住,但慕紫月看也没看她,依旧我行我素地在慕紫瑜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月儿……” “不必恼怒,不过是一个座位而已,坐哪都一样。”小李姨娘模了模还未显怀的肚子,尖着声音说道。 府内现在只有她们两个姨娘,虽然李姨娘依旧和先前一样掌着中馈,但慕峰对她早不如从前,更何况,小李姨娘现在还怀着孩子。 李姨娘讪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但周裴君却尴尬了起来,自从与慕紫月定亲之后,就没有再进过幕府的后院。本以为慕紫月只是对自己有气,但是应该还是有情的,毕竟慕紫月之前是那么地迷恋他。而且他为她们母女俩做过的事可不少,慕紫月如何也不能翻脸不认人。对于这种小女孩的心思,周裴君自认为还是把握地很好的。 “周的父母亲都进京了吗?”。小李姨娘端起了长辈的架子,转向周裴君问道。 明年开春便是周裴君与慕紫月的大婚的日子,周裴君在京内无亲人,父母到时候肯定是要进京的。 小李姨娘这是为周裴君解了围,但却膈应了慕紫月,侯府内谁到知道慕紫月与李姨娘大闹了几回,还在肖想着崇王。 “前日收到了家中的信件,已经动身了,如果没有意外,应该能赶在秋闱之前到。”周裴君说着。 周裴君是个善于心计的人,慕紫鸢一直都知道,此时提秋闱无非是想提醒慕峰。 果不其然,慕峰赞许地看着他,“你最近也是辛苦了。” 周裴君都是他看好的门客,才华很好,这次秋闱要想有一个好的名次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虽说他投靠到了自己门下,但难保他有飞黄腾达的时候翻脸不认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慕紫月也许就是一条很好的扭带。左右不过是个庶女而已。 “爹爹,女儿有点不舒服,想要休息。”慕紫月突然说道。 “月儿莫要再胡闹了。”李姨娘忍不住阻止道,这个傻女儿怎么就认不清形势呢,自己说破了口舌也听不见一句。 慕紫月没有理会李姨娘,只是看着座上的慕峰。 小李姨娘用帕子掩嘴,咯咯地笑了起来,“二姑娘可是见到未来的夫婿有些不好意思了,也难怪了,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脸皮薄。” 但突然小李姨娘话锋一转,又继续说着,“也不对啊,二姑娘与周应该早已相识,当初可是信物都交换了,也不至于现在连见个面都不好意思吧。你说对吗,周?” 周裴君对这个问题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讪笑着,“许二姑娘真是不舒服了。” 慕峰有些不悦,慕紫鸢是如此,慕紫月也是如此,这让他一家之主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衅。这个夫婿是慕紫月自己惹回来的,自己还没发火,她倒是先摆起了脸,真是岂有此理。 “坐下。”慕峰的声音中带着威严。 慕紫月吓得一哆嗦,还是乖乖地坐了下去,但还是满脸的不情愿。 不一会,金妈妈便通报,晚膳已经摆好了。 慕家的规矩每月的十五是大家一起吃团圆饭的日子。这个规矩还是慕老太爷在的时候订下的规矩,后来慕老太爷过世,慕峰也当上了侯爷,二老爷去了地方任官,之后一连串的事情更是让慕府内的人是越来越少,但是这个规矩还一直没有废。 “还未使人去请母亲吗?”。慕峰问着李姨娘。 “去了,只是母亲说身子不利索,就不了。” “对了。”慕峰本已迈开了脚步,但突然停了下来,“让白姑娘也一起罢,冷冷清清的像什么样。” “是妾身考虑地不周了,金妈妈,劳烦了。” 金妈妈会意,行了个礼,便重新退了下去。 慕峰随意的一句话在周裴君的心里掀起了不少的波浪,先前听说有个老太太的娘家侄女住进了忠义侯府,态度模糊让人猜测,但不料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慕峰的虽然没了,但小李姨娘有孕,现在还横冲出来一个白姑娘,李姨娘的地位岂不岌岌可危。他与李姨娘有着太多的利益牵扯,一旦李姨娘被,那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更何况现在他与慕紫月已经捆绑在了一起。 周裴君意味深长地看向李姨娘,李姨娘了她的目光,只是定了一会,便开始招呼其他人进去用餐。 所有的人都在了座上,连而后进来的白卉也入了座。 小李姨娘依旧笑容满面地抚模着小月复,“周要常来才是,一家人要常常走动才是。”态度诚恳,好似真心地说着。 “小李姨娘要是喜欢,不如让三妹妹许配给她。”慕紫月受不得小李姨娘对周裴君的样子,虽然知道她是有意刺激自己,但也还是忍不住说道。 “二姑娘,何出此言,我不过是觉得周即将成为你的夫婿,多多关心他罢了,你为何还要出言不逊,侮辱瑜儿。” “小李姨娘不说,我还真以为周是三妹妹的夫婿。”慕紫月不是任人欺负的善茬。 小李姨娘听罢,可怜兮兮地看向慕峰,“侯爷,妾身真的没有。就算妾身说错了话,二姑娘也不该如此地诋毁瑜儿,她还是个闺阁中的姑娘,这话要是传出去,你让我瑜还怎么见人。” “够了。”慕峰重重把筷子扔在了桌子上,“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整日把夫婿挂在口边,成何体统。” “侯爷,月儿不是……”李姨娘想要帮着求情。 “闭嘴,都是你教的好女儿。”慕峰喝停了李姨娘,对着慕紫月继续说道。“当初不要脸的是你,现在不愿意的又是你。你要是不嫁,就别进我慕家门,给我滚出去。” 慕峰的话越说越重,他的耐心本就有限,岂能容忍慕紫月再三地胡闹。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九十四章 失神 慕紫鸢加了个纯色锦披正欲出去迎接,但刚到了院子外,便迎面走来了一大帮人,中间拥簇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见了慕紫鸢,一把甩开了扶着她的嬷嬷,小碎步跑了,只到脚踝处的紫绡翠纹裙,一跑动便露出了织锦粉色的绣花鞋,秀发上全无珠钗,只是几根发带穿梭在鬓发当中,但却不失天真活泼。 “慕,终于又见到你了。”声音如银铃般清脆。 韦巧来到跟前,慕紫鸢有意地退后了一点,她不习惯如此亲近,还是对着一个第二次见面的人。 韦巧也不介意,继续说着,“慕,你不认得我了吗?”。 “韦姑娘如此纯真的性子,见过一次便难忘了,怎么会忘了呢。”慕紫鸢说道。 跟上来的嬷嬷听到了此话,脸有些拉了下来,这哪是夸啊,分明就是说姑娘傻嘛,亏=.==得姑娘还在笑兮兮地跟她说着话。 “我们姑娘的确纯真,常说姑娘最是容易被那些心思不正的人迷惑。”韦巧身旁的一个老嬷嬷此话一出,大家都有些尴尬了起来。 拥簇在韦巧旁边的也有着慕家的人,自家的主子被人拐着弯骂,大家心里头都不舒服,奈何来人来头不小,谁也不敢出声得罪了去,侯爷临走之前,可是留了话要好好照顾着这位客人的。 “嬷嬷,慕不是这种人,你要再这样说我可恼了,明明是我自己要的,这样说得我都没脸了。”韦巧嗔怪着那嬷嬷。 不知道这韦姑娘是何意,但总算是解了眼前的尴尬,幕府的下人们都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嬷嬷也不在说话,垂首立在一旁。 “慕你别听她乱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的。”韦巧讨好地看着慕紫鸢,好似生怕她 就此生气了去。 “嬷嬷也是紧张韦姑娘而已。”慕紫鸢笑了笑。 此处是慕紫鸢院子的必经路口,也是个集风口,秋风已有了寒意,韦巧穿得单薄,不自觉地拢了拢衣裳。 慕紫鸢看在眼里,只得让她先进了屋,总在这站着也不好。 “韦姑娘请喝茶。”敏讷端了茶水,行了个礼,递给了韦巧。 韦巧本正和慕紫鸢说着话,被这么一打断,抬眼看了一下眼前的丫鬟。就这一眼,让她脸色骤变,忽地站起来,指着敏讷说不出话了。 敏讷一不小心,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一松,接着便是茶杯落地的声音,茶水溅上了两人裙角间。 茶是刚冲的滚烫热茶,隔着鞋子,敏讷都能感觉到几滴热水溅到她的脚上,有点辣辣的。但那一杯茶水大多是向韦巧方向泼去,估计她被烫地更为厉害,鞋子湿了一大半,还有些茶渣留在了上面。 敏讷来不及反应,便跪了下来,只怕又给姑娘添麻烦了。 慕紫鸢也被吓到了,快步走向韦巧,拉着她,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慕紫鸢喊了两声都没有反应,韦巧只是定定地看着敏讷,一脸惊恐的样子。 “韦姑娘,韦姑娘……”慕紫鸢觉得韦巧有些奇怪,不像是被被烫伤的样子,倒向是专门在看敏讷的。 韦巧这才意识到失态了,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对着敏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敏讷自觉闯了大祸,只觉得这韦姑娘是要找她算账了,也不敢迟疑磕着头,“奴婢敏讷,请韦姑娘责罚。” 韦巧方才注意到打碎了的茶杯,哎呀一声叫了出来,脚上隐隐作痛,茶水已经凉了,湿了大半的鞋上有些凉意传来。 “估计又得麻烦慕了。”韦巧有些不好意思地摊摊手,也没有怪罪敏讷,似乎是她不小心把茶盏弄倒了。 慕紫鸢看了一眼敏讷,“还不快去拿套干净的衣裙和鞋子。” 敏讷连应是,但又惧怕韦巧不敢起来。 “你起来吧,倒是我要给你赔不是,把你给吓着了。”韦巧摇摇手。 敏讷一时懵了,这韦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也模不准,只得求助般看向慕紫鸢。 “韦姑娘让你起来你起来就是了,快些把衣物拿进来。” 得了姑娘的准话,敏讷这才战战兢兢地起来了,心中暗想着,没想到这韦姑娘这般好说话。 “等等。”韦巧拦住了往外走的敏讷,吩咐道,“如果我嬷嬷问起,你就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了茶杯,不然她又有得唠叨了。”说完还俏皮地眨了一下眼,仿佛在说这是我们的秘密哦。 慕紫鸢把韦巧带进来了卧房,必须要查看一下她有没有被烫伤才好。韦家权倾朝野,慕紫鸢不想因此而得罪了,留下什么话柄。 韦巧坐在床边,任由慕紫鸢帮着她月兑了鞋袜。 果然,脚背上红肿了一片,有几处还冒了小小的水泡。慕紫鸢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敏讷这回怕是真的闯祸了。 韦巧看出了慕紫鸢的担忧,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慕放心好了,一点小问题而已,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希望慕能答应我。” 慕紫鸢抬起细长的凤眸,好奇地看着眼前天真的女孩儿,猜不透她又想干什么了。 “慕,以后唤我巧儿可好。韦姑娘韦姑娘的一点也不亲切。” 慕紫鸢忍不住笑了出声了,这韦巧还真是异常地可爱,竟让她有些防备不起来。 “我知道为什么心里头膈应着我,无非是我太子表哥想娶你,而你又不想嫁给她,所以心里头不舒服,怕我是贤妃娘娘的说客。” 慕紫鸢惊愕地看着带着稚女敕,表现得有些傻傻的女孩儿,看来还真没有哪个是完全的单纯。刚刚放下的警戒又重新提了上来。 “那你是吗?”。慕紫鸢把瓶子里的药倒了一些出来,轻轻地涂抹在那红肿的脚背上,顿时屋内馨香一片。 韦巧不好意思地扯着发丝间垂下的一根丝带,缠着指尖上把玩着,“我是。但……但我太子表哥确实挺好的,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呢,你只是没见过他而已,你要是见了你也会喜欢的。” 正说着的时候,脚上一阵冰凉传来,很是舒服。 “噢,是吗?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喜欢。” “因为,因为,因为太子表哥……”韦巧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九十五章 人有相似 “不管因为什么,等会你换了衣服就把你的人带,我先前已经说清楚了。”慕紫鸢站起来一边把药放好,一边说着。 正在此时,敏讷已把衣服拿了进来,整整齐齐地放在床边之后,又默默地出去,顺着把门也。 “我的丫鬟长得很好看吗?”。慕紫鸢有些好奇地问道,韦巧的眼光还是一直追随着敏讷的背影。 “你的丫鬟是从小便在府中长大的吗?”。韦巧收回目光,问道。 慕紫鸢点了点头。 韦巧顺手拿起旁边的衣服,心不在焉地说着,“怎么那么像,而且她也姓敏?” “像谁了?”慕紫鸢一边帮着她换衣服,一边问道,只是有些好奇,倒也不是真想知道答案,只是那么随口一问。虽然对韦巧有些防备,但看着她也是个真性情的人。 “慕知道历代帝师敏家吗?”。 帝师大族敏家慕紫鸢当然知道,帝师故名思议便是天子的老师,天鸿建立之初封了敏家世代为帝师,教导储君。敏家人聪明,擅长各种武功绝学和文史军事,在几百年前可是炙手可热的大家族。 只是现在的敏家早已不如从前,行事低调,不知什么原因,更在十几年前整个大家族一起搬离了京都,颇有些隐世的意思。 帝师大族敏家,是天鸿的一个迷。 “那跟我的丫鬟有什么关系?”慕紫鸢已帮着韦巧换好了衣裳,干脆就坐在了旁边,听着她的把话说完。 “你的丫鬟也姓敏,更加神奇的是,她跟敏家最小一辈的长女敏灵非常像。我幼时在宫中见过她,简直就跟刚刚那个敏讷一样。”韦巧说得很激动,但却尽量明白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实在令她太过震惊了,必须要有人来跟她分享这个消息,不然她会憋坏的。 慕紫鸢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嘴上不露,“不会是人有相似罢了,怎么可能呢?” 韦巧也觉得有道理,况且那丫鬟的敏字也不见得会是姓氏,也有许多人会拿敏当名字来用,遂又说道,“只是刚刚看到的第一眼有点像而已,其实细看也不是特别像。” “动一下,脚还疼吗?”。说话间,韦巧脚上的红肿已消了一大半,有些边缘的地方渐渐恢复了细女敕白质的样子。 韦巧轻轻动了一下,好似真的不疼了,开心地说道,“慕你的是什么神药啊,就这一会便好了。嗯,还很香的样子。” “不过是些普通的药而已,好了就赶紧把鞋袜穿起来。” “好。” “哇,这裙子真好看,送给我了可好。”韦巧轻轻提了一下裙子,转了一个圈子,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也跟着飞舞了起来,咯咯的笑声在屋内回荡…… “本就是给你穿的,幸好你我身形差不多。”慕紫鸢不知觉间被她的活泼感染到了。“就当做替我的丫鬟向你赔不是了。” “那慕还是多破我两碗茶吧,多送我几件衣裳。”韦巧不断地低头去看身上的衣服,显然很是满意,小女孩的纯真毕现无疑。 慕紫鸢听了这话哭笑不得,身上的防备一点点放了下来。虽然不想与韦家交集过多,但这韦巧看着与沈雅芯的性子有几分相像,令她有点拒绝不了。 况且她一开始便坦诚了她的目的,要不就是没有心思,要不就是城府太深,但慕紫鸢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慕,你喜欢弹琴吗?”。 “喜欢,但我弹得不好,不如巧儿的一手好秦筝。”慕紫鸢只当她是想要骄傲一下她的才艺,不得不说韦巧的琴技确实很好,宫中之时已听闻过一次,不负盛名。 韦巧却还是撩着裙子在屋内蹦蹦跳跳,“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为了下月秋闱之前的锦绣华赛,天天在家除了练琴还是练琴,今儿还是贤妃娘娘派人来说,我才能出来一下。所以慕,你可别赶着我走,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太子表哥,我不提便是了。” “锦绣华赛?” “是啊,慕难道忘了么。她们男子可以在考场上一战高低,可我们女子希望能在锦绣华赛上大放光彩。” 这么一说,慕紫鸢倒是想起来了,下月在秋闱之前确实有个锦绣华赛,专为京中十三到十八岁的官宦小姐而设,与秋闱一样,三年一次,目的便是想要选出才艺最负盛名的的才女来。 前三年的时候,她尚未够年龄参加,前世的此时自己正是悲春伤秋的时候,闭门不出,一心只放在了周裴君身上,一切活动皆以病推了。 “都没有开始准备吗?”。 慕紫鸢摊摊手,她确实不记得有此时了,更何谈准备。 “真羡慕。”韦巧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韦对你好才会严格要求你,至于我……”慕紫鸢有些伤神。 韦巧这才反应,慕紫鸢的母亲早已不在,生怕她误会了自己,“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 “无事。”慕紫鸢挤出了一点笑容。 “对了,你方才为我擦的是什么药,太神奇了,被烫伤的地方真的一点也不痛了,只不过这么一会而已。”韦巧努力地调解着气氛,把话题转开了。为了证明脚真的好了,还原地跳了几下。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药,只是一个故人相送的,你要是喜欢,便拿走吧” “真的可以吗?”。韦巧瞬间便有雀跃了起来,仿佛很容易满足的样子。像韦家那样权倾朝野的大族,还能养出这样子的女儿,可见韦把她保护地有多好。 但只一会那跳着的女孩儿突然停了下来,“衣服是用来赔罪,那药是什么啊?我总不能无缘无故地拿的东西。” “药算是谢谢妹妹的‘不劝’之恩。” 韦巧一想也是,自己是来当说客的,现在却一句也没有提,这礼物拿得也不冤,便有些心安理得的。 韦巧一直呆到黄昏时分,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只这一,再次出府可能就是下月的锦绣华赛了,所以更是分外地珍惜这分自由的空气。 慕峰不好相送,便让了白卉一起把韦巧送了出去,俨然已是女主人的做派。慕家的这点事,大家都有耳闻,韦巧也不例外。当是给慕紫鸢面子,倒也对白卉恭敬有加。 第九十六章 暴雨 蔚蓝的天空在不知觉间悄然发生了改变,天际边上青黑一片,乌云久久不散,似乎倾盘大雨马上便要发生。 慕紫鸢在房内有些气闷,仲秋的天气说变就变,压抑地胸口生疼,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啪啪,啪啪…… 雨酝酿了大半天也还是没有下来,积攒的风越发地生猛,把窗户吹开,啪啪地不断来回拍打着。敏讷本挨着慕紫鸢坐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屋内较轻的东西被吹地七零八落,赶紧起来把窗重新关好。 “看这天,又该是一场大雨了。”慕紫鸢感叹到,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不由得在心里抱怨了一下,这种天气就是让人感到压抑。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棉袄。”敏讷乐呵呵地说着,对她来说现在下不下雨跟她的关系已不大,因为再也不用担心园子中的那些名贵的花儿和树被吹翻淋死,然后雨停之后又是一阵忙碌。 突然霹雳啪啦的声音拍打着窗户,地板。虽然隔着房门任然能感觉得到豆大的雨点在滴落,声音越来越大。光线变得昏暗了起来,房内不得已点上了灯。 两人在屋内坐着都没有说话,慕紫鸢把字帖拿了出来临摹,原本清秀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印在纸上,召示着写字之人心情很不平静。 ………… 锦帘半卷,暗烛摇曳,浓重的药味弥漫在屋中的每一个角落。 咚……咚……咚,咚咚…… 床上干枯的手动了一下,猛然坐了起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淹没在了滴滴答答的雨声中,但她还是清楚地辨别出来。 门开了,一个身影进来,而后又迅速关上。随身带着避雨的斗笠没有放在门外,而是带着进了屋内,放在门口旁,铺着毯子的地上湿了一大片。 “确实今晚动手吗?”。来人说道,吐出的口气还带着雨水的凉意,外衣上的水顺势流了下来,只一会站立的地方便积了一小摊水。 里面的人似乎很惧怕水气,皱着眉头远远地避开了。 “人来了吗?”。 “都来了,只等着您一句话。” “嗯,也该时候了结了,让她蹦跶了那么多天,算是对得起她了,去吧。” 那人匆匆而来匆匆又走,屋内恢复了阴暗。突然透过朦胧的窗纸,外边一道光亮,紧接着便是响彻天空的惊雷。 接着摇曳的烛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干裂的唇角上扬,一个异常诡异的笑容慢慢呈现。伴着厚重的雨声重新在床上躺了下去。 一切又重新回归,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毯子上面一滩滩未干的水质证明着确实有人来过。 临鸢院中,慕紫鸢放下了笔,拿起刚刚写的字帖揉作一团不耐烦地往纸篓中一扔。 不知道是不是重生了一回,对周围事物感悟不太一样了。如此的滂沱大雨让她觉得总有什么事情等待着发生一样,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外边的大雨越下越大,发了疯一样猛砸,像是宣泄着某种不满的情绪。 慕紫鸢走到了房门口,突然把门打开了。一阵阵水气扑面而来,雨势出奇地大,一丈外的东西全被掩盖在了雨雾当中。 一道剧烈的闪光在眼前闪过,慕紫鸢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崩地一声如山崩地裂,让人不由地感到害怕。 敏讷拿了慕紫鸢的斗篷披在慕紫鸢身上,“这么大的雨姑娘还要出门吗,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去就好了。” 慕紫鸢望着密集的水雾摇摇头,“透透气而已,屋内闷地慌。” “那往里站一点,这里还飘着雨小心着凉了。”敏讷体贴地提醒道。 雨声嘈杂,偶尔一两声的惊雷更是震耳欲聋,但院子中却有着一种不寻常的安静。感觉今日的院子有哪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 大雨像是把她隔在了另一个世界里一般,只有哗啦啦的雨幕和屋内的两个人。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有哪里不一样?”慕紫鸢忍不住问道。 敏讷摇了摇头,“不过是下了场大雨而已,姑娘别乱想了。” 突然细珠帘般紧密的水帘中若隐若现地好似有个身影往这里走来,慕紫鸢叫着敏讷一起看,好确认一下。 人影越来越近,敏讷一拍手,“是梅儿,只是好像旁边还有一个人。” 慕紫鸢也渐渐看清楚了,梅儿不是应该回家去了吗,怎么还会在这,旁边那个是谁?是菊儿吗? 倾盆的大雨让她们前进都有些困难,只低着头小心地走着。屋内的两个人在静静地等待,有哪里不一样呢,哪里出了问题呢,慕紫鸢还在不停地思考。 而隐匿在临鸢院附近的两人也看到了有人进了院子,此时正在为难着。 “不是说院子中都没有人了吗?怎么又突然跑了两个人进来。”其中一个略为年长的长了满脸胡腮人说道,粗壮的手臂提着蓑衣盖着的笼子,不知该不该继续进行。 “要不再请示一下?”年轻一点的小伙子试探地问道。声音尽量放大一些,防止雨声掩盖了。 “在一趟怎么还来得及,不管了,我们只管办事拿钱。”年长的人有些不耐烦,这该死的大雨掩盖了一切,好办事的同时,心情却烦闷起来。“况且这东西关在里面那么久也闷坏了,再不让它们出来透透气等会更加难办。” 笼子内被撞得咚咚作响,似乎像是在特意地配合着胡腮汉子的话语一样。 “可是让人了怎么办?”年轻人有些怯弱。看着笼子脸色有些发白,他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那是她们的事,与我们何关。办完了我们只管走人就是了,况且看着刚刚走进去的人也是又有柔柔弱弱的丫鬟模样的,不管了,一起解决就是了。” 年轻人不管再说话,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 年长的人把盖在笼子上的蓑衣拿来,轻轻打开笼子,口中念念有词,“去吧,去吧,去吧……”猥琐地看着临鸢院的方向,唉,这种大宅子里面的事情他们这种平民百姓不会懂,只管拿钱就是了。 第九十七章 蛇 “哎呀,有人受伤了。”敏讷惊呼了一声,梅儿扶着一个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的人,依体型看像是个女子,整个身子艰难地靠在梅儿身上行走。 虽然雨水一遍遍地冲刷着,但敏讷还是看到了那女子每走一步流落到脚边的水带着殷红的颜色,只一瞬间便被打在身上的无数雨水划开。 而后,几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伤者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敏讷正在小心地帮着受伤的那位姑娘上药,触目惊心的刀伤,经过雨水冲刷,伤口处已经开始泛白,而且还不止一处,满身都是。 敏讷上药的手一直在发抖,长那么大第一次看到伤成这样的人。人已经昏死,一到慕紫鸢房中便倒下了,似乎撑着随后一口气要见到谁。 慕紫鸢和梅儿在外间说话,尽量压力的声音掩盖在了雷鸣电闪的暴雨中。 “是他?” 梅儿也是刚换了衣服,瑟瑟发抖的双手摩擦着滚烫的茶碗,偶尔抿上一口。对于慕紫鸢的问话,也只是点了点头。 “他说了什么吗?”。 “崇王说把人带给姑娘,姑娘自会明白。剩下的受伤的女子自会同姑娘道来。” 慕紫鸢想起躺在床上的人如白纸般的脸色,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心中想道,还是被了。 “回来的时候,有谁看到啊?” “只是大门处的守卫大哥看到了,我道是菊儿,多喝了两杯有些神志不清,他倒也没怀疑放了我进来。不过……”梅儿犹豫着要不要说,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有回来之时感觉有些不同。 “不过什么?” “姑娘,我觉得我们院子有些不对劲?”梅儿把那碗中的茶水一饮而进,“院子里的人好似都不在了,连菊儿也找不着。” 梅儿进来之时临鸢院居然连一个丫鬟婆子也没有瞧见,虽说下着大雨,但是天大的事情,轮值的人也该在啊! “就连奴婢方才去小厨房取碗姜水喝,也没瞧见一个人,厨房轮值的婆子都不在。” 梅儿一语道破慕紫鸢先前心中的纳闷。 对!院子是很奇怪,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她们房中这几个。尽管她不允小丫鬟们靠近里卧,但院子外总是有人的。 今天,她一个人也没见着! 暴雨倾盆,嘈杂的声音喧嚣着每一寸空气。但却更显院子的静谧,静得发慌…… 慕紫鸢终于抓住了不安的关键,是‘静’。 “啊……”卧房里间传来了尖锐的声音,透过耳膜,让人心骨透凉。 慕紫鸢神色凝重,一刻也不敢逗留,快步向里走去。 梅儿放下了碗,也跟了进去。 引入眼帘的是敏讷惊恐的表情,捂着嘴巴,眼睛直直地瞪着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慕紫鸢循着她的眼光望去,门房依旧紧闭。 门是精美的花雕镂空工艺,糊着的是耐磨耐用的窗棂纸,这种纸看着薄薄一层,还有些透明,能看到外面模糊的影子,却异常的坚韧。 借着这模糊透明的影子,屋内的人依稀可以看到门上有着非常多长长的东西在挪动,有些蜷缩成一圈。 再过一会,窗棂纸上竟有沙沙的声音传来,似乎那些东西在啃咬着窗纸。 “姑娘,是蛇!”梅儿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门上,瑟瑟地吞了一口口水,颤抖着说道。背脊一片阴森的凉意传来,双腿一阵一阵 其他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些十来岁的小姑娘,哪能不怕蛇。 而且还不是一两条,是一堆,就在门口上,逃也逃不掉。 外面的闪雷轰隆隆,一阵接着一阵…… 原来用意在这,把院子里面的人全都疏散就是等着这一幕的到来。 “破了,咬破了。”敏讷嘶哑着嗓子,不自然地说道,上好的窗棂纸几处同时裂开了,一个个吐着信子的舌头拼命地往里钻。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蔓延至全身,三人同时往最里边的床上靠去。 “那么……多,怎么,怎么办?”敏讷已有些哆嗦地说不出话来,不知改如何是好。已有些光溜溜的蛇钻进来了大半的身体。 尖尖的蛇头,仿佛在耀武扬威地看着她们。鳞片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着光芒,嘶嘶的声音透入耳内,再也无暇顾及还有什么其他的声音了。 “这是银环蛇。”梅儿突然说道,带着哭腔,眼泪都快下来。她见过银环蛇,她娘多病,从小她和哥哥便跟着村子里的赤脚郎中上山采药,那郎中教她辨认过银环蛇,剧毒无比,牙齿上的一滴毒液能把一头大黄牛毒死。 慕紫鸢虽没见过银环蛇,但也在书中了解过。此蛇凶猛,被药到必死无疑。 敏讷顺手拿起旁边的凳子挡在了前头,死就死吧…… 慕紫鸢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此时这种情况只能靠自救了,上天给她的这么一次机会,如果这么糊里糊涂地浪费了,那她的血海深仇怎么办? 进入屋内的蛇越来越多,有目的般地靠着有人的方向去。从四周扩散型地向人靠拢,一看便知道是经过了人为训练的。 这样子更令方才光顾着惊慌的几人逃无可逃,空间越缩越小,敏讷举着凳子的手越发抖地厉害。 “快,把床上的人叫醒。”慕紫鸢转身推着床上的人,或许她有办法。毕竟她有武功,并又懂得医礼,或许会有办法也说不定。 她只知道蛇忌讳硫磺,硫磺,可现在从哪找来硫磺。 梅儿听到姑娘着急一声声地唤着床上的,也加入了进来。 敏讷仍旧举着等着,床上的人还是在昏睡着。银环蛇围起的圈子越发地小了起来。慕紫鸢的手心冒出了冷汗,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在逼近,但她无力反抗。 前面的一条蛇快要窜到了敏讷的脚下,慕紫鸢倒吸一口冷气,大喊着敏讷的名字,她害怕了,害怕重蹈前世的覆辙,她还要好好地活着。 活着,才有机会。 慕紫鸢大喊的同时,敏讷手中的凳子狠狠了下去,眼睛是紧闭着的,额前的发丝已被汗渍浸湿。 凳子砸下去之后,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她不知道砸中了蛇没有,不知道第二条有没有继续爬,只是不敢睁开眼睛。 惊恐了得等了一会之后,本以为会出现在脚下的痛楚没有传来,感觉世界都在静止了一般。连姑娘和梅儿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时,敏讷才把缓缓睁开双眼,紧紧咬着下唇。 但,眼前的一幕,令她惊呆了! 第一百零二章 意料之外 慕峰假装没有看到老太太的不悦,这个时候太子要是愿意出手相助,那是最好不过了。只当老太太是妇人之见,没有理会。 而且太子的贴身随从,本事自是不容小觑。 鬼一得了令,便离开了君逸皓的身侧,向屏风走去。 一人高的座屏风,底座是黑檀木雕刻而成,白玉镶嵌做边纹,边框亦是檀木,屏风上孔雀的图案栩栩如生,靠近屏风之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味道传来。 习武之人感官要比一般人来得灵活,更别提如鬼一这种武艺高强的人,刚进入房内之时,他就了这屏风的异样。 鬼一细细观察了,手放在了屏风之上,自上而下感受着。 众人的目光便随着他手的移动,在移动着。 突然,鬼一的手定在了屏风与底座的接口之旁,像是做模索什么。端详了一番之后,鬼一动了一下手,太子身旁的另外两人立即上去,合力把屏风倒下,水平地抬着。用力抖动了几下,只听闻轻微的响声,便看向一颗如珍珠般大小的黑色颗粒掉落。 顿时,一股难闻的气味充斥着屋内,大家纷纷用帕子掩住口鼻。 放置在门口的笼子里的蛇开始变得躁动了起来,狠狠撞击着笼子,发出了咚咚的声音。笼子变得摇晃起来,险些被里面的蛇挣月兑了出来。 几个侍卫忙,把笼子的口按住。 而方才找来当实验的蛇虫鼠蚁,也在另一个器穴中爬来爬去,显得狂躁不已。 慕峰连忙招手,“都拿出去,拿出去。” 鬼一隔着帕子捡起了地上的黑色丸子,从腰间掏出了个小瓶子,放了下去。待他盖上瓶口的一刹那,气味便消失殆尽,一点也没有残留。 一时间,屋内的人皆看得目瞪口呆。 鬼一转身向太子走去,把东西交予太子,但在就要接手的瞬间,只见亮光一闪。鬼一的手被什么东西打中,瓶子掉落。 正当大家以为瓶子落地打碎之时,眨眼之间,屋内多了个身影。等大家回过神来之时,那人已拿着瓶子在手中把玩。 而君逸皓手中亦多了个挂着红色绳结的通透晶莹的骨牌。 慕紫鸢离君逸皓最近,她一眼便看到,那骨牌之上,一个崇字,异常地显眼。 君逸皓被抢了东西,没有料想中的恼怒,反倒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崇王又拿这骨牌来作玩,小心被父皇怪罪。” 君逸崇把瓶子随意扔给了刚到门口的白云,白云准确无误地接住,放入了怀中。 “太子皇兄不也还是那么喜欢搜罗宝贝,寻东西都寻到了人家姑娘的闺房里去了。”君逸崇说道。 “三皇弟怕是误会了,本殿下是助侯爷和慕大姑娘找到幕后使坏之人。”君逸皓也不恼,好脾气地解释道,对崇王冷淡的态度视而不见。 “噢,是吗?那查出来没有?”君逸崇挑眉。 “人还没查出来,但这根源才刚刚找出来,便被三皇弟你手入囊中了。”君逸皓说着,看向了白云,白云连忙把衣服捂紧,生怕太子抢了一般。 “话说,三皇弟你为何会在这?”君逸皓所问,正是慕峰心中所想。 君逸崇面无表情,仿佛自己出现在这是多么合情合理的事情一般,良久,才说道,“太子皇兄为何来,我便为何来?” 君逸皓不明所以,问道,“那三皇弟可是有了眉目?” 慕峰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府内出了这等事,他一得到消息便立马赶了回来。但是太子和崇王跟着也了,而且,好像比自己这个家主还要了解事情缘由一般。 这样想着,慕峰感到一阵凉意自背脊传来,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说先前是觉得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众人面前,那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很明显他是鱼肉。 但同样也有些庆幸,他及时投靠了其中一人,起码心中也有了份底气。 “今日,本王今日从一群黑衣人手中救下了一对母女,一问方知是忠义侯府的,便顺手把她们带了回来。”君逸崇说道。 慕紫鸢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真的找到了。 心中对君逸崇不由又多了几分感激。 慕峰知晓崇王所说的母女必是失踪的安妈妈与菊儿无疑,但此时他最怕的是太子误会,只得看向君逸皓求助。 君逸皓仿佛不明白他的意思一般,只顾玩着手中的骨牌,没有理会。 慕峰也只得默认。 之后,便有人把狼狈不堪的两人带了进来。菊儿一看到慕紫鸢便跪了下来,爬到她跟前哭了起来,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 安妈妈跪在屋中,没有看慕紫鸢,也没有抬头。身上有几处刀伤在泛着血,伤得不轻的样子。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峰对着安妈妈问道。 安妈妈俯首,凌乱的头发垂下盖住了半边刻满皱纹的脸,说道,“都是我做的,是我想要她死,与其他人无关。” 安妈妈像是报着必死的决心,没有任何的辩解,甚至没有任何的表情。 慕紫鸢就这么看着她,一行清泪默默流了下来。 “为什么?” 她从来没有想过安妈妈真的会对自己下毒手,即使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之时,她还是不愿相信,她甚至欺骗自己她只是被人陷害而已。直至菊儿也跟着消失之后,她才意识到严重性,那一堆毒蛇,这是要她的命啊! 真的要她的命啊! 可是这是她娘亲的女乃娘呀,为何会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安妈妈略抬起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凉凉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我的孩子,没了,就在你出生的那天。” 这件事,慕紫鸢是清楚的。 听娘亲说过,安妈妈曾有个,但她出生的时候,原本住进家中的稳婆偷溜出去。但此时娘亲生产等不得,大家都出去寻之时,安妈妈唯一的便不小心落入了湖中淹死了。 这是意外,谁也不想。 “你怎么会有那样的药丸?”慕紫鸢把眼泪抹掉,问道。 安妈妈的理由无法说服她,况且一个老妈妈而已,怎么会有本事得到这些东西。 “其实,你是知道的,我这一门双面绣的手艺,想要换个银子,换个东西,再简单不过了。原本以为死了,我离开了侯府,这辈子都无法替我的孩子报仇了,但老天还是待我不薄的,大姑娘是你自己让我回来,是你让我回来的,哈哈哈哈……” 第一百零三章 一样的目的 “姑娘,她不会的,干娘不会的。”菊儿跪在地上磕头。即使安妈妈下药把她迷晕想要带她走,但她还是不信,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安妈妈目视菊儿之时,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本想念在母女一场,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但还是失败了,你今后好自为之罢。” 说完,表情有些决绝,藏在袖子当中的手动了一下。 “不要……”慕紫鸢喊道,但她与安妈妈之间有着一段距离,根本来不及去阻止。 但有一人的动作却比安妈妈来得要快,就在那匕首就要刺进之时,白云眼疾手快把她手中的利器踢掉。 “干娘,干娘……”菊儿爬着,抱住安妈妈,痛哭不已。 “外边追杀你的,是些什么人?”慕紫鸢一颗提起来的心,稍稍安静下来了一点。 安妈妈身后还有人,直觉告诉她。 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自己害死她的,要报仇。但如果真的那么恨自己,十几年来,那么多的机会,要是真想要自己的命,为何偏偏要等到今日。 如今心中的仇人还在,却急着要自杀,这反倒好像想要隐瞒着什么。 “许是以前的仇人罢了?” “你一个老妇人,能招惹到什么仇人,说,是不是你的同党?”慕峰质问道,恨不得上去把安妈妈活剥生啃了。不过是侯府内的一个奴才,居然也敢肖想谋害府上的主子。这分明就是当着太子和崇王的面,说他连一个下人都拿捏不住。 “没有同党。药丸是昨日里我瞧见屋子里没人偷偷放进去的,毒蛇也是我买通了蛇老七放进来的。然后在厨房的饭菜中下了迷药,只有院子中的人都不在了,我才好动手。” 安妈妈一句一语地说来,平淡地陈述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像说今天吃了什么饭,干了什么活一般。 “那你又是如何杀死的蛇老七?”慕峰不是傻子,单凭安妈妈一个六旬老妪的力量,根本无法完成。 而且据他所知,安妈妈是这两日才重回的京都。这样的事情,分明是蓄谋已久,安排细致,岂是一两天便能发生的。 安妈妈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是震惊。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屋内的人足已捕捉得到,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干娘,你肯定是被逼迫的对吗?到底是谁在逼你,你说啊,说啊……”菊儿在不断地摇晃着安妈妈的身体,只想要从她口中得出一句‘不是我’。 安妈妈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跪着,任由菊儿打闹。 慕紫鸢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她知道娘亲的死因。当时娘亲身边的所有人一夜之间,全都没了。只剩下一个安妈妈平安归乡养老,现在看来,或许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慕紫鸢看了一眼李姨娘,她安静地站在一旁。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她最近真的异常低调,事出反常必有妖,会是她吗? 前世,慕紫月亲口承认,沈氏是她与周裴君所杀,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慕大……”慕峰低声吼道。意思非常明白,就算在这继续审问下去,也是无果了。但是查还是要继续查下去的。 人前审问不出来,人后可就难说了。想从一个普通人里问出点事情,这个本事慕峰还是有的,审讯的办法多得是,只是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而已。 眼瞧着安妈妈就要被拖下去,慕紫鸢想要开口阻止,但她却不是最适宜开口的一个,只得求助般地看向君逸崇。 但君逸崇只顾盯着手中的茶杯端详,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慕紫鸢咬了一下唇角,狠狠地瞪着,她还是没有反应。 “慕大姑娘可是眼睛疼?”如此明显的动作,怎能不引起坐在旁边的君逸皓的注意。 慕紫鸢也是病急投医,乱了阵脚,才会如此。这关乎到她娘亲的死,她不能不紧张,查了那么久,才有那么一点眉目,不能放弃。可偏偏唯一能帮助她的君逸崇,又假装没有看到…… 慕紫鸢收回她的目光,对君逸皓莞尔一笑,没有说话。 安妈妈被两个侍卫拉扯了出去,但到门口之时,却被站在门口旁的白云拦住了。 慕紫鸢心中一喜。 但慕峰却看向君逸崇,不明所以。 “慕侯爷,可是忘记了,这人是本王救下来的,理当属于本王的人。你这样做,是否欠妥当?”君逸崇说道。 君逸皓把手中的骨牌像君逸崇抛去,“三皇弟这话未免不在理了,这人分明就是忠义侯府的下人,怎又成了你的人了呢?” 骨牌准确无误地落入君逸崇的怀中,“是吗?可有卖身契为证?” “这……”慕峰不知该如何作答,这些事都是李姨娘和老太太在打理,他怎会知道一个下人的卖身契,只得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的神色变了又变,安妈妈的卖身契早在沈氏过世之后便还了她,让她返乡还老了,如何还能拿得出来。 只是,安妈妈一定不能让崇王带走。她身上牵连的事情太多了,一旦被挖掘了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皇兄,你还有何可说。”君逸崇挑衅地看向君逸皓。 君逸皓摊摊手。 “太子殿下。”老太太突然站了起来,向太子跪了下去,“太子殿下,这妇人涉及谋害我慕家孙女,罪大恶极。至此,元凶却还未找到,太子殿下可否卖我们慕家一个面子,把人留下,待审讯清楚,再行带走。” 小李姨娘在一旁撇撇嘴,这老太太还真是糊涂。人明明是崇王想要带走,却去求太子,真不懂是不是病糊涂了。 但慕峰却知,老太太此举已是最明智的了。 既然投靠了太子,便要站清立场。如若求了崇王,反倒让太子生疑。还不如趁现在,跟太子表明忠心,更借此探明太子的态度。 慕峰方才对老太太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他就知道,母亲不是那般没有见识的内宅妇人。 君逸皓让人扶了老太太起来,对着君逸崇说道,“不过是个下人而已,三皇弟你要来也没用。更何况你既然带她回了慕家,可不就是帮着慕侯爷查清真相的吗?”。 君逸崇没有搭理,反咬了君逸皓一口,“如今有了太子皇兄在这,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呢?”说完,便欲走了。 慕峰和老太太想拦却不敢拦,只得求助于君逸皓。 君逸皓当然也不能让君逸崇走,他想要的东西还在白云的身上,岂能会让他轻易离开。 “太子皇兄是想动手了吗?”。 君逸皓一笑,“本殿下如何会跟皇弟动手,只是三皇弟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到底目的何在?” 君逸崇凑近君逸皓,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不是说了吗,和你的目的一样。” 说完便扬长而去。 第一百零四章 拦车 秋日落叶纷纷,暖暖的朝阳斜印。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尽显京都繁华景色。 青石街道,忽高忽低的吆喝,哒哒的马蹄,高楼上阔谈的商人,结伴而行的伙伴,生机勃勃,京都的一天已经拉开了序幕。 慕紫鸢娴静坐在马车之上,双手紧握锦帕,叠放在膝盖之上,愁容满面,心事重重。 透过薄薄的纱帘,可以看到,大街上多了许多风尘仆仆的外地人,原本宽广的街道一时显得有些拥堵。毋庸置疑,离秋闱不过半月了,这些无非是京都附近赴京赶考的学子。 朝廷三年一届的考试,已此来选拨人才。多少寒门子弟寒窗苦读,只为这一日一跃龙门,从此报效朝廷,荣华富贵。 突然,只听车夫喝马的声音,马车骤然而停。 这分明还在闹市当中,何故会停下。 梅儿挑帘,想要看清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车夫询问,“你是何人?这可是忠义侯府的马车。”马前,一个俊朗的少年张开双手,定定地站着,只离马蹄不过数步的距离,要不是及时控制住马匹,这少年可能早被践踏于马蹄之下了。 那少年不说话,只看着挑帘的梅儿眨眼睛。 梅儿认出了那少年,放下帘子,在慕紫鸢旁耳语了一番,慕紫鸢点了点头。 梅儿再度挑帘,看了一眼旁边,果然已有些行人驻足停留。京都是皇城,达官贵人自然是多,但平头百姓也不少。 他们最感兴趣的,无非就是这众多贵人们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马车顶上,忠义侯府的旗子在秋风吹拂下来回飘动,格外引人注目。 忠义侯府最近的名声传地很响。 二姑娘越过大姑娘首先许了人,对方还是个白丁,令人猜测不已。 姨娘弑子,原因蹊跷,无从查证。 数十条毒蛇涌入府内,唯一的证人却被崇王带走,不了了之。 忠义侯府人口简单,这一桩桩的事情可不简单,耐人寻味…… 现在,大姑娘的马车当众被个男子拦下,这戏码,看头也还不小。一时间,聚集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原来表少爷,我们姑娘方才寻你寻不着,没想到你却跑大街上来了,快些上来吧,去庙里上香,可不能耽误了时辰。”梅儿特意拉大的嗓音说道,清脆的声音,令旁边的人豁然大悟。 噢,原来是表亲。 看这少年的年纪,应是沈家的小吧。众人不禁这么猜测,听说皇商沈家的两位与慕大姑娘的感情特别要好。 原只当又是哪出好戏,现在是场误会而已,没有热闹可看,人流慢慢散去。 车夫是见过沈家的几位的,但没有一个跟眼前这位长相秀气的少年长得一样,正在纳闷之时,菊儿向他投来了个眼色,只得悻悻地低下头。 奴才的本分便是不该看到的东西,就要看不到。 那少年听闻梅儿的话,显得特别开心,连忙跳上了马车。 宽敞的马车内,中间放置着个小茶几,慕紫鸢正在悠哉地品着茶。 茶水的热气冒出,女子的容貌变得朦胧,那少年竟一时有些看痴了,这般绝色,如随时幻化成仙子,腾云而飞。 “七公主,可又胡闹跑出宫来了?”慕紫鸢问道,没有起身行礼。 君绍芹大大咧咧地,也不介意这些,但想到上次因为自己顽劣,罔顾病中的慕紫鸢,险些闯了大祸。 于是带着些讨好的意味,问道,“慕,你好啦?” “托七的洪福,早就好了。” 君邵芹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道,“好了便好,好了便好,省得三皇兄记恨我。”后面一句,几乎是自言自语嘟囔着,声音特别地低。 慕紫鸢一时没有听清,只听见她说三皇兄,便反问道,“崇王怎么了?” 君邵芹连忙摆摆手,吐了吐舌头,“没,没,没什么。”说着,便在慕紫鸢的身旁坐下,自顾自地为自己倒满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一路赶来,确实是渴了。 “七公主这次怎又偷溜出来了?”慕紫鸢继续回归刚刚那个问题,而且还这么巧地拦上了自己的马车。 她这一身男装打扮,就在大街上拦马车,幸亏反应地快,用表哥的名号混了,不然这流言蜚语又得满京都地飞了。 天鸿对女子的名声素来看重。 小巧的茶杯似乎难以满足君邵芹的胃口,只又倒了一杯,喝着。 “谁说我是偷溜出来的,慕可别冤枉人,这一次本公主可是光明正大地出来的。” “那公主出来好好游玩便是了,怎又跑上了我的马车呢?” 这一说,君邵芹可就来劲了,“是三皇兄让我来的,他说这这里等着,看到忠义侯府的马车便尽管拦下。” 慕紫鸢睁大眼睛,难道自己猜对了。耐着性子继续问道,“崇王让你拦我马车作甚?” 君邵芹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下来,这个调皮的公主,心里想的什么,如数表现在了脸上,也不知在深宫当中,如何会养成这样的性子。 “太后病了,我听闻宫里的老人说,国安寺的菩萨很是灵验,我想去给太后求个平安。但又不想去求父皇兴师动众,便央求三皇兄带我出来。没想到三皇兄居然答应了,让我在这等着你,说你一定会带我去国安寺的。慕,你也要去国安寺吗?也是求平安吗?”。 果然没有看错! 慕紫鸢此行,本就有点忐忑。昨日崇王临走之时,借着转身之时,她分明看到他嘴唇动了一下。刚好只有自己位置的角度才能看清。 国安寺。 慕紫鸢当时便猜测他说的是这个。但十分不确定,不懂是否是自己看走了眼,或者是错觉。但无论如何,她也要一试,昨天一事,她有太多的话想要问。冰影也被他带走了,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不知情况如何了? “慕……”君邵芹看到她没有反应,复问道,“你真的会带我去国安寺吗?”。 慕紫鸢点点头,“是啊,公主放心吧。”心情也有些明朗了起来。 那个看似冷酷的人,就这么一次又一次地在自己危难之手伸出援手。慕紫鸢不想欠任何人,但现在看来,她好像欠了他…… 第一百零五章 西番人 过了繁华的街市,便是弯弯转转的山路。昨日的那场大雨,使得道路有些坑洼的泥泞。马车前进地很慢,有些晃荡。 君绍芹半躺在对面的,抱着靠枕,昏昏沉沉地睡了,发出平稳的呼吸。 这次出来,慕紫鸢出来之前对慕峰说,家中怪事连连,想去庙里求个平安。慕峰没有多说,便答应了。只是依照他的性子,必会让人暗中跟着。保护也好,监视也罢,总归是有暗中眼睛盯着自己。 君绍芹的事,想要拦也拦不住。或许,他现在都已经得到消息了。 但君绍芹好歹是个公主,所以问题应该也不会太大。 至于冰影,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不知是否是马先良已了她的存在,才会对她痛下杀手。 又一路的颠簸,偶尔从林子中传来几声鸟叫虫鸣,分外地幽静。慕紫鸢也有些昏昏欲睡地靠着垫子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了梅儿轻声的呼唤,慕紫鸢才醒了。 “姑娘,已经到了。” 慕紫鸢点点头,大概整理一下着装,把君绍芹拍醒了。 烫金的国安寺三字大牌匾高高在上,显得肃穆庄严。寺里不时传来的几撞钟的声音,或是喃喃的念经声。焚香的清香入鼻,让浮躁的心情瞬间沉稳了下来。 “走吧。”慕紫鸢拉着依旧睡眼朦胧的君邵芹,早已有小和尚在外迎接,一路直往厢房走去,只等稍作休息之后,便去上香祈福。 “七公主……”慕紫鸢想要唤住东奔西跑看热闹的君邵芹,但话刚说出口,君邵芹便转过头来,把手放在唇边,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慕紫鸢会意,便改了称呼,“小七。” 君绍芹这才咧开嘴笑着,满意地点点头。 “你别乱跑了,这是佛堂之地,冲撞了可不好,我们是来上香祈福的。” 慕紫鸢这话一提醒,君邵芹果真乖乖地跟在了后边,安静地走着。虽然不是东张西望,但也还是规矩。 梅儿见了此景,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一番,这可是万金之躯的公主啊,但这跳月兑的性子怎么瞧都不像个公主。 之后,两人便各自回了房中休息。君邵芹一人出来,没带有伺候的人,慕紫鸢只得让梅儿暂且跟着她。 慕紫鸢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想着要怎么与君逸崇取得联系。 正在出神之时,便有一人推门而入,慕紫鸢瞧了一眼,只见一个丫鬟装扮的人低着头进来,没看到面容,但高挑的身形不像是从家里带来的下人。 正想说话之时,那人抬起了头,苍白的脸庞映在眼前。 ………… 蓝子旭随意扯过旁边的一个草叼在口中,四仰八躺地直接倒在地上,跟带着湿气已有些发黄的草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你说,你让慕家姑娘的暗影潜伏在马家?你可拉倒吧,一个小姑娘的暗影你也眼馋,你可真行。” 君逸崇被背着手,随意地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人,“话多,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蓝子旭挑眉,“不帮。” 君逸崇看了一看前面恢弘的国安寺,狡黠地笑了一下。明媚的眸子中,一望无底,让人捉模不透。 这里是国安寺的后山,一片一望无际的树林。即便是秋天,也依旧郁郁葱葱,在京都算是少见。 “当真舍不得?” 蓝子旭把头扭过一旁,“舍不得。” 靠,她慕紫鸢的暗影是宝,他蓝子旭的暗影就是草吗? 要是把线索引到他身上来,马先良必定会死盯着他不放。虽然他在大家的观念当中,早已等同崇王一派。但是对于这些事,明中从来没有插手过,也无官职再身,威胁不大。太子一派看在他家老头的面子上也从没过分为难过他。 但是如果真帮慕紫鸢顶了这事,以后可就难说了。 他只是个大夫而已啊……. “舍不得就算了。”君逸崇突然大方地说道,大步向着国安寺走去。 闻言,蓝子旭差点惊讶地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这么简单就放过自己了,这家伙是良心了吧。 难得君逸崇对自己大方一次,蓝子旭猛得站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完全没有顾及衣服因躺在草地上已湿了大半,些许草屑沾在背后,看着异常地滑稽。 ………… “求主子责罚。”冰影说完经过之后,便跪倒在地,虽然受伤,但依旧挺地直直的腰板。任务失败,便代表着他们的生命也将结束了,这是她从小便接受的理念。 这次,随时可能还会连累到主子。 慕紫鸢把她扶了起来,“你也尽力了,当时的情况能活下来也是极好的了。” 冰影晃神地看着慕紫鸢,难以置信。但很快便又收起情绪,顺从地站了起来。她自受命于主子之后,便注定了她的绝对服从,这便是暗影。 “你确定那人是西番之人。” 冰影肯定地点了点头,“虽他是天鸿百姓的打扮,但打斗之中,奴婢看到他手上的月牙图腾。” 慕紫鸢了然,月牙图腾是西番皇室特有的标志。 慕紫鸢让冰影下去,好生休息着,便又一个人发起呆来。 这下算是给君逸崇帮的倒忙了吧,救回冰影,他的人也该暴露了。 不过现在边关战事吃紧,马先良居然敢这样堂而皇之地收留西番之人,还是皇室,可见勾结已久。 太子的野心是越来越大了,而沈家也欲发地危险,是时候该提醒一下外祖父了。 不一会,便有小沙弥,带着她和君邵芹去上香。君绍芹身份不好公开。,为掩人耳目,还是男装打扮。 天鸿对神佛还是信奉的,所以一路上遇到的人不少,皆是来求佛的贵们。安国寺是国寺,来此的非富即贵,很少回事平头百姓, 君邵芹在小沙弥的指引之下,虔诚地跪了佛爷,态度诚恳,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看得出她对太后还是十分有感情的。 手拿着竹筒,君绍芹有些紧张地看着慕紫鸢。 慕紫鸢只好安慰道,“没事的,佛祖会保佑你祖母平安无事的。” 君绍芹这才闭着眼睛,筛落竹签。 第一百一十章 欲知真相 “噢,要真是如此,那婢妾倒想听听,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你说是吗,?”小姨娘看着她们母女这样,觉得解气,特意看着李姨娘说道。 慕紫月还想说什么,被百卉拦了下来,“二姑娘还没熟练,这里人多,未免不好。” 老太太也觉得极是,便也不赞同。 小李姨娘本就对什么曲子不敢兴趣,不过是想膈应一下李姨娘罢了。只是没想到这白卉好手段,还未正式成为这慕家的女主人,便笼络了老太太和慕紫月的心。 众人闲聊了几句后,老太太便以身体不适让大家散了。 慕紫鸢与李姨娘走出了老太太的院子,看着前边白卉与慕紫月结伴而走,偶尔说笑的样子,说道。 “李姨娘,自己的孩子被人夺走的感觉如何?” 李姨娘正是狠地牙痒痒之时,对慕紫鸢的话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不想回答,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两人。 “也难怪,二妹妹跟着李姨娘之时,刁蛮任性,不听管教。如今爹爹让白姑姑教导,不过月余,就变得知书达理,乖巧懂事。就像,就像……对了,就像我娘亲还在那时一样懂事。” 李姨娘这才把目光移向慕紫鸢,最近老是感觉她有些隐身可怕。先前在自己院子中,被她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便说得魔怔了去,如今又这般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姨娘问道。 “什么意思李姨娘还能不明白?”慕紫鸢反问,“李姨娘先前把二妹妹交地如此地好,怎么这时候又犯糊涂了。” 李姨娘大骇,一阵晕眩让她几乎站不稳,“你是什么意思?” 丫鬟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李姨娘,慕紫鸢勾起了弧度笑了一下,百媚尽生,“李姨娘现在惊觉了这一切都是为她们做嫁人罢了,所以你不服,你气愤。” 李姨娘整个身体都靠在了丫鬟身上,手都在不住地颤抖,重复着那句话,想要得出那个答案,但又害怕。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姨娘咆哮地说了出来。 “就算你到头来只是为她人做的嫁衣,但你不得不承担你中下的恶果。”慕紫鸢说完,便加快了脚步,留下了错愕的李姨娘。 慕紫鸢的欲言又止,令李姨娘更加抓狂,几乎到了发狂的地步。 她只有一个念头,慕紫鸢知道了,知道了,她知道了。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难怪她之前会说那种话,难怪先前性子温和如她会处处与自己作对,难怪三番几次的陷害都能让她逃月兑,月儿更是阴差阳错地与周裴君定了亲。 这些都是她的有意而为之吗?这一切她又是如何做到的? 那慕紫鸢所说的,为她人做嫁衣又是什么意思? 这些念头满满地占据了李姨娘的所有思想。 “姨娘,姨娘……”方嬷嬷轻声呼唤着,好一会才把坐着凳子上发呆的李姨娘唤醒。 “姨娘,二姑娘来了。”方嬷嬷说道,不知为何,李姨娘自从老太太回来之后就坐在这里发呆,一言不发。 “月儿。”李姨娘回过神来,“快让月儿进来。”女儿已好久不曾主动来找过她了,李姨娘有些激动。 不一会,慕紫月那白裙翩翩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李姨娘从位置上起来,快步走上去,几乎抱住了慕紫月,“月儿,月儿……” 慕紫鸢把她推开,有些不悦,但还好没有发作,“你干什么?” “你姐都知道了,她知道我们的事了?”李姨娘激动地说着。 慕紫月不明所以,要不是白姑姑非要让她,她还不愿来呢,姨娘真是越发地魔怔了,疯言疯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姨娘。”慕紫月闭着眼睛大声说道。 李姨娘仿佛不认识她一般,突然愣住,就这么定定地看着。 “我来是想跟你说,锦绣华赛你就莫要去了,由白姑姑带着我去便好。”慕紫月说道。 “她?她是你的谁?你让她带着你去?”李姨娘烦躁地说着,怎么好像所有的人都在跟她作对,这个莫名冒出的白卉,她都还来不及看清底细,便被她抢了女儿。 “反正你莫要去了,白姑姑说能为我摆月兑掉和周裴君的亲事,你要是去的话,我便再也不认你这个娘了。”慕紫月不耐烦解释,说完甩手就走。 方嬷嬷想要拦着,被慕紫月用手打开了,“你个奴才也敢拦我。”方嬷嬷只得退下。 李姨娘看她离开背影才想起正事来。 也跟了出去,在门口处把慕紫月给拉住了,慕紫月想要甩开,却如何也甩不开。说道,“你到底想怎样,你要是还当我是你的女儿的话,你便别去了。” “这个都随你,随你。”李姨娘着急说道,“我说的是另一件事,跟姨娘再说可好?”声音几乎带着哀求。 慕紫月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任由李姨娘拉着她重新进入房内,方嬷嬷跟着进来,再三确定没有人再外边之后,才关了上去。 “慕紫鸢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李姨娘尽管想克制住,让自己尽量平静一些,但还是忍不住颤抖。 “你到底想说什么?”慕紫月不理解。 “关于沈氏的事,我们所做的,她都知道了?” “不可能。”慕紫月月兑口而出,这件事隐秘,她不可能会知道。除非周裴君透露,但一想又不可能,这件事周裴君本就涉身其中。 “你是不是被她套了什么话?”慕紫月突然反问李姨娘。 李姨娘摇摇头,“不管怎样,月儿你一定要小心她,如果她得知了真相,必会奋不顾身缠上你我。” “我知道了。”慕紫月不耐烦地说着,“要是无事,我便先走了,白姑姑还等着我练曲呢。” 李姨娘想到自己如此紧张她的安危,但女儿心心念念的还是不过认识数月的姑姑,心头莫名的火气又上来了。 复又想起,慕紫月放才所说的让白卉替她出席锦绣华赛,正欲说什么之时,方嬷嬷从后面扯了扯她的衣角,微微摇头。 李姨娘这才忍住,看着女儿转身走出去的背影,使劲地撕扯着手中的锦帕。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平凡的人生 待慕紫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实现当中,方嬷嬷这才把门合上。 劝着李姨娘说道,“二姑娘还是个孩子,姨娘何必与她置气。云燕阁那位不过一时哄地她开心而已,二姑娘迟早都会明白你这个亲娘的好的。但如果此时不顺着她,只怕二姑娘会越走越远。” 李姨娘一拍桌子,“我当然知晓,只是怕月儿被人利用而已。更何况现在慕紫鸢……” “姨娘所说属实,大姑娘真的知道了真相?”这件事李姨娘没有瞒着方嬷嬷。 “我也不清楚,但八九不离十了。不然她怎会性情大变,而且,而且还对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李姨娘越发笃定了起来。 “如果大姑娘真的知道,那她为何不向侯爷禀明呢?”方嬷嬷觉得不可能,只是一个半大的姑娘而已,倘若真的知道了母亲的死因,必会跟长辈哭着求着做——主,怎还会如此镇定。 “或许……我也不知晓,或许她不信任这个家里的任何人。”李姨娘想到那个曾经天真善良的女孩,现在变得如此沉静,便觉得心里发寒,“我三番四次想要设计均没有成功,反倒惹了一身的臊,本想着是她幸运,但一次是幸运,两次三次呢,那便是心中早已有数,她早就在等着我出手,然后漂亮的反击。” 自慕紫鸢从江城回来之后,境遇愈发凄惨,这总不是又是巧合吧。 “那……”方嬷嬷还是难以置信,“除了侯爷,她还能求助于谁?沈家虽说是皇商,但有钱却无财,如何能把手伸到忠义侯府来。” 李姨娘退向了身后的椅子,失神地坐了下去。珠钗有些斜歪,却无暇整理,细细回顾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来。 突然,一个大胆的猜测冒了出来,腾地又站了起来,把方嬷嬷吓了一大跳。 “蓝二。是蓝二。” 方嬷嬷不解,“姨娘这话是合意?” “你方才不是说,除了侯爷和沈家,她慕紫鸢还有谁能给她撑腰吗?没错,是他,是蓝丞相的二。” 李姨娘慢慢地分析着,“蓝二虽是神医,却脾气执拗,千金都请不动。老太太中毒之时,他却自动登门医诊。慕世杰死之时,他同样也出现在了慕家,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分明是为那丫头来的。” “蓝家神通,慕紫鸢知晓沈氏死因,莫不也是蓝家的手笔。所以她可以不求侯爷,不求沈家,她不急报仇,她要用蓝家的势力报复我。” 李姨娘用手扶住桌子的边角,“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这一切不过是猜测而已,她一个闺阁的姑娘,怎么能接触得了外男。姨娘怕是被大姑娘唬住了,莫要自己吓自己。”方嬷嬷安慰道。 “不。”李姨娘摆摆手,“你难道忘了吗,慕紫鸢与蓝家那姑娘交情不错,如若她真是有心,勾搭上蓝二也不无可能。更何况……”李姨娘停顿了一下。 “凭着她那张绝色的脸,还有哪个男人能不动心。”李姨娘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方嬷嬷听着李姨娘这么一说,倒也真信了七八分,不由地跟着紧张了起来。“那现在还能怎么办?” “让我想想,想想……”李姨娘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不能就这样认输了,沈氏那么难的一关她都过了,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虽说姨娘地位不如从前,但依旧把握着中馈,如果姨娘不松口,那大姑娘的婚事还不是……”方嬷嬷献策。 “不,已经在这里动过一次手了,到头来却赔上了月儿的终身幸福,月儿也因此事与我有个隔阂,不能再冒险了。” 李姨娘虽这么说着,但心里却在担心另一件事,中馈之权能不能一直在她手里还是未知数,百卉,那个存在感日渐明显的女儿就这么横空冒了出来。 方嬷嬷自小看着李姨娘长大,如何能看不出心中的想法。 “姨娘何不看看李大人和太太。”方嬷嬷提醒道。 李姨娘这才如梦初醒,和方嬷嬷对视了一眼,心中顿时有些放松了下来。 ……云燕阁…… “来了呀。”白卉特意站了起来,迎接那个到来的白色衣裙身影,笑容可掬,仿若春天的眼光一般地温暖。 “白姑姑。”慕紫月欢乐地喊了一声。“我与姨娘说了,她也同意了。” 白卉的神色黯淡了下去,“月儿,她毕竟是你的亲娘,我这般要求你,你会恨我吗?”。 “白姑姑。”慕紫月拉过白卉的手,“你也是为我好,姨娘她迟早会理解的。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姑姑还是教我练曲儿吧。” “好。”白卉恢复了明媚的笑容,转身对丫鬟说道,“去把我的萧拿上来。” 慕紫月想到不久之后能在锦绣华赛上大放光彩,便怎么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这个曲,她一定要好好练。慕紫鸢,不,不止慕紫鸢,还有其他的人,她一定会把她们比下去的。 然后,与周裴君解除婚约,就能毫无顾忌地投向崇王的怀抱,想到这,慕紫月忍不住笑了出声。 “月儿,有什么事这般开心?”百卉瞧见问道。 “没,没……”慕紫月有些娇羞。 但想想又问道,“你说,世上怎会有如崇王般优秀且英俊的人呢?” 白卉忍不住点了点她的脸,“这么说话也不知羞。” “也就当着姑姑的面,我才愿意这般说。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所有的人都怪我,也就姑姑理解我,比……” 慕紫月略停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口,“比姨娘都好。” “她们不相信你,是因为她们看不到你的好,以后会后悔的,此时你要做的便是做好自己改做的事,姑姑自会助你梦想成真。” “姑姑,你为何对我这般好?”慕紫月一直都想问。白卉教她曲艺,允诺帮她解除与周裴君的亲事,更相信她与崇王之事。 百卉抬手把慕紫月额前的几根发丝撩在了她的耳后,端详着她那清秀的脸庞,从容地说道,“因为姑姑看得出,你必有不凡的人生。” 第一百一十二章 蛮夷 城郊的会友集会,此时正热闹非凡。 会友亭中瓜果点心摆放,却无人顾及。大家都是准备着秋闱考试的年轻人,有些是京都本地,有些是官宦之后,有些则是乡野间的读书人,但却丝毫不影响交流。 几人更是话语投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不时发出几声肆无忌惮爽朗的笑声。皆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不免有些佼佼者特别出众。 一身素白青竹长袍的周裴君便是其中之一。 “今年的会友集会,不知是谁操办的,人数竟然这么地多。”周裴君跟身旁的人说道。 会友集会便又是另一不成文的习俗,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秋闱之前十五天有了这么一个会友集会。 当然会友,也不是当初的会友。今天看似平常的读书人,或许就是手握重权的朝廷股肱。所以说是会友,倒也没][].[].[]有那么简单,还不如说试一下各自的本事,看哪些是可结交之人。 “我听说呀,那人叫西明佑,也不知道是何背景,出手阔绰得很。”另一人回答说道。 “西明佑?” “可不是,最近这人名头很响,周兄不会没有听闻吧。” 周裴君摇摇头,真的是没有听说过此人。除了这会友集会,他已经推掉了所有的事情,专心看书,这次秋闱,无论如何他都是胜券在握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其中一人看到远远走来的西明佑,说道。 周裴君循着目光望去,只见那人一身黑色长袍,五官虽然俊朗,但带着些剑气,看着不似文人,倒像是个武将。 西明佑在离他几步的距离停下了,对着一粗布衣少年拱手,说着,“江兄,我们又见面了。” 此少年,正是江锦。 周裴君鄙夷地看了一眼那少年洗得发白的袍子,与西明佑的华服相比明显。 俩人聊了些什么,周裴君没有心思去听,只是想着要怎么去会一会这号人物。 “哟,哪来的蛮夷子?”突然刺耳的声音响起,充满着挑衅,热闹的人群戛然静止,纷纷转头看向这边。 被骂做‘蛮夷子’的正是西明佑。 “蛮夷子骂谁呢?”西明佑回敬。 那人脑筋也是不好使的,月兑口而出,“骂你呢。”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 那人这才反应,被他摆了一道,指着西明佑气恼地说道,“你这蛮夷子别太得意了,也不瞧瞧你的样子,天鸿乃是中原之地,不看一下有那人长得如你一般。” 西明佑长得确实不像中原人士,身材修长,眼睛略微深邃,棱角分明的五官。 “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想不到周大对我的外貌竟是如此在意?如若周大不相信,大可去官府中查我户籍。”西明佑说道。 周大,贵妃母家兄长之子。 “若是户籍能做得准,我早去揭发你了,分明是你假造的户籍。” 众人听着周大所言,不禁哗然,假造户籍,可不是说说的,那是砍头的大罪。若果真如周大所言,这西明佑可是难逃一死啊。 虽说周纪康有着个在户部当大官的老爹,但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啊! “户籍做不得准,那什么才做得准。户籍制乃是开国先帝所实施,至今几百年,天鸿井然有序。如今周大红口白牙,众目睽睽之下,说户籍做不得准。这要是传到皇上耳里,也不知道会给周大治个什么罪?” 西明佑把随身的纸扇打开,轻轻扇起风来。白色的纸扇,黑衣长袍,与他的气质竟是那么相配。 周纪康不敢往下接他的话,有些尴尬,西明佑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他要接也接不住,而且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纪康兄就是这么个急性子,他还曾说在下长着妇人的脸,害得我好几天都不敢出门,生怕人家笑话。想不到如今,你这老毛病又开始犯了。”周裴君突然插话进来,缓解了气氛。 告诉西明佑,也告诉大家,周纪康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开个玩笑,何必当真。要是连玩笑都受不住,那也太没用气量了。 周裴君拍了一下周纪康,“还不赶紧与西解释清楚,人家初来京都,如何能了解你的性子。” “西莫要见怪,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没用恶意的。” 周裴君当和事老,两边和着稀泥。 西明佑也是见好就手之人,如果以后还想再京都立足,得罪周家,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原来如此,倒是在下愚昧,差点当了真,周大还是莫要见怪才好。”西明佑向周纪康行了一礼。 周纪康心中尽管还是十分不舒坦,但还是不得不装出随意的表情来,笑着说,“哪里哪里。” 西明佑没说什么,与江锦走到另一旁。 周裴君走进周纪康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你与他有和过节?” 周裴君与周纪康俩人交情还是不错的,周裴君此人能言善辩,处事圆滑,虽然身份不高,却结交了不少的贵门子弟。 “我就看不惯他那嚣张的样子,以后有得他好受的。”周纪康愤恨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周裴君有些莫名其妙。 还是另一人解了他的惑。 原来此次会有集会,应是周纪康承办的。其父户部尚书托了不少的关系,才为他找来的这么一次表现的机会。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人选却换成了西明佑。 听说周纪康还为此进宫求了贵妃,任然无功而返。 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怎么能不起恨。 “这西明佑是什么来头?”竟然能与周家的势力抗衡,可见来头不小,周裴君想不起来,哪里还有西姓的大户。 “不知道。”众人皆摇头。 其中一人透露了他唯一知道的一个消息,“听说他是一个胡姬所生的,所以才会长得如异域人一般。” 大家这会来了兴致,“胡姬所生,哪里能有那么大的权势?” 这边几人,正为着西明佑的身世猜测不已。会有,反成了八卦的是非之地。 而周裴君此时,也正打着他的如意算盘。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可原谅 “大姑娘,您瞧瞧这些,都是老太太挑出的几个好的,老太太说让你选两个放在院子中。”金妈妈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到了临鸢院。一进来,便开口说道。 慕紫鸢看着下面站着三排的,统一轻纱布衣的着装的九个女孩儿。皆是十一二岁的样子,低眉顺眼看着像是安分的。 “好好的祖母怎就想起给我添人来了。”慕紫鸢问道。 金妈妈答着,“大姑娘院子里的人本就不够分例,老太太说先前身子不好无法搭理,那些姨娘又是不靠谱的。如今老太太身子爽朗了一些,便想起要给你们姐妹张罗起来。这不,一大早便让奴婢去找了牙婆。” 金妈妈说完,那牙婆便笑嘻嘻地插过话来,“我们这的丫头都是订好的,每个都经过了层层训练筛选,姑娘尽管放心用了。” 牙嬷嬷笑起来,细小的眼睛几乎陷进缝里,看起来怪异地不得了。 “这么说来,我那二妹妹也是要选的。” 牙婆只当慕紫鸢是因为妹妹得到与她一样的,所以不开心。这种小姑娘的心思,她见得实在是太多了。 “大姑娘放心,老太太可是专门吩咐先让你挑,剩下的才给二姑娘带去。” 金妈妈扯了牙婆的衣角防止她继续说下去,然后对着慕紫鸢说道,“大姑娘还是先看看喜欢哪个吧?” 慕紫鸢了然,老太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给她塞人了,这人不选,还会有其他的人通过其他的方式送。 慕紫鸢站了起来,走到下首去,一个个地瞧着这些丫鬟。 “你和你。”慕紫鸢指了后面的两个,说道。 牙婆有些诧异地睁大眼睛,这大姑娘的眼光真是好生奇怪。这两人身材矮小,略微木讷,无论从哪些方面讲,都是这十几人当中资质最差的两个。 被选中的两人喜出望外,连忙磕头认主。 其他没落选的表情皆有些不服气,尽管等会还有机会,但二姑娘毕竟只是个庶女,地位如何能与正经的嫡女相比。 牙婆是做惯这一行的,上前讨着好话,“大姑娘真真是厉害的,这两人都是我这最沉稳的。”说完神色一变,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说道,“以后大姑娘就是你们的主子,能留在忠义侯府是你们天大的福分,好好做事,别丢了我的脸。” 那两丫鬟连声应是。 “大姑娘,那奴婢就先带人下去了。”金妈妈说道,剩下的人还要带去由慕紫月挑选。 金妈妈临走之时,看了一眼站在的敏讷,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敏讷只顾低着头,没有注意到这些。 慕紫鸢点点头,一行人等便陆续离开。房内顿时清朗了一片,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 “你们叫什么名字?”慕紫鸢问道。 “奴婢南忧。” “奴婢小池。” 慕紫鸢点了点头,便让敏讷带了下去,由她教着规矩。 敏讷越发稳重,已是替了菊儿大丫鬟的位置。而菊儿自安妈妈之事后,慕紫鸢把她罚到了茶水间,做个配茶的丫鬟。 梅儿与敏讷几次三番想要求情,皆被慕紫鸢制止了。 而此时的菊儿,也正如众人所料,百无聊赖地在茶水间里。 “你听说了,今儿个大姑娘又挑了两个丫鬟放在院子里。”其中一个人说道,说话之时,不忘拿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菊儿。 “可不是嘛,你看都这么些天了,大姑娘也没把她喊,可不是真恼了她吗?”。另一人说道,声音有些轻视。 “换谁心里都会不舒服,亏得大姑娘这么信任她,还做出这种事,真是只白眼狼。”有一人更甚,直接朝她的方向唾了一口。 “要是换做了是我,这种人肯定是不会再留了的,亏得大姑娘心善。” 看着话越说越过分,有人小声制止道,“你们别再说了。” “做得出害不兴我们说啊,她就是白眼狼。”说完,还不忘挑衅地看一眼菊儿,这里可不是临鸢院,她也不在是受大姑娘重视的菊儿,没有必要与她客气。 菊儿把手中的抹布重重一扔,哭着跑了出去。 “想不到脾气还真大,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主子了。”菊儿跑得很远,还听到了这句话,骂声此起彼伏,她只想躲地远远的,这种日子她真是受够了。 “菊儿。”梅儿在园子的假山旁看到了哭得正伤心的菊儿,连忙跑了,“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她们又欺负你了,走,我帮你说她们去。” 梅儿拉着菊儿欲走,但紧握着的手,被菊儿重重地甩开了。 “你帮地我今日,那明日呢,后日呢……” 梅儿哑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说得对。帮得今日,可还有无数个明日。 “我,再求求姑娘。” “没用了的,姑娘是彻底恼了我这回。如果不是我,干娘怎么有机会把那还人的东西放进姑娘的房里,我还把临鸢院中的轮值和情况都一一与干娘说了,她才会那么轻易地把院子中的人都迷晕,差点要了姑娘的命。”菊儿哭得越发伤心。 “可是我不知道干娘会害姑娘,甚至我都不知道她要带我走。为什么姑娘就是不肯相信我呢,为什么……”菊儿掩面抽泣着。 梅儿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把菊儿拥入怀中。她也看得出,姑娘是不会原谅了的,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还是无果。 不过,已她对姑娘的了解,她肯定是知道菊儿是无心的。但不知道为何,这次她的态度如此坚决。 “梅儿,你忙你的去吧,我没事的。”菊儿突然停止了哭泣,用手抹掉眼泪,艰难地挤出个笑脸,沙哑地说着。 “好妹妹,你要有事就找我,知道没有?”梅儿不放心,叮嘱道。 菊儿点点头,便走了。 如何还能再,她是临鸢院也进不了了吧。姑娘为何对她如此狠心,她从小到大,眼中便认准了这一个主子,发誓就算自己死也要守护好她。 但现在,却被她摈弃了。而她,真没有个半点要害姑娘的念头。 为什么她要这么狠心,菊儿想起了那些嘲笑她的话语,刚刚在茶水间的话,每天每天都会上演好几遍。 即使她们把最累最苦的活,都是留给她干,但她都不在乎,只是,她从未害过人,为何要受到这样的侮辱。 晚上还有二更,算是弥补了昨天的,喜欢‘重生嫡女’的看官们,大家别忘了投票支持哦! 第一百一十八章 锦绣华赛(三) 随着天色的逐渐变亮,大殿内的位置陆续坐满,人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钦天监高呼,“吉时已到,开始。” 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鼓乐,舞姬们身穿百花褶子长裙,头带花饰,个个宛如花仙下凡,衣袂飘飘,姗姗起舞,舞台中那曼妙的身姿穿梭不定,叫人眼花缭乱,但也啧啧称奇,仿佛身在花海当中。 半柱香后,盛大的花舞方才结束,花仙子们依此退场,留下空旷的舞台,众人依旧意犹未尽。 但鼓声没有停止,反而越发激昂起来。 紧接着,便有两位女官走上抬了,手持花篮,里面满是各种各样,各式品种的花。 “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有那么鲜艳的花。”贴身伺候着慕紫鸢的梅儿感叹地说道,皇宫里的东西果真不一样,这要是民间,深秋如现在,早已百花凋零。 慕紫鸢摇摇头,“这是假花。” 梅儿这才仔细辨认了起来,但还是看不出真假,可见这以假乱真的做工。 其中一个女官当着众人的面,从篮子的底部抽出一朵海棠花,缓缓掰开海棠花的花瓣。 但是下面要表演的姑娘的们,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依照惯例,篮子里的每一朵花代表着一位千金,由女官随意拿出花朵,来决定先后顺序。 如果想要惊艳四方,这个显然不是个好时机,因为没有对比,再者容易被人忽略。 尽管大家都不喜欢,但这并不能影响到什么,花儿已经拿了出来。 女官看清后,举起手中的海棠,朗声说道,“太仆寺卿千金,马佩佩。” 马家迁京居要职,算得上是京都的新贵,虽然许多人上赶巴结马先良,但是马佩佩与京都女眷都不甚相熟,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幸灾乐祸,反正既不是自己,也不是与自己相熟的好友,只当轻轻松松寻个乐子。 马佩佩也没想到第一个就是她,紧张地握着马的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女官走下了台,众人的目光集中到马佩佩的身上,作为第一个上台的,总是别样地受人瞩目。 马佩佩只得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清秀的五官抹着浓浓的妆容,长发挽起,做成流云髻,明明是花一般的年龄,这样的打扮看起来有些成熟。 轻轻提起及地的长裙,马佩佩站到了台上,环顾一周之后,朱唇轻启,婉转的歌声便传如了台下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大殿经过特殊的设计,只要是台中发出的声音,即便是很小的声响,传出去也能传遍这周围的每一处角落。 马佩佩的声音很好,‘西湖美’的调子唱得人如痴如醉,闭上眼眸真若身临那美丽多情的西湖一般,碧波荡漾的湖水就在眼前。 一曲毕,马佩佩的脸早已憋得通红,朝着皇上和太后的方向行了个礼,便匆匆跑了下去。 四皇子见此景,哈哈大笑了起来,搂过旁边的沈雅尤,“这小姑娘倒是有趣得很,你们同时江城而来,该是相熟的吧?” 沈雅尤娇羞地把四皇子的酒杯满上,递给他说道,“佩佩原是妾身的闺中密友,若是四爷喜欢,妾身改日下个帖子,让她来府中玩玩可好?” 四皇子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宠溺地说道,“小人精。”便又笑了起来,拿起酒杯,对着周围的人呼到,“喝酒,喝酒……” 这头门红有人摘了,接下也就轻松了许多。能上台表演的,当然都是极好的,一连四五个闺秀展示了才艺。虽然都很好,但也不至于到一鸣惊人的地步。 但丝毫不影响慕紫鸢看表演的心情,前世的天底只在临鸢院的那一小块地方,没有朋友,没有聚会,完全不知道原来京都这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存在着那么多才艺超群之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 “姐,我好紧张。”白卉和慕紫月的位置就在旁边,本来一直没有交流,不知为什么,慕紫月突然抓住她的手,挨在慕紫鸢的身上说道。 慕紫鸢往后移了一些,说道,“放轻松点就好,二妹妹练了那么久,定能拔地头筹。” 慕紫月显然对这话很是受用,脸上沾沾自喜的表情不自觉地表露看出来。白卉见此用帕子掩住嘴巴,小声干咳了一下。 慕紫月连忙把表情收住,取而代之的是谦虚不已,“我怎能比得过姐呢,姐还是莫要取笑妹妹了。” 慕紫鸢倒是没有想到慕紫月对白卉言听计从到这个地步。 “忠义侯千金,慕紫月。” 正巧此时,台上女官的声音传来,慕紫月本能反应地站了起来,迎接着众人的目光。 临上去之前,望了一眼白卉,白卉朝着她点点头,这才表情轻松地上去。 慕紫鸢好奇地很,不知她们两个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最好主意别打到她的身上来,她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特别是此时,她已了然沈氏的死因! 慕紫月上台之后,慕紫鸢才,她手中持有一竹箫。女敕绿色的竹箫,色泽均匀,清脆欲滴,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持箫而立,浅绿的衣裙随风飞舞,飘飘欲仙。 低沉的声音传入耳膜,宛如叮咛的流水,轻轻抚模着每一寸肌肤,听不出来是什么词,但声音仿佛能穿透灵魂,让人想哭,想笑,想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在脸上。 慕紫鸢诧异,这就是慕紫月日夜苦练的曲子,果然有几分本事。 歌声戛然而止,情绪中断,众人在抬头间,箫声响起,如泣如诉,冲进灵魂的每一个角落,欲罢不能。 慕紫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捂住耳朵不去听,这到底是什么曲子,竟然有摄魂的效果。 但箫声依旧弥漫,而台上之人也随着箫声逐渐变得妖媚起来。一袭素衣,珠钗简单,但媚自相声,混为一体。 箫声断后,又换成歌声,依旧是方才的调子,但却欢快了许多,最令人惊奇的是,一个喜鹊飞了进来,在慕紫月头顶盘桓,久久不愿离去,直至表演结束,才对着慕紫月拍拍翅膀飞走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锦绣华赛(四) 慕紫鸢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白卉,只见她表情淡淡,既无欢喜也无失落,反倒是慕峰好似很开心的样子,与同僚互相敬酒。 一曲毕,慕紫月迎来了雷鸣般的掌声,皆是惊叹不已,竟然引得喜鹊盘绕。 俗话说喜鹊报喜,乌鸦报丧。慕紫月这一曲喜鹊助兴,乃是大喜之兆。皇上龙颜大悦,当场赏下了琉璃夜光杯。 在艳羡的目光当中,慕紫月徐徐走上前接了赏赐,脸色红润,显然这样的效果也是她意向不到的。接了夜光杯,慕紫月伏地谢恩,别在腰间的玉箫不小心碰到地上,撞得出清脆的声响。 “这箫,快点拿来给朕瞧瞧。”皇上的目光突然被玉箫吸引,站起来,紧张地说道,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 慕紫月诧异,但却不敢怠慢,连忙解开,双手呈给上前来的宫人。 皇上拿了箫仔细端详,九五之尊的手摩擦着光滑的玉石,箫末端挂着的梅花流苏,皇上的双眼越发地浑浊起来。 “水木清华,这是水木清华。崇儿,这是水木清华。”本是黄发之年,加之九五之尊的天子,此时如同垂髫小儿一般激动。看向君逸崇的方向,挥舞着手中的玉箫。 众人见此,纷纷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想一探究竟,这边发生了何事?这慕家二姑娘到底是福还是祸。 君逸崇听闻,不敢有误,最快的速度赶到皇上身边,接过玉箫。从身上拿出了另一个玉箫,与慕紫月先前的这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看不出区别所在。 皇上拿过把两支玉箫顶部的流苏吊坠合在了一起,令人诧异的是两个图案完美地拼合,呈现出梅花的图案。 “是水木清华。”君逸崇说道,随即质问着慕紫月“你是从何处得来这水木清华?” 慕紫月哪里得知什么是水木清华,但想起了白卉的嘱托和说辞,暗暗惊叹白姑姑真是料事如神。 “回皇上,崇王。臣女不晓得什么是水木清华,这是臣女外出时救了一妇人,她为报恩赠与臣女。可是,这玉箫有何不妥?” “那妇人现在何处?”皇上问道。 慕紫月摇摇头,“臣女不知,在那之前素未谋面,也没问仔细。” 慕峰这时也到了跟前,跪倒在地,“可是小女闯了大祸,求皇上赎罪。” 慕峰虽已看出慕紫月不是罪,反而是功,但圣意不能妄自揣测,只有先认罪,这是他为官多年得出的与君主相处之道。 皇上大笑了起来,说道,“慕爱卿,你生养了个好女儿。慕紫月是吧,玉箫就留在朕这了,你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朕都能满足你。” 慕紫月没想到真能摊上这等好事,本对白卉能相助于她还只是半信半疑,如今看来,连皇上都惊动了,而且还要赏她,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慕紫月惊喜不已,“皇上,臣女……” 这时,慕峰朝着慕紫月使了个眼色,提示她小心说话,不然喜事也变坏事。 慕紫月心中一颤,但想起白卉的提醒,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臣女,臣女确实有个不情之请想要请皇上帮忙,希望皇上能成全。” 皇上此时已沉浸在水木清华的失而复得当中,这是当年梅妃亲手打造,水木清华与未央清池本是一对,水木年华不甚流出宫外,未央清池一直都在崇王手中。 梅妃临终之前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你说,朕都答应你。” “臣女先谢过皇上。”慕紫月先磕了个响头,然后下定决心,望了一眼面前几乎完美的意中人。 “皇上,臣女,臣女……”慕紫月娇羞地低下了头,不敢抬头,“臣女与崇王殿下……两情相悦,希望皇上……成全。” 慕紫月声音虽小,但早已传到四面八方。 两清相悦…… 崇王会和她两清相悦? 不少小姐暗暗唾了她一口,真不害臊,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慕峰此时脸已经绿得发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自己居然还抱希望于她能替慕家争一口气,真是被死得半死。这话一说出来,还如何能收回来。 众人都在鄙夷当中,但皇上迟疑了,梅妃临终的话语还环绕在耳边,如今事已成真,难道这真是天意? 皇上板着脸不说话,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在等待。 一句话,能判定慕紫月的处境是天堂还是地狱。 而另一个当事人,慕紫月口中两情相悦之人,背手而立,手持玉箫,墨衣冰冷,仿佛不属于这尘世般一样。 “崇儿,慕家姑娘所说……”皇上试探地问道。 这才把似神游一般的君逸崇唤了回来,眼也不瞧一下,随口说着,“她是谁?” “你不认识她?” 皇上本还以为真是君逸崇中意的,加上梅妃临终所托,成全这一好事倒也无妨,可听了这话之后,看向慕紫月的眼光就再也不一样了。 看热闹般的人,皆忍住没有笑出来,京中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人。倾慕崇王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厚着脸皮说两情相悦,但人家却不认识你,这可真是奇闻。 “这慕二姑娘不是早已定亲了吗?”。不知是谁小声地说了一句,人群中立马轰炸了起来,已经定亲之人还敢求圣旨指婚,这可是欺君之罪。 皇上一拍桌子,龙颜大怒,“忠义侯,这可真是你们慕家的好儿女啊!” 慕紫月早已吓得腿脚发软不敢说话,这与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白姑姑没有告知她会有如此的后果,该怎么办才好,皇上发怒了,是皇上,他是皇上,一句话就可以置她于死地的皇上啊。 慕峰连忙磕头认罪,此时只有认罪方才是上策。 “皇儿,君无戏言!”一直没有出声的太后突然开口,手中一串佛珠不停地转动,祥和的面目没有一丝波澜。 皇上这才想起方才答应他的事,复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水木清华,压住怒火,但是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把主意打到崇王身上,绝对不能轻饶。 “母后说得及是,君无戏言。你替朕寻回水木清华,朕赐你一月后与定亲的完婚,不得有误。” 慕紫月正想说什么,被慕峰拦了下来。 “谢皇上,谢皇上开恩。”拖着慕紫月磕头谢恩。 “忠义侯明知水木清华的下落,却知情不报,罚俸半年,以儆效尤。”皇上这理由算是给足了面子,教女不言,说成知情不报。 这一场闹剧便这样不了了之,但锦绣华赛还需继续,但许多的人的心思早已不在舞台之上了,刚刚发生的这事,给大家都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第一百二十章 锦绣华赛(五) 慕紫月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位置,一路上无数的目光几乎想要把她杀死,是不屑,是鄙夷,还是嘲笑,她已无暇顾及。 最过伤人的不过是那一句,‘她是谁?’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忍了那么多,为的不过是初见面之时他的那句话,足以令她奋不顾身,可他却问,‘她是谁?’ 今日过后,她或许该是全天下人的笑柄了吧! 慕紫鸢移了两个位置,坐到了白卉身旁,低着声音说,“这是你的好戏吧?” 白卉睁大眼睛,无辜之及,“大姑娘何出此言,我只是教月儿练曲而已,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曾料想到。都怪我平日里粗心,没注意到月儿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都要怪我,都怪我啊!” 白卉说得动情之极,刚好此时慕峰回来,见她这样的表情,心中一动,表情终于松懈了几分。 慕紫月,这个逆女! 接连着几个闺秀上台表演,也不过尔尔,其中包括慕紫鸢一直关注着的沈雅芯,虽然没有特别的出彩,但对于一直以来,这已经是极好的一次了。 韦巧的十六弦琴筝,出神入化,与她活泼的性子倒一点也不相像。慕紫鸢想起娘亲在世时说过的,弹琴者,少了一份心思感情,即使技艺再高超,那也只能是入耳而已,难以入心。 韦巧的琴声已然入心,余音绕梁三尺,流连忘返,欲罢不能。比之上次在宫中之时,进步了许多。 要数最独具一格的,便是这蓝思萱的剑舞,长剑在手,收放自如,身姿曼妙,英气逼人,倒也让人眼前一亮。 时间一分分地,有人看得精神抖擞,有人心思难测,台上的美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环肥燕瘦,各有特色,难分秋色。 待女官再次走上舞台之时,原本花团锦簇的篮子,只剩下了两朵花儿,皆是鲜艳的牡丹,而此时没有表演的也只剩下了两人。 慕紫鸢和周群梅。 女官捻起其中一朵,正欲打开花瓣看个究竟。 “慢着!”最尊贵位置的方向,传来了女子阻止的声音,女官只好停下手中的动作。 “皇上,剩下的两朵花都是牡丹,不如最后这两人便由皇上亲自出题,看一下谁才是真牡丹可好?”贤妃说道,“每次的锦绣华赛都是同样的流程,今年玩个新花样也好。皇上临场出题,她们事先也未有准备,如果依旧能从容应对,那也不枉这牡丹花姿。” 贤妃的话语,得到了大家的赞可,确实,每年都是千篇一律,倒也无趣。 皇上点点头,“那便依贤妃所言。” 贤妃的精致的妆容下,得体地笑着,三十年华,却还是美得惊人。年岁没有刻在脸上,反倒给她添了几分华贵的气势。 “把那两位千金都请到跟前来。”贤妃吩咐道。 不一会,便有人把慕紫鸢和周群梅带来了,大家纷纷伸长脖子看着,有艳羡,有惋惜,都怪自己被抽到了前头,不然也有幸得皇上亲自出题,如果表现地出彩,这锦绣之主怕都是囊中之物了。 “皇上……”贵妃在旁轻声提醒着。心中不免猜测到,皇上该是像她第一次见到慕紫鸢一样,看来那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们真的是有几分相似的神韵。 皇上这才惊觉,让跪在地上的两人平身。 “噢,原来是慕姑娘和周姑娘,这样子,便更加有趣了。”贤妃兴奋地合掌,说道。 “爱妃何处此言?” “皇上难道忘了,臣妾年前曾在宫中设宴,拔了头筹的便是这二位姑娘。臣妾看着都是顶好的。” “原来是这样,朕想起来了。”皇上恍然大悟,复又笃定地看着慕紫鸢说,“你便是贤妃称奇的天鸿第一美人。” “娘娘谬赞了。”慕紫鸢举止大方,看来有些事,想要避也是避无可避,如今这一幕,她可不相信是巧合。 只是,不知这有心安排的人是谁,有何目的? “倒也不负这个名声。”皇上点头。 慕紫鸢天鸿第一美人的冠名,随着皇上的话落,便从此得以正名。 “贤妃说让朕亲自出题来考你们,你们可有异议?” “臣女之幸。”两人同时答道。 周群梅发上簪着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钗,湛蓝百合如意暗纹短襦,配着百褶青翠长裙,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慕紫鸢紫身着霞锦绶藕丝缎裙,堕马髻显得半分慵懒半分娇俏,明眉皓齿,肌肤胜雪,粉腮红润,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两人站在那,皆是倾城之色,格外养眼。 旁人也许会惊叹,但对于宫中的来说,这已是常事,后宫中最不缺少的是貌美的女子。 方才皇上看慕紫鸢失神的一瞬间,落入她们眼里,脑中过了几百遍不止,她们已经不记得皇上多久没有对过女子失神了。 “明日便是秋闱之日,先前表演的皆是舞,曲,琴艺云云,但我天鸿女子岂是只有这些本事,如今朕便给你们出个题,也与明日那些学子比拼比拼。” 皇上的心情好像突然变得分外好,大声说道。 “你们两人皆是牡丹,那就以牡丹自喻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皇上圣言毕,大家都被吓得不轻。 女子才艺,要求的不过都是一些舞曲这类为高尚,或是诗词礼乐,可皇上这用意分明是让她们做文章。 做文章,那是考状元,入朝廷为官要思量的事,如今让两个闺秀做文章,分明就是于理不合,但皇上的话,便是理,也没有真敢说什么,一切的不明皆留在心中。 “皇上……”贵妃想要劝说,但话刚出来来,皇上便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不过是消遣一下,贵妃不必多说,你们也勿用担心,有什么直说罢了,朕恕你们无罪。”皇上金口玉言,当然不会有假。 只是,牡丹乃为国姝,要与牡丹自愈,真是不好说出来。 众人好奇,刚才懊悔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样机会的人纷纷缩回脖子,这事要是瘫在自己的身上,确实没有什么把握说好。 这要是能从容说来,那人该敌地上明日秋闱中的佼佼者了,那可是出口成章的本事啊。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一百二十一章 锦绣之主(求推荐) 君邵芹手心紧紧捏住,小脸上写满担忧,为慕紫鸢担忧着,牡丹是国姝,以牡丹自喻,一个不留神便会惹来杀身之祸,她身在皇家,深知里面的敏感。 她紧挨着太后而坐,此时恨不得上前,但这样只会给慕紫鸢惹来麻烦,只得默默在心内盘算着,如何回答才是最好。 大殿内变得极其安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她们二人身上,等待着她们何如去应对皇上的刁难。 君逸崇握着玉箫的手指略微收紧,狭长深不见底的眼眸处略过一抹极为不悦的血色光芒,薄唇抿了一口酒水,望着眼前那个紫衣身影,一双凤眸淡然冷静,丝毫没有被吓住住。转而便又稍稍放下心里,精明如她,如何会那么容易就被难住。 “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白花王。绝代只西子,众芳惟牡丹。月中虚有桂,天上漫夸兰。夜濯金波满,朝倾玉。露残。素光翻鹭羽,丹艳赩鸡冠。燕拂惊还语,蜂贪困未安。倘令红脸笑,兼解翠眉攒。” 清透的声音朗朗而出,小巧的唇一张一合,动听地如歌唱一般。众人几乎睁大了眼睛,难以相信这周三姑娘是当场即兴而做的。 “骚咏应遗恨,农经只略刊,鲁班雕不得,延寿笔将殚。醉客同攀折,佳人惜犯干。始知来苑囿,全胜在林峦。泥滓常浇洒,庭除又绰宽。若将桃李并,更觉效颦难。” 周群梅不紧不慢地说完,语毕,朝上首福了个身,嫣然一笑,众生都为之颠倒。 “好,好,好。”贵妃拍手,连说了三个好。“皇上您瞧,群儿这才华都顶得上几个秀才了。” 贵妃开心不已,周群梅果真没有让她失望。这才气可不是随便哪个女子都能比得过的。 皇上赞许地点头,“确实不错,看来周爱卿可是想要把女儿教成女状元了。” 慕紫鸢面上带着微笑,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之后,方才抬起尖尖的下颌,凤眸中流光波动,仿若阳光浸透其中,缓缓说道。 “牡丹乃为国姝,富贵雍容,气质无双,贵妃贤妃之资,方为真国色。姚黄、魏紫,花儿繁丽,品种珍贵,形如细雕,质若软玉,自有一种高洁气质,尊为‘牡丹之王’和‘牡丹之后’。有诗云,一年春色摧残尽,再觅姚黄魏紫看。可见一株及其珍贵难求,也更显贵胄。” 慕紫鸢的声音很温柔,好似在坐着牡丹的介绍。要是周群梅的才华是惊叹,是折服,那现在就更像是听一个小姑娘在说故事。 “但还有一种牡丹,它单瓣株小,盛放在野外,便有牡丹之名,却难负这锦绣盛名,不过恰巧入了这一名中,远远不如那些名贵的花儿。” “皇上让臣女以牡丹自喻,臣女想了许久,不敢自负牡丹盛名。如非强比牡丹,臣女更适此牡丹。” 皇上眸中探究的视线落在慕紫鸢面上,只见她沉静从容,神态平静恭顺,刚刚那一番话论才华确实比不得周群梅,但却是得意之极。 周群梅自称难比牡丹,只当桃李。而慕紫鸢坐实牡丹,只不过是那长在乡野间的牡丹。 两人皆是不敢正视牡丹,但说法却截然不同。 “果真是我天鸿的女子的典范,怕是明日秋闱当中考试的人,也无几人有尔等见识。”皇上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这周三姑娘当真有几分贵妃当年的风采,真不愧是姑侄。”贤妃说道,细长的手指捻起酒杯,朝着贵妃敬了一下,一饮而尽。 贵妃回敬对饮。 周群梅目光有意落在了朝思暮想之人的身上,冷峻的五官,细长凤眸拉出的光泽仿佛在冰泉中浸润千年,让她心头莫名一冷。 她表现得不好吗,还是难以入他之眼吗? 准备了许久的白纻舞因这变故未能为他展现,但只要他愿意,她可只为他一人绽放。 最后俩人已经展示完毕,接下来便是皇上亲封锦绣之主的时候了。 即便有些人知晓自己再无可能,但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等待着这莫大的荣耀,默默祈祷,忐忑地怀着希望。 皇上抬手,便有宫人双手捧住锦盒上前。 “这是琥珀琉璃挂,将此挂带着身上者,可祛除百病,常驻容颜。”皇上说道,显而易见,这便是此次锦绣华赛的头彩。 不知花落谁家? 宫人打开锦盒,琉璃宝石熠熠生辉,琥珀珍奇点缀,美不胜收,珍贵难求。 结果正如大家所想,没有半丝出人意外。 琥珀琉璃挂落在了周群梅手中,连同女状元的赞誉。 锦绣之主已生,但确实是实至名归,无人有异议。 纵使周群一直以来恪守规矩,言语行动皆是闺秀模样,此时也不免得意几分。 如此盛名,可否与他相配了。 “你便是慕紫鸢。”六皇子君逸辉上前,把羽灵塞入慕紫鸢手中。之后靠近她小声说道,“你可别误会,这是小七那丫头非缠着我给你的,不然我才懒得惹太子不痛快。” 慕紫鸢错愕,看向君邵芹,映入眼帘的是她那大大的明媚的笑脸,圆圆的眼睛俏皮地对着她眨了一下,仿佛在说,慕,快谢谢我吧! 她还能说什么呢,只得收下六皇子的羽灵了。 而马佩佩也出乎人意料地得到了四皇子的羽灵,其他几位皇子也连接着送出羽灵,直至最后还剩下两人没有动静。 “太子。”贤妃提醒道。 太子摊开双手,用扇柄指了一下君逸崇,示意羽灵在他身上。 “崇王何故迟迟不送出羽灵,这京都的闺秀难不成没有一个另崇王满意的?”贤妃转向君逸崇说道。 “父皇可有规定,手中的羽灵一定要送出去?”君逸崇反问。 贤妃哑然,确实没有这样的规定,皇子手中的羽灵一定皆要送出去,只是很少遇到此种情况。 太子意味难寻,他抢了自己的羽灵,却又不送,这是何意? 不管怎样,这场盛宴总算拉下了帷幕。而,对于朝中之人来说,才是真正的战场。后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输了赢了还可以挽回,打好这一场,才是真正地重要。 第一百二十六章 腹射耳环 “今日是放榜的日子,你怎不好好在家等着,在这和我们游船了?”蓝思萱望着沈轩伟也在,便好奇地问道。 沈轩伟无所谓的样子,“左右是没有什么好成绩的,我倒不如出来玩玩舒心,在家父亲又得唠叨我了。对了,我鸢儿妹妹哪里去了?” 沈轩伟瞧了一下周围,没有了慕紫鸢的影子。 “我们姑娘出去透气了,一会便回来,这船内闷得很。”守在一旁的一个丫鬟插上话来。 沈轩伟一看,觉得有些眼熟,好一会才想起来是慕紫鸢受难之时,在忠义侯府内帮过自己的那位女孩,便笑了起来,“原来是你,你可还记得我?” 敏讷行了个礼,“奴婢是当然记得表少爷。” “你如今可在我鸢儿妹妹身旁当差了?” “是呢,姑娘待奴婢极好。”敏讷说道—— “你当日也算救了鸢儿,她待你好也是应该的。” 正说着,慕紫鸢苗条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船内,被风吹地脸色红粉,煞是可人。 “鸢儿,你可回来了,快些,咱们一起玩月复射,就等着你了。”沈雅芯对着她招手道。 “你们也别闹了,赶紧座好,说要玩的,可不许耍赖,输的人便罚酒一杯。”蓝思萱对着大家说。 此次聚会本就是她邀了众人的,在这的都是一些相熟之人,倒也玩得开心。令她意外的事,崇王爷居然也会。大抵是因为二哥哥的缘故吧,二哥哥一向与他交好。 “我才不爱玩这些小孩子的玩意。”蓝子旭撇撇嘴,半躺在椅子上,妖娆无比。 其实蓝子旭长相也是异常出众,与蓝思萱有着几分的相似,只不过经常跟在君逸崇的身后,被夺了本身的光彩。 蓝思萱瞪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把他劝了,想不到既然如此不给面子,正想出言,但却被旁边的一位姑娘给拦住了。 “蓝二是男子,大抵是不爱玩这些女子的玩意,由着他便是了。” 说话的姑娘是慕容雪芙,刑部慕容大人之女。 “谁说男子不爱玩的,我便喜欢得很。”沈轩伟果断入了座,有得玩的,他一般是不放过的。 在沈轩伟坐下之时,也有另一男子默默无声的入了座,但只因他那浑身的气度,实在低调不得,一落坐,便引地座上的几位闺秀低头娇羞。 船内的人不多,除了慕紫鸢相熟的那几个外,还有慕容雪芙,韦巧,庄挽音,皆是蓝思萱邀请的。 君逸崇坐下的位置,刚好是慕紫鸢的对面。方才船头内发生的一幕,尴尬还在,慕紫鸢有些不好意思抬头,但又觉得这样躲闪反而更显生疏,便大方抬头,相视一笑,若无其事般地与旁边的沈雅芯说起话来。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了蓝子旭一人在外坐着了,但他丝毫不在意,自顾自的品着美酒。 下人们在往桌子上摆着月复射用的盖子,韦巧觉着有些无聊,便说道,“也不只是如今外边怎样了,肯定是热闹地很了吧,不知这头甲花落谁家?” 秋闱考试,前三甲可直接面圣,由陛下进行殿下,钦点状元探花榜眼三进士,有招一日光耀门楣,可全都指望着今天。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读书不就是为了有招一日位极人臣,或为国为民,或荣华富贵。 “哪个人都不干咱们的事,咱们现在只管好好玩着便是了。”慕容雪芙笑着说道,但说话间盖子一响,待众人看向她之时,东西已经放了进去,无一人注意到是什么。 “慕容耍赖,咱们都还没开始准备,你便把东西放了进去。”韦巧可不依了,抢着要把她的东西拿出来。 慕容雪芙把盖子捂得紧紧的,“哎呀,巧儿你可不能这样。” “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莫要在我这下功夫了,这会子,大家都放好了,可就只剩下你了。”慕容雪芙提醒她道。 韦巧这才注意到,果真如此,现在大家都只看着她,更不好把东西放进去了,只道刚刚中了慕容的轨迹。 好不容易大家都放好了东西,今日的聚会,是蓝思萱一手办的,便由她先开始猜测。 “我猜巧儿妹妹的,必是你手中的银镯子。”蓝思萱大笑起来,方才她是最后一个放东西进去的,大家都看得真切,可不就是银镯子吗。 韦巧把手边的果酿一饮而进,念叨着下回一定要小心了,个个都是精明的人,专门欺负她。 蓝思萱的下一个便是沈轩伟,此时他正挠头搔耳不得解,他可是一个都没有看到,只得看着大家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容我再想想,想想。”沈轩伟苦恼滑稽的样子,惹得大家开心不已。 实在猜不出,刚好望见慕紫鸢身后站着的敏讷朝他看了一眼,然后模了一下头上的发饰,灵光一动。 “我知道,我猜鸢儿妹妹的必是你头上的簪花无疑了。” 慕紫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家也跟着笑了。慕紫鸢今日发只带着一根雪线缠丝碧玉簪固定着发髻,何来多余的簪花,亏他乱说也不说得靠谱一点。 沈轩伟说完后也发觉了,只得默默地把酒喝了。女子喝一小杯果酿,男子却是一大碗烈酒。 敏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可不怪她,是表少爷没有理解她的意思罢了。 沈轩伟紧接着的便是君逸崇了,大家不敢对着他玩笑,更不敢催促,只得等着他自己说罢。 “方才沈猜是簪花,那我便道是珍珠耳环罢了。”君逸崇随意说道。 沈轩伟哈哈大笑着,“我说簪花便也觉得傻了,崇王说是耳环,那更是无稽之谈。” 众人也觉得不可能,慕紫鸢今日出门配的耳环明明是玉石,更何况,耳环都在耳上带着,并未少了。 “慕姑娘尽管开便是了,如果本王说错了,自罚两碗。”君逸崇笃定地说着。 慕紫鸢手放在盖子上,她放的不是耳环,也不是其他的,而是什么也没有放,但为何他还如此言之灼灼。 “鸢儿,你开罢,我倒想见见崇王自罚两杯的样子。”蓝思萱打趣地说着。 慕紫鸢迟疑了一下,缓缓打开盖子,银盘上,一直珍珠耳环赫然安静地躺在上面。 第一百二十七章 浅饮微醉 “真的是珍珠耳环,鸢儿你可精明的很,亏崇王看到了,不然可叫我们好猜啊。”蓝思萱用帕子打了她一下,说着。 慕紫鸢把耳环拿在手心中端详,虽说耳环不是她放进去的,但她却是认得的。 还是在江城之时,在沈家大院中丢了一只珍珠耳环,她找了好一阵都不见,便知当是彻底丢了,但不料想出现在京都此处来。 “鸢儿,快些罚酒,你看耳环干甚,这些果酿,可是醉不了人的。”蓝思萱催促着打闹。 慕紫鸢无奈,只得拿起放在一旁的酒杯。 “姑娘。”梅儿想要阻止。 “无妨。”慕紫鸢一饮而尽。 君逸崇见他喝下果酿,也拿起了那大碗的酒喝着。 ………… “恭喜恭喜,西兄果真才华横溢,堪称一绝,这头甲的荣耀真是实至名归,令我等羡慕不已啊。” “西兄今后入了朝廷,可别忘了我等昔日的情谊才是。” 客栈内,拜访西明佑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他无亲人在京都,就是中了头甲,但也依旧居身于客栈当中。 “客气了。”西明佑一一还礼,意气风发,满面春风。 “只是许久没有见到江兄了,不知诸位可有他的消息了。” 众位皆是摇头。 “也真是奇怪,也不给我们留个信。不过,好歹他也是十甲,没有辱没多年的寒窗苦读。” “其实以江兄的才华,三甲其实也不为过……”说话之人,话还没说完,便被旁边的人推了一下。 这才意识悻悻地看向西明佑,“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兄实至名归,毋庸置疑。” 西明佑开朗一笑,“无妨,江兄才华确实在我等之上,应该是考试的时候发挥的不好,如今又不知所踪,着实令人担心啊!” 又寒暄了好一会,西明佑才把人送了出去。屋内的人刚走,便有一人趁着不注意,悄身进了房内。 相比之前的热闹,此时沉闷了许多。方才还是谈笑风生的人,脸色阴沉地可怕。 “可有?” “回主子,那江锦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小的找完了京都也不了此人。” 西明佑握紧茶杯,手筋分外明显。当时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当日到底发生了何事,更不知江锦是死是活。 但是此事事关重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在殿试之前,为保万无一失,殿试之前,必须除掉这个心头大患。 “你让马先良多派些人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西明佑狠狠地说道。 江锦,别怪我,我是真心拿你当。要怪,只怪你学识太好,但命不好。这个状元,你怕是当不成了。 “是。” “等等。”西明佑想起另一件事来,“暗中查一下,当时有谁上山,曾到过会友亭附近。我不相信一个文弱书生,能插了翅膀飞走不成。”那么多杀手,没有一个回来,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任务失败了。 “是。” ………… 郊外游船上,正是尽兴之时,船外风光正好,船内气氛热闹,笑声不断传来,飘荡在湖面之上。 远远的,另一只孤舟靠近,一人负手而立,长衣冠羽,气度超绝。 待稍稍靠近游船之时,施展轻功,飘然而至船上。 “诸位真是好雅兴啊!碧波泛舟,吟诗作对,可不乐哉。” 船内的人惊觉有人,纷纷出到船外来。 “太子殿下。”众人连忙行礼。 “本殿下远远地便被你们的笑声所吸引,便不轻自来,希望诸位不要见怪才好。”太子抱拳,有些歉意地说道。 “太子表哥。”韦巧跑了,“你能来是最好不过了的,进来与我们一同坐坐便是了。” 君逸皓揉了一下韦巧的头,“小丫头又长胖了许多,可不是又偷吃点心了。”眉宇间尽是欢喜。 “太子表哥尽会笑话我,我不跟你说了。”韦巧跺着脚步,佯装生气的模样。 蓝思萱是东道主,不能怠慢了贵客,招呼着说道,“船面上风大,太子里边请。” 太子率先走了进去,众人紧跟其后。 “你说太子是追着谁的?”蓝子旭走在最后,偷偷靠近君逸崇说道。忽视他那发黑的脸,专往刺上挑。得意看戏的脸上写着几个大字。 我就是欠揍,你来打我啊。 难得君逸崇只是哼了一句,没有多说,便走开了。 蓝子旭挑衅失败,再一次觉得君逸崇好像哪里不正常了一样。按理说,他对慕家那丫头是有几分意思的,如今怎么这么好性子了。 月复射自是不玩了,皆是贵族里的人,就算文笔再不通,但也还是略懂诗书的,慕容雪芙便提议大家以秋为题来填词。 慕紫鸢揉揉发胀的头,坐着一旁,虽说果酿香甜,但毕竟也是酒。她从小就不能饮酒,沾酒必醉。因平日里不常饮酒,自己也注意着些,倒也没出过什么意外,除了贴身的几个人也没有其他的人知晓她不能沾酒。 “姑娘。”梅儿体贴地递过沾过冷水的帕子,“先将就着吧,等船靠了岸,奴婢再找些醒酒的东西来。” 慕紫鸢点头,用那帕子轻轻擦拭着脸,冰凉的感觉让她精神了一些,但一会便又再觉头晕脑胀。 “姑娘,要不让蓝二给你瞧瞧吧。”梅儿小声说道,有些担心慕紫鸢的境况。 慕紫鸢摆摆手,“罢了,莫要打扰他们的兴致,你再去冷几条帕子,莫要张扬。” “是。”梅儿屈膝走了出去。 慕紫鸢靠着椅子,拿着一本书半掩着脸,旁人只顾着玩,也没看得真切,只当她是喜欢安静,由着她看书。 “你明明不能喝酒,为何要糟践自己?” 慕紫鸢抬头,见那绝色容颜的男子正看着自己,眸中有些难懂的意味流转,但看得不真切。 “愿赌服输罢了。” 君逸崇递给她一个小瓶子,“醒神的,你且带在身上。” 慕紫鸢不动,倒是敏讷替她收了起来。姑娘此时神智不清醒,又是大庭广众之下,女子当众醉酒,那是多么难堪的一件事,姑娘万万不能被人如此诟病的。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一百二十八章 罗敷好女 第一百二十八章罗敷好女 “慕姑娘脸色为何这般红,可是不舒服?”君逸皓不知怎的,注意到了这边来,这一声倒是把大家的目光全都吸引了。 沈雅芯连忙跑到慕紫鸢身边来,“呀,真是的,可是不舒服了?” 慕紫鸢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浅笑道,“不过是有些晕船罢了,不要紧,你们玩罢,我休息一会便好了。” “我陪着你吧。”沈雅芯有些担心。 “你们玩着吧,莫要因为我扫了兴。思萱好不容易让大家出来聚一会,我出去吹吹风就好,你不要担心。” 慕紫鸢站了起来欲走出去,不知是不是君逸崇的药香,此时真觉得神情气爽了许多,酒劲似乎轻了许多,人也精神。 “姑娘,崇王真真是好呢,多亏了他。虽然看着那般冷清,但是对姑娘却是极好的。”敏讷似做天真状,对慕紫鸢说道。 梅儿赶紧捂着她的嘴,小声说道“我的姑女乃女乃啊,你可别乱说话,还当姑娘这的乱子不够多吗。” 敏讷也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忙跪了下去,“姑娘,奴婢……” “起来罢,以后注意着点就是了。”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太子殿下。”慕紫鸢屈膝。 “慕姑娘紫裙月兑俗,雅致难得,堪比罗敷,不,更甚罗敷。”君逸皓从船内出来,便看见了这一幕。 湖天一色,与那紫裙融为一体,惊为天人,仿佛她本就是这湖中的碧波仙子一般,旁人靠近,只怕玷污这般美好。 君逸皓再一次深深地震撼,如此绝色的女子与那锦绣山河一样,他是志在必得了。 “太子殿下谬赞了,臣女吹了这会子的风,竟感觉舒服了许多,再吹下去只怕会着凉了。梅儿,敏讷,我们罢。” 君逸皓儒雅面善,可这种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慕姑娘是不是对本殿下有什么误会。” “太子万金之躯,臣女怎会对殿下有什么误会。只是太子,湖中风大,不宜过分吹着,不然容易伤身。” 慕紫鸢屈膝,便转身走会船内。君逸皓不动,反而大笑起来。 “三皇弟,你还要再那站着,不愿出来吗,这可不是你的作为。”君逸皓侧身,君逸崇不知从哪个地方走了出来,冰冷的气息凝聚地让人可怕。 君逸皓身居太子之位,皇上有六个,其他的成不了大气候,只是这君逸崇是他的心口大石,想要继承大业,如果过不了他这关,怕是再也没有可能了。 “许久未见三皇弟了,不知在忙些什么?”君逸皓问道,江锦失踪一事他已经知道了,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无名书生,那么多顶尖的高手都一同失踪,实在令人揣测。 他查了许久,才得知九门提督曾在同一时间秘密带兵离开,但去哪里无从查证,贸然去撬开那些人的嘴未免打草惊蛇惹恼了皇上。但九门提督手握重兵,性子桀骜,除了皇上无人能差遣。但还有一人,也有可能,那便是君逸崇。 三年前,君逸崇曾救了他一命,他要还这个人情。 “你我同是人子,人臣,太子皇兄忙什么,我便忙什么?” 君逸皓也不恼,“想来三皇弟更地圣心,正是选拨人才之时,怕是皇弟正忙着给父皇招拢人才。” “秋闱的主考官可是太子殿下的亲娘舅,要说招拢人才,本王可比不得太子皇兄。” “三皇弟说笑了,钟大人效忠皇上,为的是我天鸿招拢人才,怎能说是为本殿下呢。”君逸皓言,态度诚恳,面容含笑,对着君逸崇一副弟兄友恭的样子,直接忽略了那张冰冷的表情。 “那便是再好不过,皇兄要时刻认准着,你是天鸿的子民。” ………… “你再说一遍。”慕紫月站起来,紧紧抓住香莲的肩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香莲也是开心之极,主子的日子不好过,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又能好到哪里去,如今姑爷出人头地,她们也是跟着荣耀的。 “太太,刚刚有人来报,姑爷他中了三甲,是三甲,恭喜太太。” 香莲想着慕紫月应该是极开心的。不料她却神情一变,美丽的杏眸一挑,满是轻蔑,“三甲,不过也是个不入流的名次罢了。” “太太,三甲可以直接面圣,姑爷当上状元不不是不无可能的。”香莲只当她是失落,边说着边倒了一杯茶水递,“太太只管宽心,姑爷尽得侯爷真传,必能鱼跃龙门,太太只等着当状元便是了。” 慕紫鸢把茶杯打落,茶水悉数倒在了香莲的身上。 香莲连忙跪了下来,“太太息怒,太太息怒。” “我倒没看出来,你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打扮地这般花枝招展,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丫鬟,就算我再不喜欢他,也轮不到你们爬床。”慕紫月越说越气,狠狠地往香莲的手臂上用力拧着。 长长的指甲透过衣服,刺进肉里,疼地她直求饶。 “太太,奴婢怎敢存那样的心思,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香莲不住地哭着,楚楚可怜的样子,引得慕紫月越发地恼怒了起来。 如此落魄地嫁,她怎能甘心,新婚之夜便把周裴君关在了门外。本想着出口气,慢慢地便也认了命,但不想周裴君竟再也不进她的房里。 周家是一个四进的半旧院子,与忠义侯府的荣华富贵根本不能相提并论,闺阁之中的时候何事受过这种苦。周裴君的父母是乡野之人,目光短浅,但却厉害地很。知道自己是侯府庶女,又惹怒了家中,名声不好,对她是多番挑剔,给她难堪。 这些比不得在侯府中的下人高贵地多少的人,竟然一个个都骑到了她的头上来,怎能不气,怎能不怒。婆母厉害,家中的丫鬟打骂不得,也只能打打自己的丫鬟出气。 第一百二十九章 慈父之心 门外突然想起重重的脚步声,显然有人匆忙地往她这赶来,还没等慕紫月回神,门被砰地推开了。 来人竟是她的婆母,宁氏带着几个婆子,神情压抑不住的得意,眼睛都快瞧到天边去了,只看着屋顶走路般。 “你来做什么?”慕紫月停下对香莲的打骂,往椅子后面靠着,有些慵懒,杏眸中含着些许的鄙夷,尖着声音问道。 “我等不到儿媳妇给我这个婆母请安,只能自己了。”宁氏从前是种田的,只因周裴君把他们接进了京,才过起有人伺候的生活。长得有些彪悍,性子也急躁。 慕紫月轻蔑地哼了一句,“一个乡野粗妇,也配我给你请安。” “我是乡野粗妇又如何,你堂堂忠义侯的小姐,不照样要嫁进我家门。”宁氏可不是好欺负的角色,进京之前听说攀上了忠义侯府的姑娘—无—错—小说,虽说是个庶女,但也是出生名门,有了这层关系,还怕赚不了好前程。 可刚到了京都,便发生了这等事。这个儿媳妇不知廉耻肖想崇王,被皇上和母家厌弃,京都当中传地沸沸扬扬,前程上半点忙也是帮不上。 不过还好争气,秋闱之中取得了三甲的好成绩,更有机会直接面圣,摆在周裴君面前的大好的前程。而这个慕氏,给他们一家带来的只是耻辱。 要是换了个寻常人家的女儿,就算对的前程没有帮助,但至少自己可以拿捏在手中,不似这个这般如此桀骜不驯。 慕紫月用力一拍桌子,杏眸怒瞪,“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又如何,难不成你还当自己是忠义侯府的二姑娘,目中无人吗。来人,给我绑了她,不愿侍奉,我绑也要绑。”宁氏吩咐着后面的两个婆子说道。 那两个婆子是宁氏从家乡带来的人,本是同村交好的,皆是蛮横狠辣之辈,对着慕紫月更是不会手软,任她怎么挣月兑也绑地严严实实的。 “宁氏,你个贱人,我是忠义侯府的人,你敢这么对我,我必定禀明了爹爹,让你不得好死。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慕紫月不断叫骂着,粗糙的麻绳勒地她娇女敕的肌肤生疼。 “你是死的吗,还不帮我解开。”慕紫月见自己挣月兑不了,只得冲着跪地的香莲骂骂咧咧。 香莲本想起来,但转念一想又缩回了身体,求助般地看着宁氏。 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引得宁氏极大的好感,比着那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些丫鬟倒还看得顺眼许多。 “你倒是个识趣的,叫什么?” “奴婢香莲。” “香莲,好,我儿如今已金榜题名,来日封官加爵必是少不了的,我如今做主把你抬为姨娘,你可有愿意?”宁氏不是傻的,慕紫月那点小心思她是知道的。 成亲这么久,周裴君都没有进过慕紫月的房内,再这么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 香莲惶恐地看了看慕紫月,又看了下宁氏,下定决心。 “奴婢听从老太太安排。” “你个贱蹄子,亏你在我身边那么久,我必杀了你不可。”慕紫月眼睛发红,咬牙切齿,这些人怎可这样欺辱她。嫁入周家的委屈且不说,如今成亲不过一个月,婆母便让人把她绑了,纳了贴身的丫鬟为妾,这是何等的欺辱。 “来人,把你带到我房内去,我且教教这些个千金小姐,什么叫做规矩。”宁氏甩下一句话,便走了。 慕紫月不愿走,两个婆子可不是怜香惜玉之辈,牵着绳子便把她拖走了,那又哭又闹的声音传出了许远。 “我是忠义侯的二姑娘,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爹爹会将你千刀万剐的,你个蛮横的村妇,快些放了我,放了我……” 她正在受苦受难,夫君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慕峰门客不少,但周裴君是唯一有面圣机会的一个。不待见慕紫月,但并不影响他对周裴君这个得意门客的重视。 “小婿不敢居功,能有今日全然是多得岳丈大人的庇护和教导。”对于慕峰的称赞,周裴君显得更加地谦卑。 白卉在慕峰身侧站着,装扮越发地高贵明朗起来,本来清秀的五官在浓妆底下更显精细,木青蜀绣褙子加上深绿的长裙,云鬓高耸,举止优雅平和。更难得的是,在慕峰面前,永远是一副夫君为纲的贤妻模样,另慕峰对她宠爱不已。 “裴君是个好孩子,他日必能位及人臣,也能帮衬着些侯爷。” 慕峰心情很好,“那是自然的。” 因被皇上责骂他一事,太子那边对他已是冷淡了许多,朝中多是踩低捧高之流,没有权势和依靠,就不能很好的立足。 周裴君此时无疑是低谷中,突然冒出的一盏灯火,还是明火。 说话间,有一小厮进来禀报,脸色有些怪异。 “侯爷,大姑娘回来了。” 小厮是他派人跟着的慕紫鸢的,出了慕紫月一事,慕紫鸢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不然,太子恐怕也容不得他了。 “怎么了?”看着小厮的表情有些古怪。 小厮顾忌白卉和周裴君,不敢轻言。 “无妨,他们不是外人,说吧。” “侯爷,大姑娘……太子和崇王一同送的大姑娘回来。” “不是蓝家姑娘来接她出去的吗,怎又牵扯上太子和崇王了。”慕峰问道。 那小厮磕了个头,“小的不知,大姑娘不许小的跟地太紧,只远远地看着大姑娘上了船,但回来的时候却是太子和崇王一同送回来的。” 太子也就罢了,怎又是崇王,难道和之前的蓝二一般,这崇王也…… 慕峰想想又摆月兑了这个念头,她之前是拿慕紫鸢试探过君逸崇的,那时他正眼也不瞧一下,如果真是中意,何必要等到这个时候才下手。 难道是因为要与太子作对的缘故,慕峰猜测道。 “现在人在何处?” “太子和崇王已经走了,大姑娘这回估模着刚到院子。” 慕峰心中有了打算,喊了慕大进来。 “方才有人送了些橘子进来,说是宫中贡品,你拿去给大姑娘,让她好好品尝,必不能浪费我的一番苦心。” 白卉是个聪明之人,慕峰之意怎能不明白,看着慕大捧着橘子离开的背影道,“侯爷尽管放心,您这般为大姑娘打算,她一定能体谅这片慈父之心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身中媚药 君逸皓回到屋内,但是他看到的情景,大吃了一惊,早也不是出去时的香艳模样。 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屋内,叫喊着躺在床上的人儿。不但叫不醒,反而被美人紧紧抱住。 “混蛋……”君逸崇骂了一声,感觉到怀中的人全身发烫。 “你倒是来得及时,但既然来了,就别想着出去。”君逸皓的神色十分难看,他居然真敢带人闯太子府。 “来人。” 外面的侍卫听到声音,接二连三地进来,见到屋内的人立刻亮起刀剑,把床边的两个人团团围住。 “我可以给你机会,人留下,我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君逸皓阴沉着,看不透在想着什么。 两人虽然从小便知是敌对,各种明争暗斗,但是如此刀枪相见的情景还是极少的。第一次,竟是为了这个。 君逸崇感觉到怀中的人越发烫起来,几次三番想着要扯开自己的衣裳,额上的汗水让松散的头发紧紧贴着头皮。 “我顾念着手足之情,对你步步退让,你的江山,我半分兴趣也没有。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她动手。你伤她一分,我定十倍奉还。” 君逸崇抱紧怀中的人,阴沉地可怕。 “白云。” 声音刚落,白云黑风便出现在了眼前。 “主子,你带着咱王妃先走,这里交给我们了。” 主子难得中意一个姑娘。要是折在了这里,就是天皇老子他也不会放过的,更何况是什么劳资的太子,更是不放在眼中。 白云黑风不等他们反应,对着聚在门口的人动起手来,为君逸崇杀出了一条道路来。君逸皓怎会轻松放过他们,拼尽全力抵挡。 但是君逸崇的人越来越多,从窗户,从屋顶,从四面八方出来。原本结实豪华的房间。变得支离破碎。 君逸皓没想到会有如此多人来破坏,也没有把暗卫的力量调集,如今的侍卫都是寻常的护院,如何敌得过君逸崇精心挑选出来的人。 君逸崇此时带着慕紫鸢早已不知道踪影。君逸皓疲于应付。根本分身不了。连搬救兵的机会都没有。这一帮人的武功都不凡,眨眼间,他的人已经陆续躺地不起。自己也负伤不清。 那些人缠得极紧,直至最后一个人倒下,只剩下君逸皓一人才罢手,陆续撤退。 ………… 崇王府内,君逸崇的房中,白云一盆一盆水地往外端着,冷毛巾不知道捂热了多少都不见起效。 慕紫鸢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扯开自己的衣服,只管紧紧抱着君逸崇。偏偏崇王不喜欢其他近身,诺大的崇王府连个丫鬟都没有,这些事大男人做起来实在不方便。 白云打好了水放在门外,红着脸不敢进去。 “主子,水打来了。小的放在门外,你自己来拿罢。”说完赶紧溜走,这种事情如果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会被挖眼睛的。 “乖乖躺好,我给你去拿冷水。”君逸崇像哄小孩般柔声地说着。 慕紫鸢摇摇头,仍然死死抱着,不让她离开。像个小猫似的,往她怀里钻,被他固定住的双手不断地动着,口中不停喊着热,口干舌燥。 都这么久了,还是那么烫。 怕这不是一般的媚药,不然过了那么久,药效早该过了,现在反而越发厉害起来。 一旦这眉药忍不,那只有一种解药。 君逸崇再次细细看着大汗淋漓,不安分地在他怀中动着的人儿,心少有地揪在一起,他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他不是不想,他是不能,他不能让她恨他。 慕紫鸢突然大喊一声,发疯地挣月兑开他,似乎有千百个虫子在她的身上咬着,又像是疼痛难忍,在屋内一边跑,一边叫喊,衣裙也扯破了许多。 珠钗凌乱,脸色红得就要冒出火来。 “鸢儿,鸢儿……”君逸崇拿起自己的外衣,把她严严实实地裹住,不断地喊着,“鸢儿,鸢儿……” 慕紫鸢顺势躺了地上,单薄的身子发抖,楚楚可怜,清纯的中添了几丝妩媚。 “你杀了我吧。”慕紫鸢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强忍着艰难说出这几个字,“你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吧!” 身上的每一处都在疼,君逸崇触碰到的地方,竟然似有了魔法一般,自然愈合。口中干渴的感觉来越严重,身上不住得有东西在撕咬着她。 “啊……”慕紫鸢抓住君逸崇的手再次大叫了起来,动作却不受控制地去撕君逸崇的衣服,想要紧紧贴住他,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下疼痛。 君逸崇是个男人,怀中的人是他日夜思念的姑娘,如此这般怎么还能忍得了,抱起慕紫鸢往床边走去。 撕开她那已经烂了大半的外衣,露出淡紫的肚兜,大片白质的肌肤**在空气当中,慕紫鸢感觉到了更加清凉的气息,大口贪婪得呼吸着。 虽然媚药凶猛,但是神情中还有一丝坚定而在,她在看着他,她在隐忍着。 慕紫鸢用力拽着君逸崇的手,似乎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了这里。半月的指甲嵌入到他的肉里,指甲上沾染了丝丝血迹。尽管全身难受,没有一处不疼,但她在忍着,汗水如不值钱的雨水般,整个身体像是泡在了水中。 手上的疼痛慢慢传来,疼到他心里去。君逸崇也清醒了不少,重新拿起自己宽大的外衣,给她盖住。 “来人,请,蓝二。”君逸崇不愿意,蓝子旭差点害了她,但是如此凶猛的媚药,没有蓝子旭,怕是她会死,她不能死,一定不能。 蓝子旭似乎一直等在门外,听到了君逸崇的声音,自己推门进去,没有了一贯玩笑的表情,也不敢抬头去看君逸崇,只是径直向慕紫鸢走去。 待看清她的神情之后,道,“不好。” 从怀中拿出一瓶香料,递给君逸崇,“加在香炉当中。” 自己则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蓝子旭一贯是以香入体治病,少会用到银针,除非是他束手无策的顽疾。 君逸崇不敢耽误,转身去点香,屋内顿时弥漫着一股辛辣的味道。 慕紫鸢的神情稍稍地平稳了下来,但是呼吸还是异常地急促。蓝子旭把沾过酒精的银针,刺入了手指,额头上的穴位。 “我只是暂时让她安稳了下来,没有解药,她一样熬不,除非……” “没有除非,你一定要救活他!”君逸崇看着慕紫鸢,双眼通红。 蓝子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他,仅此一次,还是梅妃过世之时。看来,她已经入了他的心。(未完待续……) ps:这章写得我好揪心啊,真不知道拿我闺女怎么办才好,好像就让你这么从了崇王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遇见 “此药如果十二个时辰内,不能解开,她便会……”蓝子旭不敢直视他,这个人终究不是自己。 “对不起……”蓝子旭临走之前低低地说了一句,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们变得那样地沉闷和尴尬,而为的同是为躺在床上的女子。 不管怎么说,因为他的私心,差点酿成大错,如果不是君逸崇及时赶到,恐怕…… 但是他也意识到是自己魔怔了,太子府的动静,怎会只有自己的人在盯着呢。他能知道的,君逸崇怎会不知。 蓝子旭走了出去,屋内安静地可怕,慕紫鸢因为香料得以安眠,迷迷糊糊地睡了,总算不似方才那般折腾了。 君逸崇坐在床边守着,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如此深刻地刻进了他的心里,是什么时候开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是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为了救~他可以狠辣地刺伤自己的野蛮丫头;或许是每次把她逗得气急败坏生气时候的样子;那个总是可以与他保持距离的样子;也或许是她对想要守护之人万般维护的柔情;或许是她眉头永远皱起,年少沧桑地令他心疼。总觉得她与别的女子不一样。 多少次见面的时候,都想要伸手把那紧皱着的眉头抚平,他想看到她眉眼舒心的样子。 他不能为情所困,为爱牵绊,他可以不为那大好的江山,但是。他要为梅姨报仇。无数次把自己关在房中,无数次强迫自己清醒。 但每次一相见,便又不由自主地沦陷进去。 梅姨曾经对他说过,愿我儿能遇到那个让你顾盼难忘的人儿,从此倾心相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逍遥与江湖,不再受这朱红城墙的束缚。 原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了,直到遇见了她。 君逸崇笑了一下,把熟睡中的她眉心抚平。 “睡吧。我在这里守着。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了。” 其实,他们本就是同一类人,只是想要单纯地守护,但却背负着血海深仇。然而她只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女子。 “我不想逃避了。我的仇我报。你的仇我也报,只要你愿意,只愿你能熬过这一关。”君逸崇小心地说着。怕惊扰到那酣睡的女子。 生死关头,方知情有多深。 君逸崇解下带在脖子上的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石。 “我不是君逸皓,我不会伤害你,但是,我一定会救你的。” 君逸崇和衣陪着她躺在床边,只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手中握着的,还是那颗晶莹剔透的玉石。 梅姨,我遇到了那个女子,她与你那样相似,但又截然不同。请你一定要祝福我,不要怪我。 ………… 慕峰下朝回来,方才解了众人的禁。不是他惊弓之鸟,太过谨慎,实在是此事重大,未免出什么意外,还是小心为上。 慕紫鸢如此绝色,如果不好生利用,岂不可惜。不要恨他,慕紫鸢是他的女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太子荣登宝座的那一天,或许会反感激他今日所做的选择。 慕峰解了禁不久,老太太便火急火燎地赶了,一进门,便是着急地质问着风轻云淡的,“鸢儿呢,你把鸢儿怎么了?” “母亲,你怎么来了?”慕峰扶着老太太上位坐着,余光瞪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白卉。 “我听说鸢儿早晨到了你这之后,就没有再了,如今她到哪里去了?”老太太不想含糊而过,再次问道。 慕峰眼珠子不断地转动,思考再三决定实话告知,让屋内的其他人出去,只剩下他与老太太两人。 “母亲,我这么做也是为鸢儿好,为我们慕家好。” 知子莫若母,更何况慕峰的打算一直没有瞒过她,虽然一直都知道,但得到亲口验证,还是感觉异常地惊讶。 “我看鸢儿那丫头心气高地很,未免愿意。” 慕峰胸有成竹地坐在凳子上,“哼,这可由不得她愿不愿意。” “但这还是太过冒险了,如果除什么意外,鸢儿可是会身败名裂,会不会牵连到咱忠义侯府?” “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母亲尽管相信,自有主张。” 老太太虽然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慕峰把慕紫鸢送上太子府,但是如今早已不是十几年前的样子,怎会随她操控,虽然孝顺,但也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再说下去,只会伤了母子情分罢了。 事已铸成,多说无益。 “你已有了万全之策,倒是我多心了。”老太太退了一步。 “母亲你今日,可是听谁在那嚼了舌根。” 老太太知晓他指的是白卉,慕峰不喜欢多事的。 “白氏也是因为担心你的儿女,你也莫要怪她。” 母子二人寒暄了几句,老太太便要用药了,踏出慕峰房中之时,精瘦的脸上一丝狠戾划过,瘦小的眼睛因为阳光耀眼而眯成一条线。 等候已久的白卉上前接替贵嬷嬷扶住她,两人眼神交流一下,便无言走了。 当晚不知为何,老太太院子中的人,偷偷地拿了一大批瓷器玻璃碎片出去扔,然后又让掌管中馈的百卉偷偷补上。只说是,有只猫儿跑入了院子中,追赶中碰碎了许多东西。 且说慕峰,等来等去,非但没有等到他意想中的好消息,反而得到了崇王闯了太子府,把慕紫鸢劫走了的消息。 恍惚跌坐在桌子上,碰掉了一旁的茶杯都浑然不知。 慕紫鸢中了陀罗莎的情毒,此毒无药可解,十二个时辰内没有男子帮解开,便会暴毙。崇王把慕紫鸢从太子府劫走,那便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死,要么…… 两种都是他不愿看到的,谋划已久,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到头来又是竹篮打水,慕峰真是恨极了。 慕峰没有特意瞒着,消息很快传到了老太太院子当中。 白卉清秀的眉眼,因笑容而更加明媚。 “恭喜母亲,因祸得福啊……” 老太太的神情缓和了许多,谁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个结局。 尖锐的笑声,越来越大,她是高兴,实在太高兴了。 有些事情,在沈氏过世之后,就该沉埋于土中,今日总算有了个交代。 以她对慕峰的了解,不用自己出手,慕峰便会亲自解决的,倒是让她省心。这样更好,骨肉相残,必定会很好玩吧。 你看到了吗?老太太默念。 一次次都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也不愿停止。(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订阅投票 第一百三十六章 玉石解情毒 蓝子旭回到药房当中,拼命地找着医书,翻看着药香,瓶瓶罐罐倒了一地,阵阵混合的馨香传来,到最后还是无果。 陀罗莎不是中原的药物,此毒的解药至今还没有人能研制出来,他擅长的也不是这个方面,因此才会如此束手无策。 除非他师傅回来,但是,好像这可能性不大。 夜幕开始降临,崇王府内重兵把守,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太子的人在一旁虎视眈眈,连打个喷嚏都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可以肯定的是,太子不敢硬闯,硬闯的话惊动皇上和文武百官,这对以名声建立威信的他,没有丝毫的好处。 君逸崇也是料定了这点,才大张旗鼓地把人带回府。 吱呀,门被推开了。 昏暗的房间内,蓝子旭呆坐着没有点灯。他也喜欢那个如*此美好的女子,他也想努力一下,毕竟那个女子从来就没有做过选择不是吗? 君逸崇把屋内的灯点亮,然后把那枚握地生温的玉石扔给蓝子旭。 “去救她吧。” 蓝子旭把玉石拿在手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吼道,“你是疯了吗.?我不会帮你的。” 蓝子旭扭过头,这玉石传言是女娲晶石,这是君逸崇的命根,如果没有这块玉石傍身,怕是他也会命不久矣。 这件事,除了他,就是他师傅知道而已。当年君逸崇性命垂危之时。正是他师傅相救,并寻来这天地只此一块的女娲晶石,才保住了他一条命。 蓝子旭把那在夜色当中,还透着幽幽蓝绿光芒的玉石还给了他。 “玉石也是可以一分为二的,不是吗?”。用尽功力,把玉石捏碎成两块,蓝子旭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了。 君逸崇一口血水吐出,身体如受了重伤一般直直倒地。 蓝子旭赶紧扶住,大喊白云黑风进来。女娲晶石是有灵性的,君逸崇佩戴了如此之久。早已合二为一。如今晶石已碎,对他身体更是极大的损害。 蓝子旭用丹药护住了他的精气,以香摆阵,先能先增强那一半玉石的药效。才不至于引发旧疾出来。 经过大半夜的折腾。君逸崇命是保住了。但身体极其虚弱,还在昏睡当中没有醒来。 而慕紫鸢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蓝子旭拿着那另一半的玉石。即使疲惫不堪,但也还要赶去救另一个人的命。 慕紫鸢的气息越来越弱了起来,如若不是先前蓝子旭用银针封住了她的穴位,此时怕是会狂躁不安,就算救,也会亏损极大。 蓝子旭是有私心的,所以此时才会无比地愧疚。君逸崇本身是要动身前往江城,测查先前私造兵器之事。此程定会凶险不已,在京内的人手缩减了一大半,跟着他往江城去。太子府内监视的人,都换成了他的。 当听到暗卫回来禀告慕紫鸢之事时,他选择了隐瞒。他知道君逸崇对慕紫鸢有情,但他又何尝不是,之事隐忍不发。但是慕紫鸢从来没有对君逸崇有过什么明确的表示,所以他才愿意一试,去求了太子妃。 不料却惹怒了太子,平白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另他们好不容易安排进去太子府的人,被一网打尽,更别提救人。 如果不是那时,君逸崇及时赶了回来,他怕是会后悔一辈子吧。 “君逸崇愿意用性命搭救你,我又岂会再做那小人。”蓝子旭站在床边喃喃自语,把那半边玉石挂在了她身上。 便又拿出装满银针的箱子,为她打通血脉,把毒血排出来。 美人都是命运多桀,不一定适合他,蓝子旭这么自我安慰道。 慕紫鸢整整在崇王府呆了两天两夜,外面是一点风声也得不到。慕峰不知她是生是死,只愿太子没有因此恼怒了忠义侯府。 忠义侯府内还算安静,白卉与老太太一条心,自然不会闹事。李姨娘为着慕紫月的事情愁白了头,天天往娘家跑,这边的事情倒也没有空闲时间关注。倒是小李姨娘虽觉察了府内氛围不对,但大月复便便,也是自顾不暇。 慕峰在等,甚至在崇王府到忠义侯府一路埋伏了自己的势力,一旦了她的踪影,便秘密处决了。慕紫鸢这次一定不能留了,现在还懊悔着生养了两个不中用的女儿。 两天两夜,一丝消息也没有从崇王府内流出来,他几乎没有合眼。 想起了十五年前,迎娶沈氏的一幕,亲事是父亲生前订的。一开始他并不满意,但成亲之后,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娶的是沈天心,带来的却是无尽的财富。沈兆惜女如命,自不会亏待了女儿,他的升官之路有了钱银铺路是一帆风顺。 沈天心死后,对慕紫鸢是有着一丝亏欠的,但终究敌不过权力的**。太子看中慕紫鸢不知道有几分是看上沈家的财富,有几分是真情所在。 不为其他,在沈家知晓此事之前也要处理好。 但是,不想什么,却是来什么。 暗卫突然现身,“慕紫鸢从崇王府内出来了,崇王没有跟随。” 慕峰凛冽的神情上杀意已决,暗卫明白,瞬间隐退。不管太子的态度如何,留下慕紫鸢只会让人诟病与他,难保不牵连到忠义侯府。 忠义侯府与崇王府之间的距离算不得远,但是清晨的薄雾中却不知隐藏了多少人。 慕紫鸢在马车里,翻出衣领中的玉石,自己又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王妃,你可别愧疚,这些都是主子应该做的。”白云笑嘻嘻地说着,主子病还没好,当然得有他护送王妃回家。省得一路上的豺狼虎豹为非作歹,有他白爷在,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你主子好点了吗?”。 “皮糙肉厚,结实着呢,王妃无需担心。” 慕紫鸢脑门前飞过几只乌鸦,这种下属,也是,够另类的,倒看不出是他的人。 “你倒是一点也不在乎你主子。” 白云大喊冤枉,“我就是太在乎主子了,才会亲自护送王妃回家,省得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钻了空子。” “这一路上的人……”穿过街道之时,慕紫鸢了奇怪,平时热闹的街道上变得安静不已。 “主子说,为了伤及无辜,让人都疏散了。至于那些坏心思的人,早被清理了,省得污了王妃的眼。”白云轻巧地说着。 但慕紫鸢却不再言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突降圣旨 “侯爷,,大姑娘,大姑娘回来了,这会正朝着您这来呢。”慕大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说着,慕峰派了多少人出去,他是知道的,现在一个都没有回来,反而慕紫鸢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什么。”慕峰不敢相信,居然回来了,连太子也拦不住她吗? 慕峰脸色变了又变,这丫头倒是命大地很啊! “女儿见过爹爹。”慕紫鸢对着慕峰行礼。 衣裙不是一贯偏爱的紫色,玫红的青竹褙子,石榴长裙,雪白的披风还未来得及解下,面色红润,完全不像是受伤中毒的样子。 慕峰没有让她起来,事出突然,总得想个法子解决。 “大胆,你真是越发放肆了。”慕峰出乎意料地怒斥一声,眼中突然浮现地恼怒之意,仿佛想要一口把她吞食。 “不知鸢儿犯了何事,惹得爹爹如<此生气?” “你一个闺阁女子,竟然莫名失踪了三天,果真当忠义侯的规矩都是死的吗?也不知你到底是干了劳什子不见得人的事,女子名声最是重要,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与其等着让人笑话,不如我如今先处置了你。” 慕峰暴跳如雷细数慕紫鸢的不是,真是如同一个良苦用心的父亲。 “女儿哪里都没有去,这几天一直都在院子当中,不知爹爹所指的是何事?”慕紫鸢不卑不亢,看着慕峰一字一顿地说着。 “胡说。我这几天寻遍你未果,如何实在家中,你莫要狡辩了,来人,把大姑娘拉下去关着,稍后处置。” “慢着。”慕紫鸢站了起来,避开不让慕峰的人碰她。 一回来便想着要悄无声息地处置了自己,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慕峰,这回怕是会让你失望了。 “侯爷。我说了。我一直在院子中,而且你也看到了。”慕紫鸢的凤眸没有一丝感情,直直看着慕峰,看得他心里发慌。 慕紫鸢直呼侯爷。连爹爹也不在唤。这样的人。不配作为一个父亲。 “还不快点把她拉下去。”慕峰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此时的慕紫鸢很不一样,或许是知晓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但是那有怎样,他是她的父亲。生她养她,自然有权利把控她。 慕紫鸢美眸一瞪,“我看谁敢……” 父女两人对峙着,但到底这府中正经的主子只有慕峰一人,下人们受命于他,自然不敢违抗。 三四个人靠近慕紫鸢,想要把她拿下,但刚刚靠近,却被震开了。 这时慕峰才注意到,慕紫鸢身后一直跟着一个白衣男子,袖子和裤脚处都用条布缠着,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 “这便是你离家这几天勾搭之人吗,居然还敢带到家里来,真是……真是……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女儿。” 白云啧啧称赞,“高,实在是高,慕侯爷这演技真是非同凡响啊,我当是长见识了。” 慕峰别在身后的手在白云说话之时,悄悄地做了个手势。 瞬间,屋内多出了几个黑衣人,剑气在屋中狭小的空间中让人生寒。 “侯爷当真不认得我吗?”。白云当做没有看到多出来的人,挑衅地对着慕峰说。 “这等无耻之徒,我怎会认得,来人,给我拿下这对狗男女。” 白云摩拳擦掌当真怒了,“你爷爷的,你骂我便是了,居然敢骂我家王妃,不知死活。来啊,非打到你们这帮孙子喊爷爷不可。” 白云时常跟在崇王左右,慕峰怎会不认得,但是既然他们主动送上门来,那他就来个关门打狗,到时候死无对证,怎么说还不是凭他红口白牙。 白云上去与黑衣人扭打在了一起,府中的下人团团围住慕紫鸢。 慕峰冷眼瞧着,不自量力,在外头不能把你怎样,但是忠义侯府可是他的地盘。 正在此时,一阵尖锐的声音穿插进打斗声音当中,白云嗷叫连连,刀剑相碰,花瓶碎地,把那声尖锐的声音掩盖了下去。 慕大在外头看清了状况,想要进去禀告慕峰。但打架的人偏偏堵在门口,让他进去不得,喊了几声侯爷,屋内的人也不曾听到。 只得在外焦急地踱步,希望侯爷能够看到他,可是刀剑无眼,黑衣人手法凛冽,白云东躲西藏,又不敢靠地太近。 那尖锐的声音越来越靠近,还夹带着一阵整齐训练有素的脚步声,眼看就到大厅门口了,慕大一下子摊坐在地上,这回可遭了。 “圣旨到……” 小黄门尖锐地声音拉地又大又长,刚好在门口之处,里面的人这回可是听得真真切切。 “哎呀。”白云一下子飞了出来,刚好撞到传旨公公的身上,两人一起跌倒在地。传旨的公公刚好当了白云的垫底,可是被撞得不轻啊! 白云赶紧爬了起来,把那公公扶起来,不断地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 “哟,原来是喜公公啊,真是对不住了,对不住了。他们一帮人打我一个,我打不过啊,这不,被扔了出来,没想到撞到喜公公您,来来来,我再教训教训他们去。”说着,白云又欲往里走去。 喜公公顾不得疼,忙拉住他,“可别给咱家捣乱了,咱家是来传旨的。” 白云恍然大悟,“那公公先请,先请。”然后笑嘻嘻地站在一旁。 慕峰从屋里看到外面的这一幕,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圣旨呢。 喜公公行动有些奇怪,白云这一撞刚好让他**重重摔地,可不正疼着吗,但还是忍着进了屋。 屋内的黑衣人已经不在了,只有慕峰和慕紫鸢,下人们还保持抓着慕紫鸢的姿势,慕峰咳了一声,方才散了,跪了一排。 “圣旨到,慕峰携忠义侯府慕家上下接旨。”喜公公扯开嗓子喊着。 慕峰和慕紫鸢连忙也跪了下去,差遣人去各个院子把大家叫来。 “慕侯爷,这是怎么了,要大打出手。”人还没来齐,喜公公随意问了一句。 喜公公是宫内的太监总管,专门服侍皇上的,当皇上还是皇子之时,便跟在了身边,可以说是一同长大。 虽说是只是一个太监,可地位却是不容小觑的,如今的一言一行,转身便会传到了皇上的耳朵当中。 “不过是一些家事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慕峰余光看了一下跪在一旁低眉顺眼的慕紫鸢,终于明白了,他们这是故意设的圈套引他上钩啊。 派出去的那么多暗卫都消失了,如今回来,怎会只有白云一个人而已呢,堂堂的太子自出自由都不在话下,更何况他这忠义侯府。 他们早就知道有这一招,故意让他出手,等的就是这个局面了,真不该一时大意啊。 那圣旨,到底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表露心迹 蓝子旭一走,屋内只剩下两人,慕紫鸢有些不知所措,抱着个手炉在位置上坐着,眼睛只低着头瞧着自己的裙子。 “原没想到今年冷得那么快。”慕紫鸢念叨了一句,声音不大,像自言自语一般,但足以让另一人听到。 “你怕冷?”君逸崇问道。 慕紫鸢点点头,“听我娘说,我出生在冬天,但是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地暖和,让人舒服,不像如今,还没入冬,便冷成这样了。” “我府上还有一件貔貅毯子,等会我便让人送,做软垫最合适不过了。” 慕紫鸢瞧她说得认真,便道,“你不必如此的,忠义侯府什么都有,虽然他们不待见我,但是还不至于在这些方面刻薄我。” 听完,君逸崇立马板起了脸来,如冰泉里的寒霜,三尺内让人生寒。 慕紫鸢从来没~有见到过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惹怒了她,明明方才说得好好的,怎突然就这样了。 “我的心意你已经了然,求来圣旨只为保护你,不让太子轻举妄动,如果你还是无法接受,我也不勉强你。”君逸崇无奈,无奈得他发疯。 等他说出此话,慕紫鸢方才知晓是为何,凤眸中流转过的失望被君逸崇准确无误地抓住。把手炉抱得更紧,不言不语,站起来默默地走向里屋走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紫鸢停住脚步,复又转过身来。“如果我不愿,即便是刀挂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去接那圣旨。更不会由地你的人把我这临鸢院围地严严实实,也不会三番四次由着你这么进出的我的房内。” 君逸崇喜出望外,原本黯淡的墨蓝锦袍仿佛染上了喜气一般,不再了无生趣,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眼聚。 只见那人儿,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素丽清雅。美而自傲。 君逸崇走,把她揽入怀中,低低呢喃,“谢谢你。” 这不是他第一次拥抱她。却是在她清醒之时。第一次如此贴近地把她拥入怀中。幸好。他做了最明智的选择,即便是玉石破碎。 慕紫鸢闭着双眼,把头埋入他肩膀处。 “该说谢谢的。是我。” 前世已为她人妇,怎又还是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姑娘。君逸崇对她的情谊,她知晓,却害怕不敢靠近。 前世一个周裴君,便让她万劫不复。今世只为报那血海深仇,怎敢奢求真心相待。但是君逸崇却让她感动,她从未与他说过娘亲的事,但他却默默地为她追查。 一次次的相救,这次甚至差点搭上了自己的命。 她当初情形之时,蓝子旭那一句话,令她记忆尤深,甚至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逃无可逃的时候,应该遵循本心,老天自有它安排的道理。” 所以,她愿意再次一试。 执手相看泪眼,岁月静好,只愿时间停歇不前,花开最好,落花有情,情不败,双眸只此一人再无他。 “我有一事,想要跟你说?”慕紫鸢开口道。 “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何事,打开它看看?”君逸崇递过一张大红的娟帕。 那纤细的手指接过娟帕,不染蔻丹的双手白净秀丽,娟帕上写着的,正是她们的生辰八字和婚期。 “你什么时候拿了我的庚帖?”慕紫鸢诧异。 “可满意?” 君逸崇把婚期推到了她及笄后那一年,刚好也过看她守孝三年之期。本还想着该如何开这个口,毕竟君逸崇是皇子,更是唯一一位封了王的王爷,这些事理应由宫中做主,她是插不上话的,可没想,他竟然注意到了。 “你如何会知道我的想法?”慕紫鸢问道。 君逸崇得意坐下得意地敲着桌子,“听说你当初就是这么拒绝了太子,仔细一点总是好的,以防你也这么拒绝了我。”颇有些沾沾自喜。 “我还有一个想法,不知道神仙般的崇王可又能猜中?”慕紫鸢笑道。 君逸崇煞有其事地板着脸,抬起右手,掐指一算,然后频频点头,突然灵光一闪,“郡主莫不是嫌弃本王的人,想让本王待会便带走?” “果然神机妙算。” “本王今儿个心情好,便答应你。但是,白云一定要留在你身边。” 慕紫鸢点头,“也好,我如今确是要用人的时候,白云便留着。”有些人是时候要付出代价了,连本带利,让你们还回来。 “鸢儿。”君逸崇突然伤感了起来。 “你说。” “我向皇上求得圣旨,还有一个私心所在。换了平时,我若在京都,还不需要如此着急。但是,我明日就要动身前往江城查探案子,本你出事的时候就该走了,如今又过了十几天,不能再拖下去了。此事事关重大,还不知道要在江城逗留多久。” “为避免太子他们再对你有所图,我只能这样了。郡主的身份,也可使你自保。我本想着人前远远地疏远着你,就是对你最大的保护。自那次你出事后,我我错了,只有把你归在我羽翼当中,才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薄雾蒙住了双眸,慕紫鸢只能不住地点头,点头…… “你要查的案子,可是私造军火的?”慕紫鸢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君逸崇惊愕地看着她,大家都以为他到江城去只是替皇上体察民情,因为皇上多次提到要把江南的封地给他,江城作为江南最富饶的地方,自是会多受他关注。 却不料她居然知道。 “如果真是这件事情,我有一样东西给你,或许能帮地上忙?” 慕紫鸢言罢,走进里间,出来时候,手中多了一个锦囊。君逸崇看罢,眉眼松动了许多,随即开心地说道,“你如何得到这些东西的?” “自是有我的办法,如果你想知道,以后一同告诉你就是了。” 君逸崇心情十分地好,以后,以后,‘以后’是一个非常好地词,第一次觉得有‘以后’是那么地令人开心的事。 “好。”君逸崇老老实实地应答。 冷峻的王爷也会柔情万丈,不苟言笑的人也会像如今侃侃而谈。寒冰只是界限,如果有人不在界限之外,看到的就是暖如三月和煦的艳阳。 他们还有着许多的不可相告,但是还有以后,以后一同告诉,以后慢慢接触了解,成为对方的彼此。(未完待续……) ps:终于再一起了,但崇王就要走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分别 老太太的房中围了不少的人,只见那悬丝上,一只匀称的手指在轻轻动着,眯着双眼,似在思考可偏偏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而后,稍稍一用力,把那细小的悬先收回手中。 白卉连忙上前,“蓝二,不知我母亲的身体恢复地怎样了?” “听说慕老太太的病经常反复,像是上次中毒留下的后遗症一般,可是?” 白卉看了一眼慕峰,复又看向老太太,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不知有何法子可以根治?” “毒素倒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引发了慕老太太的陈年旧疾而已。慕老太太年轻时候生产可是难产过,险些害了命,那时便使得身体极大受损,如今年纪大了,容易反复,不是什么大事,好生调养着就好了。” 蓝子旭说完,慕峰眼睛瞪地出奇地大,看着老太太,“母亲年轻时难产?怎么不知?” 慕老太太年轻时育有两子,慕峰是长子,还有一个小他七年的幼弟,如今在地方任官。幼弟出生时,慕峰也已懂事,当时母亲没遭多大的罪,稳婆还说了一句,身子好所以生产也轻松。现在,他仍记忆犹新。 老太太眼神有些躲闪,搪塞道,“你那会年纪小,哪里懂,都是的事情了。” “请蓝二给我母亲开个方子吧,也好日后调养。”白卉说道。 慕峰这时也反应,此处人多口杂。实在不适合谈论这件事,但是蓝子旭的话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了他的心里,说不出的不对劲。 蓝子旭拍拍衣服,“不好意思,本从不开方子。” 出来之时,正好看到君逸崇和慕紫鸢在等他。 一个孤艳群芳,一个雅致如水。墨蓝衣旁,淡紫的裙把那冰冷的寒气融化成了水,深秋的园子里古树稀落。但因这绝世容颜的二人。却没有一丝败落的气氛。 蓝子旭一阵黯然,但很快便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明华郡主和崇王,这回你们可要好好感谢我了。” 慕紫鸢回以一笑。但君逸崇却甩给他一个鄙夷的白眼。 “走吧。莫要搭理他。今日我便要动身。你送我到门口就好。” “也好。”慕紫鸢道。 两人走在前面,蓝子旭和黑风并排而走。 越想越不开心,蓝子旭突然对黑风说道。“老黑,我怎么感觉我跟你一样是个小跟班而已,爷我医术高超,风流倜傥,什么时候沦落成一个小跟班了。” 他的声音极大,看似是对黑风说,但很明显是冲着前面两人说的。 黑风同情地看了一眼这位后知后觉的爷,整个京都有谁不知鼎鼎大名的蓝二是崇王的跟班,从小便追在人家**后面。 “您跟小的怎会是一个层次上的呢,您可是堂堂丞相府的二,皇上金口语言的神医,怎么会是小跟班呢,您多虑了。”黑风学着白云平时的口气对他说,要是今日不把他夸地灿烂了,惨的便会是自己。 这位爷不管为难主子,但为难他们可是游刃有余的,经过无数次莫名其妙成了他试药的活体之后,黑风不得不学聪明。 蓝子旭满意地点点头,“你说得也是,你可比白云那小子老实多了,你的话更可信一点。” 黑风泪流满面,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不断地应着是,是,是…… 慕紫鸢听着他们这一来一往的打趣,忍不住轻轻笑了出声。想不到在外人面前如此冷清的崇王,身边的人竟然都如此逗趣。 也或许,冷清只是他迷惑被人,亦或是迷惑自己的一种手段吧。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个故事,他的故事,她还未完全了解,但她愿意试着去了解。 一路上鲜有下人经过,不说话之时,能听到的只是几人的脚步声而已。靠近假山时,一丝慌乱的气息传来,君逸崇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蓝子旭。 蓝子旭点头表示明白,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一动,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飘出。 慕紫鸢虽然惊觉不了假山旁的动静,但看出了几人的古怪,想要问什么,但是被君逸崇用眼神制止了。 蓝子旭继续说着话,打趣着黑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刚刚表露了心迹,便要面临着分别。君逸崇有万千的交代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聪明如她,一定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她也不愿什么都依靠别人。 慕紫鸢目送了两人上了马车,转身返回府内。方才远远地在后边跟着的梅儿与敏讷走了,“姑娘可是要?” “先去给祖母请安,侯爷应该也会在那里。”慕紫鸢说道,望着前方,望着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自从娘亲过世后,便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温暖,一次次地让她如处冰窖。 “敏讷,你先给你娘带个话,让她先到临鸢院等着我。”慕紫鸢说道。 敏讷福了福身,走向了另一条路。 慕紫鸢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发呆,敏讷算不得聪明,单纯有余,五官虽然清秀,但也不至于让人一见就难以忘怀。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金妈妈教得她极好。虽然为人婢仆,但从来都是不卑不亢,灵气中带着几分娇憨。如果单独出去,定会让人觉得是哪家的小姐,而不是丫鬟。 这或许也是金妈妈当初不愿敏讷到自己跟前来的缘故,纵使当姑娘的近身丫鬟要比在花房中伺候花花草草强得多,但是在主子跟前点头哈腰,受罚受罪,慢慢地也会把这份气质磨灭掉。 “姑娘,姑娘……” 梅儿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敏讷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视线当中,脚步加快了许多,不一会便到了老太太的院子中。 “给老太太,侯爷请安。”慕紫鸢微微一屈膝,不等他们说话,又站了起来。 “好一句老太太,侯爷,我们是你的长辈,是你的祖母,父亲,你就这么对待你的长辈,你的孝心都学到哪里去了。”老太太见她挺着腰板,从容的样子,便一肚子的气,哪有半分对待长辈的样子。 别以为当了个明华郡主就了不起,她还是姓慕,不过是一个封位而已,她半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当时是看在喜公公的份上,才会行的礼。没想到,她却开始蹬鼻子上眼了,居然连一声祖母也不唤。 自己的可是堂堂忠义侯,受封的爵位可是不小,不还是对自己毕恭毕敬。 “老太太教训地是。”慕紫鸢没有认错的表情,但嘴上确实认着错,更把老太太气地不行。 “鸢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跟你祖母说话?”白卉孝贤地替老太太扶着背消气,痛心地对着慕紫鸢说。 “白的动作如此娴熟,看着倒像与老太太是亲母女一般。”慕紫鸢用帕子微微掩住嘴,笑了起来。 慕峰一言不发,但也忍无可忍,这慕紫鸢还真以为有了崇王撑腰,便可无法无天了。崇王的人已经从临鸢院撤走,空有明华郡主的身份,还有何威风可言。(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过敏 “一个明华郡主的身份竟让你如此目无尊长,素日里瞧着你还是个懂事的,如今怎变得这般张狂无礼。别以为你现在是郡主,我便奈何不了你,真不知谁把你教成如今这模样。”慕峰胸前不断起伏着呵斥,逆女,果真是逆女。 本还想着在这等着慕紫鸢带崇王请罪,他兴许还会原谅他们。 他料定了君逸崇想要娶慕紫鸢必须要经过自己这一关。圣旨又如何,他们不把面子上的功夫做足,便就会引人诟病,京都本是是非之地。 向沈家拿庚帖,笑话,本家还在,自古都没有向外家拿庚帖的道理,姓沈与姓慕能一样吗?况且他堂堂忠义侯,不比沈家要有地位得多吗。 即便他是崇王,也惹不起这些是非。 没想到,崇王没有等来,却是慕紫鸢在这放肆。 “谁把我教成如今的模样,=.==侯爷不是最清楚不过吗,侯爷能对亲生女儿下如此毒手,我不过说这几句话而已,道行差得远了。” 慕峰自是知道她指的是何事,但他是忠义侯,是她慕紫鸢的生父,父亲替女儿安排终身大事,岂会有错之理。太子本就是绝好的人选,可她倒好,勾搭上了崇王,才会让他陷于如此尴尬的地步。 “我那是为你好。”慕峰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 “侯爷,息怒啊,郡主还是个孩子,你何必跟她一般计较。”白卉给慕峰倒了一杯茶。让他息怒。 默不作声的李姨娘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倒像是白莲花一般善良贤惠,侯爷和母亲哪里不舒坦了,可是一清二楚。一两句话便平息了怨气,真真是厉害啊!” 李姨娘憔悴了不少,厚重的粉都难以掩盖脸色的苍白,原本丰腴的身姿变得有些瘦弱,之前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显得松动了不少。 白卉勾唇微微一笑,没有回击。引得慕峰狠狠瞟了一眼李姨娘。 老太太对着她的照顾,慕峰的宠爱。白卉的处境不知比李姨娘要好得多少。更重要的还有一个令她操碎了心的女儿还在水深火热当中。 “李姨娘这话说得可真是对了,这仔细一瞧,慕的眉眼间竟然会与老有些相似,真是奇怪了。”慕紫鸢这么一说。所以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了两人身上。 “胡说什么。”老太太哼了一句。 白卉一顿。复从容说道。“母亲与我娘是亲姐妹,本就有几分相似,女儿又是肖母的。这可不是正常地很吗。” 慕紫鸢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般啊,也难怪老太太与的感情如此地好。李姨娘你这个大官之女,你在老太太身旁尽孝那么多年,怕也是比不得半分的。” 所有人心知肚明的话,被慕紫鸢说了出来,气氛便显得尴尬不已。 李姨娘青紫着脸,对白卉怒目而视,恨不得对她一口生吞。不久之前,她最大的敌人还是在在这挑拨离间的慕紫鸢,如今已经换成了白卉。 之间的斗争永不停息,所以的人都有可能成为敌人,后宅便是如此。 “妾身福薄而已。”李姨娘知道争辩不好,低低地应了一句。 “是福薄还是其他,那不得而知了。”慕紫鸢冷笑道。 老太太受不得慕紫鸢这样慕名奇妙的话,看着慕峰的脸色阴沉不定,不知在思考什么,也没有开口喝止慕紫鸢的放肆。 难不成是怀疑自己什么了,老太太不住想着。 “你如今是是郡主,本是我们慕家的荣耀,但却变得如此蛮横,目无尊长,若是如此,你便是了,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怕我这老太婆受不住气,你尊贵的身份,我等也管教不得。” 老太太幽幽说道,不像她一贯说话的语气和风格,倒像是急着捻慕紫鸢走一般。 看着他们一个两个的嘴脸,慕紫鸢确实一刻也不想呆了,但是既然来了,就不能如此空手。 “老太太平日里都不让我们来请安,难得见一次,便这么匆匆赶着我走,我是不依的。”慕紫鸢没有理会她,一会又像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 “老太太,你的脸,怎么回事了?”慕紫鸢指着老太太的脸惊叫道。 只那么一小会,老太太的脸色长满了红点,手上也是,十分恐怖。方才还是好好的,就这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长的。 老太太惊觉,这才发觉全身奇痒难忍,火辣辣地在疼。 “快,去请府医。”慕峰对下人喊道,贵嬷嬷和白卉扶着老太太到床上躺着。 白卉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想了起来,吩咐丫鬟去打盘盐水,又对慕峰说,“侯爷,我看母亲应该没什么大碍,许是什么东西过敏了,府医……不请也是可以的。” 李姨娘站了出来。“这可怎么行,母亲年纪大,最重要的就是身子骨了。这蓝二方才还说着母亲身子弱,还是等府医探探究竟才能安生啊!” 慕峰难得没有反驳。 丫鬟把盐水端了上来,白卉手脚麻利地接过放在床边的架子上,湿了湿毛毛巾,轻轻地给老太太擦拭着。 不一会,府医便匆匆赶来,又是看,又是把脉,最后得出结论是老太太是过敏了。 慕紫鸢在一旁冷笑了一下,剩下的自然就不需要她操心了。 “是什么过敏?” “症状来得凶猛,看着像是极严重的花粉过敏,只是这个时节的花极少,不知老太太平时对那一种花粉比较敏感。”府医反问道。 慕峰作为,自然是知道,但他知道的是母亲从未对任何东西过敏。老太太年轻时候极爱花,总是在院子中种满各种花,又怎么会对花粉过敏。 但是说也奇怪,环顾现在老太太的院子,却是一朵花也找不着了,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竟然没有发觉。 慕峰没有说话,府医识趣地没有问下去,临走时候只是吩咐了一句,“来得凶猛,去地也快,只用些盐水擦拭即便就好了,没有什么大碍。日后注意不要接触花粉类的东西就好了。” 慕峰瞧着床前那一大盘盐水,又看了看白卉。 白卉紧张地解释道,“妾身在家乡时便看到过有人出现这种状况,当时大夫便是吩咐用盐水擦拭就好了,妾身看着母亲像是这种情况,才斗胆一试的。” 慕峰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你有心了,你留下来好好照顾母亲,其他人都散了,莫要打扰老太太休息。” 慕紫鸢自是心满意足地走了,心中默默惊叹一番,这蓝子旭可还真是个能人啊! 慕峰现在怕是已经是疑虑疯长了吧,杀鸡焉用牛刀,他们自相残杀就是了。他们自己做的孽,自己偿还。(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借镯子 “姑娘,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老太太对花粉过敏的,奴婢还听说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个特别喜欢花的人,看来人总是会变的。”的路上,梅儿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怎么变终究离不了根本。”慕紫鸢应答道。 梅儿虽然听得不是十分懂,但还是点点头,或许就像姑娘一样,虽然比从前变了许多的,但心还是像从前一般的。 回到临鸢院之时,金妈妈已经在客厅中等候多时了。 “大姑娘。”金妈妈屈膝见了礼,不知慕紫鸢特意前来是为了何事。 慕紫鸢把屋内的人打发了出去,拉着金妈妈坐了下来,面色凝重,不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看着。 金妈妈受宠若惊地缩回双手,站了起来,“奴婢站着就好,大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吧?” 慕紫鸢笑了笑,“我知道+.++金妈妈是个爽快的人,对我也多有照顾,我直说就是了。” “金妈妈还记得曾经我院子中进过蛇吗,但是我侥幸逃过了一劫,金妈妈难道也以为我当时是不在房中吗?”。 金妈妈握在一起的双手不知觉间握紧了一点,听着她说下去。 “她们苦心积虑想要置我于死地,如此大费周章,定是算准了我在房内,有了十足的把握才会放蛇,不会弄成那么大个乌龙来。单看那么久了,追查凶手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知,便清楚了。” “金妈妈是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该早已经猜到了吧。” 金妈妈低着头,似笑非笑,“大姑娘为何这么看得起奴婢,奴婢怎么会猜到。” “金妈妈猜没猜没有关系,只是我有个故事想要说给金妈妈听,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慕紫鸢问道。 金妈妈屈膝,“大姑娘说便是了,奴婢愿意听。” “传言帝师敏家大族,族人聪慧异于常人。但却香火稀零。九代单传,如今这一代更甚,只有一个长女而已。敏大生产时受难,已经是不可能再有孕了。” 金妈妈不解地望着慕紫鸢。“大姑娘跟奴婢说这些又是何意?” “我这有一副敏家长女的画像。金妈妈可要一睹?”慕紫鸢把放在桌子上的画像推到金妈妈面前。 金妈妈心中终于有了几分忐忑。抬眼直视着慕紫鸢,难道大姑娘已经……但是这件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年,敏家也已迁出京城。早已不是当初盛极一时的帝师。族人聪慧又如何,反而招来帝王的诸多猜忌。 画卷被打开,有着浅浅皱纹的双手有些颤抖,画上四个眉清目秀的姑娘,湖水蓝的湘绣挽裙,一双清眸当中灵气十足。熟悉的五官,与敏讷有着几分相似。 她是不可侵犯犹如仙子般的灵气,而敏讷只是纯真而已。说是相似,倒也不似,仔细端详起来,便又觉得不似了。 金妈妈抚模着画像当中的人,泪眼婆娑,“转眼就这么大了,越发灵气逼人,像她的名字一样。” 思绪万千,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一切都如一场梦。现在的她,只是忠义侯府内的一名婢仆而已。 “大姑娘既然能把画像拿来,想必已经调查清楚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画卷是真的,但其他的我都是猜测而已,并没有调查,如今你自己认了倒也省了我一番功夫。”慕紫鸢端起茶杯,细细地抿了一口,但茶水已经凉了一半,复又放了下去。 “你……”金妈妈始料不及,被摆了一道。 “金妈妈。”慕紫鸢说道,“你莫要紧张,我并非是要拿你的身份大做文章,大家都有许多的迫不得已和无可奈何。” 金妈妈收起画卷,把眸中的泪珠忍了,“那大姑娘是何意?” “我只是想问金妈妈借一样东西,不知金妈妈愿不愿意,你放心,用完之后,自会完璧归赵。” 金妈妈惊叹心思玲珑至此的慕紫鸢,这个自己打小便看着长大的小姑娘,竟然没有是这般厉害的一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便不动声色觉察了自己隐瞒了十几年的身份,她自觉小心谨慎但还是被她套出了话。 自己活那几十年,自持见惯了各种人,最后却输给了个比女儿还要小的小姑娘。 如果沈氏能有眼前这淡然如云的人儿一半聪慧和手段,当初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今她已是皇上亲封的明华郡主和未来的崇王妃,有些东西,也是合适的时候给她了。 “大姑娘要借的,奴婢当然知道。”金妈妈从怀中取出一个一方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那手帕,一只剔透的镯子出现在了眼前。 正是先前敏讷用来趋蛇的镯子。 “这是寒玉浸在一百种剧毒混合毒液当中中七七四十九天,再把玉打磨成镯子,带在身上能趋挡一般的毒物,更能遇毒变色。是当年……不说也罢,放在敏讷身旁只想着护她平安,更怕惹来麻烦。如今大姑娘想要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金妈妈的条件她猜出了七八分。 “若有朝一日,敏讷遭难,请求大姑娘护她周全。”金妈妈手捧镯子,跪在了地上,就这么看着慕紫鸢。她知道,她有这个能力,也许敏讷当初选择在大姑娘身边,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慕紫鸢接过镯子,扶金妈妈起来,“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如此,金妈妈放心好了。” 镯子触手升温,但是却看不出是何种玉,一般的人见到也只以为是普通的一个玉镯而已。估计也是因为这样,敏讷一个下人带着这镯子那么久,也没有引起别有用心的人怀疑。 敏讷送金妈妈了,母女俩虽然在一个府邸之下,但见面的机会也不是很多。 梅儿把已经凉了的茶换了下来,方才去领分例的时候刚好碰到了菊儿。菊儿相比之前,越发地张扬了,连着对自己也是爱理不理,多问几句,便会出口讽刺。 可见现在的新,看着柔弱,但一定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怎么这幅闷闷不乐的样子?”慕紫鸢几口热茶下肚,才觉得舒服一些。 还没入冬,屋内也都没有点碳,倒比屋外的寒气更重几分。 “奴婢刚想去给姑娘领些银碳回来,也好在屋内烧着点,姑娘怕冷,肯定是坐不下去的。可是……可是……” “银碳没领回来,所以不开心?” “采购的管事说今年的银碳还没开始采购,所以没有。奴婢就着寻思拿去年剩下的碳也好,虽然旧碳有烟,好歹在屋外烧着,也能好些。但是,他们就是不愿意给,说新的口令还没有下来,谁也不能领冬季的分例。” “我当是什么事,白卉心中不舒坦,但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在私定下给咱们下点绊子。我倒不希望她那点银碳,等会你拿一百两银子给你哥哥,让他去外面买回来。”慕紫鸢满不在乎。 “姑娘,这怎么可以?” “你尽管去吧,我自有我的打算。”慕紫鸢没有过多的解释。 梅儿本还想说菊儿仗着是新房里的丫鬟,在对临鸢院的各种为难,但是思考再三,还是决定不说了。 菊儿只是没想通,心中有恨才会扭不过弯来,她不怪她。说出来,也只会让姑娘多想罢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慕紫瑜 天色渐渐暗沉起来,大风肆虐着的深秋,光秃秃的树枝总是显得异常阴沉,夜幕降临得特别快。 今年的秋天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过得特别地慢,萧条的感觉让人心中很不舒服。 临鸢院内,慕紫鸳闲来无事,便对着《古棋著》自己摆弄起棋盘来。 她是爱棋的,只不过不喜对奕,多是自己琢磨棋局,以明心路。 棋者,求心静,求明目。弯弯转转如人生,冷静执着,便能绝处逢生,柳暗花明,顾慕紫鸢尤为爱棋。 敏讷和一个二等的丫鬟芳容正在外间门口的一个角落处烧着炭,这些陈炭味道大得很,不敢在里间烧,怕熏着慕紫鸳。 “你说奇怪不奇怪,今年冷地早,按按道理说这些过冬的物资也该陆续拨下来了,怎么这银炭还是没有,姑娘身子娇贵,哪能天天烧陈炭啊][].[].[]。”芳容在炉子拨着慢慢红起来的炭火,嘟囔着说。 敏讷见味道消散了点,又放了几块进去,说道,“你小声点罢,不单咱们这,我听说和老太太那也烧炭了,也都是往年积压下来的陈炭,估模如今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便没有把新的银炭进回来。这个还算好的,在外间烧地红一点,姑娘在里间也能暖和,没多大影响。”“总归是不好的……”芳容看着这些陈炭,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对话。 芳容跑去开了门,外边站着的是一个单薄的身影。 “奴婢见过三姑娘。”芳容礼貌地行着礼。 慕紫瑜小声道。“我可否进去看一下姐。” 芳容见外边着实冷着,她穿的依旧还是晌午艳阳高照时的一件衣裙,稀薄的灯光下,小脸冻得通红。便说道。 “外面那样冷,三姑娘还是先进来吧,屋内烧着炭,暖和着呢,奴婢这就去回了咱姑娘。” 慕紫鸢在里屋,在已听见了外边的动静,便让梅儿去把她带到了里间来。 “姐……”慕紫瑜低低地喊了一句。复又发觉自己说错了。连忙改了“明华郡主……” “还是叫我姐吧。”慕紫鸢说着,把自己的手炉递了,“三妹妹可是有事。” 慕紫瑜接过手炉,冰冷的手触碰到温热的手感。一时感觉到有些刺麻的感觉。 随后从腰间掏出了一个手工精美的缨络。上前一步塞到慕紫鸳的手中。 慕紫鸢拿起来翻看着。蓝色的线打得极为结实,甚是好看。 “你打的络子吗,真好看。” 慕紫瑜难得咧来嘴。虽然只是一个浅浅的微笑,但她却是极少在外人面前笑的。 朴素的衣裙还是几年前的旧款式,本就不明朗的五官暗淡不奇,只是一双眸眼与小李姨娘极像,光彩翼翼。 小李姨娘人精明得很,定是不会缺这点做衣裳的钱银,慕紫瑜穿成这样,多半是自己愿意。 “怎么,也不多加一件衣裳。”慕紫鸢说道,“你自己的,没带有丫鬟?” 慕紫瑜双手绞在一起,有点难为情,“我得匆忙便忘了。” “姨娘说,姐妹间的,让我常来跟你亲近一下,我寻思着姐这什么都不缺,便亲手打了个络子。” “三妹妹有心了,小李姨娘说得对,姐妹间本该如此。” 小李姨娘的心思,慕紫鸢一直清楚地很,自从她怀孕之时帮了她,便对自己多番讨好想要拉拢,自己都是一笑置之。不接受不拒绝。 正像她对小李姨娘的态度一般,不完全信任,但也不至于敌对。 只是慕紫瑜与自己多了一层血缘关系在,她自小被小李姨娘拘着性子,又被李姨娘和慕紫月压迫惯了。所以有些羸弱,但也终究也没存过什么坏心思。 对于她的接近,慕紫鸳还是没有排斥之感的,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许是感觉到了慕紫鸳的善意,慕紫瑜的拘谨少了许多,姐妹俩聊了好一会。 待到之时,慕紫瑜才外边的天,已经黑地伸手不见五指,天空也是漆黑一片,浩瀚当中一颗星星也没有。 来之时,她没有带一个人,亦没有打灯笼,虽然知晓自己是很困难的,但还是没有提出,自己便走了出去。 刚出了门口,身后便有人给她加了件披风。回头一看,正是打着灯笼的芳容。 “我们姑娘说,三姑娘自己一个人不方便,让奴婢送您呢。” “怎敢劳烦,把灯笼给我,我自己便可。”说着想要去拿芳容手中的灯笼。 芳容微微往后避开了,“三姑娘是主子,奴婢送你怎算是麻烦呢。更何况这是姑娘吩咐的,要是奴婢不把您送你,可是没有办法交差的,三姑娘还是可怜可怜奴婢吧。” 慕紫瑜没有料到慕紫鸢身边的一个二等的小丫鬟都如此伶俐,嘴巴厉害地紧,也只好由着她了。 夜色当中两个身影出了临鸢院,越走越远。 屋内,敏讷在整理着床铺,梅儿则在帮慕紫鸳梳理着柔顺的发丝,乌黑靓丽的青丝垂到腰间的位置。 “芳容那丫头可好?” “我看是挺好的,人又聪明机灵,倒是那几个人当中最好的一个了。”梅儿答道。 芳容是当初老太太命牙婆带着进来让慕紫鸳挑选的几个中的一个,手脚勤快,干活机灵,不多久便被安排成了二等丫鬟。 那丫头看着倒像个实心眼的,但依旧也没有掉以轻心,一直留心着动向。 “即便这样,你也多留个心眼。” “奴婢省得。” “姑娘,奴婢今日听来一件事,我猜姑娘肯定爱听。”敏讷弄好床铺,笑呵呵地来到慕紫鸳跟前说道。 梅儿扯了一下她的辫子,敏讷吃痛叫了起来。 “你有什么话还不快说,竟然敢跟姑娘卖起关子来了。” 敏讷朝着梅儿做了个鬼脸,才说道,“奴婢今早听到库房的两个小厮在园子里抱怨,说是府中往年剩下的银炭已经所剩无几,外边也买不到炭,正急得团团转呢。姑娘真是神了,让那些没眼的东西想要挤兑咱们,先前梅儿去要非说没有,这回真没有了,让他们着急去。” “噢,看来比我想象中还要快。”慕紫鸳眉眼中不知有什么在流转,双眸里染上一丝色彩。 白卉才当家,接过的是李姨娘手中的烂摊子,如今又碰上这么一个棘手的事,倒想看看她和她的好帮手是如何巧手扭转乾坤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缓兵之计 刚刚入冬,便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雪,冷得让人发慌。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这银炭一直供应不上来,偶尔有几批小量的银炭,立马便被抢购一空。 这时,才有人意识到失态的严重,整个京都都炸开了锅。 本应该如期而至的殿试也被推后,今年秋闱当中优秀学子的入职安排更是无暇顾及,朝中乱做了一团。 市场上仅存的一些炭,价格被调到了极高,这些炭还是一些普通的煤炭,根本不可用来取暖之用,只是现在寒冬难度,只要有炭便都了不得了,谁还在意这个。 说也奇怪,如此迫在眉眼之时,竟然没有一个商人出售往年积压的陈炭。 众人好奇之时,这些炭商则是懊悔地肠子都要穿了。不久之前,才用极低的价格把积货清空,白白流失了这个发大财的机会。 ……沈家…… —无—错—小说 慕紫鸳走在沈家的院子当中,薄雪在幽幽地飘着,偶尔几瓣落在身上头上。站在沈雅芯的院子外头许久,还是决定进去看一下。 碰巧遇到了从里头出来的沈雅玉,小丫头长高了不少,一件白色的大长袄包裹地严严实实,头埋进领口旁的风毛处。 看见慕紫鸢显然很开心,小跑到跟前,“鸢,你也来看我吗?她生病了,好可怜的。” 慕紫鸢点了点头。 沈雅芯当初提了与马全新之事,被二舅舅与二舅母一口回绝。并把她关在屋内,不许她与马全新再偷偷相见,便大病了一场。 如今天气严寒,虽然说沈家不似别家那般连取暖的碳都缺,但沈雅芯的病情还是一拖再拖,总不见好。 “那鸢你快点进去罢,三她与你最好,你多劝劝她。”沈雅玉已经十一岁了,这些事,她早已明了。知道沈雅芯心结所在。但是无奈开解不开。 “我会的,下雪路滑,雅玉妹妹多注意着些。” “哎。”沈雅玉应了一声,便带着丫鬟走了。 守门的丫鬟见是慕紫鸢也没有拦着。这位表小姐与自家姑娘的关系。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慕紫鸢放轻了脚步。推门,关门。 床上的躺着的人儿许是听到了有人进来,索性把转了身子。背向外面,“我说了我不喝药,快点拿出去。” 慕紫鸢走到床边坐了下去,“怪不得病了那么久还不见好,原来是一直都没有喝药。” 沈雅芯听出了是慕紫鸢的声音,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后便冷冷地说道,“你来干什么?” 慕紫鸢知晓她还在气自己当初所说的话,细想当初她也确实是鲁莽了,雅芯不明前因后果,而自己那般控制不住自己,莫名其妙便说马全新的不好,早已倾心的她,不恼自己才怪。如真是这样,不但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反害了姐妹间的情分。 “我这不是负荆请罪来了吗,要是你还记恨着我,我便学那故人背着荆条在那门口处跪着算了。”说完真的站了起来往外走着。 沈雅芯连忙拉住她,苦笑不得,“外面那般冷,你真愿意当那傻子?” 慕紫鸢料定了她不会怪自己才会那样说,“你要不原谅我,那我当一回又何妨。” “行了行了,莫要再闹了,我如今身子乏得很,可没工夫与你闲闹。”沈雅芯又躺了下去,原本红润的唇色苍白不已,眼下黛青已是十分严重,屋内十分暖和,可手尖上传来的温度却是冰凉的。 “知道自己不好,也不吃药,你这不是糟蹋自己的身子吗。” “那便又如何,你们都不愿意我与他一起,如今连相见也是不行,把我关在这屋中,病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 慕紫鸢听她说完,心里头一阵阵酸涩。之前那么活泼潇洒的一个人,如那人间的精灵一般,永远都是活力四射。喜欢鲜黄的颜色,总是跟她说,那样才显得精神,她最怕整个人阴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 如今这般自怨自艾的姿态,可不就是阴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吗? 雅芯,你已经情深如此了吗? “你这样子,可有想过你父亲母亲,她们该有多伤心。” 沈雅芯冷哼一声,“他们何时又想过我,过两日他们便要拿我庚帖去送那城西王大人家了,这不是逼我去死吗?”。 “雅芯。”慕紫鸢出口打断了她的话,心中又是一惊。 虽然不愿,但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帮她,“我可以帮你送书信出去给他。” “你说什么?”沈雅芯想不到,慕紫鸢明明也是千番反对自己与他一起的。 “但是我有个前提,你要配合大夫把药喝了。”慕紫鸢说道。 “鸢儿,你不是……” “是。”慕紫鸢没好气地说着,“我一点也不喜欢看着你们在一起,他又丑又老,哪里有半点配地上我美若天仙的雅芯。但是我帮你送信,可没有代表着我同意了,我只是不忍看到你如今这副样子。” 不一会,屋子里便开始忙活开了,难得姑娘愿意看病喝药。丫鬟们开心不已,这些日子谁来劝都不管事,还是表小姐有办法,说这么一会话就能让姑娘想通了。 下人们见主子愿意吃药是开心,但愁的是慕紫鸢。 如今看着,沈雅芯的情分不是一两日便能割舍地了,如果再逆着她来,只怕后果会更加严重。但她该如何是好,她是绝对不能看着雅芯再跳入火坑当中。 鹣鲽情深不过是一场虚梦! 为今之计,只有希望君逸崇能够把人从江城带回京都,揭穿马全新的真面目。 慕紫鸢守着她吃了药,然后等她睡去方才离开。 书房当中,沈林沈沐早已等着她多时了。 如果先前收陈碳的时候,还是怀着八分的怀疑,那现在有的也只有十分的钦佩。 从朝中透露的消息得知,京都四周冰灾,京中城内还好,虽然每天都下着雪,但到底还没到十分严重的地步。围绕京都的城郊山上已经开始冰封了,商队根本进不来。 这个时候,正是往年供碳商队进京的时候,如今多被困住了。京都内勉强支撑着的一点银碳,也是来得早的一些碳商和京中本身制碳的供应,真正的大部队被冰封困住,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冬季的寒潮如此的凶猛。如今,纵观京都,反倒是他们手中握着的碳最多。虽然是陈碳,但总比那些普通的碳火要强。厨房中用的碳,烟十分地浓,味道也重。放在房中烧,晚上容易窒息或者导致中毒,没有什么人敢用。 慕紫鸢看着焦急地看着自己的两位舅舅,忍不住笑了出来,“舅舅们,这般看着鸢儿是何故?” 沈沐哈哈大笑,“我是想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鸢儿哪里是未卜先知,只不过是比旁人多了个心眼而已。暮秋时候,鸢儿在家中与沈府之间往来,在舅舅家时明明凉爽舒服,但一回到家中便觉得冷意难耐。本来还想着是因为鸢儿喜欢在沈家呆,不愿回家的缘故。” “但是,某一日便听闻府中的一个老嬷嬷说,她老家便住在城郊的独石山脚下,还未入冬,河中便有许多冰渣残落,着实是冷地厉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陈碳之用 “鸢儿这才惊醒,忠义侯府也是靠近城郊的群山的,但是沈家便离有一段距离,所以才会冷暖不一。便大胆猜想着,莫不是城郊的山上结了冰,才会如此。京都树林不多,每年的碳都是靠南北相邻的城供给,如今秋分便结冰,那到冬日岂不大雪封山。” 慕紫鸢娓娓道来,她说的是事实,但也还是因为前世经历过这一次大灾才会留意如此。 要说沈林和沈沐,已经不能用惊讶来表达此中的感受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鸢儿的猜测而已,舅舅们待鸢儿亲厚,才敢让你们一试。” 两个终于明白,为何老父亲临走之前会跟他们嘱托,遇到大事多思量前因后果,如果实在没有主意,可以问问鸢儿的意见。京都处处是豺狼,像沈家这样的肥羊,谁不虎视眈眈。 如今看来,慕紫鸢虽是女流,但大有男儿气概和见识,如果是男儿之身,那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你是早已料定会有今日大乱,所以才会先人一步收购陈碳。但是,已如今沈家的生意,早已令人猜忌,如果再经陈碳这一事,恐怕……”沈林虽然钦佩慕紫鸢的见识,但是,这也是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重要问题。 如果处理不好,那好事依然会变坏事。 “谁说这些陈碳我们要自己出售,大舅舅要时刻记住,我们效忠的主子是谁?” 沈林似乎有点触模到了她的点子上,“你的意思是。皇上……。” 慕紫鸢点头,“正是。” “把陈碳交给皇上,让皇上处理,京都银碳不足,商家哄抬碳价,而即便增援人手,山外的商队一时半会也到不了。所以,我们手中的这批陈碳,刚好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而又安定了民心。” “二舅舅想得透彻。正是此理。” 自沈雅尤嫁给了君逸汕之后。皇上对沈家大不如前。君逸汕是太子一党,沈家以女儿助力。当初沈家进京,却是君逸崇推荐,是向皇上表的忠心。可如今。却又妄图脚踏另一只船。 君王生性多疑。对沈家已是多有猜忌。虽然宫中的物品。现仍旧是沈家负责采购供应,虽然小心谨慎,但不知为何还是出了差错。想要进去弥补。无奈宫中的人根本不给机会,正是焦头烂额之机。 或许借助陈碳此事,还可消除一二,助京都度过次难关的同时,也可住沈家度过这一关。 沈沐还能再说什么,只是感激地看着慕紫鸢,“倒是难为你了……” 慕紫鸢莞尔一笑,淡紫的绒衣如一团温和的火,“这都是鸢儿应当的。” “要是没有什么,鸢儿就先了。” 沈林点点头,“外面天寒,小心些。” 带慕紫鸢出去,余下那两面面相觑,年龄相加已及古稀,被自家十几岁的小外甥女噪地脸红耳赤。 慕紫鸢没有到来之前,还想着怎样打算这些陈碳,虽然说陈碳的主意是鸢儿出的,但是出钱出力的是他们。生怕鸢儿到来是想要自己打算那批货,商量着要怎么应付她。 殊不知,人家根本没有半点私心,一心一意想着的都是沈家。不得不说,慕紫鸢说的这个打算,是最好的打算。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此意。 ………… 慕紫鸢的马车从沈家出来之后,没有回慕家,而是直直出了城,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驾车的车夫早已经被换了,不是幕府的小厮,而是梅儿的哥哥栓子。栓子为人忠厚老实,经过这么些事,慕紫鸢对他也越发信任起来了。 好一会,白云的身影先出现在了视线当中。后面跟着的,正是马府的,马全新。 “见过郡主,不知郡主找我来,是何事?”马全新抱拳行礼。 慕紫鸢着实不愿多看他一眼,但无奈沈雅芯的一片痴心。把手中的绣囊扔给他,“不是我愿意见你,是我不得不见你。” 马全新见到绣囊的一刹那,便全都明白了,他与沈雅芯已经相会多次,也表明了心意。但不知为何,前几日却没有按约定的时间而来。他疑心出事,到沈家去打听,却得知沈三姑娘被关了起来。 如今,慕紫找自己,可不正是为了此事吗。 “她还好吗?”。马全新握紧绣囊,说道。 “她很好,只是没有你之前,她更好。”慕紫鸢说道,原本还能维持表面的客气,但事已至此,她已不愿再与他周旋。 “郡主你何处此言?” “我为何这么说,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马全新突然退后,再次抱拳弯腰行礼,“要是为了在江城马府,马某害得郡主金枝玉叶受了伤,那马某向郡主道歉,任由你处罚。只是,马某与雅芯两情相悦,实在不懂郡主是什么意思。” “好一个两情相悦,好,我便暂且信你两情相悦,如若你负了雅芯,我定不会饶过你。”慕紫鸢黛眉紧蹙,横目生怒,即便这样也依旧是个美人儿。 马全新仿若对此时的她熟视无睹,眼也不抬一下,只说道,“那是自然。” 马全新走了之后,白云一直在一旁嘟囔着什么,闷闷不乐的样子。 “你有意见?”慕紫鸢瞧见他那样,问道。 “有。” “那白,且说说看。” 白云难得有人搭理她,立马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那个什么马,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王妃您还这么轻易地让他,亏得我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他引,真是白费力气。”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教训他了,而且我是让你好生相请,可没让你去惹别人。”慕紫鸢早就注意到了他脸上的青紫,走路的动作也有些怪异,可不是被人给打伤了。 敏讷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明明是自己挨打了,还想借咱姑娘的手帮忙教训仇家,你可真有你的。” 白云心思被拆穿,脸红了起来,但嘴上依旧没有承认,“那姓马的不是什么好人,爷爷我也是替天行道,只不过他们仗着人多,十个打我一个。” 梅儿噗嗤笑了出来,“打不过便是打不过,哪有那么多的歪道理。”说完,便跟着慕紫鸢走了。 白云气地快要七窍冒烟,居然被两个小丫鬟瞧不起。他白云的武功在他们同一批人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平时除了主子,哪有人敢调侃他打不过别人。 “真的是他们人多,王妃你要相信我。”白云追了上去,极力向挽救自己的形象。 “我要是武功不好,主子怎么会留我在您身边保护您呢,王妃你仔细想想,千万别相信这两丫头片子所说的,王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反将一军 忠义侯府内挤压的碳已经所剩无几,但从外边从新买回来的又全是黑炭,根本不能作为取暖之用。 白卉的根基本就不在京都当中,虽然有老太太扶持着,但在外边什么也不是,没有人愿意买她这个侯爷的脸面。 但凡有点新鲜的碳,立马便被抢购一空,白卉急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才当家,便遇上了这档子的事情,怎不揪心。 老太太房中是少不了碳的,小李姨娘临产在即,如若照顾不好,那又是她的差错。慕峰整天忙着公事,多数时候又不在府中。 但是,她知道,有一个人,没有用公中的一块碳,却依然过得潇洒,白卉最终还是坐不住了。 寂静的寒冬,半夜更是没有一丝动静。雪花纷纷飘着,但是在漆黑当中却无人欣赏。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刺破了这浓重的夜幕,接着一声比一声高。忠义侯府内顿时间如同白昼,下人们匆乱的脚步打扰了寂静当中沉睡着的人。 慕紫鸢本就睡得不安稳,坐起来之时,刚巧碰到梅儿推门进来。衣裙上沾着片片的雪花,在门口处拍打干净,又把外套月兑了方才进来。 “姑娘也起了么?” 梅儿进来,把屋内的灯全都点亮,热水早已备好,是想到了慕紫鸢肯定会起来才做的准备。 “小李姨娘要生了,侯爷他们该都去了。您要看看吗?”。 “去吧,小李姨娘怕是今晚怕是不得安生了。”慕紫鸢叹了口气,这府中又有哪一个人可以安生。 简单梳洗了一番,披着那厚实的貂皮风衣,便走了出门。 天着实黑,虽然四处都点起了灯笼,加上积雪的反光,一路上还算光亮。只是雪花越飘越大,夹着阵阵刺骨的风。一路行走艰难,不得不让两个小丫鬟撑着伞才能继续走下去。 “小李姨娘偏偏在这个时候生……可真够折腾人的。”敏讷抱怨了一句。这么大的雪,该如何是好。 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便又被埋了下去。 慕紫鸢到达的时候,一家子人早已守候在外边了。一个姨娘生产。便是如此阵势。可见慕峰和老太太有多重视这孩子。 慕家。需要一个男丁。 小李姨娘的产房进不得,所有人都在外厅等着消息。里面或高或低的叫喊传了出来,把慕紫瑜听得一阵阵揪心。 但又不敢大声叨扰。平时什么时候小李姨娘姨娘都是陪着她,如今里面她又进不去,只得在角落里低低哭泣,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引人注意。 “小李姨娘进去多久了?”慕紫鸢走握住她冰冷的手心,问道。 “有小半个时辰了。” “嗯。”慕紫鸢应了一声,“别害怕,生孩子是每个都要经历的,姨娘她之前已经生养过你,这次也会安然无恙的。” 慕紫瑜听到小李姨娘的叫喊,吓得脸色都发白了,但是不明白,慕紫鸢也就比自己大上一年,也还是个闺阁姑娘,为何遇到这种事情这么淡定,还能安慰自己。 可能,这便是差距。 慕峰和老太太等得焦急,但这么一时半会的,又急不得,光坐在那,也没有说话。 刚坐一小会,人急心也急,倒没注意到有什么,再一会便觉得有些坐不住了。刺骨的寒意在房内蔓延,在外头穿的风衣都没有月兑下,但还是难挡寒冷。 “怎么么屋内都没有烧碳?”老太太拢了拢衣服,年纪一大便经不住冻,本来大半夜折腾已经够她受了,没想到了屋内还是一点温度也没有。 屋内的丫鬟和婆子被老太太的问话吓了一大跳,全部跪了下来。 “你说,是怎么一回事?”慕峰点了其中一个人。 那丫鬟磕了个头,虽然有些结巴,但还是磕磕绊绊地说清楚了。 原来府中本来碳极其短缺,各个院子都削减了不少,平日里都只是主子们房内烧着碳。如今小李姨娘生产,必是要再暖和不过,便把院子内的所有的碳都放到了产房当中。 这件事情,慕峰也是知晓的,这段时间每日早出晚归,为的也是这件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府内也短缺成了这个样子。 白卉适时地也跪了下去,“都怪妾身无能。” 老太太亲手把她扶了起来,叹了口气,“世道如此,又怎能怪你呢。” 怎料白卉如何也不愿意起,只是一个劲地模着眼泪。“母亲莫要为妾身开月兑,妾身掌管中馈,却连每日烧的碳都寻不着,这不是无能又是什么。连郡主一个姑娘家的,都能自己买地到碳,妾身……妾身还真是枉做了这侯爷的位置。” 这回,不说老太太,慕峰,李姨娘他们都面向慕紫鸢,外面因为碳源争夺成那个样子,凡事手中握着碳的商家,便像握着黄金一般。慕紫鸢不过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碳。 慕紫鸢却不想白卉会在这个时候打她的主意,想从她这里抠出来,门都没有。 “你莫要乱说,鸢儿不过是个闺阁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若真的出去,也是去沈家而已,每次都禀明老太太和侯爷,我哪里会有机会去买碳。”慕紫鸢辩解道。 李姨娘现在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慕紫鸢和白卉,无论哪个她都不喜欢,哪个出点什么事情她都乐意看到,所以一点也不介意再搅一下局。 “今日的大姑娘已经不是往日的大姑娘,你贵为郡主,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 慕紫鸢目光转向李姨娘,“郡主又如何,如今碳价直比黄金,即便我有郡主头衔,那也不过是空有其名,而无实权。连皇上都为碳忧,满京都的达官贵人都为碳愁,姨娘这么说,莫不是觉得我有哪通天的本事,赛过皇上去。” “你……”李姨娘哪里是她的对手,三言两语便被噎住了。 “你这么说,可有证据?”慕峰对着白卉说道,慕紫鸢她早已试做眼中钉,而不是女儿,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只可惜现在又动不得她。 “据妾身所知,还没入冬,郡主的院子便率先烧起了碳,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在公众中拿过一块碳,如今天寒地冻,也就临鸢院中没有缺碳。妾身便想着,郡主是有了买碳的路子。” “只是,求郡主发发慈悲,忠义侯府也是你的家,把买碳的路子告诉妾身可好,府内的仅剩的碳,已经支持不了几天了。” “老太太身子不好,小李姨娘又正是生产时候,这冬日没有碳要怎么过活下去。” 白卉说得情真意切,一字一句全是肺腑之言,动情之处更是泪眼婆娑,看得好不凄凉。 慕紫鸢只想发笑,正如她想,她也笑了出来。 戏子,戏子,又是一个天生的戏子。 但是戏子不是你一个,人人都会做。想从我手里拿碳,别都别想。 “你笑什么?”老太太呵斥着慕紫鸢。 “我笑什么,我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没错,我是有碳,但先如今已经没有了,如若不信,你大可派人去我院子里搜。” “至于这寻碳的法子,那我还多得。那日我的丫鬟想要去库房寻些碳回来说,殊不知却被的人告知陈碳已经没有了,新碳还未供应,所以空手而归。我信了她们所说,所以早早地便让人去买了些陈碳回来,将就着用。巧合的是,银碳也真的就供应不上来了。多亏这样,才能让我支撑到现在,如果不是,我怕是早已成为这漫漫冬日里的一缕冤魂了。” “那时的人便说没了碳,可还是能支撑到现在,可还真是鸢儿孤陋寡闻了,不知从哪弄出来的这些碳。我着实该请教一下才行。” 慕紫鸢句句紧逼白卉,白卉脸色瞬间惨白了一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同意 周群梅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在身边看着她们主仆二人,心里酸涩不已。 当贵妃跟她说时,她是不同意的,她想要好好维护自己那点最后的自尊。但是,贵妃娘娘说得对,不试过,怎么会知道,她除了没有慕紫鸢的样貌,没有一样比她差。只要有机会与崇王接触,难保不能把他的心拉拢。 委屈算什么,要是能一辈子陪在她的身边,再大的委屈她也愿意受着。 这一夜,寝殿内暖和十分,却无人安眠。辗转反侧,已是天亮 两人结伴而去,给周贵妃请安。一路上,宫人见到她们也是十分客气。 “郡主昨夜睡得可是安稳?”周群梅突然问道。 “宫中贵气,我第一次来,自是难以安眠,比不得周三姑娘常伴娘娘身侧。”慕紫鸢客气地回答道。 周群梅见她气度淡然,颦颦一动,宛若画间美人,衣裙厚重,却掩不住她半丝风采。绿雪含芳簪斜擦与堕髻之上,胸前散落一小缕秀发。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打扮,却能把她衬托地如同天人。 周群梅不禁端起姿态,不愿居下首半分。 两人到贵妃殿前,守门的宫人并未阻拦,让她们直接进去了。但是慕紫鸢注意到,看这阵势,好似比昨日多了几个太监,气氛更为严肃。 慕紫鸢停住了脚步,并未继续前进。 周群梅发觉,回过头来。问道,“你为何不走了?” “我突然想起,有东西遗落在了房中,你先进去罢,我稍后便来。”慕紫鸢转身,想要。 但不料无双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慕紫鸢行礼道,“既然来了,郡主不妨先进去。要是有什么东西忘记拿,尽管吩咐奴婢们。” “是啊。都到这里了。不妨先进去。”周群梅也劝说道。 慕紫鸢知道避免不了,只得微微一笑,说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既然你们都这么说。等会再拿也是一样的。” 梅儿紧挨着慕紫鸢。偷偷在耳边说,“姑娘,怎么了?” 慕紫鸢借着长长衣袖的掩盖。在梅儿手心里写了一个字,然后跟上周群梅,向殿内走去。梅儿和周群梅的丫鬟皆退到门口的一旁等着,无双看了一眼她们也跟着进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进了殿内,往里看去,隔着稀疏的珠帘,除了周贵妃,还有一个明黄的身影的异常显眼。 无双带着宫人挑开珠帘,朦胧的面容清晰了起来。 “参见皇上,贵妃娘娘。” 皇上挑眉,看向周贵妃,“爱妃,你这里还有客人啊。” “臣妾年纪大了,就爱让这些小姑娘配在跟前,这样连自己也显得年轻许多。” 皇上笑了起来,“原来是这般,你们起来吧。” 慕紫鸢和周群梅这才站了起来,退到一旁,周群梅低着头,看不见表情,难以猜测她是否事先知晓。 “皇上有没有觉得,这两个小姑娘站在一起,格外地顺眼。”周贵妃把剥好皮的葡萄递给皇上,鲜女敕多汁的葡萄格外甜美。 “昨儿个臣妾让她们进宫以来,两人便黏在了一起,感情分外地好,真是意料之外啊。也是,这可能便是人们常说的惺惺相惜。” 皇上笑而不语。 “皇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可别忘了您答应臣妾的事情。如今您瞧,她们两个感情也是好地好,以后定能和睦相处,对崇儿也是多有裨益。” 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让皇上亲口再次指婚。 慕紫鸢与君逸崇的亲事已经无法改变,皇上虽然答应过她把群儿也指给崇儿,但却迟迟未有行动。她是最了解皇上不过了,如果此时一旦了,那便再也没有退路了。周群梅年岁已经不小了,京中同她一般大的闺秀,多已成亲。 “君无戏言,朕说过的话自是不会反悔。” 周贵妃喜意难耐,“皇上这回说的,可是真话了。” “自然,但是,也该问问她们这些孩子的意见。朕虽为九五之尊,但总不能强迫婚嫁不成。” 周贵妃把目光移向周群梅,“群儿,你的意下如何。虽然是委屈了你,但是明华如今已贵为郡主,倒也不辱没你。” 周群梅连忙跪了下去,惶恐地不知所措,双手揉着锦帕,“娘娘臣女听从娘娘和家中长辈做主,但,只怕是臣女辱没了崇王。” “好孩子,你莫要紧张,起来吧。要是在寻常百姓家,你应当叫本宫一声姑姑。本宫从小看着你长大,秉性自是再清楚不过,毋庸妄自菲薄。” 说完,便又转向皇上,道,“皇上,您瞧,这些孩子都懂事地让人心疼。” 但皇上却看向另一旁默不作声的慕紫鸢,“明华,你意下如何?” 慕紫鸢已有封号明华,进了宫中,皆以封号相称。 慕紫鸢心一横,也跪了下去,一字一顿说道,“臣女不同意!” 纵使贵妃早已想到她有可能拒绝,但没想到会被她这么直接说了出来,看着慕紫鸢的眼神有某种东西在流转。 “噢,你不同意?” “是,臣女不同意。”慕紫鸢再次重复了一遍。 周贵妃的诧异和不自然只是一闪而过,宛如方才眸眼中那一瞬间的变化只是错觉而已,笑意仍旧挂在脸色,丝毫未改。 “本宫倒是好奇了,明华你且与皇上和本宫说说看,为何不同意?” “既然贵妃娘娘问了,那臣女便斗胆一说。母亲自幼便教臣女三从四德,后院女子自是不得干涉男子的决定。且不说如今臣女还在闺阁当中,就算有朝一日臣女嫁给了崇王,那也是要以夫君的命令为上。崇王不点头,臣女怎敢答应。” 慕紫鸢这一番话说得漂亮,令人半点也反驳不得。 她看得出,皇上是不愿把周群梅再赐婚于君逸崇的,只不过奈何已经答应了贵妃,所以才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自己。 她不过效仿把决定交给了未在京都的君逸崇而已,周贵妃不是料定她不敢拒绝,才会等到皇上到来之时,挖这么一个大坑让她跳。 可她偏偏不能遂了别人的愿,即便那个人是君逸崇的母亲,她不愿与别人共同分享一个夫君,前世的种种让她难以忘怀。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贵妃你看,朕可是替我们崇儿挑了一个好媳妇,说得好,说得好。那此事,就等崇王从降尘回来之时再做打算。” “好了,朕还有事情要处理,便不在这逗留了。你们可要好生照顾贵妃娘娘。”皇上说完,便真的站了起来,带着喜公公走了。 尖锐的嗓音响起,“皇上起驾” 周贵妃欲言又止,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连恭送皇上这几句话,说得也是极为不顺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七相救 皇上出了景阳宫,没有坐步撵,而是与喜公公一同走着,让宫人人远远跟着,年纪大了,多走走路也是有益的。 “皇上,恕奴才多嘴,您这么留明华郡主一个人在景阳宫就不怕……”喜公公没有往下继续说下去,而是眼神闪烁,皇上自是清楚他指的是什么。 “要是应付这点事情的本事都没有,即便他日嫁给了崇王,那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倒想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能让崇儿这般青睐。” “还是皇上想得周到。”喜公公打着哈哈。 “方才看到明华,朕倒是想起了一事。”皇上把手背在身后,望着白雪皑皑的远方说道。 喜公公是何等精明的人,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些年,早已把他的心思揣测得七八分了,“皇上是想起了沈家?” “是啊,沈家这回立了大功,避免了京都的一场大乱。碳商一时半会入不了京,京中本身烧成的新碳本就不多,如若不是沈家早有准备,估计现在碳价哄高,又是民不聊生啊!” “要说这沈家,也着实厉害,居然有拿未卜先知的能力,预先把所有的陈碳收购起来。但更难得的是,放弃这暴利的机会,把碳悉数交给朝廷。”喜公公说道。 “商人多狡诈,不过朕答应过不纠结来历缘由,不能出尔反尔。总归他们是立了功,朕正烦心着该如何奖赏他们。” “奴才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噢?”皇上看向喜公公,听听他的意见倒也无妨。 “据奴才所知。沈家有一幼子今年也参加了秋闱,未入三甲,但却也不差,位居第四,却没有那殿试的资格。皇上想要奖励沈家,不如便给那沈家幼子个功名。” 皇上听完,心中便有了计算,沈家财富宏大,但贵在对自己没有异心。要奖赏,也只能是封官加爵。但给了权利。那便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沈林沈沐不可加爵。但是给幼子一个小官还是可以的。既显了皇恩浩荡,保住沈家的忠心,又可堵住悠悠之口,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 令一旁的景阳宫内。自皇上走后。气氛异常诡异。 周群梅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慕紫鸢。不同意,居然不同意。 她感觉脸上火辣辣地,似被她狠狠地抽了几个耳光一样。疼到她心里去了。慕紫鸢凭什么拒绝,有什么资格不同意。难道她就不怕与贵妃,与整个周家为敌,即便她是郡主这也是她招惹不起的。 她已经退了那么多步,以她的身份才貌就算是正妃那也是不为过的。但是她忍了,放下的骄傲与自尊,放下她所有的矜持,但却被慕紫鸢一句话否定了。仿佛所有的骄傲与自尊被人扔在地上狠狠地踩。 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 “贵妃娘娘,群儿有些不舒服,想要先行告退?”周群梅说道,她想逃离这个地方,似乎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的笑话。 你看啊,那个等了那么多年的人,不过是痴心妄想,被人一句话便给否决了,赖在这景阳宫中,不过是想要借贵妃之手,入那崇王府去。 真是可笑,可笑。 “群儿……”周贵妃见周群梅脸色那么差,不免有些担心,“也好,你不舒服,便先休息吧。” “无双,你替本宫送群儿。” “不。”周群梅猛地抬头,本能得拒绝着,“不用了,群儿自己就可,不用麻烦无双姑姑了。” 周群梅脚步有些踉跄不稳,但还是自己走出了殿中。 “明华,你真是没有让本宫失望,可真是一心一意地待崇王。崇王日后有你相伴,本宫也可放心了。”贵妃笑吟吟地对着慕紫鸢说。 “臣女应当的。”慕紫鸢见她如此,更是不敢松弛半分。 “群儿是本宫外甥女,本宫虽然疼她,但也不至于偏颇。倒是你,处处为崇王考虑着,着实难得。”周贵妃赞叹道。 “福黛。”贵妃言罢,福嬷嬷便向着那窗台走去,打开上面的盒子,拿出一串手串,交予慕紫鸢。 “这个玛瑙手串还是本宫进宫之时,本宫母亲所赠,如今,我便转赠于你。”周贵妃说完慈爱地看着慕紫鸢,仿佛一个再开明不过的家长。 慕紫鸢接过那暗红的玛瑙,触手之时,一阵幽香传来,令人神清气爽,为之一震。端详两下,便直接滑入手腕之处,与那白质的肤色格格不入,显得有些突兀。 “臣女谢贵妃娘娘恩典。”欢喜谢了恩。 “这就当做是本宫给未来儿媳的见面礼,到你们大婚当日,本宫还有厚礼奉上。” 慕紫鸢有些难为情地低着头,长长的衣袖把手整个手掩盖住,手指握成拳,指甲印在手心上,微微生疼的感觉让她保持着理智。 “再过半个时辰就该传膳了,你就在这与本宫一同用膳吧,用膳之后我再让人送你回府,免得家中担心。” 慕紫鸢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时,殿外的粉衣宫人走了进来,行礼回禀道,“七公主求见。” “她怎么这个时候了,让她进来吧。” “小七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果真是君绍芹,女敕绿的宫装显得她活泼动人,行礼的时候还不忘像慕紫鸢眨了一下眼睛。 “你个鬼丫头,平时可不常来我宫中的,说吧,现如今是为了何事啊?”周贵妃问道,声音当中带着些宠溺的味道。 “贵妃娘娘可别冤枉小七,小七是怕打扰贵妃娘娘,才不敢常来,要是您不嫌弃我,我倒想天天来烦您呢。” 周贵妃听了她的话,乐地大笑了起来。君邵芹虽然没有生母,但却是唯一一个由太后亲自养大的公主,后宫妃嫔无论是谁,都会给她几分面子。左右是一个公主,也折腾不到哪里去。 “那你现在又是为何,难不成特意来看望本宫的?” 君邵芹挠头傻笑了一下,“那是自然,不过,小七还有另一件事要求贵妃娘娘呢。” “只怕这‘不过’后面的才是重点,你且说说看。” “小七想跟贵妃娘娘要一个人。” 周贵妃看看慕紫鸢,又看看君绍芹,好奇地说道,“小七是指明华郡主,小七你鲜少出宫,怎么会与明华相熟?” 君邵芹连忙摆手,“不熟,不熟……小七只不过想,想看看三皇兄喜欢的人,是怎样的人儿而已。” “贵妃娘娘,你就让慕跟我走吧,就去我宫中走一遭,等下我自己让人送她出宫。求您了……” 君绍芹与君逸崇是皇子公主感情算是比较好的了,说也奇怪,连周贵妃自己也不清楚,看似清冷的君逸崇怎会喜欢与这个活泼有余规矩不足的刁蛮公主感情如此地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玛瑙真面目 周贵妃倒也不怀疑君绍芹对慕紫鸢的好奇,只是…… “娘娘,求您了,我肯定会好好招待慕的,我就跟她说几句话而已。”君绍芹不依不挠地磨着座上雍容华贵之人。 周贵妃眉眼微蹙,嗔了一眼她,“好吧好吧,本宫是说不过你的。你们这些小姑娘们说说话也是好的,可是你得先问一下你慕愿不愿意给你走才是。” 君绍芹把目光转移向一旁娴静安和的美人儿,慕紫鸢点点头。 “好了,时候不早了,那咱们赶紧走吧。”君绍芹拉过慕紫鸢的手,“多谢贵妃娘娘,娘娘,我们先告退了。” 两个年轻的身影一会便消失在了景阳宫的主殿之内。 “娘娘,您怎么……”福黛不解,问着稍稍出神的贵妃道。 “由她去吧,这一会已经足够了,况且她未必看得w@出。”周贵妃摆摆手,鲜红的护甲摇曳,长久的高位培养了自骨子里散发的贵气,任何人也无法比拟。 话说另一旁,两人出了景阳宫,便匆匆向着君绍芹的住处而去。 君绍芹的出现并不是偶然,也不是其他什么原因。进贵妃的主殿之前,她便看出了皇上在里边。这个时候还让她们进去,那原因也只有这一个。 周贵妃三番四次地想要把她与周群梅绑在一块,加之昨日兰昭仪所言,她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如今,不过是想让她在皇上面前自己承认罢了。 一旦不如她所意。她必不会善罢甘休。于是进去之前,便在梅儿手心里写了个北字。她记得君邵芹曾经说过,她所住的宫殿靠近太后的慈宁宫。 太后慈宁宫在后宫的最北边,在梅儿手心写的‘北’字也是想让她找个机会,溜出去,往北边走。希望能把君邵芹找来,诺大的皇宫,也只有君绍芹能够救她。希望不大,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梅儿与她自小一起长大,心意相通。本又是聪慧之人。所以必会了解她的想法。 结果梅儿确实没有令她失望,借着肚子疼方便之名,偷偷出了景阳宫,一直往北走。找到君绍芹的住处。一路上遇到的宫人。她也直说迷路而已。大家倒也没有怀疑。 慕紫鸢一进到君绍芹的房内,用着帕子隔着手把手腕处的玛瑙手串拿了下来放在桌子上。脸色十分难看。 君绍芹好奇,“好漂亮的玛瑙。是贵妃赏你的吗?”。想要拿起那玛瑙手串,但被慕紫鸢制止了。 “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梅儿看出了端倪。 “这不是什么玛瑙,这是纯正的麝香珠,长久伴着轻微的麝香气味,便可使女子不孕。这般浓烈香味和颜色的麝香珠,纯度非常之高,只怕接触皮肤,便为渗入体内。只是制作之人巧夺天工,硬把这麝香珠打造地跟玛瑙一模一样。如若不是先前娘亲教过我怎么辨别玛瑙,我也发觉不出来。” 先前便猜到还有这一关,所以向金妈妈借来寒玉镯以防万一,只是没有想到,歪打正着。寒玉镯本身百毒不侵,希望真能抵住麝香入体。 虽然是腊月寒冬,但梅儿听得冷汗直冒,要是真同姑娘所说一样,那这麝香珠姑娘是从景阳宫中一路带了,岂不是…… “那慕,你,没事吧?”君绍芹先梅儿一步问了出来。 慕紫鸢摇头,“我也不知道,只希望这寒玉镯能帮地上忙。” 梅儿认了出来,姑娘手腕上还有另一个镯子,那是先前敏讷趋蛇的镯子。 “崇王可是贵妃娘娘的亲生,而姑娘您又是准崇王妃,她怎么能这么对你。”梅儿心底一阵阵寒意冒了上来,这太可怕了。 “三皇兄是她的没错,但慕与她没有关系,她不喜欢慕,中意周家的姑娘,谁不知晓。如此这般,定是想让慕日后无所出,然后她就可名正言顺地把人送到三皇兄府上。让她看中的为三皇兄生孩子,借以控制三皇兄。”君绍芹出乎意料的这一番话,令慕紫鸢吃惊不小。 一直都以为天真如君邵芹般的公主,在这深宫中还能活得好好的,无非是太后的庇护罢了,却不想,原来她也有这样的一面。 “小七,你……” 君邵芹找了个盒子,把麝香珠挑起装入盒子当中,防止气味在屋内扩散。 “宫中这些把戏多得去了,我自幼在这里长大,怎能不清楚呢。慕,你与皇兄既已有婚约,我也不想相瞒。周贵妃对三皇兄不同于一般的母子情分,对你更不会手下留情,你要小心为好。今日一事,我不知道她是否会疑心于我,但你的处境堪忧却是事实。” 慕紫鸢点头,“我会小心的,出宫之后,便会让蓝子旭帮忙看一下,看这寒玉镯是否有用。” “你也真是的,明知道是什么东西,还要往身上戴,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三皇兄必会怪我了。” “如果不是这样,怎能消除周贵妃对我的戒心,这次不成功还会有下次。倒是我该谢谢你及时赶来,不然这麝香珠,多戴一会,便多一分风险。” 君邵芹露出那洁白皓齿,吃吃笑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慕也帮过我,咱们俩算是扯平了,一会我便派人送你出宫。” 一提到这,君绍芹又先独自悲伤起来了,“要是我也能出宫,那就好了,许久没见蓝子旭那个混蛋了。” 慕紫鸢瞧着她对蓝子旭可真算不得一般的上心,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只是不知道,堂堂一个公主,怎会与蓝子旭有如此深的交集。 “小七与蓝二是自幼便就相识了吗?”。 说到蓝子旭,君邵芹精神提起了不少。“小时候,我父皇为众位皇兄从文武百官的中选陪读,机缘巧合之下蓝子旭便成了三皇兄的陪读,常常进宫,与皇兄们一起上学,我们便是那时候相识的。以前都不懂事,我虽然有太后宠爱,但是毕竟没有生母,便常会受到皇兄皇姐们的嘲笑欺负,每次都是三皇兄和蓝子旭帮着解围。” “只是长大之后,皇兄皇姐们也不再欺负我了,而且对我也越发好起来。只是,后来蓝子旭知道我的心思之后,便一直都躲着不愿见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往事 慕紫鸢从不知晓这里的往事,只是有些好奇君邵芹对蓝子旭的感情。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能做到如此着实不容易,她比许多人都要勇敢。 “小七,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但是……” “你是想问三皇兄与贵妃的过往吗,这对最不像母子的亲母子。”君邵芹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慕紫鸢知道君逸崇肯定有着伤痛的过往,才会养成在外人面前如此冰冷的性格,她能感觉到她与他是同一类人。 毫无交集的两粒沙子,也会因为气场相同,而互相吸引。只是,虽然没有过多的交集与了解,但她相信他。 君绍芹陷入了回忆当中,当年她也是个还未懂事的小孩,许多事情都只有着模糊的记忆,更多的是后面陆陆续续听说而来,但是大家说得隐秘,也只知道了个大概,许多真相的背后,她也不知晓。 < 当年在锦绣华赛上的惊艳一舞,让她从一个贫贱的浣纱女变成了宠冠六宫的梅妃。当时的情景,现在的想来也是惊叹不已。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但是,是荣幸还是悲剧,却是没有人能够道得清楚。没有母家,没有权势,在那深宫当中帝王的庇佑不能时时眷顾。不知是天妒还是人为,梅妃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 皇上对她,真能算得上是用情至深。千方百计为她打算,没有一子傍身,始终是无依无靠。周贵妃那时还只是个小小的贵人,怀胎十月诞下龙儿。刚刚出生,孩子便被抱到了梅妃宫中抚养。 梅妃性情温和,与世无争,把君逸崇教养地极好。三岁成诗,五岁习武,秉性谦和有礼,深得皇上的喜爱。梅妃一直没有对君逸崇隐瞒生母的事实。宫人们也常常有意无意透露。但即便是这样,梅妃与他的感情还是极好的,亲如母子。 而周琳不知是为何,一直避着君逸崇不相见。直到五年后。她又生养了九皇子。只要帝王一日存在。后宫便一日也不可能消停。但梅妃自抚养了君逸崇后更是深居简出,一门心思放在了孩子身上,日子也逐渐太平起来。 但是不料。在君逸崇十岁时候,梅妃却突然发起疯来,甚至拿着刀想要去伤皇上,再过月余便突然暴毙了,查无结果。后位悬空,那时的周琳已经是后宫之首贵妃之位,便把君逸崇接到了身边抚养。 可是母子的感情却不是这么一朝一夕便能建立的,表面亲和,却是连陌生人也不如。谦和有礼的孩子,自此变得孤僻起来。 皇上亦是伤心不已,即便在梅妃最后的日子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十几年的感情无法淡忘,便下令宫中不许人提起有关梅妃的事情,以免想起往事徒增伤感。 梅妃一舞获圣恩的故事在民间流传许久,有人说她是祸国的妖女,妲己己之祸国殃民之辈。也有人说她是西番的奸细,仿西施之美人计。但无论如何传扬,这个风风火火了十几年的女子,就这么悄悄地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君邵芹说起那个女子之时,眸眼中尽是失落。 梅妃在时,她尚年幼,只记得那是个再温婉不过的女子。总是笑着看着三皇兄与他们姐妹几个打闹,白衣胜雪,美丽地如同仙女一般。 那会,她最渴望的,便是能有一个像梅妃一样的母亲,眸眼中永远都是如清泉般无尽的慈爱。 慕紫鸢看到了君邵芹流露出来的真情,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刁蛮的小公主,其实也不全是表面看到的一般。 “慕,我没事。我只是心疼三皇兄……” “他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的。”慕紫鸢安慰道。 不料君邵芹却突然变了脸色,“嘘……小声点。”说完,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吓得梅儿心中一惊,急忙想要跑去打开门,一探究竟,如果有人偷听那可不得了。 慕紫鸢也提起了精神,紧张地看着。 但梅儿还未开门,君邵芹一下笑了出来,笑得前俯后仰的。 “逗你们玩的,瞧你们紧张的样子,我这宫中与太后的慈宁宫连在一起,有谁那么大胆敢来这里偷听,哈哈哈哈……” 梅儿知道被她耍了,气得猛跺脚,这七公主,真是的,跟个小孩似的。 “得了得了,慕,你瞧你那丫鬟。我不逗你便是了,时辰不早了,我一会便让人送你出宫,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估计也该到了。”君邵芹说道。 慕紫鸢不知她所指何人,跟着君绍芹出了房门,前去客厅当中。果真有一人,已经在等候着了。 “小六子,父皇没找你麻烦吧。”君绍芹还未踏进屋内,便先打趣起来。 屋内的转过脸来,慕紫鸢看得清楚,正是六皇子君逸辉。 君逸辉打了一下君邵芹的头,“你个没大没小的丫头,我是你皇兄,什么小六子,都是太后给你惯的。” “我看你才是给惯的,三天两头被父皇叫进宫里头骂,我也真是佩服你的。堂堂一个皇子,整天游手好闲的,不是跟那些哥打架,就是留恋烟花之地,我说你有意思吗。父皇骂死你,也是你活该。” “你比我好不了多少,我可不是听你在这数落我的,父皇和母妃已经说得我耳朵都快生茧了。有事情快点说,我还要赶着回府呢。”君逸辉被揭了老底,不但没有不好意思,反倒还有些津津自得的样子。 “这呢这呢……”君绍芹连忙拉过慕紫鸢到跟前了,“你顺道把我慕送出宫吧,你知道的,我又出不去,别个人我也不放心。” 君逸辉瞥了一眼慕紫鸢,锦绣华赛上小七死缠烂打着让自己把羽灵给她,现在又让他送她出宫,看来感情真是不错的。 “再说了,慕和三皇兄被赐了婚,等他们大婚后,她便是咱们的皇嫂了,你送送她也不为过嘛。”君绍芹渴望的小眼神,就这么看着他。 君逸辉想要拒绝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了。这小丫头小时候看着好欺负,但是长大之后却把他们一个个收地服服帖帖的。 “好啦,你别这么看着我,这是老三的媳妇,送送也是应该的。”君逸辉突然说出了让众人惊讶不已的话来。 即使慕紫鸢再淡定,也忍不住脸红了起来。如果不是听说了这六皇子便是这样的个性,没有什么恶意,定是要恼怒了的。 但是周贵妃那边一定会派人盯着她出宫,跟同六皇子出宫,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你的大恩,三皇兄肯定会记着的。”君绍芹大大咧咧地笑起来,端庄的宫装此时看起来总觉得别扭不已。 她安静之时,这身装扮便入量身定做一般。跳月兑之时,便又是一番情景。这个天真可爱的七公主,慕紫鸢今天算是重新认识了一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菊儿的真相 从早上一直到晌午,还是宫中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不单单是忠义侯府,其他的人也是心急如焚,毕竟三甲的的名次重要。有人等不及偷偷派人进入打探,却还是一无所获。 “怎么都这个时辰了,侯爷都还没回来,连带着一个音信也没有。”老太太忍不住念叨了起来。 慕大已经进宫打探,久久未归。按照常例,早朝过后便是开始殿试,满朝文武皆在场,以示公正。最迟午时,便该有公示,报信的太监也改来了。 “是啊,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李姨娘同样着急,女儿的下半辈子都系在了周裴君的身上。 老太太嗔了一句“尽在胡说些什么。” 李姨娘也觉得自己说得晦气,自己打了一下嘴巴,呸了一声。 “二妹妹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一样,这一家人面前还好,要是旁人看了,不得说二妹妹心中没有自己的夫君和父亲。”慕紫鸢不介意添上这一把火。 慕紫月看到老太太突变的脸色,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我……” 慕紫鸢掩嘴笑出声来,打断她的话,“二妹妹紧张什么,都是我们自家的人,当然了解妹妹是怎么想的,定然不会误会了妹妹去,您说是吧,老太太?” 老太太哼了一下,没有半点的缓和。慕紫鸢的话或许是让她想起了慕紫月这段时间来给忠义侯府所丢的脸,还是想把对慕紫鸳的气撒在慕紫月的身上。 固执老人瘦黑的脸显得阴森可怕。 慕紫鸢见时机正好。再等下去也是无义,让她们自己相斗正合适,便起身告辞。 纵使大家不愿她这个始作俑者离开,但无奈此时的慕紫鸳已不是谁想拦下便能拦下了的。 慕紫鸳离开之后,没有回临鸢院中去,瞧着这小路,应是前往小祠堂的路。 敏讷疑虑,问道,“姑娘去小祠堂做甚?” 慕紫鸢笑而不语,两个丫鬟都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挠着头。一路跟着前行。 小祠堂屋子外面,一个纤瘦的背影出现在三人眼前,这个人,梅儿再也熟悉不过了。忍不住喊了出来。“菊儿……” 那人转过身来。鹅蛋小脸。光洁额头上梳着简洁的丫鬟发髻,这不是菊儿还是谁。 “你怎么在这?”梅儿惊呼。 菊儿不好意思地笑笑,“梅儿。你不会怪我吧。” 原来,当日的菊儿虽然负气,也怪慕紫鸳对方妈妈所做的一切,但她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慕紫鸳对她如何,她更是心知肚明。 白卉来找到她时,本是一口回绝的,但慕紫鸳却让她将计就计,到白卉身边打探消息。 白卉看中她无非是因为想要时刻带在身边,膈应慕紫鸳而已。再或者就是因为利用自己对临鸢院的了解,好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单单慕紫鸳奇怪,菊儿也奇怪地很。白卉是续弦,慕紫鸳作为嫡女但又丧母。按正常人的思量,起码都会在没有亲生儿女至少搞好与这个嫡女的关系,反正她迟早是要出阁的,即便她以后有了,相互之间还多了个依靠,对她的利益够不成威胁。毕竟想永远靠着老太太也是不现实的。 但白卉不是,反其道而行之,不但慕紫鸳没有任何亲近的迹像,还会明里暗里使拌子。连毒蛇之事,证据也多数指向与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卉此举,必有鬼怪。 “所以姑娘就让菊儿留在白卉身边打探消息,原来是这样。”敏讷听完恍然大悟,更觉得两人厉害了,一直以来她什么也看不出来,还以为菊儿真的投奔,背叛了姑娘,背地了还骂了她许多次忘恩负义,现在想想,真是太不该了。 “这样多危险啊,你要当心才是。”梅儿又是欢喜,又是担心。但知道菊儿没有背叛姑娘,总归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菊儿摇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们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菊儿说完,拉着梅儿和敏讷的手开心地转了个圈,证明自己还是很好的。姐妹三个,又是哭又是笑的,抱在了一起。 “好啦,好啦。”慕紫鸢本不舍得惊扰她们,但是时间不多了,还是要事要紧。“我就知道你们是这个样子,所以才不敢告诉你们,这样子,万一被别人,菊儿才真是危险。” “对对对。”梅儿抹干眼泪,“以后奴婢一定不会这样了,菊儿你一定要小心,小心。” 菊儿点头,“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姑娘,外面的留言真的是传出去的,奴婢跟萝雨一个屋,前两日萝雨跟那些婆子吃酒,回来的时候说胡话,不小心给说了出来。奴婢听得仔细着,说什么老太太真不简单,除了她谁也信不过,连毁大姑娘名声这种事情也让她去干。” 敏讷诧异,“她果然有古怪。” “果真是她们,以为这样便能动得了我,这萝雨信得过吗?”。慕紫鸢问道。 满街的流言蜚语,她不可能一点也不知情,能把事情传地那么详细的必是府中之人,李姨娘如今已经没有那个心力,剩下的也只是她们了,所以一早便让菊儿留心着。 “奴婢看信得过,萝雨从小跟在身边,对她也很看重。但她有一个特点,就是爱喝酒,特别是像如今这么冷的天气,热个酒一喝起来就没完没了。平日里做事很谨慎,一般不会有什么差错,所以对她这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梅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这虽说是老太太庶妹的女儿,但没有理由感情如此地好,况且奴婢从前听闻这老太太与其姐妹相处都不甚好。之前小的时候,的母亲还进京来,说有什么事情求老太太,最后搞地不欢而散,虽然奴婢年纪小,但还是有印象的。没有理由,如今老太太与现在关系如此要好,没有一点隔阂。” 慕紫鸢冷笑了一下,这个道理连这些丫鬟都看得出来,亏得慕峰还蒙在鼓里,不过这也不枉他那么多年被这个耍地团团转。忠义侯,忠的是谁,义又在哪里,天天顶着这个头衔去上朝,也不觉得没脸。 “这便是我为什么现在决定要把菊儿之事告诉你了,今后我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你们都是我身边最信得过的人,我把事情告诉你们,就是要你们多注意,注意自己安全的时候,也留一个心眼。” 慕紫鸢说得认真,前因后果慢慢地与三人道来,梅儿她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全神贯注地听着,不敢有一丝放心。 听完之后,每个人脸上皆是错愕的表情,如果整件事不是亲耳听到,绝对不敢相信这是真事,老太太与的谋略与计算,真的不简单,这种事情也能干得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头甲之谜 酉时日落时分,宫中才有人出来。此时的宫门口聚集了许多重臣家眷,这一场考试持续了一整天,前所未有,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才会如此。可是外面的人得不到半点消息,就如无头苍蝇般瞎忙活,生怕会连累到本家。 “大人……”马家的管家看着主子脚步发虚地走了出来,待靠近马车之时,整个身子栽在了马车旁。 管家连忙扶着,马先良口中不断念叨着,“怎么会,怎么会回来了……” 马全新从马车里跳了出来,拱手道,“父亲。”遂又看着周围,意想之中的那个人没有出现,便知可能会出事了。 “父亲,西他……” 马先良回过神来,这里人来人往,许多大臣都精神疲惫地走过,实在不适合说话,便道,“再说。” 父子两人一同上了马车,这一幕准确<无误地落入了远处骑马的少年眼中。 连夜来的赶路,少年眸眼显得疲惫不堪,如今又折腾了一整日,即便是风姿卓越那也显得有些暗沉。 而后,又一偏偏走了,“三皇弟真是能人,非一般人之所及,只三日不眠不休快马加鞭从江城赶回了京。” 君逸崇抱拳,“太子过奖了,本王不过是尽分内之事而已。太子要是无事,本王便先回府歇息了。” 君逸皓笑笑,退了两步,做出请的手势。君逸崇驾马带着两个随从。绝尘而去。 在他们离开之后,君逸皓的脸色变了又变,本以为江锦已经从这世上消失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做了预防,就算江锦突然出现,他也能有办法让他有去无回。 但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君逸崇会从江城赶了回来,而他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江城的人顶盯得那么紧,他是怎么做到的。 君逸崇的势力他费尽心思也窥探不了,不知是皇上掩护还是他的势力根本不在京内。想到皇上。君逸皓更是恨。 他才是堂堂正正的天鸿王朝的太子。未来的储君,但那昏君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君逸崇的身上,只因为他是梅妃那个低贱的所抚养长大的。历来王位传嫡不传长,传长不传贤。 他君逸皓才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论贤能他也半点不比其他皇子差。所以他恨。恨高位上那个无情无义的男子。总有一天。他会证明给他看,自己才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而君逸崇只能被他踩在脚下。 ………… 临鸢院中。白云喜气冲天地从外边跑了进来,“王妃,主子回来了,主子回来了……” 慕紫鸢放下手中的信件,看着他,正想说什么,但梅儿却抢先白了他一眼,说道,“就你本事,姑娘早就知道了。” 白云也不恼,笑呵呵地说着,“我这不是高兴吗,高兴之余还惦记着王妃,怕她不知道,便说了出来。” 敏讷看着乐了起来,“梅儿平日里那么沉稳的一个人,怎看到白云就那么沉不住气了。” 慕紫鸢这才注意到有些端倪,若有所思地看着梅儿,梅儿脸蛋刷地红了起来,推了一下敏讷,“你这鬼丫头,瞎说些什么。” 敏讷笑着躲在了慕紫鸢身后,“我才没有瞎说,明明就是,主子您说说看,奴婢说得对吗?”。 梅儿只得瞪着敏讷,这回几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连白云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好奇。梅儿更是羞地不行,一跺脚,跑了出去。 “姑娘,您瞧,梅儿真的害羞了。”敏讷开心地说道。 慕紫鸢拍了一下她的手,“连梅儿你也敢打趣,等会有得你苦头吃。” 敏讷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但是还是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白云从发愣中回过神来,想起正事还没说呢,便道,“江锦和那个西明佑一同都被关起来了,这殿试才开始,主子便带着江锦闯了进去,这江锦也是能人,为了证明身份,把秋闱时的答卷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只可惜,这西明佑也不是简单的角色,也背了出来。” 这答卷密处的钥匙是由皇上亲自保管,想要盗取何其困难,但不可能两个人都是真的,皇上当然盛怒。 “那个什么西明佑明明就是西番人,崇王没有跟皇上说吗?”。敏讷着急插嘴道。 白云叹了口气,“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单凭一幅画,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皇上相信,那还有满朝文武,没有确凿的证据哪会服众。而且,先前冰影看到的西明佑手臂上的西番皇室印记也莫名其妙没有了。” 纵使西明佑身份令人怀疑,但官府的户籍确有证明,他们西家世代从商,钱银自是不缺。父亲一日到邦外出商,看中一胡姬,便纳进府来,而那胡姬便是西明佑之母。所以五官眉眼有些不像中原之人,但确切是天鸿子民无疑。 皇上当场多番查证,也确定了他的身份。 但是头甲只能有一个,现在突然多冒出了一个江锦,还是在被人追杀之时,崇王所救。无论是哪个接过,都有一人是假。那作假之人,背后的目的才是真正地令人深思。 “满朝文武皆是挠腮,百思不得其解。讨论许久也没有一个结果,便把西明佑和江锦一起看管了起来,让太子和崇王辅助蓝相彻查此事。” 慕紫鸢惊奇,他们的动作比想象中的还要快。本想着因为君逸崇不在京中,他们肯定会放松警惕,这时回来杀其不备,必能一举歼灭。加上西明佑身上的印记,想要抵赖也没有用了。 只是这西番皇室中,小孩一出生便把这图腾纹上去,只要一刻上去,便与肌肤生长连在一起,再也不能抹开。颜色鲜艳,想要掩盖也是掩盖不住的。 不知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这么想来,从冰影看到之时起,他们便想好了对策,等的便是今天。她才是太大意了,中了圈套而不知。 “崇王现在在何处?”慕紫鸢问着白云。 “主子这几日不眠不休,避开那冰封的雪山,走险峻小路而回,这会子应该回府休息去了。” 这冰封的雪山还未解冻,大队人马是不能,但如果是一两个人山体旁的悬崖小路倒还是能,只是靠近的都是万丈深渊,一般人不敢走此路。 “你先服侍你主子,我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慕紫鸢对白云说道。 白云也觉得在理,如今这个时候,主子正是用人之时,便点头答应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相见 白云一人心不在焉地回了崇王府,连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人也不自知。 “哎哎哎,这不是白爷吗?”。那人拦停了他,手搭在了他肩膀之上,说道。 白云拍开他的手,“你手怎么放的,给爷小心点。” “这一月不见,怎么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了,不是说去跟着未来王妃享福去了吗?”。被撞到这人叫三品,是崇王府的侍卫,跟着白云他们闹腾习惯了,也没有什么规矩可言。 “你小子懂什么。”白云说道,“爷要去见主子,你从哪来给爷滚回哪去。” “得了吧你,主子现在休息着,你要现在敢去打扰他,看他不要了你的小命。”三品提醒道,还从未见过主子如此样子,不仅全身邋遢,连精神也是奄奄的,可见赶路之辛苦。 白云想想也是,便没有继续往前走。看着三品离开的背影又记起一事来,于是跑了上去,跟他并排走着,“老哥,老哥,先别走吗,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这三品年纪长他们些许,早已娶妻生子,没准自己这事,他还能帮自己出个主意。 “您白爷可是主子身边的红人,如今恐怕连未来王妃对你也是青眼想看,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来问我?”三品拍了拍别在腰间的宝剑,说道。 “瞧您说的,这里谁不知咱三品见多识广,阅历丰富,有事情不找你三品还找谁去?”白云乐呵着拍马屁。但明显对方很是受用。 “聚香楼,我请,怎么样?”拍着胸脯保证道。 三品听罢,心满意足,“有什么事情说罢,能帮的一定会帮?” 白云斟酌再三,也不知应该如何开口,连在主子面前都敢放肆的白爷似乎遇到了些麻烦,三品心中不禁想道。 “这有一个姑娘,她就爱跟你作对。无论你说什么。都爱噎你几句,你说这个姑娘是不是有什么别样的意思在里面……”白云想了许久,才掂量着说了出来。 方才在王妃那,敏讷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不说还没有发觉。一说才觉得奇怪。那梅儿还真是爱跟自己过不去。但大家都是临鸢院中就数梅儿是最沉稳的一个。但自己所见的,明明就是个泼辣的臭丫头。 三品听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了。瞪了他一眼,“你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我看你也爱跟我作对,我做什么你也都讽刺我几句,难不成你对我也有别样的意思。” 白云听完,赶紧弹跳三尺之远,“你胡说什么……” 三品摊手,无辜说道,“就是这个意思,没准人家就是讨厌你也说不定,你看你平时说话也没个把门,人家姑娘家赏你两个耳光已经算好了的。怎么着,肖想哪家的姑娘了,不会是未来王妃身边的人吧。” 白云觉得非常有道理,看来真是自己多想了,连三品这种成亲的人都是如此说。 “不是说聚香楼吗,你还走不走了?”三品看他傻愣地站在那,催促着。 “走走走……” 一个身着墨蓝大衣的身影,看着白云他们离开,把刚刚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俊美的唇角勾起,可与那清风明月所比拟。 而忠义侯府内的临鸢院,只一会便热闹开来。 小丫鬟欢天喜地地进来向慕紫鸢禀报说,“崇王来了……” 慕紫鸢本坐在窗台看书,腿间盖着的正是他送的貔貅毯子,秀发散落,妆容未整。想着外面寒冷,也没什么事情要出去了,这样子窝在房里看书,是最舒服不过了的。 却没想到他赶路如此辛苦,还没来得及休整,便又了。 “让崇王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便出去,梅儿。”慕紫鸢放下书本站了起来,唤来梅儿给她梳妆见客。 但刚刚说完,那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屋内,月余不见,那冰冷如寒霜的脸瘦了许多,眉眼下的青黛更是深。 “你怎么进来了?”慕紫鸢有些意想不到,说道。 “听你说过畏寒,想着你定是不愿出来,我便自己进来了。”君逸崇说道。多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也不枉他不顾休息,只回府换了件衣服便赶了,想着快点见到那个魂牵梦萦之人。 如今她还是那般亭亭玉立,粉黛未施,而别有一番清丽。 丫鬟们识趣地退了出去,如今姑娘也崇王已是有婚约的了,见个面应该也不算什么有违常理的事情,几个人都这样不约而同地想着。 慕紫鸢看着他解开那挡风的大衣,自顾自地在她软榻上躺了下来,动作娴熟,没有半丝不适。 本要阻止,但想到他连日来的辛苦,便也就由着他了,把他那大衣抱到衣架上放好,有些责怪地说道,“脸色那般憔悴,也不休息一下便急着,即便是铁打的身子,那也是吃不消的啊!” 君逸崇心中阵阵暖流流过,这样子的感觉真好。 “周贵妃对你所做之事我都听子旭说了,要是下回她再让你进宫,你便推了就是。实在不行,就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来。” “我这不是没事吗,你放心,她们伤不了我的。”慕紫鸢说道,颇有些得意。 君逸崇不知该高兴好,还是悲哀好。这么本事的未婚妻,倒显得他是一点用武之地也没有了。不过这个仇,他一定会报的。 他已经宽恕了她一回,绝对不会再有第二回了。 “白云给你钥匙,你为什么不收?”君逸崇不懂为何,心中老是耿耿于怀这个。 “我现在还是忠义侯的大姑娘,怎么拿你的库房钥匙。是我的迟早都会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贵妃娘娘还念叨着要周家的三姑娘,那可是锦绣之主,貌若西施,多才多艺,非同凡人。”慕紫鸢坐回了窗台之前,看着她说道。 君逸崇听罢,心中一片宁静,这种带着浓重醋意的话语,竟让他心中暗暗窃喜。仿佛经历了风浪之后,平和下来的海面,只想着让时间不前。 在远方之时,有个人让你时时牵挂,纷争之后有个人让你平和下来,如同找到了归宿。沉重的眼皮慢慢盖了下去,太累太累了…… 慕紫鸢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转身一看,软榻上的人已经睡了,平稳的呼吸传来。她叹了口气,把盖在膝盖之上的貔貅毛毯盖在了他身上。自己重新拿过方才那本书,静静地看着。 岁月如此静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能进去 “三姑娘,你不能进去。”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来看一下姐,麻烦你给通传一下。”慕紫瑜仿佛被吓到了一样,怯弱地说着。 敏讷咬牙,每次看到三姑娘,都觉得挺可怜的。如今她这个样子,更是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崇王在姑娘房里,要是让三姑娘进去,成何体统了。 “我只是想来谢谢姐,没别的意思。”慕紫瑜继续解释道。 敏讷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三姑娘期盼的眼神,不忍拒绝,但也总不能直接说崇王在姑娘的房中。 “三姑娘,要不你晚点再来,我们姑娘正在午睡呢,实在不好意思。”梅儿走了,看到这一幕,脸色有些不好,说道。 慕紫瑜点点头,神情黯淡了下来,“我知道了,今日是我麻烦姐了,如今连她也怪我了吗,无论在哪里原来我都是个累赘。” “三姑娘,你别这么说,其实我们姑娘挺喜欢你的。只是这会她真的睡下了,一会等她醒了,奴婢喊你。”敏讷安慰道。 慕紫瑜苦笑一下,“有劳了。” 看着她低落离开的背影,敏讷有些于心不忍,嗔怪着梅儿说道,“你看三姑娘多可怜啊,本来就胆小,现在小李姨娘又是个废的了,在府中无依无靠的,你就不能对人家客气点啊。” 梅儿打了一下她的头,“你个傻丫头啊。能不能长点心眼。崇王这么无遮无掩地进了临鸢院,你当她真不知道啊,你等着吧,走了一个三姑娘,等会肯定还有个二姑女乃女乃,我看你怎么应付。” 敏讷半信半疑,“不至于吧,姑娘都跟崇王订了亲,还有谁敢打他的主意。” 梅儿望着院子,摊手。“瞧。这不是来了吗?”。 敏讷循着梅儿的视线望,果真,只见一袭素白衣裙,婀娜的身姿徐徐走来。若不仔细看。真瞧不出来这是慕紫月。虽然消瘦了许多。但更加惹人怜爱的感觉。 梅儿敏讷赶紧站好屈膝行礼。 “我来看看姐。好久不见,姐妹俩都没得好好说说话。”慕紫月说完便自顾自的想要推门进去。 梅儿赶紧拦着,“我们姑娘正在午睡。要不二姑女乃女乃等会再吧。” 慕紫月看了看天色,“都这个时候了,姐也该起了,再睡下去,今晚便该睡不着了,我进去瞧瞧。” “二姑女乃女乃,您不能进去……”梅儿敏讷拦在门口,怎么也不愿松开。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慕紫月话还没说完,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二妹妹怎么了。”慕紫鸢出来,顺便把门也关着了,慕紫瑜长着脖子一直想往里看,但无奈两个丫鬟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我就要了,顺便来看一些姐,不然都不知道下一次相见是什么时候了,想起我们小的时候一起玩闹的场景,甚是怀念。也不请我进去坐一下吗,这儿风大又冷,姐妹俩站在这里说话也不合适吧。” “我是想着妹妹就要了,也不用进去坐那么一会,省得麻烦。”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紫月惊骇地望着慕紫鸢,又是委屈又是惊奇的。 “现在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方才听说侯爷都大怒了,二妹妹你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妹夫也算是当事之人,虽然现在还未牵连到他,但难保以后不会,听说妹夫近来与那个西走的挺近的。”慕紫鸢说道,本以为慕紫月已经学聪明了,看来还是高估她来。 慕紫月被人戳中了心事,有些不悦。周裴君怎么样,与她何关,她现在恨不得他们周家的人马上去死。方才在老太太那,慕紫鸢点了火便自己走开了,老太太对她那是一阵数落,这么她的忍了。现在算是怎么回事,崇王明明在里面却关着门不让自己进去。 “我只想像旧时那般,在房中,好好说说话,但却说这样子的话,如今你已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少不得看不起我们这些姐妹。”慕紫月提高了声音,明显是想让房中之人听到她说话。 慕紫鸢实在不想与她再作纠缠,只得明说着,“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一定会与夫君回家,好好商量着有什么补救的方法。别以为周裴君出事你便可以解月兑了,你们现在是夫妻,他要是出事,那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不想着自救,反倒在这耍心机博同情,真是蠢货。” 慕紫月后退两步,指着慕紫鸢说不出话来。虽然与慕紫鸢早就撕破了脸皮,什么狠话没有说过,但崇王就在里面,她居然敢说这些话,难道他就不怕崇王以为她是个泼辣的女子吗? 但是慕紫鸢的话说得很对,她现在与周裴君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周裴君出事,她也跑不了。尽管不稀罕什么状元,但保命要紧,有总好过没有。 虽然气不过,但无奈,只能转头就走。 ………… 君逸崇醒之时,屋内已经点了灯,屋子十分暖和,佳人还是坐在窗台前看书,静止地如同画中之人,让他一时不忍打扰。 好久没有睡得如此没有防备,但这一次却是一点知觉都没有,天就黑了。不知是太累,还是心安了…… 慕紫鸢好一会才注意到他,“你醒啦,你倒是睡得踏实,外面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你这个挑起事端的人却当起甩手掌柜来了。” 君逸崇伸了过懒腰,答非所问,“多点一盏灯吧,这么看书对眼睛不好。” 慕紫鸢笑而不语,果真站起来多点了一盏灯。但却没有重新拿起书本,走到桌子旁。 君逸崇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有一个饭盒,看着窈窕佳人把饭盒打开,一层层地抽了出来,在桌子上摆上三个小菜,一碗米饭。 “还热着的,趁热吃了吧。” 慕紫鸢走近一看,素炒青菜,豌豆切肉,乳鸽银耳汤,再平常不过的三个小菜,但却令他突然胃口大开。 “崇王身份那么高贵,肯定没吃过这么普通的饭菜吧。不过厨娘这会都休息了,大晚上的又冷我懒得叫她们起来折腾了,便自己煮了这几个菜,你将就着用些吧,要是实在吃不下,你就再忍一会,回府再吃吧。” “谁说我吃不下了,我饿着呢,筷子给我。”君逸崇坐了下来,讨好地看着她,想不到她还会做菜,真是看不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怒打四皇子 慕紫鸢摇摇头,淡淡笑道,“不,我从来没有想过崇王来了便能救我,我只是想提醒四皇子你,免得你到时候为了现在的行为后悔。” “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君逸汕的脸上挂满了轻慢,险些被她说乱了心神,现在他才是主导地位。慕紫鸢是崇王的未婚妻,无论崇王是否真的在意她,也得来赶来救她。 慕紫鸢所说之后不过是想要掩饰自己心慌罢了,以为这么几句话便能把自己带入误区。 “慕紫鸢,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刺激我,我就会放你出去。我告诉你,我是拿崇王没有办法,但是,如今你在我手中,他还不是得乖乖听我的。” 同样是皇子,他比不过崇王,更比不过太子,但是这并不表着他就会输。只要这件事成了,太子定会对他刮目相看的。 慕紫鸢眼底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四皇子软硬不吃,即便君逸崇来了,也不见得有什么益处,可能等着他的将会是更大的陷阱。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秋闱头甲之事,皇上亲自保管的钥匙试卷如何还被偷盗,是谁那么大胆敢在太岁上动土。也许这已经不仅仅是因为真假头甲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对皇权的极大挑衅。 江锦是君逸崇带进宫的,无形之中已经绑在了一起。但是西明佑到底是谁的人,一直尚未在众人面前明确显露,但他无马家的人走得极近,有心人一查便知。而马家又是效忠于太子。 君逸汕看她一副失神的样子,心中暗暗欢喜,再聪明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这么一会,便原形毕露了,但是相对于其他的闺秀而言,这份胆识已经是不错的了。 僵持了小半会之后,外头就有人在敲门,君逸汕心想是君逸崇快要到来了,所以侍卫前来禀告。不以为意,心中盘算着该如何与他周旋拖延时间。或许还能出一口恶气。从小就看不惯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想着对慕紫鸢冷冷一笑。 然而,打开门之后,看到的却不是侍卫的面容。而是一张再熟悉不过但此时相见不由显得惊悚起来。 “喜公公……” 抬眼再看其后。只见门前还站着三个人。中间一人玄黑大氅。双眸深邃,脸皮稍松,眉宇间带着深深凌厉。左侧的纯白大衣把那挺秀如松的身子包了起来。沿着厚厚的风毛,气质如同兰芝玉树一般。右侧的墨蓝大氅,狭长的凤眸因为背对着光,射出两点寒星使人不寒而栗。 君逸汕陡然跪了下去,望着屋外的人,脸色剧变,“父皇……” 皇上站在屋外,但屋内的情景一览无余,慕紫鸢坐在凳子之上,桌子半歪,茶水倒了一地,但那女子依旧气质从容,如同记忆中那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保持着这种淡淡的感觉,心中不由一颤。 “朕听说明华郡主被人掳走了,派人追踪在此处,没想到朕的老四原来也在此。”皇上迈入屋内,左右环顾了一圈周围的装饰和摆设,淡声道,“孤男寡女,朕想问问四皇子把你未来的王嫂带来此处有何目的?” 他的声音不咸不淡,听不出太多意思,然而已经足以让跪在地上之人浑身颤抖。他的目光提留在了君逸崇铁青的脸上,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真是凑巧而已吗? “父皇,儿臣只是,只是对明华郡主仰慕已久,所以一时起了歪心思,求父皇恕罪。”君逸汕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与其戳破真相,还不如将错就错,毁了慕紫鸢的名声。他顶多挨一顿骂,但是还能娶得美人归。 要是真坏了太子的事情,他也是没有好下场的,此时境地真是骑虎难下,唯有这样了。 这屋子的场景,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是她胁迫慕紫鸢来此。 他话音刚落,只见君逸崇双眸中寒光一闪,转而一掌打出,对着君逸汕的肩膀送去。 君逸汕跪着,整个人往后倒去,想要避开他的掌心。但君逸崇招式不改,横劈下来,整个人如同青鸟出云,身形变化陡快跟着他的趋势横着袭去,一掌打在他肚子之上。 君逸汕吃痛,心中一股热血涌出,翻身起来与他还手,在屋内打斗了起来。但君逸崇招式诡异变化多端,才两招,便使得对方整个身子向一旁的柜子倒去,之后又反弹摔到在地,柜子上的陶瓷摆设纷纷掉了下来。 胸口犹如千金之力垂下,君逸汕一口血水喷了出来,眼眸血红,捂住胸口挣扎着想要起来。口中混着鲜血的浊音吐出,“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打死我你未婚妻和我共处一室都已成事实。” 如此屈辱被打,令他丧失了神智,话语如同市井无赖,没有半点仪态和风度可言。脸色清白,衣袍皱乱,玉佩碎裂,狼狈到了极点。 君逸崇眉峰中再次敛聚起杀气,手臂再次提起,意欲再劈下去。 皇上眼眸微微凝气,看着君逸崇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慕紫鸢,只见她双眸写满惊然,显然已经被着一幕吓得不能言语了。 “好了,逸崇。”皇上缓缓出声,沉静地如同往年松柏,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君逸崇这才收手,墨蓝衣袍随着他的动作归于平整,仿若乘风归来,身上不见半丝凌乱。 喜公公看了看皇上的脸色,把君逸汕扶到椅子上坐着。 慕紫鸢这才从位置上起来,走到皇上跟前跪了下去,一种稳而不乱的气质,眼眸伸出的光眸在闪动,自成一股执拗之态。 皇上心中不由感慨,像,也不像! “皇上,臣女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请吾皇允许臣女辩解一二。” 不知君逸崇为何要把皇上带来此处,但是君逸汕妄图破罐破摔毁她名声,也不是易事。 “臣女今日和沈家表姐到百宝斋中挑选首饰,偶遇了四皇子。表姐家中有事,便先归去了。臣女自知不能和外男独自相处,也欲走开,但四皇子恶意相逼,身边之人更是持刀对着,引开下人的主意,把臣女带到此处。臣女不知四皇子意欲何在,只知闺誉要紧,出来之时,看到百宝斋中晾着一个漆油未干的架子,便双手都碰上了漆油。如果四皇子真的对臣女已行不轨,那臣女手中的漆油必定会被抹到四皇子身上。” 慕紫鸢摊开掌心之处,白玉般的手指下,真有一片红色漆油的痕迹,仿佛嫣红的牡丹盛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