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云(凤凌苑)》 1.黑老大的愤怒 第一卷:第一个机会 复员回乡,杨冲锋像一头饥饿到极点的狮王,蛰伏在柳云烟厂静静等待着机会,耐心十足地等待捕猎。 黑牛垮拉着脸,脸上黑得能拧出乌水,黑浓的两眉几乎连接。跟在身后的贴身死党大块和小厉这时不敢说一句话,知道老大的脾气,乱说话老大随时可能一脚踹过来。 “妈的,莉莉死哪里去了?”黑牛一脚踹开“一剪梅”三楼房间的门,脖子和脸上的经络拉得很直,那扇门是三合板质地的门,结实度比一般的实木门要好。门在黑牛猛力的一脚,咣地打击在墙上,弹回来被黑牛一掌拍得巨响。响声把“一剪梅”里的客人都惊得一身汗来,不知道出什么事,黑牛恶狠狠的骂声,他们哪敢出来看? 大块跟在黑牛身后进房间里,小厉急忙往三楼小姐休息间处跑去,两人跟着黑牛四五年,算是死忠了的人,黑牛老大发这样大的脾气没有见几回。无论什么情况,大块总是死守在黑牛身边,而小厉则负责与外界联络,这是两人几年来无形中形成的分工。 三楼楼口的房间里,是“一剪梅”夜店妈咪梅姐和小姐们休息和等待客人的地方,小厉对这了如指掌。“一剪梅”本身就是黑牛控制下的夜店,加上两年前莉莉的出现,黑牛就把这里当成了家一样住着。或许门的响声惊动了休息间里的人,小厉还没有到转角处,就见夜店主人梅姐出现了,身后有几个小姐跟着。 莉莉也跟在梅姐身后,小厉见了说,“莉莉姐,老大来了,在房间里。”梅姐见到小厉,知道先前的巨大响声应该是黑牛他们弄的,便停下脚步,身后的人也都停了下来。唯有莉莉急急地挤出人群,到小厉身边,两人转身小跑而去。梅姐带着其他人回休息间里,没有人对先前的事八卦。黑牛是柳泽县里势力最大的飞天帮老大,为人暴躁,心又狠,谁敢议论? “莉莉姐,大哥不知道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也不肯跟我们说。”小厉说,这种情况是很少的。黑牛现在在柳泽县县城可说是数一数二的老大,黑道白道没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就算有些人不开眼,只要小厉吭一声,事情也就解决。“飞天帮”在柳泽县可说是如日中天,小厉是帮里的三号人物,完全可以横着走。 莉莉在“一剪梅”里已经不出台,帮着梅姐一起打理这液店,另一身份就是黑牛老大的晴人,只要黑牛出现,莉莉便要去陪着。黑牛一直对莉莉都很疼爱,在液店里虽然也偶尔和新来的小姐闹一闹,莉莉也不干涉。液店里的小姐任谁都想陪黑牛,这样就可以在柳泽县里安稳地卖青春赚皮肉钱,黑牛不贪恋这些,总把过多的精力发泄在莉莉那无底洞里。 无法猜黑牛为什么事发这样大的火,莉莉和小厉跑到房间门口处,包间里又响起了茶杯破碎的撞击声,声音不大,却恶狠狠阴森森。莉莉进到包间里,说“黑哥,怎么了?” 黑牛见莉莉到来,伸手一把拉住莉莉的小臂,由于怒气没法控制力度,莉莉的手像要断了似的,据大的痛感使得莉莉全身倦曲起来,不敢叫出声来,莉莉和黑牛在一起已经有两年多,对黑牛怒火中那种暴戾和冲动了解很深。 大块和小厉见莉莉进了房间,快速地退出去,随手拉了门。 黑牛拉住莉莉,到身旁时,一手勾住莉莉的腰,黑牛手没有停,三五下把莉莉撕扯干净。 莉莉一声不吭地忍受着,这样的待遇极少,莉莉却知道这男人在这样的状况丝毫都不能逆杵…… 半小时后,小厉和大块被叫进包间里,两人见莉莉倦在沙发上头枕着黑牛的大腿。房间里有些暗,看不清老大的脸色,大块走到黑牛斜背后,这是他作为几年贴身保镖兼打手的位置。小厉走到前面,感觉到老大虽然发泄了,怒气被压制却更深更厚。也只有他们这样跟几年了的人,才会体会出黑牛老大的怒气。 “把梅姐叫来。”黑牛说,小厉知道现在不是建议的时候,转身就走。梅姐很快就出现,梅姐虽然不是帮会里的人,但经营着“一剪梅”,让黑牛有个歇脚的固定窝点,两人那种依赖生存关系,持续三四年,也有很深的交情了。 !! 2.黑老大的愤怒2 梅姐是个三十一二岁的女人,丰满,姿色出众,在“一剪梅”里,荤素不拘,黑白都能应对。迎来送往总是满脸的笑容,精神气总是那么的足。见莉莉之前,黑牛几次想上梅姐的身,可都被她用青涩的小妹子们替了自己。之后把夜店里的股份干送一些给黑牛,也使得夜店在黑牛的护持下两三年间红火起来。 “梅姐,以后莉莉跟着你,你别让她吃亏。”黑牛说,冷冷的语气里充满着杀气,梅姐知道他不是针对自己。小厉和大块也听出来。伏着的莉莉这时抬头看黑牛,想问又不敢。 “大块、小厉,只要你们两不分开,帮会至少有两年没有人敢和‘飞天’作对,之后就看你们两人了。”黑牛沉声又说。 “大哥,你……”小厉站在黑牛左前方,不知道要怎么样说,黑牛的话里分明有种要交待后事的意思,到底出什么事却不知道。 “听着就是,不是你要知道的事。你们都走吧。”黑牛冷冷的说。包间里的人却没有走,平时只要看出黑牛的意思,他们都会离开包间,今天却都站着不动,脚像粘在地板上一样。 “嗯----”黑牛说。梅姐、小厉和大块慢慢往外走,想让黑牛把决定的事改变,是从来没有过的,他们三年前就不再做这样的尝试。莉莉虽坐了起来,看着黑牛黑沉沉的脸,人却没有走。 “莉莉……你走吧。”黑牛冷硬地说。 莉莉迟疑着慢慢站起来,黑牛没有看她,全身一动不动。走离包间的莉莉,腿脚不灵便,有泪从眼里溢出。 这几年,柳泽县在柳市地区算是比较富有的一个县。之所以富有,那是因为五年前柳泽县开发的“芸香”牌香烟,渐渐成为柳市地区知名的香烟品牌,并在两年前打通北方销路,年创利税过了亿元,支撑着柳泽县的财政,压过柳市地区的大多数县市。 除了烟厂外,柳泽县还有其他的不少厂,像柳泽碗厂、水泥厂、花边厂、制镜厂、竹器厂、棉织厂、食品厂、肉联厂等等十多个,都是六七十年代逐年建成的,那是计划经济留下的产物,到如今,不仅没有给县里传下任何税收,已经成为柳泽县的巨大包袱,无法甩脱的包袱。 每个厂有一百多到五六百工人,他们的工资虽然很低微,可厂子没有任何收益,就成了县里无法承受又无法摆脱的巨大包袱。 要用县里的财政来养着这些人,县里不仅花了钱,还没有得到赞一声好。这些厂的工人工资和烟厂相比,差别太大,让这些拿着低保工资的人太眼馋。 张应戒是柳泽县“柳芸烟厂”的厂长兼长党委书记,还是柳泽县县委副书记,在柳泽县可说是位高权重。两年前,张应戒是柳泽县的县委书记,满届后才任现在的职位。张应戒个头不高,走路时显得有些囵,脸上的肉厚,两眼皮鼓胀着,下巴和颈脖的肉也很厚。 天气还不算热,可张应戒从三楼厂长办公室出来,走到一楼销售科门口,背上的两成夹衣就见汗透了,额头发际间汗珠一粒粒冒出来。走都转角处,给太阳一照,额头就闪出光彩。 销售科科长张强本来背对着阳光,被张应戒额头上的光一反射,下意识地用手挡住那光。 “搞什么,毛毛糙糙的。”张应戒见张强的手在他自己脸上挥着,就骂一句。张强是张应戒的自家侄子,平时也骂着顺口。张强听了没当回事,说“叔,老热的天你也来看啊。” !! 3.黑老大的愤怒3 张应戒只要在烟厂里,每天都会到销售科里看看,溜转一圈,偶尔也会到加工厂区去看。这样的大厂子,作为第一把手,必须在厂区不时出现,才会让下面的人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和威信。 销售科是厂的核心,张应戒把张强安放到这里,那是要控制住烟厂要害,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在厂里折腾的深意。巡视销售科也就成为张应戒必然的工作。 张强说着,身后两个销售科的职员,是他的死党。 见了张应戒,也称呼着“叔”,态度谦卑恭谨躲到张强身后。销售科里还有其他保卫人员,在办公室里玩着扑克,声音大着。 有人通报进去,鼓噪声立即就没有了,这些人值班主要在夜里,守着仓库并对工人们进行监督。大白天赖在厂里也就是玩牌赌钱,有时有装货的车,保卫人员也会到厂看着。 张应戒来巡查,那些人都出门来迎住。张应戒脸色不变,有如实质般的眼神,从张应戒肥厚的眼囊里射出,一群人都抵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张应戒的眼神很有杀气,上千人的全厂大会里,只要张应戒凝神转一圈,黑压压的会场就会安静下来。 柳芸烟厂的崛起得从六年前说起,当时,老前辈南巡讲话后,县委县政府决心发展柳泽县经济。经反复讨论与考察研究,确定种植烟叶,开发烟叶产品。随后经两届领导作出大量的工作,使得烟厂的“芸香”牌中低档香烟打开市场,经济效益立即呈现出来,让柳泽县在柳市十几个县市里走向前列。 烟叶生产和加工都是国家专卖的,私人与个体没法插手,两年前柳芸烟厂到了鼎盛时期,并打开北方市场。张应戒这时从县委书记位置换下来,守着烟厂不放。 新的县委书记吴德慵是张应戒原先的得力手下,之前是的厂长和烟厂党委书记,在烟厂崛起中功劳不小。换届时,吴德慵与张应戒实际也就是换换位置,张应戒在县里的话语权依然很重。 只不过,这两年来柳芸烟厂在效益上出现了疲软状态,至于烟厂怎么会走到如今这样子,张应戒厂长和吴德慵书记心里都明白。 厂子的实际效益降下来,但每季度的财务数据却依然在增长,这样的数据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必须的。特别是一年前,烟厂在管理上已经看到了弊端,以及管理弊端带来的严重后果。张应戒等主要领导是哑巴吃汤圆——心里有数,对外宣传和向柳市市委汇报的数据,却更加夸大让不明真相的人看到的是一派繁荣景象来。 烟厂内部的人,当然体会到这变化,无论从职工福利和上班情况,老职工们是很清楚的。 规模的厂,真正需要的职工岗位大约七八百人,这一两年里,县里领导们安插进来的职员就翻了一倍多,使得全厂职工总数接近一千。 而领导们安插进厂的人,大部分都进入烟厂的后勤和管理部门。使得柳泽县这架效益丰厚的大车,立即呈现负荷超载的状况。 员工严重超员,带来的直接后果是使得职员的收益下降,随之而到底是员工们积极性的下降。特别是熟练工人,这部分人又是那些没有后背山依靠的普通人,在争取新岗位和好岗位中,哪能与那些后来入厂有着背景的人有竞争力?后果可想而知。 而新近入厂的人里,多大都是眼馋烟厂的效益,才走动关系强行插入的。到烟厂后,职员增多效益摊薄后,每人都收益达不到心目中的程度,这些人很多都是在管理职位上,手里都有一定的权力,为谋求个人利益,有不少人就想了很多办法。 这些办法说起来大体有两方面,一是对烟厂成品外销中做手脚,比如拉五十箱烟,发货时却发了五十五箱,多出的五箱就归相应的人员私吞了;二是从回款里做手脚,鲸吞生产的效益。普通的员工无法触及这样的事,却在上下班中,每次私藏一些烟,到外面私自卖钱。 张应戒巡视销售科,对厂里的状况自然是心里有数。也采取了一些措施,却没有见到效力。 半年前,烟厂议动裁减职员,经过半年来的工作,把第一批裁减职员的名单已经确定下来。动荡在即,张应戒对烟厂的监管更上心了,留在厂里的时间也更多。 !! 4.黑牛行动 黑牛穿着黑色的长风衣,一个人急步走进烟厂大门。守门的老侯见了,问到,“找谁啊,要先登记。”黑牛哪会理他,昂头往里走。老侯走出小间办公室时,已经没有了黑牛的影子,忙对办公室里两个年轻人说“追去看看,那人要做什么。” 两个年轻保安自然认得进厂的人是柳泽县里,大名赫赫的“飞天帮”首脑黑牛。做保安的人,多少都会与黑道有些往来,才不会莽撞地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弄得自己无法善后。老侯点了名,两人躲避不了,控制着速度跟踪赶去,不想与黑牛有什么直接的冲突。 张应戒站在销售科门外,一个保安从里面搬出一把落地风扇,对着张应戒吹。张应戒把身上的两件夹衣都解开了几个扣子,任风扇吹着。柳泽县一半是山区,一半比较平坦,气候也就有些奇特,冷热变化大。 张应戒最喜欢在销售科停留,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是旧人,是他把这些人安置进来的。受到的尊重也分外实在,能把心思放开,没有任何心理担负地在这里休息。 烟厂效益向下滑,正以他无法相抵抗的速度,像一个熟透的桃子在树枝头烟看着就要坠落,张应戒使尽能力和所有的关系来挽救,都显得那么的乏力,也让他更加恋着销售科这里的氛围。 厂区是禁止烟火的,张应戒在厂区里也只有到自己办公室里,或销售科才抽烟。十几个人以张应戒为核心,他成为众人的聚光点,仿佛放大镜在烈日下聚光一般。见地下有两三个烟头,张应戒说“张强,你看你都做些什么?给安全科的人看到又会扣你们的分。”说着眼光落在地下的烟头上,立即有人躬身把烟头捡起来。 销售科办公室前有个状铁门,铁门外是个停车场,平时厂里的产品往外运送,就是在大门处计数在停车场里装车。停车场不大,两三百时平米,被厂区的围墙围住,四周栽种着白玉兰,很清静也很漂亮。销售科的人经常在那里摆桌子喝酒、打牌,张应戒也到过几回。 对销售科众人的刻意奉承,张应戒猛地吸两口烟,想要到办公室里去休息了。 昨晚喝酒后,有两个厂里准备辞退的女职工找到他,缠绵了很久,这时得去补一觉,谁知道中午或晚上会有什么情况要应付?心里最挂记的,是那个叫李翠翠的女人,说不上太漂亮,但那腰身扭得让人心里毛燥燥的难受。 也是在半年前才偶然在厂区里撞上,张应戒就挂记上了,几次对李翠翠暗示,从表扬到批评什么招数都没有让李翠翠向他靠来。这次全厂职员调整,就把李翠翠的名字加了进去,想逼使着李翠翠从了他。 在张应戒想来,烟厂的职工没有谁会舍弃当职工的机会。李翠翠的名字虽上了单,昨天张应戒也亲自找李翠翠到办公室里,把事情的转机说透,要她今天中午到办公室给自己回话。张应戒心痒痒地,折身想往办公室走。 !! 5.你是谁? “张强,这几天厂里要格外注意,千万不能马虎。”张应戒沉声地说,越是关键时刻,越要小心提防。张强还没有回话,就见黑牛从一路带风地冲了过来。 在柳泽县混得有些头脸的人,都认识黑牛,也都与黑牛有过烟酒往来。当然,张应戒这样的高层只是听下面的人说到过,知道黑牛的品性和做事风格。 销售科的人里,就有不少人在街上或什么场所里间黑牛给他敬过烟,点过烟火,能给黑牛敬过酒的人也有,平时朋友相聚,会为有这样的机会而自得。 见黑牛来得太急,众人很奇怪,黑牛怎么会突然到烟厂里来?张应戒以为是新来的职工,正要训斥。黑牛走到张应戒身前两步出站下,说“你是张应戒?” 黑牛的话阴沉沉地听不出什么,可那种的敌意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出来了。黑牛是那种要做什么事,就是死也要做到的人,而且嚣张得过份,手段残酷,手下的人也惟命是从。 曾经有人针对黑牛采取过行动,结果黑牛的手下将那人全家都斩去一只手,由两人抵罪;另一个公安的人因为抓捕过黑牛,黑牛还在牢房里关着,那公安当天晚上就被人从背后用砖头拍倒,卸了四肢流血不止而死。后来,找不到凶手成为无头案件。之后,柳泽县的人都不敢再去招惹黑牛,当然,黑牛也不是那种随意招惹是非的人。 见黑牛的敌意,张强和销售科里的几个保安下意识地围拢过来,黑牛招惹不起,但张应戒是厂长,在县里还是县委副书记,连县委书记吴德慵以前都是张应戒的下属,现在还要听张应戒的。厂长要是在销售科出来什么事,他们这些人也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你是谁?”张应戒感觉到强烈的敌意,但张应戒在烟厂里怎么会在意其他人的威胁?这简直是逆鳞,张应戒心里怒火猛然间燃起来。 关于黑牛的事,张应戒听多了,黑牛的照片他也见过,却没有想到黑牛一个与烟厂毫无瓜葛的人会冲到烟厂里来找他麻烦,还以为是将要被除名的厂里职工。 “不要管我是谁,明天你是不是要把李翠翠开除烟厂?是不是要李翠翠陪你睡才会把她留下来?”黑牛阴森森地说。 张应戒没有想到这人会这样问,这些事只有他和李翠翠两人知道,使得张应戒更认定面前这人是职工或者是李翠翠的什么人。李翠翠的老公没有什么背景,只是在菜场里倒腾些菜卖,这些事张应戒虽没有见过李翠翠的老公,但李翠翠一家的情况还是了解了。 “李翠翠是不是该离职,那是厂里领导集体研究决定。你说那些根据地事那是你血口喷人,你再不走我打电话到公安局,让人抓你。”张应戒说,身后的人虽然没有人帮腔,可自己在柳泽县里还会怕谁? “这么说这事已经不能挽回了?”黑牛又问,这些人站在厂房的阴影里,上午的太阳渐渐热烈起来,黑牛身上的黑色风衣给人中冷冷的感觉。 张应戒本来用离职的事来威逼李翠翠,让她屈服,成为自己的玩物。可现在这人在销售科里一闹,这个打算算是落空了。李翠翠虽然勾人,让张应戒难以忘怀,但这时张应戒再也不会因为李翠翠的美貌而丧失自己在烟厂的威严,龙鳞不可逆啊。 !! 6.身上的炸药 “张强,打电话让保卫科的人把这人抓走。”张应戒说。 张强听了,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黑牛是怎么样的人张强心里很明白,这个电话一打,便和黑牛无法转寰成了死对头,今后要怎么样来防范黑牛的报复?电话不打那更不成,黑牛威胁自己叔叔都不敢出头,今后这科长也不用在人前出现了。 几个闪念间,张强决定该怎样做,忙从腰间掏出手机。 这时节,手机在柳泽县还是稀罕物,几年前的砖头似的大哥大,已经被小巧的手机取代,可用得起手机的人还少。在柳泽县的手机用户,主要是县里各局领导和一些个体老板,烟厂的一些赶时髦的人,也配了手机。张强的手机是厂里给配的,拿出来后低头拨打110。 黑牛今天来就是昨天听李翠翠说了她的情况,李翠翠是黑牛的亲姐姐,这些年来,李翠翠一直不肯与黑牛往来,那是黑牛不听她的话,不肯做一个本分的人儿断绝姐弟关系了。可两人毕竟是同胞血统,最为难时李翠翠没有把自己的事说给老公听,而是向黑牛哭诉。 黑牛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事,平时也怕连累姐姐,与姐姐没有什么往来,免得自己的仇人查出李翠翠与黑牛之间的关系。 得知李翠翠被张应戒欺负,姐姐虽说不认自己,两人这些年来也确实不往来,但姐姐在黑牛心目中有着女神一般不可侵犯。 黑牛得知李翠翠的遭遇后,大怒之下决心用自己的方式来为姐姐解决这事。 见张应戒把话说死,张强要打电话报警,黑牛侧步前冲向张强飞起一脚,将它手里的手机踢走。手机飞起划出弧线,摔到铁门外的停车场里。 黑牛一动手,张强和他身边的人也都动了起来,只是这些人没有充分估计到黑牛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行动起来,所以的人都慢了两拍。 黑牛踢掉张强手里的手机后,人没有停下,冲到张应戒身边一下子将张应戒抱住,手拉住张应戒腰间的真皮皮带,这皮带是张应戒用整张的黄牛皮加工制成的。平时没少为他腰间的牛皮皮带而自傲,现在被黑牛一手牢牢抓住,把张应戒控制在能力范围里。 “都不要动,想送死的就是来吧。”黑牛嘶吼一声,随即空着的手把自己长风衣扯拉开,所以的人不禁到吸一口冷气,硬生生地把向前冲的身子定下来。 黑牛的腰间捆着十来跟炸药,五六寸长的导火索插进引爆的雷管里。 张强等人对黑牛身上的东西非常熟悉,这些人平时有空时会拿着炸药到山里水库去炸鱼,对炸药的使用非常熟悉。见黑牛撩开风衣后,手里捏着打火机,随时可能将引线点着。 按照张强等人对炸药威力的认知,黑牛身上的炸药一旦引爆,黑牛和张应戒会被炸得血肉横飞,周围的人也会受到强烈的冲击。 张应戒看见了黑牛身上的炸药,面色一黑。 在柳泽县里,张应戒可说是为所欲为,在每一个领域里都有绝对的话语权,没有想到,今天遇上这莽人以死相拼。 人都畏死,面前威胁自己的人是不是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恐吓自己?当真他就不要命了? 张应戒心头电转,一时间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但不能再刺激这人,就会有机会的。 !! 7.对峙 “你们都闪开些。”张应戒说,张强等销售科的人当即向后退了两步,估计黑牛真要点了引线也能跑到炸药威力之外。这时更不能跑走,张应戒对这些人算得上恩威并重,他们虽然怕死怕伤及自己,却没有人敢逃避开。 黑牛一只手死死地抓着皮带,一手紧捏着打火机,一声不响,只是看着周围的张强等人。见那些人稳定下来后,才看向张应戒。张应戒脸色没有太大变化,很沉稳的样子,额头上的汗珠冒出不少,不知是因为天热了,还是因为这危机的境地。 打架拼杀,在柳泽县黑牛是赫赫有名的不怕死,成名的一战是和虎头帮相拼杀时,小腹被西瓜刀划开,里面的肠子流了出来。可黑牛一手捂着肠子一手挥着砍刀冲进人群,砍倒几人后把虎头帮的人打散了。 黑牛砍人时以命相拼的不怕死,给后来在黑帮里闯荡带来很多便利,真正不怕死的人毕竟少而又少。(当时电视电影流行着古惑者系列片,使得柳泽县等几十个大小帮会成立,街头砍架时有发生。) 见多了拼杀场景,黑牛对张应戒有如实质般的眼神,浑没放在心上,冷冷地依然一言不发。 “你想要什么。”两人相持一会,张应戒见黑牛一声不响也没有提出要求,知道眼前的人是柳泽县里两手有着血腥的黑牛,张应戒断定身上的炸药是真的了,而黑牛也有点燃引线的勇气,只得沉声问。 黑牛没有回答,对张应戒的话就像没有听到一般。 阳光渐渐从铁门那边移过来,销售科门口人虽然多,却很静。十几道粗粗的呼吸声更衬出那死寂一般的沉静,更多的人头上冒汗了,有点人双腿有轻微的颤抖。 销售科里的人,在厂里和社会上可说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有过打架斗殴的经历,但真正面对生与死时,他们心里的承受显然破碎了。 只有黑牛和张应戒两人沉稳着,对峙着,相持着。 “你到底想怎么样?”张应戒又说。 “黑牛哥,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张强等人纷纷说,想套取黑牛的想法,什么要求都先答应下来后再说。 还是一声不响,黑牛沉稳着满脸杀气地看向周围说话的人,那些人纷纷闭了嘴。只有张应戒,依然盯视着黑牛,两人又默声相抗起来。 杨冲锋在销售科里做为保安人员,和其他人平时交往不多,只有聚餐时才与大家一起吃饭喝酒。平时,科里的人聚会,炸鱼、打猎、赌钱、唱卡拉ok等,杨冲锋都是露个面应应景,不伤情面。 两年来,其他人也就适应他的处事法子,从没有逼他。 杨冲锋与大家有些隔离,却又能呆在销售科里,那是因为他做事踏实,作为复原军人,保卫方面的业务很熟悉。其他的人,虽说也是保安人员,可他们是民兵出身或者是因为有关系却又没有技能,被安置过来当保安的。 销售科科长张强对杨冲锋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杨冲锋也不在意,能在销售科里混,比战友肖成俊在保卫科里要强。 销售科里的福利待遇远比其他科室要好,杨冲锋自然珍惜自己这职位。在部队里,杨冲锋跟过连长算是警卫员,并在部队里受过特训,当时杨冲锋有机会成为团长的专职警卫,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却转业回柳泽县里。 !! 8.一心赴死 杨冲锋本来也是一个飞扬的人,有强烈的上进心,要不也不会在部队里表现得如此出色。眼看着自己努力的目标触手可及,却在最后的关口擦肩而过。 好在回到县里后,认识三四个战友,喝酒时相互通报各自的情况,得他们着实地安慰一阵。杨冲锋也才慢慢看清社会的真实而残酷的一面,看清后,也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在销售科的两年里,张强等人没少想与他沟通往来,向他伸出橄榄枝。杨冲锋知道这是张强对自己的利用,心里不会真正看重自己,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利益来。 除非给张强卖命办事,可张强自身也就那么点东西,杨冲锋的心不在这么低的层次上。一直都装着糊涂,张强见杨冲锋没有上自己的路,对他一直不冷不热地。 张应戒来销售科时,杨冲锋与其他保安人员一起站起来迎接他,这是销售科保安人员每次必须做的。杨冲锋缩在众人身后,不想引起注目。 黑牛一现面,杨冲锋感觉到他的那种杀气,杀气这种无形的压力,只有真正被训练过或真正参与过搏杀的人,才会敏锐地感觉出来。不知道黑牛想怎么样,对柳泽县的黑牛,杨冲锋自然也有所了解。黑牛虽然心狠手辣而又横蛮、遇事冲动不计后果,可在杨冲锋还没有怎么看在眼里。黑牛的打架只不过是以命相搏,就算练过一些搏击,那些哪会看在杨冲锋眼里? 没有想,黑牛很快就控制住张应戒,而且摆着一种必死的心态。张应戒和张强几次问黑牛想要什么,黑牛虽然不说,杨冲锋已经看出他的决心。 李翠翠是什么人,杨冲锋不认识也没有听说过。销售科里平时没有事,要不就玩牌赌钱,要不就谈论厂里哪个女人最骚最好弄,哪个被谁弄上手了等等。杨冲锋也听,却没有去记这些事,李翠翠或许销售科的人也谈论过吧。 黑牛能为李翠翠死,而且是一心赴死的决绝,让杨冲锋感觉到真正危机到来。 没有心思去想李翠翠和黑牛之间的关系,张应戒被控制了,要不要救他,值不值得为他一搏?这时节黑牛精神正旺,如果贸然冲过去不能将黑牛的注意力分散,是无法阻止他点燃炸药包的导火索的。 五六寸长度导火索,燃起来只要几秒钟时间,没有充分的计划没有让黑牛的防范懈怠,是无法救人的。弄不好,会伤到自己也会伤到更多的人。 对张应戒的为人,杨冲锋也了解,可张应戒在柳泽县的能量是杨冲锋看中的。今后,要想在柳泽县混得好,与张应戒搭上线自然会顺顺利利,不是张强所能比的。至于张应戒人品性格,杨冲锋也觉得能应对得来。 黑牛见面色沉稳的张应戒问了几次后,自己都不理会他,那盯视过来的眼神里终于有些散乱了。心里慢慢地快意起来,张应戒你再横你能横过我黑牛?你在柳泽县势力再强,张张嘴什么事都有下面的人为你摆平,你想在柳泽县为所欲为。可你不该惹到我黑牛身上,我什么都拼不过你,可我拉着你一起去死让我们一起做一对枉死鬼。 我们再比比看谁真正的不怕死。 !! 9.救人 “我要做什么,要不要我告诉你?”黑牛说,看着强自镇定的张应戒说。 “你想怎么样,说出来,在柳泽县我还是能做到的。”张应戒声音不变,张强等人听黑牛说话了,纷纷求他说出要求来,答应一定会做好让黑牛满足愿望。 “好,我说。我想要的就是和你一起死,想要的就是看你在等死时你怕不怕。”黑牛恶狠狠地说,“你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你没有想到有人敢和你拼死吧。今天我告诉你,无论你说什么条件都晚了,这炸药包我是点定了。你要是没有被炸死,算你命大。”黑牛说着放声笑起来。 阳光很晴明,销售科前的人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寒意从脚底迅捷地升起,浑身的鸡皮疙瘩爆起来,让这些人无端端地打了个寒颤。 张应戒见黑牛根本不按平常人的思维,抱定拉他一起死的主意。原先虽说没有见过黑牛,却对黑牛很了解,他是那种主意定下后九牛也拉不回转的人。现在只有尽量的拖延,看是不是有机会脱险。 对黑牛身上捆着的炸药包有多大威力,张应戒早些年亲自抓修山渠时放过岩炮,自然清楚,也明白黑牛一旦点着导火索后,两人基本上就没有救了。现在唯一希望,就是保卫科科长要是能过来,他手里有把五四手枪,能乘黑牛不注意时一枪将他毙命,才是救自己的唯一机会了。 “李翠翠是你什么人?”张应戒说,这女人简直就是杀星,柳泽县这么多女人都招惹了,对哪个女人犹豫过?真是见鬼了。李翠翠不应该与黑牛有什么**关系,张应戒想不通平时只是上班下班的女人会与黑牛这柳泽县黑帮头子有关联。 “你想拖延?随你吧,就让你拖到绝望,让你拖到眼看着他们都不能救你。就要看你绝望中死去。”黑牛说的很慢,故意打击张应戒的精神。说着按燃打火机,打火机冒出的火苗很稳定,黑牛让火苗在导火索边燎过。那导火索经黑牛做了些改动,露出的部分是加了鞭炮的引线,更容易点着。 见黑牛坚定不可动摇,销售科里的那些人虽说围住身后,却没有人能帮他。张应戒感觉到死神在向自己招手了,心神一垮,便表露在脸上,与黑牛对视的眼神也就散乱了。黑牛看见张应戒终于垮下来,心里越发得意,手依然稳定而有力地拽住张应戒腰间的牛皮皮带,把张应戒拉得更贴近炸药包一些,两人也贴紧了些。 张应戒虽想保持镇定,可这时却做不到了。恐惧与绝望渐渐占据心头,黑牛越加得意,像个真正的胜利者,狂笑里藐视着这个将要陪自己一起死去的人。对懦弱者,黑牛一向是从心底看不起的,可张应戒再怎么懦弱再怎么恐惧都得死。 感觉到张应戒浑身已经软了,黑牛说“张应戒,要不要向他们交代什么话?没有话说我就点了。”张应戒这时哪还说得出话来,浑身软塌,几乎要靠在黑牛身上才能站立。 “好玩吧,你死也值了。”黑牛说着再次按燃打火机,打火机喷出的火苗依然稳定。黑牛转头看向周围的人,两眼蔑视着他们,像是要最后看看这让他生活得滋润的世界。没有什么留恋,为姐姐做的就是报仇。黑牛今年才二十二岁,但一直认定自己该做什么就必须去做的黑牛,手很稳定地把打火机的火苗移向导火索。 黑牛再次狂笑,围在周围的人终于惊慌四散逃开。 导火索点着了,火药燃烧发出哧哧的喷射声。黑牛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气,随即绑在身上的炸药包松脱下来。 “嘭”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把烟厂所以的人都惊吓住。 炸药包爆炸是落在销售科外停车场里,巨大的气浪将外面的围墙冲倒震塌一段。炸起的泥石打在销售科大楼的墙壁上,也有不少射中惊慌跑动逃散的人。 !! 10.安抚 场景很乱,张强算是见过些世面,巨响后他的脸上一热,却顾及不了这些。寻找叔叔张应戒,看他是不是还在才是首要的事。张强顺手抹过自己的眼和脸,耳朵里嗡嗡响着,四处乱瞟。见张应戒躺在地上,从外表看没有受什么伤。 张强连忙冲到叔叔身边,心里担心这叔叔被炸死了,虽看不到任何伤痕。叔叔和炸药包离得这么近,怎么会没有伤?张强思维里张应戒一定被炸死了,就像平时他们用炸药炸鱼一样,从外部看不出伤痕,可内脏和肉都被炸损炸碎。 爆炸之后,张应戒很快反应过来,见张强扶住自己,深吸两口气后那种一贯的镇定回到身上。今天到鬼门关走过一回了,张应戒站起来暗自喊着侥幸,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湿透。 这时,张应戒见有个人将黑牛按倒在地上,控制着。张强也见到这情形,那按住黑牛的人张强自然认得,“杨冲锋?” “慌乱什么?”巨响之后已经有人朝销售科这边跑来,不知道是保卫科的人还是厂里的领导,又或是看热闹来的。张应戒吼了一声,销售科的人才回过神来。“还不把他绑了。”张应戒只这被压制地面上的黑牛吼。那些人冲过去,替了杨冲锋,黑牛的双手都被杨冲锋弄脱臼了,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杨冲锋站起来时,顺手帮黑牛双手接了骨,今天的事虽说无奈,杨冲锋却不想让黑牛记恨太深。站起来,让其他保安人员接手控制了黑牛,看着五六个人一起拉扯着黑牛如临大敌一般,杨冲锋微笑着。没有刻意躲避张应戒和张强,也没有去迎合两人,就像今天这事是自己保安人员份内事一般。 张应戒这时已经完全清醒,知道该怎么样来处理当前发生的事。立即让张强和另外两人把住销售科进厂区的大门,阻止无关紧要的人过来,使得事件传扬开去。 这件事必须要捂住,不能在柳泽县里传开,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张应戒处理很利索,保卫科科长很快到了,让科长联系公安局,厂里的其他领导只让副厂长进来,其余的人一律挡在外面。 走进销售科办公室,张应戒先在杨冲锋肩上拍了拍,拍得很有艺术,让杨冲锋感觉到他对这次救命之恩的报答深情,又不是浅薄地表露给其他人看。杨冲锋对张应戒示意后,两人相对笑笑,张应戒就走开了。 到黑牛身边,黑牛被反手铐着,双脚也被人用棕绳捆牢。没有被打,脸上留着先前被杨冲锋按倒在地时粘上的粉尘,看神情他没有什么失落感觉。见杨冲锋和张应戒进办公室来,扭头看向杨冲锋,那眼神像尖刺一般。 杨冲锋见黑牛看过来,平淡地迎着黑牛,淡淡的表情就像黑牛根本不存在一样。在部队参加特殊训练时,那是何等的压力,就黑牛这样一个地头蛇,充其量只能算是个跳梁小丑,真要对抗杨冲锋是不怕的。 张强这时想立功,站在黑牛身边,见黑牛看向张应戒和杨冲锋,说“看什么看,信不信把你眼挖出来。”黑牛没有作声,转头看向张强,张强立即觉得喉咙像卡有鱼刺般难受,不敢与黑牛对视。 黑牛再看向张应戒,见张应戒似乎在想什么,估计应该在权衡怎么样把今天的事收尾。说,“你最好把我杀了干净,要不你等着下一次吧,看下一次谁还能救你。”黑牛说得极为嚣张,像今天他是胜利者一般。 “啪”,黑牛身边的张强在黑牛脸上狠搧了一耳光,对他的嚣张张强受不了了。可搧了后,手却抖了起来。黑牛不为所动,死死地看着张应戒不放。有了张强第一个动手,张强身边的保安人员也做出要收拾黑牛的架势,私仇已结,先下手为强啊。 张应戒摆摆手,制止那些人的行动。 !! 11.心计(1) 公安局很快来人把黑牛带走,张应戒也离开了销售科,去布置人员压制事件的舆论扩散。张强交待销售科里的人几句,也到厂部去了。销售科里的人余惊未散,看着面色和平时一样的杨冲锋。 杨冲锋心里波澜起伏,回想着自己刚才的冒险行动,要是班长、老李和肖成俊他们知道后,会怎么样说自己? 黑牛要是经过训练,一定是把好手,太稳定了。想到刚才一直躲在其他人身后,不让黑牛意识到有人会对他突然发难。张应戒精神突然垮去,使得黑牛放松了警惕,他要花更多的劲力控制软弱无力的张应戒,黑牛顾及不到围着的人群,才让自己移动到黑牛的身后等更好的时机。点燃导火索时,黑牛也就完全放开了防御,杨冲锋才冲到黑牛身后,将黑牛双手弄脱臼。先将张应戒放开,立即将腰间的军用匕首把捆在黑牛腰间的棕绳割断,把炸药包丢到停车场。 或许黑牛内心里也不是真正想死,而是他作为柳泽县黑道上的老大,决定做了的事不容许自己退缩,才会走到这一步。黑牛两手脱臼后,并没有多少反抗,才让杨冲锋更利索地完成一连串的救人行动。这些事说起来时间长,做的时候 就在几秒钟内要准确无误地做完。 看着停车场处倒塌的围墙外,有人走到那缺口处往里看。停车场硬化了的车坪炸出一米见方的坑来,当时没有想得太多,此时想来,要是重新选择,自己会不会还这么做?张应戒是什么样的人,杨冲锋很清楚。值不值得自己去救,当时也没有想透,这时却也不需要纠缠这样的问题了。 缺口外的人表情很夸张,杨冲锋突然看见肖成俊出现,两人对视了一眼,杨冲锋微微地点了点头。肖成俊知道是什么意思,看了看爆炸场地便缩退走了。杨冲锋也走进销售科办公室里,其他的人看他时,神情有些特别。 大家都在抽着烟,想来是要用抽烟平息心里的无序跳动,经历过刚才的生与死,可不是平时在水库边炸鱼那么简单。今后不做噩梦就算神经大条了,没有人说话,看人的眼神都游离着。 直到十二点过来,还没有人走。平时这时间销售科里哪还会有人?早溜跑到外面喝酒或胡闹去了。等张强到来,张强脸严肃着,说,“今天发生的事,谁也不得向外透一个字。谁要多嘴,下岗的名单里就有你名字了。” 所以的人都表示绝对不提今天的事,但事情毕竟发生了,张强给了个统一的口径:一个街上的小混混,本来要去炸鱼,不小心却将炸药点着了。 和同事走到厂区,杨冲锋见肖成俊站在大门外不远处,知道他在等自己,便向肖成俊走过去。没走几步,张强从后面追上来,在杨冲锋身上拍了拍。张强一米七的身高,与杨冲锋并排走矮了大半个头,杨冲锋心想张强肯定会找自己。听张强说叔叔要见他,便向肖成俊摇了摇手。 !! 12.心计(2) 张强没有多说什么,下班的人潮很吵,很多人都在相互打听上午的事,却没有人知道事情真相。人们见到张强,都知趣地闭了嘴。 和张强没走几步,见一辆桑塔纳小车缓缓驶来,停在张强与杨冲锋身边。车窗摇下,烟厂司机老侯扭头对张强说,“张科,书记让我来接你和小杨。” 张强开了车门,要杨冲锋先上车。杨冲锋没有推辞,先坐到车里。这种待遇是第一次遇上,杨冲锋心里明白,便盘算着见张应戒后要怎么样来应对。首先,不能拿钱,拿钱后,今天做的事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哪怕是给十万,也有花完的时候。张应戒才四十出头,今后会升到什么位置谁也说不清楚,这也像上午那时一样,得赌一把;其次,不能居功,不能把救张应戒的事放在脸上,让张应戒产生戒心;再次,不要提任何要求,张应戒对今天这样事,心里肯定也有几种打算,只有完全成为张应戒的亲信人物,才对自己今后发展最为有利。 坐进车里,杨冲锋接过张强递来的烟,这烟不是厂里生产的,而是软包装的大中华,每一包都是几十元。张强肯定是上午到张应戒办公室里得到的,张强自己也取了一支,把剩下的都塞进杨冲锋上衣衣兜里。 “科长,你这是……我可不敢当。”杨冲锋说。 “客气什么,兄弟之间不讲那些。”张强说着按燃打火机给杨冲锋点烟,杨冲锋用手挡住,让他先自己点,才接过火自己点上,吸了一口,递给前排开车的老侯。和张强在车里吸着烟,两人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上午的事本来该是两人谈话的核心内容,可老侯在场,而且张应戒交代过不得再议论这件事了。说其他的话,又找不到恰当的话题。 车很快就进入城区,柳泽县城建在柳水两大主要支流之一的边上,河流仍然称为柳水。只是比柳市的柳水要小,把柳泽县县城分开为二。老城区在柳水南,新城区在柳水北。柳泽县的新城区还在规划当中,零零散散有些建筑。 从烟厂到老城区要经过正在修建的柳水三桥,这桥连通新老两城区。车过桥下后,才能进入老城。桥正在施工,从桥下通过就很慢,没有步行快而便当。可坐在车里的两人耐心都非常好,默默地抽着烟,像是对车快车慢与自己无关似的。杨冲锋心事多,张强也一大堆事要想。 张应戒家是一栋四层高的大楼房,楼房前有两百平米宽的院子。院子里有不少盆栽和栽种着一些花草,杨冲锋认不出来,也不便看稀奇般地四处张望。进了雄浑的大门,才走几步,就见张应戒迎了上来,张应戒身后跟着个女人,女人很丰满应该是张应戒的女人了。 “叔叔。”张强说。 “书记。”杨冲锋说。张应戒虽然是烟厂的厂长和党委书记,但绝大多数的人见了他都称书记或老书记,那是称他当柳泽县的县委书记的职务,如今虽不再是县委书记了,柳泽县的人依然称他这职务,张应戒也喜欢大家这样称呼他。 !! 13.心计3 “小杨,过来了。”张应戒从楼房门里出来,没有停住脚步一直迎到张强和杨冲锋两人面前,握住杨冲锋的手后,才站住。说“安贞,这就是小杨,杨冲锋。”等妻子表示了意思后,张应戒继续说“小杨,上午多谢你了。” “书记,您太客气了。阿姨,您好。”杨冲锋说,神态很恭敬。 “进屋、进屋说话。”张应戒和女人说。 宽大的餐厅里,一张圆形天然大理石餐桌摆着大盘大碗的菜,非常丰富,桌上放着一瓶五粮液和几包软大中华烟。杨冲锋眼尖,目光一转之间判断出张应戒对自己的诚意,才能做出相应的调整,此时见张应戒做得很到位,心中暗喜。 “小杨,快坐、坐。”张应戒走到杨冲锋身边,张强给杨冲锋移着坐椅。杨冲锋不肯摆出一副大功臣的身架,站着不肯坐。说,“书记,您是领导,冲锋哪敢在您面前先坐?再说,您是长辈,哪有小辈的先坐?我可怕走在街上让人指着骂。” 杨冲锋这么说,张应戒和安贞都笑起来,说,“小杨,就你那礼数一套套的,可不像现在的年轻人。不要这样客气,就当在家里一样嘛。”说着两人也不再强着要杨冲锋先坐,走到杨冲锋对面坐下。用手示意杨冲锋坐,杨冲锋才坐下。张强等他坐下后,在他身旁一张椅子坐了。 安贞把摆在张应戒前面的烟拿起,放到杨冲锋身前。这时,杨冲锋才仔细看安贞这女人,肤色白净细腻,丰满,脸相俊俏丰润,身着米黄色紧身线衣把身体的丰满尽情展现出来。安贞手拿着烟,不是丢给杨冲锋而是离开座椅走到头身边,一股清淡的幽香气钻入鼻孔,要不是知道安贞是张应戒的女人,杨冲锋一定会认为安贞才三十出头。 张强也接了一包烟。撕开了,先给张应戒一支,再给杨冲锋一支。帮两人点烟后,张强才开了桌上的那瓶五粮液。张应戒一直微笑着,显得很亲和。 都有了酒,张应戒坐正了身子,端起酒说,“小杨,今天要不是你,我就不能坐在这里了。救命大恩,不是用话说声感谢就能表达的。” “书记,您说远了。今天的事实际是我们保安工作没有做好,让书记受惊,还要请书记批评。”杨冲锋说,一字一句都很赤诚。 “小杨,这事和工作没有关系。今天的事,虽说不能用话来表达,但话还是要说。我就用这杯酒来表达我的一份感谢,我先来敬小杨一杯酒。”张应戒说着站了起来,伸出手用酒杯与杨冲锋来碰。 杨冲锋见张应戒站起来,忙先站起,说“书记,您这么说让我们怎么担得起?要说敬酒,只有小辈给长辈敬。”说着先伸出手用酒杯中张应戒的酒杯脚底轻轻一碰,回手把杯里的就都倒入口中,亮出杯底,说“书记,我先干为敬了。” !! 14.不能收 “小杨,今天的事我听老张说时都吓坏了,要不是有小杨在危急时救了他,不仅老张没有了,让我们这家还怎么过?你是救了我们全家啊。”安贞说着,眼里流出泪来,伸手给杨冲锋夹了一大块红烧卤肉,放入汤碗里,连声说着感谢。 “阿姨,今天的事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书记不是好好的吗,书记那是福大命大的人,受些虚惊,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书记没有批评我们,我是很感谢书记的。”杨冲锋说。 “小杨,看你这话怎么说的?你在危难当口救了我们老张,这是救命大恩,到你口里成了你们工作失误。老张,小杨这后生人品就是好啊。”安贞说,眼波流转,杨冲锋忙避开她。 等四个人喝完那瓶五粮液,安贞站起来要再去取就,张应戒却阻止了。杨冲锋估计张应戒还有话要说,果然,吃好后张应戒便把杨冲锋叫到自己的三楼书房里。书房很大,大约有四十平米,三个实木大书架里放满了各种书。杨冲锋对书没有兴趣,弄不清这么多的书张应戒是用来看还是用来做摆设。 “坐吧,小杨。”书房里有两张真皮沙发,张应戒自己坐一张,要杨冲锋坐到另一张上。安贞给两人端来茶水,放到茶几上便出去。张应戒端起茶杯喝着,杨冲锋知道他有很多话都要说清楚,自己心里也在想着该怎么应对。从吃饭时看,张应戒是那种记情的人,感觉到他是那种一旦成自己人后很讲义气的那种人。杨冲锋心里就有不少期待,复原回家两年多了,总算给自己找到一个机会。 两人喝着热茶,书房里喝茶声很响,张应戒可能一直在想应该怎么样来开口。杨冲锋也在想着自己在部队时碰壁,和这两年来对很多事的领悟。当年要是遇事多想想,哪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冲锋。”张应戒开口,连称呼也改变了,杨冲锋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看着张应戒显示出很恭敬候教的样子。“冲锋,有些话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书记。” “你先听我说完。”张应戒制止杨冲锋说话。“冲锋,上午你舍命救了我,这救命大恩就像你阿姨说的那样,我们应该好好回报你才是。” “书记,不是这样的。”杨冲锋说,张应戒立即用手势压住杨冲锋的话。“事实就是事实,没有你上午舍命救我,现在我已经被炸得血肉横飞了,哪还能坐这里喝茶?人再怎么忘本,也不能对事实不认。”张应戒说着从上衣兜里摸出一张存折,放到茶几上,两手指压住推向杨冲锋。 “冲锋,这是我和你阿姨的一点心意,你不要嫌少。对你的救命大恩,我们用什么都不能表达对你的感谢,只是我们的一份心意。”张应戒说,脸上微笑着殷切希望杨冲锋能收下这存折,大恩和大仇一样,都会无休止地折腾人的。 “书记,我不能收。书记,刚才吃饭时我就把自己的想法跟书记汇报了,发生上午的事,那是我们做保安的没有保护好领导,是我们失职,书记没有批评我们,那是书记大度。我们心里感激,我怎么能收书记的东西?不能,不能的。”杨冲锋说得很诚恳,没有一点做着。 !! 15.掀不起风浪 “不要说这些,先拿着。”张应戒再次把存折推给杨冲锋,见他没有拿的意思,站起来走到杨冲锋身旁要塞给他。杨冲锋固执地不肯要,心里虽想知道这存折里是多少钱,却明白拿了钱后,张应戒就不会欠自己的情,还有可能对自己更疏远。张应戒在柳泽县是第一号人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且年纪不算老发展的前景很好,要是跟上这样的一个强势人物,今后自己的发展哪是一张存折所能抵得的?这一点杨冲锋早就想清楚了。 见杨冲锋死活不肯拿存折,张应戒像有些意外,面色有些微微变化。审视着杨冲锋,却看不出他有什么用意。说“冲锋,你不肯居功,让我如何跟你阿姨交差?”说着取出烟给杨冲锋丢过来一支。 杨冲锋接了,躬身给张应戒点上,两人抽着烟。“冲锋,那等会你和阿姨亲自去说这事。”杨冲锋咧嘴笑起来,知道这事算是过了一关。“冲锋,今天的事你说要怎么处理好?” 杨冲锋知道张应戒是说爆炸案带来的一系列问题,要做出相应的处理善后。“书记,这事我没有想过。”杨冲锋拿不准张应戒的意思,当然不会去乱说。 “事情发生后我反复想过,也做不了决定,现在想和你商量啊。”张应戒看着杨冲锋说。 “书记,我哪懂这些事。” “冲锋,这件事不是对我个人有影响,当然,是有一点点影响的,但主要对厂子影响大。烟厂这两个月出现了一些情况,厂里正准备对职工做出一些小调整,要是这事传出去,让有心人利用了,厂里会更被动,牵涉的就不仅仅的我个人,也不仅仅是烟厂,影响的将是全县的稳定和全县的财政情况。我们不能意气用事啊,从上午到现在,我都想把那个黑牛立即给枪毙了才好,可考虑到这些事,又觉得私人的恩怨是事小,全县的大事不能因为个人的怨恨发展成让人心疼的局面来。”张应戒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杨冲锋。杨冲锋不知道他怎么要说出这段话来,似乎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想想却又觉得还真有关系。 黑牛是杨冲锋制服住的,对黑牛的处理会直接影响到杨冲锋。黑牛报复心很强,要是放过黑牛,今后杨冲锋可能随时都得提防着他。杨冲锋对放过黑牛是什么想法,必然会引起杨冲锋对张应戒的想法。 这是张应戒要考虑的事。想通这些,杨冲锋说“书记,书记以大局为重的大胸怀和古人说的宰相肚里能撑船一样啊。柳泽县有这样的好领导,才会有今天的好生活。” “冲锋,我的意思是,要是放过黑牛这莽人,你有什么想法?”黑牛会不会进行报复,谁也没有把握。张应戒点明这事后,杨冲锋当然不怕,街上这些小泼皮还不放在心上。只是张应戒放过黑牛的理由肯定不是他说的那样,黑牛找张应戒一起死,原因是为李翠翠。这事要闹出去,张应戒也不会安宁,把黑牛抓了并从重处置张应戒是可以办到,但“飞天帮”还在,黑牛的小喽啰里有些不怕死的人,他们会不会再演一出人肉炸弹案? “书记一定有很周全的考虑了,我对放过黑牛没有什么顾虑,黑牛和他的手下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 16.份内工作 “好,我相信你。冲锋,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为了全县的利益对黑牛今天做的事不追究,我想,这一两天就放他出来。黑牛那里我亲自去和他说,保证不让他找你麻烦,你看行不行?” “书记,我没有问题。” “嗯,冲锋,还有件事要和你先说说。今天的事我们既然想压下来,以免对厂里和县里造成影响,那对你就有些不公平了。你这样大的功劳,厂里也不能给你宣传出来,你是怎么想法?” 杨冲锋没有立即回话,取出张强在路上给他的那包烟,取一支站起来双手敬给张应戒。像是在给自己找个思考的时间,杨冲锋觉得要是自己答的太快,会让张应戒感到很假。点了火,抽了两口后,说“书记,今天我能把住机会,那只是运气是书记的洪福。我们保安人员平时没做什么事,还不就为预防这些突发事件?这是我的份内工作呢,说不上功劳不功劳。” “你能这样想那就好,冲锋,叔叔不是忘恩的人。对朋友对亲人叔叔是怎么做的,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张应戒说,对杨冲锋事事不求有些无奈,这时还不能马上用什么方式表达出对杨冲锋的关照或提拔。 听张应戒自称变了,对自己亲昵起来,杨冲锋知道先前想法要实现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喜怒,说“叔叔的为人,柳泽县里谁不夸好。我只想今后能跟着叔叔工作,就安心了。” “好,你放心。冲锋,你说黑牛要是放出来,他会怎么样?” “他能怎么样?叔叔放过他,那是叔叔大度不和他计较,他在叔叔手里掀不起什么风波的。”杨冲锋说。 到一楼大客厅里,张应戒和安贞到房间里去了。两人肯定会进行交流,杨冲锋坐着和张强抽烟,只一会安贞就走出房间,到杨冲锋身边,手里拿着一本存折往杨冲锋身上塞。 “冲锋,这是我和你叔叔的一点小意思,表表我们的心意,你快收起。”安贞边说边往杨冲锋衣兜里塞。这存折哪是一点小意思?在书房时张应戒有意地打开给杨冲锋看,存折上的数是十万元。杨冲锋每月工资才七百多,还是在销售科里,算上福利也才一千元。十万元对杨冲锋已经是个天文数据一样,高不可企及。 “阿姨,不能这样。”杨冲锋推辞着,两人在推搡中不免手相碰上。安贞手指节节饱胀丰满,保养得又好,每当相接触时让杨冲锋心里都一颤。安贞是真心想给杨冲锋一些钱,来表达对他的谢意,要是没有杨冲锋出手救下张应戒,这个家会是怎么样的结果,她不敢想象。张应戒对她怎么样,只有安贞心里明白,张应戒在外面做的事,也听过不少风声和传言,甚至上午的爆炸案真实原因,安贞都持怀疑态度,但在外面怎么样不影响她对这个家的情感和依恋。 !! 17.人品好 “你再不收阿姨生气了。”安贞说着用胳膊夹住杨冲锋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将存折塞入杨冲锋衣里。杨冲锋不能再推,怕自己乱动会碰到安贞身上什么地方,而且,那只被夹住的胳膊有种说不出的味,让杨冲锋有些尴尬。等安贞放开后,杨冲锋把存折放到茶几上,推给张应戒。 张应戒呵呵地笑了笑,对安贞说,“冲锋是这样的人,我们也就不强迫他了。”“老张,冲锋不肯收那是他人品好,今后你在工作上可要多照顾他,要是没有做到,我可不依你。”安贞笑着说。 张应戒应下了,对张强也交待一些话。 下午是和张强一起到销售科上班的,走到销售科办公楼前,见外面停车场处有人在补修被炸的坑和震塌的围墙。厂里修补,算这次速度最快了。杨冲锋心想,也知道张应戒是为了尽量减少舆论压力,肯定布置了专人负责。 进到销售科里,上班的人到齐了,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疯狂地闹,也没有人提起要玩牌赌钱。一个个都三缄其口,又装着没有任何心思,使得销售科里气氛有些诡异。 厂里也没有按期公布第一批离职工人名单,杨冲锋本想去找肖成俊,看晚上能不能和班长他们聚聚。见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安静着,也不好单独特殊。 直到下班,本来要轮上杨冲锋值夜,可张强在下班前在办公室里宣布:今后杨冲锋不用再值夜班。下班时和张强一前一后走,出了厂大门。 张强说“冲锋,晚上没有什么安排吧,我们喝两杯去。听朋友说有处好玩的地方,我们一起去见识见识?” 杨冲锋至今还是单身,二十四了,人也帅气,厂里有些女职员曾对他表示过,杨冲锋没有看上眼。在部队受到的打击对杨冲锋影响很大,总有一种要争这口气的意思,暂时不想让女人缠住自己。 当然,平时也曾到过夜电玩过,对这种方式杨冲锋心里没有什么抵触。张强结婚五年,将近三十岁,一米七的身高在柳泽县也算上等身材,有这么好的工作和背景,找的女人是经过反复挑选的。女人虽好,平时没少和狐朋狗友闹,在外面偷星惹女人的事没少干。 张强家里女人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可也没有办法,孩子都四岁了,也舍不得这么好的家庭条件,只是把张强的钱进行控制。张强在销售科里,来钱的渠道很多,哪能控制?这些事平时张强没事时在销售科里给大家摆经验,杨冲锋也了解不少。 “张哥,今晚怕是不行啊。”杨冲锋说,班长他们肯定等自己了。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也得跟班长他们说清细节。柳泽县县城里和杨冲锋一样从部队里复原的军人有好几个,班长、老李、肖成俊和杨冲锋四人却凑到一起成为好朋友,是趣味相投的那种生死朋友。 班长在部队里就是小班长了,是四个你里职位最高的;老李年纪最大,三十多了,曾参加过对越反击战,真刀实枪地干过;肖成俊和杨冲锋同一年复原,比杨冲锋还小半岁。四个人里,只有老李成了家,老李复原时到效益较好的碗厂,现在厂子已经垮了,在空厂房里守着,老婆在县城里弄个小杂货店经营着。班长还不错,复原后进到县政府,至今一直在门卫处,是四人里地位最高的。 !! 18.陡然紧张 “那好,冲锋我用车送你。我们明后天再约时间,你先忙。”张强说,销售科里有两部车,除了那辆桑塔纳外,还有一辆四轮小型福田车,既可载货又可坐人。 “谢张哥了,今天不急,下次再找张哥。”杨冲锋说,对张强突然示好那因为上午的事,自己也没有必要拒绝张强的好意。 走出厂门不远,肖成俊从身后追赶上了,在杨冲锋后背一拍,说“冲锋,班长要我叫你过去。” 两人走到县政府那条街,县政府恰好到下班时间。两人在街口处等,抽着软大中华烟,肖成俊轻声说“他送的?”杨冲锋点了点头。肖成俊又说,“太危险了。”具体的情况肖成俊不了解,可他看到爆炸现场,可以推知当时的情况了。 班长到来,杨冲锋给他一包软大中华,随后又给一支,班长接了没有做声。平时班长没少拿过杨冲锋和肖成俊从厂里偷偷带出来的烟,可今天这烟却不同,班长点燃烟后,拍拍杨冲锋,说“老李在鸿丰酒楼点好菜了,我们边喝边说。” 鸿丰酒楼在柳泽县算是中档的酒楼,普通人聚会和宴请都会放在这里。同时,酒楼的五楼和六楼经营休闲娱乐,既有专业的洗头按摩等,也有桑拿、推油和另一种含义的按摩。在柳泽县,休闲娱乐业的起步是从九二年开始的,到如今已经很繁荣也很全面。每一条街,都会看到两三家这样的店子,特别是到夜间亮着粉色灯光的店子里,不用问,走进去就会有人问你:是快餐还是全套。 老李定的包间是在四楼,三个人走到时,老李正看着餐馆提供的三级片,杨冲锋扫一眼知道是《清朝十大酷刑》。这片子算得精彩,在销售科里偷着放映过一两次了。给老李也丢了包烟去,老李拿着手慢慢地摩挲,像是要体会出这种超级高档烟的滋味来。肖成俊忙把他那包开了,丢一支给老李点上。 “先说正事。”班长说,老李关了录像机,房间里没有摆新款的vcd机。街上如今天天在鼓吹着超级vcd,放映的效果比起录像机那要好多倍。销售科里没有事就讨论这些,杨冲锋知道知名的品牌有爱多、新科、厦新、万利达、金正、先科和步步高,杨冲锋对万利达的牌子有些偏爱,可单身一人也没有真想买的冲动。 “冲锋,你先把今天的事说说。”班长说。这件事虽说张应戒已经交待不能外传,可对这几个生死朋友却要说清楚的,杨冲锋便把上午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很幸运啊,你做事都没有想?”班长说,老李也用责备的目光看相他。杨冲锋当然不好说自己就是想找个机会,让今后好发展,但把中午到张应戒家里的情况说了出来。 “冲锋,这么说张书记要把黑牛放出来?”见杨冲锋肯定后,又说,“你想他会怎么对待上午的事,你可要防备着点,黑牛报复心很强的。” “不怕。” “怕是不怕,就怕他们偷下黑手,黑牛手下人手不少。就怕盯着见你落单了才动手。成俊,这段时间你要和冲锋一起,好有个照应,别让他们得逞。”班长说。 “是,班长。你放心吧。”肖成俊说。“看你这样子叫我更不放心了,老李,你说怎么办。”班长说。老李对敌经验比他们都足,经过血的洗礼的人,那种直觉很敏锐。老李想了想,说“班长,目前只能以静制动,一旦黑牛和飞天帮有什么动作,我们立即先下手。那些小混混翻不出什么浪的。” “班长,你放心,有成俊和我在一起。”杨冲锋说。黑牛会不会对今天的事进行报复,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杨冲锋也估计不到,总不能先对飞天帮下手清洗。 “不要大意,更不能小看这些人,心狠手辣着呢。”班长说。说清楚这事,几个人又讨论张应戒可能在这事后会怎么样对待杨冲锋,杨冲锋自然不好把张应戒的心态变化说得太透,大致地说了张应戒的态度,那就是要先让这事平息下来。 “冲锋,张书记这人很讲感情的。”班长在县政府里,对张应戒更熟悉些,也没有很多人那样对张应戒有着反感或仇视。“他应该不会让你吃亏,一切都要慢慢来。” “班长,我也不指望什么,今天要是其他人遇上这事,我也会动手的。”杨冲锋说,救人时虽说想得比较多,要是真的遇见普通人,杨冲锋还是会动手,思想意识和骨血里已经流淌了部队里的东西,利诱虽能改变人,但关键时刻本性里的东西就会占上风。 “我知道,要不我们也不会坐在一起。”班长说这话包含四个人,不单指杨冲锋。 上了菜,要两瓶“柳河醇”46°白酒,四个人便喝了起来。喝酒时,老李把录像机又放了,边看着边吃。班长边说“老李,你吃过后回家能解决问题,冲锋和成俊两人怎么办?” 老李用手指指楼顶,意思是说上面可以解决,说“班长你是领导,安排他们两就是了。” “偶尔吃吃饭,还能安排,吃人肉我可没有那权力,要不电话让人来给我们结账?”班长说,班长在县政府干守卫,各部门中一些领导还给一丝脸面,能帮报销一点点餐饮发票。 “不必了,外人来我们也不好说话。成俊,要不我们两道二桥去碰碰运气?”杨冲锋说,两人就笑起来。二桥是柳泽县男女约会的场所,在柳水边,又有依山的公园,平日也有单身的男女到那里闲逛,只是很难遇上又可以搭话的。 “你们两也真的要找了,再拖就错过最好的时候。”班长说。 “班长,那你呢?是不是已经定下来了?”班长传言相中了一个女子,只是没有定下来,要不肯定会带来给他们看。四个人说着闲话,这时,有人从外敲响包间的门。“进来。”肖成俊说。 门开了,进来的人是飞天帮的小厉。四人见了小厉,心里陡然紧张起来。 !! 19.老大有请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紧张起来,小厉感受到这种气氛,头皮猛然炸起,但也只能绷着脸硬抗。他也没有想到,包间里的四人能有这么大的威势。 “杨冲锋是哪一位?我们老大有请。”小厉说,站在离包间门三步处,包间的门是开着的。 四个人没有想到进来的人是飞天帮的三号人物,小厉在柳泽县也够出风头的,飞天帮什么事都是他出面做,认识他的人多,四个人也都认得小厉。“黑牛?”班长反问一句,上午黑牛进了公安局,这时小厉说黑牛找杨冲锋要见他,其中就很奥妙。虽然知道黑牛迟早会给放出来,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心里有些疑惑。 “当然是我们老大,你还不快点,要让老大等你多久?”小厉说到黑牛,心里的惧怕便消失,口气也不耐而狠厉起来。在柳泽县县城里,有谁不怕飞天帮?包间里只有四人,飞天帮随时可召集上百人冲过来。 “黑牛在哪里。”杨冲锋站起来,黑牛既然出来了,必须去见一见,今后才会过安稳的日子。黑牛既然出来,张应戒应该和他达成什么协定,虽然具体不知道他们怎么说的,想来黑牛也不会乱来。 “老大的名字是你乱叫的?你小心点。老大在楼上。”小厉本来看着班长,以为班长才是杨冲锋,这时见杨冲锋面嫩着,不把黑牛当回事边出口威胁。 “冲锋,先商量商量。”班长说。这时贸然去见黑牛毕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黑牛要见并谈好,但要做好周密的准备才行。班长说着看了老李一眼,老李也点点头。 “班长,没有关系,我去去就回来。”杨冲锋说。 “那好,成俊和你一起去,十分钟吧。”班长的意思是十分钟之后他和老李会冲上去。杨冲锋无视焦躁的小厉,对班长点头示意。 和小厉一直到六楼,六楼主要是桑拿、推油等,什么全套服务也在这一层。复原两年来,杨冲锋没有到过这一层楼。走在楼通道,边走边注意着环境,要是黑牛突然发难,自己熟悉环境后自然心里更有底。 走廊两边房间的门都是关着,不知道里面是有客人还是空着,当然也有可能黑牛飞天帮的人埋伏在一些房间里。从下班后到吃饭,时间不长,飞天帮的人找到自己,那也是看到自己进了“鸿丰酒楼”后的事。他们想做充分的准备是不可能的,最主要的杨冲锋还是对张应戒的承诺比较相信。肖成俊跟在杨冲锋身后,也在顾盼着观察六楼的环境。这是他们下意识做的事。 推开一间房间,小厉进了门,肖成俊用手在杨冲锋身上捏了捏,这些也只有他们之间才知道是什么意思。杨冲锋跟进房间里,肖成俊却站在房间门口不动了,两人就形成一种相互依持关系,要是飞天帮的人发难,就无法堵死房间的门。 !! 20.插手 房间里直挺挺地站着十几个人,一色的黑西装,模仿着影视里黑帮的场景。杨冲锋见这场面心里笑起来,黑牛弄出这一出,分明是想给自己脸上抹点光彩,扳回几分上午丢失的面子。杨冲锋就当没有看见这些人,走到房间中央。 房间中央有两张按摩用床,黑牛正躺在其中一张上,享受着一个女子的按摩,头埋着故意装着不知道杨冲锋到来。小厉走到按摩床边,在黑牛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黑牛便坐起来,脸黑沉沉地。等那按摩女走后,冷冷地看着杨冲锋,渐渐脸上的杀气重了起来。分站周围的穿着黑西装的手下,见黑牛脸色便后也都凝神聚气,甚至有人把手伸进衣里。房间里的气氛立即紧张起来,杨冲锋当然感受到这些变化。可杨冲锋离黑牛很近,黑牛有没有杀气还是很容易感知到的,脸上笑意不变看着黑牛,有种看耍戏一般的心态。 黑牛本想借房间窄小,这么多人能狠狠地威慑下杨冲锋,上午的事对黑牛冲击太大,虽说当时没有人看清楚,可爆炸后烟厂销售科里的人都见了。这份面子不挣回来,今后在柳泽县的威信就会大打折扣,在道上混也就会被人耻笑。所以一出公安局,便让下面的人注意杨冲锋的行踪,摆下这阵势来。 没有想杨冲锋能这样淡然,浑没有当回事,这时又不能真的就把杨冲锋给做了。现在动手,能不能一下子弄倒杨冲锋,黑牛心里没有底。上午的时候,虽说杨冲锋是从背后偷袭才得手,可那时机把握得那么准,自己受到攻击时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一连串的行动,都在动手前算的清清楚楚才会这样顺当。 “你们先出去。”黑牛挥手让小厉带着人到房间外。手下的人见黑牛的手势,一声不吭有序地处了房间。带上房间门,肖成俊和大块就站在房间门口,无言地对峙着。 “不怕死?”黑牛说。 “怕死。”杨冲锋说。 “飞天帮的事你也插手。”黑牛说。 “那是我的职责,再遇上我还是会这么做的。”杨冲锋说。 “你铁心要和我作对了?信不信我一句话几百人就过来了。”黑牛恶狠狠地说。 “相信,那又怎么样?”杨冲锋还是那样淡然。 房间里有个小间桑拿蒸房,可勉强坐下三个人。黑牛腰间系着浴巾,见杨冲锋对他的威胁无所谓,说“到里面去蒸一蒸?” “无所谓。”杨冲锋说着把外衣裤脱了下来,人一旦脱净了,人的能力就会减弱很多。见杨冲锋毫无顾忌地一件件脱下来,黑牛对杨冲锋的看法就有些转变。本来张应戒在公安局里和他谈过,可心里对杨冲锋哪至于轻易释怀?现在见杨冲锋这样,心里慢慢松动起来。 两人进到蒸汽室里,坐着相离很近,里面气温很高。黑牛一进里面,当即加了几瓢水,蒸汽一冲热气更重了。两人坐着,一声不响,只几分钟两人身上就出了汗。 !! 21.笑脸迷人 黑牛又倒了两三瓢水,房间里的温度更高了,看着杨冲锋还是一脸平静,便说,“杨冲锋,要不要再加水?” “随你吧,黑牛,我看你也是不错的人,在这里劝你一句。” “想给我教育教育?”黑牛声音重了起来。 “只想说句心里话,愿不愿听在你。走黑道像你们飞天帮这样是没有什么前途的,黑帮我见过不少。” “那又怎么样?” “你见过严打吗?多少实力比你们飞天帮强几个档次的,都被严打了,你能嚣张多久?”杨冲锋在军队里执行过类似的任务,对黑帮的力量自然看得很清楚。飞天帮虽说也经历过严打的日子,可那是没有对他们动真格的。 “我不想这些。”黑牛说,话语里没有先前硬气了。 “那是你目光短浅,以为柳泽县就最大了。” “杨冲锋,我看你也是个男人,我在这里给你句话。冲着今天我们的事,今后在柳泽县里,飞天帮不会惹你也不会惹你的朋友。” “多谢了。”杨冲锋说。 “不要以为我黑牛怕你。” “你黑牛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知道,承情了。”杨冲锋说着走出蒸汽室,到蓬头处冲凉。 “敢不敢到‘一剪梅’去喝酒?”黑牛跟在杨冲锋身后。一剪梅是黑牛的窝点,也昭示着黑牛想拉拢杨冲锋的意思。杨冲锋知道黑牛这时心情很杂,能这样说,已经表明心迹了。 “今天喝了不少,我还有几个朋友在楼下。到‘一剪梅’喝酒改天吧。”杨冲锋说。 走出“鸿丰酒楼”几个人都有一点酒意,夜还不深,班长让肖成俊陪着杨冲锋一起,到杨冲锋房间里去住着,两人在一起安全些。 杨冲锋住在一间小民居里,民居是两层楼,八十年代中期修建的,房子式样很老。杨冲锋租的那间就是一个通间,中间用小火砖隔着,成为前后两小间。前一间杨冲锋用来放炊具,后一间只能放下一张床。肖成俊走进房间时,在各处看了看,还是担心黑牛会来偷袭。杨冲锋只是把他见黑牛的大体情况说了,心里的判断也说不清。走进房间里倒头便睡了。 日子又平静下来,肖成俊陪着杨冲锋几天后也回到自己住处。杨冲锋照常上班下班,只是不要再值夜班了,张强一直都很客气。 烟厂最终打着改革的旗号,把离职的名单宣布出来,没有张榜。每个离职的人按入厂工龄长短进行适当的补偿,据说是两万到五万之间。销售科也有两人离职,其中一人据说立即到县交警队上班了。李翠翠是不是在这次离职的名单中,杨冲锋无从得知,想问问张强,却又怕张强多想。 这天下班,肖成俊没有和杨冲锋一起走,出厂不远后,就感觉到似乎有人跟踪自己。后面有不少人都是下班的烟厂职工,杨冲锋心里有这种感觉,也没有回头看。走到三桥施工处,一转身站在路边石块旁,想看看到底是谁。黑牛的事已经过去几天了,飞天帮应该没有什么动静。 站了一会,见一个女人疾步赶来四处张望,看见站在石块边的杨冲锋后,娇媚的脸绽出笑容,这笑容却被女人控制着。 !! 22.心思意乱 女人穿着显得朴素,表情让人很动心,女人站着看杨冲锋,那腰给杨冲锋一种妖娆的味道。真是个让人见了难忘的女人,杨冲锋不知道女人要找自己做什么,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你是杨冲锋吗?”女人间杨冲锋没说话,又找到杨冲锋清楚了她在跟着他,就说。 “有什么事?” “我是李翠翠,想请你吃饭。”李翠翠说。 李翠翠?杨冲锋听女人报出姓名,立即想到那天的爆炸案,起因就是面前的女人,再看女人时觉得这女人确实有祸水的层次。虽然穿着朴质,却自身有种媚骨的感觉,杨冲锋看着李翠翠的脸,见李翠翠迎面看过来便转移开视线,怕李翠翠看出内心的东西。李翠翠是黑牛的什么人,杨冲锋一直没弄清楚,和她去吃饭杨冲锋心里犹豫起来。 “怎么样,不肯还是没空?要是没空你说个时间也行。”李翠翠说,脸上笑意不减,好在烟厂下班的人大多走过了。杨冲锋没有被围观的感受,却挡不住女人的逼视。“好,你定地方吧。”杨冲锋说,打定主意自己请李翠翠,让女人请客那算什么事? 和李翠翠一前一后走,杨冲锋想李翠翠找自己肯定与黑牛有关,心里笃定慢慢跟在后面走。经过几个路边小餐馆,李翠翠回头看杨冲锋,见杨冲锋没有表示,便继续往前走。杨冲锋知道她先没有做什么准备,便说,“是不是到‘江上人家’去?” 李翠翠没有说话,折身往柳水边走。进了“江上人家”餐馆,上到二楼,李翠翠要了间小包间。两人进去后,服务生跟着摆好瓜子倒好茶水,便要两人点菜。杨冲锋把菜单递给李翠翠,李翠翠抿着嘴,点了三个菜一个汤,再把菜单给杨冲锋要他点。杨冲锋见菜够了,要服务生放快些速度。 等服务生走后带上门,包间里只剩下两人时,杨冲锋觉得不自在起来。李翠翠一举一动和肢体表情,以及包间里空气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对杨冲锋都有冲击。“江上人家”餐馆就在柳水边上,坐在包间里可以看汩汩滔滔的柳水流动和河对岸的风景。杨冲锋想缓解对李翠翠的想法,便注视着窗外。 李翠翠见杨冲锋没有理她,也不生气。看着他俊朗的面孔,也在想着心事。杨冲锋知道李翠翠在看自己,而且有些痴,却弄不清她是什么意思,把自己约来应该不单纯是吃饭。 “找我有什么事吗?”杨冲锋说,却把目光偏在一边。 “哦。”李翠翠回过神来,“杨冲锋,今天请你吃饭是想要感谢你。” “感谢我?”杨冲锋装着很无知的样子,心里明白一定和黑牛有关。 “是啊,真的要好好感谢你。其实,我是黑牛的姐姐,你感到很奇怪吧。”李翠翠说着看着杨冲锋,杨冲锋对视着,见她那嘴唇太姓感,心思意乱,身体里就有反应了。 !! 23.李翠翠 杨冲锋暗自大呼糟糕,平时自己哪是这样的?忙偏转头去,脸上感觉到热了。李翠翠是黑牛的姐姐,真是奇闻,也很好理解黑牛那天的所为了。 “弟地几年前走入黑社会,我劝不回转,我们就不再往来。黑牛也不肯和我往来,怕仇家找到我。那天要不是我跟他讲厂里的事,也不会做那傻事了。他就是这样的人,到现在一点都没有变。杨冲锋,要是没有你,我弟地他就变成一团肉泥了,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过。你说,你是不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早几天我就想找你,只是那件事还没有平息下来,才拖到今天。”李翠翠的话很软,杨冲锋不知道她和别人说话是不是也这样,要真这样有几个男人受得了。 杨冲锋回头看着她,李翠翠并没有刻意地做出媚态来,只是对杨冲锋很亲和,边让他受不了了。李翠翠是有家有口的人,杨冲锋当然不会胡思乱想,就是想,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你怎么了?”见杨冲锋总回避她,李翠翠便问。 “没有什么,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起就是了。” “还没有当面对你说谢谢,我心里过意不去啊。不过,冲锋,我想请求你帮我隐瞒一件事。那就是对谁都不要说黑牛是我弟地,好不好?” “好,你放心。”杨冲锋坚定地说。 “谢谢你。” 饭菜很快上来,李翠翠执意要取一瓶酒,说无论如何都要给恩人敬两杯酒。要是没有杨冲锋相救,弟地从此就没有了。喝过一杯后,杨冲锋肚里有了酒,对李翠翠也就不再多回避,看李翠翠时眼里就**的。喝下第三杯酒,李翠翠说不能再陪杨冲锋,剩余的酒要杨冲锋自己喝下。杨冲锋说,“李姐,不能再喝了,再喝会真醉的。” “醉了回去睡,又不用上班。什么真醉假醉,和姐姐装吗?”李翠翠喝了三杯,也有了些酒意,与杨冲锋的关系突然间就近了,称起姐弟来。包间里的灯光有些暗,两人隔桌坐却相隔不远,李翠翠脸上的酡红杨冲锋看的清,李翠翠便更加艳丽撩人。 杨冲锋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鸟,对工作如此对女人也如此,只有对班长几个人才没那心机。 “李姐,一进来见李姐这么漂亮迷人,早就先醉了。”杨冲锋说眼里的火旺旺地燃。 “看你老实,心里也够坏的,是说姐姐老了吧。” “李姐哪老了,从没有见过像李姐这么迷人的女人呢。” “你见过多少女人?”李翠翠说着轻轻笑,见杨冲锋神色一尴尬,又说,“要不要姐姐到厂里给你介绍一个?冲锋,姐姐真心想感谢你救了黑牛,你说姐姐怎么报答你才好?” 杨冲锋差点要说:那你就以身相许了吧。可窗外吹进一阵风,凉意拂在脸上人清醒了些。暗自说句惭愧,怎么能这么调细李翠翠?当下收住心思,不再乱说话。李翠翠也感觉到杨冲锋的变化,再说话时都绕过男女的话题。 !! 24.一剪梅 那瓶酒也就不再喝,李翠翠也不再提起要给杨冲锋介绍女朋友的事,说着黑牛少年时的一些故事。很快把饭吃够了,李翠翠没有决定再做什么安排,看着杨冲锋。杨冲锋怕多和李翠翠在一起,在她身边总是冒出一些难以控制的念头,这时心里还火烧火燎着,要是再到什么更适合的环境,怕自己控制不住。说“李姐,酒足饭饱了,感谢你的盛情。” “冲锋,这么说就见外了,姐姐会生气的。说感谢的应该是我,以后有空姐姐再请你吃饭。”李翠翠说,也不知她是不是察觉到自己对杨冲锋的冲击力。杨冲锋怕再见到她,支支吾吾地应了。 把李翠翠送到她家的街弄口,杨冲锋总算舒了一口气,没有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做了坏事。心底缭乱着激荡着,李翠翠肢体散发出的撩拨在压力消去后,更加在身子里窜。折身往街上走,此时回房间里去,只会用手来消解那种冲动,杨冲锋已经不想再这样了。 “一剪梅”从外看装修得不错,外墙的霓虹灯把“一剪梅”三个字凸显得很耀眼,这楼是五层,杨冲锋从没有到过。以前知道是飞天帮黑牛常居的地方,懒得和黑牛这些小痞子有什么往来,出来玩都选其他的夜掂。里面装修的如何,消费情况和小姐的档次都不了解。杨冲锋没有犹豫,推开挂着浅粉色帘子的门。 前台见杨冲锋进来,有个看着成熟的女人走过来招呼,问杨冲锋想要什么服务。前台处看不到小姐,就三个人,二女一男。身边的女人介绍着各种项目,夸着店里小姐的热情度和业务精熟以及客人的反应。 杨冲锋没有理她,说“黑牛呢,叫他来,说杨冲锋找他喝酒来了。”那女人一听是找黑牛,而且直呼黑牛的名字,拿不准杨冲锋是什么样的来头和用意,忙走到前台处对那男人轻轻说两句,折身回杨冲锋身边,很热情地与他拉话。 几分钟,小厉从楼上下来,见来人真是杨冲锋,阴着脸说“请,我们老大在三楼。”杨冲锋也不去计较,跟在小厉身后走。到二楼,楼梯就铺了红色的地毯,抬头见黑牛站在三楼的楼梯口处。 黑牛见是杨冲锋到来,走下楼梯来迎接,小厉见黑牛老大下楼梯迎接,这可是从没有见过的,转头看着杨冲锋,不知道杨冲锋是什么样的地位。在柳泽县里,还有谁能让老大走出房间走下楼梯来迎接? “你还是来了。”黑牛淡淡地说。 “你说过有酒喝,我记着呢。”杨冲锋说。两人都淡淡地,看不出两人是熟悉的样子又觉得两人太熟了似的。小厉走在杨冲锋身后半步,大块则跟在黑牛身后,防护着黑牛,小厉和大块两人都参与那是在“鸿丰酒楼”的奇异会面,这时两人都有些迷惑。 “好,来了就是朋友。” “我是来喝酒的。”杨冲锋没有接黑牛的示好。 !! 25.服气 走到三楼拐角有一休息室,休息室足有四十平米大,环周摆着没有靠背的沙发,进门处放着小几,小几上有二十九寸的大彩电,下面放着万利达牌影碟机。几十个统一着装的小姐挤坐在休息室里看着电视,杨冲锋从门口处经过,里面的领班站在休息室中央,微笑着。杨冲锋之所以看得那么清晰,是想先看看“一剪梅”里的小姐档次,他不是很挑剔,可进了这里总得跟肖成俊他们说说小姐的情况。 黑牛走在前面,觉得杨冲锋没有跟上,回头见他在向休息室里看,站在走廊看休息室里的小姐,面容是看不清楚的。因为里面灯光的设计,把小姐看得太清楚,有些人必然会生意冷落。毕竟三四十人里有美有丑,有瘦有胖,经营者便在灯光背景上做些花巧。 “先进去看,喝酒才热闹些。”黑牛说。在一剪梅里,黑牛有莉莉相陪着,不用去选,杨冲锋是第一次来,没有一个熟悉的小妹。 “还是先喝酒吧。”杨冲锋见黑牛让他先选小姐作陪,心里反而不好意思。黑牛折身继续走,说“也好,叫她们到房间里来选。” 一直走到端头的房间,黑牛进去,让杨冲锋进去后,对跟在后面的小厉说“跟梅姐说,让姐妹们都来亮亮相。”说着把一干人都关在房间外。 这房间看得出是用两个房间改装成的,足有六十多平米大。一般夜店里的房间只有几平米或十几平米,一张床,有个洗手间的就算很不错了。杨冲锋看着黑牛这宽大的房间,房间里布置得很不错,完全是个家居的格局:大沙发、大席梦思床,大彩电,房间里也很温馨。杨冲锋估计黑牛要是在一剪梅里与小姐们胡闹,应该不在这房间里。柳泽县有传统思想,家居的地方和胡闹的地方是不同的,很忌讳这些。到别人家里做客,就算是夫妻,主人家也会让夫妻分开住,绝不让他们在家里做出那事。 “坐。”黑牛说。两人坐下后反而没有了话,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彼此看着,黑牛见杨冲锋脸上红着,分明已经到哪里喝过,说,“先喝过了?” “陪朋友喝过一点。”杨冲锋说,不知道是不是要将自己见过李翠翠的事告诉。想想还是不说,在心里对李翠翠那妖娆撩人的滋味总是放不下。 “下次我们再拼拼酒,你能来一剪梅就好。”黑牛说。 杨冲锋正要说,房间门敲响,黑牛说话后门打开,进来五六个女子,这些女子估计是先选了一遍的。从年龄和体态看,都应该是一剪梅里拔尖的人儿。黑牛向进来的女子示意,她们走到杨冲锋前面,让他一一审视。有些眼乱,杨冲锋见门外又进来两女,那两女人比之眼前的女人更成熟,也更有让人心痒的气息。 杨冲锋便看着进来的两女人,她们俩走过来,其中一个走到黑牛身边靠着黑牛坐下,黑牛很自然地把她揽在臂弯里。另一个站在黑牛和杨冲锋之间,眼神不定,看着杨冲锋和黑牛。 !! 26.梅姐 “莉莉,她是梅姐,一剪梅的老板。”黑牛对杨冲锋说。转身看着梅姐,“杨冲锋,上次认识的,第一次来一剪梅。梅姐,还要麻烦你让姐妹们招待好。” “杨冲锋?”莉莉听说后坐直了,从黑牛臂弯里挣开,正视着杨冲锋。梅姐更加直视着他,眼里有种想看穿杨冲锋的情绪。黑牛在爆炸案里的经过虽然没有说得很清楚,可梅姐和莉莉知道是一个叫杨冲锋的人在最后关头制住了黑牛,而后来黑牛在“鸿丰酒楼”里摆的场面,她们也知道。对那个叫杨冲锋的男人便记下来,格外关注。 梅姐见杨冲锋一直看着自己,而她也想更多地了解这男人,能让黑牛吃亏后还不去找回的人,是黑牛出道后第一次遇上。杨冲锋坐着,腰板很直,那种刚健和有力都显现出来。见杨冲锋眼里热火,梅姐察觉到他内心的渴求,心里便有些被亵渎的愤怒。哪有男人一见面就这样子?好舌的男人见多了,他们见到自己虽然也舌迷迷的想要吃人的样子,可哪像这人直想扑过来一般,赤果裸毫无遮掩。心里虽怒,却想到这杨冲锋对黑牛尚且是这样,黑牛在柳泽县是怎么的一个存在,梅姐比谁都清楚,要不是自己托付在黑牛羽翼之下,哪还能像现在这样逍遥?想着杨冲锋让黑牛吃瘪,心里便释然。 “黑牛,你放心,我早就交待她们了。”梅姐说,对杨冲锋的直视就有些躲闪,偶尔视线相撞,心里便乱乱地躲开。对自己的心慌,梅姐有些无奈,好几年了对男人没有那些念头,这时怎么会这样? 杨冲锋见女人最终躲开自己,心里就好受多了,把先前在李翠翠处受到的窝囊气扳回了。说,“叫她们先下去吧,我们喝酒。”六个小妹子在黑牛的手势里折身向外走,梅姐拉住其中一个,走到杨冲锋身边说,“杨老板,让这妹子给你们斟酒吧。” “梅姐,不忙吧?”杨冲锋说。 “不忙,杨先生是要我给你们斟酒了?”梅姐说,听不出她语气里有什么。 “不敢,梅姐要是不忙,想请梅姐一起喝一杯。”杨冲锋说,黑牛对他们说上面像和他毫无关联一般。 “谢谢,正想给杨先生敬一杯酒呢。”梅姐这话有多重含义,黑牛嗯了一声,在催外面尽快把酒菜上来。 那小妹子是27号,清清秀秀的,杨冲锋估计她最多才十八岁。一直站在杨冲锋身边听几个人说话,酒菜来了,把各人的杯子里斟满,也不坐。黑牛拿了酒杯,对杨冲锋说,“来,先碰一杯。”两人杯子一碰不说话,把酒喝了。27号给杯子斟满,黑牛又举杯过来和杨冲锋碰,喝了三杯,才看着杨冲锋说,“今天我们就喝酒,其他的事都不说。” “好。”杨冲锋说,“我过来本就是来喝酒的。” “黑牛,我们想给杨先生敬杯酒。”梅姐说,看两喝着闷酒,又不能多说话,便来参合。黑牛不作声,算是默许。 !! 27.服务 梅姐和莉莉端起酒杯,对着杨冲锋说,“杨先生,来者是客,我们敬杨先生一杯。希望杨先生开心,还望杨先生今后多带朋友来照顾小店。我们先干为敬。”说着梅姐先喝了,莉莉也想说什么,可黑牛杀眼看她,莉莉便举杯示意,也喝了。 杨冲锋给梅姐回敬一杯,梅姐也爽快地喝了。夜掂规模有些大,外面要人照看,梅姐便起身告辞,临走时对杨冲锋嫣然一笑,让杨冲锋心里咚地一响。 27号和莉莉都留下来,都斟满酒,黑牛要27号坐到杨冲锋身边,杨冲锋也不再排斥,揽着她让她靠在身上。有了女人近贴着,先前被激起的余望慢慢复苏起来,杨冲锋忍不住把手伸进27号衣里去捏农。 改喝啤酒,杨冲锋和黑牛都是一瓶瓶地就这样往肚子里灌,两人没有什么交情,却又有生死往来。黑牛不愿意提起那天的事,杨冲锋自然也不想提,各人有自己的活法,用得着自己对黑牛说三道四?两人便对酒撒气,喝到第七瓶,黑牛说要去洗手间。杨冲锋说也想去,黑牛要27号带着杨冲锋到房间外的另一个包间里去,那包间是今晚给杨冲锋预备的。 酒虽然不多,算上和李翠翠喝的酒也将近有一斤白酒,啤酒六瓶,杨冲锋酒意已经很重,要不是想与黑牛硬抗,也没有再喝点兴头。走出黑牛房间,还没有进包间里,扶着杨冲锋的27号便被杨冲锋紧紧抱住,一只手扶着壁板另一只手捏着27号那对显得有些挺的宝贝。不算大,这时杨冲锋余望已经暴涨起来,27号被捏农得痛,说“杨先生,到包间里去吧。” 要让男人发泄后,就不会这般有力捏自己了。 到卫生间里,杨冲锋解决掉肚子里的压迫,想到的却是黑牛是不是等自己继续拼酒?洗了把脸便折回黑牛的房间。黑牛坐在沙发上,见杨冲锋走来,说“我们再喝一瓶,今晚喝酒就到此为止,怎么样?” “随便。”杨冲锋说,两人各拿一瓶啤酒,在瓶底用手一拍,瓶盖就被震脱,冲出一股白沫来。 “今晚虽然喝得不够尽兴,但和你喝酒心里舒服,这瓶算我敬你的。”黑牛说,这是今晚黑牛第一次这样说,说这种话。 “不说敬不敬,喝了。”杨冲锋说。 “喝了,喝了好。”黑牛说着把酒瓶口对着嘴,慢慢将酒一滴不剩地倒进口里,看杨冲锋时他已经把空瓶子放在桌上。黑牛对27号说“带老哥去休息,好好侍候着。”27号便要来扶着杨冲锋,杨冲锋指着黑牛说,“是不是想赶我快走?”黑牛和莉莉知道杨冲锋说的事什么意思,莉莉扭头向一边,有些害羞,不敢正视他。 再到包间里,27号先到浴缸处去放水,让杨冲锋好好地先泡泡。调好水,过来给杨冲锋解衣,等杨冲锋只剩下贴身内库时,27号便自己解衣。转开身子,不让杨冲锋看着她一件件剥脱。一思不挂后,27号转身来,见杨冲锋短裤还没有扯下,便来帮他。杨冲锋迎着27号,准确地捏住那里。她连忙告饶,说“杨先生,先洗洗,给你按摩。” !! 28.升职 柳芸烟厂为化解职工人员过多,采取强硬措施,用低价的买断的形式,让一部分职工离职,缓解烟厂的压力。 离职的职工开始几天到厂部闹了闹,厂部推给县里,县里又推给柳市市里。这些人中没有人有勇气到市里去闹,人们习惯于领导说的都是正确的那一套,厂里的工人更没有几个有什么见识。 冷静下来后,烟厂的管理从表面看,像是比前段时间要好了很多。上班的纪律有了约束,上班时也不再放肆地说闲话聊天。销售科里的变化显而易见,没有人公然打牌赌钱,就算真无聊了,聚在一起玩也必定留人在门外看着。 销售科里还有另一个变化,那就是杨冲锋被任命为销售科的副科长,仅次于张强。张强在销售科里宣布,销售科里的事请示杨冲锋或请示他,都是一样的。其他人都经历过那次爆炸案,知道杨冲锋这次升职的原因,也没有人多说一句话,那是他应该得到的。升成副科长后,级别问题暂时还没有批下来。柳芸烟厂的级别是县团级,也就是正处级,厂长是正处,科室也就是科级干部,这些级别要县委组织部考察后才下文任命的。杨冲锋不担心这些,升成副科长也是他意料之内的事。 成了副科长,在销售科里张强又卖好着,日子就很好过。销售科里的两辆车,便由着心意使用。日子过滋润了,杨冲锋心想这样的生活才开始,对自己不肯收张应戒那十万元谢礼而得意。 期间杨冲锋到过张应戒家里两次,安贞和张应戒都很客气,每次走到时候,安贞都反复交待要杨冲锋多到家里去坐坐。杨冲锋口里应着,知道什么事都会物极必反,去得太密了会让人不喜,张应戒会怎么想?杨冲锋升到副科长后和张强一道,提着礼物到张应戒家里感谢。之后,杨冲锋低调做人,摆出一副听张强调派的样子。 升职之后,销售科里其他人都吵着要杨冲锋请客,杨冲锋也不推辞,选择周末。双休日已经实行了三年了,对烟厂职工说来没有什么意义,实行的是轮休制度。当然对销售科来说就不同了,周末加班是有补助的。打听到周六不会出货,杨冲锋便约所有同事,开着两辆车到柳水上游去野炊。 回来后,和班长几个又喝了一顿酒,才恢复平静的生活。 烟厂虽说用离职的措施,缓解一时的困难,但走到今时今日,整个管理团队已经形成一些潜规则,特别是领导阶层。杨冲锋提升为副科长,也就成了烟厂中级管理层之一,要融入这一阶层要学到事很多,跟着张强有很多捷径可走。 这天中午下班,杨冲锋走出大门,张强从后开着桑塔纳出来,到杨冲锋身边要捎他走。杨冲锋上车,烟厂里机关下班要比工人稍后,车走一段后赶上下班的人群。 !! 29.李姐找 杨冲锋无意见到李翠翠和一个女子一起走,李翠翠走路时浑身僵硬着,而脸上更是冷冰冰地像谁都欠下她很多钱不肯还似的。 杨冲锋本想和她招呼一声,想着人多便算了,张强正集中精神开着车,没有留意他。杨冲锋一直扭头看她,走了六七百米车超过了,李翠翠的表情都没有改变。 进到城区,杨冲锋下车不让张强送自己到目的地,等张强开车走后,杨冲锋便快步走到那条街。等了二十分钟,果然见李翠翠保持着那僵硬的走姿和死板板的表情出现了。 “你好,李姐。”杨冲锋说。 “是你?”李翠翠见杨冲锋站在路旁,很惊讶也很突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杨冲锋。脸上的表情却像冻霜一下化解一般生动起来,这变化让杨冲锋很震惊,看着李翠翠有如表演般的变化,收到的冲击太强烈。 杨冲锋痴痴地看着李翠翠,李翠翠见了抿嘴而笑,脸上的表情就更丰富,一下子从死板板变成媚力十足让男人动心不已的女人。“怎么了?”李翠翠或许自己也没有感觉到她的变化。 “怎么这样?”杨冲锋喃喃地说。 “什么这样?”李翠翠说。杨冲锋用手指着脸,李翠翠才意识到。随即哧哧笑出声来,肢体随着笑声起后也生动起来,挠动着杨冲锋的心。说“冲锋,上次说要请客你还一直没有请,现在升官了,是不是要请客?” 杨冲锋想起上次李翠翠请客吃饭,结果让自己很尴尬,最后到一剪梅去做坏事。脸上便有些红起来,这时见李翠翠的变化,心中好奇,说“是啊,正等着李姐呢。只怕请不动李姐。” “冲锋,姐说过你随时都可找姐的,是你不肯请姐就直接说。”说着又笑。 “李姐,你怎么是这样?”杨冲锋指着自己的脸说。想问明白李翠翠的脸部表情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等会跟你说,冲锋,到哪里去吃饭?”李翠翠说,杨冲锋本没有情况的打算,见李翠翠又问只得说,“李姐,我们到上次那‘江上人家’去,怎么样?” “好啊。”李翠翠说着恢复死板板的样子,一路远远地跟着杨冲锋走。 进到包间里,喝着茶,服务员走后,杨冲锋便笑起来。李翠翠知道杨冲锋是笑她,说“冲锋,有什么好笑的?还不都是你们男人给逼的。”这时她已经放松,脸上灿烂迷人,让杨冲锋看得有些痴了。 “李姐,这话怎么说?”李翠翠说那句话后,杨冲锋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心里在说,那是你自己太祸害人,还要怨别人啊。 “你自己知道。”李翠翠说着用眼乜视着杨冲锋,简直是风情万种。 “李姐,我投降。”杨冲锋见李翠翠那用神忙说,李翠翠娇笑起来,听杨冲锋又说“李姐,你知道上次吃饭给你祸害成什么样子了,很惨的。” !! 30.张强传话 “那你也是坏人。”李翠翠说时便有些羞意,好在餐馆服务员这时送来饭菜,让两人那种艾昧冲淡不少,杨冲锋见李翠翠给他盛饭,乘机深吸一口气把自己那涌动压住。 “你要不要喝点酒?”李翠翠说。餐馆里提供的饮品不多,白酒、汽酒、啤酒等,适合女性的有橙汁、高橙、酸奶等。杨冲锋见李翠翠提到喝酒,说“下午要上班呢,酒就不喝了。李姐,你喜欢喝什么饮料?” “我就吃些饭。” “要不我们喝啤酒?” “客随主便吧。”李翠翠说,杨冲锋便要了四瓶啤酒。两人喝了一会,李翠翠便说她之所以成天扳着脸,就是怕被无聊的男人看在眼里而来骚扰自己。 说话是对着杨冲锋,眼睛像也在说话,很是吸引人。杨冲锋就想,她是不是暗示自己?想着那回在一剪梅里和梅姐这样的女人死拼,这种成属女人比那些才长大的女人更让人留恋。梅姐是一剪梅的老板,杨冲锋从上次之后,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去找她。这半个月闲下来,看着李翠翠弄情,那余望之堤便要决堤了。 匆忙吃完饭,杨冲锋说,“李姐,今天又会难过了。”李翠翠听了装着没有听见,把最后一杯啤酒喝了,站起来说,“冲锋,是要去厂里还是到茶楼里去坐坐?去茶楼我请客。” “李姐,你想祸害我多深啊。”杨冲锋感觉到李翠翠的心思,说得更直接了。 “冲锋,姐怎么就祸害你了?你说说看,说得姐像个坏人似的。” “李姐,我情愿你和我吃饭时也冷冰冰地,你太迷人了。” “说你是坏人还不承认,怎么,你想些什么呢。”李翠翠说,脸上有种会意的笑意。杨冲锋知道要是自己再挑明一句,是不是两人就捅破了那层隔阂?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特别是和黑牛之间该怎么样处理,杨冲锋便装着没有听到这句话。往外走,到楼下结单。 看着李翠翠慢慢走远,她那身子也慢慢变得僵化,杨冲锋心里苦笑着,想自己到底能坚守多久? 下午在办公室里,张强将近四点才到,进办公室后走到杨冲锋身边,暗示他有事。杨冲锋等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出办公室,到大铁门处开了铁门,到停车场吸烟。张强一会儿也过来,像是烟瘾发作一般。从厂里整顿后,张强也尽量不到办公室吸烟,杨冲锋的人也是。其他人虽说没有这顾忌却对两人理解,毕竟领导要起着带头作用。 杨冲锋不知道张强找自己出来有什么事,弄的这样神神秘秘的。等张强点烟后吸了两口,才问,“张哥,厂里有什么新决定?” “不是,中午我在街上遇上婶婶,她说了我呢。”张强说,婶婶就是安贞了,这时张强说出来自然是与自己有关,杨冲锋说“是不是说我工作不好?” “哪是这样,婶婶说你有一个星期都不去她家里了,问我是怎么回事,让我一定要跟你说,晚上到她家里去吃饭。” !! 31.可有女朋友 “阿姨就是客气。” “冲锋,你总是这样打量,婶婶家你多走走他们才高兴。害得我也挨骂,下次再让我挨冤枉骂我可不饶你。”张强说着在杨冲锋凶脯上不轻不重地冲了一拳。 “那你去不去?”杨冲锋说,对张强冲拳的力度直接无视。 “昨天就和老婆说好要去她家里,他们家有客人。” 等到下班,张强把车开到张应戒家门前,让杨冲锋下车就走远了,他还要去接老婆到岳父家去。张应戒家大门修得大,两扇门据说是六尺六宽和八尺八高,取意很浅显,门上挂着两个大的纯铜门环,也很有气魄。杨冲锋抓住大铜环,轻轻叩响,动作虽轻,响声却不小。 扣了几次,就听到大门里有脚步声。门开后,见安贞出现,脸上贴着几块黄瓜片,一见杨冲锋脸上绽出笑容,把那黄瓜片弄得落下两三片。手脚有些忙乱,说“冲锋啊,快进屋。” “阿姨,你好。”杨冲锋说,见安贞不停地掉黄瓜片,就想笑。 等杨冲锋进屋后,关门走在安贞身后,安贞说“冲锋,怎么每次都要阿姨叫人找你才来看阿姨。” “哪是,工作上有些忙,叔叔才帮我一把到新岗位,我还不熟悉呢。”杨冲锋口中念着张应戒的好,让他们知道自己记着,不是忘恩的人。 “我还以为冲锋在谈女朋友,天天陪女朋友玩才把阿姨这老家伙忘记了。” “阿姨哪有一点老相?要是和阿姨走在街上,不认识的人只怕认为阿姨是我姐姐或妹妹呢。”安贞听杨冲锋只要说就笑骂起来,杨冲锋又说“阿姨,我这样的哪会有女孩子看得上?” “真没有女朋友?我问张强他说他不知道,我正要问你句真话呢。”安贞走进正屋门,回头看着身后的杨冲锋。 “真没有女朋友,我才回来两年,又没有什么基础,女孩子也不认得一个。”杨冲锋剖白说。 “是不是眼界太高?厂子里女孩子多着呢。”安贞转身往客厅走。 张应戒家的客厅很大,楼房第一层有一百二十平米,整层楼留下一间二十几平米的厨房,六平米宽的浴室加卫生间,另外有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小房间,作为保姆休息准备的。客厅足有七八十平米,摆成两处,每一处都是真皮沙发围出一个空间来,两个空间却又有机地融合。其中一处是用来待客的,另一处则是居家所在以及至亲好友坐着闲聊的地方。 安贞走到家居的那套沙发处,让杨冲锋也坐下,说“冲锋,饿了吧。在炖排骨呢,还得再等等才到火候。” “没事,中午吃得多。阿姨,叔叔还没有下班?” “老张今天到省城去了,就我们俩。本来要让张强两口子来的,都给他准备了,可他说要去岳父家里去陪客,明天叫他来吃剩的。”安贞说,也没有多想,把先前捡起的黄瓜片再贴到脸上,说“电视上说黄瓜美容,县委那些老娘们都这么做。” !! 32.青椒牛肉丝 “阿姨,你再保养那真成我妹妹了。”杨冲锋说,与安贞说话不比张应戒,每一句都要想想他是不是高兴。 “就会拿阿姨乱说。冲锋,今天找你来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阿姨你说吧。” “冲锋,你真没有女朋友?”见杨冲锋表示肯定后又说“你是不是眼界太高?要不你说说你想什么样的?” “我哪有什么要求,只要女孩子看中我就好。” “冲锋,那我给你介绍一个,你看好不好?阿姨可是讲真话,冲锋你年纪也不小了吧,得抓紧了,别选来选去年纪就大了。”安贞说着一边看杨冲锋的表情,年轻人一般都不喜欢别人干涉自己的生活,特别是感情生活,怕杨冲锋心里不高兴。 “谢谢阿姨。”杨冲锋心里对介绍女朋友确实不感兴趣,但也不想让安贞失落,没有表露出来。安贞见杨冲锋答应,就说,“冲锋,是这样。县委宣传部里有个小姑娘,人长得很水灵,是个大学生,也才工作一两年,你们年纪差不多大。我问过,她也没有谈朋友,我想先问问你,你要是有心我明天就去问问小姑娘。你们自己相一相,看得好就处一处。怎么样?” “阿姨,人家是大学生,我没有什么文化的,一个当兵的人家哪会看得上?” “先不说人家,先说你愿不愿。”安贞说着有种不答应就不高兴的样子。 “好,阿姨,让你费心了,就怕人家不肯。” “我哪费什么心,她有什么不肯,我们冲锋又有几个姑娘配得上?”安贞说着就笑起来。两人又说一会,安贞便到厨房去看。开了厨房门,就有香气传过来,安贞在厨房里喊杨冲锋。走进厨房,杨冲锋见安贞准备得很多菜,一大钵排骨炖冬瓜,热腾腾的。另外还有三个小炒:爆炒腰花,青椒牛肉丝,五花肉片。安贞在煤气边,见杨冲锋进来,要他把热腾腾的排骨端走,准备再炒个小白菜。 “阿姨,这么多菜怎么吃得了?”杨冲锋端着紫砂钵,小心地放到餐桌上,回头见安贞在忙活。炒菜时专注着神情,而身子随炒菜动作轻轻扭摆,从背后看更显得有活力。张应戒在外面怎么乱弄女人,杨冲锋早就听说过,先还以为张应戒老婆老而丑,没想到却是这般显得年轻。看着安贞,杨冲锋不知道她是不是也知道张应戒在外面的情况? 胡思乱想,杨冲锋心里便有些动,想着吃饭后得去找找梅姐。又想,是不是找李翠翠出来?安贞很快就炒好了,端着色泽新鲜的小白菜,走过来问杨冲锋想喝点什么酒。 要他自己去选,张应戒家里各种酒都有,都是柳泽县各级领导送的,据张强说,张应戒家的高档好酒足足放了一个房间。没有其他人,杨冲锋也不想喝酒,只有他和安贞两个,谁知道喝酒后会不会出现什么状况?才与张应戒一家走得近了,可不想在细节上出什么问题。 !! 33.心乱 两人吃饭,安贞不停地要杨冲锋多吃些菜,她对杨冲锋的感激和那种报恩心态很强烈,让杨冲锋感动。饭后,安贞再次说到相亲的事。杨冲锋肯定地应了下来。 吃过饭说了一会闲话,杨冲锋准备走,说“阿姨,平时你都不出去玩?打打麻将,跳跳舞什么的。” “没那心思,我家里看看电视日子就好过了。”安贞可能觉得杨冲锋想告辞走人了,便说“冲锋,是不是想出去和朋友们玩?你等等。”说着走向楼上去。 过一会,安贞下来了。手里拿着一部手机,看上去是崭新的,走到杨冲锋身边后把手机递给他,说“冲锋,这里有部手机,卡都上好了。你拿去用,平时也才好联系。”这两年手机早不再是先前那种砖头一样的大哥大,可是,手机却很贵,三四千元一台,还很难上卡。按杨冲锋工资,存一年才有可能买得起,这样的高档消费杨冲锋从没有想过的。 “阿姨,这不好。”杨冲锋不肯拿。 “有什么不好,你叔叔去省城前他和我说好了的,你要叔叔亲自送你?” “不是这意思,阿姨,手机太贵,我怎么能收?” “快拿着,不要说这些让阿姨生气的话。”安贞说着把手机塞给杨冲锋,杨冲锋拿出来准备放到茶几上,安贞就黑了脸说“冲锋,你要这样阿姨就真生气了。”说话的语气变了起来,杨冲锋见情况不妙,说“阿姨,谢谢您,太贵重了。” “贵重什么,跟你说,是县委发给你叔叔的,他那手机才买没有几个月。正好冲锋用着。”安贞说着,让杨冲锋把一家人的号码都存进手机里。 出到街上,杨冲锋想着要找李翠翠还是去找梅姐,以前没有和女人有什么往来,偶尔和班长他们一起进夜电,心里多少有些排斥也有些自责,每次到过后心里都有一点点后悔,所以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 可与李翠翠吃两次饭,又尝到梅姐的甜头后,一见到漂亮的女人,心里就会胡乱地想这些,身体里的情余总是那么容易被激发出来。看了安贞阿姨在厨房的背影,心里那股情绪总不能消去。 得找女人才能恢复平静了,这简直像吃上瘾的毒药一般,这样下去成什么事?杨冲锋有些自怨,平时做事都很能控制,也很有分寸的。现在一想到女人却无法把握了,可又没有固定的女人和自己在一起。 找李翠翠必须到她家里去,她是有家有口的人,自己怎么能贸然前去?李翠翠肯不肯做这事,都还是两说,弄不好说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歪了,杨冲锋想着心里有些打击。而梅姐上次自己虽说得逞,可自己是带着几分强迫的意思,她是不是真心陪自己闹?第一次得逞了,现在再去,她还肯不肯?杨冲锋没有一点把握,想着上回梅姐在激动处要死要活的样子,心里像燃烧一般,虽走在大街上杨冲锋感觉到某个地方的暴起。 !! 34.牵线 找梅姐那不是又要先和黑牛喝酒?喝酒杨冲锋不怕,怕的是黑牛知道自己恋缠着梅姐。 那次梅姐自己说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被男人品尝过了,自己找她也只是满足一些需要,心里上没有把她当着真正爱人来对待。 就算梅姐现在肯陪自己,梅姐对自己也无所求,那黑牛知道两人的事,他会不会干预?黑牛和梅姐之间虽说没有男女之间的事,可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有什么隐情?不得而知。想着去一剪梅,必然要面对黑牛,杨冲锋心里就冷了许多。无法再像刚才那么决然。 在街口徘徊,到底下不了决心,杨冲锋最后还是放弃了。想着明天或后天安贞阿姨会给自己介绍女朋友,这也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吧。只要和女子看得对上眼,还是先处处。要是合适,自己也不必这样子街上乱逛没地方去了。 决心不去一剪梅找梅姐,杨冲锋折回走另一条街,自己现在有手机了,得把自己的号码告诉班长他们,今后他们要找自己也就方便多了。 安贞阿姨做事很心急,第二天中午下班前就打来电话,杨冲锋接了来电知道是安贞阿姨的,估计是这事,接后果然说要杨冲锋中午到家里去,一是把昨天剩下的菜解决掉,二是那事有回信了,要当面对杨冲锋说。 杨冲锋让张强把自己送到城区就下了车,还不想把自己要相亲的事让张强知道,没有一点眉目的事要嚷嚷出去,弄砸了自己面子往哪里放?走到张应戒家门前,杨冲锋用电话往里打,安贞开门后眉眼洋溢着欢快,喜洋洋的表情。 两人一边走,安贞一边说,“冲锋,先给你看样东西。”到沙发边从茶几上取张照片给杨冲锋看,“这可是阿姨费了很大心思人家被逼不得已才给我一张。”安贞递照片给杨冲锋,边表着功劳。 照片上的女子是站在柳水边,确实很漂亮,有种气质,也有些傲气,穿的较为时髦。一条牛仔裤把修长的两腿紧紧地裹着,在销售科里,人们谈论女人好不好时,说的就是先看两条腿,腿要修长这是先决条件。 看来这女子很符合,想来也是,有一双修长的腿,做点事心情会好很多吧。杨冲锋下意识的想到李翠翠的腿,她的腿怎么样倒是没有留意,两次和李翠翠一起吃饭,都被她那脸和腰完全吸引住了。 梅姐的腿怎么样也没有留意,当时只想着征服这热一般的女人,后来只想着更多地享受着极品女人给自己带来无边无际的快乐。 杨冲锋想着下次有机会,倒是要看看这两女的腿,她们的腿是不是修长?安贞阿姨也算是很美的女人了,杨冲锋忍不住偷偷移开眼去看安贞店腿。安贞的腿不算修长,她最多也就一米六,加上她是那种丰满型的。这时安贞穿着长裤也看不清楚,感觉她的腿是那种圆润的。 “想什么呢?没看上?”安贞说,见杨冲锋思绪飘移也没有想到杨冲锋是在看她的腿。 !! 35.随阿姨安排 “不、不是。”杨冲锋有些心慌,不知道阿姨是不是看穿自己的心思。再看照片上女子,侧着脸,头发很自然地下垂着,与她很相配显得人更有素养。从整体上看女子让杨冲锋动心了,就不知道真正人的个性脾气是不是能融洽。 “阿姨,现在只见一边脸,另一半不会像讲故事那样的吧。”杨冲锋笑着说。 杨冲锋说的讲故事时在柳泽县区域传说这样一段:说是在古代,男女成家之前是不能见面的,全靠媒人居中传话。一个穷书生偶然见被当地的地主老财看上他的文才,觉得这是原始股,今后肯定有得赚,便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书生。地主老财央请媒婆做媒,媒人见书生仪表人才,再去看地主老财的女儿,地主老财许了很重的手续费。 媒人便跟书生夸赞地主老财家如何如何富有,女儿如何如何有财。书生便应了这婚事,心里却不怎么踏实。迎娶那天,新娘头遮着红头帕,穿着新嫁衣从外看不出来。书生心里疑惑,便把媒婆拉到身前问:新娘脸蛋眼睛怎么样? 媒婆说:本来是不能先看的,见你这样老实,我给你去通融下。说着走到新娘身边嘀咕几句,新娘便拉开一点头帕,让书生看见她的一边脸,果然俊美。 书生还是不放心,觉得自己一个穷书生,怎么会被地主老财看中?可能性太小,地主老财是什么心思,那是标准的嫌贫爱富。 书生再次拉住媒婆问:那她的腿脚是不是好?新娘这时正在上轿,一条腿已经跨上去,另一条腿还在地下。 媒婆便指着新娘站在地上的腿说:你自己看吧。那腿站得多直多漂亮。书生便信了,欢欢喜喜迎娶回家。等晚上客人闹过洞房都走后,书生来揭开红头帕,却见新娘一边脸被烧出很大一块疤。 书生说:媒婆不是说你好好的吗,怎么是这样子的。新娘说:是你自己先看过了的。随后新娘从创沿下来去卫生间,走路时一高一低,书生大叫冤屈。新娘指着其中一条腿,书生哑口无言。 “冲锋,就你会作贱人家女孩子。阿姨给你看的,会让你吃亏?”安贞笑骂到,当然知道杨冲锋是在说笑,随后也畅笑起来。“我知道阿姨对我好,谢谢阿姨。”“看,又来了。要没有你,阿姨家现在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呢。我和你叔叔一直都念着这事。” “阿姨,你们再这样下次我都不敢来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冲锋,你说今晚她见面,还是过一两天?” “我随阿姨安排。”杨冲锋说。 “那就今晚吧,现在吃饭,吃饭后阿姨陪你去买两套新衣。”安贞说着走去厨房。 吃过饭,两人又谈论那女孩。相亲的女孩叫黄琼洁,是也不知道什么大学毕业,先在柳市工作两年,半年前调到县委宣传部。 !! 36.相亲 家里的背景安贞没有给杨冲锋讲,杨冲锋心想大学生能在工作不足两年就调入县委宣传部里,没有得力的背景是不可能的。女孩有一米七高,在读书时曾经谈过恋爱,可家里不同意就这样断了关系。 安贞说到黄琼洁谈过恋爱时,放低声音说“冲锋,你放心,阿姨不会让你吃亏的,阿姨偷偷问过小黄。他们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吃什么亏?”杨冲锋意识没有想到,下意思问出来。问后才行到安贞阿姨说的是什么,脸立即红了起来,转脸不敢看安贞。安贞脸也有些红,见杨冲锋害羞便说“冲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和阿姨装傻?”杨冲锋装着没有听到,起身给自己和安贞倒被纯净水喝。 提前下班,安贞通知杨冲锋说先到她家里吃饭,小黄也会来家里,要他去帮帮厨。杨冲锋赶到时,见安贞两手提着买来的菜,忙上前接住,说,“阿姨,你不叫过车送你。” “顺路,平时都这样。” “谢谢你,阿姨让你受累了。” “快开门吧,又说这些话。冲锋,我们得抓紧,小黄过半小时就到了。”两人到厨房忙碌,杨冲锋哪又帮得了什么,安贞见他手忙脚乱的就笑,要他到客厅里等着听门,别让人家女孩子在门外等久了。 杨冲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声音调得很小,心想阿姨叫自己提前来,那是让自己等着帮黄琼洁开门才是真的。 只一会,门敲响了。杨冲锋以最快的速度到大门处开门。或许黄琼洁没有估计到会这么快,杨冲锋打开大门时她开着外面街弄。“请进。”杨冲锋说。 黄琼洁听到声音,轻轻一颤像是受到惊吓一样,转身来走进大门,手里提着一大袋水果,杨冲锋忙着去接。“谢谢。”黄琼洁说,没有看杨冲锋头低着,也意识到面前这男人就是相亲的对象了。 走进客厅,安贞见黄琼洁到了,热情地从厨房里走出来与黄琼洁招呼,见黄琼洁带来大包水果,说“小黄,说好到家里来陪阿姨吃饭,买这么多东西破费做什么,太客气了。” “阿姨,哪有什么东西了。”黄琼洁说,声音很柔,杨冲锋听着心里有些甜。“随便才好,冲锋,你还站着也不请小黄坐,快去冰箱里拿些水果来啊。看你平时机灵,这时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安贞笑着说,杨冲锋便用小竹篮取了些苹果、葡萄、荔枝等放到茶几上,请黄琼洁吃。安贞说她还要到厨房里忙一会,让杨冲锋陪着黄琼洁说话。 “谢谢。”黄琼洁说,伸出纤长手指取了一小串葡萄一颗颗剥着吃起来。看着面前这女孩,比之照片上的更鲜活,只是有些冷傲感,杨冲锋不断是黄琼洁是居于女孩矜持的考虑还是本身对杨冲锋没有看上眼。对安贞阿姨很热情,对自己却没讲什么话。 !! 37.相亲无果 “我叫杨冲锋,是柳芸烟厂的人。”杨冲锋没有说自己是职工,而说是烟厂的人。 “我听阿姨说过了。”见杨冲锋说话,黄琼洁停下来不再剥葡萄吃,也没有看着杨冲锋。感觉到杨冲锋在盯视着她,很大方没有扭捏的意思。杨冲锋不禁对她的好感又加了一分,见黄琼洁属于那种看什么地方都很舒服,组合起来也极为合谐的那种。 要相貌有相貌要气质有气质,只是对杨冲锋有些冷淡,只是那里稍微小了一号。杨冲锋看着黄琼洁,眼转到她的凶脯上,没有看见很停拔突出,心里微微有些欠缺感。 那是最近和李翠翠往来和梅姐那个,她们都是丰满出众的,安贞阿姨也是丰满型的女人。 平时杨冲锋虽说话不算多,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口像被堵塞似的。对这种介绍性的,而先前又没有一点了解的陌生人突然凑在一起,会有什么话题?对方对什么话题感兴趣?两人来安贞阿姨家里的目的都很明确,要说什么都会带着很强大功利性,怕对方对自己的印象不好。 吃饭时,安贞阿姨带着两人说话,安贞阿姨的话题对杨冲锋两个年轻人说来不是很对胃口。三人说着,都感觉到安贞阿姨对两人建立恋爱关系的热切之心。黄琼洁一直保持着笑意,说话也一直温柔着。 吃过饭,又说了一会。安贞阿姨就想套取黄琼洁的口气,看她是不是对杨冲锋有意思,是不是想相处一段时间。可黄琼洁总是把话题引向一边,安贞阿姨也就不再说,女孩子哪会当着大家都面表示爱不爱的? “冲锋,陪小黄到二桥去走走。”安贞阿姨说。二桥那里有公园,也是年轻人谈恋爱约会的地方。 出了安贞阿姨的家,杨冲锋邀请黄琼洁到二桥去走走,黄琼洁没有反对。两人走着,杨冲锋就说着自己小时和自己参军的事,也说自己和班长、老李及肖成俊之间的友情建立过程。黄琼洁很少说她自己,一直当着听众。 在二桥处坐了一会,黄琼洁说要回去赶写个材料,明天要交的,任务有些重。杨冲锋不知道是真是假,从见黄琼洁后,她一直都冷淡着,却又没有刻意冷落杨冲锋。见她有任务,就不好多留,说,“那下次我找你?” “行啊。”黄琼洁说,站起来准备走,杨冲锋见黄琼洁从小坤包里拿出手机接电话,像是在跟家里说什么。等她说完,杨冲锋说,“能把你号码给我,下次好联系你。” “我有你号码,阿姨告诉我了。”黄琼洁说着到公路上截了出租,上车走了。 !! 38.引荐 黄琼洁虽然漂亮迷人,可从那天后,再也没有音讯。安贞阿姨也不再提起这事,杨冲锋几次想问却也知道是黄琼洁有看上自己,安贞阿姨也就不好再多事了。 张应戒从省里回来,杨冲锋到他家里去看他,两人坐在客厅里。杨冲锋说着自己的工作,说自己一直在向张强学习,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张应戒微微点着头,一副欣慰的样子。杨冲锋还是看出他心中有事,便大胆问到“叔叔,是不是到省里开会不顺?” 张应戒说“没有、没有。”说着却叹了口气,显然压力不小。 “叔叔,烟厂目前虽说处于低潮,可在你的指挥下进行了全面的改革和整顿,厂里上下一心,我相信烟厂在叔叔的带领下很快就能走出低谷,向更高的层次发展。” “这也是我们厂领导的愿望,冲锋,阻力也不小啊。”张应戒说。 “叔叔,我听说厂里要从德国引进新的生产线,有了新的生产线,无论产量、产品档次都会有很大提高,那不就解决目前这种局面?” “我是这么想的,方案才要到省里申请,能不能批下来,要看省府的意思,不是我们单方争取就能实现的。” 杨冲锋很少和张应戒在家里谈厂里的工作,觉得自己对厂里的了解太少,自己有什么想法那对厂子没什么帮助,说出来让张应戒感到自己浅薄无知。这会两人说开来,倒说了好一会,让张应戒沉闷的心轻松了些。“好好干,冲锋,可不要向张强学那些无灾无良的事,像他那样迟早会后悔的。” “叔叔,张强哥比我强多了。”杨冲锋说,张强平时怎么样他自然知道,张应戒对张强这侄子不满也是情理当中。杨冲锋在厂里听肖成俊说过,先前一批离职的职工,有几个人去市里尚访,不知道要不要把这消息告诉张应戒,消息来源也不是很准确,自己都听说了,必然会有人向张应戒报信。杨冲锋决定不掺和这些事。 安贞从厨房里来,叫两人去吃饭。菜很随意,张应戒坐下后要杨冲锋到楼上去取瓶茅台来,两人喝一杯。杨冲锋知道,张应戒还是喜欢自己多参与厂里的事。 没几天,杨冲锋在办公室里上浏览,挂着qq。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一个职员去接,随后让杨冲锋接电话。电话是厂部人事科打来的,让杨冲锋到人事部去,有事要找他谈。 走到人事科,进门后见人事科科长笑脸相迎。科长见过几次,上次杨冲锋提职后也曾请过他,张强在陪,几个人喝酒厂卡拉ok玩得很愉快。人事科里还有个人,见杨冲锋进去后只是稍微欠了欠身,不想人事科科长站起身。 杨冲锋认得他是烟厂党委副书记,姓付,平时人们都称副书记,付副不分,副书记看上去有五十来岁,脸很严肃,见杨冲锋和人事科科长招呼显得很熟络,他的神情一直都没有变。 “杨科长,这是付书记,书是管厂里人事的。”人事科科长给杨冲锋介绍。 !! 39.表现 “书记,您好。”杨冲锋说,张强早就把厂里的领导都进行介绍,对他们的底细杨冲锋了解。一进门没有先和副书记招呼,那是真的他有这样的脾性。对下面的人招呼,要没有人介绍他会认为你刻意巴结他,反而会对你看不进眼里。 当然,知道他有这样脾性的人很少,厂里之下层管理人员对他都很巴结,毕竟是主抓人事的,很有些话语权,但绝大多数人都会因为想巴结他而热情凑到他面前去,结果却弄反了。 杨冲锋不热不淡,这是张强给他说的,副书记也不热不淡地应了句,看杨冲锋的眼神却一下锐利起来,虽然只是一瞟眼之间,杨冲锋还是敏锐地扑捉到了。心想,张强说的还真是这样。 “坐。”科长说,一阵寒暄后,杨冲锋始终保持着热情但不巴结的姿态。人事科科长和杨冲锋算是因为张强而熟悉,科长也是张应戒的人,对杨冲锋自然另眼相看。杨冲锋在销售科爆炸案里扮演什么角色,知道的人不多,销售科里全给了封口令,没有人敢乱传话的。面前的两位领导自然知道事情真相,科长对其中细节都了解,对杨冲锋的态度也就不会计较。 坐下后,人事科里的文秘给杨冲锋倒了杯茶,就出了办公室。科长便看着副书记说“书记,杨科长到了,请您宣布对他的任命?”副书记哪里肯做这事,他来不过是种程序,挥了挥手表示要人事科科长说。科长先对副书记一笑,接着便把县委组织部对杨冲锋的考察和任命转达给杨冲锋,他的副科级已经批下来了,是真正的有级别的领导干部了,和车间主任、什么队的队长是截然不同的任命了。 走出厂部,杨冲锋觉得自己的脚步像是要沉稳而坚定多了。虽然才是副科级,可有的人奋斗二三是年才能有资格获取,甚至还不能得到。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在销售科里上班,销售业务不用这些在厂部里的人操心的,都有外面的业务员奔忙,他们只要把发出去的货计数,之后和收货单对讫。具体业务也不用他这副科长来做,杨冲锋就显得格外轻松,当然杨冲锋知道很多人会盯住自己。自己的突然升职,让厂里不明底细的很多人都眼红着,便随时小心。 这天,没有事做,杨冲锋走出销售科准备到生产区去找肖成俊。杨冲锋原先是厂里的保安职员,以前在厂区巡查过,对全厂还算熟悉。肖成俊是在生产厂区值班,和杨冲锋他们这边隔着围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区域,一般的干部想进如生产厂区是很难得,可杨冲锋却不同,他有着保安的身份。 走进生产厂区,穿过一个车间才到肖成俊的办公室,车间里有着不小机械噪音,空气也污浊,工人们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着。每个人都带着大白口罩和白色外套,要是想在车间里找一个人,那真是难了。 !! 40.找李姐 杨冲锋走着,正要走出车间,却见到有个人走路很别扭,一下子把他吸引住。这人像是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这人在不车间里走,不断地看着忙碌的人们。 杨冲锋一下子想到是谁了,便站在那里,等那人慢慢转着查看走过来。等那人走近后,杨冲锋说“李姐,很久没有见了啊。” 李翠翠才看过来,先一直在看着忙碌着的工人,在检查工人们的质量。见站在前面的人是杨冲锋,杨冲锋一下就感觉到李翠翠的变化,虽然看不到她的脸,那双明亮而媚力无穷的眼传达出异常的喜悦。两走到车间门口,李翠翠便站下了,那里的噪音要小些。“今天怎么样空来这里?” “特意来找李姐的。”杨冲锋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说。 “是吗?我还以为你把姐忘记了,那好,晚上我你吃饭。”李翠翠说,说着指着生产区对杨冲锋摇手走了,不知道李翠翠是怕车间的人看见还是因为工作职责。走到肖成俊处,杨冲锋觉得聊天地兴致淡了很多。 下班了,杨冲锋记住李翠翠说要请自己吃饭,可又没有说地方等,坐在张强开着的桑塔纳里,边走边看路边的人,却没有发现。烟厂下班的人群,有些人是步行回城区,而一些人却是打车走,两元钱可以载到城区里任何一个地方。李翠翠没有走路,是不是打车先走了?她是不是会忘记先前的约定? 下了车,杨冲锋也拿不准。李翠翠没有手机,便无法联络。想了想后,杨冲锋觉得到“江上人家”餐馆里等着,要是李翠翠记得必定会去那里的。 黄琼洁一去之后没有回音,杨冲锋虽然对她有些不舍,可这是勉强不来的事,何况两人只是见一面一起吃过一次饭,仅此而已。这事虽说淡忘,可对杨冲锋还是有影响的,对谈恋爱的心思就回避了,暂时不想再考虑找女朋友的事。 找女人却不同,杨冲锋甚至想过,只要李翠翠答应,先和她混着,当然,不能公开。要不然和梅姐混着,也是很动心的事。 走到“江上人家”外,没有见李翠翠在门口。杨冲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便想到上两次那间包间去看看。一进餐馆门,就见李翠翠在那里点菜,见到杨冲锋到来说“过来了?”“你这样快啊。”杨冲锋说,李翠翠这时冷冰冰地说着话。等李翠翠点好菜,两人向楼上包间走去,走着走着杨冲锋就感觉到李翠翠在变化,转头看去,果然眼里笑意盎然。 进到包间里,这包间已经不是上次那个,在三楼。三楼的包间人更少,包间要大些,里面除了餐桌,还有小沙发等休息处。沙发虽然简陋,不是真皮的,看上去还算干净。 刚坐下,包间的门就轻轻敲响,两人虽然已经点好菜,服务生还是跟了上来,要给两人上好茶水,摆好碗筷。 !! 41.李姐伤心事 杨冲锋已经有些心急,见服务生有条不紊地做着份内的事,真想叫她直接走人。 等服务生走了,李翠翠像是看穿他心思一般,笑意更浓。却不说话,杨冲锋见她这样,说“怎么不说话?”李翠翠听了就吃吃地笑,笑了一会才说,“冲锋,我以为你把姐忘记了呢。”“我会吗,我敢吗?” “刚才在车间里你见到我认出来,我知道你没有忘记姐。姐很开心。” “是吗,见你我也很开心。”杨冲锋说,心里有些想法,对李翠翠也就没有回避,直直地看着她,像要把心里的动念表达出来。李翠翠穿着很朴素,她这时却让人完全忽略她的衣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已经把杨冲锋的注意力都吸引住。见杨冲锋看着她那高耸的处在,李翠翠说“冲锋,你乱看什么呢,是不是想些不该想的事?” 李翠翠说着,语言表情里没有半点责怪杨冲锋的意思,说后站起来,把那件外套解下来放在沙发背靠上。里面是件薄线衣,浅黄色的,线衣里的内依是白色,两种颜色反差不是很大。没有注意看或隔远些看都看不清,但现在两人坐在双人沙发上,杨冲锋就看得很清楚。浅黄色线衣被撑得薄,线空张开了些,里面的白色罩罩隐隐地看出了。杨冲锋暗自在心里估计真正的东西有多大,那眼神让李翠翠有些受不了,有意无意用手挡了挡凶前。 “你们在车间很辛苦吧。”杨冲锋说,这句话没有一点营养。 “是啊,哪像你们领导那么悠闲自在。” “李姐,刚才你说我不记得你,实际上我是想请你吃饭,可当想到和你吃饭,我心里又想又怕。”杨冲锋说,下了决心就的去做,不再管什么了。 “怎么,姐姐会吃人?” “比吃人还要让人怕。”杨冲锋见李翠翠理解他的意思,脸上媚意更重,“李姐,上两次吃饭后可让我几天都很难受。”杨冲锋这话有些无遮拦了,李翠翠没有接,拿起茶杯喝茶。见直接说,李翠翠没有响应,杨冲锋便绕着话来,说,“李姐,我还不知道李姐家里的事,能说给我听吗?” 李翠翠当即点头,说起她家里的事来。李翠翠有一姐一弟,姐姐在柳市里,嫁给一个工人,自己没有职业弄了个很小的杂货摊子守着,一家人过得算是清贫而简单;地地却不争气,从小学起就不好好读书,在外面胡混,有次在外面和人打架,被两个比他大的人用硫酸浇在脸上,破了相,心就狠厉了,渐渐和人打架总是想打死为止,柳泽县县城里的人就被他这狠名给威慑住,势力也就渐渐扩大成目前这样子。和他断了关系,也是他成立飞天帮之后,是他先提出来的,现在想着那也是他为我们着想。 “你自己呢?”杨冲锋说,见李翠翠说到姐弟的事神情黯然,不知道把话题引到这里是不是好。 !! 42.没心没肺 “我算是最苦的了。”见杨冲锋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又说“五年前,经人介绍与现在的男人认识,当时他在县碗厂,工资不高,却也月月有。而他也殷情得很,每天想着主意到面前来讨欢心,心里一软,也就答应嫁给他了。 谁知两年后,县碗厂垮了,每月的工资没有了,要他去找点事做,他却不肯。还在家里喝酒发脾气,说他两句就会打人。再后来便出去天天打麻将,手气又差人又倔,每天都要输钱每天都跟我要赌钱的本钱。 给少了也要发脾气,后来我也忍不了了,就和他吵他要打就和他打。可他依然沉迷在牌桌上,讨不到钱就在夜里翻我的钱,甚至把家里的油、米拿去卖钱。你说这样的家还有什么好过?” 杨冲锋没有想到李翠翠会有这样一个不幸的家,说,“李姐,那你还不一脚把他踹了啊。”“我也想,可我们已经有个四岁的女儿,女儿很乖。每次我们闹时,他都用女儿来逼我。”杨冲锋听说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来安慰李翠翠,先前那点心思也淡去了,总不好在人家伤口上再撒把盐。 见杨冲锋神情黯然,李翠翠说“冲锋,怎么了?” “李姐,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冲锋,我说说心里会好受些,我没地方去讲啊。你知道不知道,他从去年年初居然在牌桌上勾住了一个女的,他们时不时地打玩牌就到小旅馆里一起去睡。”李翠翠说着眼泪就出来了。 真正是怪事。这样的事居然会有,那男人会放弃李翠翠这样一个尤物而去和一个牌友勾答在一起?什么眼神。见李翠翠说着哭了起来,杨冲锋便到餐桌上抽取餐巾纸递给李翠翠。“李姐,对不起了。” “那你还不过来给姐擦眼泪?一点都不知道讨女人喜欢。”李翠翠说着把杨冲锋手里的纸巾抢走,杨冲锋的手却顺势捏住李翠翠的手。两人僵持着,杨冲锋说“李姐,给我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吧。” 李翠翠就放开手里的纸巾,任杨冲锋在脸上擦着。“李姐,你成天把脸绷紧,不累啊。” “还不是你们男人都和你一样的心思。” “我有什么心思?” “你啊,没心没肺的。”李翠翠说到这再也不顾矜持,一把抱住杨冲锋痛哭起来。“姐。”杨冲锋也抱搂着李翠翠,一边给她擦着泪。“姐。”杨冲锋说,李翠翠哭了一会缓过气来,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留恋着杨冲锋的凶膛,埋头不动。杨冲锋手搂着她的腰肩,感受着她衣底充满弹力的肌肤,身上虽有淡淡的烟味,可也浸透出女人的独有味。杨冲锋仿佛一对干柴遇上了烈火,一下子就被点燃,可知道这时什么都不能做,也不能乘李翠翠意志薄弱时乘机而入。不知道要不要把她扶正了。 门嘟嘟敲响,李翠翠像触电般坐正,偏着脸擦泪痕。杨冲锋等她稍微弄好后,才说“请进。” !! 43.难禁 喝了两杯酒后,李翠翠说“冲锋,你就知道欺负姐姐。”杨冲锋只好做出茫然的表情来。“还不承认?每次喝酒都要和姐一样多,那不是欺负姐姐嘛。” “李姐,我喝酒量浅,喝多了怕做出坏事。” “你做的坏事还少?刚才就欺负姐。”说着看向杨冲锋先前竖立的地方,杨冲锋才知道自己的变化让她知道了,也不辩驳,看着她高耸的地方。“知道姐第一次请你吃饭下了多大的决心吗?你还不领情。” “怎么说我不领情了?” “不领情就是不领情,本来姐是想报恩的,你给姐机会了吗?”杨冲锋听着心想是不是当时就准备以身相许?这不好问,说“那我敬姐一杯,算是给姐赔罪吧。”两人拿着酒杯,眼缺对视着不放,渐渐都看到对方眼里的伙热和需要来。 “姐,每次和你吃饭,我都是找罪受啊。” “那是你活该。” “姐你知道上两次吃过饭后,我一个人到柳水河里浸泡过半夜,回到家还是睡不着。” “信你才怪。”李翠翠说着眼睛看相杨冲锋正在慢慢变化的地方。眼里的伙热更为强烈了。两人把酒杯碰在一起,却不喝而是放下来,杨冲锋伸手向李翠翠,李翠翠没有动也没有回避,一直看着杨冲锋的眼,像不知道杨冲锋已经伸手过来。 触及到李翠翠的腰,杨冲锋手一收,便把李翠翠揽了过来。李翠翠嘤的一声,说“会被你害死的。” “我早就被你害惨了。”杨冲锋另一手就落在眼前最凸出的地方,李翠翠没有推而是抱住他,很有力地抱住。随后两人扭洞起来,长长地吻在一起。两人对接吻业务都不熟,只是一种需要和发泄的方式。很快杨冲锋找到另外的更好的发泄方式,手伸进李翠翠的衣里,尽情地捏揉着她。 突然,杨冲锋把手抽了出来,向下而去,李翠翠知道他想做什么,这是在包间里,服务生随时都有可能进包间里来。便拉扯住杨冲锋的手,说“不能,不能在这里。”说着看向包间的门。在包间里,服务生上好客人点的东西后,就离开了,每一层楼会留下一个人在楼梯口,好随时给客人服务。没有客人招呼,自然不会进客人包间里来,客人要点包间用意就是不想有人打搅。 杨冲锋带着李翠翠两人移到向那看着干净的沙发,沙发离门不远,杨冲锋伸手准备把门栓死。李翠翠此时的手已经伸向杨冲锋哪崛起的地方,轻抚着,有几年婚姻的李翠翠比杨冲锋更明白怎么样让对方更欢喜。 “哗啦”一阵脆响从外面传来,声音很脆,是盘碗摔碎的声音。听得出,声音是从楼下传上来的。这声音把两个沉迷于情余的两人警醒了。随后,听到有人大骂起来,杨冲锋听到那声音:怎么,不服气?外面飞天帮每月收的费算很少的了,你要不肯交,那好。我让兄弟们向客人讨要,和你没餐馆没有关系了吧。 !! 44.搅扰 这人一说,立即有人高声大叫起来,吃饭的老板们,求你们给点饭钱吧,也不要多每位老板就赏五十元就行了。跟着有另外的人起哄,又有人在说好话求情。 李翠翠也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是飞天帮在外面闹,那是黑牛的人,心里的那点红杏出墙的勇气早就不见了,浑身抖起来,就怕黑牛知道她在这里和杨冲锋在一起。杨冲锋本来抱着李翠翠,见怀里的尤物这时没有了一点风情,也就激不起那兴致。 外面老板求情声不断,可飞天帮的人却打定主意要立威,这时老板答应给钱他们也不肯了。说要到每一间包间里去讨今晚的饭钱,要是这样一来“江上人家”今后哪里还会有客人敢上门吃饭?估计飞天帮想在这里先立威,到其他餐馆或店子去收保护费就容易多了。外边闹个不停,老板的哭求声和客人的惊吓声,还有飞天帮那些人的猖狂叫嚣声都传进包间里来。 一楼和二楼有些包间也有响动了,飞天帮的人不久就会闹到三楼来,李翠翠看着杨冲锋,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那惊恐的样子让杨冲锋爱怜不已,说“你先在这里,我去打发他们。” “不会有什么事吧?冲锋。”“放心吧。”说着在她听翘的臀上捏了一把。“下次等你......”李翠翠说着在杨冲锋脸上啵地亲了下。 走到楼下,杨冲锋故意在二楼处亮了亮,做出对飞天帮的人很不在意的表情。果然,那些人便看向杨冲锋,见他很拽地下楼,就跟着。楼下有飞天帮的人堵着门,但人少,楼上的人跟去便可壮气势,在柳泽县里真正敢跟飞天帮斗的人很少的,当然,飞天帮也不会去惹那些有权势的人。黑帮和有权势的人,实际是类似的存在,其中的规则他们自然会把握。 走到楼下,果然有人拦住杨冲锋的去路,要他先给五十元的就餐费。杨冲锋说“只要五十?我可是十个人一个包间的,想要钱可以啊,把黑牛的电话号码给我。” “老大的名号是你乱叫的?”有人就吼闹起来。 “是不是可以叫,你把黑牛电话给我就知道了。”杨冲锋说,那些飞天帮的人见杨冲锋气势旺着,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真有大来头,按说真有身份的人哪会到这样的小店子吃饭聚会?这帮人就疑惑起来,不知道怎么决定,怕惹黑牛发火。 “还呆着做什么。”那小头领见杨冲锋说得硬气,便报了黑牛号码。杨冲锋把电话打过去,报了姓名,黑牛立即说“杨哥,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 杨冲锋便把在“江上人家”吃饭,飞天帮来闹事的事说了。黑牛请杨冲锋把电话给那小头领,两人在电话里讲几句,小头领立即给杨冲锋陪不是。黑牛便约杨冲锋到一剪梅喝酒,说是要向杨冲锋当面赔礼道歉。 !! 45.老牌子烟 从销售科办公室外的铁门,每隔几天就会发出几车的烟,发往本县烟草专卖局。更多的发往柳市市局,由市局调配,在柳市地区销售。 前年打开北方市场后,有几个省接受“芸香牌”香烟,发送的货都是中高档的烟,精品包装的“芸香牌”烟在北方零售价是十五到十七元不等,在柳泽县里,这种烟很少有,没有市场零售,只是有关系的人能从厂里直接弄些出来抽。 运往北方的成品,通常都是用大卡车运送,成本虽说比铁路运送要高,可安全得多。说是安全,只是有烟厂派出的人押送,不至于在路上莫名其妙地丢了或少了货物。 事无绝对,有时在半路上会遇上拦路抢劫的,甚至一整车烟百十箱就这样没了,即使报案,哪又查得出来?从去年起,陆陆续续已经遇上七八起这类事件,给烟厂也造成不少的损失。每次再出货,押送的人员也就多了些,以防万一。 这天下午去得有些迟,一到销售科里,张强说,“冲锋,廖厂长找你,快去他办公室吧。”张强说的是管销售的廖副厂长。 走到厂长办公室,杨冲锋敲门进去,廖副厂长见是杨冲锋到了,微微点头,便看手里的文件。没有给杨冲锋任何暗示,杨冲锋第一次直接和廖副厂长接触,虽说张强给他说过关于眼前这人的情况,可不敢冒失。职员和中层干部这时就完全不同了。 职员可以不在乎对领导的细节,领导也不会计较这些。但中层领导就不同了,想进步就必须看上级的脸色,要掌握好做事的分寸。 廖副厂长对下面的人要求很严,主要是严在细节上,口头禅是:细节决定成败。所以他看人就看你做事的细节,对细节的处理。 杨冲锋一直站在和廖副厂长最佳的位置,连带着微笑。杨冲锋知道廖副厂长对自己肯定了解,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才变成副科的。 自己是他的直接下属,平时交集少都是张强和他在一起。也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是什么印象,可今天自己怎么样做,会决定今后自己的一些事。 脸上的微笑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想把自己的心情一直保持平稳,杨冲锋想了个最佳的办法,那就是一直在回忆和梅姐的往来。梅姐总是很忙,可杨冲锋一旦出现在一剪梅里,她就属于杨冲锋一个人的了。 莉莉和夜掂下的手下便会把店里的事承揽过去,好在一剪梅有黑牛坐镇,没有不开眼的人来闹。与梅姐在一起,杨冲锋被梅姐呵护得像个小宝贝般,极尽享受女人带来的温柔。 “杨科长,坐吧坐吧。”廖副厂长终于把文件看完,见杨冲锋神色不变很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办公桌,就像在一直注意力集中地等着自己指示,廖副厂长心里有点小得意,这样的年轻人少了。 “厂长,您好,张科长转告我说厂长找我,冲锋立即过来向厂长请示。” !! 46.有眼色 “都在销售系统里,不说指示。坐吧,坐着说。”廖副厂长说。杨冲锋顺着廖副厂长手所指向,在办公室的沙发边坐下,坐时身子直着虽然只有小半屁股落在沙发上,对杨冲锋来说这种坐姿还是能保持比较长的时间。 马蹲步练的时候下过苦功,这时却用上了。这种坐姿让领导看着很拘谨,对领导也很尊重,而且杨冲锋坐直了身板那种阳刚气使得廖副厂长很欣赏。 “杨科长,据我所知,你在部队里参加过特训?” “没有练好,辜负了领导们的心意。”杨冲锋说。 “从部队里出来的人,都深藏不露,杨科长,我喜欢用人所长啊。” “谢谢厂长,让您费心了。” “嗯,厂里有一批烟,要运到北方去。这批量比以前都要大,我推荐你去押货。只要安全把货送到,你就为厂里立了大功。”廖副厂长说。这时,杨冲锋才知道找他的原因,心里放松了些,说“感谢厂长给我锻炼的机会,我一定全力完成厂长交给的任务。” “年轻人,好好干。”这是杨冲锋走出廖副厂长办公室时,得到的最后一句话。 出来后,杨冲锋本想到生产车间去,碰碰看是不是能遇上李翠翠。从上次吃饭分开后,杨冲锋一直和梅姐打得伙热,要不是走到这处也没有想起李翠翠来。这时想到她,也不知道她这些天怎么没有找自己,是不是李翠翠知道自己和梅姐的事? 反正李翠翠也不是想和自己做长久夫妻,就算知道自己和梅姐了也不会有太多想法吧。杨冲锋心里一厢情愿地想着,便想去找找看。 这时,却见张应戒从外面走过来,杨冲锋只好站着,说“厂长,您好。”张应戒身边还跟着其他人,杨冲锋对张应戒就称厂长。张应戒见杨冲锋,笑着应了,说“小杨,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杨冲锋只有跟在几个人身后返回厂长办公楼。 进到张应戒办公室,其他的人都走散开了,只有秘书跟着。秘书帮张应戒摆好包,就去给他和杨冲锋两人倒茶。杨冲锋便抢先去倒,秘书认识杨冲锋,开玩笑说“杨科长,你是领导,怎么能抢着我的工作干?那不是要抢我岗位嘛。” 秘书也姓杨,杨冲锋说“家门,你们辛苦大半天了,想给叔叔献次殷勤,你也多心啊。我哪敢争你的位子坐,就算你让给我我也做不来。你是文化人,才能帮着叔叔。我能做什么?”说着三人都笑起来,秘书效果后说“厂长、家门,你们忙。”便出了办公室。 “冲锋,坐。”张应戒等秘书走后亲切的说,“有一个星期没有去家里了吧,你阿姨又在念叨了。说每次总是用电话,就没见到人。工作要忙,私事要顾,阿姨那里也要去看看嘛。” “叔叔,我知道了,下班我就去。” “那就对了,免得她总念给我听,耳朵都起茧子了。冲锋,廖厂长跟你说了吧。” !! 47.有眼色2 “说了,叔叔,任务太重我怕做不好辜负了叔叔。” “我相信你,冲锋,你到保卫科去点几个人和你一起去嘛。我会跟保卫科打招呼的。” “谢谢叔叔。”杨冲锋和张应戒说了一会,张应戒把出去的一些具体事宜和细节交待过了,才让杨冲锋到保卫科去。杨冲锋也就想肖成俊能一起去,两人贴心,遇上什么事都会默契应对。走到保卫科,跟肖成俊说了,又点了几个人,才回销售科。 到销售科后,见到转给销售科的计划,知道明天要押送的货足足十二辆东风大卡车。初步估算,这一次差不多有六千件成品烟送往北方。这可是几百万元的货,杨冲锋感觉到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就重了起来。出货的资料都是厂里的绝密,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货的分配走向。杨冲锋不能和其他人商量,只好坐在办公桌前考虑出行的事。 下班前给安贞阿姨去了电话,阿姨很高兴,要杨冲锋到家里去吃饭。到城区后,杨冲锋买了个二十多斤重的无子西瓜扛着到张应戒家,安贞阿姨见了,说“冲锋,也不知道要打车来,看扛得一身汗了。” 等安贞阿姨做好饭,张应戒却有应酬不回家里,吃饭时安贞让杨冲锋自己去取酒,杨冲锋想着要出差的事没有心思喝酒,把自己要出差去北方的事告诉安贞,安贞少不了细细叮嘱。 第二天,白天并没有动静,而是等到天麻麻黑后,才把车调过来装车。将近半个月积压的货,这次一起送往北方。具体的目的地,只有两人知道,杨冲锋和业务科的副科长贾泉。贾泉是个老科长了,五十二岁了。从烟厂建厂之初就在厂里,是标准的元老级人物之一。杨冲锋见到贾泉,心里也踏实不少。心想有贾泉负责业务,自己只要负责安全就简单多了。 见到贾泉后,杨冲锋立即把这元老级人物放到最为尊贵的位子上尊着,说“科长,您好。销售科安排我出去心里忐忑着,现在见科长您就放心了。大树底下好乘凉啊,不过,具体我事务只要科长您吩咐,一定十足十地按您说的完成,绝不打一丝折扣。” 贾泉见杨冲锋虽然年轻,说话却很尊重他,两人都是副科长,杨冲锋能这样就很不错了。贾泉也不摆谱,说“杨科长,重担得你们年轻人来担,这也是厂里培养干部的一贯政策。这不,我只到省城就下了,北方太远,我这身体也背不起了啊。” 杨冲锋才知道,去北方还只是自己一个人负责,好在和贾泉一路到省城,有一段时间同路,也可在路上了解更多外面的情况。北方市场的开拓,也有贾泉一份功劳。他对北方也熟悉着。杨冲锋便把自己请教的意思说出来,贾泉见杨冲锋说得诚心,又是第一次外出,便同意两人坐一车上,可一路走一路说话。 装好车,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张强让销售科的人买来夜宵,一行人先吃了才上车走。 !! 48.首次出差 让肖成俊在前面开路,自己和贾泉两人最后殿后。东风牌大卡车有后排座,这排可以勉强倦着睡觉。最后这车车头坐了四个人,就无法睡了。 司机两人,一个在副驾驶座上。杨冲锋和贾泉两人坐后排说话,贾泉到省城时天正好亮了,可到宾馆里先补一觉。 反是杨冲锋,去北方往返要走十几天,得注意休息好才是。杨冲锋仗着自己年轻,不以为意,两人在车上一直说到下半夜,才在车上靠着眯了一眼。 从柳市到省城是国道,有四百多公里,足足走了八个小时,进省城时天刚好亮了。在省城,柳泽县有办事处,租有办公的地方,贾泉便带着车队去休整。车队停进办事处附近的停车场里,安全问题不用考虑。车封闭得很好,杨冲锋还是让肖成俊带着两人在车上守着。 为了安全,在出发前杨冲锋就弄了三个对讲机,分别拿走肖成俊、杨冲锋和另一个保安人员手里。和贾泉到办事处休息,让司机和押车人员吃早餐,同时也休整体力,但肖成俊等人却始终不离开停车场。 贾泉见杨冲锋小心细致,临走时说“小杨,厂里能重用你,算他们有点眼光,看准人了。” 贾泉带走了两个车,使得车队变成十辆。从省城出发,每车有两个司机轮换着开车,虽然辛苦而路途又无聊,却还算顺利。 五天后,杨冲锋带着车队到达北方第一站北省省会。北省省会是“柳芸烟厂”在北方最大的集散地,他们的车队将有一半的货量放在这里,顺利到达省会,让杨冲锋紧张的心也稍微放松一些。 北省省会有“柳芸烟厂”的办事处,有专门的业务员和相应的组织配备。这里负责的人,是销售科的另一个副科长,名叫方芸,三十一二岁的女人。 这女人杨冲锋没有见过,张强曾经给他讲过,方芸的心机深沉,胃口很大,而且某些功夫非常不错。当时,杨冲锋开玩笑说:张哥是不是领教过?张强摇头不已最终也没有说出,杨冲锋估计张强肯定是大败亏输了,才不好意思说出来。 出来之前,张强特意跟杨冲锋说了,在外面搞销售的业务员,他们有一定的潜规则。张强没有具体细说,只是要杨冲锋按照方芸副科长说的,她怎么做要杨冲锋不管不问,只带眼睛和耳朵,下次就知道规则了。 按杨冲锋的想法,自己只要把货交到办事处,相关手续回去交差就完成任务了。哪用管那么多?可从张强语焉不详的交待中,就看出决不是这么简单的事,里面肯定有很深的水潭。张强之所以交待自己,是怕自己不了解从而打破一些规则吧。 还没有见方芸这女人,杨冲锋心里对这女人就有种拿不下的感觉。自己这次任务,也不是自己努力就能顺利完成的,还要着女人配合啊,或者说自己要配合这女人,让这女人高兴。看着北省省会,这里的建筑和柳市差不多,心里想离开发城市远了,果然看得出来。 !! 49.多看多记少说话 司机不是第一次来,对省城的路熟悉,七弯八拐,杨冲锋这几天已经被折腾得疲惫不堪,这时眼看就要到了,心里的兴奋刺激使得体力有所恢复。用对讲机和肖成俊交谈,他也是第一次到北省,到地点后,车队将有一半留下,其余的一半责任完全是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担着。肖成俊让杨冲锋放心,会安排人轮流守着车队。 办事处在一处十字街口,离市中心有些远。杨冲锋的车到时办事处的人到门外迎接,刚一转弯看到大门,杨冲锋就见一个头发烫得很卷而且染着淡淡黄色的女人,站在最前面,心里一下就认定这女人是方芸副科长了。 随着车开近,女人的面貌也就清晰。女人五官精致,看过来的眼神那种调晴的味道很浓,身材真是一流,s型非常明显。一条盖膝短裙把吓身包裹得很紧,让人从裙外就看出她的弹性来。再近了,才看清方芸那显得细的腰和非常显眼且有些异常的硕哒的凶部,说是异常,那是有些比例失调了。 男人看在眼里,便很难从她那里移开。杨冲锋见后闪过一念,像她这样的平时不成了累赘? 车停下后,杨冲锋下了车直奔女人而去,女人也一眼看出杨冲锋是带队的人。“辛苦了,杨科长,一路都顺利吧。”方芸伸出细嫩的手与杨冲锋一触即放开,杨冲锋看着方芸的脸,脸虽然精致,却没有李翠翠那脸生动。 杨冲锋不敢把眼往下移,怕被那比例失调的东西粘住。“方芸科长,谢谢。一路上托方科长的福很顺利。方科长,要说辛苦,是你们在外面跑业务的同事最辛苦啊。” “谢谢杨科长的理解。”两人虽第一次见面,对对方却都熟悉,方芸在杨冲锋他们出发后,也通过一些途径对杨冲锋进行了解。见面的客套说过后,要处理的事多,方芸随后便指挥着车队停下来,甚至对那几辆车应该在北省下货都知道。 在调整车队时,凌乱了一会,杨冲锋不知道方芸这女人怎么要刁选下货的车,可细细想,知道车里装的烟肯定有什么不同,方芸才会大费手脚。看着女人很有些指挥能力,比之专业的交警不遑多让,杨冲锋对方芸这女人的看法便又有一点改观。 调好车,方芸见杨冲锋一直看着她,没有作声,知道杨冲锋猜出其中一些事。对杨冲锋笑着走到他身边,说“杨科长,在这里下货的车已经定好,你看是现在就发送出去,还是先休息?” 杨冲锋对这些细节不熟,也不好乱发议论,看着方芸那精致的脸,脸上有细细的微汗。说“方科长,以前怎么处置那就怎么处置好了。”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杨科长,车队到这里,你就放心吧,让兄弟们都休息一两天。”说着,手在杨冲锋面前一挥摆,做出个请的姿势,说“请。” !! 50.方姐很凶 杨冲锋已然放话让方芸处置,这也是张强在家里叮嘱过的事,便随着方芸走。车队的人都进到宾馆的餐厅里,肖成俊按照先说好的,留在车上。方芸不知道是没留意还是什么想法,也没有提到让肖成俊一起去休息吃饭。 到了餐厅,这里确实有些简陋,让其他人都到大厅里,摆了三桌。方芸让她的工作人员招待这些人,带着杨冲锋往小包厢里去。包厢很小,摆一张桌子后,要是多坐几个人就坐不下。“杨科长,这里太简单了,可不比柳泽县,要请你多担待啊,回去别说方姐亏待你才是。” “谢谢方姐热情接待啊,方姐,来之前张科长要我一切听方姐的。”包厢里只有三人,杨冲锋、方芸和另一个女子。杨冲锋见方芸自称方姐,也就按方姐称呼了。称官职显得不够亲切,毕竟都是销售科里的人,今后要多次打交道的。 “谢什么,见到你们来,就感觉特别亲切。杨科长,说起来你还欠我几杯酒呢。”方芸说,见杨冲锋有些想不通,又说,“杨科长升职庆贺,我没有能赶上,是不是你欠我的酒?也不要你特意请过,等会姐敬你几杯你多喝点就成了。” 方芸人虽然在北省,可对厂里什么事都了如指掌,足见这女人能量和能力。“方姐吩咐,当然一切都听方姐的。”杨冲锋说,只要不涉及原则上的事,只要有助于顺利完成这次任务,做什么事都能接受啊。在杨冲锋心目中,任务是最重要的,这是他在部队里留下的烙印。任务大于一切。 喝着茶,杨冲锋却又些坐不住,总想到大厅里去看看一起过来的人,还有留在车上的肖成俊。方芸像是慵懒无力似的仰靠着座椅后背,她那比例失调的东西很醒目,杨冲锋几次眼扫过,忙转头看向一边,怕方芸见了而失礼。心里想着要到大厅看看,也是先离开视野缓解这种压力。方芸见杨冲锋站起来,问“杨科长有什么需要?让小倩去说。” “我去大厅看看。”杨冲锋说着出了包厢,方芸坐着不动,与小倩对是一眼,两人点点头。走出大厅,车队停止停车场里,要转过屋角才能看见。杨冲锋想,还是不去看为好,方芸先就说过一切都有她负责,这时走去那不等于说对她不放心?今后押送货物过来的机会肯定多,要经常与她打交道,第一次总不能留下相互不信任感。走到大厅门外,杨冲锋用对讲机问了问肖成俊的情况,停车场那边安静着。杨冲锋折回包间,见方芸姿势不变地坐着,手里那杯茶也没有见消。 “杨科长,对弟兄们很关心啊。”方芸说,杨冲锋听出了方芸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是不是怕方姐对他们招待不周啊。 “方姐,一直坐在车里,就想走走。” “腰酸背痛了吧,不要紧,等吃过饭方姐带你去放松放松,北省省城里妹子们的手艺不错。”方芸说,这时人却往前倾,无意中把她那对过于硕哒的凶像摆放东西一般,放到餐桌上减少自己的累赘。方芸说话看着杨冲锋,不知是被杨冲锋的俊朗吸引了,还是在想其他事,神情有些飘,她那摆放凶的动作太明显,有些不雅。 !! 51.用心难猜 小倩坐在旁边也看见了,脸发红,知道方芸这样子杨冲锋坐在对面必然会看见的。小倩见杨冲锋那眼四处躲,拍了拍方芸说,“方姐,是不是见帅哥想得太多了?” 方芸才回过神,见小倩目光所致,也意识到自己的不雅,却很镇定,说“谁见帅哥来了脸就红?杨科长,小倩可是个好姑娘,我们天天在一起对她什么都了解。” “方姐,你作死啊,在杨科长面前说这些。”小倩说着有些急。“不知道是谁,几天来一直说帅哥来了一定要好好……”小倩还没有说完,方芸的手在她腰间挠动,便痒得说不出话。在烟厂,车间里女性职工比例不少,多数都是有家有口的,对男女姓事都说得比较直白。 若是聚在一起,女人气势一大,少数几个男性就不能乱说话,否则必然受到攻击。不时之厂里传出有男人被女人们把裤子解下来的笑料。相互说话打趣时,经常把在创上的一些细节当作笑料说出来,作为炫耀。 杨冲锋在销售科里女人少,没有真正见过这样的场景,可听多了,对女人之间说性的话题已经适应。小倩和方芸两人说的话,对杨冲锋冲击不大,但是,方芸一闹起来,身上那两团东西跳动得厉害,让他眼花缭乱,口水都流了出来。 “还闹啊,让杨科长笑话我们。”方芸说,本来与小倩两人语言对攻时就是用杨冲锋作为炮弹,这时装这清纯,小倩也就很配合地做成淑女状。 两人的表演很快打住,餐馆上饭菜了。方芸按先前说的,要给杨冲锋敬酒,小倩也嚷着要敬。杨冲锋几天来本身就非常疲惫,经不住两女劝酒,几杯后便醉倒。 方芸不知道杨冲锋的酒量如何,便让小倩去试,看他是不是真的醉了。小倩说“方姐,想要怎么试?”方芸说“怎么试要我教你,你做的少了啊。” “那也不能在这里做吧。”小倩红着脸嘀咕。小倩是方芸最信得过的死党,什么都不瞒着她,甚至两人无聊而又不想到外面去找男人时,学着碟片上的镜头玩。 “你想什么,见不得长得帅的男人。”方芸笑骂到,小倩有些小委屈,挨近趴在桌上的杨冲锋一手扶住他像要扶持他走去房间躺着休息,脸却挨过去,在杨冲锋耳边轻声喊,极为艾昧。见杨冲锋没有动静,扶他又没有力气,嘴噙着杨冲锋的耳垂,像申音一般。几分钟见杨冲锋没有动静,才放开他,坐回自己的位子。 “方姐,有这必要吗。”小倩脸上不知道是酒晕还是凋戏杨冲锋时把自己给条戏了。 “小倩,厂里的人说他从没有接触过销售的事,那他对销售里的规矩肯定不知道。要是没有处理好,你想该是多大的事?也不知道厂里那些人怎么想,派个外行出来。”方芸有些抱怨。“是啊,姐,有谁知道我们在外面的苦处?他们还当我们在外逍遥自在。” !! 52.都做戏 “姐,直接跟他说就是了,还怕他怎么的?他要不知趣,方姐出动条教条教他,他就听话了。”小倩说着娇笑起来。“我看是你心动了吧,我不拦你。” 杨冲锋听着两人对话,心底暗暗吃惊,他们虽没有把什么规矩说出来,却也知道是真打车队运来的货。想继续听,却听风雨说“小倩,叫服务员把杨科长弄到房间里去休息吧。” 到房间里睡下,方芸坐在创边看来杨冲锋十来分钟,才起身走开。杨冲锋脑子里很沉,喝那几杯酒要是平时也不在意。可自己毕竟做几天几夜车,太累了。见两女那劝酒的样子估计她们一定要什么想法,只得装醉看是不是能套出点什么来,这时躺着,不能起来看。心想方芸胆子再怎么大也不会把车上的货变没了吧,又有肖成俊在车场留守着。想着想着没意识中便睡着了。 醒来时,杨冲锋想装上机括一般,弹地一下子坐起来。人还没有完全清醒,是几天来那种压力逼使他从沉睡里猛醒的。坐了后,听到身边有女人的笑声,转头见是方芸。首先意思便是感知下自己是不是变成一丝不卦,“看”到自己没有什么异样,说“方姐,失礼了。” “怎么,做噩梦?”方芸说着从创沿站起来,走到房间里的沙发上坐着。 “没有,只是没有在白天睡觉的习惯,何况又是生创,睡得不踏实。”杨冲锋这句话不实在,平时在岩板上倒下就能睡着,哪会认什么创了。 “知道出门在外辛苦了吧。杨科长,现在黄昏了,吃过晚饭我们把车队的事办好,明天你们再休息一天也好出发,把事全办完后,想到北省省城玩就可多玩几天。”方芸说。 “应该的,多谢方姐了。” 两人出了房间,到楼下去吃饭。杨冲锋先到大厅看看车队的人,肖成俊也在大厅里,见杨冲锋后给他做了个手势。杨冲锋见了后暗自点头,折回包厢里,小倩却不在。只有杨冲锋和方芸两人。杨冲锋便装着看门外,方芸说你“杨科长,小倩有事要办,就不等她了。” 喝了第二杯酒,杨冲锋说“方姐,喝酒我实在不行,中午那酒还没有醒过来呢。”便不肯再喝。方芸说“哪有男人说不行的?姐再敬你一杯,喝完姐有些事要对你说。” “听方姐的。”杨冲锋这时装得非常乖。吃过饭,方芸却没有在包厢里和杨冲锋说,见方芸带头站起走向外面,杨冲锋担心方芸会到她房间里或到杨冲锋房间里去说事,睡了一觉后,杨冲锋精神很旺,要是再有小倩中午时的动作,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控制住自己,何况方芸比小倩要让人心旌摇动无数倍。 方芸走出宾馆,带杨冲锋到停车场转了一圈,见那些车都安全地封着,有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在看着车,肖成俊也留了人在看着。 !! 53.都做戏2 方芸说“杨科长,放心吧,隔壁就是派出所,没有人敢来硬的。” 跟方芸走到十字路口,她伸手拦了出租车,上车后方芸报个地名。不一会,车边到一处休闲茶楼前停下。两人进了包厢,方芸说“杨科长,楼上有按摩等服务项目,要不要先去休闲下?” “不了,多谢方姐关心。只要不耽误方姐的事,我没有什么的。” “看你,心慌了吧。那我们就先说着等小倩过来。”方芸说。 方芸先说了他们这些外派人员的苦处,说厂子里给他们划拨的经费太少,根本连普通的消费都不够。每天都补助,才够到外面打车的钱,领导们在柳泽县里哪会知道省城的消费?业务开展,里面的规则一天一个样,要想找到新的消售市场,其中的艰辛不是单靠努力就能实现的。对方要的东西很多,而且,开口越来越大。像她和小倩等女推销员,所受到的就更不为外人所道了。 杨冲锋一直慢慢的喝着茶,听方芸像诉苦大会一样把苦大仇深都倾诉出来。知道方芸说这些不过是前奏,还没有涉及到今天要说的事,但这些理由所指,杨冲锋隐隐知道她所要说的潜规则是什么内容。 方芸举了一个又一个的示例,要说明的,就是在外面推销难做。可事情总得有人要去做,要做好,这些人便想了些办法。“杨科长,或许你也知道,销售科里有些不成文的潜规则,在些规矩张强科长知道,厂领导们又有几个人不知道?只是潜规则,不能成文也不能挂在口头上。大家都这么做,大家心里有数罢了。” “我们在北省这边是这样,在柳市地区甚至柳泽县里,销售人员也都是这样做的。”方芸还没有说出具体怎么做,杨冲锋像一块白布渐渐地染出了颜色。见杨冲锋没有接话,方芸说“杨科长,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人过分?” “要我怎么说,我又不是领导,对和我无关的事我从不多话的。”杨冲锋说。方芸听他这样说,神情就有些不自然,以前与你没有关系,但这次的货是你押送过来的,最终要有你的签字才会过关啊。方芸觉得,要攻杨冲锋这关比新开发一个市场难度还要大。两人说着话,不觉有一个多小时,小倩还没有出现。包间布置很很豪华,更是温馨,里面设施比较齐全。 方芸见杨冲锋想说没有随棍而上的意思,便不慌说出规矩的具提内容。走到音响设备那里,打开碟机,杨冲锋见的是画面上显示着新科vcd的字样,柳泽县里,主流的碟机是万利达的碟机,说是纠错功能很好,读碟能力强。 悠扬的歌声响起,方芸拿着话筒递给杨冲锋,让他点歌唱几曲。不知道是碟机推动卡拉ok的兴盛,还是卡拉ok带动碟机业务的兴旺,到这年,到歌厅里唱歌已经成为最时尚的休闲方式之一。 !! 54.都做戏3 杨冲锋虽进过几回歌厅,可没有唱歌的天赋声音就算了他也怕吓着了人,这时忙对方芸推却。要方芸唱,方芸大大方方地唱了几曲,再请杨冲锋,杨冲锋只要也唱一曲。方芸就给杨冲锋打折节拍,轻声哼着,两人一下子默契起来。 唱完一曲,方芸要给杨冲锋再点,杨冲锋却不肯再出糗,自己的歌声和方芸相比差得太远。“杨科长,说实话你别多心。”方芸说,“你的音色不错,可练歌少了就显得生硬,要多到歌厅里唱唱。” “没有机会啊。”“那今天有机会就好好练练,姐陪着你。”“今天算了,我可不想让我这歌声把方姐闹心闹得今后几天都吃不下饭。”方芸听后就一阵放肆的娇笑,“算你心疼姐,这就放过你吧。” 杨冲锋几次想让方芸直接把她要说的所谓规则说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就想看看这方芸到的能闹到什么程度。对销售科里的一些事,杨冲锋以前虽没有参与过,但在销售科一两年了,总会听到一些没有得志的人背在一边抱怨。这些信息让杨冲锋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对他们的具体操作不清楚罢了。来的时候,张强说过方芸怎么怎么样,内心里不能说没有一点期待。 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些冷场,方芸说“杨科长,本来和小倩说好尽快来这里的,谁知她怎么回事,现在还不露面。这样吧,我们两跳几曲舞等着她,杨科长不会不给面子吧?”说着对杨冲锋做出详情的姿势,杨冲锋只有站起来。 两人身子一挨近,杨冲锋便感受到和方芸跳舞有很大的难度。和她跳舞时两人的间距要比其他人要远些,这就很不习惯。生怕两人走动或旋转中擦着她那巍巍山峦,毕竟两人才见一天,总不会一见面就做出让人误解的事来。关键是方芸和小倩两人在中午时作出的小动作让杨冲锋更加警惕。再别扭,站起来了也得跳。 走几步,方芸已经知道杨冲锋在顾忌什么,说“杨科长,和姐跳个舞都放不开心思?姐见你们从厂里来的人就觉得格外亲切。”说着看向自己那变型的图起继而看向杨冲锋的脸。“杨科长,工作是工作,姐不会混为一谈的,你尽可放心。” 说着不等杨冲锋说话,人往杨冲锋怀里一倒,靠住了他。那山峦般的东西与杨冲锋接触了,凶膛传来异样的感触,隔着两人的衣,杨冲锋还是清晰地感受到方芸的弹性和朔大。太夸张了,太佑人了。 杨冲锋这时想推开方芸又有点不舍,要他就这样抱住方芸,心理上的防范还在。包间里音乐声依旧,曲子的节奏轻缓,正适合跳慢三或者贴面舞。方芸见杨冲锋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有所动作,心里也叹了一息,这种僵局却要尽快打破才好,说“杨科长,我们跳舞啊。在北方流行这种舞步。”说着缓缓移动,也不管杨冲锋是不是知道北方流行什么舞。 !! 55.都做戏4 两人一动,摩擦起来,接触的地方就成了杨冲锋的燃火之源。血气奔涌,杨冲锋感到口焦舌燥,鼻息越来越重,而某个地方不听指挥地出卖了自己,不肯在潜伏着。方芸心里暗笑,就算你冷如钢铁,那也经不住熔炉火烤,这样年轻而强壮的男人,有谁能经受得起? 见方芸有些得意,杨冲锋也就随她,不有什么顾忌。两人的碰碰擦擦多了起来,偶尔舞步移动,一曲未终,方芸也情不自禁起来,面色朝红,浑身躁热,看杨冲锋的眼就很妖。 好不容易捱到一曲终了,杨冲锋先放开方芸的背,方芸也不再赖着杨冲锋的凶膛。坐到沙发上,方芸这时不再回自己位子,而是在杨冲锋沙发的扶手上坐下,可随时倒入到杨冲锋的怀里,让杨冲锋满足手足之欲或更多的愿望。 “方姐,刚才你好像还有话没有说完吧,要不我们先说说?”杨冲锋见方芸走坐在自己身边,强劲的吸引力和亢奋的情绪依旧在身体里肆虐,这时,要不转移话题保不住自己一定能坚守阵地。要是真的方芸所说的事在自己认同的范围内,她要想做什么自己也乐得受用。 “杨科长,看来你也急了啊。”方芸说话时眼睛却毫不避讳地看着杨冲锋那核心之处,那里的变化还保持着先前的状态,看着那架势让方芸咽了几口口水。“那方姐就和你交交心吧。”人却把身体微微向杨冲锋身上倾了些,一只手搭在杨冲锋肩榜旁边的沙发靠背上,很让人担心她会因为重心不稳而摔落在杨冲锋身上。 听方芸说了大半个小时,杨冲锋终于明白。“柳芸烟厂”发送出来的烟,出厂价与批发价是两个不同的有不小差额价格。这个价格差,就把握在方芸等这些推销人员手里,当然,按照规矩,杨冲锋这次押送货物过来,也是有不少分层的。 从方芸话里,这些钱也不仅仅是外出的人有份,厂里的一些领导也都有份。方芸没有说太细致的事,只是让杨冲锋明白她所说的就是现在烟厂外售人员普遍这样做的事。跟杨冲锋说这些,是因为杨冲锋从他这里拿到的单据,会和押送过来的数目不同。 杨冲锋从没有过外出的经验,就怕他喳喳呼呼地把事闹开。这些都只是大家这样做的潜规则,要真拿到桌面上,是不能见光的。这些一旦捅了出去,不是哪一个人就能担待的,将涉及到全厂的管理层。 杨冲锋一言不发,静等方芸继续说,她却不再说了。“杨科长,是不是很黑?” “我不知道怎么说,既然是事实,方姐,你就看着办吧。”杨冲锋想起张强对他说过的话,到北省后一切听方芸的。张强应该知道这些是吧?看着方芸脸上有些难色,知道她对自己还是有顾忌的。要是杨冲锋回厂后,不按照她所说的去做,而是把盖子揭开了,损害最大的人就是方芸了。 !! 56.真正目的 其他人或许不会有什么事,也没有依据给别人定论,这样就太惨烈。杨冲锋是怎么样的人,连张强心里都没有底,要是一些通达的人,只要几句话就会上道,哪用这样费神? 以前来的人,方芸说几句话,给一些安排。立即就表示自己知道行业里的规则,对方芸巴结不已,想方芸给他们一点甜头。这甜头既包括应得的折扣也指望一亲她的芳泽,品尝下人间绝品美味。杨冲锋从进办事处后就处处留神,仿佛车队高于一切似的,哪有半点透油盐的样子?方芸在下午时,就给厂里一些人挂了电话,张强也就在这些人里,对杨冲锋的评价都说了解不透,以前没有什么往来。现在方芸见杨冲锋这样说,心里还是不踏实,便想着要把他勾答住,以后他在来北省也就好处理了。 “杨科长,你要我看着办那好,你先认我这个姐姐。叫姐姐。”方芸说。这样做她也是有两分打算,既想把销售上的事解决了,又想乘机和看着让人眼馋的男人发生点事才爽。说着像控制不了重心似的就要往杨冲锋怀里滚去。杨冲锋已有防备,一手撑住方芸的肩,说“方姐,上午一见您就叫姐了。” 方芸见杨冲锋这样说,知道自己的心思一时间无法实现,心急不得,便坐正了身子,说“你就那么讨厌姐姐?”说着有些幽怨。杨冲锋心想,现在最难受的就是他,这委屈又向谁去说? 接下来方芸便把销售渠道里的真实做法说了出来,里面异常复杂,不用的人有不同的方式。像她们销售站点做法主要有两点,一是从价格上来调整。比如,一包烟出厂价是八元,运输到销售地成本变成十二元,这时,销售者就要把价格调成十五元。高出成本的三元就会被扣出,这三元就是截留下来,其中一元会被对方拿去,两元则是归方芸来运作。对方的划账数据是以十五元,但杨冲锋拿回厂里的数据则是十二元。这种只要稍微掩饰,杨冲锋是看不出其中的差价的。 方芸说着又往杨冲锋靠拢些,表示自己完全跟你交底了,你还要怎么样? 二是在数量上作动作,方芸本应该收到十车的烟,从件数来说有五千件,可回执单票据中只有四千八百件左右,具体数字要看具体情况而定。而票据上必须要有杨冲锋签名才有效,拿着四千八百件货的票据回厂里,自然与厂里相关人员都有默契。 杨冲锋听到这里一时间就呆住了,厂里每年要向外发送多少车烟?每车烟又会有多少钱流失掉?感觉自己带来的车队里,有多少要流失一下子都算不出来。在北方,有几十个业务员,而本省和柳市地区的业务员,成本会更低。 想着,感觉有汗渍背心处流淌。 盖子已经向自己打开了,掩盖着的东西自己已经看见一角。何去何从,杨冲锋和方芸两人都静静地,包间里有音乐声,一曲《涛声依旧》反复唱响,包间里的气氛进到一种微妙的状态。杨冲锋天人交战,很快额头冒出细细的密汗来。 “杨科长,听姐再说一句,销售上的潜规则,也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我们只是适应,就算我们不参与也并不能阻止啊。姐姐真后悔把这些说给你听,让你走到这进退两难的处境。”方芸以退为进,杨冲锋当然听得出来,也明白,自己已经知道这规则的具体做法,要是置身事外会得罪厂里绝大多数的领导层,回到柳泽县里张强该坦白地和自己说这些事了吧。 !! 57.心里释然 杨冲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把杯子里的半杯茶水喝了,直到剩下茶叶片,才放下来。方芸没有说话,沉稳着等待着,知道杨冲锋这样在社会上打滚的时间短,要他一时接受这些东西很难。 “方姐,是继续唱歌还是跳舞?”杨冲锋放下茶杯后,心里释然。“柳芸烟厂”走到这一步,厂领导会不知道这些事?自己这次来北方,应该是张应戒点的名,他的用意是什么不用费心去猜,可杨冲锋感觉到张应戒肯定知道这些事的。 方芸没有犹豫,看杨冲锋的脸,脸上表情没有波动,也拿不准他心里的决定,走到杨冲锋身前等着他伸手来带自己。随着乐曲的节奏,两人开始跳得有些别扭,方芸好像是怕自己与杨冲锋相摩擦,脚步显得生涩。杨冲锋的手却很有力,带动着方芸,走了几步两人慢慢默契起来,方芸看杨冲锋时脸上的“妖”越来越亮,有种灼目的感觉。 在北省省城停留三天,让人手都得到充分休养后,才出发。另外五车,要到另两个省发货,杨冲锋挑选了些人手,把其他人都先遣返回柳泽县。肖成俊当然要陪着杨冲锋一起,如今车队减少,两人的压力也就轻了些。五车货分散到两个省,时间上却只要三天,而且不用绕道。方芸没有跟着车走,她要把北省省城的货物处理好,让小倩跟车走。跟车的人大多数也让方芸手下的业务员,他们即可做保安又能办发货业务,两者兼着可减少人手。 行程简单,清早从北省省会出发,到下午可到第一站。留下三车货,另两车连夜赶路,到第二天中午可到达最终目的地。 一上车,小倩便要赖着和杨冲锋同车,杨冲锋也没有办法。那天初到北省吃饭时,杨冲锋装醉酒,小倩试他是不是真醉那胆子可肥得很。方芸也说,小倩这女子什么场合都经历过,特别是和方芸告别时,提到小倩,方芸神情似笑非笑,这让杨冲锋心总提在半腰悬浮着。 车开出北省,几个小时来小倩只是和杨冲锋说着话,声音很轻,说着柳泽县的事以及她们在北方的一些故事。前排是两个司机,偶尔回头和小倩调笑几句,小倩落落大方,荤素不限。一路看着风景,边与杨冲锋说话,中午过后就进了m省,吃过中餐,到下午赶到第一站。在m省省会要发送三车货,发送货物有相应的工作人员,无需杨冲锋操心。 在m省省会还没有建立固定的办事处,只有个站点,这站点还是依附在m省烟草专卖公司。三车货物的验收转交等手续,当天已经来不及办理,要到第二天才能办理所有手续。吃过晚饭,杨冲锋准备继续赶路,小倩留下助手办理手续要和杨冲锋到最后一站。临走时,小倩对杨冲锋说“杨科长,给你提个建议。”杨冲锋没有说话,看着她,小倩又说“最好留下个抵实的人,货不少,又不是马上办理。”杨冲锋觉得在理,便要肖成俊留下看着。 !! 58.躺一躺 从m省继续走,只剩下两车货。小倩让北省省会的一个人在前面那车押车,自己陪着杨冲锋坐后面那车殿后,一行人算来也有七个人。路不算远一页加半天就可赶到,杨冲锋心里没有什么负担。 离开m省省会,过两小时天边黑了下来。在北方,和柳泽县有一个多小时的时差,要是在柳泽县,这时大家正是晚饭后散步的时节,而北方已经黑了下来,车外的风景无法看到。走远远一段路可看见路边的一些灯光,偶尔经过一个小镇,杨冲锋便让司机下车买些吃的。 看不到公路两旁的景致,只好和小倩说话。已经说了一天,所有的话题几乎都说到了,而杨冲锋也不能有什么坏心思,两司机在前排,自己在后排把他们当成空气调系小倩。到夜里十点,小倩已经累得支持不住,靠向杨冲锋肩头要睡了。车头只有一些表盘亮着,偶尔有光从车外反射进车里。一个司机在专注地开着车,另一个歪着打盹,他们已经习惯这种睡觉方式。 杨冲锋见小倩靠过来,车里有些暗,看不清她光洁而细嫩的脸。在北省休养的三天里,小倩没少在杨冲锋面前晃,让杨冲锋感觉到方芸这女人收拾人心当真手段高明。这些人虽说利益一致,可也要能把握准,才会让人死心塌地。这些倒是杨冲锋觉得要多学多想的事,到北省的办事处后,杨冲锋受到了洗礼般的遭遇。自己想靠着张应戒在前途上往上靠,也不能单凭他提携自己,回想与方芸之间,自己那种个性烙得她很难受,这次方芸必须要争取自己,下次还会有这样的优势? 没有人能接受一个让自己总是感觉到“烙”的人,就像走路时,鞋子里有小石子,睡觉时创上有冒头的弹簧一样。自己和厂里的人事科科长、厂里副厂长、付副书记打交道,算是顺利,那是得力于张强事先给自己把他们的情况都详尽的介绍了,做到知已知彼了。今后,哪还会有这样的好事?与人相处的圆滑,谋定而后动的做事习惯都得靠自己慢慢领悟啊。正胡思乱想,靠着杨冲锋的小倩突然间歪倒下来,差点要撞到前排的靠背上。这一倒把小倩也惊醒了,而杨冲锋也没有再去想那些没有边际的事。“小倩,还是躺一躺吧。”杨冲锋说。在车后排像小倩这样的身高,蜷曲着身子勉强可躺在坐凳上,但头却要枕着杨冲锋的腿。 “那你呢。”小倩说。“我坐着眯眯眼天就亮了。”没有肖成俊跟着,虽说只要两车货,可安全问题就都落在杨冲锋一个人身上,他也不敢睡死,要时刻警戒着。“那我睡一会再陪你说话。”小倩说着真就放偏离身子,躺到车椅子上,头放到杨冲锋大腿上的瞬间,杨冲锋感受到女人那种固有的气息。这些气息对象杨冲锋这样的阳刚气过剩的男人影响很大,很容易往一些事上去想,这段时间里,杨冲锋尝到女人的滋味后,更加敏敢。 !! 59.突遇劫匪 小倩也烫着卷曲的头发,在他大腿上摩挲,那种异样的感受让杨冲锋一下子就有了反应。可他知道必须把这些念头压下去,要不然自己今后会越走越远。怎么和女人相处杨冲锋并不怎么太看重,但总不能没见到一个就吃下一个。 男人总期盼着某一时刻有点燕遇,这是男人普遍的小心思,可要是走哪里都有燕遇,那份心思很快就会息下来。杨冲锋这时的心态就这样子,心里虽然蠢蠢欲动,理智上却强压制着自己的本能。 小倩躺了一会,车在走,有一些摇动和颠簸,她便无法睡得安稳。也不知道小倩是不是真的睡着,突然一只手扬起来,弯着抱住杨冲锋的大腿。杨冲锋也没有料到会这样,突然被小倩的手伸到大腿内侧敏敢处,吓出一跳来。小倩一下子没有抱住,手是向后翻的,角度没有找准。抱不住,便乱伸手莫索,杨冲锋就糗大了,关键的地方立即被小倩这乱莫索调动起来。 杨冲锋捉住小倩胡乱深处的手,她才安定下来,想把她的手放回,心里估计小倩说真睡了,心里不踏实才这样。索性捏着她的手,自己也眯着眼养神。 车一直这样摇晃着走,杨冲锋他们的车与前面那车一直保持着二三十米远的距离,进了午夜后,国道上的车就少了,一二十分钟都没有遇上一辆,甚至一个小时也没有遇上。车里没有空调,到午夜后北方的温度降低了很多,车里的人感觉到那冷,便取了备用的衣披上,司机也借这次停车换了人来开。 折腾一会继续走,所到处都冷冷清清,杨冲锋也在车里摇晃着渐渐入睡。 突然,车一刹就停住了。 杨冲锋突然睁开眼,向车外看去。车外黑黝黝的,没有看出什么,可心里却感觉到一种不祥。小倩也醒了,坐直身子往外看。司机对这样的事有经验,车没有熄火,刹了车后随时准备往前冲。 用对讲机问前面那车,出了什么情况。回答说前面的公路上堆了不少石块,把去路给拦住了。这是国道,往来的车比较多,杨冲锋先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半。 小倩也很有经验,见杨冲锋看时间,说,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 估计是遭到埋伏,可周围却没有动静,两辆车都停下来,却没有见埋伏的人出现。车头一直没有亮灯,杨冲锋要司机把车前灯也熄了,过几分钟,四周的环境渐渐能看出隐隐约约来。车现在处在两山之中的峡谷里,山不高,但前后都没有可去处。 看清了地势,杨冲锋觉得要采取主动,如果真有人要打劫,他们肯定有周密的计划。就这样拖着太被动,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自己在观察对方,对方何曾不也在试探自己?要小倩一定倒伏在车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抬头起来让匪徒们发现。小倩知道自己让人发现,只会增加已方的负担,便应承了。 !! 60.有枪 和前面保安用对讲机对话,让他们的车保持着灯亮,要他警惕地前去搬开那些石块,只要能够通行,立即冲过去。说后,杨冲锋把对讲机留给小倩,乘黑莫下车去。 下到公路,借着车身,杨冲锋再次观察地形,才见第一辆车左侧还有一条公路,公路应该是向山里延伸进去。仔细看,公路上停着一辆车,是什么车看不清只是隐隐约约。 这车太蹊跷,凌晨里会在这荒郊野外里停着车?杨冲锋下莫近那车去,但又估计对方要是真想抢劫,后面肯定也会留着人的,首尾无法兼顾,这时,要是肖成俊在这里,那就不会这样被动了。 取舍之间,真的做不来决定。前面保安已经走到那对石块边,只要过几分钟,路就会弄通。杨冲锋还是选择了以静制动,慢慢潜伏到前车边,看着那保安搬动石块。石块明显是从山上滚落下来,每一块虽不大,一个人搬动却又很费力,也很费时间。 车前大灯的光很刺眼,却不能扩宽,无法观察周围的情况。保安才搬来三四块石块,突然“呯”的一声巨响,一条红色的火苗向天空窜去。 杨冲锋心里一紧,这是自制火枪的响声和喷出的火舌,这种枪的杀伤力远不如制式枪械,可要想躲闪难度却要大些。那些飞散的铁子钉毫无规则可言,而且飞散的面大,挨上一下那可就糟了。 眼见几个人朝保安围拢过去,对方五个人,三支自制火枪,其中一支已经放了一枪,另两支都指着那保安。另外两人手里拿着刀,刀面反射出车灯的光。那保安只得站起身,那几个人冲到他身边,用枪顶住,吼到,“我们只是讨些钱财货物,不想谋命,识相的多配合。要是想反抗,说不得只好对不起兄弟,明年今天会给你烧几张纸。” 保安在枪口下,杨冲锋也只好再找时机。那边匪徒们押着保安慢慢靠过来,喊叫着让车里的人立即下来,都聚到一处。数到十再不下来只好先杀一人立威了。 杨冲锋知道这些人说得出口,也做得出来,便先从暗处走向那些人,靠近保安,并让司机都下来。每车有两个司机,这是都知道的,等几个人聚拢了。 果然从车后又出现三个人,手里拿着砍刀,暗夜里也看不请这些人的面孔。那三人出现后立即到卡车车头去搜索,杨冲锋暗道不好,小倩躲在车头里,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 一般而言,劫财不一定会劫色,毕竟这是国道上,匪徒们在时间上也很紧。看第一车,没有人。匪徒手里的手电筒都是那种三节电的,亮度较好。 查看第一车后,拿枪指着杨冲锋的一个人喊,用的是土语,杨冲锋没怎么听得明白,估计是让那些人抓紧时间。那边应了,爬到在窗外向车里用手电晃,没有发现小倩,杨冲锋便松口气。 !! 61.反制 随后,那些人到车后,想砸开车的后门。车门锁用大铁锁锁住,几个匪徒用手里的刀无法把铁锁弄开。这边那匪徒头目用枪逼着保安,要他却拿钥匙出来开铁门。钥匙是杨冲锋拿着,却放在车上了。匪徒们跟保安要车钥匙,保安只得看着杨冲锋。杨冲锋说,“没有钥匙,本来就是要到目的地后用大斧来砸锁的。” 那头目用枪管猛地给杨冲锋戳了一下,戳在肋骨上,痛得杨冲锋嘴角撕扯。他们用刀逼着司机把车门开了,到车上去搜。小倩这次没有逃过,被从车里揪出来。 匪徒见小倩是个美女,便动手动脚的,杨冲锋死盯着那头目说“叫他们规矩些,你们要的是财,不要逼人太盛。”杨冲锋虽然又挨了一下狠的,那头目却也让一个人押着小倩站离这堆人远些,这样就更好地控制杨冲锋等人。 车铁门的钥匙被翻找出来,很快那些人就打开了铁门,见到装满车的一件件烟。 发财了。匪头们狂叫起来,像抽风一样,每个人都很兴奋。一个匪徒抱着一件烟过来给头目看,打开包装见里面是“芸香牌”香烟,更是高兴。两车烟要是都运走后,那可是一大笔钱财。那头目看了,让其他人都尽快去搬运。 匪徒一共有八个人,如今有两个拿着枪守着杨冲锋和司机等六人,另一个看着小倩,他们只有五个人搬运,速度变慢了。时间不等人,要想把车上的烟尽量搬走,头目便要看着小倩的那人先把小倩捆了,然后过来把杨冲锋等人捆住,这样可多匀出两个人来。 那人把小倩的手向后反扭,却故意在小倩凶前捏了一把,小倩立即骂出声来。头目知道那人做什么,也骂了一句。这时,头目的注意力放在那人身上,就在这一闪神之间,匪徒头目的枪被杨冲锋给下了,枪口调掉转,另一个持枪人这是见到情势的变化,只是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杨冲锋身子一动,把那枪也夺了下来,两人转眼成了杨冲锋的俘虏。 “让他放人。”杨冲锋操着普通话说,也不管头目是不是听得懂。挟持小倩的人见到了这边的情况,便用手里的刀架在小倩脖子上,要杨冲锋先放人。搬运香烟的匪徒们也见到这边的变化,拿着刀冲过来,靠向那个挟持小倩的人。 “叫他放人。”杨冲锋一次说。匪徒头目却笑了起来,说到,“你们不敢杀人,他却敢。大家就看谁手更毒一些,我是赌定你们输了。”说着便大笑起来。 其余五个匪徒眼看就要冲到,匪徒们量死杨冲锋他们不敢杀人,要是先对小倩下手,自己就算把这些人全部送到监狱里,那也悔之莫及了。 !! 62.脱险 当下杨冲锋对天突然放了一枪,挟持小倩的人一惊,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下杨冲锋敢放枪,精神一滞,随后就听到持刀的手臂一痛失去了知觉。 等清醒过来,小倩已经到杨冲锋身后,那人的手已经断了臂骨。保安手拿着那火枪对着头目,四个司机已经解放开,向杨冲锋靠拢过来。匪徒手里挥舞着砍刀,向前冲的速度却因小倩被救而停滞下来。先挟持小倩的那个人想逃走,却被司机两人扭住。几个人聚到保安身边,匪徒头目这时也不敢动,怕保安给他一枪,人不死挨了火枪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太很清楚。 五个匪徒不知道要怎么做,老大被对放控制了,对方虽只有一把火枪没有其他的武器,但却有六个人,自己这方就算不顾老大的安危,也不一定拼得过。这时也不是推走也不能,总不能丢下老大等三个人就这样跑了。 黎明前是最冷最黑的,小倩一直浑身打着颤,杨冲锋见保安手里的枪也在轻轻颤抖。要拖到天明,对杨冲锋来说是最为有利的,可以将一干匪徒都交送派出所。双方相持着,颤抖的小倩走到杨冲锋身边说,“杨科长,让他们把烟搬回车里,就这样算了吧。” “这是……”杨冲锋说,对小倩所说的事下不来决心。小倩又说,“就算报案,对我们未必是好事。” 杨冲锋知道小倩对这些地方更熟悉些,自己一行人从南边过来,真报了案会不会得到快速而公正的处理?杨冲锋不敢断定,只要自己的货没有丢,是不是要把这些人送到公安部门那倒不是杨冲锋所在意的。 “让他们把货给我搬回车里,我们不会理会你们今后怎么做,要不我就报警了。”杨冲锋说,心想要是匪徒们不肯,就先把这些人都打到,自己这边有五个人搬这些烟,也不用多少时间。 “好。”那匪徒头目说。 等公路清理好后,杨冲锋把八卦匪徒押到他们的车上,拔了车钥匙,又将车轮扎破,让他们无法追上自己。天渐渐放亮了,这些人都没有手机,他们想要通风报信一时也无法做到。大天亮后,想要再劫车那也没有机会了。 再上车走,杨冲锋和小倩坐到后排车里,小倩感受到那种劫后余生,浑身一直打颤。要吃饭伸手拦住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走了个多小时,才渐渐稳定下来。 这时,才想到打电话报方芸,方芸听后也是一惊,忙问具体情况和有没有人员受伤。几个人所受到的也就是匪徒们怕他们反抗,没人挨了几下,倒没有明显的伤。方芸听到后总算放心下来,却要小倩听电话。两人在电话里说了十几分钟,小倩轻声说着,方芸那边也很小声,杨冲锋就在小倩身旁也听不到她说的话。 吃过早餐,小倩惨白的脸总算有些血色,众人劫后余生,相互之间那种感情就浓了许多。杨冲锋在几个人眼里,完全是大英雄的形象,说话做事都体现了对他的尊重。 !! 63.小倩缠人 杨冲锋在吃早餐时对几个人做了许诺,会到北省时让大家好好地醉一醉。重新上车,只有半天的路程,这时大家精神都足,想尽快赶到目的地,开车时速度都要放快了些。好在北方的公路不像柳泽县等山区,路况险要,都平直着。 小倩上车后还想依偎到杨冲锋怀里去,可这是大白天,杨冲锋没有那分胆量把她抱住做些心慌意乱的事。司机在前排,绝不会回脸脸看两人,把车头的反视镜都调正了。杨冲锋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思,路途无聊,有女在怀自然会多出很多惬意的事,虽然不能真正做点什么来。小倩主动要钻进怀里,杨冲锋用手挡着,小倩说“人家有话要跟你说,车里这么吵,想要让人家嗓门喊坏吗,真是心狠。”小倩说他心狠,还有一层意思,那是说杨冲锋在她被人用刀威逼时,竟然放枪,她的小命就在杨冲锋那一睹之中,要是赌错了,那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见小倩说有话要说,杨冲锋才让她靠着自己坐。车走一段,小倩却像是在享受一样,眯着眼一句话都不说,杨冲锋这时也不能将她推开,有些尴尬地坐着。等杨冲锋郁闷够了,小倩才说“杨科长,先给你乱出主意,让你放过那些抢劫的人,你没有生气吧。” “我生什么气?只要你别向方姐告我状,我就感谢你了。” “你叫方姐为姐,怎么不肯叫我做姐?我也比你大,你叫我姐我就疼你,不跟方姐说。”小倩说着脸上做出横蛮的样子来,小倩虽不是美得让人心疼,可也是小美人的那种,旅途无聊逗着是很舒心的。何况小倩那样子恨不得随时找个没人的地方,让做些更多的事,杨冲锋虽说着话,却要把心思压抑着,怕放棕开不可收拾。 “你才多大,小小姑娘就想充大,当心打你屁股。” “我当然比你大。”小倩理直气壮地说。 “你哪里比我大了?” “就是比你要大。”两人说着无聊,小倩突然脸一红,感觉这话有些歧义。忙用话来掩饰,“我们是外省的,到这里报案公安的人肯定受理。可麻烦却不少,这些人要是和派出所的人没有什么瓜葛就好,要是有一点利益往来,案件就会无休止地拖着,我们的货也不能送走。案子要到什么时候处理,谁说得清?我听说前年就有人遇上这样的事,结果拖了一年多,最后案子还不了了之。那人的货物本来就被抢了一部分,到派出所里又被刮弄了一些,损失就更大了。另有一起,是拉菜到北方来卖,结果他的菜全部烂光了,案子也没有什么结果,只是给他立了案,有没有人查,谁说得准?反正他没有被抢走的那部分,就这样烂在车里了。其实,这样的事还有不少呢。” “是不是真的?”杨冲锋说,觉得这样的事就算有,也只是极少数。 !! 64.小倩缠人2 “这也说不准,做生意跑长途的人对这些说法可多了,遇上事,都自认倒霉,报案不报案无所谓的,大多数人都不想去找那麻烦。” “小倩,要是今天我们报了案,最坏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杨科长,我也说不准。按平日听到的说法,我们两车货,能保住一半就算运气不错了。你想,这两车货本来要按时送到的,可现在却不能了,这里的损失就不小。要是那些人和派出所只要有一些瓜葛,他们想卡掉我们的一部分烟,可以找很多理由的。这些只是推想,到底是不是这样,谁敢去试啊。” 杨冲锋也无法做出推测和判断,现在这样处理,虽说让那些匪徒逍遥法外,心里有些不甘,可从自身来说,不也是种便利? 到下午,小倩已经把杨冲锋的怀里当成理所当然的休息之地,很安然地靠进去。车在中途停过两回,每次重新出发,小倩上车后第一件事就是王杨冲锋怀里钻。杨冲锋也不再阻止,司机们对此直接无视了。 下午四点就到目的地了,正好赶上对方还没有下班,小倩对这里的部门和部门里的人都熟悉,下班之前,就把一切手续办理好了。 方芸在北省省会组织了一些货,让司机们拉着往自己省里带,也要一些时间。杨冲锋决定让大家好好休息一晚再往回赶,吃晚饭时,大家喝着酒,又提到杨冲锋在被劫时那果敢和超绝的伸手。几个人便给杨冲锋敬酒,杨冲锋也不贪功,说要回厂里给大家一起报功。 小倩这时就查进来,把话题绕开,七个人里只有小倩一个是女人,大家虽然总说着一些荤话来逗着她,这时小倩发话,却都听她的。没有想,小倩却给大家建议去买欢,费用有她负责。让杨冲锋在众人的一片叫好声里不知道要怎么说。小倩却看着杨冲锋,其他的人明白小倩的意思,用眼神会意地看着杨冲锋和小倩两人。杨冲锋只好装糊涂,朝着杯子里的酒使劲。 饭饱酒酣,司机和保安记挂着要去夜掂里,做做按摩顺便做点泻火的事。小倩先就申明费用由她加在出差的经费里,几个人就很急。杨冲锋本想跟着他们一起,要迈步时小倩说“杨科长,你是领导,走哪里都不能丢下我啊。” 杨冲锋郁闷地收住脚,小倩笑起来,有些得意,说“心里想什么呢?可不能偷着骂我。科长,我想到街上去逛逛,你肯不肯陪人家去?” 杨冲锋只好点头,到这里自己是负责一行人的安全,小倩一个人想去逛街,那绝对不成。小倩见了偷偷又笑,见阴谋得逞后说,“我先到房间里去,你也陪我去吧。”说着有些嗲声嗲气的,杨冲锋没有多想,就算小倩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会是现在吧。 两人走到房间里,小倩却坐到创沿,说是醉酒了不能动了,要杨冲锋帮她扶下睡睡。 !! 65.有规则 杨冲锋知道小倩心里想着什么,可自己没有那心思却又不好做得太生硬,让小倩无法下台。便走到小倩身边,小倩以为他是心有默契,伸手便去抱住杨冲锋的腰。 杨冲锋立即轻声叫了起来,小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杨冲锋。杨冲锋搂起衣服,让小倩看到腰肋上的伤。那伤是被抢劫的匪徒头目用火枪枪管戳出的伤口,这点伤对杨冲锋来说算不了什么,这时用来做挡箭牌却非常好用。果然,小倩一见到伤口,就哭了起来,说杨冲锋先不去弄药治伤。说着要拉杨冲锋到街上去看医生,杨冲锋哪里肯去?小倩变得很乖,伺候着杨冲锋要他休息,在杨冲锋身上捏揉推按,让杨冲锋很是享受一番。 会到北省省会见到方芸,才知道他们遇上抢劫的事,远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方芸见到杨冲锋,先把杨冲锋带到一边问他的伤,看到伤口没有大的影响后,便问杨冲锋准备怎么样来处置这次被劫事件。 杨冲锋被问得发懵,小倩没有给他透露什么,听方芸这样说就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意思。 方芸说,小倩在办理手续时,按照她在电话里说的,用两张票单办理的。这两张票单一张是一百件货,另一张则是剩余的那些货。方芸问杨冲锋想怎么处理,杨冲锋听出她的意思来。那张一白件货的单子,可以不报到厂里去,作为被抢劫了后丢失的货物来对待。这次遇抢,要不是杨冲锋身手过硬,时机把握得好,把所有的损失都抢救回来,这次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呢。 方芸见杨冲锋知道她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话。杨冲锋没有说话,心里的矛盾也很激了列。一百件烟,几十万,这对杨冲锋来说那可是天文数据,平时要得到一两千元就觉得发了点小财。这几十万里,当然不是杨冲锋一个人吞下,至少有一半吧。方芸她们肯定有把其他的事都抹平的办法,只要自己一点头,相关的人也就一起发点小财。 杨冲锋又想到自己第一次到张应戒家里时,他给自己的那张十万元存折,当时自己的心态是不是和现在一样?现在涌流的血已经没有当时汹涌,从没有见过一万以上的钱,突然见到有十万元只要自己点头就成为自己的了,那种冲击是非常强烈的。到现在,钱虽然没有过,可自己的生活境遇是用钱能买到的么?想着这些,杨冲锋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冲锋,你怎么想啊。”方芸见杨冲锋久久没有说话,手便搭在杨冲锋肩上。对于潜规则里的事,杨冲锋没有太多的内心谴责,可这时要按方芸所想去做却无法说服自己。见杨冲锋没有做声,方芸又说“冲锋,你回到厂里只要把遇抢劫的事说出来就行了,我和小倩会处理好的。冲锋,这次要不是你,厂里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大呢。你知道吗,要是其他人还指望着遇上你这种情况,被抢了货物又保住了。那些人指不定会吞下一车。” !! 66.便宜你 “方姐,我知道我所想的对小倩和其他兄弟们是亏欠了,让他们受了委屈。这样吧,方姐,你把这次我来方姐给我的那份,都散给小倩他们,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好不好?”杨冲锋说,很多事都是意想不到的,很多机会和选择都靠自己去判断。杨冲锋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可总想尽量走得远一些。 方芸说“冲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和小倩也不是那样的人,只是觉得这是你应该得的。你不肯要,我们只会更敬重你。至于跟去的兄弟们,他们受到的苦也不算什么,我会从站里的费用补给他们的,你放心。” 准备在北省省会休息两天,让法院准备的货物装运好,司机能从这边拉货回省城里,对他们来说就多赚了一笔运费。方芸只要有空,就陪着杨冲锋,小倩也总在面前晃荡。肖成俊等人在北省省会玩了几天,对这里已经很熟悉,本想拉杨冲锋一起去见识见识,却也知道那个身材夸张的副科长方芸总是要缠着他,也看出他们的一些事来。两人在这些事上更是默契,肖成俊早就带着保安们出去通宵疯玩。 第二天入夜后,方芸又溜到杨冲锋房间里来,见他一个人无聊地看着电视,便说,“冲锋,其他人都玩去了,你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不闷啊。” “你是不是来查房的啊。”杨冲锋笑着说。方芸那极度诱或人的东西对他来说,不在陌生,说话也就随意调笑。眼睛看着那极为夸张的突起,心想,自己走过几个省都没有再见到稍具可比性的。梅姐不算差,李翠翠也不小,可和方芸相差好几个档次,就像中档烟和软大中华一样。黄琼洁的差异就更显著,像平时抽的两元一包的烟。 见杨冲锋眼睛里像要伸出手似的,方芸反而庭了庭凶,有些示威的意思。见杨冲锋根本没有回避,便笑起来,说“冲锋,明天走后,也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过来。你让人家怎么办?” “方姐,要不你也回柳泽县一趟?回家看看啊。”方芸在柳泽县也是有家有口的人,杨冲锋这样说有两层意思,方芸见杨冲锋这样说,答道“冲锋,是不是怕姐缠着你?你放心,要不要姐帮你在厂里介绍个妹妹做女朋友?” “谢了。我只想和方姐一起走。” “是吗,姐多谢你心里装下姐姐了。冲锋,回到柳泽县后,能给姐打个电话来姐就高兴了,也不用顾着姐有什么想法。知道吗,见有好女人只管去弄回来,这样姐就高兴了。” “还有比姐更好的女人吗。”杨冲锋说着又看着方芸最为骄傲的东西。“看你说的,姐为这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女人的好,哪又只是这一样?能有个疼你的,才是真正的好女人。”方芸说着有些黯然,随后像想到什么似的,贴近杨冲锋说,“冲锋,看,一见你把正事给忘了。”说着更神秘的样子,“小倩今天跟我说,她说今晚无论如何要陪你,要我给想办法呢。” “胡说什么呢。”杨冲锋说。 “冲锋,这有什么不好?我们两一起陪你就是了,我们都不计较,算便宜你啊。” “才不稀罕呢。”杨冲锋说,从见到小倩之后遇上一系列的事,小倩一直都有这想法,这时还不死心,让方芸来说,这方芸也真是的,这样的事也敢想。 !! 67.回厂 回到柳泽县后,第一件事就是到厂部去交回相应的手续。心里有如打鼓,可交办手续很顺利。 还没有回到销售科,杨冲锋就接到人事科科长电话,请他到人事科去。见到人事科科长,两人算是比较熟悉的人了,不需要过多的客套,可杨冲锋还是把自己的那份尊重表达出来。见面话说过后,科长说“杨科长,厂党委委托我和你谈话。首先,我代表厂党委、代表‘柳芸烟厂’全体职工感谢你啊,感谢你面对匪徒用你的勇敢、你的机智,从匪徒手中夺回国家的财产,谢谢你,杨冲锋科长。”人事科科长说着,郑重地站起来要给杨冲锋行礼。杨冲锋立即走到人事科科长身边,请他坐下。 “科长,感谢厂领导、感谢科长您对我的鼓励,这次出差没有给厂里丢脸,没有让厂领导和科长您失望,那是借领导们的福气,我所作的只是我的本职工作,要说有一点点成绩,那也是厂领导和科长您对我的培养,应该是我感谢科长啊。”杨冲锋说,他所说的厂领导,人事科科长自然知道说的是张应戒厂长。 “杨科长,部队的人就是素质不同,等材料准备好后,我到县里去给你请功。对厂里的大功臣,一定要大加宣扬,要把这正气树立起来,我们人事科的更有这责任啊。”人事科科长说,有些慷慨陈辞的意思。 杨冲锋忙谦逊一番,走出人事科办公室还在想,自己这事在厂里会有这么大的反响?走回销售科里,销售科的人也早知道杨冲锋在北方的英勇事迹,也都纷纷向他表示敬意。张强见杨冲锋到来,有些夸张地来了个拥抱,两人没有多说,转身走进张强的科长办公室里。 到了办公室里,张强却没有先问遇上抢劫的事,而是问着一路的情况。两人说到方芸,张强说“冲锋,方芸在电话里对你可有些不满啊,你没有做出什么让她伤心的事吧。” 杨冲锋知道这是方芸对他的保护,说“张哥,我对她能做什么?” “那就是她对你处理这次被抢劫的事不满了,她没有对你细说过?” “说过,张哥,我想……”杨冲锋也不知道要怎么来解释。 “不要说,我知道你的想法,叔叔也很看好你啊。” “是吗,叔叔怎么说。”“等你见到他,自己听他说不是更好吗?不过,叔叔到市里开会去了,要见到他可要等几天。”张强说着,才详细问了遭遇抢劫的过程。两人说了一会话,张强便要杨冲锋先去休息,出差回厂里,有几天休息的假。 心里对厂里的奖励虽然没有太高的期望,按自己第一次出差,能挽回厂里的损失而又被厂里承认,心里还是喜滋滋的。从厂里出来,在门口截了出租车,一时却不知到底要往哪里走好。班长他们还没有下班,这一两天总会和他们好好喝一场酒,相信肖成俊已经把这北方出的事说给他们听了。 !! 68.张强老婆 现在倒是不急着去见班长几个。 安贞阿姨家是必须要去的,她也一定知道自己的事,还知道自己已经回到柳泽县了,自己不是第一去看她,阿姨虽不会说,心里肯定会怨自己疏远他们。自己的这一切都是他们给的,自己怎么会去疏远他们的事?梅姐虽然想去见,可这时还不适合。杨冲锋想着,便让车开到自己的小房子的弄子口,把在北方给安贞阿姨买的礼物带到安贞阿姨家去。 先就给阿姨打了电话,等杨冲锋到安贞的家门口时,大门已经打开了一线,是安贞给他留着门。进到大门里,安贞正在给院子里的盆栽浇水,杨冲锋见了,打声招呼,忙把带来的礼物都放到干净处,抢着安贞手里的漏壶去浇水。 “冲锋,才从老远地方回来,先到屋里歇歇。” “不累。”杨冲锋应着,手脚不停在盆栽间移动,“叔叔到市里开会有多久?” “谁知道他,哪次把这家当回事?还没有人家住旅社的,走了要店主先查房。”安贞说着就笑起来,为自己的说法有些自得。随后看着杨冲锋带来的大小礼包,“冲锋,和阿姨这么客气啊,花那么多钱。你自己花钱时手要紧一点,过一两年要找女朋友结婚的,可要先存着钱啊。” “阿姨,都是些小东西,没花什么钱的。”杨冲锋到北方跑这一趟,收益可不小,虽说还没有完全到自己口袋里,方芸是不会少自己那份,至于有多少,杨冲锋估计至少会上五位数吧。给安贞和张应戒都买了些礼物,花去几千元,杨冲锋也没有觉得心疼。 浇完水,杨冲锋把礼物提到屋里,让安贞看。安贞自然高兴,杨冲锋这样的年轻人真是少见。满嘴夸赞着杨冲锋,见他的礼物里,有个复读机,这是给女儿张馨的。张馨才读初一,却是在柳市里读书,杨冲锋还从没有见过,上次张馨回家一趟,杨冲锋却到北方出差去了。 安贞对礼物轻重看得不是很在意,高兴的是杨冲锋有那份心。给张应戒送礼也不知多少人,所送的礼物轻重,安贞自然有所了解。杨冲锋完全不同,这样的礼物是一很重的亲情,代表着一颗赤诚的心。 安贞去弄晚餐,打电话要张强也过来,张强答应了,说要带妻子一起过来。张强的妻子,杨冲锋见过一次,两人还算不上正式见面。在爆炸案之前,杨冲锋和张强是从属关系,这关系很冷淡。爆炸案后,到现在也才两个月,而有将近二十天时间杨冲锋去了北方。只有一次,张强开着车他妻子坐在车里,在街上见杨冲锋时要杨冲锋上车,杨冲锋有事没有和张强一起走。那次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就这样点头算是见过了。张强老婆从脸看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这也得力于张应戒几年来一直是柳泽县里的头号人物,对这侄子又照顾着,才捞着这样一个美人。 !! 69.嫂子 安贞一边弄饭,一边问着杨冲锋到北方一路的事。后来,问到遇上的抢劫细节,安贞就骂杨冲锋这样冲动,如果出现万一,那怎么得了?杨冲锋只是把情况说的更淡一些,安贞却说,“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还要瞒啊,今后再也不能冲动了,要给阿姨记好。”这几句话说得很有力度,杨冲锋只得点头认下来。 张强到来时,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杨冲锋给他开门,见身后一个窈窕的美妇人。目测女人大约有一米六五,看着和张强差不多高。 腰细腿长,瓜子脸,特别让人看着心里有些触动的是那下巴,有些尖有些薄却又圆润光洁。上次见到女人在车里,整体没有看见,这时见完整的女人,杨冲锋心里就在骂张强,家里藏着这样一个让人疼爱不已的女人,还要经常在外惹花捻草的,太没心肺了。 这话不能说出来,杨冲锋急忙让过两人,接住张强手里抱着的大西瓜。那女人给杨冲锋一个甜蜜的笑脸,杨冲锋说“张哥,嫂子很漂亮,你前几辈子修得好福气啊。” “那是,冲锋,让你嫂子打着灯笼在柳泽县里也给你找一个?” “谢谢张哥、谢谢嫂子了。” 女人说“冲锋,真没女朋友那嫂子给你留心着。”杨冲锋忙着在次感谢。之后张强才正式介绍,女人叫陈玲琳,在柳泽县文化局里工作,是从专业艺术学校毕业的。进到家里,陈玲琳见了安贞后非常尊重,忙着去帮厨。杨冲锋和张强坐在沙发上抽烟说话,再次说到杨冲锋北上出差的事,张强还是有些嘘唏。杨冲锋不想再这个问题上再纠缠,说“张哥,嫂子这么靓丽,你还这样不满足啊。” 张强马上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让杨冲锋把话题打住,扭头看向厨房,见陈玲琳和安贞都没有出来,才轻声说“冲锋,这个问题今后千万不要说,婶婶和老婆要是听到了,非剥了我的皮不可。有些事不依自己所想,等你有了女朋友就知道了。” 张强在烟厂里是最为有实权之一的销售科科长,仅仅在烟厂,不知有多少人想巴结他。请客玩乐,免不了要接触到夜掂里的小姐,张强哪里把握得住?更有些想要找他弄点烟的、想要在烟厂里打招呼调岗的、插人进来弄个岗位的,都会想法子来满足他的各种愿望,肯定有些女人自己就会张开腿招呼他上的。这些事张强没有跟杨冲锋说过,可他在销售科里也有两年了,听过不少关于张强的闲言碎语。 杨冲锋当上副科长才个多月,就体会到当领导的滋润,在厂里走有些年轻女人就曾对自己有想法,言语中只要自己能接纳,也不在意是不是自己对她负责。张强当了这些年的科长了,完全可以推想而知的。见张强举手投降,杨冲锋达到转移话题的目的,两人就说起烟厂最近的形势。 !! 70.厂子困境 “柳芸烟厂”并不因为上次弄走一批职工,就让厂子走出低谷,那只是起到延迟的作用。除了北方市场上新开发的,省里和柳市地区本身是柳芸烟厂的主要市场,可到目前这些市场都变得颓废,没有什么生机。 北方几省的市场是才开发的,但那些市场的开发和营运成本太高,没有给烟厂带来什么利润。“从年初起,烟厂就在亏本营运了。”张强凑到杨冲锋身边说,这些话自然不能让陈玲琳和安贞她们听到。 张强的话让杨冲锋心里一紧,难怪张强对自己处理被抢劫的事心里总难释怀,他已经知道烟厂走到什么地步了。 杨冲锋出去这一趟,看到的虽然少,但见到一片黄叶,也知道冷暖了。烟厂走到这一步,还有没有救?对今后要怎么办,杨冲锋心里有些茫然了。像上次卖工龄,工作时间长的人还得一笔钱,而杨冲锋到烟厂才两年多,就算把工龄卖掉,也卖不出一万元来,根本起不到作用。 见杨冲锋面色有些惨淡,知道他在想着工作上的事,张强递支烟给杨冲锋,说,“你担心什么,你已经是组织部考察任命了的企业干部,少不了你那份工资的。厂里没有事做,那你就干领工资得了。” 也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杨冲锋想着等张应戒回来后,问问他是最靠谱的。安贞走出来,叫两人去吃饭。进到厨房里,见桌上准备得很丰盛。 安贞见他们进来,说“冲锋,去拿瓶酒来。”今天的聚餐是为杨冲锋从北方回来,给他洗尘的,自然要用酒来相贺。给每个人都倒了点酒,安贞和陈玲琳杯子里只是小半杯,给陈玲琳倒酒时,她用手盖住杯子,杨冲锋就看着张强,说“张哥,到嫂子这里卡壳了,你看怎么办?” “冲锋,她是你嫂子,你自己说。”张强说,安贞不掺和过来。 “嫂子,第一次同嫂子吃饭,第一次给嫂子倒酒,还要请嫂子给个面子。酒倒了后嫂子喝多喝少都是嫂子的情分,余下的酒有张哥负责。”陈玲琳听杨冲锋这样说,才放开手任他加满。说“婶婶,你可要给我做主,我的酒量哪能喝这样多。” 喝了两轮后,安贞和陈玲琳杯子里的酒见少了,杨冲锋要给两人加,安贞很乐意的接受了,陈玲琳杯子里却还有大半杯。便说“冲锋,先你说喝多喝少不限的,这时又来做什么。” “嫂子,多少表示一点,就一点,嫂子说好就好,总行了吧。”杨冲锋说。 “琳琳,冲锋是不是想你帮他介绍女朋友?你在文化局那边接触的女孩子多,就帮他留心留心,可不要让冲锋受什么委屈。”安贞笑着说。 “婶婶,找到和冲锋相配的女孩子,怕真不容易啊。”陈玲琳说,两女人说到找朋友,杨冲锋只好低头喝酒,装着和自己没有瓜葛。 !! 71.好狠心 “是啊,冲锋这样优秀。也真是的,上次那个小黄,两人倒是很般配,只是人家心里不往这边想。”安贞说,对黄琼洁的事过后一直就没有了音讯,而安贞也不再提到,现在安贞喝了点酒却不再捂着。杨冲锋也想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却不好问。 “婶婶,什么小黄,您没有跟我们说过。”陈玲琳说,张强也看着杨冲锋,杨冲锋却不肯说出来。 “就是县委宣传部里的那个小黄,名叫黄琼洁,人长得那是万里挑一。原先我没有探到她的底细,给杨冲锋拉线,到家里两人见了一次,后来没有了回音。我才细问别人,原来小黄家是柳市的,家里背景很硬,难怪眼界这么高。这样的女孩子就算现在答应了,今后结婚还不同样要委屈冲锋?”安贞说。 吃过饭,张强两人坐了一会,便要走了。杨冲锋也想走,梅姐那里也得去看看。之前往北方去时,只打了个电话,这时回县里了不去照面心里也怪想的。便也告辞出门,张强说要不要用车送他,杨冲锋不肯,哪敢把自己去一剪梅的事让张强和陈玲琳知道? 到一剪梅店里,一楼大堂里的经理知道杨冲锋是贵客,只是满脸媚笑地看着他。杨冲锋直接上三楼,到楼口那小姐休息间,见梅姐在里面训人,声音不高,小姐们都肃静地听着。有人见杨冲锋进来,想招呼却怕梅姐单挑她的事,强忍住。脸色上的变化一下子就让梅姐察觉了,回头看,见大半个月来没有音讯的冤家就站在身边,梅姐真想一把将这男人抱住,可当着这些小姐的面,无论如何也得强忍着。梅姐对杨冲锋点了点头,面色不变地继续训话。 讲了三五句,楼下报说有客人到来,梅姐才走出休息间,自然安排有人接待来客。给杨冲锋一个暗示,两人走出休息间到黑牛隔壁的那间房间里,这是他们两人的爱巢。 一进门,梅姐返身就抱住杨冲锋,像八爪鱼似的手足都缠了上来,先吻住杨冲锋。杨冲锋不甘落后,哪能让女人主攻?搂住梅姐便毫不客气地搓揉。两人一阵动作后,梅姐全身颤抖起来,把每一丝力气都在这样的颤抖中消耗流失。 还能有知觉的就是手和舌头,梅姐的手在自己遭到袭击时,也进行有效地反攻。也不知过了多久,趴在按摩创上的梅姐,就像跳上岸的鱼一样,艰难的张着口,呼吸却显得那么艰难。想动一动,却没有一丝力气。按摩创很窄,只够一个人躺着,杨冲锋想挤一挤却怕把梅姐挤下地。只有坐到创头,把梅姐的头放到自己大腿上。稍微挪动,梅姐像是有一点点恢复了,看着全身赤露汗津津的杨冲锋,眼里尽是满意和得色。 “冲锋,你好狠心啊,走两二十天才给人家几个电话。”梅姐的怨气还没有完全被冲散。 “我今天才回到柳泽。” “知道你疼姐了,姐不是因为想你嘛。告诉姐,在外面有没有找女人?”梅姐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事。去北方之前,杨冲锋和梅姐已经有过十来次折腾,梅姐却从没有过杨冲锋是不是另有女人。 “外面哪有女人。”杨冲锋说得很肯定。 “才不信,有个野女人,那女人对你还好好条教过,是不是?今天你和以前都完全不同了。”梅姐说,脸上那种窥破的得意让杨冲锋很无语。“姐是为你高兴,冲锋,好男人就得让不同的女人条教,才会好起来的。姐只想知道她是不是有姐漂亮?” “我看你是又有力气了。”杨冲锋说着手又落在两个汗津津的宝贝上。梅姐的脸上也留下不少汗迹,双颊红艳,一脸极度满足后的安详。见杨冲锋又动作起来,知道他还没有满意,可此时却无力对战,看向杨冲锋眼里还冒着火,慢慢扭洞极为放松的身子。 !! 72.张强被带走 杨冲锋没想到梅姐会这样,这些事只是在碟片里见过,现在见梅姐这样,杨冲锋的手抚住梅姐的脸,把她的头抬起来。心里虽然很想,可不忍心让梅姐这样帮自己。梅姐知道他的想法,抬头看着他,一副讨好的样子,说“冲锋,姐愿意。” 坐到黑牛房间里,两人都很懒散地靠在背椅上,桌上放着两杯酒。细算起来,杨冲锋比黑牛要大了两岁,两人喝过几次酒后,到这房间里黑牛也不再摆他黑帮老大的架势,对杨冲锋总是杨哥叫着。“杨哥,听说到北方遇了点事?” 杨冲锋忙用眼神瞟了下坐在身边的梅姐,梅姐此时像是虚脱一般,听到黑牛的话像打了强心剂,立即担忧地看着杨冲锋。眼里满是责怪,黑牛见了她这样子,知道杨冲锋没有跟梅姐说过。“黑牛,没有什么事,我们喝酒。”杨冲锋也不知道黑牛怎么会这样灵通,厂里都只是领导层才知道被劫的事。 “黑牛,你听到什么说出来让我们也知道,冲锋在北方怎么了?”梅姐说。莉莉在黑牛身边也在帮腔,拉着黑牛的手不让黑牛拿酒杯喝酒。 “想知道啊,我也想知道,就怕杨哥不肯说出来。”黑牛用太极推手,不想成为攻击目标。“太远了。”黑牛又补了一句,杨冲锋知道他的意思,相隔太远,要找那几个人可能性太小。梅姐便缠过来,要杨冲锋讲出真相。杨冲锋拗不过,只是粗略地说了过程,梅姐也没有想他讲的合不合理。几个人一阵唏嘘,梅姐胆战心惊地听着,紧紧抓着杨冲锋的手臂。接着就说到当今社会乱来,杨冲锋心想,别人说这话还恰当,这几个人也说这话,那不是在打自己嘴巴? “你也知道啊。”杨冲锋说,黑牛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嘿嘿地笑起来。 在一剪梅呆了两三天,白天里就和黑牛说话喝些饮品,夜深时节雨梅姐闹。梅姐有了第一次的花样后,对照着碟片上的动作,都想做杨冲锋身上试一遍,看梅姐越陷越深,杨冲锋心里虽然甜蜜着,却也觉得这样相处下去最后怎么样收尾? 和黑牛说话,对他的认识渐渐深了,遇事果敢,热血冲动,从不计后果,对有敌意的人心狠手毒。杨冲锋觉得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人,也有让人接受的一面,重情义,重信誉,对钱财看得很轻。虽然有不少女人,但对莉莉的爱始终没有减少,对莉莉的出身也没有什么偏见,杨冲锋觉得他在这方面比自己要强。自己对梅姐始终下不了决心,始终不敢把梅姐带到自己真实的生活中去,那就是因为梅姐的出身,因为梅姐有过婚姻生活。 两人谈到前途,谈到将来,黑牛通常都会回避这些事。杨冲锋再一次提到那回在“鸿丰酒楼”两人谈话时的事,要黑牛从黑道上慢慢收手。黑牛表示就算自己想,那也没有办法安置手下的一干人。核心成员就有两百人,外围的人员可以任由他们散开,但核心人员怎么处置? 都是些没有什么文化没有什么技术,只会打打杀杀弄些帮派争斗。这些人一旦散开,其他黑帮的人势必要找到他们,他们或者重新加入新的帮派或者被人清洗,能够真正善了的人是很少的,要不也不会有这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时间也没有办法说服黑牛,至少要解决他手下的人生存问题,才有可能做到飞天帮的转向发展。烟厂的情况一日不如一日,听张强说过后,杨冲锋心里就在想,要找个后退的路,找个生钱的路来走。杨冲锋提到想找生钱的行当,黑牛便建议他到柳泽县里再开一家夜掂,忍受和管理都不需要杨冲锋去操心,有梅姐帮打理着,有黑牛派人给看着场子,没有人敢骚扰。杨冲锋不想做这营生,只得说自己再想想。 假还没有休完,杨冲锋不是闲得住的人。两三天没有到销售科了,太空闲也无聊,准备到销售科去看看。想找肖成俊,问他是不是去上班。没想肖成俊打来电话,说他刚到厂里,要杨冲锋还是别休假了快到厂里去上班。 见肖成俊说得有些怪异,就问是怎么回事。肖成俊犹犹豫豫地,杨冲锋让他快说,肖成俊才说厂里出事了。厂里现在是谣传满天飞,很多人有鼻子有眼地说着昨天谁谁谁被纪检的人给带走了,销售科的张强也在昨天被带走,带走的人虽说没有当场戴上手铐,但纪检的人那脸色,看着他们就像看死人一样。杨冲锋在电话里又问还有谁,肖成俊却说他用的是厂里电话,有人过来了,等杨冲锋到厂里后两人再说。 张强被带走了?杨冲锋挂了电话第一印象就是张应戒是不是出了事?要不然怎么会牵扯出张强来?杨冲锋用手机拨打张强电话,回答说用户关机,再打,还是关机。杨冲锋心里一下子就沉重起来。张强出事的话,张应戒必然是先出事了。自己可说是张应戒一手提举上来的人,随着张应戒的倒下,自己会成什么样的下场? !! 73.张强出事2 想给张应戒打电话,却又觉得不妥。这时候要是真出了事,打电话也无益。要是张应戒没有出事,在这关口会不会给他添乱?首先要落实张强的事,在其落实张应戒是不是也出事了。随后,杨冲锋想到自己,自己也就是张应戒为感恩而提拔自己,没有什么违法的事可让人抓住手里,不涉及到钱,谁能把自己怎么样?可自己的副科级,会不会因此而牵涉进去?最多也就回到原来,杨冲锋想,心里对今后不再抱什么指望。 突然,杨冲锋想到自己的北方之行。自己本来与钱没有什么瓜葛,可从北方回来后,还能说自己没有瓜葛吗?方芸会给自己的帐号里存进多少钱,杨冲锋还没有到银行里去查看。按最高估计,一个在十万左右吧。当时方芸没有说出来,只是笑着让自己放心绝不会亏待自己。这时,那钱就成了一个毁灭自己的炸弹了。也不知道方芸这时是不是已经给自己入了帐,想着在北省告别时,方芸那样子只怕当天就给自己汇钱了。 能不能打个电话问问?杨冲锋拿着电话犹豫着,最后还是放下了。要是纪检的人注意到自己,所有拨出的电话都会被监控了,那还不是告诉他们自己与那些人有往来? 以静制动。先到厂里去看看情况,纪检的人要找自己,那也无法躲过,索性大大方方地到厂里去。打车到厂门口,见门口处有人在谈论着什么,见到杨冲锋后都闭了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走到销售科办公室门前,办公室里讨论声大着,杨冲锋走进去。瞬间就没有一丝声音,同样看着杨冲锋的眼透露着很多信息。在销售科两年多,除了最近两个月外,杨冲锋一直都处于最低层,在销售科里有一定的人缘,只是他地位的突然改变,让不少人都生疏起来。杨冲锋的升迁,没有人嫉妒,那是用生命拼来的。销售科的科员们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对,便有人尴尬的招呼着他,杨冲锋毕竟是副科长。 走进科长办公室,张强的位置上空空的,很明显看出,他的办公桌被细致翻过。杨冲锋没有先打开自己办公桌,而是细致地观察,没有找到任何痕迹,心里又踏实一份。走到张强办公桌前看,虽说整理过了,那些抽屉都看出异样来。张强肯定被带走了! 杨冲锋到外面大办公室,装着没事似的,大办公室里谈论的人叫到办公室里去。阿华过去和自己没少胡言乱语,自己当了副科长后也总照顾他,说起来交情应该还在。 阿华到办公室后,杨冲锋先给他递了烟,两人点着抽了几口。杨冲锋就直接问,“阿华,从北边回来后,休息了几天,厂里都出来什么大事?刚才兄弟们还说得好好的,见我后都装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阿华知道杨冲锋是要问这些话,厂里的人都知道了,也算不上造谣什么的。便说,“杨科长,你真没有听说啊。昨天下午,厂里有好几个领导都被上面的人带走了。”说着看张强的办公桌,“张科长就是那时被弄走的,大家都在办公室里,来了个电话说是厂部开会,走了后就没有见人回来。到下班时就听厂里的人说开了。” !! 74.何去何从 阿华说着,抽两口烟,“张科长对兄弟们这么照顾,我看张科长不是那样的人。杨科长,听说厂里人事科科长、厂长助理、廖副厂长都被一起带走。还听说……张、张厂长被双归了。双归是什么我不明白,反正就那么回事。” 杨冲锋听着心里虽惊讶却又觉得是意料之中,张强已经一整天没有见人,而又有人亲眼见他被带走,打电话关机,综合这些信息,结果显而易见了。阿华走后,杨冲锋对终于确定了的信息和要面对的局势,反复地想着。 杨冲锋平时没有喝茶的习惯,这天却把张强的茶叶翻出来,冲泡了两杯喝。 何去何从,真的没有人能帮自己解答。 肯定的是,随着张应戒倒下来,自己会被冷落。最让杨冲锋没有底气的是,方芸那里的帐是不是转了过来?要真转了过来,纪委的人查出来,那才是真正的冤,比窦娥还要冤啊。钱没花一分,贪墨的罪名却要落到自己的头上。想着是不是提前下班到银行去看看?转念想,这些钱要是自己都没有去看过,他们就算查到自己头上也不应该加罪给自己吧,至少自己也可辩解,甚至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目前要做的,一是要落实张应戒是不是真被双归了,在厂里肯定得不到真实音讯,没有领导会告诉自己的,普通职工也不会接触到实情。得去看看安贞阿姨了,就算张应戒真被双归了,自己去他家也会被人监视到,可与情于理安贞阿姨对自己是真心关爱着的,现在,她受到的冲击应该是最大的,自己知道了怎么能躲到一边?二是自己不和方芸联络,对那些钱先别去想。三是自己要正常的上下班,稳住阵脚,才是最有利的。 要去看安贞阿姨,杨冲锋觉得还是先到她家周围看看,要是发现了些什么,也更加能判断情势,对自己也是有帮助的。要侦查出有没有人监视安贞阿姨家,杨冲锋还是很有自信的,公安局和纪委那些人有多少专业? 想清楚后,杨冲锋提前走了,这两天还在休假当中,没有必要按时上下班的。到安贞阿姨家外,先观察了地形,最有利的三个角度杨冲锋都自信的看了,确信没有什么监视存在。心里也就松了口气,这也说明张应戒就算被双归了,情况还不是很严重,没有深挖下来。安贞阿姨还在上班,估计她现在也不好提前走了。杨冲锋想想,便到菜场去买了些菜来。回来时,对四周再一次进行反侦查,确信是安全后,杨冲锋便在大门外等着安贞阿姨回家。 安贞阿姨还没有到,却见一个清冷秀淡的美女走过来了。杨冲锋老远就认出美女是陈玲琳,脸上血色有些少,看来张强的事是真实的了。等陈玲琳走近后,杨冲锋说“嫂子,来看阿姨啊。” 陈玲琳没有想到会遇上人,惊得一抖,抬头看时杨冲锋,说“是冲锋啊,你没上班。”“还在休假呢。”杨冲锋不知道要怎么样安慰陈玲琳,甚至不能问陈玲琳关于张强的事。阿姨还没有回来,两人站在门外,没有话说,就这样都想着心思。杨冲锋几次想开口安慰安慰陈玲琳,但对陈玲琳了解少,怕她更受伤。 安贞阿姨说去菜场买菜了,走到家门口时,见杨冲锋和陈玲琳站在门外等,先和陈玲琳招呼后,说,“冲锋,你来了啊。” “阿姨,我不知道你要去买菜,要不早给你打电话了。”说着把买好的菜提在手里,菜都是安贞爱吃的,安贞见了脸上总算开了一丝笑。 !! 75.安慰 张应戒是不是真被双归了连安贞都没有个准信,打电话问过一些人,都支支吾吾地想回避。安贞感受到这些冷暖,自然也猜到张应戒是怎么样的情况。连单位的人脸色都冷了,这些人肯定都听到什么传言,这些传言他们没有直接说给她听,可在脸色上早就说出来了。 侄子张强是被带走了,陈玲琳倒是听到很多谣传,柳芸烟厂是发生了很多事,安贞知道张应戒出事是肯定了,只是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现在,柳泽县里上下的人都躲着张家的人,怕粘了一星半点,惹祸上身。杨冲锋这时却出现了,还给自己买了那些喜欢吃的菜。这些菜不算什么,平日里随便以供人送到礼都比这要中很多倍,可又有谁的礼有这样深重的感情?杨冲锋不会没有听到关于张家的事,烟厂里哪还有人不知道这些事?安贞折身去开门,眼里滚着热而烫的泪,手有些颤,拿着钥匙却开不了门。 陈玲琳接过钥匙,把门打开。 进了门,安贞总算平静下来。走到屋里,杨冲锋把菜放好,便到院子里给盆栽浇水。安贞和陈玲琳在厨房里忙着,等杨冲锋浇好水,进屋看电视,安贞也走到沙发上坐。 “阿姨,”杨冲锋觉得要给安贞解释下,“阿姨,这几天在家里休假,和朋友喝酒没有去厂里,今天下午才接到他们的电话,知道张哥的事。昨天没有来看阿姨,真有些对不住阿姨了。” “冲锋,刚才我和琳琳说要感谢你啊,现在人家都躲着我们家,就你一个不怕死的。”安贞说了句轻松些的话,冲淡了些气氛。 “阿姨对冲锋这么疼爱,冲锋哪会不知道?”杨冲锋没有多说。安贞却流出了泪来,说“好好好,不枉阿姨疼你。冲锋,这段时间你还是少来些吧,最好等到老头子有了结果。” “阿姨说什么话呢。”杨冲锋立即打断安贞的话,“叔叔那里没有具体结论?”杨冲锋也想知道张应戒到底有没有被双归。 “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说结果。冲锋,阿姨是不想拖累你啊。你救了老张,现在却让老张害了你,让阿姨心里怎么想?阿姨有心想帮你些钱,把阿姨这些年来积攒的工资给你,可阿姨怕更连累你啊。”安贞说着,泪水便又流来了。 “阿姨,你不要胡思乱想,先不说叔叔是不是真有事,就算有,那也是他是他,你是你。自乱阵脚会把事弄得更糟,阿姨,嫂子那里我也不好多说,她要是有什么要我做的,我帮得上的,要她别客气。”杨冲锋说,这时自己能帮张强做的,也就是帮着照顾下陈玲琳了。 !! 76.风雨飘摇 一切都还没有定论,一切都在两可之间。 按一般规律张强这样的情况,已经很明显的偏向性。结果会糟到什么程度,陈玲琳和安贞都没有思想准备。 三个人坐在客厅里说话,却说不出什么来,陈玲琳反复说的就是张强没有粘什么钱,至少她说从没有见过,平时和人去吃吃喝喝的事很多,平时送些礼品的人也不少,可都没有接触到钱。说着两眼的泪总在流着,杨冲锋不知道要怎么说怎么劝怎么去安慰,只好不断地从纸面巾里抽出纸递给她。 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天也黑了,杨冲锋从安贞家出来。立即联系肖成俊,肖成俊有个pp机,班长也是,手机现在还是稀罕货,杨冲锋虽说安贞给他手机,可真打电话却很少,那通话的钱可贵了。 见到肖成俊,两人一起去找班长和老李,从北方回来四个人还没有好好聚聚,没有想杨冲锋这边就出了意料不到的事。肖成俊并不知道杨冲锋会得到丰厚的回扣,暗自为杨冲锋不平,为厂里立下这样大的功劳,总不能因为牵涉到张应戒就这样给抹去了。听肖成俊的话,杨冲锋也不知道要不要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这些事对于不接触核心的人来说,一旦知道真相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风险太大了,牵涉面也太大了。杨冲锋也不敢说出来。 见到班长、老李,四个人便去“鸿丰酒楼”去坐,饭都吃过了,到那里去喝几杯酒说说话。杨冲锋的情形几个人都知道,这时也只有他们帮杨冲锋分析形势了。 老李在厂里也是混着,工资只是基本工资,生活都难,消息却很灵通,在厂里有一帮子人很听他的,县里和厂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老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班长在政府里,那里更加敏敢,县里的风向把握得更准,而班长这两年来俨然成了四个人的指挥官。统筹运作、指挥谋划下了不少心思,经他分析后往往很准。 坐定后,肖成俊先把杨冲锋在北方的事说了,杨冲锋自己做了些补充。班长倒是没有说什么,对这样的处理,当时状况不同,四个人中,杨冲锋身手最好,老李上过战场开过枪杀过敌,肖成俊和班长两人都没有这方面的发言权。肖成俊和杨冲锋说后看着老李,老李说了句,“心太软,容易吃亏。”这就是专业评判了。班长就说,“冲锋,下次可要注意。” 再说到县里发生的事,肖成俊先把这保卫科里听说的事说了。杨冲锋也把这安贞家里见到张强老婆和安贞的事说了出来。几个人综合这些信息后,班长说,“事情已经明朗了,张应戒和张强等你们厂里的一些头目确实是被弄走了,看来谣传说张应戒被双归,也有九成是真。我们县烟厂要是真查下去,也不知道要涉及到多少人。政府里也有几种说法,有人说要真查会牵涉到省里的领导,市里会牵出一大串。如果真是这样,最后的结果就不是我们在这里能说准的。” 喝了杯酒,班长继续分析,“冲锋,目前县里谣传太多,你那副科长的来因我们都知道是应该的,可你们厂里肯定有人心里不平,眼看着张强和张应戒都要倒下了,他们不能找那叔侄两,可能会找你撒气,你自己心里要有个底。过了两三年,在看形式吧。要是不好干,干脆另谋生计。哥知道你心气高着,可一定要记着要忍过这一段。” “班长,我听令就是。”杨冲锋说,肖成俊和老李见班长说得严重,拍着他以示安慰和支持,杨冲锋笑着脸,给几人散烟。 “冲锋,你那些消息说到张应戒家里见她们的人?”班长说。 “是啊,阿姨待我那是真的很好,她现在这样了我不忍心啊。”杨冲锋说。 “冲锋,你能这样做我从心里是支持的,张应戒人怎么样我不好说,但你和他们家的往来交情你比我们都清楚。为难的时候,你不回避开,那也是有风险的,你自己要想好。”班长说。“班长,我知道,谢谢了。”杨冲锋说。 心虚虚地过了十天,杨冲锋每隔两三天就去看看安贞。方芸是不是给自己转钱到帐,杨冲锋一直没有勇气去看。每天按时到厂里上班,自从张强被带走后销售科如今形同虚设,厂里也很少出货。即使有少量的货要出,也不经过销售科了。销售科仿佛就是张强的糜烂温创一样,让厂里放弃了。 杨冲锋半月来都低调着,没有被人找谈话也没有人记得他还是个副科长,组织部任命的副科级干部。销售科里有些人信息很灵,对杨冲锋也不再防范和回避,议论厂里的事也都当着他的面。一连串的消息,虽不知道真假,让杨冲锋震惊不已: 廖副厂长审理后,经不住盘问,已经承认几年来贪墨600万元,说是在他家里的沙发里就搜走两百万现金。 人事科科长,承认这些年来收受贿赂460万元,把存折埋在自家院子里的盆栽下。 张强,利用销售科职务之便,前后收受贿赂和回扣三百八十万元,据说钱都存在柳市里,还在柳市里养着两个晴妇。 ………… 柳芸烟厂厂长、柳泽县县委副书记张应戒,行贿一项金额就达到八百万,贪墨的钱就更多,有一千二百多万,同时,在柳泽县里拉帮结派党同伐异,培植亲信,把柳泽县变成他一个人的天下,在柳泽县、柳市等地养有了五六个晴人,和他有男女关系的更是多不胜数。目前已经进如公诉程序,很快就会上报纸和电视公审。 谣言四起。却都当不得真。 除了上班,杨冲锋便到一剪梅去坐,和黑牛喝酒,陪梅姐胡闹。黑牛和梅姐也知道杨冲锋的一些事,却从没有提到过。杨冲锋几次让黑牛考虑渐渐转行,做些正当营生,总比四处收保护费混日子要强。黑牛被说得渐渐松口,只是还没找到好的可行的事来做。 柳芸烟厂的日子越发艰难,厂里虽说没有停工,可半月轮休后去上班也没有几天忙活,工资就更少了。又有谣传,说是烟厂亏欠了大量的帐,银行里拖欠的贷款就有两三个亿。欠很多老板的钱,老板们都到柳市找市委讨要,说得细致生动。柳芸烟厂给人一种千疮百孔的感觉。 陈玲琳在张强被弄走后一个月时,被人找去谈话。说是从柳市下来的人,柳泽县县委的人陪着。时间是上午,安贞阿姨在电话里也没有说清楚,杨冲锋中午一下班忙着到安贞阿姨家里去,看事情到底怎么样。进屋时,见陈玲琳一直在哭,杨冲锋见后说,“嫂子,事情已经这样,也不要过多担心。再说,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要等,这不,只是调查,上面也还没有结论。” 劝了一阵,陈玲琳总算是止住了哭,满脸悲戚之色,让杨冲锋不忍看,想着张强平时嚣张好涩,没想到老婆还是这样一个人,真是亏欠陈玲琳太多了。安贞阿姨便慢慢问陈玲琳,想了解上面的人到底问了些什么,也不回避杨冲锋。 陈玲琳说了过程,上班后,九点时领导到办公室叫她,说是局长找。到局长室后,见三个不认识的人,两男一钕。局长也在,见陈玲琳到后,就说有事先走了。那三个人等局长走后,做自我介绍:一个是县委纪检的,两个是柳市市委检察院的。然后就问一些关于张强的事,张强和那些人经常往来,有什么人给他们送礼,问了不少细节的东西。陈玲琳说着又哭了起来,最后说,那些人还问张强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有其他住址的事。 是有目的的调查,还是例行询问?三个人都不能判断,陈玲琳哭一会停一会,压力非常大。安贞安慰了陈玲琳一阵,却也说不出什么来。张应戒一个月了都没有半点音讯,张强的情况越来越糟,可以推知张应戒的情况也会糟糕了。 “冲锋,可能过几天我也会被传讯了吧。”安贞说,陈玲琳听后停下哭,却更没有了主意。 “阿姨,没有到来的事那就是没有,您不要想这些。”杨冲锋说。 “冲锋,也不知到要怎么说了,我和老张没有什么可冤屈的,就是张馨才十二岁,她怎么受得了?我一直瞒着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她爸爸的事没有。” “阿姨,这些你放心,张馨在柳市,这边的事不一定会传过去。要真有什么事,张馨就是我亲妹妹,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杨冲锋说着自己也有些感动,安贞和陈玲琳听了都泪流满面,谁说得准明天会怎么样? 又说一会,安贞的情绪稳定下来,陈玲琳脸色越见惨白,没有经历过灾灾难难的这次的打击太大了。淤积一个月来的压力,今天被找谈话后,精神支柱算是垮下来,要等她自己重新找到支点才能站起来,外人就算安慰开导作用是很小的。 到晚上十点,杨冲锋便告辞离开,临走时,安贞说“冲锋,这是大门钥匙,你拿着一把。”杨冲锋本不想拿,以前安贞也提过要给自己一把大门钥匙的,杨冲锋不肯要。却见安贞脸上坚决的神色,只有拿了。说“阿姨,要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 陈玲琳被传讯的事,对杨冲锋也有不小冲击。张强的罪名一旦落实,对杨冲锋也是有一定的影响的,对销售科的调查,只要展开了,那笔没有动过的钱是很难解释的,杨冲锋不是自欺的人,张强现在就是他的晴雨表。 走出安贞阿姨家里,杨冲锋也思绪万千,觉得自己也有可能进去几年,心里虽然不甘可又能说什么?自己是被潜规则给规则了。头脑里一片混乱,杨冲锋也不知道要去一剪梅,还是到哪里去,感觉到的压力越来越重。自己答应安贞阿姨要照顾张馨的,可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就会被人像带走张强一样也被带走。不过,要真是到那一天,把张馨托给肖成俊几个人总可以的。只要她在柳泽县里,让黑牛帮看着,也不至于受太多的欺负。想好这些事,心里总算轻松一点,突然感觉到很累,便往租的房间里走去。 迷糊中,电话响了。杨冲锋一直都很警醒,毕竟是受过一段时间特训,翻身坐起,电话是安贞阿姨打来的。忙接了,问,“阿姨,什么事,我马上就到。” 安贞在电话里呼吸紧促,给杨冲锋一种无助的感觉。“冲锋,你,你过来吧,琳琳病得厉害。”安贞说得有些犹豫。“好,阿姨,您别慌,我立即过来。” 杨冲锋的住处离安贞阿姨家有两三里路远,进了六月后,柳泽县地区的气温就高了起来。杨冲锋套好长裤,随手扯件衣就往外跑。到巷子外却没有见出租车,心里急着,便往安贞家里跑。三里路,要跑下来也不需多少时间,只是有两年不这样急速跑了。到中途,杨冲锋感到凶肺之间像要燃烧一般地燥热,想到当年二十里越野跑,速度也没有比这时慢多少。对这两年的懒惰,心里有些悔,决意要重新练练。 跑到安贞家大门外敲门,才想起自己也钥匙。开门进去,见安贞阿姨正出来开门,安贞见识杨冲锋,看着他满身的汗水知道他是疾跑过来的,眼里的泪就忍不住了。 “阿姨,嫂子怎么样了?我去看看。”杨冲锋没有注意安贞的情绪,陈玲琳病重,那得及时送医院才行。 “在楼上呢。” “没有打医院电话?让120来接人。” “打了,不一定来。”安贞是给医院打了电话,却不敢报出张应戒的名,这时全柳泽县的人都躲着,报了名医院怕也不会来吧。要是以前,打来电话后,人民医院的院长会立即带着医院里最好的医生过来了。 两人上到楼上,陈玲琳和安贞阿姨睡在主卧室里,卧室里布置得豪华,却又很温馨,一走进就给人中宁静的感觉。杨冲锋没有观察这些,见那张大创上躺着一个窈窕的美人,那种病态更让人怜惜。“阿姨,就是高烧吗?多少度。” “浑身都热,火烫火烫的。我测量了像是三十八度五,也不知道准不准。你走后琳琳说要冲凉,就到浴室去,都半个钟头还没有见她出来,我去看她。琳琳就光着身坐在地上,怕是冷着了。”安贞说,急得没有多少主张了。 “得立即送医院。阿姨这时车没有来,怕不会来了。我们到街上去打车。” “嗯。” 杨冲锋走到创前,见薄被下陈玲琳曲线玲珑,他怕陈玲琳一丝不着那可就不好了。犹豫着要不要把陈玲琳抱起来,安贞见了,说“冲锋,只有累你抱她走。” 杨冲锋不再犹豫,救人比什么都大,自己再胡思乱想怎么对得住阿姨?伸手进薄被里,没有触及到华腻的肌肤,杨冲锋总算舒口气。两手一抄把陈玲琳抱了起来,陈玲琳怕没有一百斤吧。小心走出房间,出来大门,外面黑蒙蒙地,几十米远才有一盏路灯。这边不是主街,要到医院那边路灯才亮堂堂的。周围暗着,也就没有出租车过来。隔着薄被,杨冲锋感受到陈玲琳的热度,此时陈玲琳已经昏迷了。 “阿姨,我们边走边等车吧。”杨冲锋说,要在一个月前,安贞随便一个电话就会有车来到。现在,安贞知道自己的电话不灵了,也不想给自己弄得没意思。 “要让你受累了。”安贞说,两人便想医院方走,杨冲锋越走越急,安贞要用小跑才勉强跟上。到大街后,偶尔有出租车从身边经过,却都是有人的车。要到医院时,见有辆空车,安贞挥手想截住,可那车见杨冲锋横抱着一个人疾走,而且人还被被子包裹着,哪肯停下来。被子在疾走中被风吹散下来,才见陈玲琳身上穿着浴袍,浴袍是棉质的,不厚,被横抱着的陈玲琳就给杨冲锋一种玉体横呈的味道。 疾走中的杨冲锋看见这一幕,有些喷雪。禁不住多看几眼,心想到医院后陈玲琳还不得走光?这么漂亮的女人走光,就算是女医生怕也乐得鉴赏吧。这可要便宜那些医生了,如今不可能再给陈玲琳重新穿好衣了,只得说“阿姨,还是您帮嫂子整理下衣服吧。” !! 77.风雨飘摇2 安贞走上来,见到陈玲琳的样子,没有扣系好衣带。也知道杨冲锋见到了这,瞟了杨冲锋一眼,见他把眼看向远处,脸不由地热了,心知杨冲锋是表明自己是亲白的。心里对杨冲锋信任又增加了一分。 到医院还算幸运,有人值班。杨冲锋把陈玲琳抱进值班室,里面一个医生一个护士正说着笑话,见杨冲锋走得急,以为出了大病。医生和护士带着杨冲锋进一间病房里,随后开始检查。安贞把病情说给医生听。医生便骂杨冲锋,说“你看你这年轻人,老婆病程这样子都不早点送医院来,要是出什么意外,你怎么想?没心没肺的。”杨冲锋只好认了,安贞也没做解释。 医生检查后,判断是感冒和身体虚脱所致,先挂些针,弄点药,到天亮后再仔细检查。安贞和杨冲锋自然听医生的,忙碌一个小时后,陈玲琳终于躺在病创上挂着吊针。护士见安定下来,就让杨冲锋和安贞两人留下一个来照看病人就成了,病房里也不允许多人照料,会影响其他病人休息的。护士便做主,让杨冲锋留下,自己老婆怎么照料都方便。 安贞却让杨冲锋先回去休息,杨冲锋过来帮了这么大的忙,已经很感激了。照顾琳琳,也不好让杨冲锋再费心。杨冲锋也这么想,陈玲琳毕竟是张强老婆,自己到这里照顾也不成事。可护士见杨冲锋要走,说到,“你这个年轻人怎么回事,自己老婆病了,还要让你姐来照顾?深更半夜的得要给清醒的人看着,要打针呢。” 时间已经是午夜后,按医生开的药,要连续挂五六瓶点滴,足足要守一通宵。要是只是杨冲锋一人守着,万一陈玲琳要解手之类的事,怎么解决?杨冲锋便跟护士说,老姐现在回家也不方便,今晚就让她一起在病房里坐着,决不会打搅其他病人。护士见说得诚恳,才勉强应下来。让安贞受委屈的事,她突然变老姐了,这护士什么眼神啊。 两人在病房里,只有一张小凳子,还是其他病创护理的人都挤着病人一起休息了,才空出来的。安贞坐到小凳子上,杨冲锋便直停地站着。过了一会,安贞感觉到什么,回头见杨冲锋直挺站着,便起来让杨冲锋坐,自己坐到陈玲琳的病创上。病创很小,挤两个人就不能乱动,要不要可能会掉到创下。 杨冲锋见安贞躺到创上,陈玲琳还没有醒,人在打针后静了下来,呼吸也平息下来了,不再像在家里时呼吸很粗还不稳定。两人也放心不少,杨冲锋要安贞先睡着,有什么事叫她。担心了这么就,安贞已经非常疲惫,便睡沉了。打完两瓶点滴时,杨冲锋也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却听到创上的陈玲琳动了,睁眼看,她已经醒来却又迷糊着以为这家里,要起来上卫生间。见杨冲锋在,以为是张强,要他扶着去卫生间。 杨冲锋告诉陈玲琳说这是在医院里说她病倒了,陈玲琳很快就知道自己的处境,可肚子里却逼得急,这时反而不好对杨冲锋说了。医院的等都很暗,杨冲锋还是见到陈玲琳的脸急憋得通红。好在安贞也醒了,才用盆子伸到被单下去给她接。陈玲琳娇羞地看着杨冲锋,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虽然有被单挡着,那和当面在他面前解决有多少分别?那响声肯定会很刺耳的,今后还能见人吗? 杨冲锋见陈玲琳看着自己,才想起了,站起来往外走。 厂里不开工,近千的工人就没有着落,厂领导给出的话模棱两可,只是说等等就正常上班了。可是这话糊弄了几回后,就不灵了。有些工人慢慢聚在一起,说要找县委讨个说法,要不就到柳市去。要求严惩厂里的贪污**分子,还烟厂一个朗朗清白世界。虽然事情还没有闹出来,知道的人可不少。消息是肖成俊传给杨冲锋的,说是厚厚的一刀草稿纸上都写满名字了。 杨冲锋是厂中层领导之一,自然没有人会来联络他。 亚洲金融风暴从去年就开是有了迹象,亚洲的经济衰退已经势不可挡。小型国有企业受到的冲击最大,这些企业早就只是挂着名号,没有工厂拿到实质了。柳泽县里,十多个厂,就像相约作伴似的,在几年前随着计划经济慢慢疲软,也就完成了历史使命,像秋后挂在枝头间的残叶,经受不了半点风雨。 柳芸烟厂虽说两年前达到发展的鼎峰,在柳市地区赫赫有名,也让柳泽县第一个先走进创利税年过亿元的县。可管理和体制等问题,这个金元宝让很多人都心动着,都伸出手来捞点什么。张应戒在柳泽县的威势,除了他本人苦心经营外,柳芸烟厂就是他最大的资本和依靠。一个企业走到鼎峰后,没有好的管理团队,企业政府参与化,又没有完善的管理制度和管理模式,所创下的财富,最终流向哪里,谁也说不清了。就像水库里放出的水,随着分支的散开,渐渐那些水也就消散了。烟厂里人心惶惶,谁都明白这烟厂没有多少日子了,可又都指望着县里和市里能保住烟厂这饭碗。和柳泽县里其他厂子不同,柳芸烟厂毕竟这几年都是地区的一流效益的厂子,市里也不会就这样看着它沦陷。 杨冲锋最大的隐患还在,对工人们想要到县里市里去闹,心里就关注着,可又不好多问肖成俊。在这问题上,两人是分别站在不同的立场。 另外一些工人,便四处找些活计来做。对于柳泽县而言,烟厂职工比起其他人说来都要富裕一些,特别是有家室的人。当然,那些小青年早在发工资后用不来几天就潇洒地挥霍一空。他们这时把目光看向烟厂之外的行当,就要这比其他人厚实的基础。 这几天杨冲锋实在是忙,厂里虽不要上班了,可作为副科长就算没有事也得到厂里去看看。每天到销售科里转两圈,坐一坐,听销售科里无聊而又没有事干的说着县里的新闻,也传着厂里又有什么新的动向。早、中、晚杨冲锋还得到医院去,给安贞和陈玲琳两人送饭。 肖成俊一天找到杨冲锋说,也想弄个店子来做做,就是没有想到要做什么,杨冲锋便要梅姐给探听一下有什么好做的营生。 陈玲琳在医院里住了五天,总算出院了。这五天里,杨冲锋就住在安贞阿姨家里,算是给安贞看家吧。接了陈玲琳出来,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走进家里坐在沙发上,陈玲琳对杨冲锋说“冲锋,谢谢你啊。”“嫂子,不谢。” 安贞到厨房去做饭,客厅里就杨冲锋和陈玲琳两人, 医院这些天,两人也算混熟了。杨冲锋偶尔见安贞阿姨不在时,也会偷着看陈玲琳那精致而秀美的脸。要次被陈玲琳发觉,弄得陈玲琳连都红透了。 两人不说话,杨冲锋又看着陈玲琳,却被陈玲琳转脸过来见到了,说“冲锋,看什么呢。”“嫂子,看你脸色总算恢复了。张哥回来后不会骂我照顾不周。”“冲锋,这些天苦了你了啊。张强那人就不提他了,我哪有他那些野女人好看。”“嫂子……”“冲锋,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有没有见过张强的野女人?” “没见过,嫂子,张哥他是不是真有都不一定。” “你帮他包瞒什么?”“我才不会呢,只是觉得柳泽县里有谁比嫂子还漂亮?我要是找到像嫂子这样漂亮的女人,这辈子都满意了。”两人说得声小,说着杨冲锋就有种调细的味道,想着抱她在街道上,路灯下那种令人喷雪的场景,杨冲锋觉得有些别的感觉。 “你女朋友都没有,知道什么是好女人?”陈玲琳说,对杨冲锋的心里感激让她没有什么心理防范,说着有些娇嗔。“我抱过嫂子,怎么会不知道?”杨冲锋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自己还真被梅姐和方芸两女人给带坏了。 “冲锋,看来真该帮你快些找个女朋友了。”陈玲琳说,脸上红晕嫣然,想起一些事来。“嫂子,我听别人谣传,说市里从张哥哪里弄走三百八十多万,不会是真的吧。”“冲锋,你信不信?”陈玲琳说着脸上有些凄然。杨冲锋又说“那他们说张哥在市里养着两个人,是真有了?要不嫂子这么问我。”“谁知道他有没有野女人,还不是看中他的钱?就他那样子谁会恋着他,一点用也没有。”陈玲琳这话让杨冲锋听着有些想法,可不好再问。 安贞弄好饭,说要感谢杨冲锋,在吃饭时让杨冲锋多喝些酒,陈玲琳和安贞也喝一点点表示那意思。 夜里九点多,杨冲锋要走,说是让陈玲琳好好休息。安贞却要杨冲锋留下来,说这些天不都在屋里睡?家里空房子多,有杨冲锋在两人更安心些。杨冲锋觉得两女人在,自己在这真是不方便,还是先走。安贞说,要杨冲锋把租借到房子给退了,今后干脆搬过来住。 见推辞不过,杨冲锋答应留下,说自己就在客厅沙发上睡就可以了。 !! 78.洪水滔天 很快到六月底,这天杨冲锋依然早起,绕城跑了一圈后,回到院子里打过一套军体拳。正在做两百一组的虎卧撑,汗津津的背脊光着,在院子里很有节奏地做着。陈玲琳这时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光着上身的杨冲锋,说“冲锋,一天都不间隔呢。” “嫂子,习惯了。你这样早啊。” 陈玲琳从医院出来后,见杨冲锋每天都锻炼,也受到影响,虽没有到外面去跑,站在院子里扭扭纤弱的腰肢,动动筋骨。十几天坚持下来,也恢复了不少生气。 “冲锋,下午张馨就要回家了,你还没有见过她吧。”陈玲琳说。张馨有七分像安贞,也算是个小美人胚子。 “上次见过一回,没有和张馨说过话。”那小美人胚子当时还不知道家里的情况,以为杨冲锋是死赖在她家想巴结她家,没有正眼看杨冲锋。现在,这小美人胚子已经知道家里的情况,昨天在电话里和安贞说着就哭了,安贞也把目前家里的事说给她听,当然把陈玲琳和杨冲锋在她家的事也说了,免得回来后小姑奶奶逆反着就难以相处了。这时要把杨冲锋赶走,安贞也不肯,杨冲锋在她们最关键是这样帮着,何况,张家今后会怎么样都还不定,安贞已经把张馨托付给杨冲锋了,也要让两人相处一段日子。 “嫂子,记得上次你说张哥一点用也没有,那是什么意思?”两人这些天相处下来,说话也不打草稿,避着安贞偶尔会来句血涌的。张馨就要回来了,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戏弄这清秀淡美的女人。陈玲琳在医院时就知道杨冲锋一路抱着她跑到医院的,对杨冲锋心里自然接受。 “等嫂子帮你介绍了女朋友,你就知道了。”陈玲琳见杨冲锋说这话让人心跳过速,忙勾着腰去压腿。又想到自己被这强健的男人抱过,夜深的梦里也见过这男人,甚至偶尔清醒时也闪过些不应该的念头。 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事,藏在心底,独自一人时翻出来想想,也是种幸福。陈玲琳禁不住偷偷侧脸看像机器一样做着运动的男人。 到厂里转一圈,柳芸烟厂厂址就建在柳水边,是柳泽县最高的去处,柳泽县地势总体平坦。但偶尔会突然耸起一座两三百米高的光秃秃全岩石的山来,山上没有什么草树,也很少有泥土,石缝见泥土少,长不出草树来,远处看,这些山就像一个个癞痢头似的。平地里,柳泽县的绿化很好,每一条街每一条路,两边都栽着些榕树或一些杨冲锋也叫不出名都长青树。柳泽县县城就是这样石山和平地奇异的组合。 每到春夏,柳泽县都要做些防洪的事,虽说大家都习惯了,可两年前那场洪灾,还是让不少人胆战心惊,损失不小。杨冲锋那年没有赶上抗洪,听人说柳泽县城里洪水都浸泡到二楼,坐到二楼窗台上就能洗脚了。从厂里出来,看着表面平静而内里激流汹涌的柳水,杨冲锋就想,怎么给县里取这样一个名字? 柳泽县,那不明摆着有“泽”字吗,难怪总是洪水连连。轻则每年有几天听着江堤的消息,一旦过了警戒线就得撒脚逃命,重则洪水冲过江堤,把县城水淹一番,挨着水边的人家,就会冲走一些。城里深巷里,也会有些人家的房子被水浸泡得垮塌。 张馨那小美女坯子什么时候会到家去?自己还是等她先进家门后再去。她会不会对自己很反感,这时也说不清。家庭受到这样大的波折,或许对她也是一种造化,看见人世间的冷暖。今后在成长中不一定就是坏处,她们这批人的适应性和承受力也是两极分化,不少在小学时对人情世故就很懂了。杨冲锋在张应戒家里住了这么些天,心里上像是认同了,张馨对他的看法让杨冲锋心里拿不准。 到街上乱逛,街两面摆着的地摊比原来多,杨冲锋见其中一些人就是烟厂的。肖成俊和自己都没有摆地摊的勇气吧。对烟厂没有多少的指望,杨冲锋是从北方执行的潜规则里推想出的结论。想着今后该做什么,烟厂真夸了后,自己就像老李那样子厂里干守着?老李有家有口,做什么都要顾忌,自己和肖成俊有什么好顾忌的?自己的那个副科长组织部怕是不肯认了吧。 想到这些,杨冲锋突然想到人事科科长曾经说过要对自己给厂里立了大功要奖励呢,现在都这么久了,也没见一点动静,都随着张应戒、人事科科长、张强他们一起,自己这大功也埋没了吧。 杨冲锋心里有些不平,走到银行,想这么久没有人找自己,总是要看看自己拿笔钱是不是到位了,是有多少。方芸对厂里的变化应该了解得很详细吧,这么久都没有见给自己打一个电话。肯定也是考虑到两人实在是不方便通话,无端端地吸引人的目光,让人找出端倪来。 走进银行里,杨冲锋用眼瞟着里面的摄像头,把所有的死角都覆盖了。这是他的习惯思维,这时已经下了决心看看那笔钱,也就不管了。办理手续,银行的人给出单据,杨冲锋扫了一眼心里放松不少:三万。这是让杨冲锋很好接受的数字,原以为是有十万呢。想过后,心里隐隐有些可惜,三万虽不少,却也做不出什么来。 走到银行外,心里感到有些不对,拿出那张捏皱的单子,展开看,才见那数据刚才自己看少了一个零,不是三万而是三十万。杨冲锋立即赶到背脊里淌出汗来,这太过分了吧。杨冲锋再看一次,肯定了手忍不住有些抖。最多也就见几万块钱,这时突然有三十万,而且这钱有可能会置自己于死地,怎么不让杨冲锋抖起来? 是方芸弄错了,还是她想整自己才故意这样做的?方芸没有理由整自己,这钱从她那里来的,到银行里一查什么都明白了,自己遭殃她也跑不脱。想到这里,杨冲锋疑惑方芸是不是故意给自己钱,好栓住自己?拿出手机想问方芸却又犹豫,杨冲锋犹疑不决。 一定要问清楚,要不这事会让自己一直都不安的。 打通方芸的电话,方芸先一阵娇笑,像是和小倩在一起。杨冲锋先问了好,方芸说“冲锋,你在不给姐来电话,姐就不好了,姐想你都想死了。”杨冲锋只是把这句话当空气一样,方芸的话可要选着听。杨冲锋就问那钱的事,方芸说“冲锋,有什么不对吗,是不是说姐给少了?” “方姐,我不应该有这么多。” “怎么不该?冲锋,你在这次对抗匪徒中,给厂里挽回了多少损失,厂里的人不知道?他们现在就当没有那回事,我在这边就私自做主,把分给他们的那部分都放到你头上,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出了我,没有人知道的,你放心吧。”杨冲锋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两人又说了些你你我我的事,才挂了。 突然多了三十万,对杨冲锋说来多一份担忧和惊恐,也多一份底气。 收拾心情,杨冲锋才想到今天要面对的是张馨。开了大门院子里,没有什么动静,是不是小美人坯子还没有到家里?按时间看没有意外应该到了,进了客厅,见陈玲琳坐在真皮沙发上,落地扇呼呼地吹着。她身旁坐着个头发乌黑,额头白净光亮,看着很饱满的一张脸,长长的脖子杨冲锋只看出一截,其余部分都被沙发靠背给遮挡了。沙发上的两人,都被电视上的话面吸引了,杨冲锋只听那声音,就知道两人在看那部大片:《泰坦尼克号》 杨冲锋走到沙发边,见两人果然是在播放碟子,碟机上还放着另一张碟片,是刘德华的最新影片《龙在江湖》,里面还有杨冲锋欣赏的名角,梁咏琪 方中信等人。 两人看得太专注,杨冲锋不知道要怎么打招呼才好,打断两人的兴头未必是好的见面法子。可现在见到了没有招呼就更不对。陈玲琳可能感觉到有人来了,转头看,见是杨冲锋到了,说“冲锋,来了啊。一起看碟子。” “嫂子,张馨回到家了。”杨冲锋说,张馨听两人说话,有些不耐烦,扭头见是个不认识的人,转脸又去看电视。 “张馨,冲锋哥。”陈玲琳说。张馨才又转过来看,说“冲锋哥。”“张馨到家多久了?”张馨没有说,陈玲琳说“到了一会了。”杨冲锋便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也加入看碟片的行列。 碟片还没有看完,安贞已经在叫吃饭了,叫了三次,陈玲琳和杨冲锋先站起来走去厨房。安贞又喊了一次,张馨说“老妈,我还没饿呢,你们先吃。”安贞就要念牢骚了,陈玲琳走到张馨身边说“先暂停着,吃过饭在来看。” 入了坐,杨冲锋把买来的饮料放到桌上,安贞说,“冲锋你又花这钱做什么,厂里工资都没发下来。”“阿姨,今天张馨回家,学习一个学期了,总要慰劳一下。”转向张馨说“张馨,喝可乐还是酸奶?”杨冲锋把饮料各买了些回来。 “我喝可乐。”张馨说,杨冲锋给张馨先倒满,再给安贞倒了酸奶,才给陈玲琳倒可乐,杨冲锋自己喝啤酒。先给张馨说了敬语,这小美女坯子倒是没有刻意冷淡杨冲锋,朝着安贞和陈玲琳撒娇也控制着,对张应戒和张强的事心里还是压抑着。或许,安贞和陈玲琳说过一些杨冲锋这段时间的事,也说过厂里销售科院子里爆炸案的事。杨冲锋说话时,张馨还是有问必答。吃饭时说到张馨的学习,张馨便自豪地拿出获得的奖来给安贞看。 吃过饭,安贞问杨冲锋是不是要到柳水去游泳,从柳水回来的路上有个水果店,那里有西瓜卖。杨冲锋说要去,这也是杨冲锋每天必练的一个项目。柳水江面足有八十多米宽,每天游五个来回,是杨冲锋给自己定的量。张馨听说要去柳水游泳,便嚷着也要去。 安贞立即封口了,柳水虽说有些地方水流不急,水也不深,可毕竟太危险。张馨没有什么水性,在游泳池里做几下狗刨式还可以,下柳水里去,那怎么成?张馨高兴的脸一下子就垮拉下来,看着陈玲琳想让她帮说句话,陈玲琳哪敢说,她自己就从没有勇气到柳水里刨一刨。 “阿姨,张馨想去就让她去吧,不学会游泳那也不成。不过,张馨,带你去可以,但必须要听指挥,还要好好学游泳。”杨冲锋说。安贞见杨冲锋这样说了,就答应下来,“好,冲锋肯带你去,可一定要听哥哥的话。”张馨一下子跃起,扑到杨冲锋的背上,细长的两手挂在他肩上。 每天到柳水去练游泳,张馨每次看着杨冲锋几个来回地畅游,早就佩服得掉口水了。也拼命地练,十来天还真小有成就。心里对杨冲锋的依赖也慢慢形成,安贞家里,变成了三女一男。三个女的在楼上,杨冲锋一直坚持走沙发上打滚着,安贞给他准备了房间,也不肯去。 到七月中旬,天气突然躁热起来,室外的温度几天都保持在四十度,非常特殊的气温。中午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走动,杨冲锋还是每天坚持,也作为一种自我锻炼了。到十六号,气温升高到要超出四十度了,连晚上气温都难降下来,骂天地人越来越多。到旁晚,终于看到天空里布出黑云,入夜后,起了风。人们正加额相庆时,雨也渐渐落下。这雨落下后却不可收拾,天上的云层越来越厚实,雨水下得让人心里有些担忧,本来雨水恰当,受到干旱的作物可救出来。但雨水降下来的势头越见猛了,到十八号中雨转变成暴雨,柳水上游的湘省和黔省更是暴雨倾盆。 洪灾来临。百年不遇的洪灾就这人们祈雨的祷告中,突然暴虐地横肆人间。 十八日晚,柳市市长就在电视讲话里,要求全地区的人都做好防洪准备。柳泽县有线台立即转播了柳水市长的讲话精神,动员全体柳泽县城区的人,做好防洪工作,要求各级政府、各个单位、办事处、街道都行动起来,确保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柳芸烟厂地势比较高,应该没有洪灾危险,但烟厂却是最怕水的。十八日夜,烟厂以厂领导付副书记为总指挥保卫科为主体的抗洪防洪保厂队就组成了,杨冲锋理所当然是队员之一。接到通知时,杨冲锋和张馨两人还在看着碟片,这几天,两人租了不少动作片在看。 屋子外的雨像疯了似的下,窗外的能见度只有两三米,院子里的水都是从大门流走的,排水沟无法承受这样多的积水了。看着门外的雨注,安贞叮嘱杨冲锋要自己多小心,注意安全。杨冲锋要她们留在家里别乱动也别出门上街。张馨答应了,让杨冲锋快些回家。张应戒当初选中这地址,只怕就考虑过地势的高低。他们家的地势在柳泽县算比较高的,没有明显的坡度,但站到屋顶可俯撼全县城,对洪灾那是没有这忧虑的。 到烟厂,见肖成俊也在,杨冲锋问了问情况。肖成俊也不清楚,说他也刚到,都在等候什么的布置。烟厂防洪,不外乎别让雨水进入厂房车间里,对仓库的防水尤为重要。但烟厂的位置比柳水河要高出一百多米,水淹上来是不可能的,所要做的具体工作倒没有什么重的任务,更没有危险性。 外面的雨没有丝毫减小或停顿的迹象,像是有人在高空上方开了水闸,要无休无止地流下来一般。烟厂领导们正在讨论确定防洪护厂工作方案,肖成俊和杨冲锋等烟厂里的青壮年人,聚集在大会议厅里,每个人的心都随着这一层不变的雨声,沉重起来。这雨要一直下到天明,众人都会知道柳泽县城里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两年前的情景,在二楼窗口就能洗脚,全城都浸泡在发黄的洪水里。每个人的家都在县城里,家里都有老有小,此时却不能在他们身边呵护着,唯有暗自祈祷捅破了天地雨水能尽快停下来。 每个人都面色沉重,没有人再有说笑话的心情。心里都有股被水浸霉的死寂感觉。 烟厂的领导到来,把两三百人分成几个小组,分别去看护烟厂的重要车间和仓库。杨冲锋就是组长之一,带着十几个人去维护生产车间。冲出会议室大厅,每个人身上基本上没有干着的衣服,跑到那车间,车间外的积水已经过膝盖,再加深几厘米,说就会进到车间里。这车间是精密仪器,水一旦进去,对厂里的损失可用千万来计算了。 夜很黑,这间车间比较大是烟厂主要车间之一,因为是精密设备,四周的防护做的好,用水泥砖砌着。只有几个通水管和大门可以向外排水,对厂房的构造,杨冲锋不是最熟悉的。进到车间后,杨冲锋先问了有谁对车间熟悉,立即有三个人说是车间里的工人。杨冲锋要三人把车间的情况介绍后,边布置任务,打开大门,让积水外泄,另在车间四周分别破开围墙,让积水流走。一个小时后,车间里的积水消去一部分,对车间的威胁消除了。杨冲锋便把十几个人分为四组,守着出水口,以防有人乘机进到车间里来。 午夜过后,厂领导巡查到车间,杨冲锋才知道市里电话传来的天气预报,未来的几天里,中雨和暴雨是天气的主流,更为艰巨的是,从上游湘省和黔省的洪流,将在十九号中午到达。洪水最高峰会是什么样的数据,目前还无法确定。 杨冲锋抽空给安贞和张馨打电话,手机却怎么也打不通。再打梅姐的座机,通了,却没有人接。时间已经到临晨三点,一剪梅里今夜怕也没有生意可做了。杨冲锋不停地拨打,几次后总算有人来接电话了。让那人喊梅姐起来接电话,梅姐到后,杨冲锋把自己听到的汛情跟梅姐说,要梅姐自己多注意安全,做好撤离的准备。一剪梅店子的地势有些低,要是上游洪峰到达时,注定要被淹没。此时做好防汛准备,把一些重要的物品、电器等转移到高层楼层去,就会减少很多损失。 梅姐听杨冲锋说得严重,当即在电话里说立即采取行动。杨冲锋要她把情况跟黑牛说,也好让他通知李翠翠等人做好转移到准备。 到天亮,天空中的黑云依旧沉沉地,像吸满了水的海绵。再看向柳水,只见柳水已经洪水殇殇,水面已经比平时高出一二十米,已经到了警戒水位。间或能看到水面上的漂浮物,说明上游遭到灾难了。不知道又冲垮了多少房子,淹没了多少作物。 看着滔滔洪水,杨冲锋给梅姐再打电话去,电话已经无法接通,估计座机已经搬到上层。给安贞阿姨打手机,依然无法接通,想到座机要畅通一些,便打座机。打三四遍,总算通了,等了一会才有人来接。是陈玲琳的声音,杨冲锋说“嫂子,家里情况怎么样?” “家里没事,冲锋你自己要小心啊。”陈玲琳说,杨冲锋表示谢了后,陈玲琳又说“冲锋,我那边家里地势低,我想去那边把东西挪一挪,你看成吗?”张强的房子住三楼,那边地势低,很可能会被淹没。两年前洪灾水就进了屋里,一屋子漂浮着拖鞋像无序的小船一样。 “不行,太危险了。”杨冲锋说,电话那边张馨抢到手了,说“冲锋哥哥,你那边怎么样?要注意安全啊。”说着喊安贞过来和杨冲锋说话。 洪水的涨势越来越凶猛,水位加速度地往上涨。到十九号上午九点多,烟厂领导给杨冲锋他们送来了干粮和水,同时让杨冲锋到厂部去开会,说是县里有最新的汛情。到厂部后,肖成俊也到了,他也是一个小组的组长。等人集中时,这些人把发给的干粮全塞进肚里。杨冲锋和肖成俊是从部队里回来的,对未来将会有什么要怎么样来应对,更为敏感。 果然,人齐后,厂里传达县里防汛命令,全县所有民兵包括像杨冲锋肖成俊这样的退伍军人,全都集合起来,组成一个防汛抢险敢死队,确保全县城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县里已经得到进一步的汛情:未来三天里,将是百年一遇的大洪灾。预计水位比历史上最高水位要高出十米,达到七十多米的;而柳市,水位会达到九十余米,整个柳市将会有五分之四被淹没。省里的军区和全省的武警消防等都将出动,柳泽县也将有武警中队的官兵前来支援。 洪水无情人有情。外面的雨一如既往地下着,集中在厂部的年轻人在面对大灾大难面前,没有人退缩没有人考虑自家的灾情会怎么样,都鼓起最大的勇气用全部的力量来与大自然灾害相抗争。 发到每个人手里的,就是些干粮、一瓶纯净水、救生服和雨衣。 到中午,上游的洪峰渐渐来临,杨冲锋带的突击队小组正在帮助县城居民转移,见到水位一寸寸高涨起来,行动越来越困难,一些惊慌的人不是想撤离,而是往更高的楼层跑,使得撤离的速度更加慢了。 水已经到来,疏散群众的任务就让给各级的领导和相应的工作人员。突击组要做的,是到最危险最迫切需要的地方去到洪水最凶猛的位置去! 柳泽县就建在柳水边,柳水东西纵向贯穿,将要离开柳泽县城时,前面一堵石山挡着。那石山像两扇半开着的门,平时没有什么大害,一旦洪水肆虐,就挡住了滔滔江流,让洪水回流到县城里。原本柳泽县城的古城在柳水之南,如今,三座大桥和几座小桥把南北两岸基本链接住,江北也有不少建筑,大有扩展之势。江北的地势比之江南要稍微高些,柳泽旧城区将是最主要的重灾区。 没有冲锋挺,只有撑着小木船和竹筏到江边一带和洪水渐渐淹没的地方,搜救那些被洪水围困的人们。杨冲锋和队友们在高高低低的房子间穿插找寻搜救,不少的人们开始没有意识到,等想撤离时已经来不及,街道上的水已经漫到腰间,想要靠走着逃离是不可能了,只要爬到楼上去,等着有人来救走。 已经记不清往返多少次,用小木船载走多少人。只想着在街弄里尽快搜索,找到更多的人,抢在洪水面前把所有的人都救走。到十九号下午,和武警中队的人碰了面杨冲锋带着自己的小组,把他们那一片的情况跟武警的人交换信息。他们只有小木船,武警便匀出两只冲锋挺给杨冲锋。一个队长模样的人问,是不是会使用冲锋挺。杨冲锋说自己也是从部队里转业才两年,这些基本工具都能操作。队长便问杨冲锋以前在哪部队,杨冲锋这时已经能正视当年发生的事,就说了。还说自己参加过的特训,那队长看着杨冲锋的眼就变了样。 有了冲锋挺,杨冲锋一直都在水面上戈游。水位还在上涨,有消息说,要到二十号上午才是最高峰,等到下午,洪水才会渐渐消退。 柳泽县城里,不少房子已经给洪水淹没,开着冲锋挺在水面上游,偶尔会看到水底一阵波动,随后就冒出些老旧的木柱子或木块,冒出些桶或盒子,冲锋挺上的人都知道,那里又有一栋房子垮塌了。最为惊心动魄的是,有此种街道里穿,冲锋挺经过一家六层楼高的楼房,突然间楼房就倾塌歪倒。幸好见机得快,冲锋挺的速度在那几秒之间冲出危险区。 到傍晚,雨终于小了些,细雨飘洒,可天气预报说到夜里还将有暴雨来临,明天的形势更为严峻。杨冲锋和小组成员集中到定点补给,也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正想着晚上搜救更困难,要做哪些准备工作。突然,有通知说二桥哪里出现异常,要人手立即去增援。消息是通过对讲机传来的,没有明确具体什么状况。 杨冲锋立即放下端正手里的方便面桶,带着小组前往二桥。相对武警的人,杨冲锋对地形和通道要比他们熟悉。接请求增援的消息时,武警那队长也在补给站,知道杨冲锋是柳泽县人便要他带路。到二桥,洪水已经淹过二桥两端的桥头,已经有两米深的洪水冲荡着桥北公园。公园里较高处还露在水面上,有三四十米,可从桥上却无法通过,水流太急。二桥桥面最高处比桥两端要高出将近一米,桥面上的水足有半米水很急,冲力太强。桥面正中最高处的人行道上,有三个人正抱着桥墩上护栏,往桥两边都不能走了。 在杨冲锋他们到之前,武警里有一小队发现这几个试图从桥上经过到公园去的人,组织了营救,可冲锋挺无法冲到相应位置,水流太急而桥上的人行道之间又有栏杆。人也无法靠近,根本就站立不稳更不要说靠近那几个人了。 夜色渐渐明显了,给武警们的时间很紧迫,要是天黑下来,要上桥救人可能性就更小了。武警队长立即组织冲锋挺,向桥上冲去,冲锋挺速度要是稍微慢些,就被水流冲向下游栏杆边,速度快了就会和上游的栏杆撞上,再有一米五宽的高出桥面的人行道,冲锋挺没法接近。 桥上的几个人死命地抱住桥墩护栏不放,洪水水位在上涨着,面对围困的三个人,却无计可施,要等到水位涨到一定程度,冲锋挺就好靠近了,可谁敢保证机构惊慌失神的人能坚持多久?只要一松懈,放手后就会被卷入滔滔洪水里。另外,二桥是不是能经受得住这样大的洪水的冲击? 只有想尽一切办法救人,不惜一切代价救人。 又组织了两次突击,还是无功而返。武警队长心急起来,要亲自上去,队员们哪肯?队长便骂起人来,他们来到目的就是要保护人民群众,可面前眼睁睁看着那三个人等待着他们过去救人,这边却找不到可行的办法来,如何不急? “队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派两只冲锋挺到桥上游,然后放人下来游到桥栏杆边,用绳索连着,就可以让三个人到冲锋挺上来了。”杨冲锋说队长看了看江面,湍急的水流冲锋挺想靠近桥墩是很难得,很容易被吸倦到桥拱里舟毁人亡。现在要放人游过去,风险也非常大,一阵水流就要可能把这人给卷走,卷到桥下哪还会有生还的可能?队长心里犹豫着,下不了决定。 “队长,得试一试,要不天就黑了。”杨冲锋说,其他战士也纷纷请命,请求到江面上去救人。 “好。”队长下了决心。“队长,我请求第一个上去。因为我对柳泽县最熟悉,而且,相信这些人中没有一个人有我水性好。”杨冲锋说。 “不行,情况危险,有我们的战士。”队长说。 “队长,这时是救人的最好时机,一旦错过,难度又会增加很多。我也是部队里的人,而且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杨冲锋说。队长的人熟悉他们的人,要说水性那确实没有突出的。队长看着杨冲锋,杨冲锋说“相信我,每天都会在柳水里来回游十次。” “好。”队长给杨冲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下到水里,杨冲锋才感觉到现在的柳水脾气暴躁,远不是和张馨玩水学游泳时那么顺当。腰间系着两跟大绳也束缚了自己的自由度,让游摆时变得异常艰难。水流迅速,还没有来得及适应这洪水,眼看离桥墩只有十来米了。 三个人的面孔渐渐看清,那死了一般的白,只怕连最后一丝希望都要消散了吧。三个人看见水里的杨冲锋,那一刻生命的求生本能把潜在的能量都激发出来,拼命地向杨冲锋呼喊,有一个居然要爬过桥墩护栏。 杨冲锋见了忙对他们说安慰的喊话,让他们一定要坚持,武警官兵一定会把他们营救出去。几个人就哭了起来。杨冲锋说了几句话,自己却被卷进激流里,呛了口浑水才打起精神。游到接近桥护栏时,水里的旋流力度非常大,吸力强,稍不留意就会被吸进水里。杨冲锋两次被吸进去,都是拉住身上的绳子才又浮出水面。 武警队长看着水面上沉沉浮浮的杨冲锋,不停地用那个对讲机和江面上开着冲锋挺的战士讲话,控制着冲锋挺和杨冲锋之间的协调。 试过几次后,杨冲锋终于接近桥栏杆,要把绳子一头栏杆上套,却非常困难。一次一次地失败,一次次重新来。终于套住了,杨冲锋顺着绳子拉,果然接近桥一两米出动吸力更大,没有这绳子根本就上不了桥面。 到了桥面,和三个人一起。这三人激动起来,想要靠着杨冲锋。这时要做的事还很多,杨冲锋只得耐心安抚。把救生衣用绳子拉到桥上,让三人穿了。再让武警的冲锋挺从桥上过来,杨冲锋用绳子系住桥墩护栏,游到桥面冲锋挺上,终于完成营救的第二步。 武警们想让杨冲锋到冲锋挺上休息,他却率先跳入水中,沿绳子再回到桥人行道上,把桥上的三个人一个个地捆紧腰,与武警队员一起护送着三人上到冲锋挺。营救上来的三人,到冲锋挺后只是一味地哭,口里说着发音清的“谢谢”。 收队后,武警队长拍着杨冲锋肩膀说“好样的,今后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吧。” 抗洪救灾到二十一号,洪水退到警戒线下,才轻松了些。柳泽县的水、电、交通和通讯,完全中断。突击小组在抗洪救灾中,优秀事迹突出,得到了柳水市委的表扬,杨冲锋自然也是受到表彰的一个。 可以休息两天,杨冲锋知道自己那小窝肯定是不能去了,便直接到安贞家里去,洪水没有淹到他们家那里。走在街上,到处是水淹过的痕渍,还有很多积水,一些家里正在往外倒水呢。 到安贞家里后,见大院里和以前不同了。很多盆栽都移了位置,看上去像来过很多人似的。进了屋,见安贞坐在沙发上,像是给累着了。陈玲琳在收着一些洗换的被单,一边清扫着。安贞见杨冲锋进来屋,说“冲锋,你回来了。”看那笑容和满脸的欣慰让杨冲锋感动起来,身上一阵温暖流过。陈玲琳也见到杨冲锋了,招呼一声,却朝楼上喊,“张馨,快下来,你看谁来了。” “谁来了?”张馨在楼顶上看着柳水,看着大灾后的柳泽县城。从楼上跑下来,见杨冲锋直挺地站在那里,边冲过来,跳起来想挂到杨冲锋的肩上。 “冲锋哥哥,听妈妈说哥哥很勇敢哦。” “馨馨,冲锋累了几天了,你让他好好休息下。”安贞说,见张馨这样缠着杨冲锋,心里很是高兴。以后就算张家出来什么事,张馨总算是有地方托靠了。 “没事。”杨冲锋说。 “冲锋哥哥,我也在抗洪中做了点事。”张馨迫不及待地对杨冲锋说,杨冲锋看着她,张馨以为他不信说“真的。” “我知道,在想要怎么奖励我们的小雷锋,你说奖励什么好?” “每天带我去游泳。”张馨说。 “好。”杨冲锋说。安贞才解释,大水涨上来后,不少人没了去处,就有些人往他们家这边撤离,在外面搭着帐篷,张馨便让这些人到家里来,还整天帮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陈玲琳打扫环境,那是家里这些天住进了几十个人,弄得很乱。 杨冲锋看着张馨,说,“等水清了,我们立即兑现奖励。” !! 79.再遇黄琼洁 几天之后,对洪灾的损失统计数据已经出来,柳市地区损失了好几个亿。灾后重建工作的宣传直到八月才渐渐告一段落,柳芸烟厂在这次洪灾中,没有多少损失,却也没有给停产一个多月来的近千职工什么实惠。工厂还是无法开工,工人们先前进行的暗地联络,还没有做出实际的行动,就给洪灾到来而使行动计划搁浅。 现在,又有人在重新联络了。 杨冲锋在救灾中再次获得嘉奖,成了救灾中的一名英雄。方芸是在洪水消去通讯恢复时,第一个给杨冲锋打来电话的。详细的了解灾情,也了解厂里的情况,说了些相思的缠棉话。建议杨冲锋到北方去,做些生意,什么经营都比在家里闲坐着强。杨冲锋也知道这样等靠要不是办法,可还是没有下决心离开柳泽。 方芸见杨冲锋没有动意要走,说要是想做生意,要资金的话,可找她挪一些算是她做投资。杨冲锋得这句话,心里也宽松了些,今后有什么决定,总不至于两眼抹黑没处找资金。 在安贞家里睡了半天一也,这次杨冲锋是到楼上安贞给他准备的房间里睡。醒来后猛吃一顿就出来家门。张馨在他走出门时说“冲锋哥哥,下午要不要训练?”柳水里还浑浊着,江水也还急,这小美女坯子心却便急了。杨冲锋伸手想捏捏她那姣好的脸蛋,却又不舍,转身走了。 到一剪梅店子外,见洪水浸泡的痕迹已经接近三楼,心想梅姐也够惨了。一楼和二楼都得重新装修,但愿其他设备的损失尽量减少些。走进门,见黑牛的手下正在指挥人在各房间里清理,他们见杨冲锋到来,对杨冲锋恭敬地招呼,说老大在楼上。 上到三楼,水没有浸到这里。小姐们暂时没有生意可做,梅姐让她们都参与到修正房子的工作中,休息室里摆放着不少设备,楼道里偶尔见一个小姐走过。黑牛在房间里,莉莉陪着他,杯子里盛着小半杯酒。见杨冲锋进来,招呼后让莉莉去准备杯子,要和杨冲锋喝一杯。 “黑牛,喝酒就免了,等下要做的事多着。”两人如今的关系已经不是在面子上了。“不喝酒,来找梅姐?”黑牛说。 “黑牛,先在一楼时见你那些人正干活很起劲啊,让其他人都出去干些活吧,这么多人家被水浸了,哪家不要装修?只要不打出飞天帮的名号,看看能不能拉些活来做?”杨冲锋说。 “做装修?让他们打打杀杀还差不多,他们哪有那技术,也没有那心性。” “技术可以学吗,找一些技术熟工先带着,不亏待人家,谁不肯带?”杨冲锋知道,黑牛要做这些只要肯往这方面想,都是很容易达到目的的。“下面那些人的心性,还不都是看你?就算香港里的古惑者,他们也有各自的职业嘛。”停了一会,杨冲锋又说,“是不是没有启动资金?还是你没有信心管住他们?这个机会没有抓住,你再想要转行可就费劲多了。” “我和他们商量商量,具体的活要他们做啊。”黑牛说着把杯子里的酒一口而净,像是下了决心。杨冲锋也给自己倒了半杯,朝黑牛一扬手,说“等你好消息。” 梅姐正在指使着那帮小姐干活,有她的声音从楼道里传过来。黑牛说“这些天,梅姐知道你在抗洪,没少念你,电话打不通,让我派人去找。他们也没地方找,你还是快去见一面吧。”黑牛说,莉莉却站了起来,要去接替梅姐的监督岗位。 走到梅姐身边,杨冲锋没有作声,看着她很有些大姐头的样子。几个小姐见杨冲锋走来,却不敢作声,低头做听话的样子。莉莉走过来,说“姐,你去休息下,这里有我看着呢。” 见莉莉神情有异,梅姐才转身看,见杨冲锋不声不想站着,心里的欢喜铺天盖地涌出来,比前两天的洪水还要凶猛。心里又有些恨,看着自己都不叫一声,却忍不住扑了过来。小姐们对他们两都直接无视,要是笑话了梅姐,结果会怎么样她们都吃过苦头的。 相拥在一起,梅姐的泪水又出来了,不敢抬头让其他人见。一直刚强的梅姐只有在杨冲锋身边才会流泪,杨冲锋当着众人也不好把她抱牢,怕她面子过不去。轻声说“慢慢走,到房间里再说,好不好?” 两人慢慢挪移,走出众人视野后梅姐一巴掌拍了过来,说“真被你害死了,今后怎么给她们脸色?” “我屁股可是冤屈的。”杨冲锋说。梅姐黛眉一竖,说到“谁让你这些天都没有露面?也没有一个音信,让人家担惊受怕, 还敢说冤屈。”杨冲锋手一紧,在走廊上把梅姐搂进怀里。梅姐却有些慌,心里又甜着。想往后看,杨冲锋说,“还不快开门?”两人已经走到那一只厮混的房间前,梅姐急忙开了门。 杨冲锋本来只想看看梅姐,了解下一剪梅受到的损失。谁知见了梅姐这样子,知道现在要走她心里一定难受。进了房间里,梅姐就疯狂起来,反手搂着杨冲锋,在他脸上啃。杨冲锋哪能示弱,立即反攻。吻了十几分钟,两人才觉得把这些天淤积的情绪发泄出来了,才到里间往创沿上坐。 “损失不小吧。”杨冲锋说。“还好你先来了电话,要不来不及拆那些设备损失会更大。”梅姐说着,在杨冲锋脸上又亲了亲,以示奖励。“给奖励啊。” “嫌少?你还想要什么。”梅姐说,故意扳着脸。 “不是嫌少,是怕你不满意。”杨冲锋说着,手已经伸进梅姐的筒裙里。梅姐本来勉强克制,被杨冲锋这一偷袭,浑身就软了下来。 很快就被杨冲锋剥得一丝不剩,洪水泛滥的梅姐,此时急需抗洪英雄。杨冲锋当仁不让,进如梅姐后也觉得自己来找梅姐,心里那种担心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最好。两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意气,更加彻底的向对方索取也更想给对方付出。 等两人都尽兴后瘫倒在创上,梅姐又在责怪杨冲锋,说这天什么事也做不成了,口里在念脸上却满是幸福,欲情后的嫣宏,让杨冲锋又有想法,梅姐见了忙着讨饶。杨冲锋捏揉着梅姐的骄傲,见杨冲锋一副没有满意的样子,梅姐说“冲锋,是不是让个妹子再陪陪你?”杨冲锋听后在梅姐那饱满的葡萄上一捏,梅姐立即呻音起来。 回到烟厂里,厂子里人少,大多数人都在家里修整清扫,这样的日子怕要十来天才会告一段落吧。转了一圈,杨冲锋这次受到市里的表彰,在厂里的地位无形中又升高了一线,其他的人见了,称他杨科长,脸上也有了些笑容。 厂里在抗洪中,也做了些措施,比如不少的围墙都被弄出通水道了,这时,杂勤人员就在补这些地方。销售科没有任何事可做,以前最张扬的一个红火科室就这样给没落了。 回到安贞家里,却没有人在。杨冲锋在客厅茶几上见到一张纸条,是张馨留下的,写着他们到张强家里去了。张强家肯定被水淹了,水退之后,陈玲琳也得去整理整理,虽说两个月不住,总不能就这样放任了。张馨和安贞都到那边去帮忙,张馨留下电话,要是去柳水游泳就要杨冲锋打安贞手机。 想到房子,杨冲锋也想到自己租的那间,按水位看那里似乎还淹不到,可还得到地方看看才踏实。杨冲锋出来后直接到那出租的房间去。 到房间看,果然还差一米左右,楼下的人就糟了灾,正在处理被水浸过的房子。杨冲锋没有事做便想着去帮陈玲琳她们。 陈玲琳家家的地势低,虽然在三楼却被水淹没了。到那里整条街道人都在做着同样的一件事,那就是清理房间。自来水虽说已经修通,可全城统一同时用水,三楼也就没有水压,放不出水来。杨冲锋到时见陈玲琳偏着身子从一楼的一家人里提着一桶水,让他担心那细弱的腰会不会折伤。陈玲琳穿着件无袖短挂,很薄,里面的内依有细小的花纹,杨冲锋从身后走近就隐隐约约看见那花纹了。 从身后去接陈玲琳的水桶,陈玲琳的手被杨冲锋握注了,惊吓了一跳以为遇上了什么坏人,转头看见是杨冲锋。脸上就红了起来,忙把自己的手指从头手掌里抽出来,感觉到他的手是那么有力那么有热度。“嫂子,让我来提,这些重活哪是你们做的。”杨冲锋说没有平时说笑的意思。 陈玲琳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杨冲锋一个毛头小子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知道什么呀,量他也起不了那心思。陈玲琳心里乱转,脸上反而更觉得惹辣。两人上到三楼,张馨搂着裤筒拿着拖把在那里忙着,见杨冲锋到了,说“冲锋哥哥,有你来帮忙就好了。” “怎么,累着了?让哥哥来吧。”杨冲锋放下水桶,见房间连墙上都是泥迹,至少要用水冲洗两三遍才会稍微看得过意,地板也必须要用水冲才行。杨冲锋便建议用大盆子盛水,先把地板的沉泥扫掉,他负责到楼下去提水。这时,安贞从一个房间里出来,提着一铁铲的泥沙,见杨冲锋到了,也笑着说“冲锋,正少个劳力,来了我好到家里弄中饭送来。” 整理这房间可不是一时半刻的功夫,下午能够初步完成就算很快速了。安贞去弄饭送来,免得耽搁时间是最恰当的安排。安贞把泥沙倒掉后就走了,三人分工,张馨和陈玲琳负责清扫,杨冲锋负责提水上来。一个桶杨冲锋嫌慢,要再弄个桶两手提着,功效才好。 到楼下,一楼那家水龙头不停地哗啦啦放着水,用一个大塑料桶接着。杨冲锋把手里的桶到大桶里一沉,两手毫不费力把两桶水提走。往来十来躺,那家人家的水基本只够杨冲锋一个人提了。 家里凡是可盛水的器具都装满了水,张馨和陈玲琳两人还没有把地板的泥沙清扫成堆,杨冲锋一边用铁铲铲着泥沙,一边帮两人清扫。又忙碌半小时,第一步清扫泥沙的工作总算大功告成。 张馨和陈玲琳两人都是双手插撑着腰际,一脸的倦容,知道两人平时很少做这些体力活,这一上午忙着先还感觉不到,等歇下来反更体会到那腰酸腿疼的疲劳。擦了两张椅子,让两人坐下休息,杨冲锋说“张馨,隔几天没有训练了,体力是不是减退了?” “才没有呢,冲锋哥哥,我一直都坚持练着,不信你问嫂子。”张馨说着有些自豪,并找到了强有力的人证。杨冲锋笑着点头,张馨就不肯再坐,要显示自己的强大体力。看着想显摆的小美女坯子,陈玲琳和杨冲锋都笑起来,张馨才念完七年级,心性还没有完全转变,正处在青春期之前那段时间,对羞涩的理解还朦胧的阶段。 休息一会,便要对各房间冲水洗,也是件任务艰巨而很费力的事。冲洗很有趣,像玩水似的,可要把泥水扫走却是很重的工作。张馨自然选好玩的事来做,负责用瓢舀水冲洗墙壁,陈玲琳则负责扫水洗地板,杨冲锋自然要为张馨提供补给,到一楼去提水上来给张馨玩闹。分工之后,张馨和陈玲琳恢复了些体力,特别是张馨简直就是在玩水,兴头十足,一瓢一瓢地舀着水乱浇。偶尔要给杨冲锋和陈玲琳也来上一瓢,杨冲锋自然无所谓,可陈玲琳给浇上一瓢后,身上不该显出来的东西,就现了出来。陈玲琳羞得没有地方躲,好在杨冲锋每次出现时,只是瞟一两眼而已。陈玲琳见杨冲锋没有直直看过来,也慢慢适应,心里平静很多。 杨冲锋提着水上楼,在门外没有听到张馨那清脆的笑声,不知道她们怎么了,走进房间看,见两人凑在块。杨冲锋说“张馨,怎么了?” “冲锋哥哥,刚才冲水时,把泥沙冲到嫂子眼里了,你快来帮她吹吹。”张馨说。杨冲锋见陈玲琳闭着眼,眼角淌着泪,也不知道有多少泥沙冲进了眼里。忙问,“怎么样,泥沙多不多?”杨冲锋提上来的水,虽经过水厂处理,却依然是浑浊的,不能用来冲洗眼睛,要是严重就得立即送到医院去。 “应该不多,先吹吹看。”陈玲琳说,眼睛虽然很卡,人还是清醒着。杨冲锋走过去,张馨便让开,站在一旁看着。杨冲锋凑到陈玲琳眼边,见她脸匀白细润白析如瓷。眼睛里很卡,自己无法睁开,泪眼婆娑地。杨冲锋只好用手捧住陈玲琳的脸,入手华腻质感特别好。心里不敢多想,用两指头翻开陈玲琳的眼皮。陈玲琳却不适应,很紧张,总在下意识地躲着,杨冲锋几次想翻开眼皮看是不是有很多泥沙,都没有成功,说“嫂子你紧张什么,再这样没法帮你了。” 陈玲琳一直以来就接触个张强一个男人,虽说这段时间里偶尔有些孤寂,想些心思时杨冲锋也曾进如过梦境里,平时偶尔几句玩笑都不涉及什么。这时杨冲锋这样靠近而且捧着脸,拨弄她眼睛,心里无法不多想了。杨冲锋从一楼到三楼往返这么多次提水,身体里的血气流荡加速,男人的气味便扩散出来。这时被陈玲琳吸进鼻孔,脑海里就混淳起来,身体被刺激到内分泌就加速了。 “你别乱动,要不吹不出来。”杨冲锋说,陈玲琳才深呼吸极力平静下来,脸色却红艳欲滴。杨冲锋准备再次给陈玲琳吹,手机却响了。接连后才知道是安贞阿姨打来的,要张馨去帮她把手,好拿饭菜过来。张馨听后立即出门,杨冲锋便来给陈玲琳吹眼睛。 依然得捧着陈玲琳的脸,那脸艳丽娇媚,心血涌动,鼻息不匀。杨冲锋看在眼里,人明白此时陈玲琳的心思,可他却不敢乱想,要先把陈玲琳眼里的沙粒吹走。陈玲琳再次被捧着脸,心里又乱了起来,这男人的旺火太足,热气刚强。这时强压着乱跳的心迎着杨冲锋,有种随君妄为的心态。再次用手弄开陈玲琳的眼皮,果然见眼里有一颗小米头大小的沙粒,就用力吹去,把沙粒吹到眼角。 陈玲琳本来强压住不争气的心跳,这时被杨冲锋一吹,那男人的气息就强烈n倍,再也无法抵挡。面色惹辣,身体也被这气息激发,内分泌立即大变。无法把握的心跳里,一种向往和渴求冒出来,陈玲琳立即一惊,感觉到浑身出来一身冷汗似的。知道自己无法再忘记这人的气息,今后夜深人寂,心里有点念想怕就要以他为版本了。 想到这里,无端端地对这男人有种反抗,退开一步,离男人远一些才觉得更安全。退开后心里却立即一种失落,莫名其妙的失落。无意识里又往前凑,那沙粒到了眼角,陈玲琳用手轻轻在眼角出擦拭,感受到有沙粒出来了。睁眼看,虽然还是卡,却能看清了。 随即却见杨冲锋的眼朝下,陈玲琳立即意识到他在看哪里。从杨冲锋的视角看去,正好能看到穿着无袖短挂的陈玲琳,那白析无暇,光滑的肌肤渐渐隆起,要到风景绝美出,却被有着花边的内依遮住。 杨冲锋正看着,陈玲琳嗔骂道,“看什么呢,贼眉鼠眼的。”虽然被抓了个现行,杨冲锋也不慌乱也不辩解,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如今杨冲锋已经被梅姐和方芸两女人条教得熟了,知道陈玲琳害羞,不会再提起。 陈玲琳果然说了那么一句,见杨冲锋浑然每当回事,心里有些怨恨,暗自咬着牙。却没有怪他失礼,自己走开一步避开他的视线,陈玲琳觉得自己也有一份不愿意,心里发觉自己的情绪,知道真的坏了。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样不知羞了? “怎么样,好些了吗?”杨冲锋说。陈玲琳眼睛睁睁闭闭,感觉还是有些卡,也不知道是眼里还有些细沙还是先弄伤了眼里的组织。 杨冲锋见桌上有瓶纯净水,说“嫂子,再洗洗就好了。”说着拿了水过来,陈玲琳却不知道要怎么样摆姿势才好让他帮洗眼睛。就站着,杨冲锋让她仰起头,睁开眼。但眼睛见有物体来自然而然要闭上,杨冲锋只有再次用手去帮忙。 陈玲琳上次有了经验,怕杨冲锋在看自己那里,一只手就掩着衣领口,一只手向后撑着腰肢,等杨冲锋帮洗眼睛。杨冲锋弄开眼皮后,将瓶里的水倒出,冲进陈玲琳眼里,陈玲琳虽有思想准备,但眼神最敏锐之处。水冲后身子一动,杨冲锋以为她要想后倒,一手从后腰拦住,手里拿着的水瓶没有控制住,激荡出更多的水。 冲出的水沿着陈玲琳的脸向下流,流到他的凶间,杨冲锋觉得自己没有控制好水,水会弄湿了陈玲琳的衣服。下意识地用手去挡那水流,还忙着给陈玲琳擦拭。 郁闷了。陈玲琳心里大急,急了后挥起粉拳朝杨冲锋身上乱捶,杨冲锋才意识到自己擦错了地方。 “嫂子。”杨冲锋想解释。“就知道欺负嫂子,没见过女人啊。”陈玲琳本来很生气,却不知道怎么说成这样了,有些暧妹的意味。 “是啊,嫂子说要帮我找女朋友,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杨冲锋也弄不清自己说什么。 “活该你没女人,这么……刚才乱看,现在还……”陈玲琳说着,那股羞意更浓,随即又朝着罪魁祸首的杨冲锋挥拳打来,杨冲锋站着不动,看陈玲琳像撒娇一般捶着自己,脸上笑得很怪。 “我不是故意的,嫂子。”杨冲锋说,配合他那脸色就像是说“我只是刻意的”一样,陈玲琳捶了几下才说“还说,没找到女朋友就欺负嫂子啊,当嫂子做实验品,是不是?” “哪是。”“还说不是。”杨冲锋见现在真的纠缠不清了,心里想,张强,你别怪我,我不是故意的。想着手一伸,把陈玲琳就搂住了。却不敢去吻她又不能就这样放开,心头念转,另一只手去弄陈玲琳的眼睛,说“别动,等我再看看眼睛。” 陈玲琳在杨冲锋伸手搂住时,立即在心里尖叫,完了完了,就这样变成坏女人了。等了等却没有见杨冲锋进一步的动作,听到杨冲锋的话,陈玲琳有种解脱有种不甘更是有种嗔怪。腰间那手太过有力,陈玲琳不甘心让杨冲锋这样搂着却又装着一副假样。谁知一挣,便碰触到杨冲锋下面那已经变化了的地方。像触电一般,那种飘荡而舒心的感受电波似的传遍全身,没有力气了,也不敢再扭洞。陈玲琳心里焦急,不知道要如何摆脱这恼人的尴尬。 杨冲锋翻开陈玲琳的眼,陈玲琳委屈的泪狂涌而出,立即把眼里的异物都冲洗掉了。也分别请是水是泪,两人尴尬的接触还在,只是看到陈玲琳泪涌后杨冲锋那里渐渐消退了。陈玲琳没来由又给杨冲锋一捶,才自己擦去泪,正开眼说,“现在不卡了。” “那就好。”杨冲锋说。“好什么?欺负我。”“嫂子,我……”杨冲锋不知道陈玲琳是不是真生气了,有些惶急。“现在知道怕了?跟嫂子讲想什么样的女人,我给你去找。” “想找像嫂子一样的漂亮女人。”杨冲锋见陈玲琳没有真的生气,脸上的笑容比先前要自然多了,话语里又有了些戏弄。“还来?”“嫂子,我说的是心里话。嫂子就是漂亮。”说着看想陈玲琳的眼就很放肆。 “婶婶和张馨要来了。”陈玲琳说,让杨冲锋想着,要是她们两没有来会是怎么样的情景?安贞和张馨很快就到来了,吃过饭,下午四个人继续清扫房间。陈玲琳浑然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只是和杨冲锋说话少了。 第二天,杨冲锋接到通知,要他到县委里去开会。杨冲锋向安贞打听是什么会议,安贞说不清楚。安贞原来是消息最灵通人,县里有什么动静都会很快就接到信息,现在却不同了,在县委里人们虽不说出来,她还是感觉到周围人对她的冷淡和回避。要是以前,杨冲锋问她肯定会打电话问,也很快就有答案,现在只能黯然转脸不看杨冲锋。 杨冲锋走出门,决意不到厂里去问要开什么会,直接走去县委。县委一楼也被水淹了,虽然清扫过,那痕迹醒目着。进门口后,放着一块小木质黑板,上面写着通知:来县委开会的人员,请到三楼小会议室集中。杨冲锋看了时间,是当天的通知,就向三楼走去。 在县委里,没有认识的人。组织部找自己谈话的人见过那一面后,哪里还认得自己?走到三楼,见门牌上写着“会议室”。走进去看,见依稀有几个人在,前排有人还在准备。会议室的一侧,有台29寸的大彩电,里面正在播放着一台晚会,晚会内容是与抗洪救灾相关的,杨冲锋正想到前排去问问,自己是不是应该到这里来开会。 走到中排,却听到扩音器里一个女声唱起:(为了谁 演唱:祖海) “泥巴裹满裤腿 汗水湿透衣背 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却知道你为了谁 为了谁为了秋的收获 为了春回大雁归 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 望穿天涯不知战友何时回 你是谁 为了谁 我的战友你何时回 你是谁为了谁……” 杨冲锋不知道这歌的歌名,也不知道那嗓音清脆的女声是谁的歌喉,只觉得听了两三句,就让他想起在洪水滔天里的奔忙,想起自己在几次差点被洪水吸入二桥桥拱底去的危险时刻,想到波浪汹涌中工同携手并肩的战友,便感到心里紧缩,全身血流翻涌,哽咽起来,眼里的泪竟然控制不住。 杨冲锋只有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深深地吸一口气,将心里的那股翻涌压住。歌声在一遍遍回响着,每当听到战友、听到乡亲、听到兄弟姐妹杨冲锋都要极力压制涌起的情绪,等歌唱了两遍后,总算平静下来。走到前排问,知道这会议室对抗洪救灾中做出突出贡献的单位和个人进行表彰的大会。那人问到杨冲锋的名字和单位,让他先坐等着。 听着那首从没有听过的歌,杨冲锋默默的感受着歌的感染力,所喜爱的军歌里,又会多一曲感染世人的好歌,这歌词好曲好,实际最感染人的还说那背景画面,是千千万万的军人在灾难到来时那种不计生死的付出,才是感人的真正所在。 杨冲锋不免想到自己的厂里,想到到北方一趟所窥探到的背面,心里就复杂起来。平凡的日子里,自己要是依然坚守那份深藏心底的东西,能在社会中走出几步?就算部队里,自己莫名其妙被打发回县里,又该怎么解释?到社会两年多,和班长、老李等人讨论社会本质也多,很多事早就看得透了。 正如班长说的,现在的好和坏已经没有泾渭分明的界限,人们对好和坏的看法也完全变了,只要你有钱有权那就让人羡慕让人吹捧让人摇头摆尾地跟在你后面。没有钱没有权,你说的再对做得再好,别人都当你是疯子当你是怪物。杨冲锋想着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变化,心里也拿不准要怎么做,既然拿不准,就随姓吧。 会场的人渐渐多了,杨冲锋被人拍了拍,回头见是肖成俊。肖成俊说烟厂的人都集中在另一边,两人走去汇合。副副书记见杨冲锋后说“杨科长,刚才要肖成俊去找你,今天你可是主角之一,别走乱了,到时领导要见你却又找不到人。” “书记,我哪会是什么主角,领导们指挥得当才是真正贡献大。”杨冲锋说。 “冲锋很谦虚啊,你知道不知道,这次你可是市武警首长亲自点名的,是我们厂的骄傲啊。”付副书记说。杨冲锋忙谦虚几句,和肖成俊坐到一起,肖成俊暗地竖着大拇指,让杨冲锋捶了他一拳。 随后领导就到了,主席台上坐着两排领导,是县里四大家和各主要局领导们坐的,中间空着几个位置,到十点时才又走进来三四个人到中央位置坐了。那些是县里核心人物和市里领导:县委书记吴德慵、县长李耀强和两位市领导。 让杨冲锋最为注意的是一个绝涩女子,一个穿着藏青色小西装,把身材裹得玲珑,身上挂着个相机,走到台上后对着坐着的人喀嚓喀嚓地拍了一阵。杨冲锋见女子要往他们这边看过来,忙先调转头避让。 女子就是两个月前和他吃过一次饭,之后到二桥公园里逛了逛的黄琼洁,那次是安贞要帮杨冲锋介绍女朋友,当时两人见面后,黄琼洁也没有什么表示,之后却一去毫无回信,安贞后来说过,她打打探过,要杨冲锋别再想这事。杨冲锋没有问安贞具体情况,现在见黄琼洁看过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认得出来,可杨冲锋还是不想同她照面。 回过头来,却见黄琼洁还在往他这方向看,嘴角含着笑,那笑有些深意。杨冲锋肯定黄琼洁是见到自己了,这时的笑意是轻看自己? 开会后,黄琼洁忙碌起来,为讲话的每一个领导拍照,也为参会的人拍照。杨冲锋没有心思听会,用余光看着黄琼洁,见她每次看向自己这边时,那显得冷峻的秀脸都会绽出一分笑容。不知她是不是故意,杨冲锋见了几次后心神不定起来。 肖成俊突然敲打了杨冲锋一下,杨冲锋就听到台上县委书记讲话里提到自己的名字,说到自己在二桥的水面上与洪流抗争的情节。肖成俊又暗示了下,杨冲锋反而没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说不定明天纪委的人就会找到自己,查自己账户里那三十万元的来源。 大会最后一项议程是给一些单位和个人颁奖,烟厂也是受奖单位之一,肖成俊也受到了表彰,只是他和另两人都是到厂里发奖。杨冲锋则是全县评出的县十大抗洪英雄之一,要登台发奖。点名相请,杨冲锋很镇定地走到台上,黄琼洁这时见杨冲锋走来,用照相机对着他连续的拍着照,让杨冲锋心里有些恼火。这是什么意思?看着闪光后黄琼洁脸上却没有一丝瑕疵,异常专业异常投入地做着她的工作。 最后领奖后给十个人拍照,拍完后杨冲锋见黄琼洁对他竖起大拇指,绽出的笑容里有三分自豪。会后,县委让与会人员齐赴庆功宴,所以的人却都没有那种表彰后的欢庆之情。 饭后,杨冲锋正要和肖成俊等人一起离开“鸿丰酒楼”,黄琼洁从背后走来说“杨冲锋科长,县委里找你还有点事,你能不能先别慌走?” 付副书记听了,马上要杨冲锋留下来,县委找人谁敢怠慢?也不知道有什么具体的事,杨冲锋只好等着,参加宴会的人从身边走了,只剩下县委领导陪着市领导们还在包厢里。黄琼洁见杨冲锋在门口处站着等,也不多说,到里面忙碌一会,可能是给领导们拍了照,才走出来。 “走吧。”黄琼洁说。自己先出了酒楼往街上走,杨冲锋只有跟着,心里尴尬着又不好说什么,或许人家心里早就把相亲那回的事忘了。见黄琼洁拦住车,坐了进去看着自己,杨冲锋也坐进去。两人都坐后排,杨冲锋便闻到一股幽雅的香气来,这香气上次也闻过,只是不知道是她喷的香水还是她的体香? “去二桥。”黄琼洁说,转过头来看了看杨冲锋,杨冲锋这时真没有勇气和她对视,从安贞阿姨那次喝酒后的语气里,黄琼洁家的地位应该比较高,至于高到什么程度,杨冲锋也揣摩不出。只有地位很高,安贞阿姨都攀不着边,安贞阿姨才不会去纠缠着追根问底。杨冲锋对安贞那种热情很了解,就想着为自己找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她牵的线最后无声无息,哪是她能忍受的?家里地位高的女子,对杨冲锋这样平民百姓当然不会看在眼里,自己又何须去多那份心? 黄琼洁见杨冲锋没有看向她,也正坐了,看着两边满是水渍的街道和墙壁。到二桥,杨冲锋抢先给了车钱,先下车后也没有理会黄琼洁,看着二桥下水流依然浑浊的柳水。此时的流水已经没有前些天那般狂暴,像做错事似的让人看着温顺。 等出租车走后,黄琼洁说,“杨科长,请你站到护栏边让我拍张照片,好不好?” “不好,拍这些照片没有意思。”杨冲锋说,黄琼洁可能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直接拒绝,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好。杨冲锋心里对这样的宣传不以为意,而对黄琼洁又有点心里疙瘩,凭什么要让你指手划脚听你的? “请你配合一下,好不好?这也是单位给下来的任务。”黄琼洁说得很温和,杨冲锋却听出另一层意思:不肯配合,就把你们领导找来。 “说心里话,这种宣传没有什么意思,你还是找其他人吧。”杨冲锋说。黄琼洁见杨冲锋一再拒绝,脸变红起来,有种要哭的样子,说“冲锋,你生这么大的气吗?” 杨冲锋听到这话,心里触动了,黄琼洁的话里有着嗔怪的意思,那种柔柔的像见到心上人才说的话。不由得看向她,见她脸上的悲戚又多了一层,也柔着心说“我只是把我心里想法说出来。” “其实,宣传有什么不好?这是李队长要我找你的,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黄琼洁说。 “李队长?”“嗯,李队长就是柳市武警大队的那个队长,上次你们一起抗洪。”“他是大队长?”杨冲锋原以为是小队长,那天在二桥救人后李队长让他今后找他,杨冲锋心里也不以为意,谁知却是驻柳市武警大队的大队长,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 “是啊,李队长是正团级的队长。”黄琼洁说。杨冲锋却不知道她怎么就与李队长挂上钩了,还知道自己的事。又听她说“先拍了照,好不好?”杨冲锋见黄琼洁提到武警李队长,便站到桥护栏边去。 拍好照,两人走到二桥公园,黄琼洁见杨冲锋一直都不说话,说,“今天见我不高兴,是吧。”“没有。”“就知道你还在生气,你不知道问问人家吗。” 杨冲锋听这话就有了些别的意思,却不敢肯定,黄琼洁今天着装显得休闲淡雅,却更加温柔,看她在县委会议室里对工作的执着样,那时候人最美,也是杨冲锋最为动心的。杨冲锋极不情愿地问了黄琼洁的情况,黄琼洁说,“这还差不多。”便问杨冲锋这段时间来的近况,杨冲锋说了些烟厂的情况,这两月来与下岗没有什么两样,自己基本上没有做什么。到北方那一趟可不敢说出来,黄琼洁是县委的人。说了一会,两人的生疏和隔阂就少了些,杨冲锋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漠也消除了。 黄琼洁这时才说自己的情况,那次从二桥这里走后,自己也不能做主,就把情况跟家里人说,老妈一个电话把黄琼洁招回家,随后在柳市参加通讯学习班一个月,这一个月每天都承受着老妈的思想熏陶和炮弹攻击,本来就有些犹豫着,对杨冲锋又没有多少了解,心里也就渐渐淡了。回到柳泽县上班,却一直都没有听到杨冲锋来找过,当然就不知道他的想法和态度。前些天,到柳市家里,看家里受灾情况,遇见了李大队长说起杨冲锋,黄琼洁心里本已经淡忘的情愫突然冒了出来。李大队长也戏说要黄琼洁主动些,试探杨冲锋有没有女朋友,就布置下这个拍照采访的任务。 听到黄琼洁勾着头说这些原委,杨冲锋说“对不起,是我不好。安贞阿姨曾经打听过你的情况,可她没有说出来。我以为……” “安贞阿姨肯定探到我老妈的态度,你自己不知道要想啊,笨死了。”黄琼洁说。 !! 80.县委书记的心思 回到安贞阿姨家里,杨冲锋边走边哼着曲子《咱当兵的人》和《十五大月亮》,调子却没有找准,两曲子夹杂着哼唱。进了大门,见张馨拿着本书在院子里看,当下走到张馨身边,一下子将她举了起来,转了三圈。 “冲锋哥哥,吃饭后是不是就去柳水训练?”“还不行,总要等水清了。”“哦,冲锋哥哥是不是得奖高兴了?”张馨见杨冲锋兴奋起来,以为是得到奖励。 进了屋,见陈玲琳坐着看碟子,说“看什么呢,嫂子。”却见看着《新白娘子转》香港拍的连续剧。陈玲琳见杨冲锋进来,没来由脸绯红起来,装着没有听见,却朝他翻了个白眼。昨天可被这男人欺负苦了,害得一也没有睡好,睡着后净做些不该做的梦。杨冲锋回头见院子里凉着两件女三角裤,一件的粉红色的,另一间白色却起着小兰花。陈玲琳见杨冲锋回头盯着那小裤,脸就更红,在杨冲锋手臂上掐了一下,却没有做声出去把衣裤都收了。 杨冲锋觉得很冤,自己今天不在家,哪又惹到在美女了?才想是自己看了她的小裤,这也是掐人的理由? 吃过饭,安贞和陈玲琳在收拾,杨冲锋到院子去把盆栽都移回原处,有些盆栽较大,杨冲锋只得用木棍当轮子慢慢地搬移。到天黑后,才搬好,弄得一身泥和汗,安贞和张馨到街上去买西瓜还没有回来。杨冲锋在院子里冲洗身上的泥,赤果着只有一件平头短裤,浑身的肌肉匀称着,却异常地坚韧和有力。 陈玲琳本来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到水声,走到院子,见白蒙蒙的身子,以为杨冲锋什么都没有穿,说“冲锋,你干什么,张馨和婶婶就要回来了,看你丑不丑。” “嫂子想什么啊,要是只有你在就不丑了?”杨冲锋说着从暗处走过来,陈玲琳捂着口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声,跑到屋子里却又回头来看。杨冲锋知道她误会,也不多说,走进客厅陈玲琳见他穿着平头短裤,忙转脸看向一边。 “丑死了。”杨冲锋听着嘿嘿地笑,上楼而去,陈玲琳在沙发上坐着,却失了神,眼前一直闪现着杨冲锋的丑样子,便有一股热气从心尖窜出直接往下。陈玲琳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骂着杨冲锋,到楼上去,要不等张馨和婶婶来,坐着沙发上会让她们察觉到。 走上楼,心里就虚。杨冲锋还在楼上,自己这时上去要让他有什么想法怎么是好?可眼看等不及了,张馨回来一定会赖在自己身上,她要是问出什么了,问出来,今后还有脸在婶婶家住? 上到楼上,却没有遇上杨冲锋,心里放松了些又有点失落。陈玲琳察觉自己的失落后,才知道自己真变成坏女人了。 杨冲锋在房间里打打电话,对陈玲琳的戏弄早就忘记了。黄琼洁今天要回到柳市去,把今天的稿件和照片交到市委宣传部,让市宣传部作出资料对这次抗洪进行宣传和向省里汇报。两人通着话,黄琼洁说要怎么向李大队长汇报今天的情况?“你是领导,决定权在你。”杨冲锋说,黄琼洁就在电话里笑出声来,“算你乖,过几天回柳泽给你发个奖。”杨冲锋便缠着问要奖什么,黄琼洁说还没有想好,乖乖地等着吧。 正说着,房间门被敲响,杨冲锋以为是陈玲琳。回头见是张馨,指着手要张馨先出到房间外等自己,张馨扬起手对他进行威胁,做了怪脸下楼去了。黄琼洁却说有事下次再说,说了声拜拜就挂了。杨冲锋以为会像方芸那样子电话里亲出不同的声响给他听,却只听到挂机后的电流声。 下到客厅,张馨见他下楼,说,“冲锋哥哥,刚才神神秘秘地,是不是给女朋友打电话?老实说,撒谎是小狗。” “小孩子懂什么,大人的事不要乱说。”杨冲锋否认,见陈玲琳看向自己,眼里有些异样。安贞也看过来,等着他的答复。一定是张馨见刚才自己打电话的样子,下来说给两人听,让两人起疑了。杨冲锋说是战友,相互问复原后的情况,安贞倒不再追问,陈玲琳却像审视一般地看了杨冲锋很久。 吃着西瓜说闲话,八月上旬了,张馨下学期是不是还在柳市读书,是几个人要讨论的事。张应戒的情况一直不明,连张强都没有确切的信息,要是张应戒真是最糟的情况,张馨在柳市就更难了。这些话当着张馨却又不能明说,几个人说了一会也没有个定论。 这时,大门的铜质大环被扣响。安贞明显一震,眼里有些惊恐的神色。张馨也感觉到老妈的情绪,伸手和安贞拉着一起,陈玲琳同样站到安贞身旁。看着三人心惊胆颤样子,杨冲锋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张应戒家里以前客人不断,杨冲锋偶尔来一次,都会遇见几拨客人。可这两三个月来,却没有人登门了,这时有人敲门,肯定有什么事。如今的张家还会有什么事?按这时张家的处境而言,最有可能的就是把安贞带走。 看着安贞,安贞慢慢恢复了,这段时间对家里可能发生的事都想到了。这时要真正面对,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和心理承受,要来的终究会来,就算不开大门,也是无法躲过的。 大门的铜环还在有节奏地扣响,杨冲锋和安贞对视后,见安贞点了头。杨冲锋走向大门,开了门,杨冲锋见门外站着两个人,灯光不好,来人却很面熟,一时之间却没有想起。 “安贞嫂子在家吧。”来人说。 “在家里呢,快请进。”杨冲锋说,对方没有什么恶意,得快些让屋里三人安心才好。三个人走进屋,带头的人说“嫂子。”杨冲锋跟踪提着礼包的那人身后,见安贞一下子站起来,有些激动。说,“吴书记,您……您坐。” 杨冲锋一下子想起这人是谁,柳泽县县委书记吴德慵,柳泽县目前最高领导啊。杨冲锋感到脑子里有些短路,县委书记到家里来,还提了礼品,这意味着什么?这个提礼品的人,应该是县委专职秘书或县委办主任之类的人吧。 “嫂子,跟我客气啊。”吴德慵说着坐下来,陈玲琳忙着去给客人泡茶,杨冲锋也走去帮忙。两人同做一件事,现在却很默契,没有那些歪心思。杨冲锋耳听这那边说话,只听安贞说“毛主任,请坐,请坐。”那主任说“不客气、不客气。” 杨冲锋和陈玲琳把茶端过来,放到茶几上,陈玲琳就拉着张馨要张馨到楼上去,免得吴德慵说出什么话来让她受不了。杨冲锋走到院子外站着,却在仔细听着里面说话。吴德慵说话声音大着,很有些男中音的磁性,在院子里听得很清楚。 吴德慵先问了洪灾中是不是受灾了,有没有损失。安贞便把情况说了,她们家基本上没有损失,然后表达对书记关心的感谢。安贞如今还在县委里上班,去不去没有人管着,可她一天都不敢落下,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随意先走了。 “嫂子,这段时间县里忙,一直都想来看看嫂子,可县里的事情一桩接一桩啊。县里如今是多事之秋,计划经济遗留下来的那些厂子,都成了无法解开的绳索,捆着县委要县委帮他们解决。今天到嫂子这里来诉诉苦,心里就踏实不少了啊。嫂子,张馨还在市里读书吧,家里让嫂子一个人操劳,老领导又不在家,辛苦嫂子了。我要向嫂子请罪,对嫂子关心不够啊。”吴德慵一番话说下来,就是来叙旧。 安贞便说县里的大事多,县里最忙的也就是县委书记,责任重大啊。接下来吴德慵和安贞两人说了些以前的往来和他们之间的情谊。说到后来,吴德慵就表态说“嫂子,在工作上、生活上有什么困难,直接跟我提啊。” 安贞让张馨下楼来和吴德慵见见,杨冲锋也走进客厅里。吴德慵和张馨说了几句话,说了张馨小时候的两个故事,就问她现在的学习情况。 之后见杨冲锋在屋里,就问安贞杨冲锋是谁。杨冲锋才做了自我介绍,安贞把杨冲锋夸了一阵。说到杨冲锋在抗洪中获得了奖,吴德慵说“小杨,真是好样的,英雄啊。值得骄傲值得培养。” “谢谢书记鼓励。”杨冲锋说。吴德慵对杨冲锋没有多搭理,只是做出个姿态来。 话说了后,和毛主任就告辞出去。安贞、陈玲琳和张馨都走到大门外相送,杨冲锋一直送到大街上,那里停着吴德慵的车,等两人上车后,等车已经走远,杨冲锋才折回。 回到客厅,见安贞默不作声地在想着。见杨冲锋进来说“冲锋,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阿姨,我想,叔叔就要回家了。”杨冲锋说。安贞等人眼里便亮了起来。 安贞想了想,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很淡却显得轻松,陈玲琳也想通的吴德慵到来预示的信息,脸上更多一些期盼。倒是张馨,欢喜之余有些压力,清亮的眼里多出一丝暗淡。张应戒的事对张馨说来,终事与她的认识观和接触的教育相背离的,要让她坦然接受还需要时间。杨冲锋看在眼里,对人生沉浮的认识又提升了一层。 之前对张馨去向的讨论就没有了价值,只是不知道张应戒什么时候会回家,回来后是不是还是烟厂的领导?吴德慵对他声称老领导,对安贞亲热地叫着嫂子,也给出有用的信息。 “冲锋,我们都要谢谢你啊。”安贞说,在最沦落到时候,杨冲锋能一直帮着她们让她们有个主心骨,才是最让人感动和感激的。 “谢谢你。”陈玲琳说。张馨没有说出来,却也有些泪眼婆娑的样子,看着他。 “阿姨,嫂子,说谢谢就见外了啊,我有今天是叔叔帮我在先。叔叔可能是这几天就会回来的了,张强哥也应该没有什么事的。”杨冲锋说,心想张应戒回家了,这家自己就不必要再住进来,张强回来后,对陈玲琳的调细就得打止,想着这两天和陈玲琳说着闹着别样一番与梅姐等人不同的情趣,不免有些微微的遗憾。 杨冲锋估计烟厂那边也会有动静了,吴德慵两三个月来都没有上张应戒家门,这时突然提着礼品看安贞,哪会有这样好的心?就算他心里还挂记张应戒一家,也决然不敢上门的。张应戒问题解决了,烟厂会不会也得到解决? 从张应戒他们带走后,烟厂就用不同的借口拖延着没有上班,工人责问时总是推托没有一个肯定的答复。走进烟厂,门口处聚集十几个人,有两三人说话声音很高,“***,这厂被领导败光了,一个小小科长,居然贪污三四百万,这样的人就算枪毙十回都不解恨。”有人见杨冲锋到了,对那人提醒,他们都知道杨冲锋和张强等人关系亲密。 那人撇眼见到杨冲锋,故意把声音提高几度,“我说的不是真话?那些钱不就是我们的血汗钱?比旧社会的资本家还要恶毒,简直就是毒瘤!他们能做难道就不许人说?我偏要说。”那人的年纪有四十多岁,在厂里有名的利嘴。 另一个见他说得酣畅,便说,“现在世道如此,无不贪之官。不是说把全国的科级干部抓来站成一排,隔一个枪毙一个,绝对没有冤枉的,要是个个都杀了,一百个里只有半个有些委屈。”那人说着有些得意,其他人说“那也不能一概而论,太夸张了。” 那人说,“太夸张?只怕没有说到他们的痛处,他们现在当官为的是什么?没有听说过吧,现在当官是为了‘五子’。哪‘五子’?那是为了车子、房子、妻子、孩子和票子。还有为着人民百姓着想的官?那是老毛时代的官。要不,你们说,我们厂的效益好一些,怎么就多出那么多的闲人来?他们是来干事的?屁事做不来,还要当大爷。没有当官的来**,我们这么好效益的厂就两年说败了就败了?” “就是,就是。”“我们得到县里去讨个说法去,要总这样下去,我们怎么活法?”“要闹,不闹事没有人会关心我们的,当官的让我们不能过日子,我们也不能让他们过得舒坦。” 杨冲锋走得慢,听这些人骂得痛快,心里想着。烟厂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怎么好好地就败坏掉了。他们说的都不错啊,杨冲锋对烟厂里的内幕没有什么了解,可从销售这一视角也能看出些更能推想出真实的内幕来。自己也就参与一次真正的销售,获得的利益足让聚集的人恨得生吃了肉吧。 往销售科走,又遇见几帮人在说着厂里的事,都是来厂里等着要上班的人。这些人都是些老资历的工人,四十来岁,没有心思再做其他行当了,更没有经营的观念,要让他们拿出些钱来做个门面或进行投资,他们宁可把钱放到银行里,每月取些利息稳当。 走到销售科里,销售科里人不多,他们见杨冲锋到了都站起来和杨冲锋招呼。杨冲锋见这些人的态度和以前又不同了,心里就想,是不是风向又转了?没有理由吴德慵昨晚到安贞阿姨家,这些人就捕捉到信息了吧。却听有个人说要杨冲锋请客,厂部对在县里获得表彰的人也要进行一点物质奖励,才知道这些人的意思。 “想让请客是吧?没问题。”杨冲锋说。销售科里的人平时花钱请客习惯大手大脚了,这段时间销售科形同虚设,工资又没有着落,一下子进如贫民阶层很不适应,而少数人平日没有积蓄得个花一个,如今已经成为赤贫,生活都要靠借贷过日子了。由奢入俭简直心态上更是难以接受,大有走投无路的感觉。杨冲锋肯花钱请客,也不敢再奢望像以前那样大吃大喝,总可以解解嘴馋。 到厂部,进财务室里领了奖励,厂里也算大方,对杨冲锋这样特等奖的给了八百元。领到钱后准备和销售科的人吃中餐,还没有走出厂部却被付副书记叫住了。让杨冲锋到书记办公室去,杨冲锋是第二次单独面对他。上次对杨冲锋影响不错,可随即被张应戒和张强等人出事,把对杨冲锋那点好印象就冲没了。 杨冲锋很恭敬,站在办公室自己最适当的位置,这些站法也是张强灌输的。付副书记要杨冲锋坐,表情做出很随和多样子,“杨科长,快坐,别拘束。”杨冲锋见他坚持,用一小半屁股坐到真皮沙发边缘,这是还没有走进领导视野里的下级应该用的坐姿。杨冲锋庭直着腰板坐着,面上恭敬,聆听领导的教诲。这个姿态非常好,付副书记见了很喜欢。烟厂走到这一步,厂里领导受到波及到不少,而他如今算是厂里最有话语权的领导力。可却没有享受到应有的那种待遇,连下面的职工和基层干部对他都失去了应有的尊敬。那种极不平衡的心态,见杨冲锋这样总算找到对应位置。 “杨科长,你是我们厂的骄傲啊,年轻人好样的,还这样谦逊,真是难得难得。要好好干,不要灰心嘛。目前的困难只是人生道路上的一点波折,要用辩证唯物的观点来看待困难。”副书记说,杨冲锋不停的表示受教了。副书记有说到厂里对抗洪立功人员的奖励金,“厂里再困难,这奖励必须要兑现的,有的领导提出质疑,这能质疑吗?这是对党对人民的认识态度问题,要从更高的层次来看待这次的奖励。” “谢谢书记,谢谢书记对我们的关心,听了书记的话受益很大啊。”杨冲锋说。 “到领取了吧。”付副书记说,见杨冲锋表示到了,又说,“杨科长,你的能力我们作为领导,心里有数,前途无限啊。”杨冲锋立即表示感谢也表示自己做的还不足,要书记多指导,他用手轻压,指头虚点,“小杨啊,县里对你的成长也很关心,要争取进步哦。” 回到销售科,杨冲锋把一半的奖励金拿出来请客,钱虽不多,可四百元却是他们两个月的基本工资。一伙人不能去“鸿丰酒楼”那样的场面,选了家街边的餐馆美美的享受一番。 张应戒要是回来继续当烟厂厂长会是什么样的情景?杨冲锋也想不出烟厂的出路,真正的内幕一定比谣传更严重吧,谣传厂里已经欠了几个亿,把五年后的利税都消耗一空了。烟厂就算是最为风光的日子,也得用五年时间来补这窟窿,很明显已经没有救回的可能。和销售科同事吃着饭,见他们在路边小餐馆里的享受样子,杨冲锋再次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得找新的出路,再空等最后那个结论不仅没有意义,对自己来说就是贻误战机。 吃过饭,杨冲锋到一剪梅去,这次不是冲着梅姐去的。前几天黑牛答应让他的兄弟们去做装修工,这时得去看看是不是真做了。要是真做了,倒是可利用下他们这些人手。走到三楼,见到梅姐在休息室里。梅姐迎过来,两人走几步脱离小姐们视野后梅姐的手就伸过来,脸上甜蜜着。杨冲锋在她脸上捏了捏,说“黑牛在不在?” “在啊,想找他喝酒?”梅姐扭着身子想赖进杨冲锋怀里去。 “哪有心思喝酒,我就要下岗 ,今后到哪里去找饭吃还不知道呢。”杨冲锋实际失业已经有两三个月了,只是没有宣布而已,全烟厂的人都在等待那个明知的结果。也有不少人在肥皂泡还没有破灭之前,幻想着要令他们满意的结果。 “那冲锋,你到一剪梅来吧。”梅姐脱口而出,见杨冲锋没有回应,转眼看天,见杨冲锋脸黑沉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娇声嗲气的说“冲锋,人家不是那意思嘛,你知道人家的。”这情景要是让一剪梅里的小姐见到,今后怕就都翻了天了。梅姐哪还有一丝平时那种冷厉,让人惧怕的魄力?说后乖乖地,见他还没有说话,便媚着脸说“冲锋,等你有空了人家尽力多侍候你,还不行吗。” 杨冲锋也是故意要给梅姐脸色看,只是目前和黄琼洁有了往来,虽然还没有什么明确的承诺,可两人已经有了默契,对梅姐的关系要怎么样处置,让他很矛盾。当然对梅姐那句话的理解,可以说是要杨冲锋吃女人饭有梅姐来养着他,杨冲锋心里如何能接受?“想好怎么侍候了?”杨冲锋说。“冲锋,你想要人家就怎么样嘛,哪回敢不听你的?”梅姐见杨冲锋开口,总算让这小冤家舒坦了这口气。梅姐这些年来一直很强势地混在道上,连黑牛都能捏拿在手里,可见很能来事,却被杨冲锋降住了,捏拿成面团一般温顺。 见黑牛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放着一盒烟、一杯酒。莉莉不在,梅姐不知道要不要留下来。杨冲锋说,“你先去吧,等会找你。”梅姐起身离开,拉上门走了。 “黑牛,上次说的做装修的事,弄得这么有了?” “先喝一杯?”黑牛站起来,准备去拿杯子。 “我抽烟。”杨冲锋把茶几上的烟取一支点上。 “冲锋,我已经按照你说的,让他们组成两个公司,一个主要做装修,另一个主要做建筑。公司还没有注册,算是一个搭伙的性质。两边都找了些事做。” “那就好,黑牛,还是找人出面注册成正规公司,找些技术业务熟悉的人带着,钱多钱少今后总可以发展。”杨冲锋说,对于公司的概念,是和方芸同电话里她说的,方芸对目前形势把握得更准确,眼光也要更长远和犀利。“房地产在大城市里已经有很高的呼声,柳泽县发展的前景应该很不错吧。听人说,国家因为亚洲金融风暴带来的经济衰退,要做出一定的政策调整,说什么刺激内需。这些事我们也说不明白,但国家不会就这样看着大家吃亏的,我们先走一步,虽说艰难可比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要强啊。” “不错,冲锋,要不你来出面管理?他们都服你的。”黑牛说的是他名下组织的两帮人马。 “还是让熟悉的人来管理为好,做公司虽然想着没有巧,可每做一件事都决定着是赚钱还是亏本。我们哪算得来?黑牛,你把两伙人都请些行家来做,等着赚钱这样多好?” “能不能赚钱还两说,让那些小崽有事做,有个去处那是好事。冲锋,这样吧,公司里算你一股,怎么样?”黑牛说。 “行啊,我弄些钱过来入股。”杨冲锋说。 “冲锋,说什么钱不钱的,我们兄弟之间不说这些。两伙人也没给他们什么钱,买材料都是先赊账欠着,完工后再结算。那些小崽们这些主意多得很。” “亲兄弟明算账,要弄成公司,就有一套管理法子,由不得平时的性子。这样吧,我出十万,公司算我一股。”“十万才一股,我哪有九十万来陪你玩?冲锋,这样吧,十万算三成,就这样定了。” “好。”杨冲锋说。黑牛那些人只要收敛住,走向公司化,做公司比其他人就多很多便利,他们在规则面前更能适应,退一步说就算亏了,黑牛也会在其他方面给自己补偿。 “是不是再弄一个石料场?自己有建筑公司,办一个石料场应该不错,只要安排几个人管理着,机器的成本又低,赚多赚少总比没有要强。” “不错啊,小崽里有些人就是城外附近村子的,让他们先找地方。”两人把要做的事说了说,觉得可行,碰了一杯酒,算是拍板定下来了。 和梅姐坐到房间里,梅姐看着杨冲锋,意思是问和黑牛说了大半天说的是什么?以前和黑牛说话,莉莉和梅姐都在一旁听着。杨冲锋知道梅姐要探知这事,就把和黑牛做公司入股的事说了。按说杨冲锋工作才两年,烟厂的效益再好,每月的工资也只是够他们花用,想存上万的钱是不可能的,梅姐就想替杨冲锋出这笔钱,却有怕杨冲锋再生气。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梅姐,你放心吧。我说出十万,自然有钱的来处,你是不是也想入股?” “想啊。” “不好,我希望你把钱投到休闲娱乐里去,办一个上档次的娱乐城,那会更赚钱。最好开到柳市去,档次要高,花样要新,不要一味看着小姐妹们卖钱。”杨冲锋到北方后体会到娱乐休闲的市场和利润。 “冲锋,我也想过,只是柳市想进场没有找到入门的。” “凭你的交际能力还打不开场面?我才不信。” “也不是,就是没有找到被靠山。在柳市我也找过人,有些人虽然肯,他们要的条件我又不肯答应,谈不拢我才到柳泽县来的。”梅姐透露的信息,杨冲锋知道还不能急,等张应戒回家后,找个时机和他说说,看是不是有路走。“也不急,我们再找路走。” 说完正事,梅姐就眼汪汪地看着杨冲锋,说“还生气不生气?”杨冲锋知道她的意思,却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和梅姐之间的事。可不比方芸,和方芸两人都不会去考虑今后要不要在一起,纯粹是两人之间娱乐,在工作上相互关照就算很不错了,梅姐却是单身,沉入也很深,要是自己没有长久在一起的打算,那得先透露出意思来,免得到时要死要活的也会影响自己和黄琼洁之间关系。 黄琼洁不一定能成功,可选梅姐做一辈子的女人,杨冲锋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觉得和梅姐在一起很舒坦,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日子才过得惬意。这时黄琼洁已经有所表示了,杨冲锋心头就矛盾起来。 “怎么了,真还在生气啊。”梅姐说着,讨好地用嘴轻轻叼住杨冲锋的耳垂,手去拨开他的衬衣,要去吸吮他那健硕的胸脯肌肉。 杨冲锋被撩拨得余望汹涌,听梅姐说,“好老公,让我来好好侍候你。”心里便想这辈子就和梅姐了,可想到黄琼洁又犹豫起来。这是两种选择,黄琼洁那天在县委会议室里工作的专注样子,对杨冲锋的冲击力太大,那是认定她这是最好的女人。而和梅姐,自己没有信心是不是能一直坚持和爱惜着她。 “梅姐,有句话想问问你。”杨冲锋说。梅姐不知道这关键的当口,男人想到是什么。杨冲锋又说,“梅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梅姐是异常敏敢的女人,洞察力非常敏锐,要不也不会混到这种程度而不沦陷。“冲锋,你是不是找女朋友了?” 杨冲锋立即有种失败的感觉,这女人反应也太快了。“没有。”“冲锋,我知道,虽然我也想和你一辈子,可我知道这只是梦,你要真找到女朋友,我不会再缠着你。”梅姐说着就有泪涌流出来,雨打梨花一般,梅姐带着泪依然在胸凶脯上亲。 “梅姐,对不起。” “冲锋,我愿意的。”杨冲锋用手给她擦着泪,仰脸看着杨冲锋,“冲锋,等你找到女朋友后再离开我,好不好?现在让我好好侍候你。”说着强开了笑脸,给杨冲锋一个湿吻。梅姐说,“冲锋,我要让你一生都记住我。” !! 81.关系拓开 在一剪梅里足足呆了三个多小时,梅姐已经不能动了,黑牛要留杨冲锋吃饭,杨冲锋想晚饭安贞阿姨一定会弄些好吃的,也一定会打电话找自己去,就推辞了。 要走到家门口时,安贞果然打电话催了。到家里,只见安贞和张馨两人在,陈玲琳不知是没有下班还是在路上。安贞见杨冲锋后,也没有想象中的喜庆样子,张馨神色更不对。“吃饭吧。”安贞说。 “张馨,你嫂子呢,还没有回来?”杨冲锋 “嫂子病了。”张馨说,安贞就解释,说陈玲琳下午突然病了,张馨才从她家里过来。看安贞那样子,陈玲琳的病好像不是她们说的那么简单。安贞分明是不想说。三个人吃了饭,张馨坐到沙发上去看电视,上午租了几张碟子看的,下午却没时间看,吃饭后就抓紧时间来看。 安贞在厨房里收拾,杨冲锋走到厨房去。安贞见他后说“冲锋,张强的事基本定了,估计有几年。” “阿姨,怎么回事?有什么确切消息了吗。”对张强的结论也牵涉到张应戒和他自己。 “冲锋,今天下午,市里来人叫玲琳到她家里去,好像是弄走两本折子,具体多少琳琳也没有说。之后,她就像病了一样,也不肯过来吃饭。这事我们都不想让张馨知道,就说琳琳是病了。”安贞小心地说。 “他们没有说什么?叔叔呢?” “当场没有说什么,琳琳给我打电话,我狠着心打电话到市里问了问,张强可能有几年,你叔叔他们没有说。” 杨冲锋心想自己还是要去看看陈玲琳,安贞和张馨不会再去了吧,又不能直接问,说“嫂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东西,别真的弄病了就不好了。” “让她安静想一两天也好,心病总是要自己想开了才会去掉。晚饭我已经给她弄好了,放心,她也被张强害苦了。”安贞说着便叹息起来。 “阿姨,朋友中午时约今晚去喝酒,也不知道喝酒什么时候才散,今晚就不一定回来了。”杨冲锋说,要去看陈玲琳却不好让安贞知道,当然,还得找个借口,万一她发现自己去见陈玲琳了,要有个说法才行。 走出门后,杨冲锋心里反而不知道自己这时去看陈玲琳是不是正确选择。孤男寡女的,前几天两人又有些暧妹,别闹出事来才好。敲着陈玲琳家的门,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不敢敲得太响,怕邻居们听到出来看就不好了。敲了四五次,也不见动静。杨冲锋就从钥匙串上拿两跟细钢丝,在锁孔里拨弄,没几下门闩喀嚓就响了。 走进门忙反手把门关上,陈玲琳躺在大卧室里,这房间杨冲锋很熟悉,上次到这里清扫过。房间的门也是关着的,杨冲锋不想再次弄开门,让陈玲琳对自己有不好的印象。敲门后,房间里果然有动静,却没有见出来开门。只得再敲,敲了三四次,终于听到脚步声了。 开门后,陈玲琳人还是迷糊的,见杨冲锋在门外也不说话。陈玲琳衣着穿得整齐,杨冲锋见了放心一些,就怕陈玲琳一现面半开着衣,要是这样的情形想自己忍着不歪想那就难了。 “嫂子,吃晚饭了吗。”杨冲锋说,客厅里的灯已经开了,陈玲琳听到杨冲锋说话人也就清醒过来。“是冲锋啊,嫂子要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陈玲琳说,恹恹地没有一点精神。 “嫂子,不要这样想。还没吃饭我帮你去热。”说着走到厨房去,见安贞买的盒饭还在那里没有动,就要帮陈玲琳去热。“不要费力了,我真不想吃。”“不吃饭怎么行呢,把身子饿坏了。” “冲锋,你是怎么进来的?”见杨冲锋在热饭,陈玲琳突然想起来了。 “你门没有关啊。”“乱说,婶婶走时说好帮我关门的。你是什么时候有我钥匙?”陈玲琳说,好奇心起了后,精神见好些了。“嫂子,事情我听阿姨说了。这些事早就是意料中的事,也不用太往心里去。” “冲锋,你不知道,他平时弄了些钱,一点都不透露出来。还在外面养着女人。”陈玲琳说着便哭了,杨冲锋觉得自己总是遇上爱哭的女人。饭已经热好,盛好送给陈玲琳,她却不肯吃也不肯拿。杨冲锋便伸手抓住她的一只手要她拿住碗,说“嫂子不肯吃,是不是要我喂你?”陈玲琳手被他抓住,却像得到靠力一般,心里稳定了些,见他说要喂自己便有种甜蜜感。却不敢付之于事实,接住碗小口小口吃起来。 吃了小半碗,陈玲琳再也吃不下。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杨冲锋看着心里有些怜惜,说“嫂子,你还是躺着吧。” 等陈玲琳梳洗后再躺到创上,精神比先前要好多了。杨冲锋想自己还是走了为妙,说“嫂子,见你精神些了,好好休息下,明天就好了,别多想。” “冲锋,你要走啊,有事要做吗。”“没有,怕影响嫂子修养。”“那就陪嫂子说说话,好不好?冲锋,你真是个疼女人的好男人。” “嫂子,今天下午他们来的?”杨冲锋见陈玲琳的话又转向那边,忙起个新话题。 “是,下午我在上班,他们找来,直接把我带到家里。到家里后才问一些他的事,我哪知道他什么事?他们就到卫生间里把洗漱瓷盆拆下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包得很密的包。打开后,里面是两张存折,总共有三十万。”陈玲琳说,杨冲锋没有想到张强这么会藏。 “那他们没有说什么?” “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过目签字。之后我打电话跟婶婶说这件事,婶婶问别人说他会被判两三年。冲锋,你说这日子还怎么过?” “张哥没有跟你说这事,是他对你的保护,是爱你啊。”杨冲锋说。 “爱我?爱我他还会在外面养女人?还不止养一个,这也叫爱我?冲锋,你说这也叫爱我?”陈玲琳说着又哭起来,而且很激动,哭得全身都筹动。杨冲锋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好沉默。 “男人在外面有应酬,逢场作戏我都可忍了,养女人让我怎么想?” “嫂子……” “冲锋,别站着说话,坐这里。”陈玲琳说着手在创边拍了下。看着她很强大渴求样子,让杨冲锋不忍心拒绝,按照她的意思去坐,心里有些忐忑。“冲锋,谁要是能做你女人真的就幸福了。” “嫂子,要是我真好,怎么还找不到女朋友?” “那是你眼界高。”陈玲琳说,“冲锋,你是让人见过就难忘的男人。好好找,一定要找个好女人来,嫂子一定帮你找。”“谢谢嫂子,嫂子,也就过三年时间,张哥就回来了。” “他回来不回来都不会把我当女人的,我哪有什么盼头?要不是因为孩子,我……”陈玲琳说,在张强被带走之前,他们的孩子就送到柳市那边,陈玲琳在柳泽县文化上班,张强走后,根本不敢把孩子带过来。 “不要多想,嫂子,一切都会好的。” “冲锋,”陈玲琳突然把手从薄被单里伸出来,抓住杨冲锋的手说,“你是不是还真没有碰过女人?”杨冲锋不知道到说什么好,这句话要说往下说,肯定不是两人能控制的,陈玲琳现在精神正虚空着,杨冲锋可不想乘虚而入。 “嫂子是不是很傻?冲锋,你说。”陈玲琳这时却固执起来,女人一旦疯狂比起男人来更彻底更不计后果。 “又在瞎想。”“是啊,嫂子是瞎想了。冲锋,嫂子有时候就傻傻的想,你还没有碰过女人,想让你……那个着。”陈玲琳说着羞得说不出口,随后却又坦然起来,“但又想冲锋没有碰过女人,总不能第一次在嫂子这样苦闷的人身上,没的给冲锋带来不祥。”这时陈玲琳想说梦话一般又想是在说别人的事。“冲锋,你真没有碰过女人?” “嫂子,这……”杨冲锋没有想陈玲琳这时想疯了一样,让他都怕了想先逃走。 “有什么好羞的,是嫂子先没皮没脸的。”陈玲琳捏着杨冲锋的手紧了紧,“嫂子知道自己是不祥的人。” “嫂子,你看我像没有碰过女人吗?” “是不是和朋友逢场作戏到过娱乐场?冲锋,今后别去那些地方,知道不知道?”杨冲锋自然听出陈玲琳没有说出来的话:你要是需要,我还是能…… “嫂子,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之一,哪会是不祥的人?不过,嫂子今天病了,要安心养病才是。”杨冲锋下午才被梅姐榨干,此时想法虽有却也能控制自己。 “你真这样想?”陈玲琳说着抬起头,想向杨冲锋这边靠过来,杨冲锋知道今天陈玲琳是心灵空虚,自己这时出现让她精神气全依托在自己身上,才会这样事情自我保护和女人特有的羞怯。 “嗯,嫂子,我看你还是快好起来,好帮我尽快找到女朋友。要不然……”杨冲锋说。 “你敢……冲锋。”陈玲琳骂着,却让杨冲锋听出她说的是:你快点。杨冲锋不是没有想法,只是这时陈玲琳精神状态没有恢复,而他和黄琼洁之间已经有了开端,怕为自己弄出解拆不开的纠葛。 安慰陈玲琳后,走到街上,人有种虚脱感。 给黄琼洁打了个电话,黄琼洁说还要在柳市呆几天,杨冲锋就有些郁闷。还没有到深夜,可已经跟安贞阿姨说要和朋友喝酒了,这时没有一点酒气回去,也不好交待。只得找肖成俊去混一夜,自己那窝很就没有去住了。突然想到张应戒回来后,自己也要从他家里搬出来,自己那窝还得收拾收拾。是让黄琼洁帮忙还是让陈玲琳帮忙? 过了一天,班长让肖成俊捎来话,班长一直都不适应打杨冲锋手机,说老记不住那数字。肖成俊带来的话说让杨冲锋一起去喝酒,并给他介绍两个朋友认识。 到下午下班前,杨冲锋到县政府。班长虽说要在门口值班,政府办的领导对他也不是约束太紧,班长是复员军人,在部队时当过班长,自然能得到领导们的三分尊敬。班长却自我约束很严,极少离开自己的岗位。肖成俊先去定包厢了,走出政府办,班长说“冲锋,在家两三个月了,得找点事做吧。你们那厂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又红火起来。” “班长,是不是想给我介绍工作?” “我能给你介绍什么工作,你好歹是副科级的干部了,要想调走那得找县里领导才成。我是没有那能力的。”两人说着,抽着烟往“鸿丰酒楼”走。 到“鸿丰酒楼”外,见肖成俊站在门口,班长说,“老李还没有到?客人呢?” “老李在楼上了,客人还没有到。”这时班长才说请的客人是县税务局的一个股长,姓杨,名叫光泉,另一个是公安局警务督察大队的,叫郑远方,不知道是不是有职务。班长已经说清用意,杨冲锋自己想要弄点生意做,在这些方面都要有朋友才会做得顺手。 三个人就站在门外等,“鸿丰酒楼”的生意比较好,吃饭休闲内容比较全面,档次在柳泽县里普遍让人们能够接受。平时请客、会友大都放到这酒楼里。两个客人杨冲锋都不认识,也只是陪着班长一起等,表示自己的诚意。多结识些朋友自然会多几条路,张应戒已经有了好消息,等他回来如果官复原职,杨冲锋相信自己会有所变动的。自己那时再出来结交朋友,不少人都会来巴结两三分吧。也不求人来巴结,只要自己少受些气,自己和黑牛做的生意少些麻烦就成了。有些事,杨冲锋也觉得不好跟班长他们几个说。 没等多久,税务局的杨股长就到了,见班长站在门口,便过来招呼,两人算是熟络不来虚的。客套却不可少,“杨股长,您好,欢迎欢迎。” “班长客气啊,我们是老朋友,不兴到门口等的。你这样客气,下次可不敢叨扰了。”杨股长说。 “哪里哪里,应该的,杨股长在柳泽县里,走到哪里不都是这种接待标准?我可不敢怠慢。杨股长,来,介绍两位我的生死兄弟,都是从部队出来的。杨冲锋,烟厂销售科副科长;肖成俊,烟厂保卫科里混,他们两如今和下岗没有什么区别,今后还望多多照顾啊。冲锋、成俊过来和杨光泉股长,亲近亲近。” 杨光泉在税务局里是股长,走出来人们都会高看一眼,已经习惯被人捧着,和班长虽客气,但对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却要看他们两是不是有眼色,是不是上道。站着没有动等两人过去先开口,杨冲锋来就是想交结朋友的,这时也不去计较杨光泉的做派,说“杨股长,早就听班长说杨股长对朋友很讲交情的人,仰慕很久了。一直想认识,央班长帮介绍,今天我和成俊两终于见到杨股长,还要请杨股长今后多多照顾。吃饭时还要请杨股长赏面子让我们敬股长一杯酒。” “客气了客气了,杨科长是烟厂销售科的领导,要放两年前,柳市地区得有多少人巴结?杨科长年纪轻轻就是副科级了,了不起啊,前途不可限量。这个朋友我得提前交交。”杨光泉见杨冲锋这样年轻就是副科长了,人又低调热情也不在捏拿身份,和杨冲锋握手,另一手与肖成俊相握。“说到喝酒,我最佩服部队回来的人都是海量。” 说着让肖成俊先带杨光泉到包厢去,两人才走进门里,另一个客人郑远方也走来了。和杨光泉能搭得上边,还郑远方居中联系的,郑远方也是从部队里回来的人。一走来,隔几步就伸出手来,“老班长,你这样客气我就不客套了。” “我们用得着客套吗?”班长说着呵呵笑,“老郑,今天可是有目的的,有两个小老弟想认识你和老杨,要我帮介绍,他们也是部队下来的,你可要多费心照顾照顾啊。” “那当然,班长的朋友一定是很够朋友的人。”郑远方说。“老郑,这是杨冲锋,烟厂销售科副科长。冲锋,郑远方老郑,在柳泽县里是号大人物了。你多亲近,老郑对部队回来的人特别有感情,对朋友更没得说。” “郑哥,一看郑哥走路的架势就看出您是从部队里回来的,腰板直走路带着股猛气虎虎生风啊,今后请郑哥多关照。”杨冲锋说。 “老班长,这小伙子可给我们部队回来的人长脸了,才回来两三年吧?就是副科级,很多人混十几二十多年都混不到副科级。冲锋,好好干,前途无限啊。在柳泽县里,有什么老哥帮得上的,只要说一声。”郑远方说。拍着杨冲锋的肩,显得很亲热。 “走,边喝酒边说话,别让杨股长等久了。”班长说。 进到包厢里,老李、肖成俊和杨光泉三人正抽着烟,郑远方进包厢后,第一句话就说“抱歉抱歉,走到半路让领导逮住了,差点就要误了约,幸好打个电话解决问题,让大家等久了,我认罚一杯酒。” “老郑,都知道你是大忙人,谁胆敢怪罪你?”杨光泉说。班长这时就给郑远方介绍老李和肖成俊两人认识,几个人忙着散烟点火说客套话。 点了主菜,麻辣鸡干锅和里肉香菇,配菜就让酒楼自主。大家边等着边说话,主要是听杨光泉和郑远方两人说着各自得意的事。杨冲锋这时从自己包里拿出条烟来,先给每个人递一包,然后再桌上四方各放一包。杨光泉见了说,“‘芸香牌’简装烟?这可是好东西。” “是啊,这烟就算一年前也得找县里或烟厂的朋友弄,才能弄到一两条。杨科长,在烟厂里有威信啊。”郑远方说。“芸香牌”烟是烟厂的主要品牌,可“芸香牌”的简装烟却是内销产品,质量上是柳芸烟厂准备生产高档烟生产的试行产品,想要得到简装烟,还真是要有路子才行。杨冲锋也是得知班长要给他们介绍朋友认识,便想着要到厂里弄条烟去,比从酒楼里拿烟要便宜多了。以前销售科要拿烟,很便利的到仓库里挂个名字就成。现在烟厂两三个月没有开工,杨冲锋也是去看看,没有抱太多希望的。到仓库后,仓库的人见是杨冲锋,目前销售科里最高领导,而且,杨冲锋才得到县里和厂里的表彰,便有心要巴结他,从仓库里翻出一条简装烟来。 “也是运气,哪谈得上威信。烟厂三个月没有开工了,这烟希望不变质才好。让两位领导见笑了。”杨冲锋说。 “先试试。”班长说着拆开一包,给大家分发,这烟的档次本来是想向软中华烟看齐,质量上那真是好。几个人抽后,都赞口不绝。简装烟虽然没有在市场发售,可也有价格,定出的价格比软中华烟还要高出一些,同样是有价无货,现在,这种烟更是没有地方去弄,每个人得一包就很珍惜。杨光泉和郑远方对杨冲锋的看法更是高看几分,态度比开始要亲和多了。 很快就上菜,班长说喝什么牌子的酒,杨光泉和班长隔了一层,郑远方很熟悉,便说,“我们喝酒哪有什么定性?现在大家都喝‘古井贡酒’,那就上这酒,怎么样?”今天饭局上想介绍朋友认识,属于私人请客,自己掏腰包还不要办什么事,当然得简便些。郑远方这样一定下来,在酒水方面给班长省下了不少。要是喊茅台纯或者五粮液,几个人喝足可要大几千元才能尽兴。 定了主调,杨光泉说既然是喝酒,内容就丰富一点,便给每个人先要了四瓶啤酒。 酒杯都斟满后,班长是饭局的主要发起人,这时得先发言。端起杯子,说“杨股长、郑老哥,今天很感谢两位给我面子,其他的话就不多说了,我们先一起喝一杯,这几位兄弟两位领导要是觉得他们还可交交,今后请多照顾。”班长说这话,那是鼎力要把杨冲锋、肖成俊两人推出去。 “班长这话可有点见外,我们能坐一起喝酒,就是朋友了,朋友什么事我杨光泉从没有打过梗的,郑哥,你了解兄弟的啊。”杨光泉说。 “了解了解,杨股长那是最够朋友最肯帮朋友的人了。”郑远方说。 “感谢感谢。”班长、杨冲锋等几个说,班长起头,自然先喝,杨冲锋站在班长下手,便跟着仰头把酒喝了,其他人按序一一喝下,大家把第一杯喝下了。 等都坐下后,班长要杨冲锋站起来给郑、杨两位先斟酒,杨冲锋说“杨股长、郑老哥两位都是柳泽县里名人,我是敬仰已久,今天能有幸结识两位还能给两位领导服务,这是我的荣幸啊。”说着把两人的酒杯先斟满,再给班长、老李、肖成俊斟满,最后才得自己倒酒。杨光泉和郑远方两人口里说着客气话,杨冲锋双手给他们递酒时也双手虚接,那是看在班长面子,而杨冲锋也是个副科级领导。要不是烟厂垮了,他们两哪会让杨冲锋来斟酒? 班长等杨冲锋把就都斟满后,站起来,端了酒杯对杨光泉说,“杨股长,我们是老朋友了,你一直对我这朋友这样照顾,我今天得敬你一杯。”说着,两手端着酒杯要与杨光泉碰。杨光泉说“班长,你这样说我可不敢当。柳泽县里谁不敬重你?就连县政府的领导,县长们对你都不摆一点领导架子,我算老几?你这样说是想柳泽县人骂我啊。班长,这样吧,我们相聚一起喝酒,喝好了就成,不说敬不敬的,好不好?” “喝,喝,喝。就是那个意思。”班长说,两个人便喝了,杨冲锋等人让两人喝下后,举杯示意跟着陪喝。再次斟满酒杯,杨冲锋只是斟酒,没有再去客气。 班长给杨光泉敬礼后,自然要给郑远方敬,两人的关系要铁一些,可礼数不能分彼此,虽说都是从部队回来的,有共同的根,但回县里后境遇差别大,郑远方在公安局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班长哪会让他感受到轻视? 站起来端着杯子,说,“郑老哥,我们喝酒次数不少,每次你都打埋伏,今天可要和杨股长一起尽兴才是。在这里我先敬你一杯,其他的都不说,你比我早两年回县里,就是兵大哥了,这酒说什么都得敬。郑老哥,我先干为敬。” “班长,看你这么说我话真得受了这杯,部队里是讲究这事。不过,你在部队里可是班长,等喝了这杯我回敬你。”郑远方说。两人喝了后,杨冲锋等人再次陪喝。 吃菜说话,杨、郑两人知道班长今天约这饭局的目的,便说起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两都在烟厂,以前算是柳泽县的高等级人物,如今烟厂不开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工,就由高等级一下子降到了底层,才会让班长在这里引荐。看来这两人是准备要做点生意,至于什么具体的营生这时也不会就提出来。 对杨冲锋两人夸了几句,意思双方都明白了,就不再纠缠着。今后能不能成为朋友,能不能办事,那得看自身的情况。有什么事,搬出班长来那也只办一回,要想让杨光泉等真帮忙办事,自己在今后往来中要会来事会为人才成。 杨冲锋给大家斟了酒,拿起自己的杯子,今天的主要目标是结识税务局的杨光泉股长,今后自己在生意上就可有些便利,班长也是这意思。郑远方在公安局里,杨冲锋等人只要不是惹了大祸,一般的人也不敢招惹,就算有不开眼的人,那也不怕,三招两式就可解决。当然,有郑远方这样一个朋友,要很多是也会方便的,今天郑远方也算是中间人之一,只是他是客方。杨冲锋拿着酒杯走到杨光泉身边,杨冲锋站着不坐,这些人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都是酒桌上成精了的人物,自然明白。 杨光泉见杨冲锋走到他身旁,却没有转过头去,这时杨冲锋站在他和郑远方两人之间,要是先转过去就有抢先的意思。郑远方当然不会计较,可规矩不能坏, 对杨冲锋走过来又不能没有一点表示,太装了对杨冲锋也是不尊重。这种度杨光泉把握得很好,作为县税务局税政股的股长,那是久经考验,该怎么做已经很有体会和经验了。当然不会在这样小的场面出错。等杨冲锋开口第一个字,杨光泉就迎接过来。 “杨股长,您的大名在一年前就听过了,一直仰慕,今天总算让班长逮住机会,让我得见杨股长了,心里有些激动。杨股长,我人年轻很多事都不懂,今后想向杨股长多学些东西,也好让自己懂些规矩,还要请杨股长多耐心,我就先谢谢您了。杨股长,我敬您一杯,我喝完您随意。”说着看杨光泉的反应,这杯酒要是喝了,今后便好说话,能不能走亲近那也要看机会。自己要是总去求人,没有对等的利益相交换,人家即使看面子面子也不会大。所谓面子,那是你能给他利益,让他的利益诉求得到满足,他就会看你面子也会给你面子。 “杨科长,看你说的,让我都要忘形了。说实在话,柳泽县里想你这样年轻就是副科级的领导,只怕是数一数二的了吧。这么年轻起步这样快,过一两年,怕就是县领导市里领导了。我今天先说句拉拢领导的话,到那时杨科长可不要忘记老哥哦。我会拉着班长去找你的。”说着就笑起来,笑过后,又说“今天认识杨科长,我也很高兴,不说什么领导不领导的,我们两八笔写不出同一个杨字来,五百年前我们就是一家人啊,用得着这样见外?喝酒就喝酒,我们就不说敬不敬了。” “杨股长,说到五百年前是一家,我们是家门。可家门就更分长幼有序了,这杯敬过后,我得再敬三杯。杨股长,您是大爷,我就先干为敬了。”杨冲锋说着,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下。班长见杨冲锋说话很有些货,没看出平时话不多的人,到这时这样挣面子,心里高兴,也陪了一杯。 杨冲锋和杨光泉喝了酒,杨冲锋再敬一支烟,躬身把功课做完,杨光泉这时已经笑眯眯地。杨冲锋虽说在烟厂已经垮了,可人家毕竟是副科级,谁知道会往哪里挪?他自己才是一个股长,级别没有杨冲锋高,当然,他这股长就算三个杨冲锋这样的副科级也抵不上。杨冲锋姿态这样低,已经给足了他的脸,杨光泉当然也会投桃报李。 敬好杨光泉,杨冲锋走回自己位置,也没有坐,把酒杯倒满。再折回去,走到郑远方身前。郑远方自然知道杨冲锋是专门来给他敬酒的,先转挪半个身位,等杨冲锋走到时,已经是正面相对了。杨冲锋先开口说,“郑老哥,您是我们的前辈,部队里最讲究这个,我早就听班长说,想去公安局找老哥,又怕影响老哥工作,今天总算见到了。我要好好敬老哥一杯酒,老哥可别嫌我是小屁股不懂事,有什么做不对的要请老哥多指教啊。老哥,我就先干为敬了。”杨冲锋说着要喝,却知道郑远方一定要话说,总要等他的一番话后才能真喝了这酒。 “冲锋,你说我们都是部队里出来的,我先出来就不叫你科长了,你也别见怪。”杨冲锋忙说那是额对我亲近是看我还有可造就的可能啊。郑远方又说“冲锋,几个月前你们厂里的爆炸案,那个在危急关口解救人的是你吧,那真是要得,为我们部队的人争光啊。按说该我敬你才是。”郑远方提到这事,只有杨光泉不知道,可这事虽不作宣传,柳泽县里谁又没有听说过这事?只是不清楚当事人而已,郑远方在公安局里,自然清楚。给杨光泉解释,他也就知道杨冲锋这个副科长的由来。 “那是运气,当不得真的。老哥,我先干了。”杨冲锋说着先把酒杯里喝下,调转酒杯口一滴不剩。随后也给郑远方敬烟点火,才走回自己位置。 杨冲锋敬过酒,肖成俊便接着敬。老李也不能免,老李今天虽说是来陪衬的,主角是杨冲锋和肖成俊,可他在柳泽碗厂里,虽说是副厂长兼管着厂保卫,其实没有一丁点权力。碗厂已经有五六年没有开工,一直拖着县里每月钱养这一部分人,发给他们一百元的最低生活费。老李是保卫,看管着厂房,每月的钱要高些,勉强你养着老婆孩子过日子。他也是没有地方走,也走不了,对这些交际往来也不热心。三十多岁的人了,要像杨冲锋和肖成俊他们给人说好话,他也说不出来。 肖成俊敬过酒后,杨冲锋先就说要给杨光泉和郑远方多敬几杯,这时便要去做。喝过几杯就后,包厢里的气氛就上来了,加上杨冲锋几人喝酒爽快,每次都是满杯一口,从不找借口打埋伏,让杨光泉和郑远方两人高兴。酒兴上来后,杨光泉突然发飙,将门外守候的服务员叫来进来,班长以为他又想到什么新花样,心里隐隐肉痛。就算这顿饭让几个人分摊,每个人都得要一两个月的工资。而肖成俊、杨冲锋都三个月没有开工了,班长更是体贴他们两。杨冲锋对这点钱还不在意,自己存折里提走十万后还剩这么多。 服务员进来后问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她马上去办。杨光泉红着脸说,“去,把你们老板叫来。”服务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脸上就急起来,杨光泉见服务员没有动,便提高了声音,“怎么,要我去找你们老板?你去跟老板说,我是税务局的杨光泉,你看他来不来。”服务员听说是税务局的人,不敢再多说忙出去了。 只一会,包厢门敲响,随后门开了。进来一个圆脸肥身的男人,男人一进来,尖眼一下子就看见了微微仰靠着坐的杨光泉,忙小步紧走过来,说“是杨股长到店里来给我贴金了,感谢感谢。”说着对门口的服务员喊“还不快帮我取个杯子来,我要敬杨股长一杯酒。”等杯子里倒了酒后,老板很恭敬地给杨光泉敬酒,杨光泉也不再拿派,喝了就后,杨光泉说“老板,今天是陪着我最尊敬的人到这里来吃饭,我说要挂账,朋友却不肯,要私人掏腰包。我也不好搞**了,等会我这政府里的朋友去结帐你看怎么办?” “杨股长,请您放心您和朋友们安心吃好喝好就是给我店子面子了,这顿算我的。”老板说。“我朋友说过要自己掏腰包,要不我还不挂账了?你想和我朋友争请客,我看还是下次吧。” “杨股长,我知道了。私人请客一般我们都是七折的,刚才我说错话,给杨股长和朋友们赔个礼,今天就收六折了。大家请。”老板说着,让服务员另取一瓶酒来,给大家都斟满一杯,敬大家后才离开。 杨光泉自然很满意,面子里子都得了。 !! 82.闹事了 到八月中旬,柳芸烟厂停工整整三个月。 柳芸烟厂工会主席孙定才已经五十七岁,党员,从二十五岁入了党起,就就坚信着党委高于一切。烟厂虽然没有开工,可作为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应该自始自终站稳自己的立场,何况只有三年自己才会从岗位上退下来,三年时间很短,更应该珍惜更应该把每一份时光都用来发光发热,才是一个有高度自觉性的人。 就算烟厂停工了,孙定才还是固执地每天准时地进如工厂大门,这是思想认识问题,是很严肃的问题。作为一个厂级领导,孙定才这工会主席还是有很多工作可做的。找一些工人做做思想工作,让他们体谅工厂的难处,让他们以大局为重,让他们相信县委县政府一定会和所有工人一起,想方设法克服眼前的困难,共渡难关。 对工人们的不满,他一直做着思想工作,对工人们对厂领导的语言攻击,他一直解释着,让两方的误解得到冰释。对工人们在策划着要搞一个大的集会来影响县委县政府的决策,让他们尽快解决目前烟厂的尴尬境地,孙定才主席也略有所闻,所以他更是每天第一个先进厂,最后一个出厂。这样坚持既是对厂里对县里对自己这个党员的光荣称号,也是对所有厂里的职工们负责,他是工会主席啊。 8月17日,孙定才老主席一如既往走进柳芸烟厂大门里,感觉到情况与往日不同,有种工人上班的感觉。大门内站着不少人,比他还早。这些人都一种表情,见他后都和他招呼,脸却看向另一方。孙定才在厂子里是很受人尊敬的,就连后来入厂的有点背景的小青年都不敢在他面前油滑。这时见工人们打招呼很有些应付的意思,都想要他快些离开。孙定才老主席就知道他们肯定有什么事。 烟厂这几个月没有开工,工人们有什么思想动态孙定才主席自然了解,也很体谅他们的艰难。柳泽县大洪水以前,就听说一些人在私下串联要大闹一场,让县里甚至让市里对柳芸烟厂重视起来,后来大水洗刷柳泽县城,这事就自动消失,看今天这样子,孙定才老主席的政治敏锐性就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在工厂里散发。 也不问和他招呼的工人们,走到厂部,孙定才老主席让保卫科把下属人员都找到厂里来。保卫科科长还在家里睡,厂保卫科一直都安排有人值班,这么早老主席打电话来,是不是值班的人吃早餐去了,被他逮住办公室里没有人?昨晚陪朋友喝酒有些过了,浑身还没有缓过来,酸软无力。也没有听出孙定才话里的语气,说了句老主席请放心,我马上让他们到厂里。挂了电话,科长便给保卫室打电话,保卫室里的值班人员在里面。保卫科科长就放心地继续睡觉,总要补足睡眠,人才有精神。 孙定才老主席打了保卫科科长电话后,随即给付副书记打电话,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对保卫科科长孙定才没有说厂里可能发生的事,但和副书记就不同了,副书记是党啊。副书记听到孙定才老主席说厂里的异常状况后,要老主席先稳住,并时刻监视着厂里的情况,他立即就到厂里来。 柳芸烟厂这时聚集地人越来越多,工人们都站在过道、走廊、小坪院和车道上,也有人进了办公室。相互之间,见面后都很默契都各自到自己的位置,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议论什么。孙定才见人多了,却还没有见到厂里的领导,也没有见保卫科科长,心里就有些焦急,想到副书记给的任务,便走到厂大门处,工人们要有什么异动只要有出厂的动向,自己就立即拦住他们,一定要等副书记到后来处理这事。 走到大门处,工人们站得有些挡道了。孙定才老主席走时绕来绕去从人缝里钻,要是平时早就会开骂,这些年轻人这样不开眼,见了老人也不知道要主动让道。这时,只想别激发出什么矛盾来,让这些人心里的火气都焖在心里才好。 等付副书记急匆匆赶来,厂里的人更多了,孙定才老主席见副书记来到,总算有了颗定心丸。副书记到后,第一句话就问,保卫科的人都到了?孙定才主席说,值班室里有两三个人。副书记这时看着厂里人群的样子知道事态严重,骂了一句,忙用手机打保卫科科长电话。科长听副书记第一句说:我是老付,限你十分钟把保卫科的人都召齐了到厂大门口集中,否则,等着处分吧。 科长这时才清醒,当即给所有保卫科的人呼叫留言,让他们都到厂里去。随后给值班的人打电话,问厂里出了什么事。值班的人说到今天工人都到厂里来了,科长也就想到会有什么事,急出一身汗来。忙跑着出门,拦住出租车往柳芸烟厂跑。 副书记立即给厂里其他领导电话,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也多一份威信,做工人的说服工作也会效果好些。他只是希望把事情控制在烟厂里,要是真闹到县委县政府,县里领导会对自己怎么看?烟厂是处级单位,自己要是成功控制了这次事件,会不会把自己这副处的级别提半级?五十几岁了,再不提就没有了机会。看着大门外还在不断走来的工人们,付副书记有种想哭的感觉。自己怕是控制不了了,要是张应戒在厂里,他应该有这种威信吧。 想了想,犹豫着决定用更稳妥的方式来处理,付副书记拿出电话,拨打县委,汇报厂里的情况。 到九点,工人们渐渐往厂门口聚集。看着人的密度越来越大,而一、二车间里的主任走到众人面前,先要出烟厂大门。孙定才老主席一把拉住两个车间主任,说“你们两先给我站着,我有话找你们说。” “老主席,我们一直对老主席都很尊敬,您有什么话说,等明天吧,现在我们有事。”两人被老主席拉着,也不好强行挣开。 “听我的,有什么事有什么要求我们和副书记一起到厂部去谈,什么事都可以沟通的。你们这么闹,那是违法的。”老主席说手抓得很紧。 “老主席,请您放开,我们是尊敬您的,也尊敬付副书记。但今天是大家的事,厂里只要把欠我们几个月来的工资发下来,让我们从今天起开工上班,什么都好说。”两车间主任说。旁边就有人喊起来,“几个月没有工资,我们老婆孩子要不要吃饭?”“老主席你帮我们要来工资,哪怕是一半我们都听您的。” 付副书记这时知道自己去拦也没有用,可见老主席这样强拉住为头的两个车间主任,自己又如何躲开?要是躲开了县委能不知道?这时去说服工人,是不可能的了,去说话铁定要被骂的,可还是得去。走到老主席身旁,高声说“烟厂的职工们,我是厂里副书记,你们听我一句话。县委县政府对我们厂是非常关心的,对大家的困难也非常了解和同情,正在想尽一切办法。县委县政府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再说,你们这样出去,也不就是要县委县政府给你们承诺吗,这个承诺我去讨,只有你们不出去,我马上到县委去讨。”副书记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这时工人哪还肯听? 杨冲锋得到信息,是销售科的一个职工打来电电话,随后肖成俊也来了电话,说厂里职工要走出厂门到街上游型,要到县委县政府去示威,要去质问县委书记吴德慵,要他给出答复。随后,肖成俊又把保卫科科长的指令说了,要求所有保卫科人员和处理所有领导,都到城里去做工人的思想工作,尽最大能力把事态压下来。要是阻止不了,也要维护好秩序,不能出乱子来。 杨冲锋本来想去看看黑牛弄的两个公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正走在路上,接到电话后,忙拦车要出租车载自己到烟厂去。上车后,司机已经得到烟厂闹事的消息,说什么也不肯到烟厂去,最多到新大桥下就要调头了,怕受到波及,弄坏了车可是几十万的家当。犯不着为一两块钱担这么大的风险,问杨冲锋是不是要坐。杨冲锋只得答应车送自己到新桥处,再上去也没有多远了。 下了出租,杨冲锋就跑开了。还没有到厂门口,就见不少人排成不规整的队形迎面走来。队伍前打着几幅横幅,上面写着:“还我工作,惩治**!”“强烈要求县委政府清查柳芸烟厂的**份子!”“让我们活下去!” 杨冲锋很快接近从厂里出来的游型队伍,见保卫科的人和一些领导,随着行走的人群中两边维持着,不让队伍失控。队伍里不少人走一二十米便喊一阵口号,随后就有稀稀落落的响应。这些动作,杨冲锋看着就知道是跟电视电影里学的,可没有拍镜头配音那样整齐响亮,没有一点气势。 杨冲锋很快与保卫科科长见面了,科长对杨冲锋印象好,要他带一些人负责前面开路,肖成俊也和杨冲锋在一起来,两人见面后一阵苦笑。走一段路,听到消息的闲人,慢慢聚集过来,两边就有病少看热闹的人。场面就慢慢壮观,也慢慢复杂起来。 队伍还没有到新桥,就听到有让人惊心动魄的警笛声超这边而来。新桥还早修建中,桥的支撑架是密密麻麻用螺丝固定在一起的钢管架,高高耸立,桥下有通道口,通道口不大只容一辆卡车通过。要保证烟厂的车能自由出入。 离新桥桥下还有十几米,就见两辆警车齐刷刷地停在路口,把要走向城区的人都路给堵死了。要想通过,就必须从警车边挤过或从车上踩过。后面还有警车开过来,正有序走着的人突然看见前面的警车挡住去路,情绪就激动起来。保卫科维持的队形一下子就无法控制,人们冲到警车前喊闹起来。 杨冲锋见这样闹开了,拉着肖成俊往人群后走。现在就算在怎么努力,人们都不会再听了。愤怒之后,往往容易失去理智,弄出事来。两人走到人群尾部,老主席和柳芸烟厂付副书记跟在后面,想等时机再做工人们的思想工作。杨冲锋见到副书记后,忙把桥下的情况跟副书记做了汇报,这样,两位领导就不会认为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是临阵逃跑消极怠工。副书记认为杨冲锋汇报非常及时,便要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于他们一起,到人群前去做工作,看能不能把群众劝回厂里。 工人们已经无序已经愤怒慢慢的要失去理智了,杨冲锋陪着两领导往前挤,两耳都是高喊骂声和叫声。警车已经堵了去路,那就表示了县委县政府的态度,那就表示县领导对近千人的烟厂职工的死活已经不顾了。愤怒像淤积的洪流,情绪越来越波动,已经有人在喊把警车砸了。果然就要人捡起路边的石块往警车上摔去,没有砸中,碰上桥支架上的钢管,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响声像充满煤气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了明火,立即爆炸起来。更多的人捡起石块想前面投掷,想砸了警车。 杨冲锋带着副书记走到人群最前面时,群情正到爆发的鼎峰,副书记出现后,爬到停着的警车上。人们见到副书记,对烟厂领导的怒气再次怒吼起来,肖成俊也把孙定才老主席扶到人群前,爬上警车前盖。那里站了两人后,就不再投掷石块,吼声却更大起来。 突然有人从桥下到水里,桥下的水有一两米宽带地方不深,也就一米多,而水深处也有桥钢管支架。见找到新的出路,更多的人往下跳,从水里淌过从支架间穿过。上年纪大人则留在路上,等年轻人过后,也想从那条路走。 杨冲锋见了,跟副书记说“书记,快向县委汇报吧。要是有人出事,那事情就更大了也不是领导们想要看到的结局。”副书记才急忙跟县里打电话,十分钟后,警车便当警员接到命令,撤出路口让工人们通过。 正要跟着去看看,杨冲锋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手机接听,是安贞阿姨打来的。问杨冲锋在哪里,杨冲锋就说了自己的情况。安贞要杨冲锋千万不要和别人一起去闹,说他是领导,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参与。杨冲锋要安贞放心,说正陪着厂里领导们在一起。知道安贞对自己真的好,心里甚是甜美,这样就要是回来后,看情况自己先离开烟厂为好。 刚挂了安贞电话,又震动起来,接听后知道是黄琼洁来的,忙问有什么事。黄琼洁说“冲锋,你现在在哪里?”杨冲锋说这街上。黄琼洁便又问,“你知道烟厂出的事吗?”听杨冲锋说真的后,要杨冲锋不得参与,同时说她要过来采访。杨冲锋估计烟厂的先头队伍怕都进县委了,听黄琼洁这样说,才知道这些人是先去县政府的。这时两街上都有些乱,听说出事了的人们肺泡地去追游型的人,想看热闹。 黄琼洁这时要是出来采访,那是很危险的。杨冲锋要肖成俊跟紧副书记和孙定才主席,自己就去接黄琼洁,陪着她一起才能保证混乱时也不至于让她受伤,在电话里说了句“你等我一起,现在我来县委接你。”说着就飞跑走了。 见到黄琼洁时,她已经走出了县委,一见杨冲锋就说“我就怕你冲动,做出不应该做的事。”“现在去很危险的,能不能别去?”杨冲锋说。“哪能不去?这些事不能见报,却要在内参里刊登。”“那好,我陪着你,你要听我的。”“好。”黄琼洁说着很欣慰,对杨冲锋完全信任,就像只要有杨冲锋在她就会无灾无难。 两人小跑到县政府大门外,大门外站着非多人。杨冲锋见这些人里只有少数是烟厂职工,大多都是生面孔,应该是看热闹的人。政府门口两尊据大的石狮子上,也爬着两三个人,伸长了脖子向政府大门里看。 从外看,只见站满了密集的人,政府大院内来就不大,七八百人往里挤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哪里还有空间?人挤在一起,那种凝聚力却更强烈了。只要有人喊吼起来,立即与更多的人呼应,比起一出厂时稀稀落落的口号声不同,这时更多的是有种强烈的对立情绪和愤怒。口号声越来越整齐,吼声也越大。杨冲锋等黄琼洁在外面拍了几张照片后,带着她想往里钻,有很大的危险性。这群人心里的怒火要是得不到疏散和引导,就要可能演变成骚乱甚至暴栾,倒是红了眼的近千人的小区域内破坏力是足够强的。 正要往里走,突然见围观的人一下子跑开了,特别是无所事事的小青年,有些惊慌的跑,随即见不少警员围了过来,在驱赶围观的人群。有一小对警员政府大院密集的人群里挤,或许他们是要进去对政府大院进行保护。杨冲锋见郑远方也在里面,就拉住黄琼洁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后,想等警员们开路好紧跟其后,省很多力。 警察到后,政府大院里的人不知道他们到来的目的,立即急躁了,要人喊警察来抓人了。院子里的人就骚洞起来,站在外面的人都转身摆出要对抗的架势,而人群中的人就有人乱喊,“打死他们。”“人民警察不维护人民,我们活不了,也不能让他们活。” 幸好吵闹声大,还没有真正乱起来。这时,要警员从外走来,拿来给扩音器递给郑远方。他就对着院子里密集的人群喊话,下了保证,说明了他们只是来维持秩序不让个别别样用心的人插到烟厂职工队伍里来。并说政府和县委给他们的通知,是转告大家,书记和县长随后会过来与大家见面,共同协商怎么样解决烟厂问题。 喊话进行了几遍后,骚洞的情绪得到缓解,人们没有这样容易被说服,很多的质问声响起。郑远方代表的是公安局而不是政府更不是县委,但这时警员往人群里走,却没有太大的阻力。杨冲锋拉着黄琼洁让她紧跟在自己身后,免得被挤开的人群又合拢了就走不进去。 两人走到政府办公楼下台阶,已经汗水湿透了衣裳。相对而笑,台阶上站着不少的人,要烟厂职工代表也有县政府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领导,班长也站在上面,郑远方站在政府领导身边的台阶高处。黄琼洁想往台阶高处走被人拦下,杨冲锋和那警员说,却没有说好。被郑远方见到了,让班长对那警员说放两人上去。 黄琼洁上到台阶上后,对下面黑压压的人群拍了几张照,郑远方见了走过来要制止黄琼洁拍照,黄琼洁把证件拿出来给他看。杨冲锋见证件是柳市市报的记者证,才知道她还有另一层身份。 政府那领导用扩音器不听的想院子里的工人们进行宣讲,却没有什么效果也没有几个人听,偶尔爆发出一阵起哄。僵持了不到半小时,开始说的县长、县委书记要到来面对面和工人对话,却没有见到。工人中就有人高喊是不是县长书记在骗人,是不是烟厂垮了就是他们导致的,才不敢来面对职工群众?喊了几遍没有得到确切时间,工人里的骚洞又慢慢激列起来。喊的口号也更具有针对性和偏激性。一些人渐渐忘记到县政府来的目的和初衷,变成对人生攻击的叫骂了。 幸好,县长李耀强从大门外走进来,喧嚣的人群暂时安定下来,等待县长给他们的答复和承诺。等待他们今后生活走向和命运。人们让出一条路来,李耀强和另两个人一直走到台阶高处,从政府那领导手里接过扩音器,开始向工人们做说服工作。 杨冲锋觉得没有必要去听这些领导讲什么,对烟厂今后会怎么样自觉得分析很准了,已经给烟厂判了死刑。只是看县里会怎么样来处理烟厂的善后工作,便把注意力放到黄琼洁身上,密切注意着人群里的动态,要保证一旦乱了起来能保护住黄琼洁丝毫无损。 县长李耀强的话,偶尔传进杨冲锋耳里。“请大家放心,对烟厂过去做出的据大贡献,县委县政府都记在心里,大家因为厂子出现问题,在时候上带来的困难,县委县政府也都了解,我们正在倾尽全力来解决烟厂的问题。国际上的经济形势对我们的影响很大,烟厂问题想一天或短时间解决,那是空谈。给大家一个好的消息,书记今天就在省城和省城烟厂谈合并的事,谈判已经进行到一定程度。一旦谈判成功,我们烟厂就是省烟厂的一个分厂,享受省烟厂同样的待遇,要请大家耐心的等几天……” 人们并没有为县长的这个虚无缥缈的消息就被说服,三个月没有开工三个月没有工资收入了,要吃饭要送孩子上学要交水费电费垃圾费电话费电视费等等,还有人情往来,都要靠工资来支付。县里其他厂虽然停工好多年了,却都有低保、劳保之类的,钱包多总比烟厂这样一分每一要强。 直闹到下午三点,县政府用车送来了满车的简易盒饭,激愤了大半天的职工们早就饿得肚皮相贴,见送来了盒饭,有人就准备去抢。县长用扩音器喊着每个人都会有一盒的,大家不用乱。这时哪会不乱?很多人都明白,这种情况下不下抢到手,自己有可能就得不到了。 院子里的人很快就涌出去,外面发饭盒的车边就算有警员在维持,也无法维持好秩序。杨冲锋见院子里没有人类,对班长说了声又和郑远方告辞,陪黄琼洁一起走到外面。黄琼洁又拍了张照片,杨冲锋估计吃过盒饭后,烟厂的人也没有心思再聚集大闹了,毕竟只有也闹不出结果来。 两人走到街上,杨冲锋说“到哪里吃饭好?”“你选吧,别太远,难得再走回来。”黄琼洁还要回来见证全过程。谁知这县政府附近的餐馆都没有饭,要吃的话,必须等半个小时才能煮好米饭。两人只有苦笑,杨冲锋对饿一两顿无所谓,他在训练时曾经三四天不吃东西都经受过。黄琼洁却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清早只吃了小半个包子,之后紧张大半天,在政府大院里来来回回挤着走,消耗太多。 杨冲锋见黄琼洁那勉力行走的样子,就到街边先买了一盒饼干和一瓶水,黄琼洁见了说“鼎不住了?”她以为是杨冲锋自己要。“我还没有饿,你快吃点东西吧。”“谢谢。”黄琼洁接过杨冲锋地来的饼干,却不敢大口张嘴吃。杨冲锋见她把饼干塞进一角,轻轻摇下一点,慢慢磨着。便把水递给她,黄琼洁接过水瓶见他盯着自己脸看,脸就红起来,说“你还不快吃点,在瞎看什么。” 那娇媚的脸和没到极点的小嘴看着比吃东西要更让杨冲锋爽利,上次梅姐给他用嘴后对他影响太大,这时免不了思路四散。听黄琼洁说,忙收敛心神,心里一阵自责。 “我们打车去吃饭吧。”杨冲锋说,两人便坐车到离政府远些的小餐馆去吃饭,找到一家。刚坐下,就听到其他的人在议论烟厂职工到政府示威的事。议论声里,被骂最多的就是**和县里领导,没有领导参杂在里面,烟厂怎么会这样快就陨落?权限最好的厂最好的去处最让人羡慕的工资,转眼间就欠了几个亿的债,领导贪污几百万上千万,还没有受到惩罚,这些人早该枪毙无数回才让人心里好受些。又说今天县长和县政府的哪几个领导被工人们当众给打了,伤得怎么怎么样,并有人亲眼见到还拍了照片等等。 杨冲锋和黄琼洁听着小餐馆里的议论过,不敢多说,黄琼洁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相机掩盖住。这些人大多都没有到现场,只是听到一些话以话传讹的话,到这时离真实情况也不知相差多远了。等饭时,黄琼洁还债不停的吃着杨冲锋买的饼干,饼干的质量并不好,平时黄琼洁哪会吃这样的饼干?见杨冲锋一直没有吃,说“你怎么不吃?想害我是不是?” “是啊,等饭来了你吃不下我就可多吃一些。”杨冲锋笑着说,和黄琼洁电话打过不少,当面说笑却很少,这时说了一句,见她脸色红艳有不少羞意,心里一荡。“那你快把剩下的吃光,一片都不准剩。”黄琼洁说,扳着脸,说完却绽出笑容来。 吃过饭,杨冲锋说“还要到县政府去?”黄琼洁点点头,这是柳市的一件大事件,说不定会惊动省里,她也这样的职业敏锐,一定得全程跟踪。“要做的事还很多,要找县政府和县委得到第一手材料才成。冲锋,你先去忙你的事,好不好?”上午杨冲锋对她的保护,心里知道,也知道杨冲锋还有自己要做的事。 “我陪你到县政府去,先看看那里的情况吧。”杨冲锋说,两人打车直接到县政府门口,下车时见那里的人已经散开,有一些人在,都是些来看热闹而错过了的人。走到县政府办公楼前的台阶上,黄琼洁要到政府里去看看,对政府领导就今天的事进行采访,让杨冲锋先走。 和黄琼洁打电话不少,相约见面却不多,主要是她很忙,经常在柳市和柳泽县之间来回跑,还要在市里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儿耽搁在柳市。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承诺,只是两人心里都有一点点意思,没有发展到挑明的程度。这时,黄琼洁对杨冲锋做了个摇手再见,脸却突然热起来,心里想对他做个飞吻的动作,实在是不敢,心里想了就在脸上表露出来。 是不是要到厂里去,杨冲锋也不知道。便呼肖成俊的机,走了一段,没有见肖成俊回电话。不知道他是没有收到还是没有找到电话。下午四点多了,不去厂里也定不了去哪里好。 正走着,却突然见李翠翠走在前面,手里提着一些菜。李翠翠从上次在“江边酒楼”突然分手后,就没有在碰上。和黑牛走得更近了,也有了利益上的往来,和李翠翠就有些排斥,像是怕黑牛发现,也怕今后事情败露黑牛会员什么样的反应?记得黑牛要炸张应戒,就是因为张应戒用下岗的指标来威胁李翠翠就范的。黑牛能用生命来保护她姐,自己要和李翠翠有点什么他还不找自己拼命? 见李翠翠僵板板地走,杨冲锋还是人不住喊到“李姐。”李翠翠听到喊回头看见是杨冲锋,站下等他。“是冲锋啊,你怎么会在街上?” “李姐,上午你到吗?” “到,姐看到你,那个站在你身边的女孩子说你女朋友?好漂亮。” “人家哪肯做我女朋友。”男人在女人面前很少有肯承认自己有女朋友或有老婆的。 “什么意思,怕姐向你讨喜糖啊,当姐说傻瓜不是?以为姐看不出来。”李翠翠说。 “李姐,这些日子来都好吧。”“好什么好,姐说过没人要的。”“李姐……”杨冲锋记得上次因为飞天帮闹餐馆两人突然分开时,李翠翠让杨冲锋找她的话。 “是不是怕姐缠着你……”李翠翠声音很低,杨冲锋却听到了,心里有些紧张。梅姐那里两人走到现在已经出现裂痕,自己已经跟梅姐说清楚了,是不能和她长厮守的。梅姐虽没有赶自己走,那次她终于卖力讨好说要让自己一辈子都不忘记她的好,只怕就是诀别的话了。李翠翠这样说话, 知道自己只要表示她就会和自己胡来了的。这孽债能不能开始?李翠翠的生动,可用一个“媚”字来形容,和方芸的“妖”不同,给人更难拒接的吸力。 那样那么好决定的事?李翠翠看着杨冲锋俊朗的脸,眼里的热力在慢慢升温,要不是飞天帮的人,两人早在个多月前就有机会了。后来李翠翠也想着主动去找他,可总不能死皮赖脸地缠上去,更不能因此而闹出影响来。黑牛上次做的事,也超出李翠翠能承受的范围,再闹一次那不是全城都知道了?守候好几次,都没有见杨冲锋,心里才渐渐冷了些,觉得杨冲锋不是真心想要自己。 “是不是怕姐缠着你?姐只想让你过得好些报答你,哪会去害你……” !! 83.举荐 李翠翠的脸慢慢生动起来,这可是在大街上,杨冲锋知道她的脸爱预示着什么。“李姐,不是这样……李姐买了什么菜?”杨冲锋把话题转移开,李翠翠的脸像卷闸门一样一下子拉关上了,回复到原先的冰冷,看杨冲锋的眼也冷了起来。 “怎么, 到家里去混饭吃?欢迎啊,杨科长。”李翠翠说。 “李姐,今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我得到厂里去。李姐你说是不是?” “杨科长是领导,与我们小百信没关系。”李翠翠说着要走开。 “李姐,你说哪天到‘江边酒楼’再去吃饭?”杨冲锋见李翠翠转身了,心里像被刺一下,忍不住说了出来。“啊……你……”李翠翠回头看着杨冲锋,眼里闪着光,见杨冲锋坦然相对不是骗她,说“想哪天?姐一定会让你吃好。”说着眼角的笑意盎然,“要不明天?” “也不知道明天厂里有没有事。”杨冲锋说,见李翠翠急迫心里又打起鼓来。“明天我会到厂里去看看的。”李翠翠说着就走了,脚步有些轻盈。 没有去厂里,和李翠翠说话耽搁了一会,要是走到烟厂都到下班时间了,现在没有上班下班,可去了肯定也不会有人。杨冲锋便折回家,安贞阿姨上午给他电话,让他别去参与厂里的事,对安装的关心是很有些感动的。 进了大门,就听到客厅里有说话声,人像是不少。跨进屋门,见客厅里面做着几个人,是烟厂的一些领导。廖副厂长、厂部的人、人事科的人等,付副书记和孙定才老主席没有见,他们可能还在和县里一起处理烟厂今天上街的善后工作。 张应戒,张应戒回家了。杨冲锋一下子见到他,将近三个月没有见张应戒了,此时见他面色沉稳,人几个人说什么都没有太多的情绪表露。这些到来的人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张应戒没有收到任何处分就回来了,势必会重掌柳芸烟厂。这时,想领导汇报工作和思想是很有必要的,几个月不见得表表忠心。领导离开这段时间都没有到领导家里,关心领导的家。 杨冲锋见张应戒回来了,心里也有些激动,只是厂里领导们都在,这时不能和领导们争那点时间和机会。走进客厅后见安贞、张馨和陈玲琳都坐在另一边的家用客厅里,对坐着听厂里领导汇报的张应戒点了点头,很尊敬地用表情问候。张应戒微不可察地回应了。 走到沙发边,张馨挪了挪身子,让杨冲锋坐到她身旁。安贞和陈玲琳分坐在单人沙发上,只有张馨占着长沙发。靠近安装一方坐,杨冲锋说“阿姨,叔叔说什么时候回到家的?”“上午。”张馨说。安贞就说了些张应戒回来的情况,随后又问到烟厂职工冲击县政府的事,杨冲锋也简单地说了。期间,陈玲琳一直没有说话,低着头,偶尔抬头见她眼有些红,见杨冲锋看她,急忙把视线转开。那夜的情形陈玲琳可能还清晰的记着,怕在这里流露出什么来让安贞捕捉到吧。 那几个厂里领导说了一阵话,把要表达的意思说清楚了,也就起身告辞离去。到领导家里,除非领导找你谈事,要不千万别死赖着不走,这样会让领导更加反感。领导喜欢的是能看眼色,懂时机和领导心里的人,最烦厌的当然就是不开眼不知趣的人了。比如领导在打牌,有件事上领导先就鼎好到时间要做的,可领导正在兴头上忘记了,你可千万别要去提醒,让领导没趣。就算是误事了,领导问起来你要说自己看着牌把正事给忘记了,要请领导批评。下次领导要什么事时,在领导身边的人一定是你。 张应戒走出正屋门口,就不再走,出去的领导们再三地要张应戒留步。张应戒能送出门口对他们说来已经是很亲近的表示了,以前他只是嗯一声而已。那些人心里就想着这次来看领导,时间上占了优先,让老领导在心目中也相应看重了几分。张应戒脸上没有什么波澜,总是一副包容一切看透一切断样子,让来人自己去想,自己去揣摩。 杨冲锋见处理领导走后,就站起来,想张应戒走去。张应戒送走那些昔日的手下,转身进屋,见杨冲锋过来了。“叔叔……”杨冲锋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来说话,很多话题都是有忌讳的,没的触了张应戒的痛处。 “冲锋,今天忙了一天吧?厂里的事我听他们说了。今天是不是饿了一天?中午我和张馨等你没有见你回来。”张应戒说着慢慢走,走到杨冲锋身边拍了拍他,要他一起走到家用小客厅去坐。 “中午正忙着,就在外面吃了点。” “冲锋,回来后听张馨和你阿姨把这些日子的事都说了,你好样的,没让我看错。”张应戒说,安贞和张馨都听到这句话。 “叔叔,我哪做什么了。” “不说这些,冲锋,你对厂里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听听。”张应戒说。 “叔叔,我也什么看法,这段时间都很少到厂里去。” 安贞见张应戒和杨冲锋两人说烟厂的事,便起身到厨房做饭,陈玲琳见了也站起来走去帮忙。张馨看着电视,张应戒要她把声音调小一些,她嘟着嘴调了。杨冲锋不敢把自己对烟厂的真实看法说出来,毕竟张应戒在烟厂花费的精神不少,收益当然更多。 “冲锋,组织上对我的工作可能要调整了,你有什么想法,我们先说说,到时才好考虑。” “叔叔要调走?到县里还是到市里?”杨冲锋心里一惊,厂里没有了张应戒自己这个被他提拔起来的副科长会有什么样的处境?自己就这样沉下来?看来张应戒这次虽说没有什么处置,但他调走也是上面的一种态度。 “还没有最后确定,估计是到市里税务部门去。冲锋,这个事物只跟你一个人说。” “叔叔,我知道。” “吃饭,我对你的了解很全面了,你有没有考虑今后怎么发展?烟厂正在和省烟厂谈合并的事,也不是就没有机会了。我走后,谁来主抓一次的工作,都还在讨论中。上面倾向让书记来过渡,你要是想观望一阵也不急于决定。要不等我在市里稳定了,再跟我到市里去?” “我听叔叔的。”杨冲锋说,张应戒把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那也是看到他受到打击的这段时间里,自己始终没有弃他而去,而是在家里一直照顾着他的家人。想当初自己也以为张应戒就这样完蛋了,说不定哪天就判了死刑,倒没有想他会安然无事地离开柳芸烟厂,到市里去任职。这时候,自己也就不需要再提什么要求了。 两人一直说着话,张应戒却始终没有涉及到他这三个月的情况。不知道安贞阿姨是不是了解?杨冲锋看着张应戒那肥而厚的脸,却不敢停留,张应戒的眼神还是那样锐利。怕他看出自己的想法,对自己今后不利。 安贞和陈玲琳做好饭后,叫客厅里的三个人去吃饭。走进厨房,安贞说“冲锋,到楼上去取酒来,陪你叔叔喝两杯。”张馨就说要饮料,先来到烟厂那些领导倒是拿来几瓶饮料来。“叔叔,想喝那种酒?”杨冲锋说,楼上房间里的好酒不少,品种也多。 “五粮液吧。”张应戒说,看来安贞一眼。张应戒对他存放酒的房间,是不准人进去的,以前张强就从没有到过,而这时杨冲锋能自由出入,那是安贞冲着。安贞知道张应戒的脾气,与他对视一眼觉得自己没有错。 先给张应戒斟满了杯子,再给安贞斟酒,陈玲琳先就用手捂住杯子红着脸不说话。在张应戒面前,陈玲琳更是拘束,杨冲锋也就不劝,怕陈玲琳在说话中更露出什么来让安贞察觉。帮张馨倒了饮料,就将瓶子递给陈玲琳,让她自己倒,杨冲锋才把自己的杯子斟满酒。端上后,杨冲锋说“叔叔,第一杯是要感谢您和阿姨,您对我像自己的子侄一样。谢谢你们了。” “冲锋,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是。”安贞说,张应戒那厚实的脸上也出现笑容来。杨冲锋用杯子在张应戒和安贞杯子下沿碰了碰,就先喝了。张应戒也喝了,安贞却只是轻轻一粘。给张应戒倒第二杯酒,杨冲锋举起杯说,“叔叔,第二杯要祝贺您到市里更广阔的舞台上发展事业。”两人碰了杯把酒喝了。 吃过饭,几个人都坐在小客厅里说话,张应戒才回家而且是上面没有给他什么结论回来的,也没有心思到外面去,要保持低调。先已经和杨冲锋说了工作上的事和以后的打算,两人反而没有多少话要说。安贞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问道,“老张,你到市里去后,冲锋你打算怎么安排?他都三个月没有领工资了,再呆到厂里有什么前途?” “厂里有和省烟厂合并的意向,冲锋这时要出来,到行政上去还不是一样没有助力?等过了一年,让他到税务里去,这样更稳当。何况,与省里烟厂合并后,岗位调整时,看有没有机会升半步,要是到行政里想升半步就难多了。”张应戒说,安贞见他说得在理,说“冲锋,那就先安心等一两年,不要急。” “谢谢阿姨,工作上午完全听叔叔的。” 正说着话,大门铜环叩响了。杨冲锋走去开门,见门外是县委书记吴德慵和秘书,忙把门打开,说“书记,快请。厂长在家里呢。”转身朝屋里喊,“叔叔、阿姨,县委吴书记来了。”关了门,杨冲锋跟在秘书后面,张应戒和已经迎到门口来了。 “老领导,嫂子你们迎到门口来了,我可不敢当。”几个人很客气的说着客套话,往大客厅里坐。吴德慵不听的问着张应戒身体怎么样,精神怎么样等等,显得很关心。安贞说着这段时间吴德慵书记对她们很关照,经常来家里看望她们。吴德慵就说应该的应该的。杨冲锋听在耳里就暗笑,吴德慵也就到家里一趟,那次肯定是得到什么信息了,知道张应戒快回柳泽县了才来看望问候一次,现在安贞说成经常,他都认下了。 杨冲锋不好听他们说话,走到小客厅和张馨陈玲琳坐,也不好就此离开走人。陈玲琳低着头,一脸的心思,肯定是见张应戒回来了而张强却不能回来,心里闹着,这时也不能出言安慰她。 大客厅那边说话总是围绕吴德慵对老领导的敬意和问候,说了一会,把意思表达到位了。随后说到张应戒的调动,吴德慵对此深表惋惜,又有祝贺的意思。张应戒打着哈哈,对这事不想多说。吴德慵却说起柳芸烟厂的事,说到省城烟厂的合并,在谈判时的一些障碍,也说到目前烟厂职工的心态和如何处置这种状况。吴德慵一副求教的姿态,而张应戒也没有给他支什么招,两人说着却像很融洽,而吴德慵像是受益匪浅一般。杨冲锋断断续续听到他们的话,心里对领导者直接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说了一会,张应戒突然叫杨冲锋,“冲锋,过来,见见书记。”杨冲锋走过去,张应戒就慎重的进行介绍,“德慵书记,这是烟厂销售科副科长杨冲锋,从部队回来的一个小伙子,工作很有冲劲。” “书记,您好。”杨冲锋说。 “老领导,杨科长我见过,也有所了解。年轻人今后在工作上要多挑一点担子,冲锋科长,有没有勇气?”吴德慵说,看着杨冲锋,表情像很热情。 “书记,勇气是有,就是自己能力欠缺,就怕让书记失望啊。”杨冲锋说。 “老领导,部队回来的人就是不同,勇气不却,这很好啊。冲锋科长,当着老领导的面说,下次要听到你说保证完成任务。这才是部队里的人说的话嘛。”吴德慵说,和张应戒两人都笑起来。 杨冲锋陪着几个人坐,听他们说着话,不再插嘴。 吴德慵和秘书也有坐太久,把要说的话说透后也就告辞,吴德慵一直就是张应戒的下属,张应戒满届后两人对换位置,把持着柳泽县的财和权。张应戒被扣留和后来的三个月里,吴德慵也怕张应戒殃及自己,现在看清形势了。 张应戒虽离开柳泽县权力场,但到市里后并没有被完全边缘化,税务局也是重权在握的是实职的去处,吴德慵的人要来认老领导这门。张应戒知道自己要离开柳泽县,但自己的跟却在这里,在吴德慵身上,吴德慵现在能来能像自己讨教烟厂的策略和对烟厂今后的规划,那是他做出的姿态是一种态度。 吴德慵已经不再是几年前的吴德慵了,张应戒自然清楚的认识到这种变化。 杨冲锋今晚受益不浅,却还没有这种功力。等吴德慵书记走后,一直送到大街上,等车消失了才回屋里。 杨冲锋面临一个很大的难题,是不是还要继续在张应戒家里住着?要住下来,张应戒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想法?要是见张应戒一回来,自己就走了那他是不是也会有想法?杨冲锋走回客厅时就拿不准。 送走了客人,一家人也没有多少话说,看着电视。陈玲琳说她要回去一趟,说是白天晒得东西还没有收。站起来准备走,杨冲锋回到屋里后,安贞就说,“冲锋,琳琳要回家里去,今天街上乱着,你去送送她吧。” “好的,阿姨。我也要出去,上午和班长他们在县政府遇上了,就约了晚上聚聚,喝一杯。”杨冲锋说,晚上去喝酒,能不能回来都很好说了。到明天回来再看张应戒的态度。 “那不要玩得太晚了,早些回来。”安贞说。 “阿姨,也不知道和他们几时才散,今晚就不会来住了。”杨冲锋说。张应戒一直没有说话,脸上表情也没有变。等杨冲锋走到大门口时,才说“冲锋,要是散得早,就回来。” 杨冲锋应了,和陈玲琳一起走出大门。心里总算轻松了,这件事张应戒心里多少会有些想法,但当时张应戒已经一只脚踏入监狱,谁知那只脚却缩了回去。没走几步,陈玲琳站着等杨冲锋走到身后,扭着修长的颈脖回头说“冲锋,是不是怕叔叔也什么想法?” “哪有,叔叔会有什么想法?”杨冲锋没有想到陈玲琳会有这样一问,忙反问一句。两人一前一后走,杨冲锋看着前面清秀俊美的女人有种悲戚,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安慰的话。两三天前在陈玲琳卧室里杨冲锋逃跑走,没戏到今天又会走入这种两难境地。 要不要把它送到房间里?杨冲锋走到陈玲琳房子下还没有决定,见陈玲琳慢慢拾级而上,心里也就像被一脚一脚地踩着。陈玲琳走上几级楼梯后,见后面没有跟着,回头看杨冲锋站在楼梯下不动,说“有你这样的男人吗,送人都没有送回家。” 杨冲锋只得跟到三楼,陈玲琳开了门,杨冲锋稍一犹豫也跟了进去。“是不是怕嫂子吃了你?我有那么可怕吗?” “嫂子,不是怕你,是怕我自己。” “你怕你做什么,我一个女人都不怕,轮到你怕?是不是嫂子在你眼里太贱了……”陈玲琳这话很重,杨冲锋忙说,“嫂子理会错了,是嫂子太漂亮属于超级美女级别的,我的抵御力完全消失。” “花言巧语。”陈玲琳说,心里的闷气也就消散,给杨冲锋倒一杯冰水,递给他。 “嫂子,叔叔今天回来是不是有张哥的消息?” “能有什么消息,和上次他们说的一样,至少三年,双开了。心里早有这准备,对他也没有什么指望。”陈玲琳说着,脸上的悲戚之色又浓了起来。 “嫂子,不要总纠缠在这件事上,他是他,你是你。自己把生活调节下,心情放宽些。”杨冲锋安慰着说。 陈玲琳这次没有说其他的话,眼神里虽有期盼,却是想杨冲锋更主动些。杨冲锋却装着没有看见,两人东拉西扯说着总没有个重心。 黑牛却来了电话,杨冲锋接连后者的是黑牛来的,正好给他圆谎。走进一剪梅,杨冲锋才想到要怎么样去面对梅姐?到黑牛房间里,黑牛和莉莉都在。黑牛见杨冲锋到后,让莉莉先出去要小崽们到街上去弄些烧烤回来。等莉莉走后,黑牛说“冲锋,小崽们在柳塘乡找了块地方,他们说那里可开个采石场。这些我可不懂,你明天能不能去看看?” “有没有具体位置?要是离公路远了,那可不方便。” “小厉到看过地方,想等你定盘。要是找到这方面熟悉的人,那就好了。明天让小厉带你去看,有没有时间?”“那明天早点吧,今天厂里那事,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可别临时又来了电话。”杨冲锋说,黑牛能有心做些生意,对李翠翠也是种交待,明天要是没有特殊情况总会和她见面的,会不会发生定什么事,杨冲锋也有些期待。 梅姐和以前一样出现,见了杨冲锋后就不肯走了。等小崽们弄来烧烤,莉莉也回房间,四个人边吃边说着话,梅姐的亲昵动作没有避开黑牛和莉莉。分开后,梅姐和冲锋到房间里闹到半夜,梅姐一派余求不满陪杨冲锋一次就要赚足一次的拼命劲,让杨冲锋欢喜又无奈。 第二天大早,小厉和另两个飞天帮的小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嘉陵125摩托车,每人一辆骑着就出了城。按杨冲锋的想法,让黑牛做建筑公司和建筑装潢公司,那就可连带做打砂场,自己公司可内销降低成本,也可打开销路。 方芸提供的信息说到,近几年全国房地产产业会发展,让自己在柳泽县先做基础准备,自己还不能完全从工作单位里脱离出来,便找黑牛合作。杨冲锋本来都想放弃他的副科级了,可张应戒给了承诺,就只有先稳住几年。生意上的是不能耽搁,找人出门做,黑牛就是最理想的人了。 对黑牛这种人杨冲锋觉得非常了解,对利益看得不重,在社会上的控制力很强,他名下的公司,只要黑牛不直接露面经营,也不会影响客户的选择。经营过程中,黑道白到却不会总来找麻烦,让公司更好地发展。唯一隐患就是黑牛手下的小崽参与到管理,会不会有血腥气味? 黑牛所说的柳塘乡就在柳泽县县城边,里县城五公里,只是不知道到柳塘乡后还有多远。作为砂场,交通便利是非常重要的,交通便利会降低不少成本,让购买方乐意接受。杨冲锋可不行让小厉他们出面找建筑行业的老板来销售,让砂场按行业规则来营运才是长远之计。 四个人骑着车,沿途公路虽不是很好,但也平整。车到李家村,小厉的车就慢下来,对杨冲锋说“杨哥,地方就在前面了。”小厉三人在前带路,过李家村后把车停下来。三个人里有个就是李家村的人,叫李金辉,杨冲锋对李金辉没有什么了解。小厉介绍后,看李金辉虽然才十八岁,稚嫩的外表下很有些精明。让杨冲锋对他留意了,想回城后再问黑牛李金辉的忠诚度。 站在公路边见有条简易小路从坡地经过,也看到距离公路五六百米远一座两三百米高的石山耸立着,杨冲锋从他们站着的角度,看不到石山到底有多大。石山光秃秃地,几乎看不到爬山的路。不知道背面是不是有路可走,着石山的位置上很理想的。从公路到石山之间,要修一条运输通道,这间距里只有一块是禾田,其他的都是坡地。给人的补偿就会降下不少,谈判的阻力也会小些。几个人离开公路往里走,边走边看要修路该怎么走。 李金辉对这些的当主人很熟悉,说除了那块禾田外,其他人都应该很好谈的。“禾田的主人不好谈,他不肯同意吗?”杨冲锋说。 “杨哥,那禾田的主人在村里有些牛气,他家有个人在乡政府里。”李金辉解释说。要是绕过这禾田,就必须要从另一个入口过去,那个入口要多绕两三百米远,更主要的是从哪里开山破是的难度要大。那边石山从坡脚直耸百多米高,而不像这边坡度缓些。 走到石山脚下,看着工场地,比较平坦宽敞。杨冲锋对爆破很内行,看着石山开山取石作业的难度不大,这里确实是比较理想的砂石场了。李金辉说这石山往里延伸与几百米,他在村里问过,要开采打砂足可经营二十年不成问题。 看过后,杨冲锋说“李金辉,要从这里弄通一条路,不会太难吧。该多少钱,我们一分都不能少的。” “杨哥,其他的都已经问过,没有问题,就是禾田那家。他们家同我家本身就有些不和,又仗着有人在乡政府,他们家那老头把田看得比什么都重。杨哥,我会让村里的人再出面去说,应该不成问题的。”李金辉说。 “好,小厉,这件事你要多费心了,记住,现在我们是办公司,所有办法都要从公司的途径来做。你回去后跟黑牛说,着一个人出面承担这砂场。李金辉对这事做的事多,让他也挂上名,村里这边就便于做下面的工作量。”杨冲锋说。 “杨哥放心。” 回到县城里,杨冲锋吃了早点就到烟厂去,张应戒交待他先在烟厂呆一到两年,自然要有个呆下去的样子。昨天厂里出来这样大的事,今天厂领导肯定要到厂里做些工作。张应戒厂长的职务还挂着,他也该在厂里露露面吧。 进了烟厂大门,就看见立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张贴着红纸写着开会的通知。会议定在上午十点,开会的人是烟厂全体领导干部。杨冲锋琢磨着一定是张应戒要着最后的交待,他是不会就这样低调小时的,何况昨晚和吴德慵书记进行了通气,他在走之前也要让下面的人安稳住,吴德慵来过渡才能平稳过渡。 到销售科办公室里,没有什么人在。杨冲锋就给黄琼洁打电话,黄琼洁又去了柳市,要对昨天的事到市里从宣传方面进行汇报。今天,要赶到柳泽县来,对昨天的事进行跟踪。杨冲锋说厂里上午要开会的事,黄琼洁表示自己已经到到信息,争取在开会前感到柳泽参加会议。从柳市到柳泽县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黄琼洁已经在路上,杨冲锋有种一直和她用电话聊天等她到厂里来的冲动。可也知道,个多小时的话费,足足要自己半月的工资,实在是消费太高了。 挂了黄琼洁电话,杨冲锋把到柳塘乡看砂场的事又想了一遍,觉得要出什么意外就会出在乡政府那里。便给安贞打电话,想通过她了解下柳塘乡的情况,对乡政府里的领导,是不是熟悉。“冲锋,昨晚玩到很晚吗?我和你叔叔等到半夜也不见你回来。”安贞说,她也应该知道杨冲锋不回家的意思吧,这时说这话也表明了他们家的意思。 “阿姨,是啊。我们还谈了些其他的事,谈得久了。让您和叔叔等久了,对不起啊。” “冲锋,你又说这些。多和朋友往来阿姨是喜欢的,只是喝酒别闹疯了,对身体不好。” “谢谢阿姨。阿姨,有件事想问问你。柳塘乡乡政府的领导,您是不是熟悉?” “柳塘乡?是不是你自己的事?” “算是吧,我和朋友想到柳塘乡弄个砂场,乡政府哪里是必须要走通路的。” “冲锋,是这样啊,我帮你去问,晚上再和你说。”安贞说,杨冲锋估计安贞对全县的头头脑脑都应该熟悉,哪一个不到他们家拜访过?只是现在张应戒从柳泽县第一人的位置上,要淡出柳泽县的舞台,她说的话没有以前分量重了。 有安贞出马,杨冲锋是很放心的。 杨冲锋是按时进如会议室的,走到时,见主席台上已经有几位领导。付副书记、廖副厂长、孙定才老主席,其他中层领导都坐在台下。会议室里人不少,议论声嗡嗡地听不清,张应戒还没有到,但看着厂里两大副手都没有坐到主席台的正中位,敏敢的人就知道那是张应戒的位置。厂长兼厂党委书记张应戒,离开烟厂三个月后突然回归,知道他真正变动的人在柳泽县里只有几个人而已,杨冲锋是其中一个。坐在会议厅里听周围的人在纷纷议论张应戒会采取什么办法来挽救烟厂,让烟厂走入低谷,这些人各抒己见说得很热烈,让杨冲锋听了心里暗笑。不明真相的群众就是这样子的。 到时间后,张应戒很准时地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有极少数的中下层领导还没有得到张应戒回来的信息,突然见了张应戒就有些吃惊。张应戒走进会议室,目光中会议室里扫过,那嗡嗡声就停止了。张应戒脸上平静等会议室里安静后才往主席台走,主席台上的几个领导也都站了起来,给他让路。黄琼洁这时从门外小跑进来,跟张应戒一起走往主席台。 杨冲锋在体会着这个过程,虽然自己只是一个副科长,但这些东西都是要学的。现在,最为有利的是,明知道张应戒要走了,他在走之前会怎么样做,才把那种领导者上位者的东西表现出来,也让杨冲锋看得更清楚体会也就更深刻。 开会后,张应戒先说了烟厂目前的状况、目前的困难、目前领导者和全体职工的思想状态,然后才说到昨天的“8.17”事件。表达出一种沉痛,一种理解、一种自责,最后给全体领导在“8.17”事件中的优秀表现给予很高的评价。 随后,张应戒分析了全国的经济形势,分析了柳芸烟厂走入困境的原因,再分析柳芸烟厂走出困境的优势和希望。让会场里的人都受到一定的鼓舞,特别是说到柳芸烟厂有可能和省城烟厂合并,要真是合并成功,那柳芸烟厂的前景就非常乐观,身为柳芸烟厂的中下层管理队伍的一员,每个人都像得到兴奋剂一样,拍出的掌声热烈而真实。 到最后,张应戒提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前销售科科长张强,一个是前人事科科长,这两人上面已经有了定论,并进行了判刑。争取三年,人事科科长七年。张应戒用沉痛的语气告诫所有在场的领导们,一定要加强自我修养提高自我素质,在各种利诱面前要保持清醒。然后对杨冲锋等一些人进行了表扬,宣布杨冲锋接替张强的销售科科长职务,要烟厂厂部立即组织材料上报到县里。 !! 84.刘乡长和砂石场 开完会走出来,不少人见杨冲锋都要他请客,这种时候还能提升半步变为正科级,掌握柳芸烟厂最为红火的部门之一,是足以让人眼红的。杨冲锋也一脸冲辱不惊,用平常声和领导们说话。 到大门外,却见李翠翠推着辆女式自行车走来,突然见厂里这么多的领导干部从厂里出来,忙推着车到路边躲。杨冲锋见到李翠翠,心想今天那样时间陪她?自己要等黄琼洁,看她有没有空。见李翠翠看过来,就摇了摇头。李翠翠没有太大的反应,控制得很好,但眼里的失望让杨冲锋看出来了。杨冲锋有些不忍,对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形。 黄琼洁和烟厂的主要领导到厂部去了,要跟踪采访厂里对“8.17”事件的后续处理情况。杨冲锋出到厂门外,又往里折回走,李翠翠见了不知道他是想躲过众人,落在后面和自己说几句话,还是真有事。拿不准,停了下把车放到大门里,慢慢往厂里走。见杨冲锋不是去销售科,而是到厂部去,估计真有事了。折回大门推车到外面,上车而去,想着要给杨冲锋打电话,脸上的笑意慢慢浓烈起来。 杨冲锋走到厂部办公室外,中午的阳光很强,幸好厂部出有几颗榕树,边坐到树下静等。这时也不急于表露出自己和黄琼洁的关系,抽着烟霞李翠翠这女人。有了梅姐后,对女人的渴求已经退了一步,感觉到自己总会先想着要了这女人是不是对自己也什么影响,心里对自己有点痞视。女人要就要了,怕什么?张应戒要了多少女人?只怕他自己都记不清了,自己是单身,还有这样那样的顾虑。回想却是为黄琼洁才这样的,就找到了爱情高于一切都借口来,心里总算平衡了些。抽着烟,无聊瞎想着,转眼半小时了。 听到厂部有说话声,杨冲锋忙把手里的烟弄灭,才宣布升官,这时违纪让厂里主要领导看见就不好了。先一步往厂大门慢慢走,还没有到大门处付副书记在后面就叫他了“小杨,杨科长。”杨冲锋回头,装着无意中见领导,黄琼洁正含笑看着她,身边副书记副厂长老主席走着,张应戒走在最后面,从面色看不出什么来。杨冲锋和副书记招呼了一声,副书记说“小杨,还没有吃饭吧,走和我们一起过去。” 与几个领导都打了招呼,杨冲锋自然和黄琼洁也招呼,她知道杨冲锋是特意等她的,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在杨冲锋看她时用口型表示了,杨冲锋心里甜蜜蜜地和领导们胡扯。副书记和老主席两人记得昨天杨冲锋对他们两人的护救之情,一路上说杨冲锋思想境界和思想认识是年轻人中罕见的。 吃过饭,老主席交给杨冲锋一个任务,那就是替厂里领导送送县宣传部的小黄。杨冲锋很乐意地接受,临走时老主席还对黄琼洁夸赞杨冲锋说这小伙子不错。 走出领导们的视线,杨冲锋说“你也别太卖命,天天这样往返跑这样拼命工作,对身体会有影响的。” “谢谢,冲锋,要恭喜你啊,高升了。”黄琼洁用调皮的语气说。 “我说的是心里话。” “我也说心里话。冲锋,这几年对我说来说工作的起步期,人家对家里找到借口就是忙工作。” “对家里找借口,是不是你老妈又在逼你找男朋友了?”杨冲锋说。 “是啊,你吃醋?”黄琼洁说时站住了,直看着杨冲锋,眼都在笑又带着挑衅。杨冲锋被逼得不知要怎么说才好,想直接求婚,又觉得太仓促对黄琼洁不尊重,但这时气氛上又很合适,话赶话说到这里两人都明白要说什么了。 “那当然了,琼洁,上次你答应要嫁给我,你不是因为工作忙忘记了吧。”杨冲锋决心说出来,“ 正准备等你稍微空闲下来正式向你求婚呢。” “胡说,有你这样编排人的?我几时答应嫁给你了,你现在就算求婚也不同意,没有一点诚意。”黄琼洁脸绯红起来,也没有想杨冲锋突然说起婚嫁来,这家伙毫无准备其心可诛。黄琼洁既羞又恼,忙转头不看杨冲锋。“我到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嫁了算了。” 杨冲锋把手从黄琼洁身后递去,触及到她的手,黄琼洁以为他要拉她的手,忙收起回头看,杨冲锋说“你说要做街边拉一个,我第一个递手给你拉着。” “没见过你这样无赖的。”黄琼洁说着手放松下垂,杨冲锋想我住那手却又怕唐突了佳人。两人很快走到县委门口,黄琼洁先站住,说“冲锋,今天要赶材料,就不请你进去坐了。等忙完烟厂这事,会闲一些的。”杨冲锋有时就想,自己从遇到梅姐后,又遇到方芸这妖女,对女人和男女之间做的事,已经很看开了,也不怎么在乎女人对自己的看法或者说要足够的信心了吧。可见到黄琼洁后,却总是心虚虚地,就怕惹她不欢喜。见她美目瞟来就先咚咚地心跳加速而她的一个皱眉一次笑脸一声娇嗔,都会带动自己的心神,就怕她恼着了生气了烦厌了累着了,反正一直就在看她的每一个细节的变动。这是不是传说里的爱情? 吃过晚饭,张应戒就出去了,安贞收拾好厨房,见杨冲锋和张馨去柳水游泳还没有回来,往柳水的路走。到柳水边,见张馨在河岸边游着水,大河中央有个人在往河对岸游着。张馨一会儿见安贞在岸上,也就走上岸来。 “老妈是不是也要学游泳?要学就让冲锋哥哥教你,看他往对岸游呢。老妈,明年我也可以游过对岸去了。”张馨见老妈过来看他游水,有些兴奋,鼓动着安贞也学游泳。柳水江大流急,在大河里游泳的人不多,就算有也只在岸边顺水或逆水游游。安贞哪敢到大河里来游泳?想女儿说的要让杨冲锋来教自己,心中暗自呸了一声,说话都不想的,又想女儿还没有这些龌龊念头,看张馨时那种爱惜就有老母鸡的心态。 杨冲锋游回来,张馨就说老妈来了。才见安贞在岸边站着,出水面时紧身的运动短裤便紧紧包裹着,腿间凸出一大坨来,杨冲锋怕安贞见了忙把外面再套一件干裤子。把那男看到隆起遮盖起来,免得让安贞阿姨见了自己会不自在。 往家里走,张馨唧唧喳喳地说着游泳的事,安贞应着把宝贝女儿环在身前走,经过水果店时,安贞要杨冲锋买个大西瓜回去冰着。到家里后,安贞就说起上午杨冲锋让她帮忙的事。“冲锋,柳塘乡乡政府里刘景奎乡长说信得过的人,我已经把事情大概说了,他会先弄明白,一两天里会给你答复。” “谢谢阿姨。”“谢我什么,冲锋,阿姨就喜欢见你做这些事,那个朋友靠得住吧?你人太耿直,我怕你上人家的当。”“阿姨,放心吧。是老朋友,他出面办厂、管理和经营,我只占一些股。”杨冲锋可不敢把黑牛的事说出来,要安贞和张应戒知道自己和黑牛合作,他们只怕会翻脸。 “要不要阿姨先给你支点本金?开砂场开始投入要一二十万吧。”安贞说。 “谢谢阿姨,我们还没有细算过。前期的投入也就是买机器、修通路和办理相应手续,应该不要这么多。我入的股少,要是要钱再和阿姨说吧。” 第二天,烟厂那边没有事,黄琼洁又到柳市去了。杨冲锋就呆在家里没有走,陪着张馨在看碟片,张馨过几天就要到柳市读书了,张应戒也会在这几天里办好移交到柳市去任职。要到中午时,安贞突然来了电话,说是柳塘乡的乡长刘景奎已经有了回音,并在中午请饭,让杨冲锋先和刘景奎见一见,今后要办什么事就能直接找刘景奎了。 张馨不肯去,留在家里自己炒蛋炒饭。杨冲锋到“鸿丰酒楼”时,安贞和刘景奎都还没有到,便先定了包厢免得等会人多没有包厢那就麻烦了。订好包厢就到门外等着,自己要做出姿态来,好让刘景奎乡长心里舒坦,毕竟自己和李金辉都太年轻,让人看着心里肯定不靠谱。刘景奎是看着安贞或者张应戒的面子才会这样肯帮着办事,那自己就利用这一点吧。 安贞和刘景奎一起到的,杨冲锋先和安贞招呼没有等她给介绍,对刘景奎说“阿姨,这位是刘景奎刘乡长吧?”安贞便给介绍。周围的人多,也不好说话。杨冲锋塞给刘景奎一包烟后三人往包间走,进包间后杨冲锋说“刘乡长,早就听阿姨说过柳塘乡的刘乡长工作能力很强,在柳塘乡做了不少让乡民受益的事。今天见了,刘乡长果然风采照人,一看就是能力强务实的人,真替刘一下的人感到幸运啊。认识这样的领导,对我今后工作从态度上会有很大影响的。阿姨,要早一两年认识刘乡长就更好了。” “冲锋,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嘛。”安贞语气像是有些责怪,却让人听出华丽的疼爱和自豪,“刘乡长,也不怕你见笑,冲锋是在烟厂上班,昨天厂里才宣布他人销售科科长,等县里批复后就是正科级了。” “杨科长只怕是全柳市地区最年轻的正科了,和杨科长比,我都三十多了。惭愧啊。”刘乡长说。刘景奎乡长说两年前换届时走了张应戒的路子,才入了组织部的视野,也算幸运,随即当选了乡长。之后再柳塘乡还算不负众望,这两年来,带着全乡开垦栽植水果,已有小成,杨冲锋先说的那些话,也是他心里自认的骄傲。如今看杨冲锋鼎多二十四五岁,就是正科级的领导了,当刮目相看。 “刘乡长,说起来我不过是运气,哪能和刘乡长踏踏实实一步一步创下的业绩可比?”杨冲锋说着给刘景奎递烟点火,把他的经意表达出来,两人也就亲近了两分。刘景奎估计杨冲锋是张应戒的子侄至亲,要升到正科级自然容易。 “那是杨科长年少有才,组织上不拘一格,今后要多向杨科长请教啊。”刘景奎说。对刘景奎语言间隐含的意思,安贞早就听出来了,她可不想用人对杨冲锋误解,说“刘乡长,冲锋走到今天那也是他为厂里立了大功。一次为厂里挽回几千万的损失;那次抗洪时不要命的游水到二桥上去和武警一起救人,市武警的领导亲自提名成为县里抗洪十大英雄之一,其他的成绩虽说影响没有这么大,可也不小。” 刘景奎听了,立即站起来,面色肃整,说“杨科长,这么多的大功劳,你再谦虚可就是看老哥不起了。”说着双手给杨冲锋递烟过来,要给杨冲锋也点上,杨冲锋忙用手挡住,说“刘乡长,我们都不必这样客套,来日方长。老哥和我的脾气很对啊,等下要给老哥敬两杯酒。” “杨科长,你要是不嫌我刘景奎没有用,今后我们就是朋友加兄弟了,我最喜欢听你说‘老哥’两字,亲切啊。”刘景奎说。安贞见杨冲锋这么快和刘景奎拍合到一起,很是满意。 喝了酒,杨冲锋一直都没有提到李家村的砂石场的事,安贞见杨冲锋能这样稳住,喝酒时只说两人的感情,直说今后怎么样想往来怎么样做朋友,让安贞很欣慰也很高兴,杨冲锋这样混进官场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一批相呼应的人类,在柳泽县也就能立住脚,就算不遂张应戒到市里去,也不会吃亏了。 下午刘景奎还有事要办,安贞也要去上班,酒就不能多喝,刘景奎和杨冲锋两人分了瓶白酒,最后一杯团圆时,刘景奎说“老弟,李家村那事乡政府那边所以的事物拍着凶脯保证,你说我做老哥的够不够意思?”杨冲锋忙说了感谢。 开砂石场要到县里办一些手续,政府那边黑牛已经找到人,很快就能办齐手续,村里和乡政府都没有了障碍,杨冲锋便和黑牛商量着要去采购设备。设备到来之前,得先把路修通了,才不至于耽误开工时间。出来“鸿丰酒楼”,把刘景奎送走后,杨冲锋便要和你通知李金辉让人开始修路。 柳泽县县委小会议室在县委办公楼的第四层楼右端,会议室装修得豪华,椭圆形实木会议桌,高级座椅,会议桌的中间有兰花、鱼池,鱼池里养着红鲤鱼,不知道是不是想实现鲤鱼跃龙门的典故。 连续几天,小会议室里都坐着人在开会,这些人都是决定柳泽县命运走向的县常委成员。柳泽县县常委共有十一个,这些天总是人不齐,今天又只有九人。常委们开了几天会,议题不变,却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县委书记吴德慵手里拿着一只高档金笔在笔记本上写着,偶尔拿起左手边的紫砂茶杯喝上一口。会议室里沉寂得有些烙人,可在坐到九个人或喝茶或抽烟或者小本子上写写画画或拿了关着的手机看看又放下,一个个都很沉稳没有丝毫烦躁的迹象。吴德慵又喝了一口茶,看向常务副县长刘跃进,刘跃进感觉到书记的眼光可这时却装着没有发现,笔头的小本子上写,却总在写同一个字:烟。 这几天来县常委会都在讨论“8.17”事件的处理,要处理好这一起**,比如牵涉到柳芸烟厂的走向,柳芸烟厂如今的状况,在坐的常委们都清楚。“8.17”事件与柳芸烟厂的困境是捆绑在一起的,要拿出解决事件的方案就必须先找出解决柳芸烟厂困境的路径来。 县长李耀强一直在省城里与省城烟厂在谈判,就两厂合并问题就行磋商,可双方的条件相差太大。省城烟厂可以接收柳芸烟厂作为他们的分厂,但除了熟练工人外,管理人员只能保留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这样算下来就会有五百到七百人下岗。 最让柳泽县无法接受的有两点,一是柳芸烟厂这几年产生的亏欠要与烟厂剥离,由柳泽县来承担;二是烟厂的管理完全脱离柳泽县县委县政府,省城烟厂的条件就是用柳芸烟厂这样一个生产厂和熟练工人并入他们,而不考虑给柳泽县任何回报。这样的条件,是柳泽县无法接受的。 柳泽县想让省烟草合并,就是想摆脱目前柳芸烟厂带来的据大的不亮资产和近千工人的岗位问题,同时,让柳芸烟厂重新焕发生机,变成柳泽县的创立企业成为柳泽县的亮点和政绩。 “刘县长,政府方面还没有拟出具体方案?”吴德慵见都没有说话,就点了常务副县长刘跃进。刘跃进微不可察地震了一下,手正在写那个“烟”字的最后一笔,这一震封口就没有封好,笔划向下斜了。刘跃进没有来得及看那字,当即整理思路。 “政府这边的方案是以同省烟厂组合并拢为主体,谈判一旦成功,柳泽县就可摆脱目前沉重的债务压力,工人们的岗位可得到稳定,利税也就越了固定来源……”刘跃进也知道这是大家早就知道了的,说出来等于没有任何新的内容。但这却是目前唯一的指望, “之后,计划建立一个钢业加工工厂,我们等市场调查出数据后再确定钢业加工厂的规模。初步规划,钢业加工厂能安置五百人的就业问题,年创利税两千万具体方案有待进一步落实中。原计划等于零详尽方案后,再交常委讨论……” 刘跃进说了后,常委们顿时感觉到耳目一新,只有不断地创造出新的亮点,柳泽县才会发展起来。一时间会议室里就议论起来了,都觉得柳泽县要是有个钢业加工厂,产品只要到柳市地区就有很大的容量。常委们对经济大多不熟悉,但不妨碍他们对市场的理解。 吴德慵对于这事早就得到县长李耀强的通气,刘跃进说出来,也算给常委们一支兴奋剂。见议题转移了,便在实木的办公桌上敲着,提醒大家。 几天来的讨论,对“8.17”事件的处置已经有了初步的框架:一是消除影响,对市里回报时把县里所作的工作,要汇报到位,提醒县委县政府对工人的关心;二是对“8.17”事件中的组织者和核心人员,先进行冷处理,等事件的影响消除后,在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三是找出解决烟厂走出困境的路,尽最大努力与省城烟厂合并,从根本上解决柳芸烟厂乃至柳泽县的最大问题;四是县里从财政划拨一定的资金,把烟厂职工的工资进行比例补助,让职工们在停工后有最低的生活保障。 但是,对于第三条却一直都没有结果,现在要讨论的就是,如果省城烟厂合并谈判破裂,双方无法达成协议,柳泽县县委县政府要采取什么样的方案来处理柳芸烟厂的问题?吴德慵敲了敲桌面后,议论声小下来,说“如果,如果和省城的谈判与我们的意向相差太远,县里要拿出相应的对应措施和方案来,时间很紧,刘县长,你们要辛苦了。”吴德慵说着心里有些憋火,对烟厂的事他说最有发言权的,从五六年前柳芸烟厂起步,就是他在抓,一步步发展起来状大起来,现在要收拾在残局那可比开始的创业更难。 常委们听到吴德慵这句话,所有的动作都停下来,看着县委书记吴德慵,知道这是散会前的台词,要等他带头先走出小会议室,其他人才会有序的跟随着走。 三天后,黑牛给杨冲锋来了电话,杨冲锋到一剪梅夜掂里时,黑牛才告诉他砂石场那里出来点故障,具体细节还要等李金辉报上来。 原来,前一天李金辉在村里拉了十几个人去修路,其他人家的补偿都已经说好,唯独禾田那家不肯谈,也不肯要补偿。李金辉便让人先把其他地段先修了,禾田那家走到工地去骂村里的那些人。李金辉请村里的人去说,要他家让出几米宽的路来,那家人死倔就是不肯松口。 那里的地势杨冲锋到看过,他家那田是一狭长的田,种着水稻,刚好把进如石山的路给堵住。没有谈好,李金辉便用自家的田和他家对换,他们还是不肯。 反复说了大半天,跟在李金辉身边一起的一个小崽就说了句,我们李哥这样跟你说好话,那是给你面子,你别不要面子,我让你五年都没有收成。 这句话说了后,那家人就骂开了,那小崽人不住要动手。好在李金辉制止了,毕竟要到那里开砂石场,又是在本村,那家人也就是两五十多岁的老人,那是不能动手的。两老人随后就给在乡政府里上班的儿子打电话,他儿子叫李金棠,柳塘乡计生专干,在乡政府里混得不错,和书记乡长关系都顺,有望在下一次换届中升为副科。家里老人也就仗着这点,在村里很强势。 李金棠下午回到村里,到家后听了事情经过,认为李金辉也就是村里一个小泼皮,开山办砂石场的事,自己也可以在乡政府那里让人卡住他们的手续,这个砂石场就没法开工。便走到工地里去,让村里人都回去,说这个砂石场本来就是违规的,要强行开工那就等着罚款。李金辉在村里名声不怎么好,毕竟是在飞天帮里混,村里人都认为是一个小瘤子,李金棠说后,村里人也怕李金辉是一时冲动,把地弄坏了后砂石场要是不开办,那就不可能拿到补偿,跟小痞子要钱哪能要得到? 负责修路的人本就是路通过的人家,这些人便会了去,任李金辉怎么样许诺都不搭理他。李金棠已经说过这砂石场是违规的了,政府的人说的话,自然可信度高。就这样,修路的就停了下来。李金辉还在同村里人说,那些人估计见到钱就会没有事,头疼的就是李金棠一家,路被他们家的田给拦腰卡死了。 黑牛说着透露出了要用飞天帮的力量来解决这事,他哪有耐心来和李金棠磨牙?打算让李金棠到县城时好好教训一次,让他知道好歹。他的主意让杨冲锋堵回去了,“黑牛,我们是做生意,求财不闹气,更不能踩到那根线。动用些手段我不反对,万不得已不动用武力,打打杀杀还办什么公司?”“冲锋,和这些人磨牙,那个心里气啊就想挥拳教训他。一个乡政府的专干也这么跳,弄不死他今后飞天帮还有什么威信?” “这是公司的事,我先去找找人。”杨冲锋说后,便到柳塘乡去。柳塘乡乡政府所在地就在柳水边,上次洪灾时也被大水浸泡过,杨冲锋到时还能从墙壁上看出那痕迹。进了乡政府里,杨冲锋直接到乡长办公室,见刘景奎乡长正在办公室里和几个人说笑。 “刘乡长,好啊。”杨冲锋走进办公室后说。刘景奎正说得开心,没有像到杨冲锋会到乡政府来找他,见来人是杨冲锋,立即站立起来,走向杨冲锋,说“老弟,要什么事在电话里说也一样,老哥还敢不尽心?”办公室里的人见刘景奎乡长很热情,杨冲锋却显得年轻过分,都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两人。 “老哥正在忙呢。”杨冲锋说。 “老弟来了,什么事都要先让让。”刘景奎说,也不怕其他人乱说,这些人都是围绕着他转的下属。乡政府的里书记第一,乡长第二,刘景奎却没有比乡书记太弱势,这两年做了些实际的工作让村里的人认可了,也让县里的人认可了。 “那可别,误了老哥的正事我可担待不起。”杨冲锋说着结果刘景奎递给的烟,帮刘景奎点火。“走,先去吃饭,我们边吃边说。”刘景奎拉着杨冲锋到街上的小餐馆里去。 酒菜上了桌,两个人先喝了三杯,刘景奎知道杨冲锋到来肯定是为上次说的那个砂石场的事,原先是说李家村的村民来办理一切手续,现在杨冲锋亲自来了,当然不会是信不过他刘景奎。“老弟,砂石场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对刘景奎的敏敢,杨冲锋心里也一震,这样的人今后肯定会往上升,以后完全可以作为臂助啊。也就直接说“刘哥,你们乡政府里是不是有个叫李金棠的?” “是啊,他也是李家村的人,怎么,他搞鬼了?”刘景奎说。杨冲锋就把情况说了出来,刘景奎听后沉默不语,想了一会,说“老弟,第一次让哥办事,按说老哥一定要办好才成。这样吧,老哥晚上去找李金棠说,要他做好家里的说服工作。” 杨冲锋却听出来刘景奎话里的一些勉强,说“老哥,这个李金棠是不是和老哥不对付?政府里的事我虽然不熟悉,却也听人说过,里面是有些规则的。可别让老哥太为难。” “为难什么,不瞒老弟,李金棠是和书记走得近些,他想在两年后换届时升一升,乡里的话事权都在书记手里捏着,那小子精明着呢。不过,我这一关他也得听,要不他还想升?”刘景奎说。“刘哥,这事可不是工作上的事,要让他诚心到家里去说服家里人让出一条路来,不会影响到老哥吧。”杨冲锋觉得刘景奎说是说,事情未必就一定能成,要是他说了后没有成,在找谁出面都会对刘景奎与李金棠之间造成矛盾,李金棠也可用这样的借口来推搪,最后会更难办了。 “老弟,老哥打心里感谢你,可老哥要是这点事都摆不平,今后还有脸见你老弟?你放宽心,在柳塘乡还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喝酒。”刘景奎说,杨冲锋心里细想,李金棠要想进步也不会和刘景奎乡长硬抗,他要是在背后弄小动作,到时自然有黑牛来出面办事。 又喝了两杯,杨冲锋说“老哥,还有件事要同你商量,老哥你看怎么样?”“老弟,还和老哥讲客套?我们就不要来那些虚的,我是看老弟人品好,让我敬佩啊。”刘景奎说。 “那好,我就当老哥答应了。”杨冲锋就说办砂石场还少一些资金,要请刘景奎出一两万块钱,算他一股。刘景奎在乡里对这开山办砂石场要多少资金自然知道,两万块算他一股,那是让他占不少便宜。 “这事不能这么做,老弟你的事今后就是我的事,我要是答应入股我还算是做老哥的人吗?柳泽县的人只要知道这事,都会用手指着骂我了,老弟,你可不能这么害我。”刘景奎不想占杨冲锋这点便宜,知道杨冲锋是怕今后砂石场运作中,乡政府会有人伸手,拉了他自然会罩着。 “老哥你误会了,一是确实资金不足,二是我想这是我和老哥合作的第一步,今后我们合作的领域会很广。这样我们兄弟之间一起闯天下的情分,不是更值得?兄弟合心,兄弟联手,是不是值得喝三杯?” “好,喝,三杯我连干了。”刘景奎说着一连喝下三杯,杨冲锋怎么肯居人后?等刘景奎喝下后,他也喝过了。 至于刘景奎后来为这事和李金棠、柳塘乡乡书记进行角逐,闹出一段风波,更将杨冲锋和刘景奎两人维系在一起。 !! 85.来帮我 回到县城,杨冲锋和黑牛两人都觉察到,砂石场要让李金辉出面来做,是压不住场面的。一是太年轻二十岁还不到,心性也有待磨练;二是他是飞天帮的成员之一,在外面做生意别人先对他身份就敏敢。杨冲锋和黑牛两人商议要让谁来出面才好,黑牛那边没有人选,飞天帮的核心成员,柳泽县的人大多都认识。 杨冲锋只有把这事揽下来。 下午到厂里去看看,厂里经过“8.17”事件后,县里给每个职工都发了一点最低生活费,并承诺在九月会给职工们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天,在县政府门前,县里领导以及透露了柳芸烟厂将要和省烟草合并,是以大家都认为只要等谈判下来后,不仅可恢复生产,而且待遇会比原来更好。这段时间,职工们偶尔到厂里看看,打听下是不是有最新的消息,没事就很少有人过来了。 但有些人却天天往厂里跑,处理的一些领导,一些老职工和一些在家里无聊的人。李翠翠也是天天往厂里跑到一个,上次在厂门口碰见杨冲锋后,杨冲锋要等黄琼洁,给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可她没有理解出来,以为杨冲锋让她改天到厂门口等。连续三天都没有见到杨冲锋,李翠翠心里在骂,可还是又到厂里来碰。 杨冲锋和黑牛告别后,为砂石场要找一个出面经营的人,这个人既要代表杨冲锋的利益,也要能接受黑牛这个黑帮老大还不能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给泄露出去。便想到李翠翠是最适合的人选,就算让李翠翠和刘景奎乡长接触,也不会把黑牛的身份泄露出去。 要找李翠翠,杨冲锋虽然知道她家住哪里,可不敢到她家里去。李翠翠的老公是个整天沉重麻将桌上的人,听李翠翠说她老公还在麻将桌上勾住了一个牌友,两人打牌空档还会到廉价客栈里去弄个房间,但对李翠翠却看得紧,疑心也重。要是见到李翠翠和男人说话、一起走,就会逼着她说出什么关系是不是到开防约会之类。 李翠翠两三次对杨冲锋进行主动,也是基于这种心态,就是要出出柜就是要勾住一个好男人。杨冲锋救下黑牛李翠翠心存感激,无以为报就想着要用身子来报答娱人娱己一举两得。女人的心思是最难猜不过,她一旦认定了你就算把她的小命给要了,都会双手递给你的。 杨冲锋走到厂门口,见一辆女式自行车放在进门的门口处,很眼熟,一下就想到是谁的,。心里一笑,难怪两三天都不打电话来,以为她这样沉稳,就知道她要么忘记了自己号码要么就没有看到那天让她给自己打电话的手势。不知道她在处理哪处,要是到里面四处找也不好。杨冲锋就把烟盒撕下一块放到车后架上压着,还把自行车摆的方向调了。 走向销售科办公室,现在销售科里就杨冲锋是老大了,这科室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再没有以前那权势威风。对于杨冲锋说来,却是由副科级升到正科级的捷径,烟厂三年前随着发展势头和创出的利税,便升格为团级单位,厂长和厂党委书记都是正处级,主要科室是正科级。 现在烟厂走入困境,级别却没有变,杨冲锋这时要是到行政部门去, 就是乡长和书记的料。杨冲锋这次升职,厂里领导可说一致同意,也不是因为这样就的缘故,对他的提议还是付副书记和孙定才老主席两人。 杨冲锋一边走一边估计李翠翠是不是能看到自己给她留下的信号?感觉有点像高地下活动似的。心里就有点活,盘算着见了李翠翠要怎么样来应对,想着几次在“江边酒楼”吃饭的情景,要搞定她让她乖乖听自己的,必须要像对方梅姐和方芸两女人一样,让她迷恋自己,到时说什么都会按自己的去做。 转过楼角就是走往销售科办公楼的路,正要转时却迎面一个人撞来,那人“嘤”地一声弹开。在看那人却是李翠翠,李翠翠走路时正边往后看,心里不甘地却又不敢真走到销售科里去看杨冲锋是不是来到,在半路上往返走,别让人看出异端来,这时却撞在杨冲锋怀里。杨冲锋要不是在想着李翠翠那动人的表情和体态,哪会让人给撞上? 两人见后,都感觉到今天真是怪巧了。十年都不会和人面对面相撞,今天偏是和要找的人撞在一起。李翠翠见是杨冲锋,脸先红了,她虽然一直就是想等到杨冲锋,但真正面对时却怕他知道她的心思,让杨冲锋看贱了自己。女人说讨厌你的时候,你就可偷笑了,李翠翠这是的心就是这样的。 “怎么是你?到厂里来有事啊。”李翠翠说,“走路都不看……” “李姐,对不起,没有撞坏吧。”杨冲锋忙道歉,“李姐正要找你呢。” “有什么事就说,我是来看厂里是不是有什么安排。”李翠翠说了假话脸更红了。 “李姐,说假话脸就会自己发烫,是不是这样?”杨冲锋直接把她的小心思说透。既然下来决定,要把李翠翠收为己用,那就更直接些这也是手段。 “想欺负姐是不是?姐才不怕你。”李翠翠见这次杨冲锋这样主动,心尖儿都颤里起来,眼角就媚妩着,让杨冲锋见了心跳有些加速。销售科办公室是个不错的地方,可第一次总不能玩这样冒险的,要弄得李翠翠今后再也忘记不了,才能乖乖地听自己的。 “李姐,是一起走还是到那边再碰面?我可不在意一起过去。”杨冲锋故意说。他最担心的就是怕黑牛见到和李翠翠在一起,也怕张应戒看到。“想得美,不和你说我先去了。”李翠翠见真正面对杨冲锋时,不像前两次在那特定的环境中那样胆大主动,给杨冲锋一个眼神,绕过杨冲锋就走,杨冲锋促狭地址两人交错之际,快手地轻拍了拍李翠翠那圆鼓鼓的屁股,那里不算大,和李翠翠身材很配却圆得已些醒目。 李翠翠被突然袭击,没想到杨冲锋这样大胆起来,头也不敢回忙着想大门口小跑而去。脱出了杨冲锋的视野,忙着板住自己那身子和脸,让保持平时的死板样,可脸上的红霞一时间还消散不开,幸好没有人见整个人异常地怪。 杨冲锋往销售科走,要先到销售科去看看,等一会再走。今后和李翠翠往来会多一些,尽量少让人看到,厂里应该有不少人知道销售科前爆炸案的真实原因吧,只要有人传话到这样就那里,自己只怕会很难过日子。这样就那样的人,杨冲锋自觉得没有能力来防范他,只有靠自己小心了。 销售科里没有人,小办公室里的两张办公桌都是自己的了,心里就想先要是把李翠翠带到办公室里来,先尝尝那该是多美?那次在“江边酒楼”包间里,李翠翠已经完全放开,他那种媚入骨髓的风情,比方芸的“妖”更让人向往,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了。 两人虽说没有约定,杨冲锋还是直接走到“江边酒楼”,李翠翠果然在那里等。进了包间,李翠翠说“到哪里啊,这么心狠,让姐等得心都焦了。”杨冲锋走过去到她身旁,伸手就向李翠翠左胸口莫去,李翠翠见了下意识的来推杨冲锋的手,说,“在什么啊,毛手毛脚的。”“姐你说心焦了,我莫看是不是真的。” “去,今天怎么这样胆大了?敢和姐调细。”李翠翠推了推杨冲锋没有推动,就伸手捏住手臂的一点皮肉威胁他,做一个要扭的样子。 “姐,我看今天我们换个地方好些,你说是不是?要是姐喜欢在沙发上,那就由得姐做主了。”上次两人差点在沙发上办起事来,杨冲锋提到这事,李翠翠有种羞怯想躲闪的意思。她也许到那次,杨冲锋冲动起来那男人的气息和霸道的心态,都是让李翠翠迷醉的地方。这几天每天两次跑厂里,就是沉醉了想要试试这令她迷醉的小男人是怎么样的滋味。 以前每次都是李翠翠说要这样要那样的,挑逗着杨冲锋,而杨冲锋却总是找各种借口来回避,就像李翠翠是老虎要吃肉一般,躲着。杨冲锋越躲,李翠翠就越觉得来劲,也就更大胆而放肆,这时,杨冲锋主动调细起来,李翠翠却又千呼万唤始出来那样,杨冲锋心里真的李翠翠在见到自己之前肯定就想好了今天两人会做什么,看着她装傻,杨冲锋心里更乐。 总要有些情趣才会让两人更迷恋,要是总是一见面剥光了就办事,那也无趣得很。和自己用手解决生理问题有什么区别? 李翠翠先轻扭了扭,扬起粉拳朝杨冲锋身上打去,“你还说,说像你喜欢玩这些花巧。”杨冲锋没有躲,眼直直地看着她,此时李翠翠的脸变得非常生动,妩媚的表情从脸上每一处都表达出来。李翠翠的脸只能算上等之姿,配合着身材可算美女一个,平时冷僵僵地也不是很引人注目,可这时从身体里深沉次迸发出来的媚,让人心都飘了起来。“姐,你太漂亮了,真想现在就吃了你。” “不准做坏事,也不准乱想。”李翠翠说,那神情里却刚好相反,正等着他去吃。杨冲锋没有等她说完,已经将李翠翠搂紧怀里。李翠翠太敏敢,身体往后一缩却没有躲开,反而被杨冲锋搂得更近两人也贴得更近。 “冲锋,你这么坏啊。”李翠翠的声音嗲得滴出水,身子也见软肋起来。吻着杨冲锋那气息,感觉到某些不知名的地方在慢慢散发着专门属于女人的东西。这些感觉渐渐聚集,李翠翠下意识地痉挛起来。 杨冲锋没打算就这样放过李翠翠,搂着她腰带手,在后背莫索着,莫了一会转到右腋窝下,找到李翠翠连衣裙的拉链,速度极慢的把拉链拉开。用那速度,就是要让她体会明白被打开的过程,李翠翠眼里顿时光芒闪闪。女人在某些时候,就喜欢男人这样,打开那拉链也就打开了女人的心。 “冲锋,你不是说要先吃饭吗?”李翠翠这时已经完全投诚,等待着杨冲锋下一步的行动。而她也不甘被动。那一瞬间,李翠翠扑到杨冲锋凶膛抱着他。说“冲锋,是不是糟蹋过很多女人?” “李姐,你是我认识过的第一个女人。”杨冲锋不肯承认,手已经转到凶前拨开里衣。李翠翠已经听不到杨冲锋说什么了,只觉得浑身酥麻,余望如潮水一般慢慢涨起来,鼻息便得粗而沉,脸上的红艳更惹人。 杨冲锋心里有些小得意,在梅姐和方芸面前,由于一开始让两女占了上风,这是想扳回劣势费率多少力气都打不到效果。梅姐在创上尽心尽力,却不会很听话也不会再杨冲锋面前很乖巧,就算有时装那也是心里还有自己的打算,乖巧成了手段。方芸就更加强势,做出一副大不了你不服就拼命来身上发泄,那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做梦都想着这样做。也就是这样,让杨冲锋在其他女人面前就有些怯,要不怎么会放过陈玲琳? 清纯而带有工作狂的黄琼洁,是杨冲锋的一片圣土,杨冲锋心里负担最重的,就是怕梅姐方芸等人会影响到黄琼洁的往来。 现在要收拾李翠翠,见有小成,怎么不让杨冲锋意气风发?两人把饭菜和酒打包到“流云天宾馆”里,进了房间,李翠翠说“冲锋,这房间很贵吧。”神情里却为杨冲锋这样对她大方舍得而开心,第一次,总是要正式一些,对场所的要求也会看重些。 “流云天宾馆”在柳泽县里算是一流宾馆,没有上星级,但装修和房间里的布置和三星级靠近了。柳泽县最好的宾馆就是柳泽县“政府宾馆”,那是按三星级装配的,里面的服务质量也达到那种级别。“流云天宾馆”是私人老板经营的,只敢靠近政府宾馆的档次,服务却比政府宾馆还要强。房间的定价却比政府宾馆要稍微低一些,不敢和县政府比肩。 李翠翠从没有进过这样级别的宾馆里,平时很少离开柳泽县城,偶尔到柳市也是住最低等的招待所。像“流云天宾馆”这种房间,住一晚的钱都超过李翠翠目前县里发给的每月生活补贴。 杨冲锋知道李翠翠的意思,没有说具体的房价,说“李姐,只要让李姐喜欢,今后我们都到这里来。”“才不和你这样疯呢,花这钱还不如多请姐吃饭。”李翠翠放下打包来的食物,两人是一前一后到宾馆的。 街外的温度很高,足有39度,李翠翠身上的汗将连衣裙弄渗得湿了,粘在身上。宾馆房间里的空调调到25度,进来时温差大,李翠翠很惬意地给杨冲锋脸上一个湿吻。先在“江边酒楼”的包间里就被这混蛋弄得浑身不自在,小心走来,到房间里看着男人这样有心,李翠翠心里那点窝火早就散了。 很懂得疼女人,却也很霸道,想到霸道,李翠翠就想起黑牛。没有这男人相救,黑牛现在就成一堆土了。想着这些,李翠翠更有理由让自己好好的对这男人,要知恩图报啊。 各倒了一杯酒,李翠翠还在洗漱间里洗脸,把细细的汗珠洗去。“李姐,是不是先冲冲澡,你那裙都被汗水汗透了。” “没见过你这样坏的,是想姐光着身子陪你吃饭?想的倒美。”李翠翠在洗漱间里说。“姐,听你这样说是不是见过不少男人?” “呸,当姐是什么人啊,要不是看在你救了黑牛,说会理你。”李翠翠这时有些急了,怕杨冲锋把它看成没皮没脸的浪当女人。“姐还没有过第二个男人,你要这样看姐,那你快滚。” “李姐,知道姐对我最好了。你冲了凉后,柜子里有睡衣哪用光着?要是姐肯光着,那真正是美色可餐了,吃饭喝酒连菜都可免了。”杨冲锋说着占起来,手里拿着杯酒往洗漱间走去。洗漱间往里一截,就是洗浴地方,两处用花玻璃隔着。 “做你清秋大梦,想什么呢。”李翠翠口里娇嗔没想到杨冲锋已经走到身旁,正在抹脸,抬头想看往外面突然见他就站在身边,手里拿着酒杯,有些得意地看自己,知道被他捉弄心里不忿,在洗脸盆里弄出些水来就往他身上浇。杨冲锋没有闪避,说“姐,我好心拿就来给你喝,你这样看我怎么惩罚你。”说着便去搂住李翠翠,把酒杯往她嘴边喂。 “想把姐先灌醉啊,心里想什么?快招来。”要是烟厂里任何一个认识李翠翠的人,见到此时的李翠翠,决然是不敢认的,和平时那种冷漠僵化简直是两个极端,此时的李翠翠就像一朵怒放的牡丹,又像一团热情艳丽的火。 青春和媚力都完全释放出来,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绽放了。李翠翠说着喝了一口,杨冲锋却凑到她嘴边,李翠翠知道他的想要什么,和他的最对接吻着一起把口里的酒渡到杨冲锋嘴里。尔后,李翠翠美目流转再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光,在一次用嘴渡给杨冲锋,杨冲锋却没有放开她,而是又渡了一些回去。这杯酒被两人合着这样喝了,李翠翠也是天生有这样的媚骨,和男人玩可说是无师自通了。 李翠翠早就醉了,心醉。男人这样对她,简直就是从没想过,连做梦都没有想过的情景都做出来了。李翠翠给眼前的幸福醉了。放下酒杯,杨冲锋说,“姐,听话先去洗洗,我给你拿睡衣来。” ………………………… 两人再次相拥而卧,醒来时已经入夜。李翠翠疲惫得连嘴角处残留的汁液都没有擦,就沉睡了,这时醒来,见杨冲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忙用被单盖住自己的脸,今天幸福而又羞人。“姐,我们说说话。”杨冲锋说着替李翠翠擦去汗,李翠翠醒悟到那时什么,想用拳头捶他却又心有余悸。 “姐,过一阵子就习惯了,你也会喜欢的。”杨冲锋不无混蛋地说。“就知道欺负姐姐。”李翠翠算是怕他了,却又贪恋他给自己带来的人生极乐。 见李翠翠完全听任自己,杨冲锋才把今天找她的主要的目的说出来。柳塘乡的砂石场,三个主要投资人都不适应出面经营,原计划让李金辉出面,实际操作时就看出不行了,能力是有,但太年轻又有过加入飞天帮的历史,让人要充分信任他,就很难。杨冲锋便携到了李翠翠,她对黑牛对自己都不用多说其他的话,完全能代表他们的利益,有李金辉帮忙经营,在经营上就没有什么缺陷了。 杨冲锋说出后,李翠翠说“冲锋,我哪能做那些?要是做不好把公司弄亏了,怎么办啊。”李翠翠没有想到自己的回报,而是想到他和地地黑牛,杨冲锋也知道她没有经验告诉的经验和基础,但也为他们担忧的新就够了。解说了一阵,李翠翠还是生怯怯步敢肯定。随后,杨冲锋把李翠翠要做的事,对她作了交代。李翠翠不能把黑牛有股在砂石场的事说出来,也不能和黑牛有往来,继续保持平时和黑牛之间那种处理办法,让外界的人不知道砂石场和飞天帮有关;和柳塘乡刘景奎乡长可以见面,但乡长的股份也不能泄漏出来,和杨冲锋之间也是这样的关系,可以往来但股份只是她心里明白。 对于这烟厂的工作,先不要断,砂石场这边具体的工作也不用李翠翠做多少,先学着,今后熟悉了,再真正进行管理。砂石场的股份,也要进行调整,杨冲锋和黑牛通过话后,两人议定:黑牛占三成,负责出人手和一部分资金;杨冲锋占三成,出十万的资金,平时不参与,只有需要协调要出面时才参与;刘景奎出两万资金,占两层,负责柳塘乡和李家村等方面要处理协调的事宜;李翠翠占两成,进行全面经营管理。 开始杨冲锋没有说出经验管理的人就是李翠翠,黑牛对杨冲锋只占三成,就觉得少了,而经营管理的人没有什么资金投入,却占了两成,赚大了。杨冲锋才跟黑牛说,出面经营的人是李翠翠,黑牛看着杨冲锋,杨冲锋说,“不要看我,李姐也是我的姐。”1896 带李翠翠 过刘景奎乡长后,砂石场总算有了开始。 !! 86.第二次创业 开大会了。八月二十三号这天,柳芸烟厂先召开全厂职工大会。会议的场地在柳芸烟厂里的篮球场上,这种大会已经有两三年没有开了。杨冲锋到后,和销售科的人一起,销售科是一个队伍庞大的科室,很多的销售成员都在外地,像方芸就是销售科的副科长。在家里的销售科成员不多,十几个人。篮球场上,虽然很乱却都分了区域,各科室的人集中在一块,销售科虽说是大科室坐在篮球场上还不足一行。后面让财务科的人接着。 修建篮球场时早就规划了,这里用做大型露天会场或运动场,就修有主席台。主席台上摆着一排办公桌,用殷红的布盖住,摆上几瓶塑料花,让会场更显得庄重。主席台上还没有什么领导,会场里议论纷纷,停工三个多月的近千职工都不清楚今天的会议的内容和主题,老职工们才知道,这样的会议必然是设计到全厂每一个人。 柳泽县县委书记吴德慵很早就走进厂部,这里的每一间办公室,他都是那么熟悉。在烟厂当厂长的几年里,在烟厂开始艰难创业起步的几年里,几乎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在这些办公室里。他对柳芸烟厂的感情有多么深,很少有人能体会到,那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茁壮成长一样。时到今日,柳芸烟厂走到这种境地,做为柳芸烟厂的主要创始人和核心领导之一,吴德慵是异常心疼的,这几天和老领导张应戒反复交谈,想探讨柳芸烟厂能焕发出第二青春的路子来,可两人一直都没有找到可行的办法。 柳芸烟厂是在两人手里创建,如今却又在两人手里没落,很多关窍两人都心知肚明,可探讨时都避开这些话题,一些不能说出来的话题。生产渠道、销售渠道和管理团队都是原先那些模式,到现在却运转不灵,效益不见了。其中的因素,吴德慵和张应戒哪会不知道?讨论了几天,也得出些应对办法,只是实际上来落实是不是能达到预想的效果? 厂部里除了吴德慵,还有几位厂里的领导,这些人都是当年自己的搭档,有如自己的手足四肢一般,是他们把张应戒和吴德慵两人所想出的规划一一落实。现在,新的策略又要他们去落实,会不会还像当年那样? 眼看开会的时间就要到了,杨冲锋见销售科里的人很不安分,要是张强在便会指着脸骂一两个,让他们安静下来。杨冲锋接任副科长后,虽然爆炸案让销售科里的人对他有了新的认识,但不代表作为副科长就有威信,随即而来是停了工,后来杨冲锋升为科长,销售科里的人也都没有当回事,没有上班的科长算什么科长?杨冲锋把这些人看一遍,见他们都没有那自觉性,就对坐在自己身后的那人说“往后传一句话,今天大会后就会撤一些人离岗,销售科也免不了。”这话传到后面不知道是不是变了原话,但坐在销售科附近的一片科室的人都安静下来。 杨冲锋见人安静了,心里总算好受些,心里说这些人就是欠收拾。想着便想车间那一片人看去,想看看是不是见到李翠翠在。两天来都不再见李翠翠到城里来了,也不知她是在熟悉砂石场的业务,还是躲着自己。那里有两三天也该消肿了吧,记得那夜临走前,李翠翠说那里痛,杨冲锋强着要看看,才见那里已经肿得通红。想起李翠翠,杨冲锋就感觉到血液循环就有些加快了。 孙定才老主席最先出现在众人视野里,随后是副厂长副书记,最后才是吴德慵。全厂的职工看见吴德慵出现,都懵了。吴德慵是县委书记却又是柳芸烟厂的老厂长,他们对吴德慵的感情要比对张应戒的威严要更有亲和力。不知道吴德慵出现的原因,但也想到肯定是柳芸烟厂有了新的措施。 吴德慵走到主席台中央,会场里竟安静下来,他对职工们的反应很满意,内心里的愧疚也增量一分。坐下后,吴德慵习惯于拿起茶杯,先浅浅地抿一口茶,再抬头把会场里扫一遍。和张应戒那有如实质一般的眼神不同,吴德慵的眼神看起来很和善很理解他人的苦衷,目光所到之处,让那些被扫到的人都感觉到自己对他们的关怀。孙定才老主席这是用麦克风说话,“柳芸烟厂的广大……” 等老主席说完开场白,大家也就知道今天的会是只对烟厂的实际情况,要做出些时间的行动了。不少人就有期待,老主席把麦克风交给吴德慵时,台下的掌声就激烈起来。 等掌声到最高朝处,吴德慵伸出手虚压,下面的掌声一下子就收了起来,这让吴德慵很找到些感觉,清了清喉,说“广大柳芸烟厂职工们,很就没有在这样正式的场合见大家了,刚才大家都掌声太热情,让我这个县委书记、柳芸烟厂厂长很惭愧,当不起啊。烟厂走到这今天一步,我要在这里想打架啊做深刻的检讨。 有人说,这两年国际经济形势、国内经济形势都走入了困境,这是大圈子大气候所致,不能只看到我们厂的困难。这是不是这个道理?我看不尽然,国际国内形势是很严峻,是大气候经济倒退,可我们管理者就没有一份责任吗,我们作为柳芸烟厂的职工就没有一份责任吗? 我们好好静下心来想想,柳芸烟厂走到今天终于的结果,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责任,不是我们推脱就不存在了的。你们说是不是?”吴德慵说到这里,停了停等下面的议论一会,又说: “今天我们不是来追究谁的责任的,我们是来总结曾经的不足,要为今后更好的迈开步子总结出经验。大家是不是都注意到我头上的横幅:柳芸烟厂第二次创业动员大会。”吴德慵说着指着主席台上横挂着的横幅,这横幅早就挂在上面了,先就算有人看见也没有多想,这时,被吴德慵说出后,心里都有些感触:第二次创业。 等会场再次安静下来,吴德慵就把张应戒调往柳市市税务局任常务副局长当众宣布,这边是什么新的消息。可再说到柳芸烟厂新任厂长由吴德慵县委书记一起兼任,下面就有人带头鼓掌起来。杨冲锋和吴德慵接触的机会少,也就是两次在安贞家见过,说过几句话,间接的了解不少,可那些都不能做凭据。 接下来,吴德慵公布了一直以来柳泽县县委县政府与省烟厂的谈判结果:谈判最后破裂了。按省厂的条件,柳芸烟厂里所有的管理者都得下岗,职工只收录技术熟练的老职工,那也会有三分之二的人将面临下岗,对柳芸烟厂欠些的债务,还不肯完全承担,新的烟厂将完全脱离柳泽县,也脱离柳市。这是柳市和柳泽县都不能容忍的,两方反差太大,并合的计划就此打止。 柳芸烟厂要想走出困境,要想恢复往昔的青春,必须自主创业,自立自强。为此,柳泽县县委县政府倾尽全县之力来支持烟厂的第二次创业,具体的做法:一是想柳市和省府申请支持,把柳芸烟厂的不里资产剥离开,让烟厂轻装上阵;二是成立催款工作组,负责到各处将烟厂的外债催回,烟厂就有了足够的流动资金;三是精简机构,将厂里的机构科室精简,人员也会精简;四是鼓励一部分人自主创业,从烟厂里分离出去,厂里给予一定的创业资金;五是对全厂职工进行考核,对技术不过关,工作态度不负责的职工,进行自学整顿,到家里自学技术或反思工作态度,重新考察后,合格了再回厂上班…… 杨冲锋听着大会场里不时响起的议论声,也听着吴德慵所说的每一条措施。措施确实不错,可真正要落实到实际中,能行的通?销售科里留守在厂里的人,只要三五个人就可以了,可现在总共有十三四个,要清除**人,这些人都和县里的一些领导或部门和着亲属关系或利益往来关系,哪是这样容易清除的? 会议一直开到中午才散,下午还要是召开各科室的会议,要把科室的精简工作进行初步落实。科室的精简要是没有见到成效,职工分流就会有更大的阻力,弄不好会再次酿成**。等人群走稀散了,杨冲锋便要出厂,回安贞家去吃中餐。张馨没有几天就要到柳市去,这些天,每天都会缠着杨冲锋到柳水去游泳,穿着深红的及膝裙子,在清亮的柳水里非常可爱。张馨有一米五多,身材正在抽条拔高。长腿细腰,脸蛋儿得到安贞的遗传呈瓜子形,要是等脸蛋丰腴些就会更漂亮了。张馨的水性算不上有水平,在水里还不足自保,却欢嬉着有如快乐的红鲤。过几天张馨便到柳市读书,杨冲锋心里也是不舍。就想快些走回家里,像兄妹一般嬉闹。 刚走出大门,杨冲锋手机就叫起来,还以为是张馨打电话催,接听就说,“我出厂门了,很快就到家的,乖。” “杨科长。”电话里突然叫出杨冲锋的职务,他才知道弄错了。(当时手机没有来电显示服务)忙解释“哪位,对不起,我以为是家里来的电话。” “杨科长,我是小齐啊,今天从厂里出来,碰上我叔叔。叔叔知道杨科长是个很有能力的领导,想请你在中午时一起吃个便饭,不知道杨科长有没有其他安排?”小齐叫齐思伟,年纪比杨冲锋要大一点点,他的叔叔是县政协的副主席,叫齐庭,这些都是张强当时跟杨冲锋说的,怕杨冲锋在无意中得罪人。这时齐思伟打电话来约吃饭,还把他叔叔政协副主席搬出来,肯定和下午的精简机构相关,这饭可不能去吃,但也不能直接回绝而得罪人。 杨冲锋在知道的话是齐思伟打来之前,先说了一句话,给他一个很好的借口。“齐老哥,今天很不巧啊,家里妹妹过生日电话都催两三遍了,你来电话为还以为又是在催呢。你看,能不能改天我请齐主席和齐哥赔罪?”“杨科长,还真不巧,那就改天吧。”齐思伟说,从他的语气里像是想把事情说出来,却终还是忍住。 挂了齐思伟的电话,杨冲锋之后又接了类似的两三个电话,每次都用同样的接口推脱。回到家里,张馨一见他就说“冲锋哥哥,怎么一直在打电话?我拨了几次你都在通话中,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小张馨过两天就要到市里去了,我敢不会来陪你看碟片?阿姨呢。”安贞从厨房里走出来,系着围裙,把要束得很紧,却把凶也束得异常醒目。“阿姨,又让你辛苦了。”安贞便要张馨和杨冲锋去吃饭,陈玲琳还没有到,也不知她过不过来。杨冲锋边吃饭边把回来路上的事说给安贞听,要安贞帮出主意。 安贞对处理这些事,比杨冲锋老辣多了,说“冲锋,这些事不论你怎么做,都会得罪人。这时不要忙做什么结论,也不要答应谁,说让吃饭都可以去。你先做一个精简的计划,让大家讨论,这样他们心里有数,同时,你把最后的决定拖得越久,就越不会得罪人。等其他科室都精简了,厂里催了两三回后,他们想闹也不会冲着你了。” “谢谢阿姨,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好。”杨冲锋嘿嘿地笑。“冲锋,今天你就处理得很好,说一开始不都这样?”安贞说。 下午回到会议室去开会,杨冲锋就去得稍微迟一些,也就比领导先一脚进会议室里,而且显得赶得很急的样子。其他科室的人都到了,销售科也一个不少,齐思伟见杨冲锋很急地走进来,便站起来说“科长,这里有位置坐。”杨冲锋很快的扫了一眼,见其他科室的科长也都混杂在科员里坐,便到齐思伟身边的空位上坐了。齐思伟也算有心计,先就占一张空位留着。 很快领导们就到了,这次是吴德慵最先走在前面,副书记副厂长都跟在屁股后,一串儿走进烟厂的会议室。会议室很大,但把柳芸烟厂所有股室成员聚集到一起,还是很挤。乱哄哄吵闹闹的会场随着领导的到来,一下子安静下来,这时,大家都明白真要实行精简的话,下次集中开会就会只剩三分之一的人坐进这里,自己都不想成为被精简的一个,这时候要是乱说话领导就能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借口就算蹩脚,自己又能如何?会议室里也有些人心里笃定,一些人士县领导的至亲,当然没有被精简分流的担心,另少数人在前三个月里,已经在外面混出些模样,这时反而要申请创业资金,扩大自己的经营。 齐思伟是那种处在两可之间的人群体里,叔叔齐庭是政协副主席,可在县里说话的声音小,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比的过销售科里其他的人。能进销售科,特别是这一两年能进行思考的人,都是后背得力的人,最后的抗衡也是看后背在县里的声音和影响。直属上司科长也有一定的话语权,科长顺水做人情点名要人,自然也能留下来。齐思伟觉得自己和杨冲锋之间的关系一般,三个月前,自己哪会将杨冲锋看进视野里?虽说都在销售科,科里也常搞聚会,但档次不同玩的时候圈子也就不同。 杨冲锋升任副科长后,这些有背景的人也不会将他放在心上,何况,厂里很快进走入低谷而停工了。现在却不同,杨冲锋的话就会觉得他们的去留,这些人不会没有岗位,只不过在柳泽县里又有哪里的岗位像烟厂销售科这样轻松而又实惠?更不要说,去和留还设计到背后领导的脸面威信。齐思伟也不知道这时是不是还有补救的机会。 杨冲锋觉得要是自己有自主创业的机会的话,也宁愿领些创业资金,这样就干净些。可知道不能说这事,上午厂副书记才告诉自己县里已经把她的正科级批复下来,算是在县里都是特事特办了,要不是不会那么快的,要自己好好做好销售科的工作。具体业务有下面的人做,但原则问题、组织问题和人员管理都是杨冲锋要把关的工作,还说组织对杨冲锋的考验也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有这些话做前提,杨冲锋就得把销售科的工作做好。 吴德慵和厂里主要领导坐下后,对柳芸烟厂面对的困境进行了全面分析,对走入这困境的主要因素就放在人员过多,超过了烟厂的承受力,才导致今天的局面。杨冲锋心里想,就算多了一半人,可目前柳芸烟厂据说已经亏欠银行贷款、县烟草分公司和柳泽县烟农共计三四个亿,这四五百人在一两年里能领走这么多的钱?就算不销售部门没有追回的货款全部归拢入账,那也还欠一两个亿。柳芸烟厂每年实际的利税是多少?杨冲锋不知道,但绝对不会是上报的过亿元的数目。 接下来就是吴德慵强调各科室的精简问题,套用国内流行的用语,叫分流。国内是没有“下岗”这个词的,更没有失业的,都叫“分流”。在这边不适应了,把人才人力像水渠里的水流一样,让他们流向需要的地方,做到人尽其才嘛。“分流”一说让人内心好接受多了,表面自己不是被原岗位舍弃,而是有更好的更适合自己的岗位等待着自己。这种选择绝大多数都无奈,就业的机会本来就少,现在在柳泽县里几乎就没有其他岗位了。 分流就等同于失业。 会议室里人人都明白这些事,这时才知道狼真正来临。看着平时天天面对的同事,就想着是不是我会被他们给挤下来?之后暗自算一算,看是不是能论到自己,自己还有多少机会抢到一到岗位?会议的精神大家都理解了,虽然领导们在上面说得很动听,可科室里的人对这些话的内涵理解更透,没有人再去听了。 杨冲锋好不容易才听到副书记布置下来的任务,那就是要在三天之内,把分流的名单交到厂部。到时,哪个科室没有完成这工作,那个科室的科长就先分流。还没有宣布散会,自己衡量没有可能留下来的人已经先站了起来,对真正的失业,他们已经不再顾及,同时也会到另外的地方聚集,商讨应对的办法。说分流就分流?哪有这样的政策。不少人心里都这样想。 回到销售科,今天到来的人比平时都要齐。杨冲锋可说是第一次在销售科的人面前亮相,这次亮相却是最为难过的,要把三分之二的人分流走,说是那三分之二的一员? 销售科科室成员有两部分,外派业务员和内勤人员。目前要分流的主要就是指处理的十几个内勤人员,外派人员的分流有待下一步再调整。 中午安贞阿姨已经把工作的知道思想说得很明白了,下午分科室的讨论会要做什么,杨冲锋也先想好。等人都齐了,声音也停下来,杨冲锋才说,“各位同事,从上午到现在一直开会,大家肯定都开烦了。我也一样,可是,厂部布置下来了任务,而且一定要在三天内有结果。要不就把我这科长先分流了。要是分流我能让大家留下来,我是情愿来做这事的,可大家仍然要被按指标给分流走。等柳芸烟厂效益好了,我们还有回来的机会,这些话说多了也是白说。总之一句话,今天大家就讨论好,我们科室应该怎么样来做这个事,把条条框框先定下来。” 杨冲锋的话很罗嗦,可没有人挑剔,都埋着头想该怎么办要怎么样来运用关系,才有把握自己留下来。杨冲锋的话落下来,销售科办公室里就静得只听到呼吸声和偶尔的擦汗声。柳泽县还是第一次提到工人和科室人员要分流,其他集体性质的厂家,早就停工几年来,也没有说到分流,都是在领着基本生活费,据说到退休年龄后,还能领到退休金。 “说实话,领导这时让我来接销售科科长,我很感谢领导对我的信任,但也很无奈啊。我对科里的业务、在科里的资历,和在坐的不少同事比都有一大截差距,所以今天要向各位求救,把人员分流的执行方案定下来,厂里要我们什么时候完成任务,我们都能及时完成。我说的及时,是指厂里规定的时间里最后最后那五分钟。”说到这里,沉静的人群里终于有了一点声音,那是对杨冲锋这样做的一种理解和感激。 又安静下来了,没有人提出任何一点关于分流的执行方案细则的建议。你要是说一条,比如会对你自己有利,别人一定会说出两条对你不利的,你就会成了攻击的目标。每个人这时都想隐藏下来,不要人其他人把目标对准自己,才会拖延到最后笑到最后。 一支烟燃起了,随即每个人都找到了事做:抽烟。抽烟既缓解自身的压力又能打发无聊的时间,还能让比尔看着自己是在思考。当然,对于那些对抽烟有依赖的人说来,抽烟确实能清醒些,思路明晰些。十几支烟瘴销售科办公室里袅袅冒着青烟,杨冲锋自己也不例外。 每个人都抽了几支,口干舌苦,却没有人动。杨冲锋看着所以的人,说“大家都很谦虚,那么下面我们是不是点名发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样我也好有个总结的依据,分流后大家见面也才还是朋友嘛。”杨冲锋一说,抽烟的人都低起头,就怕让杨冲锋看著了自己要他第一个发言。“真要点名啊?” “科长,我看就用抽签,抽着谁是谁。谁运气好留下来,这是最公平也怨不得谁了。”一个人定自己一定会被分流的人说。他是花钱弄来的这岗位,现在分流,关系也就断了。不少人都笑起来,太压抑了,更多的人都借此舒缓一口气,另几个和那人类同的也都赞成。杨冲锋就喜欢这样闹,闹了后就可以把时间往后推,等其他科室先动手,到最后时期就算公布出名单也可推给厂部。 “这样也是个办法,但要是向厂部这样汇报,领导们还不得在打发回来,我们又得重新弄过?我想,就算我们真按抽签定人,好汉签上死。那也得在汇报材料上写些条款来给领导们看,不能让领导和其他科室笑话我们销售科嘛。” 一直拖到下班,也没有人给杨冲锋再提什么建议。都饿了,却没有一个人说要下班走人,耐心都很好。杨冲锋说“今天就这样,走之前给大家两句话:第一句,是让每个人回去都好好想想,每个人也都找一找是不是有找到其他岗位,都做两手打算嘛。第二句,我会想厂部汇报,尽量到厂部争取多一些留下来的名额,至于能多多少,我想也不要太指望,毕竟厂部有全盘点统一的规划,我们个体利益要服从集体利益嘛。” 走出厂大门,其他科室里的人还原很多都没有出来。 李翠翠是职工一系,和科室不同。她是老职工又是质检员,分流基本上轮不上她,生产车间毕竟要技术能手才更有利于厂的发展。杨冲锋倒是想让她领了创业资金,实际也就是分流下岗的买断工龄的钱,有了这笔钱,对砂石场的经营运转会更好。这两天李翠翠都在躲着自己,杨冲锋心想那天也真是有恶太很累,让李翠翠受伤,可别弄成心里阴影才好。想着最好晚上见一见她,商定她是不是先提出申请创业资金的事。 没走几步就把手机关了,要不今晚肯定会比中午更热闹,要命的事却都不能先答应让谁留下,最终也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还都得等厂部的领导来拍板?较量是在烟厂之外的力量,躲避才是最好的办法。 李翠翠已经有了呼机,还是中文汉显的,杨冲锋发了个信息约好地方就关了手机。走到家里,快些吃饭,就和张馨两人到柳水去游泳。在水里要呆一个小时,张馨虽然就要到市里去,为余下的天她更加认真的练习游泳。到柳水边杨冲锋指导了一两个动作,看着她那个锦鲤一般在水里欢腾,便自己到水里训练。五次往返横游江水,杨冲锋已经成为必修的练习。一个小时后,张馨还要继续练习,不肯就这样回去,要立即回去也行,要杨冲锋答应明天带她横游过江。张馨的体力还不足往返游,可单程游过去,休息好后再游回来还是可以做到的,杨冲锋便答应了她。张馨立即兴奋地陪杨冲锋一起回家去,路过水果店时,嚷着要请客。 摆脱了张馨,正要出门,见陈玲琳从外面回来,一见杨冲锋立即面红如霞彩。杨冲锋见她这样,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陈玲琳虽然不能吃了,看着却让人心痒。这样出色的女人空闲着没有人用,真是暴殄天物啊。见她走进自己要开大门,杨冲锋说“嫂子,今晚在哪边住?”陈玲琳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张应戒回来后,她不时回自己家里去住的,说“等会再看,你问这……”突然想起和男人说自己睡哪里,太不对劲。瞪了杨冲锋一眼说:“想什么呢,看你这话,讨骂是不是?” “嫂子,你真舍得骂啊,就是想女人了……”杨冲锋故意放低了声音,陈玲琳听见,对着他飞脚轻踢,说“活该……”忙转身开了大门逃了进去。 走到自己房间,这房间长期不住,想到要和李翠翠私下见面,这里将是最好的场所。便要李翠翠花时间清扫整理,自己还没有到看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到弄好了。开门进去,就觉得有人在家里。房间是前后两进,前面放着一些做饭的家什和待客的木质小坐椅,这里已经清扫得很干净。杨冲锋没有见李翠翠,知道她是在里间,里间就一张小创,一个简易卫生间。 走到里间门口,见李翠翠坐在创沿,很女人样地看着走进来的杨冲锋。创已经收拾得很干净了,杨冲锋拉了灯,李翠翠生动的表情就看得清晰。最让杨冲锋动心的就是李翠翠那让人看了无法忍住的生动表情,那种妩媚看着就像体会到进来女人深处感受到那种温柔极致的包围,美妙得无法形容出来。 “等久了吗?”吃饭说,走到李翠翠身旁坐下,轻轻用手环住李翠翠的腰,她便倾靠过来。“冲锋,今天人家总算好了。”李翠翠说,没有听出委屈,像着迷了似的也透露着希望。 “是不是又饿了?”杨冲锋说,李翠翠有些羞,把头埋进他凶前躲过他的眼神。 “李姐,你们那边分流情况怎么样了?”“冲锋,我估计不会有我,车间主任跟我说过的。”杨冲锋不知道是不是上回爆炸案的事,对她们的车间主任的决定有多少影响因素,不过这不能说出来,让李翠翠心情受到影响。 “我是想,要是让你分流出来,申请创业资金,好安心去做砂石场的生意,你怎么想?”杨冲锋意思虽然明确,却不想强迫李翠翠,让她自己决策。就算李翠翠不行分流,砂石场那边也不过挂一个名,再让黑牛拍过人来替她结果也差不多。 “你是男人嘛,你想人家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敢不听男人的?”李翠翠说,她虽说一直在厂里上班,没有很多社会上的经验,甚至对男人的经验都少,却不是她笨,而是一直以来的观念就是这样。 “那我让你专心做一件事,烟厂那边能不能第二次创业,谁也说不清。拿到创业资金,砂石场那边就好放手干了。”李翠翠听到杨冲锋的意思,抚莫着他的手还是不由地停了下来,几年的烟厂老职工,早就适应了到厂里上班的观念,要轻易这样舍弃,那种不舍杨冲锋虽然也理解,却没有这么强的感受。 “还是舍不得吧,也不要勉强。”杨冲锋说。“不是,就怕一下子不适应。”“上回都跟你说过,习惯了就适应了。”李翠翠听到这话,记起上次自己第一次用嘴棒他时,那种恶心时他说过这话,是不是太就喜欢这样?李翠翠脸上红艳更浓,两眼有些迷立,看了他一眼见他双目灼灼,便捏住那包突起出金属拉链,缓缓拉开。 第二天上班,走进销售科 见黄琼洁在自己办公室里坐着,齐思伟正陪着她在说话。两人见杨冲锋进来,齐思伟忙站起来,说“科长,黄记者等你有些时候了。” “嗯。”当着齐思伟的面,杨冲锋和黄琼洁都很客气,像不认识一样,客气地说着见面话。齐思伟也很会看脸色,见两人没有搭理他,便走到外间大办公室。 齐思伟一走,黄琼洁立即做了个怪脸,两人都笑起来。黄琼洁说“还笑?不准你笑。”“才几天不见,就这样霸道了啊。”杨冲锋说。“谁让你关着手机怎么也打不通。”黄琼洁边说边做出生气的样子。“你不知道,现在我多么惨啊。”杨冲锋说后把昨天中午接到电话,下午的开会和回家后就关了手机免得人打电话进来一一说了出来。黄琼洁听后,才展颜欢笑起来,说“活该唉。冲锋,要是李大哥听说你升了官,又要为你吹牛了。” 杨冲锋知道黄琼洁所说的李大哥,就是市武警大队的大队长,他可是正团级。因为那次抗洪时装二桥救人时,欣赏杨冲锋的勇气和作为,多次从黄琼洁口里听到一点点关于李队长的事,也不知道李队长和黄琼洁是什么样的关系,上次黄琼洁曾提过李队长让她找杨冲锋为男朋友。说“李队长最近还好?”“好,他也什么不好?冲锋,每次见到他,都会问你的情况,也让我转达要你到市里去看他。” 杨冲锋几次想给李队长打电话,总觉得自己和他相差远了。听黄琼洁这样说,便道,“好,下次到柳市去要李队长请客。”见黄琼洁脸带着笑,含意远不止这点,说“琼洁,这段时间都好吧。”“嗯。”黄琼洁应着,脸却红晕起来,不敢正视着杨冲锋,“你也知道问问人家啊,每次都要人家先打电话。”“我,我是怕你正在忙,影响到你。”杨冲锋解释说,他自己要做的事多,而一些事根本就不能让黄琼洁知晓,哪敢随时打电话? “冲锋,等你们厂里的事文档下来后,我们到市里去玩一万,放松放松好不好?” “好啊,也不一定要到柳市去,柳泽县也有不少地方好玩,哪天我们就去,好不好?”“随你了,烟厂这次变革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市里很关注,这也是集体企业改革阵痛后怎么样走出困境的一次探索。宣传方面要跟紧,这是上面的任务。冲锋,等这次任务做完了,我多陪你几次,怎么样?” “我会做梦的。”杨冲锋笑着说,脸上怪怪的。“讨厌你啦。”黄琼洁说着,走出销售科办公室,她要到厂部去采访,也会到各科室去看科室里讨论的情况。 等销售科里的人员到齐后,那种无聊而又必须的会,又继续开着。同样没有人说话,杨冲锋也不指望他们说什么,他们说得多情况反而更复杂,会让厂领导更难做。全厂的科室都在开会,杨冲锋虽然无聊,却也不敢把人员私下先放走。 到中午,杨冲锋等黄琼洁时,让厂副书记见到了,把他叫住问销售科里讨论的情况。杨冲锋也没有把真实的情况说给他听,只是简单的说正在进行呢。 两天之后,烟厂又传出新的消息,说是从德国引进了一套新的生产线,三个月之内会安装生产。分流的事又有了新的转向,从市里到县里都在宣传买断工龄的事,并把买断工龄的细则也在厂内进行了宣传。 !! 87.方芸回县 这两天杨冲锋虽说早就计划好好注意处理销售科的事,可真正拖累两天后,还是烦了。没事干就干耗着,哪是年轻人应该做的事?但想回来,不至于做又能怎么样?心里憋气却也无奈,事实就是这样。 整个柳芸烟厂都动荡起来,柳泽县城里都在议论着柳芸烟厂的事,最为恼火的有少数人从其他部门因为贪恋烟厂的效益而走动关系,转到烟厂上班,时间还没到一年,可这是却要面临分流面临失去了岗位。就算买断工龄,那也是工龄最短的,没有几个钱,想再回原单位已经是不能了。 工龄长的老职工也觉得很冤,柳芸烟厂就是他们拼死拼活努力才崛起,结果栽了树后,大家都来抢着歇凉,如今弄得这颗大树没有了生机,他们也面临着要下岗要分流。柳芸烟厂还能不能救活?没有一个职工有信心。 不过,着是要再次酿成**的可能性就会小些,人只要有机会,就不会首先选择走入对立面,总想尽力挽回。就算有些人知道自己没有留下来上班的机会,可这些的号召力有限,组织能力更弱,加上处理和政府也都密切注意,想闹出事来是不太可能的。就算再烦厌,也不能表露出来,黄琼洁采访两天,大致明确柳芸烟厂的措施和方法后,又会柳市去了,临走是说两天只后回来让杨冲锋等她。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渐渐明朗,但又没有捅破最后那层纸,杨冲锋感觉到时机已经成熟了。 等黄琼洁从柳市回来,就好好陪她一天。 下班回家,开了大门见陈玲琳要出去,说“嫂子,这时还要出去,不在这吃饭?”陈玲琳眼扫过他的脸,想看看他是不是昨天真的到找女人,想到昨天杨冲锋说要去找女人,心里咚咚的跳,很不争气地一晚都没有入睡。几次想回自己的家里去,等待万一他半夜喝了就真相到自己那里去,不是让他扑了空?另一时刻对杨冲锋又恨如骨髓,想挥起刀子把他那鼓胀的东西一刀切下来,免得让自己心烦。 失神的陈玲琳没有听清楚杨冲锋说什么,脸上爬满羞涩,将脸上睡眠不足引起的疲惫遮掩住。陈玲琳感觉到脸上的热拉,惊惶失措起来。怕他看出自己心里,说“下班了啊。” “嫂子要出去?”杨冲锋早看见女人的慌乱,知道昨天自己逗她让她多想了,心里龌龊地想她应该以自己为假想对象吧。陈玲琳不说话,开了大门逃走。 进到客厅,客厅里不见一个人,听得厨房里有响动,走过去见安贞系着围巾在忙。安贞见了他,笑着要他等等。这时,杨冲锋的电话响了起来,就后悔忘记关手机了,应该是科室里的哪一个打来的。打通了不接,也会得罪人的。杨冲锋接听,说”哪一位?” “杨科长,忙不忙,想请科长大领导吃个饭?”电话里是个女人的声音,杨冲锋却想把出生谁打来电,声音上分辨不出。“谢谢了,现在正忙着。你哪位?” “没有一点良心,连姐的声音都听不出?”女人说,让杨冲锋分辨率下声音,“现在是不是正搂着女人胡闹?” “方……方科长啊,你好你好。”杨冲锋总算是听出来,是方芸这妖女打来的电话。杨冲锋压着声音,就怕安贞听出来,走到院子外,又说“方姐,你在北方?” “在柳泽呢,要不怎么说请你吃饭?听你鬼鬼祟祟的,还不承认和女人在搞鬼。要真和女人在一起玩就改明天再请你来。”方芸说着,吃吃地笑,那笑声让杨冲锋想起她在北方那妖一般的玩法。 “我哪会有女人,方姐在哪里?我马上就到。”杨冲锋说着,回到客厅见张馨从楼上下来,见了他说要去游泳,杨冲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表情,到厨房门口跟安贞说要到外面去,有老朋友打电话来了。安贞笑着要杨冲锋少喝点酒,张馨却做着怪脸,不甘心就这样不能去练习游泳了。 方芸是在“流云天宾馆”里等着杨冲锋,他到408房间里,方芸正摊在沙发上摆着个很那个的姿势,见杨冲锋到了还故意将臀部动起来,像要迎合杨冲锋一般。“方姐,会让方姐饿坏了?” “冲锋,你这是什么意思?骂姐呢。姐在你眼里就这样不堪?要知道你这样狠心,姐哪会一直断着不肯和男人往来。人家就想干净地来见你,你却这样伤姐的心。”方芸说着脸上却没有看出半点伤心,反而变得更妖异。 走到方芸身边,见她吊带紧身小碎白花衣里,把腰束得小儿长,凶前的形状不规整,分明里面是空的。 “小倩没有回来?”杨冲锋转移话题。 “后悔了?后悔也来得及,明天我打电话要她来侍候你两天,算姐借你。”方芸迷立了,伸手要想搂着杨冲锋的腰免得他跑掉。看方芸这样,杨冲锋知道要不先让方芸满足满足,是很难摆脱她的纠缠的。 ………… 等两人完成这独特的见面礼仪后,杨冲锋还很精神,捏住其中一个宝贝,说“方姐,到哪里去吃饭?” 方芸不会平白无故地从北方回来,那里有着她生意往来,南北之间物质的集散贩运,她手下还有一大群人在帮着她。具体做什么,杨冲锋也不想去探问,和方芸之间两人都是抱定寻刺激解决需要这样的层面上。但方芸给杨冲锋打来三十万后,杨冲锋心里也有些矛盾,情感这东西很多时候都说不清楚。 “我不想动了,冲锋,要不我们就叫盒饭来填填肚子?”方芸说。“我无所谓。”“还是等我下,再怎么说也不能委屈你,要不下次见到姐,还会这样卖力?冲锋,现在有不少女人了吧。”方芸慢慢坐起,把掉在沙发下的衣裤捡起。 “哪会有女人要我?”杨冲锋自然不会再一个女人面前承认有别的女人 “是不是找到女朋友了?姐就喜欢你快找女朋友,姐好教你几招,让你女朋友粘你一辈子。”“谢谢方姐。”“冲锋,这次见你可和原来不同了,姐不用猜就知道你有女人,姐就喜欢你这样。冲锋,明天小倩也到县城里来。”方芸说着走进浴室里去冲洗,杨冲锋也一身的汗,跟了进去。 冲洗了汗渍,两人并没有出宾馆,在二楼,就有喝茶和提供餐的包厢服务,两人定了一间包厢。点了东西,方芸靠在杨冲锋凶前,高烽过后的余韵并没有随冲浴就消散,满足后的女人是最美的也最让男人动心。单独和方芸在一起,百分之九十五的时间都会用在调弄生理的余望。靠在杨冲锋怀里的她,果然又不安份起来。 “冲锋,早几天我就听说厂里要作很多调整,我们销售科是不是也要调整?”方芸突然说。“是啊,这几天都在开会呢。目前销售科主要要调整分流的人,是留在厂里的这部分人。”杨冲锋说,方芸也是销售科的人,只是属于外方的业务员系列,她还是销售科的副科长,所以外放的业务员都属她统属。要是对外务人员进行调整,方芸无疑最有发言权。 “听说有申请创业资金这条?” “有啊,方姐,是不是有人问你想到外面去创业?” “冲锋,要是姐想让你和姐一起到外面去创业,姐每年给你五十万工资,你肯不肯和姐到外面去闯闯?”“一年五十万?”“是不是嫌少?姐可以帮你算奖金,要不姐给你百分之五,怎么样?”方芸说,对这事她非常在意,停下动作看着杨冲锋,等他做出决定。 “太多了,五十万我好工作三十年才够。”杨冲锋说,对这样高的酬劳杨冲锋心里反而警觉起来,做什么才会有这样高的利润?自己没有什么可自傲的技术和能力,方芸不会因为贪恋自己给她的欢欲才这样吧。 “冲锋,自然有高的利润才会这样高的工资。你放心,跟着姐姐哪会让你吃亏?”见杨冲锋在犹豫,方芸便加大力度鼓动。“姐这次回来,就是想申请创业资金,再邀请冲锋和另几个人一起到外面去创业。姐有把握能做好,要是你肯和姐去,姐的把握性才更大。”杨冲锋一时想不透她会做什么生意。 杨冲锋现在哪肯和方芸到外面去闯荡?和黄琼洁的发展已经到那种程度,只差最后一步,无论如何都不肯舍弃的。砂石场和黑牛正经营的建筑公司都有他的股份,他也得盯着黑牛,免得他们乱来,把黑道那一套用到公司里去,让公司无法发展扩大。还有他才得到的正科级和张应戒给他的承诺,目前的杨冲锋哪还有出去闯荡的念头,对着方芸不好直接拒绝。 沉思着,杨冲锋没有说话,方芸也没有再问,两人静静的相互捏这对方,只到包间的门被敲响。是宾馆里的服务生给送东西来了,要了一瓶酒,杨冲锋和方芸一起喝着。方芸一直玩味的看着杨冲锋,弄不清他为什么会拒绝她的邀请。 吃过饭,方芸才说她约杨冲锋出去做的是什么生意。北方和省城都有大老板计划弄几家地下烟厂,缺点就是专业的技术人员,他们找到方芸要求合作。对方出资金出物力和走通关系,方芸则负责销路畅通和关键的技术人员,机械设备的维修人员。方芸想杨冲锋去,就是看重他的身手,也看中他对厂里忠心,有他去后可保证物货流通时的安全。 杨冲锋把他和人合伙经营砂石场的事告诉方芸,地下烟厂是违法的事,杨冲锋没有说去,方芸也就不再勉强。告诉杨冲锋说,要到厂里找一些人过去,现在厂里正进行分流,那些技术工人虽然被分流的可能性小,但要是自己愿意辞职,厂里也拦不住。杨冲锋心知柳芸烟厂已经走到这一步,真要复苏也不是想想就能实现的,工人们要是到那些厂子里混到三五年,回来后用那些资金来做其他生意,就可走完全不同的路。对工人说来说一个好的机会,杨冲锋当然不会去干涉什么。 方芸也知道杨冲锋是这样的人,才会把底细都告诉他。吃过饭,方芸就出去了,她要和约请的工人们亲自谈。走到时候,把房间挂在那里,要杨冲锋在房间里等着,回来后再让他好好玩。 杨冲锋现在不缺女人,对方芸的好意谢绝了。目前正在进行分流,虽说采用被动的方法应对,可要做的事还是很多,一些应酬也是必须的。 两人走出包间,方芸恋恋不舍,要杨冲锋明晚无论如何再到宾馆来,两人今后可能就很难再遇上,就算遇上杨冲锋到时有了女朋友,或者成了家,也就不方便在出来玩了。见方芸说得有些沧桑有些凄惨的味道,杨冲锋便答应了。 走出宾馆,杨冲锋把手机开了机,便接到齐思伟来的电话。上次用妹子过生日把饭局推了,这时却不好再推。齐思伟的叔叔在政协里当副主席,虽没有什么实权,可也是县里领导,今后总会相遇见的。杨冲锋便问齐思伟在哪里,齐思伟说请他到“鸿丰酒楼”坐坐,让杨冲锋等着他用车来接。 “流云天宾馆”离“鸿丰酒楼”不远,走路用不了几分钟,杨冲锋不让齐思伟来接。到鸿丰酒楼前,齐思伟站在大门口等着,见了杨冲锋后热情的引他进酒楼里。进了包厢,见包厢里有另两个人在,一个看起来大概有五十岁的样子,估计是齐思伟的叔叔齐庭。齐庭精神不错,人有点显胖,庭着啤酒肚,见齐思伟和杨冲锋进包厢来变站起来。杨冲锋见了忙说“齐主席,不敢当啊,您快请坐。” 齐庭见杨冲锋这样说话,脸色便变了些,脸上舒展不少看出些笑容来。上次让齐思伟联系杨冲锋,想当面给侄子说说情,杨冲锋却推了,之后,每次打电话都是关机,让齐庭想着就觉得窝火。政协副主席是不怎么样,可人活一张脸,你一个烟厂里的正科级又算什么?虽说今晚又约杨冲锋,那是侄子再三恳求不得已才过来的。现在杨冲锋一露面却是这样尊重他,心里那股气也就消了不少。和齐庭的那个人只是一般的工作人员,和齐庭常在一起过来说凑热闹的,齐庭给杨冲锋介绍后,杨冲锋和两人都握手客套一番。 上了酒菜,齐思伟给每个人放一包精品烟,杨冲锋也不客气,这里的消费根本就不用齐思伟自己出,齐庭肯定会记到政协的账上。杨冲锋接到烟便开了,给齐庭两人都双手敬上,说“齐主席,借花献佛,我们年轻人礼数不到处还要请多多包涵,也请多指教啊。” “杨科长,平时就听思伟说他们的领导如何能干,今天见了感触更深啊,思伟要是有杨科长一层的能力,我也不要这样费心了。今后,还要请杨科长多带带思伟,让他多长点见识。”齐庭说。 “齐主席,我看主席是对思伟要求太严,从我们年轻人的角度来看,思伟可是很不错的人,够朋友,重义气,做事也稳定牢靠。我觉得和思伟很合缘啊。”杨冲锋说。 “科长,真要多谢科长了,像叔叔说的那样,我要有科长一层也就满足了。”齐思伟说。 “看你什么出息,说出来让杨科长笑话。”齐庭说。杨冲锋就说他就喜欢齐思伟这样的人,耿直,叫这样的朋友才会是长久的朋友。齐思伟脸上便多了些光彩。 接着几个人开始喝酒,杨冲锋总是把尊敬齐庭放在第一,让他更加高兴对杨冲锋就欣赏起来。喝了几杯,杨冲锋说“齐主席,想请你帮分析分析,柳芸烟厂就算分流成功,起死回生的机会还有多少?” 齐庭一下就沉默下来,虽然喝了些就,柳芸烟厂的分流却是最为敏敢的问题,没有几个敢随便乱议论,特别是领导干部,就更加避讳。齐思伟可能没有想过这些事,对叔叔的沉默就有些不以为然。齐庭看着杨冲锋不说话,点了点头。 “齐主席,要是我能走我就选择离开,在那里或许会好,但其他地方就不好?思伟给我电话,我知道他的意思,齐主席要是看好厂里那边有我呢,请齐主席尽管放心。” 齐庭没有说什么,拿起酒杯和杨冲锋喝酒,齐思伟人还不错,只是在销售科里本身就有很大的职业优势,工作又没有多少技能上的要求,加上县里有叔叔照应着,便有点少爷的心态。如今,工作有了威胁,也慢慢摆正自己的心态位置,特别是杨冲锋那天中午拒绝他的邀请,在齐思伟意识里只要搬出叔叔齐庭,杨冲锋这样的小科长还不立即跑过去?结果却大出意外,让齐思伟了解到叔叔的能量也是有限的。摆正了心态的齐思伟,对杨冲锋的认识和接受就完全不同了。 叔叔齐庭对杨冲锋的看好,不仅仅是口头上的言语,是从心里看好他。齐思伟便决心跟着杨冲锋混,至于能不能留下来到销售科里,都不重要。杨冲锋却答应了齐庭,只要齐思伟想留到销售科里,他会想办法让他留下来。 杨冲锋现在的朋友还不多,齐思伟想靠过来跟着自己,没有理由推拒他的。齐思伟身后的齐庭,能量虽不大,但你认可自己今后也就会成为臂助,能量大小不是杨冲锋有资格选择的。 第二天,中午和齐思伟从厂里出来走到新桥下,见李翠翠站在那里等着。一看就知道她有事要说,把齐思伟先打发走,和李翠翠一起买了盒饭到杨冲锋租的那房间里。吃过饭,杨冲锋也不想找李翠翠闹,下午还有事,李翠翠也不敢主动去惹杨冲锋。 “冲锋,今天厂里有人找到我,要我和他们一起到外面去工作,给的工资很高,每年十万。”李翠翠说。杨冲锋知道是方芸在拉人,却装着不知道,说“谁啊,给那么高的工资。” “那人也是你们销售科的人,叫方芸,是销售科的副科长,一直在外面跑。冲锋你认不认识她?很放荡的一个女人,要是见了你,肯定会勾饮你的。”李翠翠说。 “你怎么想?”“人家来就是想问你嘛,你要是肯去,我就陪你一起去。你要是要人家看着砂石场,当然会听你的。”李翠翠说,对杨冲锋有些讨好卖乖。 “厂里去的人多不多?”“我也不知道,我们车间里有三四个技术工要去,有的人不相信会给这么高的工资,有的人不想离开家里。”每年十万元工资,对于普遍最高一个月工资不足一千元地区的人说来,真是可信度不大。 “正常情况下十万元一年肯定有,但你也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要是那边厂子出来问题工资也就不会兑现,这种情况少。姐,我是不会去的,把砂石场经营好,你每年也不会少于十万元的。”杨冲锋看着李翠翠,见她听到十万后那点兴奋劲慢慢炙烈起来,看着她表情的变化杨冲锋觉得是最爽快的事,就想看着一躲花苞渐渐放开,怒放到最艳丽的时刻。 “我听你的。”李翠翠幸福地说。 “厂里他们怎么闹都不要理会,也别多话。”“知道。”李翠翠说着把手伸出那边的事给杨冲锋大体说了,刘景奎工作还是很到位的,如今砂石场已经开始运转,黑牛的建筑队也接到工程,都在起步了。 说了事,杨冲锋想到晚上可能要陪方芸再疯一次,对李翠翠也就忍着。但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心思,拉着她到身边,说“下午忙不忙?”李翠翠自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说“下午要到厂里去找厂部,办申请创业资金的事。”却也没有拒绝他在自己身上乱莫,大白天做这事李翠翠还没有这样好的思想准备,可对杨冲锋是无法拒绝的,她知道他是多么的霸道。“要不晚上我来陪你,好不好?”李翠翠被莫出感觉来后,也感觉到男人的心在慢慢冲动起来,也怕男人真要放肆的要自己,下午会耽误事情的。 杨冲锋没有说话,继续着动作。 下午在销售科办公室里,这两天厂部对分流的落实,反而没有一开始那天催得紧了。时间已经到上次会议里规定的最后期限,厂部却没有人来催要分流名单。有人又传言,从德国进口来的那套设备,根本就是人家淘汰了的破旧设备,和一开始的合约相差太大。柳芸烟厂是委托省里部门帮联系也是省里签下的协议,现在,设备还在海关卡着,要和德国那边扯皮打官司。 柳芸烟厂这边据说是无所适从了,杨冲锋也不想去问这些是,这些事也轮不到自己去烦。厂部没有追问分流名册,杨冲锋落得轻松,在办公室里看着最新的市报。肖成俊走到销售科,和众人招呼后就进了小办公室里。杨冲锋见他到来,也不问,给他一支烟两人抽着。 “冲锋,有个事想问你。”肖成俊来就是想听杨冲锋怎么说的。便把方芸邀请他到外省去帮忙的事说了出来,到外省也是做保安,工资一年六万,比起肖成俊现在每月六百多,那也是天文数字。 “成俊,这个事他们也找到我,”杨冲锋没有给肖成俊说方芸给他的是每年五十万,“我的情况和你不同,所以我还是不想去。”肖成俊也知道杨冲锋现在是正科级的领导,在全县说来,二十五岁不足就是正科级的了,只怕在柳市地区都少见,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发展,谁能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厂里这样子怕是没有多少希望了。”肖成俊一起对厂里会怎么样也没有关心,听他这样说,杨冲锋知道那是肖成俊听了方芸等人对烟厂的评价和预测,让肖成俊等人心里都乱了,或说明白现在所处的境况了。 “怕真是这样吧。”和肖成俊杨冲锋是不会隐瞒自己的看法,“走还是不走,都要想一想,要不找班长说说?他的见识总比我们要强。”“冲锋,厂部里昨天找到我,说保卫科里人事要动一动,他们说准备把我提一提,提成副科长。”肖成俊说,这也是一个诱或人的变化。在8.17事件中,就和杨冲锋两人一直陪着场副书记和孙定才老主席,两人提了杨冲锋,人也会找机会提一提肖成俊。 肖成俊的选择就更难了,烟厂目前就这样子,对救活它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了信心,可烟厂比较少柳市名下的国有企业,人们相信柳市和柳泽县县委县政府会对所有职工一个安排。绝大多数的人都在等,要一个安排总比出去想一片随风而飘浮的落叶要强啊。肖成俊这时还有一个副科长的诱或,得到副科长,那将是柳泽县里的正式领导中的一员。 多少人混了二三十年都混不上一个副科级。 “这就更要好好说说了,副科不容易。”杨冲锋说。“如果要想挣钱,也不一定要到外面去,在柳泽县城里,同样也可以挣,做些生意也会有不少收入。”杨冲锋不会把自己做生意的事说出来,和黑牛的关系和李翠翠的关系和方芸的关系,都是不能说出来的事,更何况这些生意的资金是怎么来的就更不能说了。 两人也说不出个结果,最终还是要看肖成俊怎么样选。杨冲锋的人希望肖成俊能留下来,这样做柳泽县里有一个得力的臂助,有时候和肖成俊一起比到黑牛那里找忍受效果要好。没等到下班,就和肖成俊出去,杨冲锋开着销售科里的桑塔纳车,先到柳市下游的碗厂把老李接上来,再开到县政府大门外把班长接走。四个人到“鸿丰酒楼”里吃饭喝酒说肖成俊的事。 老李和班长对肖成俊能提副科级,还是很看好的,县政府等上了级别的干部,怎么也不会舍弃不里,再怎么安排总部会丢了饭碗,肖成俊这样年轻,弄到副科级已经是很不错了的,今后干得好,就可以往上升。老李说,他虽然是个副厂长,可还只是个处级干部,碗厂的书记和厂长才是副科级。说罢心里不免有些恨恨,他都三十多岁了,想升到副科级都没有办法。 柳芸烟厂级别上属于柳市,和县委县政府同一级别,而碗厂是柳泽县的一个国有集体厂子,当然无法相比。所以杨冲锋是销售科科长,级别就是正科级了和乡镇的镇长、书记同一级别,碗厂的级别比一般的县局级还要低半级。起点完全不同。 班长在县政府里,对领导的理解也就更透彻些,说了些乡镇里的干部,要想升为副科级他们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最终的选择还是留给肖成俊自己,六万元一年的工资,在当时的柳泽县算是非常高了的。做到五年,就觉得可花用几十年了。就都没有多喝,肖成俊的事还要让他清醒地想想,齐庭人都不能帮他做决定。讨论之余,杨冲锋就说兄弟几个也得凑些钱来做点生意,老李和班长也都赞成,可没有本金,所领取的工资开了生活之后,所剩无几,请朋友聚一聚那点余钱也就耗费一空了。而老李更加困难,那点钱每月向维持生活都得要他老婆做些杂工补贴才能接上。想弄点本钱,哪怕是几千元,那也是无力可及的事。 杨冲锋也就是想先给他们打个招呼,让三人心里都有这准备,要到银行贷几万十几万元出来,总觉得应该可以做到,只是眼下还没有找到好的路子。 正要散,杨冲锋接到方芸的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杨冲锋要他先到宾馆去,也没有说自己会不会到。方芸就在电话里说“冲锋,我这里有一份销售科外派人员的名册和相关的资料,你要是想要,姐在宾馆里等,可不要说姐没有先打招呼,明早姐就要走了。” 杨冲锋见方芸拿出这样一份重要的东西来,自然是怕自己不肯去,心里对方芸也是说不清。先把老李、班长和肖成俊都送回家后,才到“流云天宾馆”去。 走到不过房间外,里面门没有锁死。杨冲锋进到房间里,见创上躺着个人,用薄被单全身都盖住,只有些头发露在外面。杨冲锋以为方芸又想玩什么花样,两人先就说好,今晚会很疯,或许今晚就是两人的最后的疯狂。方芸想怎么玩杨冲锋都有心理准备,在北方已经见识过这妖女是怎么妖的。 房间里的灯光开得小只开着墙角灯,创头等亮得非常弱,也不多想什么,对方芸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先把她弄得动不了,让她求饶后还不肯放过她,方芸就会把什么都给出来了的。 走到创边,创上洒了一点点淡淡的香水,薄被单里的人是侧着身而卧,虽看不出多少东西来,却也看得出她已经是一丝不卦。杨冲锋把手搂到女人身腰上,隔着薄被单,杨冲锋手一接触忙像触电似的抬起来。感觉这女人不是方芸,方芸要比她丰满,质感也完全不同。 杨冲锋从创沿站起来,看着创上,女人却没有反应还是这样躺着。静下心来,就听到浴室里还有一个人的呼吸。走到浴室外,杨冲锋说“方姐,你要玩多大啊。躲到里面想做什么。” “刚洗完澡。”方芸说着从浴室里出来,穿着睡衣,看得出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小倩?”杨冲锋看着创上的女人说,女人还是没有动,侧卷着睡。方芸就吃吃地笑,走到创沿坐下,手伸进被单里,说“冲锋,想不想知道她是谁?揭开了就看到全部,要不你先伸手 莫看合不合心意。”边说边捏着,那女人有些受不了就在被单里挣扎和方芸的手相抗。 “方姐,你说的那些东西呢。”杨冲锋说。 “今晚这样急,有约会还是被规定了时间必须回到家里?” “哪有的事,你这样吧是有朋友嘛。”杨冲锋也不创床边来,坐在沙发上。方芸对着薄被盖着的女人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被单给方芸拉扯着想要全部揭走,小倩拼死不肯放手。她脸蛋像要渗出血来,直往方芸身后躲,却在间隙翻眼看了看杨冲锋。 在北方时,小倩多次表露了她的意思,要把自己献给杨冲锋。杨冲锋知道她的用意,都尽量回避着,没有想今天小倩先就脱的一丝不挂卦。方芸也没有勉强,站起来走到杨冲锋身边,说“冲锋,肯不肯要她?” 三人在房间里胡闹,就不再细说,两个小时后,房间里小倩已经沉沉入睡,方芸毫无遮拦地倦在沙发上,头枕在杨冲锋大腿上。方芸说“冲锋,明天我和小倩就到北方去了,会不会想我们?” “肯定会想。”杨冲锋口不对心,要不是估计今后很难在见面,他才不肯这样和两女疯。“过一两年你找了女朋友结了婚,还会不会记得今天?还肯不肯和我们胡闹?”方芸想看着杨冲锋的脸,却没有角度,杨冲锋的手捏住方芸一颗紫葡萄,轻轻捻动,用食指指头在什么拨弄,方芸立刻就受不了忙着讨饶。 “不肯就不肯,有今夜也就够了。”方芸柔声地说,“冲锋,这两天我找了不少人和我到北方去,你要是想去的话,随时都欢迎。”“谢谢你,方姐。”“你在柳泽做生意,情况怎么样?”“才开始你,哪知道今后会怎么样。”“冲锋,今后几年里,做房地产应该很好做,我在大城市里见到一些趋势了。要是能到柳市去做房地产,一定会大赚特赚的。”“做房地产?那得多少资本才成。”杨冲锋把自己做砂石场都还要三人合股才能运转的是说给方芸听,方芸便问上次那钱还不够一个砂石场?杨冲锋也不做什么解释。 方芸想了想说,“冲锋,我和小倩今天白天就商量过了,我们在北方做那些生意,也有很大风险,弄不好就会全军覆没连根跟骨头都不剩了。”杨冲锋也知道,方芸他们到北方搞地下烟厂的利润和风险,要是被查抄了,那确实就亏得一文不剩。这时却不好说什么,也不能劝方芸回头,只能说看她们的财运了。“冲锋,我们商定留下一百万下来,你先用去做生意,就当是我们对你进行的投资,今后赚也好赔也好,我们都认了,相信你。你说好不好?算我和小倩两人留自己一条后路。” “我做生意可没有半点经验,一百万也不敢动,亏了我用什么来赔?”冲锋说。 “不是说了我们相信你嘛,不管结果,要是真亏了,今后你把我们两养活就是了。”方芸说。 “不好。” “冲锋,我和小倩都把钱汇到上次那折子里了。”方芸说。 !! 88.爱情火花 早上起来,也不知道方芸和小倩是不是走了。心想等银行上班后,要求查一查那账号,看是不是两人真的就存进了一百万。 一百万啊。这两女就这样存进来了?一百万是什么样的一个数字?方芸说明了这钱是两人放在杨冲锋这里的,留在后方作为退路的,但又允许他用在生意上,给他做本金。杨冲锋起来后,心乱乱地,昨晚的荒唐真不敢回想。 房间经过李翠翠收拾后,已经截然不同了,很干净,可用做平时偶尔不回家休息用,当然也是和李翠翠两人偷偷相会的地方。杨冲锋把昨晚方芸给的那份资料拿起来再看,资料很详实,算是方芸这个销售科外派主管副科长离职前最后交的材料。所有的外派人员名单,负责的络,小组成员和各地的负责人;这些年来各地的工作成效和各个成员的细致情况。有了这份资料,杨冲锋才是真正的销售科科长,才掌握销售科的销售渠道。 肖成俊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方芸走了?杨冲锋本想起找找他,转念想各人有自己的选择,也就打消了念头。肖成俊要是不去,肯定会找自己的。 才走到街上,黄琼洁就来了电话,说她从柳市过来,有三四天休息问杨冲锋有没有空。烟厂这两天对分流的事又冷了下来,估计又要有什么新的动向。杨冲锋便对黄琼洁说,他会在车站等着。两人就商议要到哪里去玩,索性好好休息两天。 要想玩,在柳泽县城里没有什么好玩的,城内要玩也就是到歌厅里唱歌、跳舞,算是最近流行很火的玩法,之外,就是打桌球、打乒乓球,麻将、扑克就带有赌的性质了。休闲类的花样不少,可和黄琼洁一起都不适合,像洗浴系列、保健活动等,要是陪男人们去玩,他们自然兴趣浓,和黄琼洁一起杨冲锋只想更纯洁些,哪敢让她有这些映象? 电话里也商量不出具体怎么玩,杨冲锋挂了电话,边去取车加满了油。这次黄琼洁先提出去玩,杨冲锋自然也知道是两人的最后一把火,烧得好,两人的关系就可确定下来。这样就应该选择清静人少的地方,弄清目的杨冲锋心里也就有了主意。 等黄琼洁下车走出到候车室,杨冲锋几乎眼睛都要被吸出眼眶了。看得出她精心修饰过,一套紧身连衣裙,白底起着小黄花,高挑苗条的腰身,修长的腿虽然被裙摆遮盖着,可每一步都展示着这美腿。面色朴素,没有做什么妆,鹅卵形的脸笑颜妍妍,见了杨冲锋走便小跑起来,头上乌黑亮泽的发晃着摆着。 杨冲锋没有看见黄琼洁更多的美来,只看到她那笑脸和笑脸代表的心情以及更多的含义。一个小坤包,没有什么要杨冲锋帮忙的,疾走迎上去的杨冲锋到黄琼洁身边后反而拘束起来。经过的女人已经几个 ,在她们面前总是很有信心也很强势,可见了黄琼洁后,那种强势就没有了踪影,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安贞阿姨给介绍后,黄琼洁销声匿迹一两个月,让杨冲锋在她面前就失去了信心,还是杨冲锋在内心深处不行失去她要珍爱她才会这样小心翼翼? “冲锋。”黄琼洁到杨冲锋身边后说,看着他有些痴呆的傻样,“噗”地一声笑出声来,“做什么啊,都呆了。”“见你今天太美了。”杨冲锋与女人逗嘴已经有不少经验,很自然地说。黄琼洁心里就有些小甜蜜,自己打扮一番没有被无视,成就感很强啊。 “走吧。”黄琼洁说,给了杨冲锋一个眼色,对男人偶尔带一点点傻,让女孩得到成就感的傻,女孩子说很乐意见到的。两人走到车站外,杨冲锋的桑塔纳就停在外,见黄琼洁走向出租车,说,“这边,有车呢。” “你也学会**了啊。”上车后,黄琼洁坐到副驾驶座上说,心里对他能开车来接自己很开心。知道车上烟厂销售科的,杨冲锋要私用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话。“没到厂里报油票呢,就图个方便。”杨冲锋解释说,虽知道黄琼洁不是真以为他就**了,却也要解释下,“想好今天的活动安排了吗,我是一切听从领导的。” “不是让你想了吗,想偷懒可不准。” 杨冲锋便说他打算带黄琼洁到郊外去,玩水、烧烤、垂钓。征求她的意见,黄琼洁就说好。“你要不要去换套衣?到郊外去怕不方便。”黄琼洁是住在县委宿舍里,两人就开着车往县委走,到门口后杨冲锋不敢下车,怕让人见了议论黄琼洁,就在车上等着。过半小时,黄琼洁从大门里爱,换了一套牛仔衣裤,牛仔衣裤洗得都显白领,穿着却让她更显得素白可人。 天气会很热,玩水时必定会下水游泳的,不知道黄琼洁有没有做准备,“琼洁,等会要下河游泳,你准备好了吧。”黄琼洁这时已经换了一个包,拍着包点点头,脸上的笑又浓了一些。对男人的关怀,女孩子最容易感动。 还不能马上就走,两人要到菜场去采买烧烤的食材。把车停到街边,两人便往菜场里钻,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都很少到菜场的,即使平时偶尔来买菜,也没有多加注意。现在想要买些两人喜欢吃的东西,可要在里面转昏头。 黄琼洁喜欢吃素食一类,而杨冲锋则偏爱肉类,两人转了半个小时,还没有买得多少,素食倒是够了。见肉摊子黄琼洁便要切下一块来,那块足有两斤,杨冲锋说“这哪吃得了,要一半就足够了。”害得卖肉的那老板念了句“小气鬼。” 随后又买了一块牛肉,肉食就充足了。对于烧烤的佐料,杨冲锋是很熟悉的,在部队时就有很多经验,采买就由他说了算。走出菜市场时,见路口有家包子馒头店,做成的包子馒头很白,杨冲锋也买了几个。 上车后,黄琼洁又笑笑的看着杨冲锋,他见了说“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对,见你总是笑。” “你自己说脸上有什么,人家笑人家的,要你管这么宽。我又不是你们销售科的人。” “是不是很开心?” “当然开心了,能休息不用上班前忙。”黄琼洁哪肯承认是见了杨冲锋才有这么好的笑脸,鹅卵形的脸型本身就给人种高贵和幸福的感觉,也给人种和蔼温馨,笑起来就分外动人。 郊游的地点选择柳塘乡,一来哪里近些,刘景奎在柳塘乡是乡长和伙伴,有什么需要就可以找他。柳塘乡在柳水上游,离乡政府几里远处有一道水湾,车可以到,而且河沿上有一排垂柳。很适合垂钓也很适合玩乐,太阳大了有柳树给遮挡着,到柳水里游泳这一段水流又不急。杨冲锋一年前曾和销售科张强他们到过一次,对环境也比较熟悉。 开车后,黄琼洁时不时地看过来,杨冲锋也不敢分心。往柳塘乡的路路况一般,偶尔有些路段损坏了。开车得看着前面,避开那些坑洼。 很快车就到了李家村,杨冲锋把车速放慢,见砂石场那里已经在运行,有人爬到半山上开石,下面平地上的碎石机也在运转,一辆运沙车正在装运。看着砂石场运转起来,杨冲锋心情又好了一份。 经过柳塘乡乡政府,杨冲锋没有停车,直接走到那个无名水湾处。车不能完全开到水湾处,杨冲锋把车开在路边的小荒坡上。下车后,把准备的东西拿出来,黄琼洁说“你什么时候准备了钓鱼的东西?看来早有预谋。”杨冲锋就笑,把全部的东西都挂在身上。黄琼洁挎着她的包,见杨冲锋东西太多,要来帮忙杨冲锋哪肯?这时是展示殷勤的时候,再多一倍的东西也要往身上放。 从村级公路到水湾处只有两百米,不会让杨冲锋受什么苦的,只是那路不怎么好走,黄琼洁虽然穿着牛仔衣裤,那路却没走习惯,杨冲锋偶尔还要匀出一只手来牵着她。 到目的地了,那是一道水湾,水面显得比其他地方要宽阔。岸上是坡度很小的斜坡,离水四五十米有耸起的山,山不高,百多米。山石下有凹进,那里还有个溶洞,到中午后里面比起外边就要凉爽些。上次杨冲锋和销售科的人到这里钓鱼是,是五月份,当时的气温没有现在高。走到地点后,杨冲锋看看时间,才十点。便把东西放进溶洞里,溶洞不大,里面还算干燥,只有较深处才有一些水滴滴下。溶洞里地上有几张废纸,显然是到过的人留下的。 黄琼洁先看着溶洞,心里有些怕,里面黑黝黝地。等过了一会,才看清溶洞里的情形。在地上铺了纸,把食材都先放着,两人便拿着钓鱼的用品到水边去。撒了料,杨冲锋便整理钓竿,黄琼洁坐在旁边看着,柳树外地阳光很炙热了,有一抹从柳树叶尖泄露下来,撒在黄琼洁脸上哪里就显得异常的清晰,细腻的肌肤白里透红,黄琼洁看和杨冲锋有些专注,没有留意到有阳光射到自己脸上。 杨冲锋用手指着脸,要告诉她,黄琼洁见杨冲锋手上沾着鱼料,手指着自己的脸,说“怎么了,你脸上没有什么啊。”黄琼洁以为杨冲锋脸上突然发痒或者想乘机让自己帮他弄下,好接触自己,玩下小心眼,便要揭破他的阴谋。“我是说你脸上被太阳射到了,别射出一点黑来。”“啊。”黄琼洁忙扭头看,“也不知道要说,我以为你……”说着便到溶洞里去取了遮阳帽和遮阳镜戴上,走出溶洞外,杨冲锋见她又是另一种极致的神韵来,便停下手,专心看着黄琼洁一步步走到身边来。黄琼洁见了,说“又乱看,还不认真点。” 放下钓线,让黄琼洁守着一根竿,她或许从没有钓过鱼,很新奇地看着水里的浮标,全神贯注。喜爱上钓鱼的女人非常少,一是耐不住那份静寂,也对这一种猎取方式不爱;二是钓鱼通常都要到远而偏辟的地方,对女人也不适合,很多人认为钓鱼是男人的专利。 今天,杨冲锋要黄琼洁做什么活动只怕都兴趣浓厚,等杨冲锋把自己的两根竿放好后,黄琼洁就提出挑战,说“冲锋,我们看谁最先钓上鱼。” “好。”杨冲锋应了,却看着黄琼洁那鱼竿的浮标。知道自己才打下去,也不会有动静都。却听黄琼洁又说“你是两根鱼竿,要两根都钓上鱼后才算最先,你说是不是这样才公平?”和女人没有什么公平可说的,“对,我赞成。你看,你的浮标动了。”杨冲锋说,黄琼洁忙看向水里的浮标,却没有见动静,只见到水的一圈细波纹,正要怪杨冲锋骗她,却突然见浮标往水里沉下去。黄琼洁慌了,不知道要做什么手指着水里,又不敢干生喊怕惊吓住吃饵的鱼。杨冲锋做了个提竿的动作,她才弯腰提起鱼竿,动作幅度大,等把鱼钩拉出来后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鱼跑了。 鱼饵已经被吃掉。黄琼洁惋惜不已,看着杨冲锋有些得意的笑容,便捡起身边的土坷往他身上丢去。杨冲锋也不躲,说“虽然鱼没有上岸,也算你先开头了,总可以吧。”说着过来帮黄琼洁重新上鱼饵,摔竿,放好。“本来就是,谁让你说话让人分心?要不就钓上一个大鱼了。”柳水里的鱼多,最多的就是鲫鱼也有鲤鱼等,都是从养鱼池里逃出了的。 两人继续,杨冲锋的浮标也动起来,黄琼洁见了就喊,要杨冲锋快一些。杨冲锋手一抄,钓上一条小鲫鱼上来,黄琼洁先积极来帮他从钩上解下鱼,小心的抓在手里,放到鱼兜里。立即回到自己的位置盯着浮标,比先前更专注了。 等杨冲锋钓上三四条鱼,黄琼洁那边虽然也有鱼偶尔动了浮标,可都没有好的机会。这让她有些泄气,更多时间用来指挥杨冲锋钓鱼,还想抢杨冲锋这个钓点。杨冲锋自然求之不得,让她搬到自己身边。正想移开时,浮标却动了起来,虽说没有太明显的沉浮,却是很细密地动,黄琼洁全身紧张起来,等着杨冲锋给她下令提竿。见浮标慢慢向下时,杨冲锋说“好。”黄琼洁当即两手用力,鱼竿往身后一打,随后鱼线就被拉直。杨冲锋见了心道:糟糕,这鱼虽不大,但黄琼洁这种拉法像拔河一样,鱼线哪里承受得了? 果然,听到“嘟”的一声,鱼线断了。但那鱼却因惯性已起,依旧顺着那力从水里飞出,从黄琼洁身边擦过飞到身后的浅草从里。黄琼洁也因为一时用力过了,而鱼线又断人便向后摔倒。等杨冲锋扶住她,黄琼洁说“鱼呢。” “没摔着吧。”杨冲锋就笑起来,那鱼将近有半斤重,比起杨冲锋先钓上的鱼都要大。放开黄琼洁,杨冲锋把草丛里的鱼捉住。看着杨冲锋手里的鲤鱼,红色的尾和那么大的个头,黄琼洁兴奋不已。见杨冲锋看着自己,眼里的笑很促狭,知道他在笑自己摔交的事,挥起小拳头在他肩臂上捶打,“不准笑。你说是不是这鱼最大?我的成绩最好?” 杨冲锋一连说了好几个是,把鱼放到兜里,黄琼洁就提着兜看着钓上来的鱼。 重新接好线,两人继续钓鱼,黄琼洁不时想到又会去看看那兜里的鱼。杨冲锋每次则忍着笑,让黄琼洁见了总要挨几下。钓鱼摔倒的事,就成了两人说说笑笑的中心话题,每次都是黄琼洁先说起,却又有些小横蛮地不准杨冲锋说也不准笑。 过了中午,两人钓上来的鱼已经不少,要是烤着吃都足够了。杨冲锋便提议烧烤,黄琼洁对她得了那条鲤鱼后收获甚微,心有不甘。继续守着钓竿,还替杨冲锋也守着。杨冲锋则负责先到柳树上去弄些枯枝下来烧,便爬到树上去,黄琼洁一边守着钓竿一边又要看着杨冲锋像猴子般的敏捷,在树枝间来来回回地让她担心。 正看着杨冲锋从树枝丫间砍下一枝粗的,回头见杨冲锋的一根鱼竿的浮标动得明显,黄琼洁跑去把鱼竿一提,没想却弄错了一根,她的力度虽说控制了些,还是把鱼竿提得猛烈点,鱼钩从水里飞出,惯性地往身后的柳树枝上缠绕。黄琼洁没有理,提起另一根鱼竿,鱼被钩住了。 等杨冲锋从那边的树上下来,黄琼洁已经把鱼捉到手里,有些小自豪,正等着杨冲锋表扬。杨冲锋看着缠绕在树枝尖处的鱼钩,只有笑笑地看着黄琼洁,她被看得有些扭捏,说“不服气啊,我把它弄下来。”说着拉住鱼竿往后拉扯,却怎么也拉扯不下。只有交给杨冲锋来处理,杨冲锋也没有办法,不想把鱼线扯断的话,只有爬到柳树上去把树枝弄断。 让黄琼洁拿着鱼竿,自己飞快地爬上树。杨冲锋一直佩在身边的那把军用匕首,质地非常好,很锋利。那柳枝虽然粗过手臂,杨冲锋只几下子就弄断掉下树来。 见杨冲锋这等干净利索,黄琼洁不由地看得痴了。男人很多,见过各式各样的,却总觉得眼前这男人最让自己心动。看着他,心底就有些说不出的东西。 准备烧烤炉,黄琼洁也就不再钓鱼,让杨冲锋先生起火。把食材从容的里搬出来,黄琼洁就到稍微上游一点去洗菜。折腾了这大半天,两人也都有些饿了。杨冲锋烧燃火,也去帮黄琼洁洗菜。在水边先把两块肉切成小肉条,便于烧烤。这些对杨冲锋说来,就像专业一样。 等清洗好后,先烧的火堆此时燃成一堆炭火。两人到火边,天气很热,烧烤确实不是好的休闲方法。杨冲锋这时当然得多表现了,让黄琼洁坐到离火远的一面,自己则充分展示烧烤的水平。虽说以前也弄过,可他的技术不过如此。黄琼洁只是在一边享受,没有过多的挑剔,见杨冲锋烤得脸膛红热满脸是汗,便要来接替。杨冲锋哪肯让她受苦? 烤了一阵,烤熟了不少的素菜,肉食也烤好一些。黄琼洁拿来饮料和啤酒,让杨冲锋先吃过,不够再烤。杨冲锋却把馒头取了出来,串两个字火上烤着。一会儿馒头表皮烤得焦黄,递给黄琼洁,她一见立即被这烤好的馒头喜欢上了,剥下焦黄部分放在嘴里慢慢细嚼。杨冲锋把剥下后的再去烤,一层层靠到最后。 吃了一阵,两人不饿了。便玩着花样烧烤,杨冲锋提议把钓来的鱼烤几条换口味,黄琼洁自然支持。到兜里捉鱼,杨冲锋把那条让黄琼洁翻倒在地的鱼捉出来,说“琼洁,我看要烤鱼首先得把这条解决了,你说是不是。”说着把那鱼扬起给黄琼洁看,她自然知道杨冲锋是什么意思,走到水边用手捧了水往他身上浇去。 “很得意是吧,乖乖地坐着不准动。”黄琼洁边浇水边说,摔那一跤虽说尴尬,却也不怎么摔着人,只是姿态有些让黄琼洁想到就脸红,可毕竟得了一条大鱼,压过杨冲锋的收获,心里还是有些小得意,“是不是心里嫉妒?” “我是羡慕。”杨冲锋一只手拿鱼,另一只手回击,黄琼洁见他浇水过来便立即跑远。等杨冲锋烧烤那鱼的香气散开后,黄琼洁悄悄走到杨冲锋身后,手扭住他的耳垂,也没有用力却扭住不放,说“阶级敌人还敢反抗,快说投降不投降。” 杨冲锋自然投降,口嘴里却不肯说,黄琼洁手捏着他的耳垂,温温柔柔地那是种求之不得的享受,哪愿意让黄琼洁就放开?说“想吃鱼就乖乖地坐着,等会分你一截,补偿下摔跤的损失。”黄琼洁就怕提到摔跤,杨冲锋却偏偏说得那么开心,扭着他耳垂的手就加了点力,下让他屈服,却见他扭过头来笑得很惬意。便恨恨地说“没见过这样的人,扭耳朵还没开心。”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开心。” “稀罕啊。”黄琼洁说着知道他的意思,便放了手,“是不是有一个月不洗耳朵?” “嗯哦。” “那臭死人了。”说着娇声笑起来。 烤好鱼,杨冲锋却把肉质最好的部位给黄琼洁吃,黄琼洁哪吃得了,给自己弄了一点,把剩下的都给杨冲锋,并要他必须吃下。杨冲锋做一副无奈的样子,逗得黄琼洁又娇笑起来。 吃够了,已经是正午,这段时间对于乡村来说,人们都会窝在家里避开白天最热的时候,才会出门做些活计。杨冲锋便约黄琼洁到柳水里游泳,烧烤折腾了那么一会,已经一身是汗了。黄琼洁虽然不到火边,吃着麻辣而又热点东西,也弄得一身汗。 这水湾里江水很平静,在柳泽县城时杨冲锋提到要游泳,黄琼洁没有说什么,上车前杨冲锋曾提示让她带游泳衣,虽然不说,却拍了拍她的包。杨冲锋这时提议游泳,心里自然有更多的打算。来玩了半天,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向黄琼洁表白,虽说心里也知道她是愿意的,可不敢鲁莽,万一弄僵了反而不妙。今后要再把关系弄得热乎,就会更费力。 黄琼洁没有响应杨冲锋的提议,充耳不闻,踩在水边洗着脸。估计她是有些怕羞,杨冲锋又说“现在中午,周围都不会有人,正好把一身汗洗洗。” “要洗你快洗,没人拦你,不要影响我钓鱼。”黄琼洁无视杨冲锋的邀请,对他这样献殷勤让黄琼洁下棋先自己扭着他的耳垂,都让他笑得眼都眯了。要是自己穿了泳衣那他还不得眼珠子都迸出来?可不能让他太得意。黄琼洁心思乱转,虽不下让杨冲锋太占便宜,却又期待着让他陪自己玩水。要主动走出那一步,面嫩着怎么也抹不开。 杨冲锋本来很多小心思都将在游泳时来实现,见黄琼洁不肯下水,走到她身边,说“你真不肯洗?那好,我先把你丢下说再说。”杨冲锋就站在黄琼洁身后的岸上,真要把她挤尽水里,很占了地利。 “你敢。”黄琼洁真怕他退自己下水,惊叫了起来。“有什么不敢?”杨冲锋挨着黄琼洁很近,只要稍微往前,她就会因为空间而被挤到水里。黄琼洁见杨冲锋无赖起来,也不敢站,蹲在水边,回头见杨冲锋促狭的神态,慢慢转身往杨冲锋侧身边绕往岸边。绕过后,在水里浇起一泼水往杨冲锋身上浇,人立即往溶洞里跑去。 杨冲锋自然追了过去,黄琼洁已经跑进溶洞里,听洞口外有杨冲锋的声音,立即叫起来,喝令杨冲锋站住,说是在里面要换泳衣。杨冲锋的人立即站住给黄琼洁在洞外守着。 等黄琼洁从溶洞里出来,杨冲锋当时就意味看花眼里,说“琼洁、琼洁,你怎么还不出来,快出来看有仙女来了。”黄琼洁一身蓝色紧身泳衣,把她那身材完全展现出来,平整的小服,显得细长的腰肢,凶前突起虽不是惊人,配合着她的身材很醒目地庭着,臀自然地翘出幅度,整体的气质当真美妙无伦。本来出溶洞是还有着羞怯,被杨冲锋一喊一闹,而他表情真像是见了仙女一般地夸张,让黄琼洁心里很甜蜜,冲着杨冲锋娇叱一声,“还不快去换衣。” “是。”杨冲锋做了个标准军礼,还没待黄琼洁笑出声来,人就进来溶洞里。走出溶洞,见黄琼洁蹲在水边没有下水,知道她可能没有到过野外游泳过,走到他她身边说,“别怕,有我呢。”话还没有说完,黄琼洁双手在水里捧起水王杨冲锋身上浇,随后整个人都投入到江水里潜游起来。杨冲锋才知道上了当,看来黄琼洁是经常在江水里游泳过的,才敢潜游。 杨冲锋当即也一猛子扎入水里,江水很凉,也很清澈,但能见度不是远。在水里潜游一会,就见上方有蓝色在动,知道是黄琼洁在水面游,杨冲锋再往深处潜游想江心而去。直到那口气憋到一半才往水面浮起,回头见黄琼洁果然像蓝色的精灵一般,在水面上游着。看见杨冲锋浮上来,远远地用手朝他拍水示威。杨冲锋见了,又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朝着黄琼洁潜游过去,估计到她所处的位置后,却没有见人了。便往四周找,着到上游方才见她浮游着。潜到黄琼洁水下方,看见水里的她优雅是游姿,身材窈窕,曲线玲珑。不觉忘了自己身在水底,也不觉得憋气。 看了一会,终于憋不住了,才浮上水面。黄琼洁见杨冲锋从自己身边浮上来,知道他在水里偷看自己,游过来要修理他。见黄琼洁冲过来,杨冲锋便站在水里不动,很乖的等她过来,两人嬉闹开来后,又亲昵了不少。杨冲锋几次想接触黄琼洁的身体,可没有很正式地开口向她求婚,就算知道黄琼洁不会太反对他的亲昵,杨冲锋换上强行控制着自己。 闹了一阵,黄琼洁的体力不是杨冲锋的对手。便要到岸上去休息,杨冲锋也不多表现,陪着她到岸边。突然间,江面起了风,天空有着黑云渐渐随风压过来,显然是要下阵雨的样子。正在岸边休息的黄琼洁便要上岸换衣,杨冲锋无所谓,说在外面帮她看守做警卫,让黄琼洁到溶洞里换衣。黄琼洁进如的后,杨冲锋把钓竿重新上了鱼饵,才走向溶洞口。 等黄琼洁出溶洞,天上空的黑云更浓重了。让杨冲锋进去换衣,见黄琼洁脸上有些惊悸,杨冲锋动作很快的就出来。天空很低,从溶洞外看江边鱼竿的浮标看不清楚,但杨冲锋感觉到浮标在动了。冲到江边,提起鱼竿果然钓上一条鱼来。风吹得更猛了,眼看就要下起暴风雨来,杨冲锋下再弄好鱼竿,可黄琼洁已经在溶洞便喊着他。 放下鱼竿往日的跑去,黄琼洁脸上惊悸之色让杨冲锋心痛起来,想我住她的手,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可两人都没有过正式地牵手,杨冲锋就有些犹豫要不要拉住她。 这时,天空突然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立即响起炸耳朵雷声。黄琼洁一下子就扑到杨冲锋怀里,“我们进溶洞去,要下雨了。”见黄琼洁脸色有些白,杨冲锋说。两人刚要移动,另一道闪电和雷声又炸响,就像响在头鼎一般。风很狂,柳树枝被吹得乱扫,落叶在空中无序地乱飞。江面涌起波浪,拍打着江岸。南方夏日里,突然的阵雨都是这样的,在柳泽县把这种雨叫“行雨”,几分钟或几十分钟,雨就会被吹散无踪。杨冲锋当即抱起黄琼洁就往溶洞里躲,觉得怀里的美人儿身上有些颤抖,杨冲锋怜惜地抱紧她,说“没事、没事。有我在呢。” 黄琼洁也紧紧抱住他,像是怕杨冲锋离开而去一样。雷声虽然没有先前炸响轰人,却要更密集,隆隆的雷声一个接一个。溶洞不深,洞外的风雨吹进洞来,风里夹着的雨让空气里 有些阴冷。黑云压得很低,洞内的光更暗,闪电刺亮时,把洞里映得通明。每一道闪电,黄琼洁不由自主地颤抖,脸色有些苍白。杨冲锋见紧闭的眼紧紧搂抱着自己的黄琼洁,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缓解她心里的惊恐。把她搂得更紧些,让她从自己身上得取力量得取安慰。 杨冲锋在又一道闪电里看清黄琼洁的脸,忍不住在她显得苍白的脸上吻了吻。黄琼洁在杨冲锋热的唇接触她的脸时,显然缓解了一些紧张,杨冲锋感觉到了。他的吻就不在间断,不断的吻着也不断地用脸和她的脸摩挲。这让黄琼洁忘记了溶洞外地闪电雷鸣忘记了风雨交作也忘记了此时身在溶洞里,两人就这样先脸相互摩挲,相互吻着对方的脸。 慢慢地,杨冲锋找到她的嘴那饱满而温润的嘴,吮细起来,两人先还都没得入门,吮细了一会,渐渐找到途径,敲开黄琼洁的牙关,到里面搅动吮细,更多的琼浆仙液被吮细到。黄琼洁也由承受,渐渐反击渐渐主动起来。深吻着,深吻得忘记一切。 杨冲锋虽然疯狂了,却经历过女,知道这时不能过分侵犯黄琼洁,两手搂着她的腰肢,在腰臀间抚莫着搓揉着。男人的反应是不能控制的,两人深吻和纠结扭合在一起,免不了杨冲锋那边规矩的突起要碰着黄琼洁,影响到她对杨冲锋的索取。而下面碰触处正式她最为敏敢之地,神秘之源,黄琼洁下意识地用手去挡,触及到杨冲锋那东西后,突然醒悟那是男人的祸根。 像触电般地,黄琼洁一下推开杨冲锋,娇脸绯红,羞得扭头不敢看他。溶洞外面的风缓了些,暴雨倾盆,天也在渐渐放量,溶洞里的光线比之先前要亮多了。看着脸色绯红的她,杨冲锋心里美滋滋地,今天可说是老天作美。黄琼洁扭着脸没有听到他要什么动静,回头来偷看,见他脸上得意的笑容,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扭身过来,边挥着小拳头边说“不准笑,就知道乘机欺负我。”人却随拳头一起扑进杨冲锋的怀里。 两人又一次吻着,这次两人都清醒起来,也享受两人间的蜜吻。“不准胡思乱想。”相吻的间隙,黄琼洁警告某人,不准某人的那个地方又出来闹事。 够了,杨冲锋拥着黄琼洁,两人一起看着溶洞外地大雨。雨很大,密密地直落着,柳树间的雨从叶片上大滴大滴地滴落。让黄琼洁换个姿势,把她完全拥进怀里,让她更感觉到安全。“冲锋,是不是我很没有用?”黄琼洁是在说她先前指雷声里的表现。 “今天天气真好。”杨冲锋说,在黄琼洁耳廓边亲了亲,黄琼洁自然能理解他的话,两人一直没有突破那界限,现在一下子在环境作用下,一切都变得自然水到渠成一般。“你是不是故意选今天?”黄琼洁被他亲着耳廓,心里有些腻甜,回头在他脸上也亲了亲。杨冲锋的手不老实,拥搂着黄琼洁的腰腹却又上下地捏莫着,黄琼洁的手就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更进一步地得逞。背靠在杨冲锋的怀里,感觉到他坚实而温暖的同时,臀部接触到的地方也感觉到那里在变化着在烙人。黄琼洁想到先前自己居然用手去捏,心里更是怦怦乱跳,谁知道他心里居然这样龌龊?这时感觉到那东西的存在,有些无奈想让那东西离开自己远些,可实在舍不下杨冲锋的怀里,只好别乱动别惊扰了那东西。 洞外的雨渐渐小了,阳光从云层间隙射下来,落到柳水江面上,江水已经有些浑浊,那是江两岸雨水冲刷泥浆到江里。柳树的枝叶这时格外地绿,也亮,柳树下依旧滴答地滴落着水滴。放晴了,黄琼洁就从杨冲锋的怀里挣脱,怕他多想,走出溶洞时回头再他脸上亲了下,杨冲锋伸手抓住她的手,两人一起走进柳树林,想躲开树叶的水滴,却没法做到。黄琼洁见杨冲锋有些狼狈,就嘿嘿地笑。 到柳水岸边,才想起还放在江里的鱼竿以及兜里的鱼。提起鱼竿,居然有两根鱼竿上都挂着鱼。杨冲锋一边取鱼边说今天运气太好,老天终于作美。黄琼洁见他笑容得志的样子,便给他白眼,惹得杨冲锋笑得更欢。 暴雨后,钓鱼更有利,杨冲锋却没有心思钓鱼了,今天本来是要钓美人鱼的,美人鱼已经上钩。哪还有心思玩其他的?收了鱼竿,把所有用品都收拾起来,回到溶洞里整理好行装要回家了。 出溶洞前,杨冲锋再次拥住黄琼洁,两人又吻在一起,都有了些经验,很快沉迷起来也很快吮细到对方,黄琼洁自然不是杨冲锋的对手,吻了一会,凶腔缺氧只得挣脱开,喘匀了气说“今后不准欺负我。”杨冲锋的人态度极好,当即表示一切听领导的。“那好,抱我到车上去。”杨冲锋更乐意,想着要是抱到县城里去,那就更好了。 走出柳树林,黄琼洁见他笑着,扭住他耳朵说“有什么得意的?”“我哪得意了,我正后悔呢。”“后悔?那也不行。”黄琼洁说,心里有些忐忑。“我后悔怎么今天就开车来了。要是走回县城多好啊,就可一直抱着到县城去。” 黄琼洁听他贫嘴,忍不住在他肩上捶了捶,却又在他嘴上给了个湿吻。 回到柳泽县城,黄琼洁就先警告杨冲锋不准到处乱说。等两天到柳市去,见了李大哥,见了家里的人之后再决定。这几天,就先规规矩矩地也不准到县委去。杨冲锋一脸无辜,说打电话总可以吧。“那得看心情。” 在下车前,黄琼洁交待好一切后,在车上偷偷地做了个飞吻动作,怕外面有人看见,下车后立即跑进县委大门里。 !! 89.张应戒调离 回到安贞家门口,见安贞提着几包菜正在开大门。杨冲锋手里提着钓来的鱼,说“阿姨,我来开。”走到安贞身边接过她手里的菜,要去开门,安贞说“冲锋,我开吧。今晚在家里吃饭吧,明天你叔叔要到柳市上班去了,张馨也要去柳市,没有几天就开学了。” “好。”杨冲锋本来想约黄琼洁出来吃饭,估计她也不肯出来的,等会再跟她解释。 到家里后,张馨见杨冲锋后,说“冲锋哥哥,今天一定要陪我去游泳。”“行啊。”杨冲锋说,安贞就去接杨冲锋手里的菜和兜里的鱼,那鱼被张馨见了,就问安贞怎么买鱼买这么小的。安贞手术杨冲锋到钓来的,张馨立即对杨冲锋有气起来,抱怨道,“去钓鱼也不带我去,一点意思都没有。”杨冲锋只好解释说是朋友临时叫去的,要不怎么会被带你去? 张应戒从楼上下来,见了杨冲锋后说“冲锋,到楼上我们说句话。”杨冲锋自然知道张应戒在走之前有话要对自己说。忙跟上楼去,两人走进书房,宽大的书房里这些天张应戒倒是经常在里面坐,今后他到柳市去,这书房就成为打扫房间的累赘了。两人走进书房,杨冲锋对书本没有什么兴趣,看书架上一排排的书眼都花了。 张应戒坐下,让杨冲锋坐到他对面。取出烟,张应戒把烟放到两人之间,杨冲锋就伸手取了,先递给张应戒帮他点上,自己才取一支吸了起来。书桌上放着几本书,张应戒吸了几口烟后,手拍着书桌上的书说“冲锋,这几天我从书架上找到这些书,你一定要抽空看。”说着逼视着杨冲锋,张应戒的眼神非常强,在烟厂时接近千人大大会场里眼神扫过,就能让乱哄哄的会场安静下来。杨冲锋不是受不了他的眼神,而是张应戒对他有更多的期望,怎么好却了他的好意? “叔叔,我尽量看。” “不是尽量看,是要把这些书看完看懂。现在是经济时代,不是只靠力气和品性好就能把事做好的。只有熟悉经济里的规律,才能适应才能把工作做好。对你自己也才会有发展。你书读得不多,看这些是有难处,可以找人多问。朋友要交,自己也要做些有利自己发展的事,机会是给予准备的人的。冲锋,今天我就不说面子上的话,今后我到市里去,能帮你多少我心里也没有底,就算帮上来,你却做不下,我还能再帮几次?当个小跟班的混个小职员那是很容易,可你现在是正科级干部了,就在这级别上踏一辈子?总要做出几件事来,我相信你能做好。可真正要做成大事,没有系统的知识没有对经济规律的理解,那都是空谈空想。”说到这里,张应戒停下来看着杨冲锋。 “社会里很多做生意的人,都没有读过什么书,也没有什么大见识,甚至有的人还能把生意做大做好,可这样的人也几个?真正把生意做大的人,他们对里面的东西都弄清楚了。冲锋,今天说这话,就想今后你能走得更远,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谢谢叔叔,我一定把书看好看通。” “好。冲锋,柳芸烟厂今后会怎么样,我们不说了,我知道县里正筹划着要在县城下游,建一个新厂,钢业加工的,我的意思是你到那里去,不管厂发展怎么样,你都会体会到一个厂从什么都没有,慢慢发展起来形成规模,这是很难得到经验积累。你看怎么样?” “我听叔叔的。”杨冲锋说。张应戒对他比之一开始要好很多倍,他们之间已经不存在提防。叫他去新厂,张应戒自然会有安排。“我到县里去说,你自己也要有所准备,不是一把手,先跟两三年吧。” “嗯,叔叔,你到柳市去,把阿姨一起调去那不是方便些,一个人在柳市还要找看着张馨,会很辛苦的。” “冲锋,不瞒你说。叔叔现在也就是在柳泽县里能说上话,在柳市他们都想看我笑话呢,可哪能让他们这样得意?”张应戒表情有些落寞,说到后来又强势起来。 “叔叔……”“没事,你用心把自己的事做好。” 两人从书房出来,到楼下见安贞把菜都弄好了,陈玲琳也过来了。杨冲锋到楼上去取酒,取了瓶五粮液下来。这种酒张应戒虽然有不少,可平时杨冲锋都不敢动,今天给张应戒饯行,才取了五粮液。 给每个人都斟了酒,张馨就喝饮料,张馨经过家庭波折后,以前那种小公主的性子已经收敛,对家人也很讲礼貌了,更懂得关心人。倒饮料时,她给每人也倒一杯。吃饭时,张应戒对陈玲琳和安贞两人又交待一些话,都没有避着杨冲锋。在家里的人当然也会给张馨送几句话,张馨没有想以前那样不耐烦,安心的听着安贞和陈玲琳说话。等两人说过后,张馨说“冲锋哥哥,你不给我说两句?” 杨冲锋笑着看张馨那娇小的脸,拿起身前的饮料杯,去和张馨碰杯,说“安心学习,可不要像我,现在想学东西就难了。” “冲锋哥哥很强的,我就梦想想你这样强。”张馨说,几个人都笑起来。 吃过饭,杨冲锋答应陪张馨去游泳,可下午上游下来雷阵雨,江水就不是很清。到傍晚时,要下水游泳也适合了。安贞饭后没有事,也要跟着去看,比较宝贝女儿明天上午就走柳市读书,要多久才见一次? 三人走到江边,江边没有几个人。杨冲锋想到回来后一直都没有给黄琼洁打电话,等张馨下水后,自己就走偏一些给她电话。先解释说自己本想请她吃饭,可张应戒和张馨昂人明天要到柳市去了,临行饯别,就不好推托。“算你乖,是不是喝了酒?”黄琼洁说。“没喝醉。”杨冲锋解释说。“喝了酒就罚你好好在家里睡,明天要忙工作了,上面交给临时任务。等忙过来后,给你打电话。”黄琼洁说着在电话里做了个响吻。 晚上陪张应戒说了一会话,张应戒被电话叫走。要走了,柳泽县的旧部属要和他聚聚,热闹一番。 等张应戒走后,安贞对陈玲琳说“琳琳,明天张馨也走了,你搬过来和婶婶一起住。”张应戒回家这段时间,陈玲琳经常到她自己房子去住,安贞倒是不怎么理她。现在张应戒走了,张馨也走了,房子里就剩她和杨冲锋两人,要不把陈玲琳叫过来,也会让人多想。虽说两人差着一把年纪,可安贞也才四十,人又见着年轻丰腴,实在是孰女一个。有陈玲琳在,会堵很多人都嘴。 “好啊,明天我就搬来。” 今晚陈玲琳和杨冲锋两人都会着理由离开张家,让安贞和张应戒两人独处,这点自觉性还是有的。陈玲琳说要到家里去整理东西,杨冲锋说要跟厂里一个人说个事,两人都出了门。走在街道上,杨冲锋还不想就回那租借到房间,却又没有地方可去。有点想找黑牛喝酒,又怕遇上梅姐,自己和黄琼洁刚刚走到一起,也没有心思去招惹女人,何况梅姐这女人也不是那种好招惹的,自己离她远些为妙。 陈玲琳本来走在杨冲锋身后,这时紧走几步跟上来,说“冲锋,要到哪里去?” “我啊,没地方去回去,还早呢。”平时对陈玲琳有时也要起一点坏心,可都没有任何实际行动。陈玲琳上次在房间里说和做的,两人也不再提及,当时她精神恍惚也做不得准。“嫂子要回家去了?” “我也没去处。冲锋,张馨到柳市去了,婶婶一个人又冷落了。”陈玲琳也没有话题说。“嫂子,我要找地方喝酒去, 要是回去我先送你?” “别又是想做什么坏事了吧,说要喝酒。”杨冲锋曾经跟陈玲琳说过自己要到外面去找女人,那意思很明显是要去夜掂里买欢。陈玲琳这话就是敲打杨冲锋,是觉得这样不好。 “我能做什么坏事,嫂子说怕我去找女人?那嫂子快帮我找女朋友吧。”杨冲锋那嘴花花的习惯又冒出来了,在厂里,说这样的话多了去,没有人会往心里想。 陈玲琳从上次在家里对杨冲锋说过那些糊涂话后,心里虽然悔,可还是认了,要是杨冲锋真的缠着她要了她,也会顺从。只是这样的话哪能说出来?现在连暗示的勇气都没有了。那天在大门口,杨冲锋胡乱说,让她在家里反复一晚都没有入睡,既怕杨冲锋真的就来敲门了,又想着要是真来了,自己该怎么做?让他尝过一次女人的滋味后,是不是会天天要,天天来偷着自己?可到天亮还没有见人,之后见他时,根本就没有表露出那意思,陈玲琳心里有些失落也恨得牙痒痒的,想着要找机会报复一次,让他也睡不着一回。 陈玲琳也不敢把杨冲锋再往家里领,心想今后都会在婶婶眼底下过日子,和杨冲锋之间还是不要再闹,那男人看着有些横,真闹出火来,今后怎么见人?说“那你快走吧。” “嫂子不要我送送?” “有这样好心?巴不得快些离开嫂子,好去做坏事。” “那好,我把嫂子送回家后再出来,免得背个坏名。”杨冲锋说,跟在陈玲琳后面。两人走一段,陈玲琳见他真的跟着走,心里反而有些毛糙,怕他和自己一起到房间后又多想起来,特别是见到那创,上回就是在创边自己抓着他的手要他捏莫自己的。陈玲琳走着走着心里不知道要怎么办,又隐隐有些期盼。 走进街巷里,陈玲琳真的庭到自己心要跳出腔口来,怕杨冲锋见到自己的窘迫,不敢回头和他说话。 进街口几步,杨冲锋的手机响了起来,接听后才知道是张应戒打来的。问杨冲锋在哪里,杨冲锋说和朋友在街上闲逛。张应戒就要他到政府宾馆去,到门口会有人接。杨冲锋也不问什么事,这时叫自己去,目的很明确。让陈玲琳自己回家,说是有朋友叫自己了,有事要走。陈玲琳已经出来一身汗,正犹疑不决时听他说要走,心里也就送来一口气,却也有些失落。 柳泽县县政府宾馆是全县境内最好的宾馆,实实在在是按三星级弄成的,平时宁可空着,也不会让普通人住,特别是七楼更是闲人免进,就算有钱也不会让你进去。是政府专门用来接待上级领导、召开县级主要领导和县级主要领导聚会的地方。当然,一些房间,都是给主要领导留下来休息的,除了领导本人,说也不会住进去。政府宾馆六楼,是宾馆配置的休闲、娱乐于一体的楼层,内容全面,档次也是全县最高的。真正有资格到那里消费的人少,平时一些传言或吹牛的人都已政府宾馆为标的。也都以能进政府宾馆里消费为自豪,那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见证。 到政府宾馆门口,杨冲锋见进门出一个登记台,里面站着两个蓝白相配衬衣的女子。见杨冲锋进到大厅里后,笑盈盈地迎上来说“欢迎光临,请问先生要住宿,还是要什么服务?请过来登记。”杨冲锋早就听张强说过,进政府宾馆都要登记,就算你到楼上喝杯酒或喝茶点妹子,都要登记,这也让很多不知内情的人却步。 “我找人的。”杨冲锋先在登记处乱写了个名字,事由是找人,这也是张强说的方法。想到张强,他曾答应自己要带自己来政府宾馆见识见识,可惜却被弄走了,而他女人陈玲琳现在却荒闲着。想到这,心里便有些那个,几次差点都和陈玲琳发生事来。 很快有人从楼上来接杨冲锋,上到七楼。在一个宽大的大厅里,团团地摆放着一圈真皮黑沙发。沙发前的红木茶几上,摆放着吃物,有酒、饮料、果盘、瓜子、冷盘切菜等等,异常丰富。大厅里有七八个女子,看着装应该是宾馆里的服务人员,只是不知道现在服务到什么程度,听张强说过,她们服务很有特色很全面的。 杨冲锋走进大厅里,见张应戒正众星拱月般坐在最核心的位置上,各人见他到了都没有动。张应戒手里正拿着酒杯,和另一个也是啤酒肚的人在说话,那人欠着身子显然地位比张应戒要低不少。张应戒见杨冲锋进大厅后,用手先止住那人的话,用手招杨冲锋过到他身边去。 走到张应戒身边,杨冲锋一直注意这自己的身姿,总保持那种笔直庭拔。先和张应戒招呼了,然后扫了一眼,十几个人的印记就记在心里。这也是杨冲锋经过训练的科目之一。柳芸烟厂的廖副厂长就坐在人群里,这时也不能去打招呼。估计这些人在柳泽县里都是些科局级的话事人,才有资格上到政府宾馆七楼里来。把自己和张应戒之间的关系做足,对今后自己在县里要做点事无形中就有了张老虎皮,这些隐形的资源自然要充分地利用到位。 “冲锋,来见见我这些朋友们。”张应戒说着站了起来,其他人见他站起来了,把注意力都集中过来,看着他。 张应戒说“各位,今天承蒙你们关心,在我要走时要送一送,我们的感情也不用再这里说了,今后有的是时间。走之前,还原件事要拜托大家,这是杨冲锋,在烟厂销售科里任着科长,烟厂现在的情况廖厂长比谁都清楚。杨冲锋这科长也是有名无实啊,我去柳市,最放不下心来的就是这侄子了,人年轻,没有什么见识,当兵回来也没有多少文化。让我放心不下啊,冲锋,今天就这个机会,给各位叔叔伯伯们敬杯酒,今后你在柳泽县里做得不对,也好呀他们帮敲打着,免得我来给你捡烂摊子。” 张应戒口里说杨冲锋的不是,可脸上分明对杨冲锋有种骄傲,杨冲锋心里明白,今晚得张应戒这话后,今后做事求人都会顺当了。这些人都是以张应戒为中心转的,哪会不知道他的意思? 杨冲锋很恭敬地答应了,张应戒先给他把在坐的人一一介绍了一遍,杨冲锋立即将他们的职务和姓名一一记住。之后,杨冲锋挨个给他们敬酒,旁边一个女子给杨冲锋端着放杯子的盘子,另一个端着酒瓶。每当杨冲锋要给一位领导斟酒时,那女子就把酒瓶递给杨冲锋,斟好后又拿着让杨冲锋好敬酒。 杨冲锋没走到一位领导面前,都准确地说出对方的职位,还有那谦和的言辞,让在场的人都很满意他的表现。也记住了杨冲锋这样一个人,等所有人都敬过来,杨冲锋一共喝了十多杯酒,也让人看出他的酒量。 敬过酒,杨冲锋已经喝了十多杯酒,虽还没有完全到量,可也够他受的。说了告辞的话,杨冲锋便走出大厅。张应戒等要他到房间里去休息,杨冲锋哪里肯?先在大厅里时,偷眼见那个工商局的局长手就捏着一个小妹子的屁股,这些人平时熟悉了无所谓,自己要是夹在中间会影响到他们的兴致。 走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回到自己的房间,酒意已经上来了,极力记着在政府宾馆里的那些人,可头却痛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起来赶到张家去送张馨和张应戒,昨晚张应戒对杨冲锋的帮助,让他对张应戒的看法又有些改变。一直以来,除了安贞的关心疼爱、张馨真挚赤诚让杨冲锋打内心深处认同两人,对张应戒和张强,更多的都是动了些心思,对利益都有些算计。从爆炸案后,杨冲锋总之不露痕迹的情况下,对张应戒有着算计。当然,张应戒和张强被带走后,杨冲锋到张家陪着安贞和陈玲琳,心里只是想着安贞对他的真挚,自己得回报。张应戒回来后,考虑更多的,就是怎么样才对自己更有利发展。 昨晚,张应戒这样全心提携,让杨冲锋心动起来。可到张家时,张应戒和张馨两人已经走了,柳泽县委专车送过去的。 白天到烟厂销售科里转转,在办公室和齐思伟等人抽烟说闲话。中午找到肖成俊,他最终决心留下来,被即将到手的副科级的诱或留住,杨冲锋便想着要怎么样和肖成俊、班长、老李等人做些经营。他们没有启动资金,自己却有,方芸和小倩留下的那一百万杨冲锋也到银行查过了,这些钱不用白不用。方芸这些年也不知道到底捞了多少,那一百万里她占多少?自己让黑牛和李翠翠做的经营,会给自己带来收入,班长等级为朋友要是他们还是这样穷苦,今后见他们心里哪是个滋味?目前就是要找准一个经营的路子。 给黄琼洁打了电话,她还在忙着。下午下班后回家,边吃饭边和安贞、陈玲琳讨论要做什么经营才好。 “阿姨,在柳泽县城里有什么生意好做?” “冲锋你想做生意啊。”安贞头一次听杨冲锋表露这意思,烟厂的情况她也知道,要这样下去也不是生活的样子。可杨冲锋能做什么生意?平时也很少关心这些方面的事。“烟厂不开工,也没有工资,你虽然事行政上的人,县里拨打那点工资也太少。只是,做生意你哪有时间去做?” “准备和朋友一起做,几个人合伙,人手和时间都有。”杨冲锋说着把肖成俊、班长和老李几个人说出来,这些人安贞也听杨冲锋说过,对这几个人放心。 “烟厂停工后,做生意的都多。要是开一家门面,少说要几万或十几万的本钱,这笔钱要筹措,就是一个难关。生意也要熟行,要不看别人好做,到自己就不一定好做了。冲锋,你想做生意阿姨是支持的,要是要本金你跟阿姨说要阿姨给你准备。”安贞说。 “阿姨,我们也不想一开始就做很大,慢慢试着做。本金的事我们也计划好了,班长认识银行的人可以贷出一点款子。” “现在做生意的人多,赚到的钱没有几个,能不贷款就不要贷款。”安贞店意思就是让杨冲锋拿她提供的钱去做,这样可以少开那利息。 “谢谢阿姨,我要钱时会跟阿姨要的。”杨冲锋只能答应下来,安贞见他应了,脸上的笑容就浓烈些。陈玲琳这时也说,“冲锋,嫂子这里也有点点存款,虽然少,总比没有强。”“谢谢嫂子了。”三个人又讨论了一会,都没有说出什么好的主意来。 说了一会,安贞就上楼到房间里去冲凉,小客厅里就剩下陈玲琳和杨冲锋两人。看着电视也无聊,陈玲琳说“冲锋,昨晚他们叫你去就是为做生意的事?”“是,也不是。”杨冲锋说得两可,见陈玲琳想探自己的事,知道她心里总想着是不是自己又在外面乱找女人了。看得出她心里杂乱,就故意逗她才这样说。 “什么是也不是?” “男人在一起的人喝酒、喝了酒后就那个了。” “冲锋,你是不是又到外面找那些不要脸的女人?”杨冲锋听陈玲琳这样说,心里就不以为然,如今不要脸的女人越来越多,哪只是欢场里的女人?就不作声。“今后不能再去,当心婶婶知道,有你好看的。” “嫂子,男人就这样,你要我怎么办?嫂子要么帮我找个女朋友,要么……” “要么什么,再乱说看完不撕了你的嘴。”陈玲琳娇嗔道,看不出真生气。“阿姨来了呢。”杨冲锋故意这样说,陈玲琳抬头看楼梯,怕安贞听到先那句话。却见楼梯空无一人,是杨冲锋故意这样骗她,知道他明白自己的话里意思,心头娇羞,人不住倾身过去捶打杨冲锋。杨冲锋也不敢胡乱闹,怕安贞看见就不仅仅是尴尬了。抬手竖起食指在嘴前轻嘘,提醒陈玲琳别让安贞真的看见了。 不一会安贞下来,杨冲锋便上楼去冲凉,各自房间里都有洗手间也装有简单的冲凉设施,只是没有洗浴间宽和设备齐全。走上楼,杨冲锋心里就活泛起来,想着陈玲琳那娇美的样儿,边走某个地方就发生了变化,全身也热乎乎地血气很乱。一时又想起黄琼洁来,想到两人在溶洞里的长吻,想到她非常好的水性,今后两人可到江水里嬉戏相闹。那兴奋劲却始终不能消散,用水冲了十几分钟,依然没有效果。不禁苦笑起来,可千万别半夜忍不住潜进到陈玲琳房间去把她办了那就惨了。 冲好凉躺在创上胡思乱想,身上的那股子劲力还在,便想着要潜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样去找梅姐或李翠翠,自己对黄琼洁真就太不公平了。要让自己把劲力往黄琼洁身上想,觉得对她是种亵渎,清纯无邪的黄琼洁怎么都让杨冲锋起不了邪念。便一直想下次见她要怎么样安排活动,才会使得她开心快乐。 柳泽县县委小会议室里,十一个常委都到齐。按惯例,县委书记吴德慵先提出议题后,按秩序挨个发言表态。柳泽县里,吴德慵是非常强势的,他背后就是张应戒,在柳泽县里张应戒是独尊性的存在。特别是几年前任县委书记,随着柳芸烟厂的冉冉升起,张应戒的强势也就发展到极致,县里各局、各乡镇的人都唯张应戒是尊。 吴德慵当时就是柳芸烟厂的厂长,是张应戒最为得力的助手,两人把柳泽县经营得铁桶似的,水泼不进。省里和市里的领导,对张应戒的支持力度也很强。 如今,张应戒到柳市税务局,吴德慵坐镇柳泽县,在县里的强势还接承了前几年那种状况,县委常委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个调子。 县长李耀强虽说掌控着县里的具体事务,可常务副县长刘跃进却是吴德慵的得力心腹,政府这边的事,李耀强也不能做主了。在柳芸烟厂的问题上,吴德慵和李耀强两人是有很大分歧的,吴德慵想通过引进新的生产线,刺激柳芸烟厂的生产用更好的利润来柳芸烟厂的强心剂。 同时,改革厂里的管理,缩减科室人员,减轻负担,让柳芸烟厂再焕发青春。李耀强则偏向于和省烟厂并和,哪怕对柳泽县经济有所损失,也要摆脱柳芸烟厂在据大的包袱,在这基础上,开发新的项目找到新的经济增长点。 事与愿违,吴德慵和李耀强两人的愿望都没有实现。与省烟草谈判破裂,对方条件差距太大,连市里都不肯答应这样无偿地把柳芸烟厂的资产就这样送给省厂。吴德慵提议的引进生产线也遭遇官司,这官司是省里的事,可柳芸烟厂就被搁置起来,厂内改革,也是阻力重重,而且,柳芸烟厂的前途跟本找不到一条明朗的路来。 今天的议题是讨论柳芸烟厂之外,再找出另一条可以取代柳芸烟厂在柳泽县里地位的项目来,项目已经考察议定,也取的市委市府的肯定。随着国际国内经济形势的消退,国家已经提出拉动内需的经济策略,刺激经济的新的增长点。房产和基础设施建设将是几年后主要发展的支柱经济之一,柳泽县虽然地处西南,对这些政策的理解还是很敏锐的。 由此判断,今后的几年甚至十几年内,市场上对钢材的需求量会大大提升,县里开发办便弄出一套方案,准备成立一个中等规模的钢铁加工厂,产品只要在柳市地区就业足够的容量。 方案很快讨论通过,上报市里和省里报备,就定了下来。加工厂的厂名也定了下来:柳泽钢业有限公司。今天要讨论的议题,就是要将柳泽钢业有限公司的一套领导班子给确定下来。吴德慵先把柳泽县的近况做了简短的说明,县里的情况,在坐的常委们都心知肚明,吴德慵也没有借题发挥,随即强调钢业有限公司肩负的重要责任,柳泽县的第二次创业成败就此一举,可说影响深远。对公司领导的配置,纪要体现县委县政府对公司的调控上,又要让公司有充分的自主性,按市场规律办事受市场规律约束。 实际上,组织部已经对新成立的钢业公司主要领导做了方案,等吴德慵将要表达的意思说完,组织部部长把准备好的材料,交给县委办主任赵晓勤。赵晓勤发给在坐的每一位常委。李耀强实现就得到吴德慵的沟通,对人事安排上,两人虽然各有打算,李耀强却没有和吴德慵一争雄长的能力,在新的钢业公司里争到两个位置,也就表示同意。其他的人也只不过是走走过场,举举手或者表了态也就是了。 杨冲锋早在张应戒去柳市钱就听说了钢业公司的事,也知道张应戒帮自己运作离开柳芸烟厂到新公司去,至于当什么也没有透露,就说一点不是一把手。现在让杨冲锋当一把手,自己心里也没有这谱,历练太少也镇不住场面。至于什么时候去,杨冲锋也不急,这两天对方芸交给的那份资料,很好地研究着,销售体系到哪里都需要。 廖副厂长打电话要杨冲锋到厂部去,也没有说什么事,从那晚在政府宾馆的七楼里给廖副厂长敬酒后,杨冲锋见过他两次,对杨冲锋都很客气也很亲和。从电话里听不出什么来,杨冲锋也不去猜,走进厂部,却是付副书记在等他,同时付副书记身边还有两个面生的人。走进副书记办公室里,副书记先给那两人介绍后,说“冲锋,这两位是县组织部的领导,今天他们来找你了解你一些思想和工作方面的问题。你自己心里想什么就汇报什么吧。”副书记从8.17事件后对杨冲锋的印象就彻底改观,推荐了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上步。 杨冲锋心里明白,也曾在这方面反复思考过,这时却掩饰得很好。知道就算什么已经决定,这次谈话不过是走完必要的手续,可让组织部的人印象好,对以后的发展自然会有不少帮助,第一印象和先入为主是很重要的。谈话很轻松,杨冲锋也发挥得很好,谈工作时尽量的谦虚,成就都是领导的思想的进步也是领导教育引导。说到杨冲锋自己的几次辉煌,说到这北方遭遇抢劫时的果敢和勇猛,杨冲锋也说是集体的功劳。 !! 90.见长辈 黄琼洁这几天一直在忙着要把柳泽县当前两大宣传方向,做一个阶段性的总结。一是对抗洪救灾工作,整个地区都基本稳定,该划上一个句号了。另一个方面是对柳泽县本身,在经济消退大潮里,如何通过改革加强企业自身的内力来抵御经济衰退,继续向前发展。等材料完成,黄琼洁想到这几天让杨冲锋冷落了,心里有些别样滋味,想到那天在江边风云大作雷电交加时,杨冲锋果断地搂紧自己,没有让自己失望。 材料交给副部长审,自己就有一个下午的空闲。黄琼洁走出部长办公室,立即拨打杨冲锋的电话,电话响了后却立即掐断了。黄琼洁就想,是不是这两三天没有理他,就赌气了?再打过去,手机却关了机。 小心思立即也有些想法,可想想杨冲锋不是那种为这些事生气的人。黄琼洁回到自己房间里,想躺着休息,要等副部长审过材料后,要交到市里去。这些事本来应该让宣传部里的领导去做,可部长不知道怎么得到黄琼洁的一些内情,跑市里的事都交给她了。 睡得有些迷糊,被电话吵醒了,不想去接随手将电话掐掉。整理这文稿很费了点力,此时神经松懈下来睡意更浓了。感觉到自己创边似乎有什么动静,黄琼洁睁眼看,见杨冲锋竟然笑笑地端坐在自己创边,看着自己。 黄琼洁心里一紧,马上把自己的扫了一眼。还好,从办公室里回房间是和衣而睡的,没有露出水面来,要不自己不是在他面前出来给大丑?也不知道自己先睡着时是不是姿势很难看。黄琼洁心里乱糟糟地转,脸红着不敢直视杨冲锋。 坐到创沿,才想到自己是在市委宿舍里,杨冲锋进来那边是让人都看见了?自己睡觉前好像把门关上了,他怎么能进房间里来? “我没有关门?”黄琼洁想到关键处站起来问杨冲锋,边往自己洗漱间走。 “琼洁,打你电话没见你接,你还没有吃饭吧。”已经中午,杨冲锋把话题引开,心想今后还是少玩这样开门入室的事,会让女人反感。 “还说我,我先给你打电话就不接,再打连手机都关了。你什么意思?”黄琼洁虽才睡醒,思路却很清晰。自己在半睡眠状态下掐了他的电话,总不能让他占理,当即回应过去。 “我、我不知道是你来电话。” “在做什么呢,电话都不接。”黄琼洁认可他的解释。 “当时你们县委的人正找我谈事情,领导面前,我有胆接电话啊。不过,要是真的是你的电话,得罪领导也要接的。”“县委的?组织部的人?”“是啊,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杨冲锋还不想先让黄琼洁知道要到新厂的消息。那些事还有不定性,说早了要是变化怎么自处? “组织部找你谈话?那不是要升官了?先恭喜你。”黄琼洁在洗脸瓷盆边,边洗边说,“这次算你有理。”见杨冲锋已经走近了,他眼神里那意思很明显,黄琼洁心里就有些慌乱。上次两人接吻相拥都是在野外特定的环境中,现在却是在自己房间里,可看着他那样子要吃人一样也不忍太拒绝。听杨冲锋说道,“那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臭美吧,有这样套要奖励的人,等成了事实之后吧。”说着却见杨冲锋已经伸手过来,要拥抱自己,忙说“没看见人家在洗脸啊。”话还没有说完,纤纤腰肢已经被搂住,人也站不稳倒进了杨冲锋怀里。正要抗议,可最要紧被杨冲锋堵住,那男性的味道顿时就把黄琼洁包围住,感觉着这让留恋的气息,那颗心一下子就柔阮并热烈起来。 洗漱盆的水龙头还没有关,盆里的水很快就漫溢出来,可对两人毫无影响。已经忘却了所有,只有一点清明那就是要让对方更快乐更好的表达出爱来。黄琼洁憋得不行,满眼泪珠。杨冲锋见到慌了神,不知道是不是她感觉到手自己欺负而觉得委屈?“对不起。”杨冲锋忙说。“我是喜欢。”黄琼洁给出的答案让杨冲锋心里一下子亮堂起来,忙用手到黄琼洁娇恁的脸上去擦。 黄琼洁自然有点小羞涩,说“冲锋,是不是我很没有用?”杨冲锋的手有些粗,揩在她脸上感觉到有些痛,可她感觉到幸福。杨冲锋也察觉到,便停下手,伸着头过去准备用舌头去舔那些泪。 “这里有毛巾。”黄琼洁说着把架子上的毛巾拉下来,两人这时才意识到洗脸瓷盆溢出的水流。杨冲锋地关了龙头,黄琼洁乘机用手将盆里的清水浇到杨冲锋身上,随后咯咯娇笑起来。 回到小厅里,黄琼洁的房间是两室一厅一卫一厨的房型,在柳泽县算是很普遍的房型了。想黄琼洁这样能得到一套房,也是县委里对她特殊照顾了,很多人都不能做县委宿舍里分到房间。房间布置得很素雅,客厅只有十几个平米,放一张沙发、小几和一台二十一寸的彩电,算是比较奢华的生活了。 杨冲锋先坐到沙发上,手拉着黄琼洁一起坐下。两人挨得近,淡淡的香气传给杨冲锋,手轻轻捏着黄琼洁的手,就怕自己有些粗糙的手掌弄痛了她,眼看着黄琼洁娇媚的脸,很痴。黄琼洁被他看得脸热,腕了他一眼,带着羞涩低头看自己的脚。 “还没有吃饭吧,我们一起去吃好不好?”杨冲锋说,下午还要上班,先黄琼洁已经睡着了,应该还没有吃中餐的。 “好。”黄琼洁说,沉吟了一会羞怯地说,“你先走,好不好?”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杨冲锋知道她是怕县委人看见,脸嫩着,就应了。准备到大门外等着她,黄琼洁见他要走,勾住他的手让他停住脚步,却在他脸上亲了亲把他推出门。 出到县委大门外,中午的阳光很毒,杨冲锋没站多久就见黄琼洁打着小遮阳伞,袅袅走出来。中午街上人少,等她走到身旁,杨冲锋说“是不是到‘鸿丰酒楼’去?” 黄琼洁很少一个人到外面吃饭,平时都是和宣传部里的人一起,属于跟着去吃的那种。要不就在县委食堂里或买点小吃就过去了。对吃饭提不出什么建议,可“鸿丰酒楼”她知道,去那里吃饭的县级领导多,认出她的人也多。说“冲锋,就找一家干净些的就是了。” 沿街走,杨冲锋带着她往幽静些的街巷走,在古街里总有几家老店子,环境和菜式都很不错。杨冲锋随很少到过,却知道地点。两人走了几条街,来到一家旧房子,小餐馆里只有三个小房间,还不是封闭式的。这时,吃饭的高烽期已经过了,老板见两人进门,很热情的让两人到离厨房最远的那间。 坐下后,两人没有什么亲昵动作,黄琼洁看着杨冲锋,眼里却是很痴情的那种。静了一会,黄琼洁说“冲锋,你有没有空?我想要你陪我到柳市去,见见我叔叔。李大哥每次知道我会柳市,都打电话问我你的情况。” “李大队长?”杨冲锋有些疑惑,“你叔叔在柳市?要去见他们啊。” “嗯。怎么了,是不是怕啊。”黄琼洁说着,做出一副挑衅的样子。 “不怕,有什么好怕的。”杨冲锋说,过一会降低了声音说“算不算是见家长?”两人在餐馆里说了很久,黄琼洁把她第一次见杨冲锋时以为是安贞他们的某个亲属,所以对杨冲锋没有在意,而后在新闻采访里慢慢了解到杨冲锋更多的东西,特别是李大队长对杨冲锋的推崇,使得黄琼洁心态发生了跟本的转变。 到柳市去杨冲锋没有跟安贞和陈玲琳说实话,开着销售科里的那辆桑塔纳走,桑塔纳在柳市地区也算不错的车,通常都是县里领导才有坐桑塔纳的资格,柳芸烟厂比较特殊,而销售科在烟厂里当年更是翘上天了的,县里才破例给配一台这样的车。 到了柳市,桑塔纳就显得低档,不过杨冲锋不是这样意思,而黄琼洁对车队档次也没放在心上。在路上,杨冲锋再次说到要给李大队长好好敬杯酒,黄琼洁就笑笑地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先联系李大队长还是先到黄琼洁叔叔家去,杨冲锋决定不了问黄琼洁说“要怎么办?我等领导发话。” “你要是心里虚,就先找李大哥,然后要李大哥陪着到叔叔家去;要是胆子够肥,我们就先到叔叔家。”黄琼洁笑着说。 “我是怕李大队长说我到柳市没有第一个去看他,要罚我酒喝。不过,今天来的目的,见李大队长是放在第二的,他也应该理解。”杨冲锋自觉得经常见张应戒等县里领导,有足够的信心见黄琼洁叔叔了。黄琼洁没有说她叔叔在柳市里做什么工作,但从她在宣传部里的房间看,一定制柳市了任意的的职务。 有了决定,黄琼洁先给她婶婶打电话,问叔叔什么时候回家里。那边回话要黄琼洁晚餐到家里吃,会要叔叔回家的。黄琼洁挂了电话看着杨冲锋,笑得很开心,伸手去握他的手臂,说“冲锋,叔叔人是有点严肃,却很疼我的。” 黄琼洁从没有说她家里的情况,杨冲锋感觉到自己肯定是攀上高枝了,只不过对柳市的领导们都不熟悉,在柳市从上到下姓黄的领导有几位?有空倒是要查查看,安贞阿姨或张应戒叔叔总是熟悉的。安贞阿姨应该知道她的情况,上次安贞阿姨就劝过杨冲锋,不要把心思再放到黄琼洁身上,意思很明显那是攀高枝的事。 黄琼洁要先到市委宣传部交文稿材料,杨冲锋从没有到过柳市市委,听黄琼洁一路指挥把车开到市委里的停车场。杨冲锋还没有见过黄琼洁的叔叔,也就不会再公开场合让他露面,要杨冲锋在车里等着。黄琼洁怕他心里多想,下车前亲着他说“十分钟我就回来。” 看着黄琼洁离去的背影,杨冲锋只觉得自己很幸福,她是那么漂亮又那么替自己着想。今后说什么都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来。虽后又想到梅姐和李翠翠两女,这两个女人梅姐要尽快地处理好关系,李翠翠倒没有什么今后不再和她发生什么就可以了,她也不会像梅姐那般有心计和主见。想到梅姐经常做出那一副任君摆布的幽怨样子,刻意迎合自己,用意就很明显。梅姐是很不错很有心机的女人,要是真能被自己所用,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了。但杨冲锋却没有想把她当成老婆,也不是因为她的年纪和她的职业,而是一开始把她放在心里的位置就是这样。又如方芸和小倩这两女人, 就固定在相互利用这基调上,即使后来闹得越来越不像话,可感情增加但心里的位置始终难以改变。 李翠翠算比较独特些,当时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征服她,也没有闲到今后会怎么样也没有想到自己有女朋友后怎么来处理和李翠翠之间的**关系,总觉得两人是很简单的关系。想着这些,杨冲锋也有些庆幸自己好在没有惹出更多的情债,像陈玲琳,要是那天晚上自己没有控制住两人肯定会发生很多事来的。自己从爆炸案后,遭遇变了人也变得更坏了。杨冲锋在车上瞎想,只有苦笑,回柳泽县后得尽快处理好和梅姐、李翠翠的关系,不能在拖了。 黄琼洁上了车,说“等烦了吧,乖不乖?” “哪会等烦,就是在这里坐等你三天三夜都不会烦。”黄琼洁听了脸上的笑容更浓,很幸福地看着他。 出了市委,到街上去买礼物,第一次进家里总要些礼物才是礼数。黄琼洁说只要有就行了,杨冲锋却不肯如此简单,问清楚叔叔家里只有两人,他们的孩子不在身边,在京城读书,每年都没有来柳市几次。买的礼物就更多地考虑两大人所需,要黄琼洁参考可她却没这样的经验。说她去看人,都是家里帮准备好了礼物,只要提着走就是了。 黄琼洁说她叔叔是在市委里工作,婶婶在市财政局里上班,在就是她对叔叔家最简单的介绍了。家没有住在市委宿舍楼群,而是住在小区里,小区名叫祥云小区。杨冲锋对这些都不了解,黄琼洁怎么说他也就怎么记。 祥云小区对于柳市人就很神秘,因为市里的主要领导都住在里面,几套班子的头脑们聚居祥云小区,一般的百姓自然不能进到里面,也让小区更神秘些。多嘴的人,就传出了很多关于祥云小区的故事来。其中一个故事没有指名道姓:说一位领导有事,叫司机把奖金送回家,并叮嘱不要让他妈妈知道。司机小心将钱放在内库贴身口袋,到了领导家,司机悄悄问夫人:你婆婆在家吗?夫人说:串门去了。司机:那就好!边说边解裤带。夫人说:你要干嘛,别乱来!司机:我给你钱。夫人:给钱也不行,我可没背着老公干过这事。司机:领导叫我来的。夫人稍加犹豫后边脱衣服边说:王八蛋,这事也安排别人干。 祥云小区的位置在柳水边,柳市上游,地理位置很好,是一个小山坡,比其他地域都要高出几十米。在柳市要找一个小山坡就很难,突起的石山倒是不少。这样的小山坡,让市委占住就不用担心柳水里每年的洪水,加上刻意经营营造。环境古树丛林,新鲜而静寂,成为柳市最好的居住环境。整个小山用棘刺做围墙,比起其他宿舍用砖砌墙既美观又实用要高出不少档次。 杨冲锋的车子大门外被保安拦住,柳泽县和柳市当时都还没有流行小区和小区的管理物业化,只有在领导居所才会见这样的门卫:穿着制服,站立时杨冲锋见看出他们是军人出身了。黄琼洁出面说明,两人才进来小区里,里面白玉兰宽大的叶片和朔大的花朵,榕树从枝丫间垂下的假根,比起公园来都要好得多。看着这样的环境,杨冲锋说“琼洁,你叔叔说市委的大领导?” “我只知道他是我叔叔,才不管他是不是领导。”黄琼洁不肯把叔叔的真实身份说出来,杨冲锋想回柳泽县后要怎么样才向安贞阿姨问明白?那可要看今天见长辈后的信息反馈。“放心吧,叔叔不会吃了你的。” 到一栋单家独院前,房子是两层的复试楼,外观只是觉得这种楼让人看着显得庄重。黄琼洁在小区大门外就打电话了,到这房子前的大门时,已经有个妇人开了大门在门边站着等。杨冲锋看得出那是黄琼洁叔叔家的保姆,以前在部队时听说过这类的事,在柳泽县里,请长期保姆倒是没有见,连张应戒家都没有,其他人可想而知。柳泽县的保姆就是一种,帮别人带小孩的那种。有半岁到三四岁之间小孩的人家,要是工作忙不过来,只有请保姆给带小孩。服侍成人的保姆,还没见过。 下了车,保姆走过来 黄琼洁说“小姐回来了。” “张妈,婶婶回家了吗?”黄琼洁说。 “回家了,在家里忙着,这位是杨先生了。”张妈看着杨冲锋,虽不是审视却也上下地飞快看一遍,却又忙着帮黄琼洁提着带来的礼物。杨冲锋也不在意,新到别人家里肯定会这样的,见张妈神情恭谨,说“张妈,我来提。” 三人进了屋里,家里的布置和张应戒家的布置差别不大,只是没有张应戒家那样宽,里面的摆设杨冲锋虽说看不出什么,但感觉到家什用具的高档,正厅一副迎客松图,古朴茁壮,浓墨厚重,寥寥几笔,把那种境界凶襟都表达出来。杨冲锋不懂画,却看出凝重厚实来,心里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压力。 还没有细细体会,从厨房间走出一个妇人来,女人当真有种脸若盈盆,庄重得体的贵妇人气概。看上去她有四十来岁,和安贞阿姨相仿,体态丰腴,面色安详沉静。安贞阿姨和着妇人比,显然要轻飘些,当然单纯从外表相貌看两人倒是没有多大差别,配合气质,安贞就要逊色些了。 黄琼洁正帮着杨冲锋把手里的礼包接下来放,张妈也在旁帮着。妇人走进客厅,两眼就盯着杨冲锋看,杨冲锋心里知道这是黄琼洁的婶婶了,要过这一关先被她认可了,叔叔那关应该要轻松些。和黄琼洁恋爱,心想不是那么容易的,可不比柳泽县里的人家。他们首先会觉得自己是高攀了他们,对自己来说就是不对等的位置,好在黄琼洁知道他的心态,给出的安慰就是用亲他让他知道她的内心。 经历过生死,又经历过张应戒这样的强势人物,杨冲锋在心里上可说是有一定的锤炼,黄琼洁对自己的爱已经深了,经过家长的认可,是两人必须面对的事,杨冲锋也没有打算要回避。妇人看过来,杨冲锋迎着她的目光,很坦然没有露怯也没有回避,平静地等黄琼洁给他介绍。 “婶婶,这是杨冲锋。”黄琼洁说,转身过来说“冲锋,我婶婶,对我最疼爱了。” “婶婶,您好。今天才来看望您,失礼了。”杨冲锋说,很恭敬却也没有一点自卑,完全是一个后辈去看望长辈。 “小杨,坐。张妈,厨房里还要忙一会,你去吧。”打发走张妈,黄琼洁婶婶周淑芬让杨冲锋到沙发上坐,杨冲锋哪敢先坐下来?周淑芬就先找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拉着黄琼洁坐在身边,大有摆出一副审问的架势来。周淑芬面色很和善,每次看杨冲锋时都端正着眼相看,让杨冲锋心里很好感。 等黄琼洁也坐下后,杨冲锋才坐。张妈这时进了厨房,却很快又出来,给客厅的几个人倒水端上来。张妈给杨冲锋水时,杨冲锋站起来接住,说了谢谢,才又坐下。周淑芬见杨冲锋面对她神态很自若,礼节上细致周全,心里对他的看法就有些赏识。年纪轻轻的没有表露出浮躁和虚怯,这都是很难得到素养。却不知道,这几个月来杨冲锋几乎每天都面对安贞这个孰女,早就适应和孰女说话。 “小杨,上次听李浩说到在柳泽县里认识了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后来又听琼洁说起你。还真是不错啊。”周淑芬说,杨冲锋忙谦逊几句,随后就说到最近的工作情况。黄琼洁在一旁帮着腔,杨冲锋端正身子坐着搭话。周淑芬看出黄琼洁和杨冲锋两人才开始走在一起,没有像很多年前人那样把一些事先做下来后,才和家里人通告。 没说多久,黄琼洁的叔叔黄天骅回家。听到外面大门响声,黄琼洁便舍下婶婶走到杨冲锋身边,想提示他站起来去迎接叔叔。杨冲锋已经先站起来,黄琼洁走到头身边在他手臂上轻轻捏了捏,以示奖励。这个小动作却被站在身后的周淑芬看到了,笑了笑,对两年轻人更加释然。黄琼洁的婚事让黄家很有些头疼,京城、省城和柳市都有很多世家子弟或成功才俊都想追求她,却一个都没有看上眼,弄得烦了要到柳泽县去上班躲着。上回听说见了个年轻人,是张应戒家帮介绍的,那会是什么样的人,周淑芬和黄天骅便要黄琼洁到省里去学习一个月,黄琼洁也没当回事,后来却听李浩说起柳泽县的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两相一对,居然是同一个人。李浩还鼓动黄琼洁去追那个男孩子,今天见了真人,也没有让周淑芬失望。 “叔叔。”黄琼洁迎上前去。 “小洁,今天对叔叔这样热情啊。”黄天骅国字脸,身材壮硕但不显出臃肿,步子很沉稳,虽然对黄琼洁说了句打趣道话,却没有看出一点轻松的神态来。自然是因为杨冲锋到家里来,家里对黄琼洁找这样一个男朋友,没有极力反对但也不很支持,要让他来看看把关。第一次见面要是太严肃,对黄琼洁也不公平,现在有几个男孩子能沉稳地见黄天骅这类的人物?是已一进门先说句轻松的话,缓解缓解。 “叔叔,我哪是对叔叔不好了。”黄琼洁自然知道,叔叔一向都很严肃,今天能这样就很不错了,不过,她对杨冲锋还是很有信心,见婶婶时那老成样子叔叔一定会喜欢的。 “叔叔,您好。”杨冲锋刚迈出客厅门,就迎上来黄天骅。用不着黄琼洁介绍,杨冲锋先就不卑不亢地问了好。黄琼洁这时忙说“叔叔,这是杨冲锋。”却不敢多说,介绍后走到婶婶身边,有些紧张地我住周淑芬的手。周淑芬也没有什么表示,走到黄天骅身边把他的包接了过去,带着黄琼洁往楼上而去。 客厅里只有黄天骅和杨冲锋两人,黄天骅对杨冲锋的问好没有做什么表示,坐到主家的位置上。说“坐吧。”就两个字,不再说话也不再看着杨冲锋,而是静静地向着什么。张妈来给黄天骅和杨冲锋两人上了茶,立即就退走了。 客厅里的两人看着就像毫无干涉的两个陌生人一样,可两个人分明在相互作用着,黄天骅渐渐地把那种长期养成的官威散发出来。这是种无形的压力,比起张应戒在千人的大会场里扫过一眼,就让乱哄哄的会场静下来类似,可黄天骅的威势更大。黄天骅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举动,像在想问题又像在虎视着杨冲锋,那压力慢慢增大,有如有质有形一般。杨冲锋始终端坐着,脸上保持那种必要的恭敬,十分钟过去了,黄天骅那这茶杯和了两口,将茶杯的杯盖在杯沿口刮擦出响声来,在静寂的客厅里将那种威压演绎得更甚。 来柳市前,杨冲锋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待遇,要不是想着黄琼洁一路来对自己表达的意思,每次要自己好好表现都是用亲吻来激励。或许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出,亲自己就是给自己最好的激励了。可对于这些压力,哪有这部队特训时遇到那种生不如死的境地?压力虽大,杨冲锋还能承受。想到黄琼洁,心里的烦躁就平缓了很多。黄家一定是很有些背景或权势的人家,自己一个素白的小子想要走进这样的家里,当然得承受一些事,就像今后谁想把张馨带走,自己会没有一点表示?想到这里,杨冲锋脸上就更平静。 又坐了十几分钟,黄天骅像才发现额头里有杨冲锋这样一个人一样,说“小杨,听李浩说你和柳泽县的张应戒一家关系不错?” “是啊,叔叔。安贞阿姨从柳芸烟厂爆炸案后,对我一直视为亲子侄一般。”杨冲锋说,没有回避和张应戒一家的关系。黄天骅他们在柳市里,张应戒的人对柳市的影响力不会有多大,黄天骅和张应戒是怎么样的立场?否定既成的事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柳芸烟厂爆炸案?”黄天骅轻声地说,像不知道这事。烟厂爆炸案当天张应戒就控制了,传出来的可能性的确不大。杨冲锋就把当时的情况和后来张应戒与安贞对他的亲和也说了出来,随后说到张应戒传说被双归,自己住到张应戒家里去,之后就和安贞及张家的亲情关系说了出来。杨冲锋说得简约,只把过程说了出来。 黄天骅的脸慢慢展开了些,看向杨冲锋的眼也和善了些。周淑芬和黄琼洁听两人在说话了,从楼上下来,说“张妈,饭弄好了吧。” 张妈听到,说“弄好了,正热着。”黄琼洁陪着周淑芬一起到客厅,走到杨冲锋身边,说“叔叔,吃饭了。”黄天骅这时露出一丝笑容来,杨冲锋见了,也不知道黄天骅和周淑芬两人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这决定着今后和黄琼洁交往是否顺利。边过,就算他们不乐意,只要黄琼洁肯和自己往来就算再大的艰难,也要迎难而上绝不屈服。 到厨房和客厅之间的餐厅,杨冲锋无意中见周淑芬给黄天骅一个手势,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见两人之间的表情明白两人是在交换意见。周淑芬随后转身对杨冲锋说,“小杨,快坐。老黄也真是的,说话说这么久,小杨饿了吧。” “阿姨,您太客气了。我和琼洁中午吃得多,平时在家吃饭也没有什么规律。”杨冲锋说,等黄天骅和周淑芬坐下后,等周淑芬再次招呼要他坐,才坐下来。黄琼洁就坐到他身边,头微微低着,等张妈拿来碗筷杯子过来,立即站起来去帮忙。把用具先放到黄天骅面前,再送给周淑芬,杨冲锋坐着没有动眼睛却随着黄琼洁的动作而动,还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不是适合去帮忙。 “小杨,今天陪叔叔喝点酒吧。”周淑芬说,杨冲锋不知道要怎么应对,黄天骅平时是不是喝酒,喝酒的习性等等都不了解,而他又是长辈。如果是领导都还可看出脸色来,长辈却比领导还要难招架。杨冲锋瞟了一眼黄琼洁,周淑芬就说,“是不是要等小洁批准?我这个婶婶今天的权力比她大。” “阿姨,那我给叔叔敬两杯。”杨冲锋说,黄琼洁立即辩驳道“婶婶,冲锋他喝不喝酒我哪干涉得了他?从没见他喝过。” 放好杯子,黄琼洁先把酒瓶给抢了去,为两男人斟酒。杨冲锋站起来,双手捧了酒杯递给黄天骅,说“叔叔,您请。”黄天骅也没有动,点了点头,表示了意思。 等周淑芬和黄琼洁都有了饮料后,杨冲锋先站起来,说了些第一次登门,自己年轻不懂礼数,让叔叔和阿姨多见谅多指教之类的客气话。随后端着酒杯给黄天骅敬酒,碰了杯后,说,“祝叔叔工作顺心,健康年轻。”一杯酒就灌进口里,黄天骅将杯里的酒喝了一口准备放下,周淑芬说“老黄,小杨第一次敬你酒,你就破个例喝完了吧。”黄天骅才将杯里的就再喝一口,将酒喝完。 “谢谢叔叔,让叔叔破例了真不知道要怎么自处了。我再喝杯给叔叔和阿姨赔罪。”杨冲锋说。说着让黄琼洁倒满杯,便要喝下去。 “小杨,在家里就不说这些了。”黄天骅说,黄琼洁站起来把黄天骅的杯子里满上了,杨冲锋还是将杯里的就喝下。 “小杨,听小洁说你现在是科长了?”周淑芬说。 “阿姨,我那可真做不得数的,根本就是挂一个名。说出来让阿姨笑话。” “柳芸烟厂的科长应该是正科级了吧?小杨今年有没有二十五岁?”周淑芬又说,女人总是要八卦一些。黄琼洁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些,像他也不问黄琼洁家里的事一样,周淑芬问这些基本情况,杨冲锋都觉得要让对方知道才好。 “过了年就二十五了,阿姨,我对级别不是很熟,平时也没多问。我这科长也是巧合当上的,自己有没有那能力心里也没有底。”杨冲锋说着就把柳芸烟厂爆炸案的发生,之后被提为副科长,8.17事件中自己陪着厂里老主席保护领导,事件后被领导推荐为科长的事说出来。升为科长,实际应该是张应戒的作用,而杨冲锋说出来却推给老主席,黄琼洁在8.17事件中参与了,也见到自己和老主席等厂领导在一起。 “老黄,柳市里有几个二十五岁之前就是正科级了的干部?”周淑芬说,脸上的笑容很淡却是真实的。黄天骅看了看杨冲锋,也没有多说什么,杨冲锋不知道黄天骅两人说到这些像素很熟悉似的,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看来得问问黄琼洁才是,要不会柳泽后问问安贞阿姨总会有结果的。 等了一会,黄天骅说“小杨,好好做柳泽县里干三年吧。”黄琼洁听了后立即对杨冲锋说“冲锋,还不谢谢叔叔。”杨冲锋忙说了感谢,黄天骅这句话是表示今天自己被认可了,还是表示什么意思? 吃过饭,张妈在餐厅里收拾,四个人就到客厅里去坐。黄琼洁变迁给叔叔、婶婶泡茶,很殷勤的样子,周淑芬让杨冲锋坐,杨冲锋却去帮黄琼洁把茶端到黄天骅身边。黄天骅接了,要杨冲锋坐着说话。周淑芬就说,“小杨别这样勤快。” “应该的,应该的。”杨冲锋应着,见黄琼洁很惬意地帮自己端了杯茶过来。四个人就说着话,多数是周淑芬问杨冲锋回答,黄琼洁偶尔掺和一句。说的和问的都是杨冲锋在柳泽县的生活和工作状况,黄天骅抽着烟,没有说什么偶尔眼杨冲锋一眼。杨冲锋一直都试图体会黄天骅的态度,他分明不是一种木纳的人,也不是那种不善于交谈的人,却有种习惯于用静默的方式来对待人看待人,把自己的情绪和意向隐藏起来,还隐藏得很深的那种人。很难猜透,要不是黄琼洁的叔叔,杨冲锋情愿不和他打交道。 “要不要到市里去玩一玩?”周淑芬说。 “嗯,婶婶,冲锋还想和李浩大哥见见面,要是李浩知道冲锋到柳市没有找他,冲锋肯定被他骂得狗血喷头。”黄琼洁说。周淑芬和黄天骅都现出笑容来。 车开出小区大门,杨冲锋把车停在路旁,说“琼洁,叔叔和婶婶对我们说什么看法?” !! 91.马哥威武 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把车开到祥云小区外,杨冲锋把车靠到路边,给李浩李大队长打电话,接通后,杨冲锋说明了身份,也说了自己在柳市。李浩在电话里说“冲锋,你终于肯到柳市来看我了,好好好。现在你在哪里?我让人来接你。” 李浩那边分明是正在做什么事而脱不开身,杨冲锋说“李哥,你要有是你先忙,我们明天再见面也一样。” “那不行。两小时后我电话找你。” 挂了李浩电话,杨冲锋才问,“琼洁,是不是叔叔对我们有什么看法?” “冲锋,叔叔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你别多想,好不好?”黄琼洁说着伸手过来,拉住杨冲锋的手,把荣辱与共进退相随的意思表达出来。“冲锋,叔叔和婶婶见谅你他妈一时也不好做太多的表示,会把他们知道的情况同我家里人说,总要给他们一些时间,你说是不是?家里人一直想让我到京城里找朋友,可谓没有那感觉。”“琼洁,我知道,我要谢谢你,让你跟我受委屈了。” “冲锋……”两人的手变紧紧我住一起。 “不说说你家里的情况?你叔叔和婶婶都是实力的大领导吧。” “别管他们,我们到哪里去等李大哥吧。” “我对柳市可不熟,地方你选吧。”杨冲锋说,柳市到过几次只把过时过客,可对柳市没有什么深的认识。黄琼洁也只是曾经和朋友们到过一两家酒吧,选了一家叫“白云亭”的酒吧。 “白云亭”酒吧,共有七层,二楼是一个大舞厅,三、四两层楼是一般客人喝酒聚会处,五六楼上会员聚会的地方,而七楼则是高级金字会员才能进如的场所。黄琼洁边介绍边和杨冲锋走进一楼,立即有穿着小白褂系着蝴蝶结的侍应生上来招呼,问清他们是来喝酒等人,便带他们到楼上去。 四楼有一个小舞池,容得下十几个人一起跳舞,其他地方大多数半封闭式的小间。客人们坐到小间里,只要不大声喧闹,就不会影响其他人。也有几间是完全封闭式的。到四楼后,侍应生征求两人意思后把他们带进半封闭的小间里。时间还在早着,四楼来喝酒的人还不多,杨冲锋点了一杯酒,黄琼洁要了杯饮料,两人手拉着手坐着相互看着,很少说话。 小舞池里响起了乐曲,黄琼洁说,“冲锋,我们去跳跳舞,好不好?” “好,只是我跳得不好,怕踩着你。”杨冲锋小着说,对跳舞时练过可舞技只能说勉强去,见黄琼洁喜欢,就带她走出小间。 到舞池边,零散放着休息用的座椅,有三五个人在坐着,也有几对照舞池里轻摇缓荡。等一曲开始,杨冲锋从没有进过这样正规的舞厅,一时间找不到感觉,两人就走得有些不合拍。黄琼洁察觉到,附在他耳边说,“不用理会其他人,我觉得你跳得好。”说着在杨冲锋脸颊上亲了亲,杨冲锋果然心情放松了,慢慢走出节奏来。 跳了两曲,两人就到座椅上休息,这时有三四个男人走过来,到两人旁边。其中一个看见了黄琼洁,眼神一亮直直地盯视过来,这样出众的美女可真是少见。黄琼洁见那人邪眼看着,转过头靠杨冲锋近些。 那人见黄琼洁温顺,走到她钱面来,说“这位女士,想请你赏个脸跳一支舞,可以吗?”黄琼洁哪会跟别人去跳舞,何况先这人的眼神就不正。便没有理会他,杨冲锋也听到了,感觉到黄琼洁握自己的手紧了紧,不想在公众场合做什么是。心里也有些怒气,这人应该看得出自己和黄琼洁之间的恋人关系。 那人又重复了一次,黄琼洁说“我累了,对不起。”说着站起来向拉杨冲锋回到自己包间去,杨冲锋还没有站起来,那四个人里有两个就站到黄琼洁面前,挡住去路。 “怎么回事?不肯给我们齐总面子?知道齐总是谁吗,齐哥是柳市名头最响的柳城国际有限公司的齐总。在柳市没有谁敢不给齐总面子。”两人中一个人说,而那齐总虽然没有说话,脸上却有种得意,听任那人报出自己名号来。 “没听说过,请你们让开,我们要休息了。”杨冲锋说,声音平和,面色也没有什么不对。杨冲锋从外表看,与这“白云亭”酒吧不是很相吻合,有种乡里人进城的感觉。两人听到杨冲锋的话,却根本没有把它看作眼里放在心上。 “小纽很靓啊,今晚陪齐总跳好舞,让齐总开心,要钱也行要到柳城国际去上班也行。”先说话的那人,个子有些壮,虽没有杨冲锋高个头却要壮实些,说着话时手指指点点。他正说得得意,没有想那只指指点点的手就像断了似的,不听指挥下垂着,已经手腕脱臼,一阵钻心地痛。另三个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杨冲锋手一拂之间帮那人的手接好,要迈步走开。 先手脱臼的那人这时醒悟过来,只这杨冲锋说,“妈的,你大人还想走。”挥拳就要冲上来,齐总已经靠了过来,一手拦住那拔拳的人,说“小武,别冲动,是马哥的场子。” 那人愤愤的盯着杨冲锋,另一个说“武哥,这小子敢动手?”他还弄不清那个姓武的是不是装样子以便好讹诈对方,见那姓武的肯定后,站立位置将杨冲锋两人围住,齐总和另一个也占据了有利位置,防止杨冲锋两人逃走。 “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啊,到柳市来居然敢动手。快跪下来,跟爷爷们认错,让这小纽陪齐总和兄弟们好好玩一玩,玩……”那人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杨冲锋曲腿一踢,正踢中小复,立即向后翻滚滚入舞池,那里有几对正在跳舞,吓得惊叫起来。 齐总和另两人没有想到杨冲锋被为住了,还会动手,那姓武的见同伴已经被踢到,就扑了过来。杨冲锋身体不动,对准那人的小腿侧踹就把那姓武的踹倒前扑在杨冲锋和黄琼洁身前。杨冲锋随即看着齐总,眼里平和毫无波澜,就像倒地的两人与他没有关系一样。 黄琼洁已经吓得哭了起来,杨冲锋将她拉到身侧,轻安慰说“琼洁,没事的,靠着我就是了。” 齐总见杨冲锋只是偶尔看他一眼,几乎全神贯注的在女孩子身上,想出手攻击却又见小武和另一个人就在你倒趴在地的,特别是小武,个子大又壮实,平时打架完全可挡三四个人。今天却在转眼间就被打倒。和齐总一起的另一个人,也在犹豫着下不了决心。 这时,从楼梯口来了几个人,是“白云亭”酒吧的保安。他们走过来后,见齐总后很礼貌的说“齐总,怎么回事?说这样吧给‘白云亭’面子在酒吧里闹事。”那些人见杨冲锋面生,而且不像是有身份的人,说话是有些压着杨冲锋两人。 “就是他们打人,看中‘白云亭’面子上我今天就不报警了,可你们也得给个说法。”齐总见保安认出他,知道他在柳市的地位,说话的底气又足了。 “这位朋友,今天你可能是误会齐总了,我看就这样吧,给齐总敬一杯酒,道个歉。双方都给‘白云亭’一个面子就这样算了,两位朋友如果有什么伤,所花费用算‘白云亭’两层。朋友你说怎么样?”保安里一个看上去像负责的说。 “‘白云亭’的好意心领了,这件事要怎么收场都可以,只要姓齐的向她好好道歉就行。”杨冲锋说。他不想再做柳市惹出什么祸事,可这些人对黄琼洁口出污言,是他绝不能人的。 “看看,这就是乡下人的素质,打了人还死不肯认。赵队长,今天不是我齐思壮不讲交情,在这里先向马哥道歉了,这件事我得报警。”齐思壮说着让他身后那人打电话报警,保安赵队长说“齐总,我知道我在‘白云亭’是借马哥面子在混,这样好不好,我请马哥过来。”提到马哥,齐思壮就矜持起来,保安赵队长立即给“白云亭”老板马哥打电话去。 黄琼洁见事态越来越严重,心虽不慌,却担心杨冲锋吃亏,说“冲锋,我给李哥打电话让他快来。”真要报了警,齐思壮肯定和警局的人熟悉,杨冲锋自然会吃亏了的。杨冲锋这时也不多想,为了黄琼洁什么都顾不上,对方有去处可查,今后还怕他们飞上天去?要乘黑弄一家公司,对杨冲锋说来简直是太轻松的事。 黄琼洁说要给李浩打电话,杨冲锋也没有拦,毕竟李浩是武警里的大队长,闹到警局里后也还要厉害出面才不至于吃亏太多。黄琼洁打通电话就哭起来,杨冲锋忙接过来,告诉李浩说是在“白云亭”酒吧里出来一点点问题,黄琼洁没有什么事让他不要惊慌。说完电话杨冲锋便往包间里走去,赵保安和齐思壮以及小武等人都很提防着他两人,怕他们乘机跑了。 没有多久,“白云亭”老板马哥就到了,齐思壮也将小武和另一个人扶了起来,酒吧的舞池里已经空无一人,零散看热闹的客人也不敢太靠近,远远看着。马哥到后,先向保安问了问情况,知道一个柳市外地人在舞池里和柳市名人齐思壮冲突,还出手打伤了两个人。保安出面调停,对方不肯赔礼道歉,反而要齐思壮赔礼道歉。 马哥先顿了齐思壮,便走到杨冲锋的包间敲门,听到里面说请进后,开门进去。杨冲锋正端着一杯酒很安闲的坐着,见马哥是不认识的人,也没有多说,指着一张椅子说“请坐。” “谢谢。”马哥说“我是‘白云亭’的老板,得朋友们赏脸混口饭吃。朋友们来自天南海北到这里来歇歇脚,散散心,都是我马某人的衣食父母,我要感谢你们啊。” “太客气了,你开店我来消费,都是平常往来。马老板太客气了,改天有机会得敬马老板一杯酒。”杨冲锋说,没有说及先前发生的事。 “不知这位朋友贵姓,既然大家都是来轻松散心的,就算有点什么不愉快,请给马某一点面子,两方协商过办法,平了这次事情,怎么样?”马哥语气很客气,见杨冲锋坐着的架势,也觉得他是个可交往的朋友,齐思壮是什么样的人,马哥自然清楚,所以对杨冲锋反而更客气些,但他只是作为中间调停,不能太偏向一方。今后和齐思壮等打交道的地方多,生意也要做柳市里做,不会为一个还没有交情的人做出损害酒吧利益的事来。 “马哥,那个齐总今天要是冲着我来,什么事物都可以忍让,可他们对我女朋友口出污言秽语。今天给他们的教训算是轻了,马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他齐总想怎么样让他放马过来就是了。我倒要看看‘柳城国际’倒地有什么,才会这样狂妄。”杨冲锋不紧不慢地说。 “说得好。‘柳城国际’算什么东西?”李浩这时走进包间来,黄琼洁一见李浩就站起来了,却又想到杨冲锋一只手就去拉着他。 李浩是在七月下旬洪灾时两人相识的,已经隔一个多月没有见面。李浩曾多次让黄琼洁带话,要杨冲锋到柳市去相聚,却没有像两人的见面时在这样的场合中。 “李哥,好久没有见了,你还是那样豪气啊。”杨冲锋说,站了起来。马哥见李浩后觉得这人面熟,看上去真的李浩也是柳市的一个人物,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了。 “怎么回事?”李浩问。杨冲锋就把事情的经过粗略说了一遍,李浩没有说什么,走出包间冲到那两个受伤的人面前,噼啪地给两人摔了几巴掌。然后盯着齐思壮看,说“‘柳城国际’很牛,是不是?想在柳市耍流忙,今天你要不跟我妹妹道歉,非得让你断了两条腿,今后才知道怎么做人。” 马哥听到杨冲锋说事情的过程,又见李浩冲出去打人,知道不是自己能调解的。而且是在显然理亏在前,这个李哥是什么人知道“柳城国际”后,还这样强势?不过,事情啊是在自己的酒吧里,也不能就这样抽身离开。 齐思壮的人不认识李浩,他们已经报了警,心想等警局的人到了后自然可以收拾他们,把这几个带到警局里,想怎么样还不都由着自己? 这时,楼梯口又进来三个人。一个进来后见李浩就走到他身边,说“李队长,什么事急匆匆地赶来,看你那火爆脾气,要不是我压着,三连的人就跟来了。” “来了好,这里我正好把这几个字公共场合里耍流忙的带走,正缺人呢。”李浩说。来人是武警大队的政委上校徐东平,身后更来得人是徐东平和李浩两人的警卫。徐东平在柳市里经常与政府打交道,也常出席一些集会,认识他的人自然就多。武警大队虽驻扎在柳市,维持着柳市的安全,可不归属在柳市公安局的管辖,他们是独立在外直属于省公安厅。要是武警大队要扣押及格人,是公安局也没有权利去要人。 “白云亭”酒吧的老板马哥认识徐东平,“柳城国际”的齐思壮也认识徐东平,徐东平有五十来岁,一脸和气的样子。李浩却只有三十多岁,两人明显有着差距。可徐东平对李浩说的话里却透着对他的尊重,让马哥心里一下就猜出了李浩是什么人了,心里一紧,心想今天对这事的处置还算站得住脚。齐思壮也看出徐东平对李浩的尊重,但他却以为徐东平是做出来的样子,让他们怕了好让杨冲锋收藏。 “报警了吗。”徐东平说。 “他们报警了。”杨冲锋说。 “那好,我们就等着吧。李队,这些事毕竟要让柳市公安局来处理,地方上的事我们揽多了,难得同公安局的人打嘴仗。你说是不是?”徐东平说。 “好,我就看看他们公安局怎么样来处理这个姓齐的,‘柳城国际’,好,好大的名气啊。”李浩说。两人一唱一和,白脸黑脸一齐上,齐思壮虽说不认识李浩,但对徐东平的能量是有充分认识的。一个上校级的武警政委,要为难一个公司,那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只要人家惦记上了你,派及格人总盯住你,“柳城国际”还能做什么生意?齐思壮做生意本身就不干净,有人总盯着就可以直接关门了。 齐思壮见徐东平口里说着这是地方上的事,可那样子却要看地方能不能按他们心意处理,挨揍的两人是他的朋友,不过齐思壮对朋友也是看对他有没有利,今天算是碰上了硬壁。看了看停车费,见他还是那副出事不惊的散淡样子,想不通这样一个乡下人怎么会认识徐东平?还让徐东平这样出力? 徐东平和李浩及格人坐到另一边,就像看客一样,等着警局的人到来。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坐在一张沙发上,黄琼洁见李浩到了心情要稳定很多。李浩从小就爱惹事生非,和黄琼洁是亲表兄妹关系,知道李浩火爆又能压住事态,见他不依不饶要找对方麻烦要看对方笑话,也不知道杨冲锋会怎么想这事。 杨冲锋见李浩到了,对发生的事更不放在心上。武警大队长来承担这事还用他出什么头?也像看客一般的心态,想看看李浩怎么处理这事,能推知他的风格和脾性。 “马哥,能不能让应伺生给我们拿杯酒喝?”杨冲锋说,马哥见杨冲锋到这时神情都没有变化,也不知道杨冲锋之前是不是就像好了有李浩这个上校来收场,才这样有恃无恐。让人给这些人上酒,杨冲锋用手势对服务生说先给李浩和徐东平他们先上。拿到酒后,杨冲锋拿着酒杯遥遥的对李浩徐东平举起相邀,也邀马哥一起喝。 110的警员到了,来了三个人。一上来见齐思壮和马哥后,先过来与他们招呼,客气话说过后,才问是说报警。他们的人也看到了两个受伤了的人,坐在一边,伤势不重。一个警察说“是谁行凶打人?”,语气很凶煞,说着向四周看去,几个看热闹的客人,立即避开他的视线。 杨冲锋正要认账,却听李浩说“人是我打的。”迎着那警察的眼光,“我不是行凶,只是替他们的父母教育教育,让他们今后知道怎么做人。” “打人就打人,还找借口。走到局里去录口供。”作势要让另一个人把李浩带走。先和齐思壮打招呼的那人也走向李浩,有意无意中把腰间的手铐露出一点。李浩身边两个警卫见警察过来,就抢站到位置,对峙的气氛就激烈列起来。 “把你们110大队长毛虎找来,要不把刑侦队队长田景泰找来,我问问他们警察是怎么执法的。要不我直接找史进峰史局?”徐东平说。三个警察自然认不出徐东平来,齐思壮见徐东平说话强硬,知道再闹下去更不能收场,便说“老石,今天是误会了,误会了,下次我请几位喝酒给几位赔罪。” 110的那三个人听齐思壮这样说,看着李浩的眼里的火性还没有散去,李浩说,“史进峰想要进常委,我看他会让他这些手下给弄丢的。”这句话分量就重了,史进峰准备金柳市常委的事,公安局里自然听说,三个警察听了这句话,不再敢直直地看着李浩。 “李队,史局人还是不错的,谁手下没有两三个不争气的人。”徐东平说,三个警察的脸就不自然了,知道今天这几个人是自己碰不得的,借着齐思壮说是误会的台阶,装着没有听到李浩和徐东平说的话,收队就走了。 齐思壮尴尬着也准备要走,李浩见了对身边的警卫说,“给我记住,要是没有人给我妹子道歉,谁走就打断谁都腿。老徐,你可不要再拦我。” “我得找史局去,他要知道你惦记上他,还不是我的麻烦事?”徐东平说着站起来要走人,杨冲锋这时走过去,对徐东平说“谢谢您。” “不谢。”徐东平说着看杨冲锋标杆似的站着,心里很是欣赏,知道杨冲锋也是军人出身,就更觉得亲和。笑笑地朝杨冲锋点了点头,人却并没有真的走开。 齐思壮也是很会看形式和脸上的人,知道今天讨不了好,只有先过了这一关,出门后要再找机会查出杨冲锋和黄琼洁的底细,到时再出手报仇,徐东平还能总跟在他身后保护不成?想通了,走到黄琼洁面前,弯下腰跟黄琼洁说对不起。黄琼洁手拉着走过来的杨冲锋,没有说什么。 等齐思壮把受伤的两人都付走后,李浩才站起来对马哥说,“老板,今天影响到你生意,损失多少算我的。” “这位是李队长吧,徐政委平时见过面的,李队长却很少见面,今天能认识李队长,是我的荣幸。不愉快的事,我们就不再提了,我想请李队长喝一杯,不知道李队长肯不肯赏脸?”马哥说。虽说这事让酒吧损失了一些生意,可能认识武警大队的队长,今后在柳市里胆气又会壮了几分,何况,李浩还不到四十岁就是上校了,背后的势力更是雄强。 “今天本来就是要和朋友来喝酒的,马老板没客气,我就做爽快人了。”李浩说着,和徐东平一起和杨冲锋两人汇合一处。“老徐,给你介绍下午老弟。杨冲锋,柳泽县人,在抗洪时洪水里认识的,现在可真正是我兄弟了。”李浩知道杨冲锋和黄琼洁之间的事,最初还是他极力鼓动黄琼洁的。“冲锋,这位是我们大队的徐东平政委,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啊。” 杨冲锋便和徐东平客气起来,李浩这时才对杨冲锋解释说,先在大队里有省里下来的领导,刚把他们打发走,就接到黄琼洁的电话,李浩知道黄琼洁和杨冲锋出事后。立即飚车过来,大队里的人见他这样知道出事,三连的人就要跟着冲出来,报告到徐东平那里,他才压住带了警卫过来。 等三个人说清楚事由后,马哥已经给他们安排到六楼一个包厢里。上了酒,马哥说“李队、徐政委、这位杨兄弟,今天被来是李队和杨兄弟久别见面的高兴时刻,却在小店里让杨兄弟手里委屈,我在这里给杨兄弟和李队说声抱歉,敬你们一杯酒,表示我的歉意,也感谢你们光临‘白云亭’酒吧。” “白云亭”酒吧马老板,喝了一杯就后就走了。临走前给杨冲锋一张会员卡,说是对这次让他在酒吧喝酒不愉快的赔罪。李浩没有说什么,杨冲锋道了谢也就收了。“白云亭”的普通会员卡办一张是要收取五万元的年费,杨冲锋不了解内情想收名片一样收了。等老板马哥走后,李浩才说这事,徐东平说老板哪是要送杨兄弟,他说想送你啊。 徐东平喝了两杯酒,便告辞离开,包厢里就剩下三个人。李浩的警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黄琼洁一直都没有说话,这时见包厢里都是自己人,才说“李大哥,那些人会不会再找麻烦?” 杨冲锋当即握着她的手,要她不用怕。李浩看上去火爆张狂,处理事冲动,可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这事肯定会有后手,只要齐思壮敢再有异动,肯定第一时间就先下手的。 果然,李浩笑呵呵地说“妹妹,你跟着冲锋怕什么,三五十人不会是他对手的。”黄琼洁哪会放心,听李浩说后神情更紧张了。李浩叹了一气,“算了,我都说出来。琼洁妹子就是性子柔,又死心眼,认准了的事那是谁也不得。冲锋,你不知道吧,琼洁在家里绝食的事都做过,让姑父和姑姑都怕她几分。” “李哥你有话不好好说,信不信我把你在外面的事都说给嫂子听?”杨冲锋没有接话,也不知道李浩在外面会有什么样的事瞒住家里?等机会私下问黄琼洁。 “好好好,请妹妹原谅。琼洁,对‘柳城国际’的事你尽可放心,徐政委先走就是去处理这事了。先就调了不少的人在周围守着,齐思壮他们一出去早就给盯得死死的,哪能让他在搞事?要是弄出点事来,姑姑还不把我的腿打断?” “看你说的,我老妈有这样凶?我回家问问她。”黄琼洁说着看向杨冲锋,怕杨冲锋误以为老妈很泼辣,那不对自己的印象都弄不好了? “又是我错了。”李浩说着在自己脸上啪啪地拍了两下,“看你还乱说姑姑的坏话。”黄琼洁见了就笑起来。 “冲锋,来我们喝酒,言多必失,今天见了你心里高兴,说话就没有了分寸。”两人一直说见面要喝酒,却被先那事总牵扯着。这时,才真正有喝酒的情怀来。 黄琼洁也不知道杨冲锋喝酒怎么样,两人相互了解得不算多,黄琼洁对杨冲锋的了解更多地知道他几次光彩的那一面,洪水里冒着生命危险救人,救下张应戒,在北方为厂里的货同匪徒斗志斗勇,在8.17事件中很理智也很让人放心,而对张应戒一家的相处过程中,他的品行更让黄琼洁欣赏而上升到爱。生活的细节反而了解得很少,喝酒抽烟和其他爱好,都知道得很少。 “来,喝酒。”杨冲锋给李浩斟满了后,“李哥,今天要把是李哥来,事情可能会很复杂。” “那还不是因为你在意琼洁,才不肯放手去做。琼洁也是,性子太柔顺,其实你只要报出叔叔的名号来,有谁敢睁眼看你?”李浩说,脸上却满是疼爱之色。 “报叔叔名号?”杨冲锋心里一顿,知道叔叔是柳市里的领导,却不知道具体的职位,会让人听了后不敢正眼看琼洁?那是什么位置的领导?“叔叔在哪里工作?”杨冲锋问。 李浩听了就看向黄琼洁,黄琼洁却没有理他,李浩就说,“冲锋,你不知道叔叔在哪里工作?琼洁没有跟你说过?” “没有。琼洁没有问我的情况,我也没有问她家里的情况,只知道叔叔和婶婶对琼洁很疼爱,他们在哪里工作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影响。”杨冲锋说。 李浩听了杨冲锋的话,就笑了起来,指着黄琼洁说,“琼洁妹子,要我怎么说你才好。”说着那出电话拨打,等对方接了后,李浩说“叔叔,我是李浩啊,我现在正和琼洁、冲锋在一起。”等黄琼洁和杨冲锋听出电话那头是叔叔黄天骅后,黄琼洁要去抢电话,李浩哪让她得逞。说“叔叔,我现在才知道。琼洁居然没有把家里的事跟冲锋说,冲锋连您在哪里工作都还不知道啊。”说着就笑,电话里也听到笑了。 笑过后,李浩说“叔叔,刚才我没有到之前,冲锋和小洁在‘白云亭’酒吧里等我……”李浩说着就走出包厢,想是不让杨冲锋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等李浩走后,黄琼洁看着杨冲锋,两手握住她的手,说,“冲锋,我没有说叔叔和家里的情况,你不会生气吧。” “说什么你,琼洁,今天让你受惊吓了,真对不起。” “冲锋,冲锋,都是我不好。我见你大家我很怕,怕你受伤,可你是为了我才打架的,我又很高兴很幸福。”黄琼洁说,之后说到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李浩在帮她大家保护她的,现在有杨冲锋保护了,很开心。 黄琼洁还没有说完,李浩已经进包厢里来,黄琼洁见他,说“李哥,叔叔知道今天的事,会不会不高兴?” “叔叔要是不高兴,只怕也人就要倒霉。又不是我们在外惹事,难道还让人欺负不成?叔叔先说了,他的工作你自己跟冲锋说,我就不参与了。”李浩说着对杨冲锋说到,“一直想好好和你喝酒,今晚我们就不醉不归吧。” 包厢里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黄琼洁温顺地在一边看着。柳市里却又更多的人在忙碌起来,毕竟发生了一些事,要有人来做点什么。 !! 92.新职务 杨冲锋一个人先回柳泽,黄琼洁还用些工作上的事要处理,让她一个人在柳市,实在放心不下。李浩说一切有他负责,派两个女兵整天保护着,就当给她们上训练科目。杨冲锋对黄琼洁又反复叮嘱过后,才独自先走。 回到县城,厂里副书记就打电话让他到厂部去。杨冲锋到厂部后,厂部里有人事科的人也有组织部的人,烟厂付副书记让杨冲锋先做下后,才介绍说,着他到厂部是因为县里要在烟厂里刁选一部分素质高、私下好、业务精、能力强的人,到柳泽县新组建的柳泽钢业有限公司里去。人员里,有管理人员,也有普通职工,总共人数在一百多人。今天是找杨冲锋先谈话,接着就选人手,把钢业公司的架子拉起来。 这个事杨冲锋早就听张应戒露过消息,只是不知道自己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付副书记只是把情况通报出来,却没有说杨冲锋任什么职位,职位要请组织部的领导来说,才符合组织手续。杨冲锋边听边估莫着,可能是钢业公司里的领导之一。 等副书记说了情况后,他才请组织部的人来说杨冲锋的任职。杨冲锋将在钢业厂里担任副厂长,也就是公司的副经理,负责钢业公司的销售。新厂的销售体系,也可将烟厂的销售系统的人分化一部分过去,这些人对钢业没多少了解和这方面的渠道,可他们对销售却是精通,业务上比其他人更容易进如角色。 柳泽钢业有限公司的厂址已经选定,具体地址是在县城下游三公里处,新厂相关的技术团队也组建完成,只等着厂房建好后,相应的生产线就可建成投产,具体的业务杨冲锋现在还不知道。柳泽县新组建的柳泽钢业有限公司主要领导三人,厂长刘发旺,四十六岁,从平江镇镇委书记位置上调任的,抓过经济。厂长级别定为副处级,刘发旺成为厂长后升了半步。副厂长级别为正科级,下面科室为副科级。这也是县里对新厂的高度重视,不能和柳芸烟厂相比,但比起县里其他厂就体现出很大的区别了。杨冲锋已经是正科级,调任副厂长级别不懂,可权力却大了不少。另一个副厂长是从县委办里放出去的,原先是副科级到钢业公司后上升半步变成正科级。 三个领导里,最熟悉企业业务的就是杨冲锋了,听组织部的领导介绍这些情况,杨冲锋心里反而没了底。好在厂长和另一个副厂长和县里的领导关系都很近,厂里有什么困难县里也不会甩手不管,压力也就少了些。 组织部的领导说过情况后,要杨冲锋对新职位也先谈谈。杨冲锋对这些事早就想过,边笼统而模糊的说了些,现在说什么都当不得真,何况这厂更多的要按照县里的意图来营运,宏观上是不用自己操什么心得,具体业务,杨冲锋这时也不会去谈。 之后,组织部和付副书记一起,让杨冲锋到柳芸烟厂内选用一些人到柳泽钢业有限公司去任职。杨冲锋知道,选人时有付副书记具体甄选,自己不过背一个名。当然,也可以把想跟自己过去的人带上几个去。 离开厂部,杨冲锋想到肖成俊,新厂也要设置保卫科,肖成俊上报柳芸烟厂保卫科副科长,是副科级,要是到新厂去干保卫科科长,级别上也符合,只是不知道县里有没有人盯上了那个位置,想当然地认为,自己一个副厂长总还是能说上一句半句话的。就想着要先问问肖成俊,能跟过去,身边也就有关共进退的人在。另外,销售科里的人选,自己还是可做一些主了。 齐思伟人还知趣,如果动用他叔叔,能进到新厂里任销售科科长,也是不错的选择,总比让一个没有一点业务的人来担当要强很多,就算县里谁盯上了这个位置,把齐思伟弄个副科长也可挟制销售科科长,才便于自己控制,可不能像张强那样放手让给方芸她们闹。想到这些事,杨冲锋就像先找齐思伟说说,看他的意思,也好让齐思伟找他叔叔齐庭去运作。 到销售科里,却没有见到有人在。柳芸烟厂的机构改革猛过了那阵风后,却偃旗息鼓了,没有人提起也没有人 到烟厂什么时候开工上班。县里已经把工作的主要方向,放在建设柳泽钢业有限公司上,分化柳芸烟厂的职工到钢业公司去,也是县里解决柳芸烟厂职工的措施之一。至于剩下的几百职工会怎么样处理,会不会像上半年那样,把每个人补助一点钱安置后就甩手不管,都是人们猜测的,没有人能看到今后会怎么样。厂里的科室人员,也就是每天到厂里露露面,每天都来探探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而已。 没有见齐思伟,他的呼机号杨冲锋又没有记,齐庭有手机,杨冲锋记得那天吃饭时把齐庭的号码记录记,却忘记写作哪个本子上了。只有回家里房间去找,没有电话找人确实很不方便,但有了电话却是方便了别人找自己。 还是先找肖成俊。肖成俊没有几个地方可去,加上两人相互熟悉,要找就很好找到。走进烟厂保卫科,估计肖成俊应该在保卫科里,他正在申报副科长正是要表现的时刻,绝对不会先离开的。 走进保卫科办公室,果然不出所料见到肖成俊在办公室里,手上拿着个本子在写写画画。杨冲锋见了说,“忙什么呢,看你这样认真。”说着想看他在写些什么,肖成俊也不收起,递给杨冲锋看。本子上面写着保卫科的执勤名单,正在排着序。看来他在行使副科长的职责了,烟厂虽说不开工,保卫科的执勤却必须天天到位,确保厂里的设备不受损失。 “今天才回来?”肖成俊说。“嗯,刚到就被喊到厂里来,又有得忙了。”“销售科也忙?”销售科早三个月前就没有事可做了。“不是销售科的事。成俊,你有没有听说过县里新成立一个厂?叫柳泽钢业有限公司的。”“听说过,怎么你要到那边去?” “是啊。今天厂领导找我,就是要让我到那边去,任副厂长,负责销售工作。”“副厂长?真太好了。”肖成俊很替他高兴,说着拍杨冲锋的肩膀。 “一大堆事,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成俊,想不想到新厂去?要是想,我向上面反映让你去当保卫科科长,也是副科级。” 肖成俊听杨冲锋说,稍一沉饮说,“好啊,烟厂虽说大,哪天才开工谁都说不清,到那边去做来本行也不会拿不下。就怕去吧了啊。” “是啊,我也不知道县里是不是已经安排了人选,厂长是不是物色了人。只能去建议,成俊,我是想你过去,我们在一起工作会顺手些。我们尽力争取,你要有心理准备。” “好。我知道现在做什么都难,要不要跑一跑?” “那也不必,总要等于些眉目了在看吧。”杨冲锋想了想后,又说,“成俊,你明天找副书记说说自己的想法,他对你很看好啊,或许说句话会有作用。” 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会,两人抽着烟,肖成俊问杨冲锋这两天去了哪里。杨冲锋说到柳市去了。肖成俊以为他是为厂里的事出去的,说“在销售科很不错啊,至少可以到出走走,公费旅游。” “想公费旅游啊,你要是能到新厂后,我到哪里去就带你这保卫科的科长给我当保镖。” “行啊,那我就更不用费心了,有你保护我?有个能保护保镖的老板,你说这样的保镖谁不愿意做?”肖成俊知道杨冲锋的身手了得,上次在北方施展过一次,可惜没有在身边亲眼看看到底有多强,那些随同杨冲锋一起的人,只知道结果看不清动手过程。肖成俊还有点自信,相信要是他在场,能看清杨冲锋的身手。 肖成俊要等到下班才走,杨冲锋再次交待他要他找付副书记说说,就先回家去了。 开了大门进到院子,杨冲锋一向来在开关大门时都控制着劲力,也就不会发出什么声音。走到院子里,突然见到的一幕让他惊呆了。一个丰韵白析的背,突然呈现在想着心事的杨冲锋面前,女人虽没有全果,可只穿着一见平头短裤,上面是系勾住一起的乳罩带子,那带子有点勒紧,两边腻脂般的肌肤突起,让人感觉到勒得很紧又感觉到肉浪,女人的那层肉脂落在手掌里会让人很爽。杨冲锋在梅姐身上体会过那种舒爽的手感,一见女人的背就联想到了。 下面的小平头裤将饱满的臀部也包得贴紧,两瓣臀之间的深沟,显得深更让人有种奇妙的想法。杨冲锋见了女人后,这惹火的场景将他蛰伏的欲念一下子激发出来,自己也感觉到下面那里很不该地立起,立起得那么强硬。 面前这女人,杨冲锋不用看就知道是安贞阿姨,很不该有龌龊念头,可身体的立起却不受控制,杨冲锋就把屁股往后抬一点,别让安贞阿姨回过头看到他的尴尬。 安贞正在晒洗过的衣服,或许这两天杨冲锋都不在家,白天也没有回来的迹象,天气很闷热,安贞就想偷得几分凉意,冲凉了后洗衣服,都没有穿上外衣。这时她也感觉到身后的不安,下意识的回头,见杨冲锋慌忙躲避的回头转向一边。 出丑了。安贞瞬间全身都发热起来,哪知道这小屁孩会这时回来,还一声不响走进院子里来了。有些手足无措,虽说杨冲锋一直叫她阿姨,两人也只有在心里认定,没有什么念头。可选择自己这样子,安贞回眼看时下意识地看了看杨冲锋那要害处,杨冲锋的站法虽掩饰了不少,可安贞是什么人?早就经历过无数,一看就知道杨冲锋是怎么回事了。 想杨冲锋这样对自己这样穿有反应,是很正常,可今后两人在见面他会不会总想到今天这样子?安贞丰满的身子,修长而白析的两腿,还有那细腻的肌肤,都泛着羞红。她这时也懵了,不知道该怎么自处,转身逃走会让杨冲锋看得更多。从结婚后到如今,还从来没有在其他男人前展露过,恨不得地下有关洞就钻了进去才好。 杨冲锋一下子想到了,往大门那方向走,安贞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走开。这时他要是走开,那今后他还会不会到这里来住?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心里产生隔阂?安贞见杨冲锋走,也就急忙往屋里跑,跑进屋里估计杨冲锋看不到时,想外喊了声,“冲锋,等阿姨一下,阿姨也事问你。” 杨冲锋也不知道要不要走,此时走了两人必然在心里产生隔阂,可真要像以前那样坦然相对,也很难做到了。杨冲锋走着就听到安贞慌乱的跑动声,随后安贞喊他自然也听到,杨冲锋却没有回答,站在大门里想要不要开门。 走到客厅里坐下,杨冲锋开了电视在看。安贞在楼上而是分钟了还没有下楼,估计心里在矛盾吧。杨冲锋眼前又映出刚才那一幕,安贞才四十岁样子,人又显得年轻两三岁而身材是那样的棒,可以想象,背后的带子陷进肉里,那前面会是怎么样的险峻情形?杨冲锋不敢再想,心里有种犯忌的罪感。 安贞想极力装着没有事发生过,可脸颊上的红晕始终退不了。走下楼梯,是怕杨冲锋在课堂里等就了后,脑子里更加乱七八糟地想。安贞是在县委里上班,行政部门里男女之间的荤素玩笑从来不忌讳的,甚至于些人还要动手动脚,有些男人乘机揩点油占点小便宜,也知道有不少男女之间先是说笑,之后就来了感觉,做出些龌龊事来。对这些事安贞虽然离得远,却耳闻目睹其中的勾当是知道的。 男人见女人后都会想出什么来,安贞心知肚明,可她和杨冲锋之间一直保持着纯净,都没有往男女上去想。今天却不同了,自己穿得这样子,怎么能怪杨冲锋?杨冲锋哪里立起安贞是见了的,在楼上换衣时虽然羞愧却又觉得自己你让这毛头小子成那个样子,对自己的魅力也有一份窃喜。还没有老到让人看了就烦啊。实际上这时的安贞就像一个熟得登鼎了的蜜涛,每一处都诱或得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杨冲锋听到安贞走下楼梯,转头说“阿姨。” “冲锋回来了啊。”安贞说,两人说话都想刚才没有发生什么似的,语气都平淡着。 走到沙发边,安贞还是强忍住逃开的念头,站在杨冲锋身后不远处。“冲锋,这两天到哪里去了?来电话也不说清楚。” “阿姨,我是到市里去处理些事。本来想去看看张馨和叔叔,可事情有些忙,只有下次去看他们了。” “冲锋,你输荤素在柳市哪里分得房间里,下次去就到他那里住,不要花钱住什么宾馆了。宾馆哪有家里干净?” “张馨是住在家里还是住在学校?住学校太委屈她了。” “住学校呢,她也习惯了。”安贞说着两人心情都平静下来,总算把危机化解开。杨冲锋就想问问安贞,看她对黄琼洁家有多少了解。却见安贞往厨房走去,可能要去弄晚饭了。 安贞去厨房后,果然是在弄晚饭。杨冲锋想了想还是去问,在陈玲琳回来之前和安贞说黄琼洁的事要好些,难得让陈玲琳听到。 走进厨房,安贞见杨冲锋进来,说“冲锋是不是饿坏了?”这句话有些歧义,杨冲锋马上说“阿姨,没呢。有个事想问问阿姨。”“什么事?这么当紧。”安贞笑着说,见杨冲锋有些局促,也不知道他是问什么。心里也乱了下,随即在心头对自个“呸”了一声。 “阿姨,县委宣传部那个黄琼洁,我想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你了解吗?”杨冲锋说。 “黄琼洁?”安贞反问一句,她记得黄琼洁是自己给杨冲锋介绍的,都两个多月了,这时杨冲锋来问她嫁的情况,是不是冲锋换惦记着这姑娘?“是不是冲锋喜欢上人家了?”杨冲锋没有回应。 安贞又说“冲锋,对小黄的情况我是了解一些,但都不细。只知道她到宣传部来工作是生理有人说了话,市里专程送来的。来的那天我没有看见,听县委里的人说是市里组织部副部长亲自送来的。市组织部副部长哪会轻易送人,他都是送各县的主要领导上任的,所以,小黄在宣传部里虽然没有当什么领导,可县委里都把它当领导看的。原先我也不清楚,才和你提到那事,后来见她没有回音。虽然我问过你叔叔,老张也不肯细说,只要我别多事。冲锋,我心里想她家应该是省里的领导,才会让市组织部副部长送她到县委来上班的。”安贞觉得这样说会伤了杨冲锋,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杨冲锋心里要真挂记着她,那也是个祸患,对杨冲锋的影响就更大了。 “阿姨,她在市里的亲戚是不是领导?”杨冲锋想直接问黄天骅的名字,这样问安贞岂不是就知道自己和黄琼洁的事了?黄琼洁还没有同意把他们的事说出去,杨冲锋只好策略地问问。 “冲锋,她在市里应该有亲人吧,听说经常回到柳市去,只是县委里的人都不清楚,也不好过多打听。”市里组织部副部长送来的人,谁敢过分地去探听人家底细?弄不好用隐思,触怒了市里领导,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见安贞阿姨看自己有种担忧,杨冲锋心里很是感激,说“阿姨,我就是问问,没有什么事的,你放心。”说着很平和地笑着,安贞才放心些。陈玲琳在院子里弄出响动了,杨冲锋就结束这话头,走到客厅去。 陈玲琳见杨冲锋回来了,说“怎么无声无息地跑了两天?”“是吗,嫂子今天很漂亮啊,这衣服。”杨冲锋一句话把话头转开,陈玲琳怕他继续说,又会乱了心头,边急忙走上楼去。 等陈玲琳上楼去后,杨冲锋才行到自己要到房间里去找记着电话和呼机的本子,得给齐思伟呼一个,他的事可不能拖久。要让他叔叔齐庭有时间帮他去运作。 杨冲锋上楼走去,想着要怎么样和齐思伟说,有些事不能直接说出来,要靠他自己领悟。像新厂是不是能如愿建好并产生效益?烟厂会不会再次雄起成为柳泽县的经济老大?都要靠齐思伟自己去领悟的。 二楼的房间安贞她的主卧室在楼梯的右侧,而客房都在左侧。陈玲琳和杨冲锋的房间,还有张馨的房间都在左侧。张馨的房间和杨冲锋房间相邻而语陈玲琳房间对着走廊过道,陈玲琳的房间比较大和张馨房间门对门开着,和楼梯同排。 杨冲锋走着,还没有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他的房间是在最末端。途径陈玲琳门口时,门留着一丝缝隙,或许是陈玲琳动作急了,顺手关门却没有带好,就留着一丝。走过时,见里面一副儿童不宜的画面,杨冲锋见了后立即要喷雪了。 陈玲琳赤果的后背正背对着门口,两手正背到后背解那暗扣。杨冲锋一下就停住脚步,从那门缝看,见那暗扣一下子脱离开,陈玲琳薇薇躬身向前,倒是没看见多少,只从一侧见了些许。 陈玲琳没有察觉到门外的眼光,将手里拿过脱下的小衣往创上一丢,就稍微弯起两腿,撅着臀部两手伸到长裙里拽住裙要的松紧往下褪。杨冲锋心里想自己得快些逃走,不能再看,可是步子就是挪不动,眼睛想闭起来也做不到。杨冲锋见到这幅人间绝妙景色,身体顿时就控制不住,好在知道是真安贞阿姨家里,那一点清明还没有完全失去,赶紧咬了咬舌尖快步走到自己房间门口。 拿出钥匙开门,心里还是很慌乱,觉得先前走过来的步子声音大了些,陈玲琳肯定听到了。开了房间后,忘了取门钥匙关门时钥匙声就很响,随后就听到陈玲琳的房间门很响地关上。 糟糕了。陈玲琳肯定知道自己偷窥她了,杨冲锋一阵慌乱,但对陈玲琳他还是不太恐惧的,上次陈玲琳就曾主动要让他冲锋要了她,杨冲锋克制后两人也没有什么,这次就算她真知道了,也只有在背后怪自己,还能怎么样?杨冲锋想着心里松缓些,可陈玲琳拱起臀的画面太那个了,心里压力一过,生理压力就到来。今天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先看见安贞阿姨那样子,这时见陈玲琳就更直接了。 那种热无法压制下来,杨冲锋忙脱光了到卫生间里去用冷水冲,冲凉几分钟都没有丝毫作用。看来只有复习原先的动作,和梅姐、李翠翠两女后,杨冲锋每次想女人时总要地方发泄,后来和黄琼洁有了开始,却把自己也变得纯洁起来。心里的念想往往用黄琼洁来压制,就成功的恢复平静。可现在身体某个部位就像要爆裂一般,全身也像在火架上烧烤似的,只有用一贯的办法了,杨冲锋心里很难过地用手我住那将要爆裂的东西,弄了起来。 下了楼,见陈玲琳和安贞阿姨两人都在等自己下楼吃饭,陈玲琳见了他装着没看见似的,看向门外,脸颊出的一抹红晕怎么也掩饰不去。吃过饭杨冲锋跟安贞说了句要找厂里的人说事,就走了。 走到街上,先给齐思伟发了个呼,就给黄琼洁打电话。一边和她说着白天的事,一边想着刚才自己很艰难地复习以前很熟悉的业务。如今,这样的事得交给女人来完成了,要让肖成俊他们知道自己还要用手来解决问题,那不被他们笑死?可黄琼洁这样清纯,每次吻她时几乎没有什么杂念,即使偶尔有种想占有她的瞬间念头,也被自己很快就否定了。 自己从来都没有纯净过,虽说和黄琼洁的爱越来越深了,可在她那里没有起什么欲啊念。连正常的生理需求都消失了,只需着怎么样才能让她快乐更幸福。 知道黄琼洁还有几天,杨冲锋不知道是不是她家里正在讨论她和自己之间的往来?她叔叔黄天骅到底是市里什么领导,等黄琼洁回来后得问问了,这样郁闷着没有什么好的。黄琼洁意犹未尽,杨冲锋要等齐思伟的电话,只好挂了,两人在电话里亲着让杨冲锋自己也感觉到自己怎么可能成这样子了。 齐思伟的电话很快就到,杨冲锋估计他已经拨打了不少次。齐思伟在电话里先问了好,就约杨冲锋到“鸿丰酒楼”去坐坐。杨冲锋说自己很快就到,让齐思伟去弄包间。 到“鸿丰酒楼”外,齐思伟和上次一样在门口候着,两人进了包厢。齐思伟给杨冲锋敬烟点火,吸着烟杨冲锋说“思伟,厂里又有变动,你知道了吧。” “科长,我听说了。恭喜科长又高升了,等上了就要给科长敬杯酒呢。”齐思伟说,很正经的,显然早就知道杨冲锋的去向了。 “你消息很灵通啊,我都是上午县组织部找我谈话才知道的。”杨冲锋略带欣赏地说。 “科长,我可不是刻意打听领导的动向,只是听说厂里要有大变动,怕又有什么新的折腾。” “有什么想法?”齐思伟既然打听到厂里的消息,自然也知道会从厂里调一批人到新建的钢业公司去。 “能有什么想法?我想跟科长你去,跟着老领导办事心里踏实,可我怕没有机会。在麻烦科长你我怎么好意思?”上次齐思伟让他叔叔出面,请杨冲锋手下留情,保证齐思伟能继续留在烟厂销售科里上班而不被分流走,杨冲锋答应了,也走到了,可烟厂里的分流呼声一下子没有了,也不知道县里会怎么样来处置,却鼓动出一个钢业公司来。新建的厂,在所有人心里都是会办成功办红火的。 “真想来?” “想,就怕让科长为难啊。” “那好,销售科里要调一部分人去钢业公司,你想去给你写上就成了,没有什么麻烦的。” “太谢谢科长了,我一定会好好干。” “思伟,对于你我信得过啊。我有个想法,你自己斟酌吧。”杨冲锋就把它准备将齐思伟推荐到钢业公司去当科长的事说出来。 “科长,这、这能成吗?”齐思伟听到杨冲锋的话后,说话都不利索起来,全身都有些颤抖。钢业公司的销售科科长啊,那可是副科级,而且是公司的最重要的科室。齐思伟不是没有梦想,他只想能跟着杨冲锋到钢业公司去就很不错了,杨冲锋呼他,他知道自己有戏才会这样积极地拨打杨冲锋电话,又到酒楼门口候着。“那可是副科级啊。”齐思伟想了一会又说出一句来。 “思伟,我也不知道县里有没有把销售科科长一职安排定了没有,领导没有跟我说,厂长我也还没有见面。这支是我的想法,我会这样向县领导汇报,至于结果我可没有什么能力了。不过,就算科长争取不成功,副科长总是由你来担任,我也才信得过啊。” 听了杨冲锋的话,齐思伟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看着杨冲锋那种就像把自己一百多斤都送给杨冲锋的愿望。让杨冲锋见了,心里想着这齐思伟算是很够意思的人了,不忘自己想提他一提。脸上却没有用什么表情,就像自己很随意地做一件事一般。 齐思伟眼里的崇敬和感激更纯更浓了。 “思伟,最理想的还是要争取拿到科长一职,你也做些准备,万一说成了领导找你谈话,可要有多自己的思路才能让领导把这样重要的担子交给你来担,是不是?” “对对对,科长请您放心。”齐思伟说着,对杨冲锋说话改成了敬语。 两人又喝了一杯,齐思伟想请杨冲锋到楼上去轻松轻松,杨冲锋说,“思伟,今天就免了,来人方长。等你真正上了位,还逃得过请客吗?” 齐思伟是个聪明人,这时心情激荡,等过了这一阵子后,肯定会想到他叔叔齐庭,要齐庭帮他去运作。或许这时候都迫不及待想起找他叔叔齐庭了,只不过还算会做人,才忍住要先把杨冲锋安排好。 回到家里躺在创上,杨冲锋盘算着近期要做的事,稍一想,还真有的是忙。 第二天上午到烟厂里见了付副书记,把一些人员调配的事想他先做了汇报。肖成俊和齐思伟两人的安排也特别地提出来,对肖成俊,副书记没有什么异议,可对齐思伟就没什么好印象,也许齐庭还没有找到他。两人又把厂里要调走的人一一核对了一遍,杨冲锋对这一百多人也就越了大体印象。 柳泽钢业有限公司的厂长是谁,杨冲锋还不认识,只听付副书记说到一个名字:刘发旺。他是从平江镇书记调任过来,由正科级提升为副处级,还是个县里重要位置的实职。对经济与一点认识,平江镇里有些加工厂,就是在他的支持下办起来的。像柳条编筐加工厂,收益不小,还有石灰厂等等,在柳泽县境内也算抓经济的内行了。年纪有四十六岁,差不多是杨冲锋的一倍,个头不高,才一米六多一点,比起杨冲锋可就要矮一大截。另一个从县委办调任的副厂长名叫张卫栋,三十几岁,是县委里的笔杆子,写过几篇经济方面的文章。 付副书记说,中午县里由县政府常务副县长刘跃进牵头,县委办主任赵晓勤一起,将钢业公司的几个领导召集在一起碰面,吃个饭,之后再县里主导下进行分工,要把新厂的工作开展起来。 听了副书记的话,杨冲锋心里一正,要见厂长和县里的主要领导,自己倒是要有所准备。在人事上让付副书记汇报,自己对工作是对事总得有个粗略规划。好在对方芸交给的销售科外派人员资料有了研究,理出了头绪,能说出两三套方案来。 到中午,杨冲锋开着销售科那辆桑塔纳到政府宾馆里,有秘书长门口出等着。带两人上楼进了房间,副县长刘跃进和县委办主任赵晓勤都换没有到,包厢里有两个人,一个身材矮却显得壮实,非常明显的就是下巴和凶膛几乎没有了间距,接衔在一起了,从外观看有些杀伐断决的冲劲。另一个则高而瘦,说他搞也才一米七多,比杨冲锋还是要矮了些,脸白净,眼神有些傲气也有些游离。 里面两人见到杨冲锋和付副书记进了包厢,站起来,说“是付书记吧,这位是杨厂长了。”那高瘦的人口里说这话,人却没有动,而矮壮的人却有离开座椅来迎接的意思。 杨冲锋一开就知道两人是刘发旺和张卫栋,一个是自己的鼎头上司,一个是自己平级的搭档。这时,自己年纪最青当然得做出一种姿态来,没有等刘发旺真走动,就上前伸手去和他相握,说“您是刘发旺厂长吧,虽然以前没有照过面,我一看气度就才到了。刘厂长,我是杨冲锋啊,从今天起就是您手下的一个兵,您可要多知道多批评。” “我是刘发旺啊,杨厂长,说到工作是我们的缘分,走到一起,今后一起拼打吧。办工厂对我这个农民出身的人来说,就像水鸭子要抱鸡儿,很不对劲。工作上杨厂长是专家,今后要仰仗杨厂长和张厂长了。” “刘厂长一剪梅就打埋伏,在柳泽县哪个乡镇经济工作最突出?还不就是刘书记的平江镇。”杨冲锋说着呵呵地笑,刘发旺对他的业绩很自豪,此时被杨冲锋提起也开心地笑起来,“那是运气,是运气,做不得准的。杨厂长,这位也是我们的专家,张卫栋张厂长。” 杨冲锋便走一步,靠近张卫栋伸手去和他相握,说“张厂长,两年前就听过张厂长的大名,柳泽县第一支笔啊,在经济理论宏观上,那是真正的专家级人物了,今后张厂长可不能藏私。我想张厂长请教时,要是藏私我会想刘厂长汇报的,话我可说在前面,到时不能说我打小报告。” “杨厂长年轻有为,对企业管理又有很深的资历,可不必我们平时在一边瞎琢磨。钢业公司主要要倚重厂长和杨厂长了,我只希望尽快能跟你们学习些实践经验,两位厂长要多关心我。”张卫栋见杨冲锋姿态放得低,他虽然对杨冲锋了解少,可县里能点名让杨冲锋到新厂里担当销售工作,那也不是没有根基的人。今后工作中会不会有矛盾,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一见面用不着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势来。何况,杨冲锋意见刘发旺厂长,几句话就把两人的关系套熟了,今后会不会孤立自己? “好了,今后我们就是钢业公司的铁三角,就不要客套了。付书记,请坐,快请坐。大家都坐。”刘发旺很快进如角色,发挥出厂长的权威作用。三个人县里已经给他们进行了分工,刘发旺是厂长统管全盘,把握厂里的大方向,主要负责人事、处理各种关系;杨冲锋负责产品销售,打开市场销路和原料采购等等;张卫栋副厂长则负责生产管理等日常工作。 建厂之处,张卫栋的工作就是协调刘发旺进行厂房建设,杨冲锋则要开始原料采购和销售络的构建,这些工作,付副书记都已经跟杨冲锋说过。 几个人坐下后,刘发旺厂长就给每人发烟,软中华,一人一包把厂长的气派展示出来了。杨冲锋接了烟,立即开了,给在座的人散发,每人两支,说是初次见面,又是初次谈工作,得来个好事成双才吉利。抽着烟,聊天聊着也就熟悉起来,彼此之间在见面之前都对对方有些粗略的了解,这时说着就熟络了。 县里领导还算来得快,大概是第一次把钢业公司的领导集中,要给他们一个县里重视的印象,也给一个工作中不能拖沓的印象,副县长和县委办主任一齐出现。包厢里的人都热情地站起来迎接,今后钢业公司的经营、管理和厂领导今后的去向偶和县里主要领导把握着,他们哪敢有半分怠慢? 刘跃进和赵晓勤两人也没有摆出来的的派头,今天召集几个人目的明确,意思要开展工作了,要给三个人相互熟悉的环境,要对新厂提出县里的要求,同时,也要给三个人进行鼓励,激发工作的积极性和对新厂的信心。 刘发旺先强调了县组建了钢业公司的战略意图,和公司存在的基础以及县里对钢业公司的重视程度,再对三人提出了要求,对钢业公司的发展也提出了战略规划,要求三个人一定要克服困难实现县里制定的目标。也把县里的政策给三人将清楚了,让他们知道县里的决心和钢业公司的优势。 赵晓勤在副县长说过后,代表县委书记吴德慵讲了几句,提出了几点要求。 开饭了,副县长和县委办主任两人端着酒杯来敬他们三个人,让刘发旺、杨冲锋和张卫栋真实地感受到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刘发旺拿着酒杯,代表钢业公司的厂领导想县里做出保证,立下军令状,一定要如期实现县里的战略目标,要是不能完成,自己就引咎辞职。 饭局上,两位县领导就显得平易近人了,酒控制着,更多的是说钢业公司的建厂和今后的营运,两位领导也提出了很多可行的意见。饭局进行到尾声却来了高朝,县委书记吴德慵亲自过来,让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 吴德慵给刘发旺等三人一起敬了杯酒,大大地鼓励了一番。钢业公司的三个领导和县里的领导,更清醒地认识到钢业公司在县里的重要地位,实在是只许胜不许败的局面了。 下午,在常务副县长刘跃进的主持下刘发旺、杨冲锋、张卫栋等人一起先商定钢业公司的管理人员构架。烟厂付副书记先将烟厂抽调的人做了汇报,把肖成俊定位钢业公司的保卫科科长一职,齐思伟提议为销售科科长,其他的人员也都做了安排。 刘跃进对管理主要成员的安排,没有在当场表态,而是先问刘发旺这个厂长也什么看法。刘发旺先说自己对销售方面没有太多的了解,杨厂长是这方面的专家,由他确定更符合实际要求。保卫科方面,付书记对肖成俊科长这样信赖,我们还有什么挑剔,我是相信烟厂领导的眼光。厂建方面,县里已经确定了具体责任人,当然不能再说什么了。 刘跃进也没有再征求杨冲锋的意见,对齐思伟的任职不置可否。对新厂的建设规划,跟三个人做了交流。杨冲锋估计销售科科长一职肯定有人盯上了,只是不知道是县里还是刘发旺自己,有可能是刘发旺想把信得过的人放在销售科科长位置上,才能更好地控制钢业公司的要害。因为钢业公司的销售科成员,都是烟厂销售科的人员,一直跟着杨冲锋混的,刘发旺哪会放心得下? 说了大体情况后,常务副县长刘跃进带着几个人到钢业公司的厂址去看看,力争在两三个月里就要建成投产。 !! 93.割舍不下 柳泽钢业有限公司的厂址在柳泽县城下由两公路处,那里地势稍高,比较平整,大约有两百亩的面积。原本那块地栽植着蜜橘,杨冲锋他们乘车到时,地里的蜜橘已经采摘完毕,果树已经大部分砍掉。有人在那里清整,也有推土机开始平整土地了,看样子用不了十天就可将土地清整好而进如快速修建期。 两三个月内修好厂房,安装好生产线,看来不是一句口号。杨冲锋一下车见到修建的情行,心里也有些紧迫感,在新厂投入全面生产之前,销售渠道和原料渠道都必须构成相应的络了。要不然,就会影响到全厂的步伐,甚至导致不可估量的损失。 新厂建设工程不是杨冲锋工作范围,可开始这半个月,杨冲锋却要参与,要等厂建工程进行到一定程度,杨冲锋才能专心致意地抓销售渠道管理。 几个人到工地上转了一圈,刘跃进副县长指示三人从这天起就立即进如角色,开始负责钢业公司的建厂工作,县里将会慢慢脱离开,放手让三个人开展工作。 回到县城,刘跃进副县长将三个人带到一栋房子下,说是县里给他们准备的,作为临时办公室用。房子是两层楼,整体都租赁下来。进到房子里,见一楼的临时厂建指挥部已经在开始工作,是县里从开发办和县工业局抽调的人在工作,等钢业公司的人到位后,他们就会抽离出去。 刘发旺、杨冲锋和张卫栋的办公室都在楼上,楼上是三室一厅一卫的构型。三个人个占一间,刘发旺占房子最大的主卧室那间,杨冲锋就选最鼎端的那间,免得自己在办公室里总是有人从外面走过。口里说他最年轻,应该多走两步勤快些才是。 客厅不大,约有十五六个平米,放了一套木质沙发后就显得挤了。要在客厅里接待来人,是显得很小气,只不过这里是临时办公点,也不能太多挑剔。副县长又重申了工作任务和当前面临的主要问题后,就先行离开。 杨冲锋和刘发旺、张卫栋等人把副县长送到楼下,看着车走远, 回到楼上。走进自己临时办公室,杨冲锋想到销售科科长一职还没有定下来,销售方面的具体工作就没法提到工作日程上来,可自己提了齐思伟,副县长没有表态那也就是一种明显的态度了。 肖成俊的保卫科科长职位已经定了下来,过一天,他就得带人过来开始工作了,新厂建设,保卫科的工作还算很繁重的。杨冲锋在办公室里想了会儿,决定跟刘发旺说说销售科的事。 刘发旺坐在自己办公桌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杨冲锋敲门进去后,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厂长,今天副县长给我们压力很重啊,我可是寄望厂长多指导多把关了。” “杨厂长,客气话我们就不要多说,你是我们厂的主要骨干,要发挥你的鼎梁柱作用,可不能用什么思想负担啊。”刘发旺笑笑地说“我们先就说了是铁三角,只有合力起来才能完成县领导交给我们的任务。” “是啊,厂长,销售科这边的主要人事还没有定下来,我估计县里肯定有打算。我想,钢业公司能不能打好开头第一仗,实现营运后就产生利润,最为关键的就是销售量,销售渠道畅通则公司运转才会没有任何压力。” “是啊,对销售科科长一职,县里也没有和我谈过,估计三五天里会任命下来的。” “厂长,我有个想法,考虑得不成熟,还要请你指示啊。” “我们一起讨论,一起讨论。”刘发旺这时间杨冲锋尊他这厂长,也没有闲第一天就摆出在的架子给副厂长看,人情管理是调动工作积极性的很有效的措施。 杨冲锋就提出让齐思伟先担任着销售科副科长一职,可作为厂里任命。而齐思伟在柳芸烟厂销售科里的表现,的确有这方面的才干,先把销售科的架子搭起来,等科长到后,就可以很快工作程序。 刘发旺没有过多考虑,很快就拍板说“杨厂长,销售科是你下属机构,只要对工作有利,尽管决定拍板。何况,钢业公司要是走上轨道,发展起来,业务能力强调人我们都有责任将他们培养成公司的骨干干部。” “厂长,那我就让齐思伟明天开始工作了。” 杨冲锋到柳芸烟厂销售科里找到齐思伟,销售科里没有其他人了,他一个人在整理着柳芸烟厂以往的一些销售方面的资料。想来是要熟悉销售业务,强化自己的业务能力。齐思伟比杨冲锋进厂还要早些,对销售科里的事务平时关心少了,何况在销售科里确实没有多少人要做,但他心里早就因为有叔叔齐庭肯帮他,一直就瞄着副科长的位置,对烟厂的销售还算是有心人了。这时,系统地来熟悉销售业务,可说是亡羊补牢了。 见杨冲锋进办公室,齐思伟忙把脸上的笑容堆起,说“科长,不,厂长,现在还跑过来?” 时间已经到下班时候,处理其他人都离开了,齐思伟听杨冲锋的话要强补销售方面的东西,才坐着没有走。“要找你,我猜你会在这里的。”杨冲锋说,对齐思伟能这样静下心来恶补,还算很满意他这种态度。 “厂长,有什么交待要做的,打个电话就是了,还要累你走啊。” “思伟,今天钢业公司的领导我已经见到了,也见县里主管领导,他们对钢业公司销售科科长的职位可能有考虑,到现在还不能定下来。”杨冲锋说着就看着齐思伟,见他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心里虽然还算收到打击,可表面上却控制了情绪,说“厂长,您帮我我心里明白,就算我不是科长,但我总是您手下的一个兵,我会安心把工作做好的,您放心。” “思伟,很多是就算努力了,也要看机遇。我和厂长已经商量过,钢业公司的销售前期工作现在就必须要进行了,所以我们决定在县里委派销售科科长之前,由你来担起这担子,先将销售工作开展起来。今后在看能不能把你的职务定为副科长,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才好。” “厂长,真不知道怎么样来报答您对我的信任,我会竭尽所能把销售前期工作开展好,职位不职位的都不要考虑,可别让我的事为难您。”齐思伟说着眼里居然有些雾气,让杨冲锋见了,心里也在感概。 “我们都尽力吧。”杨冲锋说,虽说和操作刘发旺说好让齐思伟担任销售科副科长一职,可县里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干涉都是未知之数,让齐庭去活动活动会更稳妥些。没有跟齐思伟说死,也能激发态对工作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心里有个目标工作潜力也才能激发出来。县里拍下来的销售科科长,是不是对销售有所认知都不知道,杨冲锋也不寄予太高的期望。 回到家里,安贞和陈玲琳早就回家了。饭也吃过,安贞见杨冲锋回来便问题怎么回来晚了。杨冲锋就把它调到柳泽钢业有限公司当副厂长的事说出来,说到新厂建设肯定会很忙,今后每次自己剩下的饭,有自己去消灭。陈玲琳就笑了起来,杨冲锋一个人的饭量要比她和安贞两人的都要多得多,要是让她们两人吃,那下一顿就不用再弄了。 安贞也笑起来,要杨冲锋快去吃饭,忙一天别饿着了。 吃了饭出来,见客厅里只有陈玲琳一个人在坐。杨冲锋说“嫂子,阿姨呢。” “婶婶到街上去买什么东西去了。”陈玲琳见杨冲锋走出来,就有些后悔没有跟婶婶一起走,可昨天那事没有找他说下心里总觉得卡着,太便宜他了。可要说他会不会更赖皮不认?下到昨天自己居然这样粗心,换衣服门都没有关上,就后悔不以。陈玲琳见杨冲锋问了婶婶不在家后,看着自己的眼里就像要看穿一样,还专门往自己敏敢地方看,心里火气就要写上来。寻思,这男人给他不要就喜欢这样占点小便宜,哪有这样的好事? “冲锋,你坐。”陈玲琳决意要和杨冲锋说说。 “嫂子,有什么事吗?我准备到柳水去游泳。”杨冲锋见陈玲琳脸突然红起来,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昨天的事怪不得他,自己也是受害者,比她陈玲琳受到的苦更多呢。自己又想谁去讨个说法?可是这种事和女人说不请道不明,都以为她们是受害者,自己还是找机会逃跑,可别让阿姨知道那就无脸见人了。 “你先坐。”陈玲琳指着沙发说,她也怕杨冲锋突然走掉,就再也鼓不起勇气和他说了。杨冲锋做出一副赖惫的样子,心里也知道两人为这事心里卡着不是个事,迟早要解决。就坐落下来,看着陈玲琳的脸越来越红,几次张嘴要说却又说不出来。心里暗笑,想到要把是因为黄琼洁,现在就把你带到楼上去解决了,只怕今后晚上都得偷偷跑到自己房间里来。 这样一想,又记起昨天那景色。太喷雪的场景,杨冲锋一下子又热血激荡起来。 “冲锋,昨天、昨天你欺负我……”陈玲琳终于小声地挤出话来。 “哪有?嫂子,我、我是冤枉的。”杨冲锋死赖不认。 “你……”陈玲琳想不到杨冲锋会这样,顺手将沙发靠垫就扔了过来,砸向杨冲锋。他却装着一副无辜的样子,“嫂子,你说到底是什么事吗?”量死陈玲琳说不出口来,杨冲锋的脸笑意怪怪的。 陈玲琳站起来,往楼上就跑,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杨冲锋坐在沙发上,心里想着对陈玲琳只能这样处置了,过一阵心里自然平静下来。 这次和黄琼洁到柳市,见到了她叔叔,从她的电话里隐约透露出家里不再干预她的个人选择。要是这样,今后自己就得安心的对待黄琼洁了,再也不能到处招惹女人。还要在黄琼洁从柳市回来之前,把梅姐和李翠翠都处理好之间的关系,才不至于今后让黄琼洁伤心。 陈玲琳只要自己不再戏弄她,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方芸和小倩那边出了那笔钱,她们也不会死缠烂打,对自己不放手。倒是梅姐和李翠翠这两个女人,当真得尽快斩断牵扯不清的东西了。 梅姐曾经提到过,只是没有明确,每次见面时自己也总不加控制,和她又有纠缠。这次得下死决心了。 李翠翠不可能没有往来,她帮自己管理着砂石场,每月见面总是免不了的,今后说完生意上的事尽快离开就是了。下到李翠翠和梅姐,免不了要记起以前的种种交往和一些细节。两个女人都那样让杨冲锋动心,与她们之间的欢乐、每次达到余望的鼎端,两女人总想让自己更快乐些更满足些。可自己为什么见了黄琼洁后,就舍弃得下? 想想自己,在内心里只是把她们作为泄欲的对象,而不是相知相伴的爱人。 该结束了,那就结束吧。杨冲锋想着,决定去找梅姐好好说说。 决心很大,可以充分走在大街一直在考虑怎么跟梅姐讲,都找不到好的方式。上次自己也曾透露过要和愤慨,她没有强要粘着只说这杨冲锋找到女朋友前,都等着他,哪天下走了就干干脆脆说一声让绝了念想就成。真到这一天,哪会这样轻易说得出口?梅姐越是没有什么求他的,也就让人心里更难丢割开。 只有很下心来,见到梅姐后再说吧。拖得越久收到伤害的人会越多。 走到“一剪梅”店子前,杨冲锋反而没有任何犹豫了。上到三楼,先去见黑牛。黑牛一般晚上都不走,就在一剪梅的房间里,要是出去,除非有非要贴出门才能处理的事。大块和小厉把繁飞天帮的事务都处理了。如今飞天帮和一个月前又有不同,以飞天帮帮众为主体的两个建筑公司已经在外面改头换面而渐渐产生了一定的效益,虽说还没有完全转型,可飞天帮的小崽们也感受到那种自食其力带来的尊严和乐趣。 进了黑牛的房间里,见小厉在里面,两人正说着什么。小厉见杨冲锋进来,知道杨冲锋本来就是公司的股东之一,站起来说“杨哥来了,我正向大哥说公司的事呢。” 小厉说到装修公司找到不少活干,用帮规约束下,所作的工程都让对方满意。一个多月来,工程队里的人也出现两种趋势,多数人慢慢习惯干活拿钱,可还有少数人心思还算没有定下来,喜欢以前那种游手好闲浪当习惯。这样的人虽然少,可没有制住这些人对其他人就有影响。另外,建筑队的技术工少了些,真正修房子民房还可以,层数稍高就没有办法接了。 “杨哥,你看怎么办才好。”黑牛说。 “黑牛,照我说,对不安心的人要是劝不住,那就另外安置,强着他只会出事,损失就更大了。建筑队我们才成立一个多月,架子已经弄起来了,我们就算有很好的回报了。我的想法是,就算第一年第二年不赚钱都没有关系,只要让帮里的兄弟们明白一个理,出来混可走的路多。另外,让他们多学多跟着师傅,建筑队也可以多找些技术上的人才,带带他们,多给些酬劳总会找到技术人员的。” “杨哥,我是无所谓,只要小崽们有个去处,有口饭吃就够了。公司要是拖一两年,不是让你亏了?” “只有把我们的公司基础打扎实了,实力强了,还担心没有钱赚?今年大城市和沿海地区都兴起了房地产产业,柳泽县和柳市地区也就拖后一年两年吧,到时候也我们赚的。小厉,这些事先不要跟他们说,只要他们安心学好技术,在适当扩展队伍就达到我们的第一步目标。”杨冲锋说,方芸提供的外面的信息,给杨冲锋的思路和眼界都要宽了不少。 “小厉,记住杨哥的话,要给我盯紧点。”黑牛说。 “是,老大,我一定按杨哥说的去做。”小厉说。“老大,杨哥说把那些不安心的兄弟调出来,我估计有二十来人,总部里的人已经够了,他们这些人怎么办?没地方放,又会弄出乱子来,也让安心做事的兄弟心里有想法。” “这样吧,让这些人去学开车,之后,两个公司的都要人开车拉材料。我还这样想,要是没也买几辆车跑柳市,和车站争一争,也是条路子。柳泽城里的出租不是很赚钱吗,我们可以向柳市那样,弄两三辆车跑跑公交,上车一元。黑牛你不会摆不平这些事吧。” 等杨冲锋说完,黑牛可小厉两人眼睛都亮了起来。“杨哥,得好好敬你一杯。”小厉和黑牛同时说,连黑牛的脸上都露出笑容来。 “冲锋,是不是也给我提个财路?”梅姐走进黑牛的房间说,杨冲锋到一剪梅来,她先就听说了。每次杨冲锋到来都是先和黑牛两人喝点酒,有时也谈现在经营的生意。杨冲锋对这些生意,不过是在方芸提供的信息基础上,结合柳泽县本地的实情想一想,又到柳市后也受到些启发。具体能不能做成,那也不能确定。 见梅姐进来,杨冲锋心里不免发虚。梅姐笑盈盈地看着杨冲锋的眼很热很辣,赤果果地一副要杨冲锋的样子,也不顾黑牛和小厉两人在场。 小厉已经说完事,知趣地走了,梅姐自己取了一个杯子,为自己倒了点酒,说“冲锋,要不要我先敬你一杯才肯出主意。”说着走到杨冲锋身边,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人却要靠到杨冲锋身上。 杨冲锋今天的目的就是要和梅姐谈清楚,断绝那种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有了李翠翠后,杨冲锋本来就有些故意冷落梅姐的意思,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了。来之前心里想,梅姐见他会冷冷地把搭理他,谁知她却是这样热情。对这段时间杨冲锋的冷落,毫不在意,更有些曲意讨好,想用自己的温柔体贴融化杨冲锋的心。 黑牛对两人之间的事一向了都不掺和,但梅姐说到让杨冲锋给她出血主意,找条财路,却很有兴趣。一剪梅里,黑牛也有一部分股份的,要是壮大起来发展起来,他也多收些钱。黑牛也就看着杨冲锋,等着看他说出什么来。 杨冲锋只想着要和梅姐斩断孽缘,哪想到要给一剪梅出主意?这是当着黑牛的面,却不好说要和梅姐愤慨之类的话。两人四眼就这样看着他,杨冲锋便想到“白云亭”酒吧那种经营模式来,会员制,分级别。柳泽县虽然不能和柳市相比,可从政府宾馆七楼看,没有身份的人不能进如,让柳泽县里多少让因为进到政府宾馆七楼而自豪?那也就可在民间弄一个类似的场所,把服务质量提高,到柳市或省城去学学他们怎么弄的,应该是比现在单一的夜掂更赚钱。 “会员制?那会有几个人来消费?”黑牛和梅姐都充满疑问。 “要是办成柳泽县里第一高档的地方,自然也人会来。让他们觉得那是一种有身份的表现,那些有钱人还不就贪图这点?”杨冲锋那天在“白云亭”酒吧里就想过这个问题。而老板马哥送给他的那张卡,也让他琢磨了几天。五万元的一张普通会员年卡,如果在柳市里发一百张,那就是五百万,打点折那也值三百万。其他消费还不算,一家酒吧一年要赚多少? 杨冲锋就将“白云亭”酒吧的事说给黑牛和梅姐听,梅姐知道那酒吧,也知道柳市的马哥的能量。如果真要学会员制,那要做很多的事。 “冲锋,你入多少股?”梅姐姣好而明媚的脸笑起来,浓浓的情像粘着杨冲锋身上一般。 “我没有资金了,你们自己弄,何况我对娱乐业很陌生,凑什么热闹?”杨冲锋说。 “杨哥,主意是你出的,哪能让你就这样走掉,要什么风险大家一起担才是真正的兄弟。梅姐,你说是不是?没有资金我先给你支着,二十万。”黑牛说。会员制要是弄成了摆明有大钱可赚,黑牛已经在几个方面都同杨冲锋合作了,这种事自然要拉他一起。 “这样啊,”杨冲锋真不知道要怎么说,“像这种生意就我们三个也支撑不起来,我再去联络几个人。”杨冲锋想到公安局的郑远方和县税务局的杨光泉,甚至齐庭,他们各有一个圈子,可以拉些人也可以照看着会所。黑牛可以在黑道上镇住,在公检法和工商税务这些机构说不上话。平时,他们不会为小利益轻易得罪黑牛,可当他们知道那是一块大蛋糕时,就会用一些手段来慢慢处置慢慢盘剥,最后收归他们所有吞并而去。 “好。那我们就几方面一起行动。”黑牛说,“杨哥,你好就没有到‘一剪梅’来了吧,我们说了生意上的事我就不再留你喝酒了。”说着站起来,像是要送客。 杨冲锋和梅姐也都站起来,梅姐走在前杨冲锋就跟着,两人很默契的走到他们一直用的那房间。梅姐进到房间里,说“冲锋,这房间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用啦,好在我天天让他们打扫,没有什么霉气。要不然,开门的锁孔都锈住了。” 梅姐说着没有看杨冲锋,而是从冰箱里取一瓶橘汁饮料,先给杨冲锋倒了一杯,放在茶几上,自己也倒一杯。便低着头,把饮料放到嘴边慢慢品。 杨冲锋听梅姐满是怨气的话,心里也觉得对她不住,太辜负她了。可这事总不能再拖了,拖下去会让更多的人受伤。 不知道要怎么样开口,看着这房间,以前的很多事都在脑子里回放。一开始两人或许是不经意,杨冲锋的豪壮之气使得梅姐迷醉,事情了自控能力。而杨冲锋第一次,是抱着来玩的来发泄的,本应该是27好小姐的事却将梅姐强行捉了取代。之后,痛快淋漓后两人都没有去想该是不该。 有了第一次,杨冲锋就将梅姐几年来封闭的心灵打开,让梅姐接受他并把他看成唯一的男人。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奢望,这是梅姐几次跟杨冲锋欢欲之后说的。梅姐是个固执的人,又是火爆的人,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可一旦认定就再也难拉转回头。杨冲锋知道梅姐这一脾性,更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才好。 两人就这样坐着,可能在黑牛房间时梅姐就感觉到杨冲锋的不对劲,女人的直觉通常都很准。梅姐随人将饮料杯放到嘴边,却不知道在想什么,饮料没有被喝掉。 杨冲锋几次想说话,都找不到恰当的话。 “冲锋,我要谢谢你。”梅姐说,头没有抬起,杨冲锋也不知道要怎么来回答。 “冲锋,是你烦厌了,还是找到女朋友?”梅姐的话虽平淡却让人听出钻心地痛感。 “你不是要来和我说清楚的吗?怎么又不说话了。” 杨冲锋真的无地自容了,梅姐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撞急一般,锤打着他。 “是厌烦还是找到女朋友了?”梅姐又重复一句,“如果是你厌烦我们之间的事,你大可不来一剪梅,我也不可能去找你缠你。这你是知道的,我猜冲锋肯定是找到女朋友了,不想让我们都纠缠在里面是不是?” “对不起……”梅姐的敏锐把事情的真相猜了出来,受到伤害最大的就是梅姐了。 “冲锋,我要祝贺你也祝你幸福。”梅姐抬起头来,看着杨冲锋,很平淡,可杨冲锋却感到灼惹难敌。 “梅姐,对不起。” “冲锋,不要说这些了。从认识你到现在,我从没有感到后悔,从第一次见到你真黑牛的房间中,我就知道你是我生命中的天敌。我坚持几年了,却在见到你的那一瞬间心就动了。我知道你不是属于我的,前几次我就说过,冲锋你能来一次我就会很好的珍惜一次,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减少一次了。”梅姐脸上依旧平淡,可从眼神里却看出她有种倾天覆地的悲切,一种带着绝望而又自甘绝望的情绪。 梅姐已经好几年对男人不假辞色,这杨冲锋听黑牛说起过,现在要是黑牛知道自己首先提出与梅姐断绝往来,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梅姐,对不起。”杨冲锋反复就这样一句话。 “冲锋,你放心,我没有事的。今天你能来给我说一声,让我在心里把那份牵挂断了,也不辜负我对你的那点情分。” “我……”平时杨冲锋嘴才很不错,现在却没有什么辞来为自己的负心辩驳,他是负心郎,可心里却不想背上负心的名。过来和梅姐说清楚,实际也就是让自己更好的解脱开。这一点杨冲锋自己也知道,梅姐虽然不戳穿他哪会不知道? “冲锋,你放心,我会把遇见你当成一个梦,一个永远珍藏的梦。谢谢你,真的。你让我这一生终于尝到女人是什么。”梅姐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两行泪从幽怨的眼窝里流淌而出,梅姐也不去擦,微微仰着脸看着杨冲锋,任那泪奔停地流着。 杨冲锋想给梅姐去擦泪,可想到自己帮她后,她是不是会认为自己心软了,又和她在一起了?手伸出一半,却再也伸不出去。 “冲锋,我说过不会缠你,更不会破坏你和女朋友之间的感情,我会自动地消失。就算在偶然的机会见了你,也只会在远处默默祝福,默默为你高兴。我的命就是这样,遇上你这两三个月,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我只是高兴,冲锋,真的,我只是高兴。” 杨冲锋终于把手伸出去,帮梅姐擦泪。梅姐两只手紧紧地我住杨冲锋的手掌,捂在自己的脸庞上,慢慢地蹭着。 杨冲锋没有动,让梅姐忘情地我住她的手掌,也不出言安慰。两人就这样相持着,房间里只有梅姐的抽泣声。 “冲锋,是不是我很傻?” “梅姐,我……是我不好。” “不,不能怪你,是姐太贪心了。”梅姐说着放开杨冲锋的手,“冲锋,我有一句话,你听不听?” “你说吧。”杨冲锋这时也猜吧到梅姐会说什么话来。 “我、我想再让你要我一次。”梅姐说着,本来一直面对着杨冲锋看着他的脸色,这时不敢再看,转头看向创那边。“让我最后做一次女人。” 最后做一次女人?杨冲锋听着心里一紧,梅姐难道今后真的就心如止水了?再也不沾男人了?这简直不可想象,这将是什么样的生活啊,梅姐才三十岁,对于如今的女人来说,三十岁正处于鼎峰。女人也有自己的需求,有自己的滋润生命才会鲜活。 见杨冲锋没有动静,“冲锋,姐这是最后一次求你,你不愿意吗?” “梅姐。”杨冲锋在感情上本想冷静处理他和梅姐的这一段,可梅姐说出最后一次的祈求,又怎么硬得下心来拒绝?两人本来隔着茶几,梅姐坐在沙发上,杨冲锋坐在小凳子上。杨冲锋就站起来,往沙发边走。走到梅姐身边,两手放到她腰间上轻轻搂住,准备去吻她。杨冲锋在黄琼洁那里练就了接吻的技能,现在对接吻也更迷恋。 “冲锋,等等我,好不好?我去洗把脸。”梅姐已经收了泪,可脸上那淡淡的妆被泪冲散。说着走去洗手间,杨冲锋跟在身后,两手没有离开梅姐那丰腴的腰。腰间没有赘肉,但丰满入手的质感很好,李翠翠的腰就显得薄了一点,当然李翠翠的最大特质不是**的丰美,而是精神上的内媚。 梅姐在慢慢地洗着脸,杨冲锋的手先放在她的腰间,渐渐上下移游。每当移到梅姐敏敢处,总是回头来笑着奖杨冲锋一个亲吻。动作很慢,杨冲锋也体会到梅姐的用意,那就是要把两人这最后一次约会拖得尽量长,尽量多一些细节。 杨冲锋先在梅姐腰间捏揉着,自己心里的也就渐渐浓烈起来。梅姐简直就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女人,一个总是在一剪梅里静静等着杨冲锋到来后享用的女人,想窖藏太久的美酒,只要一打开瓶盖,满屋的香气就弥漫开来。作为拥有享用特权的杨冲锋,自然对这美酒品尝到特别美妙的滋味。可这美酒又将窖藏了,杨冲锋在解开梅姐后背的暗扣时,心里也一阵刺痛。 “要不要先冲冲凉?”梅姐说。“嗯。”这些都是两人习惯了的一些程序,两人以前一直这样做的,杨冲锋把手抽出来,梅姐却妞头给他做脸上一亲,像是奖励又像是在讨好他。 打开了水,梅姐先给杨冲锋一件件衣服解下来,见了肌肤,细长而丰美的手指在杨冲锋的凶膛和两臂的刚强肌腱上温柔地轻抚,像在细致鉴别工艺品一样。等剥下最后一件遮挡,梅姐却扭头不去看他,羞涩起来,像个没有经历过什么阵仗的少女。 杨冲锋捉住她的手,让她感受到自己的需要。 ………… 一次又一次。 梅姐身子软了,又慢慢恢复。稍微恢复却又挣扎着去帮杨冲锋去撩拨他去让他得到更多的享受,知道两人都没有了力气。 也不知道到什么时间,房间里的创早就汗湿了,梅姐静静地养神,杨冲锋也到了极致,闭着眼。 “冲锋,你是不是最好的一次?”不知道躺了多久,梅姐有了说话的精力。 “是。”这一次梅姐就像被敌手逼入死角一般,拼命了,激发出全部的潜能,让杨冲锋感受到女人的潜质和耐力。 “你高兴就好。冲锋,我会把我们的一切都记住的,永远。” “梅姐,是我对不起你。” “冲锋,不准你这样想,是姐喜欢这样。你让姐能完完全全成一个女人,姐就知足了。有多少女人能像姐这样幸运?冲锋,你不知道,很多女人就算到死,也没有享受到真正女人的滋味,比起她们我怎么还能贪心?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好不好?” 杨冲锋不知道说什么,天亮之后或许两人就会成为陌路,会把这一切都忘记,把这一切都封存起来。 “冲锋,你一定要对她好,让她比我更幸福。”梅姐见杨冲锋没有说话,知道他的心情并不轻松,反过来安慰他。 “冲锋,今后梅姐做你姐,好不好,就像真正的姐弟一样。” “……”杨冲锋不知道怎么回答好,能真的像姐弟一样相处? “姐是不是又奢望了。” “不,梅姐,今后我们就是姐弟俩,你是我姐。”杨冲锋无法再冷冰如铁。 “谢谢你,冲锋,我很开心。姐今后一定会把这家一剪梅按你说的经营好,经营成柳泽县里最大最高档的店子,帮我地地赚钱。” “姐。”叫这声姐时,手就僵硬起来。梅姐感觉到了,说“看你傻不傻?也要等天亮后才兑现我们的誓言,是不是?” 杨冲锋心里苦笑,这种口头相认的姐弟,到底能坚持多久? “这是姐的心愿,要不姐先给你留着?冲锋,你听我说。姐不想耽搁你的婚姻,也不想破坏你的感情,姐之下你更幸福更快乐。男人是怎么样的,姐比你清楚。在男人心里想的就是对爱着的女人心里不背叛,可逢场作戏却不会放在心上,是不是?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多想。姐想给你留着,那是姐的私心,姐就是想今后漫漫时日里有个念头。” “姐,世界上好男人多着呢。”杨冲锋说后就有些后悔,梅姐对他用情平时没有说,这时要分开了说出来却令他刻骨铭心,今后要真忘记梅姐自己都没有信心。男人多情,男人更有很强大占有欲。对梅姐,要是真的哪一天投入到另一个男人怀里,自己会不会抓狂? “我不稀罕,有你以前给我的这些,我就够了。姐本来就是一个苦命的人,上天把你给我这么久,我哪会再去奢望?冲锋,你要是怕姐今后缠着你,那你鼓足劲要了姐这里,姐明天就走,在也不见你,好不好?” !! 94.好苗子 到柳泽钢业有限公司临时办公室,进到一楼,就见齐思伟在那里等。杨冲锋也不在意是不是迟到,齐思伟更不会抱怨等久了。 “杨厂长。”齐思伟一见杨冲锋就站起来,一楼临时指挥部里还有其他的人,那些人见齐思伟对杨冲锋这样尊重,不单纯是下属和领导之间的那点情分,都看了看齐思伟和杨冲锋。他们不少人都是县里抽调过来帮钢业公司进行基础开拓,等钢业公司人员配齐后,会渐渐交到钢业公司管理人员手里。 杨冲锋应了声,说“等久了吧。”就和临时指挥部的人招呼,取出烟来团团地发了一圈。客气地招呼一遍,才往楼上走。 到楼梯转角处,齐思伟从身后塞一包烟过来,想放进杨冲锋衬衫衣兜里,可没有杨冲锋高他在身后就够不着。拉扯住杨冲锋,等他回头见齐思伟是在给他烟,说“用得着这样客气?”却收了烟放进自己手包里。下属偶尔给自己一包烟或请一次吃,那是要领情的,让他们觉得对他亲近,他才会亲近你。 两人走到二楼,厂长刘发旺在他办公室里,一见杨冲锋后说,“杨厂长,等会县里领导要来开个会。” “厂长,早啊。”杨冲锋转身让齐思伟到自己身旁,“厂长,今天带齐思伟过来了,让他给厂长汇报汇报对我厂销售方面前期工作计划。”昨天刘发旺和杨冲锋两人已经说好齐思伟的工作安排,今天带头来见厂长,也是应该的。 齐思伟忙走上前,说“厂长,您好,我就是齐思伟。感谢厂长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并在工作中不断加强学习提高自己的工作水平。” “小齐,早就听杨厂长介绍过,你在柳芸烟厂销售科里可是业务精干力量。能把你拉过来,帮钢业公司条重担真是太好了。我就代表钢业公司热情欢迎啊,我们厂也正渴求想你这样的人才。好好干,天地广阔着,我们一起把钢业公司振兴起来。” “厂长,齐思伟有些想法,让他先请示厂长吧。我们再想县里汇报,好让他们把前期的工作开展了,要是销售渠道没弄好,会让厂里弄得很被动。”杨冲锋找到机会插话说。 “好。小齐,说说你的计划吧,我的想法是销售工作要做在前面。”见杨冲锋要走,刘发旺说“杨厂长,一起听一听吧,销售可不能离开你这个专家。” 等齐思伟说完,杨冲锋感觉他确实很通了一番心思,也符合柳市地区的实际情况,只是对柳市地区钢业产品的估计有些保守。刘发旺听了后,不急着表态,沉思了一会,杨冲锋见他的表情里显然是认可齐思伟的计划。刘发旺沉吟了一会,像在反复思考齐思伟的计划里是否妥当,随即对杨冲锋说“杨厂长,你是专家,你先谈谈你的看法。” 齐思伟是杨冲锋提出要用的,这时当然得力挺他,说“厂长,我觉得这份计划符合柳市地区的实际情况,也符合我厂发展初期的实情。厂长,你觉得呢?” “好,这份计划纵然要进一步完善,那也要等厂里的产品出来后,在做调整才符合事实求是的工作态度嘛。小齐,你就按着计划先把工作哦那个销售科的职员们行动起来,有一点要记住,工作中要多向杨厂长请示和汇报,可不能把工作方向弄错了。”刘发旺说,把销售科的事一句话就绑住杨冲锋身上,要是没有做好那就是你杨冲锋这副厂长工作的能力了,却又让人听着他对杨冲锋很信任的感觉。杨冲锋慢慢品味着这厂长,发觉刘发旺在乡镇里打滚出来的,对权力的运用果真有一套。 齐思伟走后,杨冲锋取出烟,见齐思伟给他的那包软中华开了,给刘发旺一支,打火去点。刘发旺却用手挡着,不肯接杨冲锋的火,自己取打火机点了,说“我自己来,杨厂长别客气。” “厂长,县政协的齐庭不知道厂长有没有往来过。他今晚想请厂长吃过便饭,让我代为邀请。”杨冲锋说,刘发旺原先在镇上,县政协是四大家之一,虽说政协是四大家老末,按说也有些往来的。杨冲锋也弄不清齐思伟怎么会让他帮代请。 “齐副主席?杨厂长朋友很广啊。齐主席以前也往来,他很关心人啊。齐主席有情,那是给我天大的面子,怎么会不去,就算有安排那也得推掉啊,杨厂长,你说是不是?”刘发旺笑着说,头顶颓了两三指宽,头发没有完全脱光,却明显地看出哪里营养不足。 “齐主席虽说是老朋友,我们接触的时间也不长。厂长,那我中午给齐主席回话了。”说着等刘发旺应了后,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 办公室里空荡荡地,什么都没有,一张桌一张椅和一张沙发,还有一个放着空文件夹的柜子。杨冲锋坐下后,就给齐庭打电话,告诉他说刘发旺肯去聚一聚。两人在电话聊了起来,杨冲锋说主席人缘广面子大,到哪里都有朋友。齐庭就说,那些酒肉朋友十个都当不得杨厂长一个,只是在社会上到哪里没有几个认识的人,也会让人低看几眼。哪像杨厂长这样真能交结的朋友?我再三叮嘱思伟,要他多跟杨厂长学学也好长点见识学学做人做事,今后少吃点亏。杨冲锋说,主席这样抬举,您不怕我从半空中落下来给摔成肉浆?两人就笑一会。 杨冲锋又说“主席,有件事想和主席先打过招呼,有是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说。”齐庭问世什么事,杨冲锋就把要办一家高档的休闲娱乐城,办成会员制的那种,由于资金不足惜邀请他投资入股。齐庭听了后没有急着说话,杨冲锋说让先把要急于表态,等求证后再详细说。 在柳泽县办这种娱乐城,有黑牛镇着场子,黑道上不开眼的人自然少,有保安在也不怕人来故意找麻烦诈钱。问题却出在柳泽县的领导官员上,他们要是眼红了没有得力的人罩着,肯定会吃亏,说部上什么时候就被人摆了一道。 齐庭没有很强的能力,可他却能给娱乐城带些会员进来,面子上相熟的人也多,就能够得到更多的信息。五十岁了,齐庭也不可能在政治前途上走多远,所以要他入股可能性很大,作用也不小。 要在县委县政府里找一个大角色进来,那就是最理想的,可这时候杨冲锋还没有这样的能力。好在会所初建,对外的影响力还没有那么大,让人眼红的机会也小,倒是不用过早担心。公安局的郑远方和税务局的杨光泉都是要约请的人。他们对于关系的构建,的杨冲锋要好多了也宽多了。 杨冲锋正在想着,电话响了,是刘发旺厂长打来的,说是县领导到来,马上就要开会。杨冲锋应力,心想,领导果然不同,就十来步路却不能屈驾,挫裂领导威严便用电话通知。厂长办的主任还没有到位,要不然也就有人跑腿了。 尽快地走出版公司,县里领导到了,要是拖沓着领导的印象那就太糟了。不仅是来到的领导,没有来得领导听他们一说,更是糟糕。杨冲锋年纪轻,对这些议论就更应该避免。到小客厅时见副厂长张卫栋正走在自己前面,还没有尽到刘发旺的办公室里,当下紧走一步跟到张卫栋身后,让人察觉是杨冲锋知道谦让,让张卫栋副厂长先走。 办公室里常务副县长刘跃进没有坐在主位上,是另一个中年人坐着,另外还有几个生面孔,杨冲锋连一个面熟都没有。刘发旺在于他们扯着谈,很开心的说着。张卫栋走进办公室后,也都认识那些人。杨冲锋一下就想到这些人肯定是政府一系的人,平时和烟厂没有什么交集,现在得慢慢地走进这个关系里。 等张卫栋与办公室里的人打过招呼后,杨冲锋已经将这些人一一记住,记住人记住地形等等都是杨冲锋以前训练过的东西。这些人里,那个坐在正位是对人是负责工业的县委副书记郑志强,一个是县政府秘书,一个是县轻工业局的领导,另一个是从轻工业局办公室出来的,将要到钢业公司担任销售科科长一职的谭擎华。 杨冲锋随即和所有的人一一的招呼,人以前没有见过面,这时杨冲锋准确地说出他们的职位,另这些人都不敢小觑与他。谭擎华更是先站起来候着,等杨冲锋和其他人都招呼过后,主动来和他说话。杨冲锋将是谭擎华的直接上司,谭擎华便主动来拉一拉关系,杨冲锋表现得很热忱。 有主要领导在场,两人再怎么想表达一见面的亲热,也不能多说话。领导才是核心,杨冲锋握着谭擎华的手紧了紧,说“欢迎,欢迎啊,有谭科长来把住厂里的销售,我心里可就有底了。”“杨厂长,你是销售方面的专家,今后可要多指点让我多学些东西,才好把工作开展,不耽误厂里的工作啊。”谭擎华说。 “你们两等会再做交流,领导们不知了工作后还有重要的事情。”刘发旺说。杨冲锋和谭擎华两人忙做了个脸色,着位置坐下等领导开会。 会议室常务副县长刘跃进主持,说“今天见钢业公司的领导之间,虽然他们见面时间短,但团结合作,在工作上相互支持的工作作风已经体现出来了。我感到很欣慰啊,钢业公司能不能建起来,能不能打开局面,能不能让柳泽县走出经济困境,就开在坐的领导的团体意识,把力量拧成一股绳,形成合力,各司所长,那就能兴旺起来。最后达到县委县政府满意、全体职工满意、全县人民满意,实现我县第二次创业。”刘跃进说到这里,停了停,刘发旺就带头鼓掌,等掌声停下,刘发旺说,“下面请我县工业行家里手,县委专门负责工业工作的书记郑志强书记讲话,大家欢迎。” 掌声里,县委副书记郑志强也没有站起来,只是用手势表达了让大家息下掌声,之后,才嗯了一声,说“各位领导、各位同志们,县委县政府对钢业公司的成立,给予了多大的支持,我想在坐的都很清楚。这也就给我们提出了一个严肃的命题,我们该怎么用用时间行动来回答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命题,给出让人民满意让政府满意让县委满意的答卷来。今天,我也看见钢业公司领导班子的和谐团结,互补长短的良好开局,从从心里说,我对这个领导班子是很看好的是可让我们放得下心的。但是,我在这里也要提出几点,要提醒我们钢业公司的领导,要充分认识到将要面临的巨大困难,和在困难面前做好思想准备,只有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认识,就算遇上困难,才不会自乱阵脚,才会迎难而上。” 领导说过话后,接下来就开始布置工作,目前主要的工作就是把厂房建起来,两百亩的地要争取同时开工建设,县里把所有的图纸都绘制好了。主要建设的施工队也都落实下来,主厂房是柳市建筑队过来承包,县里建筑一队也承担一些,还有一些工程准备交给钢业公司自己负责。几位领导也都做了工程监督的主要责任人,负责监管质量和进度。 对工程的监管,刘发旺自然是最主要的厂房建设,张卫栋也责成对柳泽县建筑一队工程监管的跟进。杨冲锋要先把销售渠道抓起来,对处理的工程也要负责一小部分,那就是主次工程之外的那些小建设。主要工程和次要工程县里都已经做好招标,连合同都已经签订,但杨冲锋那一堆小工程,数目有好几个,都还没有确定工程队。这些工程小,稍有名气的工程对也不想来做,没有几个钱赚。 等县里领导走后,杨冲锋便找刘发旺商量,要刘发旺帮着找工程队来接这些活。刘发旺当然明白,归在谁都名下是谁负责,那么里面可能隐藏的利益也会由谁得去。杨冲锋找他商量那是副手会做人,自己可也不能越过界,伸手太长。两人说了一会,刘发旺只是表达出对杨冲锋的信任,也提出了几点框架式建议,却没有踏足进来。 接到任务后,杨冲锋首先就想到黑牛名下的建筑队,想工厂这些小工程,让他们来做事觉得没有问题的,到刘发旺那里也只是表示对领导的尊敬,看他是不是想插足进来,分自己一些利益走。见刘发旺没有说什么,就挡着他的面,把工程招标的细则罗列出来,基本就是参照飞天帮建筑队的条件来定的。 谭擎华在小会客厅里坐着,耐心地等杨冲锋和刘发旺两位领导商量着事情,他不能参与进去,只有等着领导出来。第一天来上班,和以前的轻工业局不同,现在是要面对公司面对市场。这时,人们对市场的理解越来越深透了,他也明白和在办公室不同,对顶头上司杨冲锋了解得更少。来之前,领导也跟他介绍过杨冲锋,但知道的也不多,二十五岁还不足,就是正科级的领导力,让谭擎华心里有点窝火。谭擎华已经三十岁,这次总算找到机会爬上副科级,都费力很大的劲力。 杨冲锋出来见谭擎华坐着,知道他在等自己,销售科的人员都是原柳芸烟厂的人,对谭擎华来说要把工作局面打开,是要费很大的力气。何况,杨冲锋已经提议齐思伟为销售科副科长,弄不好就会把他加空。要是一旦形成了这样的局面,自己就太被动了,就算县里的领导者的这事,只怕领导只会理解成自己的工作能力。 杨冲锋只不过要让谭擎华能配合好,把销售工作开展好,也不在乎什么弄权。谭擎华对销售络建设工作也是外行,如果能配合好工作,杨冲锋倒是乐意交个朋友。 谭擎华见杨冲锋走出来,忙站起来,说“杨厂长。” “谭科长,我们到办公室去谈?”两人见面,谭擎华要给杨冲锋说工作,杨冲锋也要向他说明先前自己的安排,不能让谭擎华觉得自己对他排斥。谭擎华听杨冲锋说,先给杨冲锋递了一支烟,给他点了火,两人走到杨冲锋的办公室里去。 估计齐思伟在烟厂那边,杨冲锋给他打电话,要他过来和谭擎华见面,把销售科前期工作规划落实下来,上报到县里,才能拨出资金来开展工作。谭擎华是办公室的老油子,见杨冲锋这样,也很配合,当场表示要与齐思伟一起好好把销售科的工作做到最好。 也不忙给黑牛说建筑工程的事,总要看看县领导有什么打算。下午又到厂址看了,主要工程和张卫栋名下管理的工程选址都已经落到图纸上,杨冲锋和刘发旺等对图纸的认知不明确,等技术人员解释了一番,才弄清楚了个大概。 工程的合约县里早就弄成了,没有多少变化。杨冲锋要负责的工程里,有多少利润空间?心里虽然疑惑,可不知道要找谁去问,这种事也不能直接问技术员或内行的人,等黑牛的建筑队接触这些资料后,自然有他们去评估。 从工地上出来,杨冲锋和刘发旺一起,办公室找了张卫栋和谭擎华、齐思伟,直接到“鸿丰酒楼”去。齐庭要为齐思伟请一次饭,见见钢业公司的领导们,张卫栋和谭擎华也不好落下。齐思伟要想顺利,只有杨冲锋罩着工作中难免会让其他人惦记,销售科的工作中会不会要什么潜规则?此时都说不准,齐思伟今后要是让人盯上了,那会更让他吃亏。 齐庭的工作更宽松,说好时间是六点半,杨冲锋他们到鸿丰酒楼时,他已经订好了保险,主菜也点了。给众人发了烟,后拿着菜单让每个人都要点一个菜。菜单递给刘发旺,刘发旺和齐庭有过交往,客气几句,点了个青椒牛肉丝,就递给杨冲锋。杨冲锋转给张卫栋点,张卫栋却不肯占先,说杨厂长是责任领导,这时哪能把工作推脱。 在钢业公司里,杨冲锋隐隐居于第二,销售和原料都在他工作职权范围,也就是公司的主要命脉。张卫栋对县里领导是熟,可杨冲锋能在这样年轻就拿到正科级,谁敢轻视他?两人推了推,杨冲锋就点了个干椒炒酸白菜。 酒菜上来后,齐思伟自然要忙前忙后地表现一番,杨冲锋见他对包厢里的人各自不同的态度。心里暗笑,对刘发旺格外热情,对张卫栋也显得很尊重,对谭擎华体现出事事请示的样子来,倒是对杨冲锋显得随和些。 齐庭的表现也是这样,把重点防治刘发旺和张卫栋身上,说杨冲锋和谭擎华都是齐思伟的直接领导,这时可不能太热情,会让领导对齐思伟的工作不足批评不到位。会影响齐思伟的进步,说着拍着杨冲锋的肩,两人显示出来的感情也就不同了。 领导之间的往来,是不是深了,就看说话做事想让之间平淡化但又不是冷漠,而是默契,那就是要很深的交情了,不必要再维持那种表面上的客套。齐庭这样做,自己想力挺杨冲锋,估计杨冲锋在钢业公司领导层里,认识县领导是最少的了。毕竟才工作两年多,而且又是在柳芸烟厂里,和县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圈子。 喝了酒后,杨冲锋的实力显示了出来。刘发旺、张卫栋和谭擎华都被他那种一口一杯的气势震慑住,齐庭喝酒要差一些,却让齐思伟给替了不少。喝到下半场,齐思伟已经到卫生间两次了,却不怯场,依然学着杨冲锋一口一杯,让几位领导心有感触,认了他这副科长一职。 喝完酒,齐思伟说带众人到楼上去休息休息,放松一下。杨冲锋不想和张卫栋、刘发旺、谭擎华等人一起去闹,毕竟今后要一起共事,做这些活动后虽能够拉近关系,却不里今后工作上的安排。就找借口说约了一个朋友见面,刘发旺也推脱了,说家里有事。到楼上的活动也就取消,齐庭就建议大家一起来杯团圆酒,然后就散了。 一起干了后,杨冲锋和大家一起走,齐思伟便给刘发旺、张卫栋和谭擎华都叫了车载走。杨冲锋也上了车,转一圈又回到鸿丰酒楼下。先喝酒时,杨冲锋就收到齐庭的暗示,齐思伟把杨冲锋带到楼上房间后,就先离开。 杨冲锋和齐庭两人在洗脚的背靠斜椅上坐着,服务女孩还在准备,齐庭说“杨厂长,思伟的事让你费心了。” “齐主席这不是见外吗,这样说有点抽我脸的意思啊。我和思伟是兄弟,有他在我身边也才放心不是?要说帮忙,那是在帮我自己。” “杨厂长,上次说的那件事,我细细想过了,算我一股吧。明面上我就不露脸了,拉一二十个人去捧场还是能做到的。也是杨厂长做这事,换了他人我是不想揽事了。人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想法?多清闲些就是福气了。” “谢谢齐主席了,齐主席这些感受可是经年的总结,今后有机会我想多听听齐主席这些几十年积存下来的宝经啊。” “只要你没觉得烦,要空我们就聊聊,我也想知道你们现在的想法啊。”齐庭笑呵呵的说。两人又达成一项协议,在情感上大大地跨了一部,自然更密切些了。服务女生端来了洗脚木盆,杨冲锋让女生先到齐庭那里,后面那女子就坐到他面前。先把皮鞋解下,脱了丝袜,杨冲锋的脚有些脚气,以前训练营写超过承受极限,虽说挺了过来,却留下这脚气。女子虽闻着了,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把杨冲锋的脚放进桶里,用毛巾盖住。 当年还没有流行嚼槟榔的习惯,旁边放着一杯粗茶,一碟瓜子。齐庭与杨冲锋相隔一张位子,侧身过来给他扔了一支烟来,两人点上抽着。女子等两人的脚在水里泡,杨冲锋前面那女子说,“是不是先给你按按身子?” “嗯。”齐庭那边也在开始按摩。女子先在杨冲锋肩头上捏,手劲力儿小,捏着也没什么感觉。然后捏两手臂,再往下到腰身。女子穿着的是酒楼里的统一制服,前面还有个号子,杨冲锋见女子是五号。 五号给杨冲锋按摩时很专注,可每次给杨冲锋按腰部时就从衣口处看到里面包着的两团白萱萱的肉,鲜白红润,可惜那凸出的两点却被挡住。五号分明知道杨冲锋看到她,却没有躲开的意思。之后,五号给他按摩时,渐渐按到腿根,在两腿跟翻来覆去的按,偶尔纤纤尾指会碰触一下杨冲锋那命根。杨冲锋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是无意,碰触的那一霎,杨冲锋就像被火燎过,从那一点急速向周身扩散开。 看那五号却依然按着,碰了两次,杨冲锋那里就发生了变化,肿胀起来。五号知道杨冲锋的变化,笑了笑,按摩却朝小腿按去。把杨冲锋的双脚从水里捞起来后,已经洗净。五号把脚搂在怀里,那脚趾不时会碰着她那怀里的柔软。 杨冲锋的酒劲还没有散,但今晚喝的还不算多,心里还清明着,身体虽被点着**翻涌,却再也不想到店子里做这些事。齐庭很快站起来,和那个女子走出洗脚间。五号等两人走后,说,“先生,是不是到房间里去做个按摩?”杨冲锋自然听懂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说,“我还是躺一躺,等他们出来后喊我一声。费用就和他们一样好了。” 隔一天,钢业公司的工作渐渐接手过来,销售科的具体工作,让谭擎华和齐思伟两人商量着办,杨冲锋只跟他们要结果,计划还在制定中,一时间也拿不出来,必须花些功夫做市场调查,好在柳市地区柳芸烟厂的销售络早已经构建成立,只要运行起来,几天内相关的资料就会汇集起来。 工地上,还没有平整好,总要等平整好后,主体工程位置定下来,才轮到杨冲锋来做事。现在正好用这空闲时间,来找工程队。柳泽县当时的工程队本身就少,可杨冲锋心里已经订下来,给上级汇报哪能这样快报出去?熬到急的时候,领导也就不会挑剔。 把郑远方和杨光泉两人约出来喝酒,地点还是放在鸿丰酒楼里,齐庭层跟杨冲锋说过,每月用他的名字挂一两次帐,没有什么关系的。杨冲锋自然不会客气。见到两人后,杨冲锋说“郑哥、杨哥,我们吃饭喝酒,可就不称你们的领导职位,两位老哥不会多心吧。” “说什么呢,冲锋是我最敬服的老弟,显得之间说那些虚名,不是把兄弟之间的感情疏远了嘛。”郑远方说,杨光泉也就笑呵呵地,说“郑哥这句说到心坎上了,和冲锋吃饭喝酒,就是惬意啊。” 三人也就是上次班长给引荐,之后却也没有机会相聚,这时,杨冲锋打电话相约,两人却也很热情地过来。走到楼上包间里,郑远方和杨光泉也没有多问,杨冲锋请客的原因。说着对上次喝酒的感概,夸着杨冲锋的为人为事。 上了酒,三人先喝了三杯,情绪一下子就热烈起来。杨冲锋却按住杯子,说,“两位老哥说我最敬重的人了,今天有件事想同两位老哥商量商量。” 两人在来之前就想到,杨冲锋打电话约吃饭,自然是要事要办。冲着杨冲锋的为人,两人也不打什么后退的主意,直接过来了。现在见杨冲锋先说出来,也好了结这事,就停着等他说事。杨冲锋说“两位老哥,今天请两位来说相当想开一家店子,却是资金不足,想约两位老哥入股,不知道两位老哥怎么想。要是有什么顾虑,就当我没有说过,老哥们都感情还是一样的。” 郑远方和杨光泉听听这样一说,兴趣倒是来了,问是什么生意。杨冲锋就把准备在柳泽县里开一家高档的会员制的娱乐场地想法说了出来,两人对娱乐方面自然很熟悉,对娱乐场的前景也很看好,只是要他们一下答应下来,却也要考虑到自身的因素。杨冲锋也没有强求,让两人回家考虑,静候回复。 说过这事,两人心里烦轻松起来,对杨冲锋更是刻意结交。直到饭饱酒酣,杨光泉抢着要给杨冲锋挂账,到让杨冲锋免了一次单。 杨冲锋意外的收到张应戒的电话,当时杨冲锋正陪着刘发旺在工地上转,知道是张应戒电话后,忙到一边去说,张应戒无疑是有事才找自己。“叔叔,有什么事要我做?我会尽全力去做好。” “冲锋,听说你现在是柳泽钢业有限公司的副厂长了?” “是,那也是叔叔帮我的。” “好好干吧。冲锋,工作要做好,也要多向领导汇报自己的工作啊。你知道不知道,把你放到钢业公司任销售、原料的副厂长,那是县里主要领导对你的信任,你要多给领导汇报,让县里主要领导随时掌握钢业公司的进展情况。” “是,叔叔。我只要是怕自己人微言轻,又怕影响领导的工作和休息。” “看你怎么说的,领导听汇报,那也是领导的工作啊。下午到柳市来,你过来向吴书记汇报给钢业公司前期的工作情况吧。” “好,我马上过来。”杨冲锋明白,张应戒是再一次给自己搭上吴德慵书记的线,或许说,吴德慵想掌控钢业公司,就要杨冲锋做他的臂膀了。领导不能亲自把握时,这种找一个代言人是常见的做法。杨冲锋想通这点,也很乐意去做这臂膀。当然,要成为领导的代言人并非容易,一要领导信得过,二要机缘巧合领导却需要这样一个人,三也要看能力。 对张应戒杨冲锋已经不需要曲意去逢迎,两人在这段时间里已经走到那种信任的地步,和吴德慵才见过几面,没有什么基础,要说吴德慵信得过自己,那也是从张应戒那里转移过来的。还没有真正的建立关系,更不用说默契了。不过,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就得靠自己把握了。钢业公司应该是吴德慵想摆脱目前柳泽县的窘迫状况,才全力找新的发展点,自己唯有把钢业公司的工作做好,同时让领导也感觉到参与了全过程,在这过程里完全是领导是正确决策,才取得如此完美的结果,才是领导最想要的。 自己要低调,却又不能说明都不知道。杨冲锋走进柳市“白云亭”酒吧时,心里苦笑一下,很难把握的分寸啊。 “白云亭”酒吧里,上次惹出的事,也不知道后面是不是收拾好了,杨冲锋也不用担心。只要黄琼洁安全着就好。李浩说给黄琼洁派两个警卫跟着,黑社会的人有谁敢和武警抗衡?等见过吴德慵后,自己再联络黄琼洁,几天了虽说电话天天打,可哪有见着人心里实在? 进了包厢,里面也就两人,张应戒和吴德慵。杨冲锋走进后,躬身说,“叔叔,您好。吴书记,您好。” “嗯,过来了,坐吧。”张应戒说,吴德慵之上看来看杨冲锋,没有说过多的话。杨冲锋在两人对面坐了,却很有些拘束的样子,坐得很直,有种目不斜视的恭敬。 “冲锋,虽说吴书记在,那也用这样拘束嘛。放松些,德慵,你记不记得我们两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张应戒说,他脸上的肉很厚实,只能看出有两分笑意。 吴德慵也就笑了起来,两人都在回顾当年的一些细节。没有说其他的话,杨冲锋心里猜,吴德慵第一次见张应戒,肯定也像自己今天这样显得紧张而拘束,才有张应戒这一提。张应戒的用意自然浅显,不要让吴德慵对杨冲锋有什么负面印象。 “老领导,您看人的眼力那是十个有十个都准啊。”吴德慵说,他和张应戒两人在柳泽县里,也不知道讨论过多少人的前途命运,安排了多少人的生命轨迹,说这番话自然也极其丰富的佐证。 “冲锋,先给书记敬杯酒,再向书记汇报工作吧。”张应戒说。 杨冲锋知道自己也不能做得过火,扮老实耿直也有一定的度。当下取了个大玻璃酒杯,张应戒和吴德慵的酒杯是那种八钱的牛角杯,而杨冲锋的玻璃杯倒满后有三两酒。杨冲锋先给张应戒倒了,再给吴德慵书记倒酒,双手敬过去。才给自己倒满,端正手上,说,“书记,冲锋第一次给书记敬酒,别的什么话吃饭也说不来,就一句,今后书记有什么工作安排,冲锋一定竭尽全力,不至于让书记失望。这酒是敬书记的,我敬佩书记一心为柳泽县的振兴孤心苦旨,我先干为敬,书记请随意。”说着把三两的酒一口就倒入口里,然后斜着杯子见一滴不留。 吴德慵也没有矜持,想要用杨冲锋,也得做个姿态,说“冲锋,很有冲劲啊,人如其名。”说着把杯里的就也干了。“老领导,冲锋这些时日来,我可听说不少的事迹啊。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人年轻,又沉稳。”接着就说了杨冲锋几件得意的事来,和张应戒边说边感概。 张应戒说“冲锋是个好苗子,得好好培养啊,要好好琢磨才会成器。” “叔叔、书记,多谢你们鼓励。冲锋有自知之明,要不是叔叔和书记两位领导扶植抬举,冲锋又算什么?只能说冲锋名利有贵人相助啊。”说着,把吴德慵和他自己的酒杯再次满上,先端给了吴德慵。 “叔叔,冲锋一直以来都没有给叔叔敬过酒,今天借花献佛也给叔叔敬一杯。叔叔对冲锋亲若子侄,冲锋却总让叔叔失望,叔叔的这份情冲锋记得牢牢的,就用这杯酒稍稍表达冲锋的感激之情。”说着也先把杯里的酒一口喝了。 张应戒脸上的笑容浓了些,喝了酒,吴德慵也陪了一杯。 杨冲锋再斟酒,酒杯端给张应戒和吴德慵后,张应戒说,“冲锋,先把酒放一放。今天把你找过来,是要听你工作汇报的,还是先把工作上的事忙完了,要喝酒再喝。” “是,叔叔。书记,冲锋年轻,工作上很多东西都不懂,有什么做不对的做不到的,要请书记多批评。”张应戒听他这样说,就和吴德慵两人笑,杨冲锋估计是不是又和他们以前什么情节相吻合了。吴德慵没有说什么,杨冲锋便把钢业公司的近况有详有略地做了汇报。杨冲锋主要汇报了销售科的前期工作、自己和刘发旺、张卫栋、谭擎华之间的工作分工与合作,自己负责的工程计划。 吴德慵一直平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张应戒就像没有听见他在说话一般,那是不想参与到柳泽县的事务上来。等杨冲锋说完,吴德慵先看了看张应戒,见他一脸不关心的样子,知道他是要抽身事外。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张应戒只是想帮杨冲锋一把,让自己也有个强援,离开了柳泽县,那里毕竟是自己的根啊。是需要经营和呵护的。 “很不错,但工作还要更细致些,对于不利的因素也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和相应的应对措施,这一点尤其重要。做什么事都要未思进,先思退。”吴德慵说。 “是,书记,回去后我一定把书记的指示落到实处。”杨冲锋汇报后,才想到怎么要他来跟书记汇报?刘发旺这个厂长看来是县长李耀强的代言人了,那今后在处理事务时倒是要多留个心眼。 杨冲锋和吴德慵两人不会因为一次工作汇报,就把关系经营好,很多事都得慢慢来。可有了开头,就看杨冲锋要怎么去走了。 !! 95.让她快乐(修) 从包厢里出来,杨冲锋倒是盼望着碰上“白云亭”酒吧的老板马哥,但也知道,酒吧没有什么事,马哥也不会总呆在酒吧里。杨冲锋想,自己鼓动这么多人准备在柳泽县城弄一家高档的娱乐会所,总要多向“白云亭”酒吧来借鉴些经验,也才会少走些弯路。要是真遇上了马哥,心想他也不会完全拒绝自己。 要是马哥知道杨冲锋到了酒吧,肯定会现身相见,交结杨冲锋就等同于交结了李浩这个狂妄的牛人。想到李浩,是不是该把李浩叫出来? 和黄琼洁已经有几天没有见,找李浩固然是杨冲锋的愿望,可这时却更想知道黄琼洁在做什么。打她电话,黄琼洁说“冲锋,今天上班不忙啊,是不是下班后到柳市来接我?” “你忙完了?好,我马上来接你。你现在在哪里?”杨冲锋听黄琼洁说工作忙完了,可以会柳泽县了,心里更急。 “在叔叔家里呢,本来想下午走的,可婶婶却要我留下来帮她做件事。你真要过来啊?乖,我明早就到柳泽了。” “不行,你在叔叔家等着,我立即赶过来。”杨冲锋说,黄琼洁就在电话里浅浅地笑,杨冲锋虽看不到她那鲜亮而灿烂的脸,却感受到她那种情绪和快乐。只要让她快乐,就是最幸福的感受。 开着桑塔纳,到“祥云小区”外却不能进去,被保安卡在外面。杨冲锋本想给黄琼洁一个大惊喜,这时计划却落了空。只得给黄琼洁打电话,让她出来接应自己。 黄琼洁接到电话有些吃惊,却一下想到杨冲锋先就在柳市了,说“谁让你想耍小聪明,你就多等等好了。”黄琼洁说着却飞快地从叔叔家跑了出来,两人一直通着电话,杨冲锋听到黄琼洁的兴奋跑动声,说“琼洁,不要急,你慢点啊。” 电话里的动静果然就小了些,却从大门往里看,见黄琼洁有如曼妙的蝶舞一般出现在绿荫的通道上。“我看见你了,慢慢走过来,要不我会打你小屁股的,听话。”杨冲锋在电话里说,黄琼洁果然满脸下来,电话里传来醋重的喘吸声。 等黄琼洁到门口后,跟保安说了,才让杨冲锋开车进小区里面。进到大门里,黄琼洁站在车外,杨冲锋坐在车头两人就这样相互看着,眼神交流,足足几分钟。杨冲锋说,“上来吧,挡别人车道呢。” 黄琼洁才上了车,坐到副驾驶座上,伸一只手过来和杨冲锋握着,杨冲锋一只手把着车,看着前方,车慢慢地在蠕动。走过拐弯处,杨冲锋便停了车,黄琼洁忙说,“叔叔和婶婶都上班没有回来。” “啊。”杨冲锋立即把车飙了起来,很快进来黄天骅家停车场。 下了车,黄琼洁被杨冲锋牵着,飞快地进了家。保姆见两人跑得快,说了声“杨先生来了。”两人却没有听到似的跑到楼上去。那里有黄琼洁的房间,两人一进房间黄琼洁即被抱了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杨冲锋说“看你很开心,我就更开心了。” “嗯。”黄琼洁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最要紧被杨冲锋的嘴堵住,两人疯了似的狂吻起来。 黄琼洁先跑了一段路,气息本来就不匀,这时被杨冲锋攻得猛,全身更是没有了一丝力。缓不过这口气息来,人就会更受罪。黄琼洁便挣扎着推开他,杨冲锋也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放开黄琼洁,见她脸色有些憋得酡红。知道自己又犯了错,抓住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拍了下,说“叫你不乖,叫你没有记性。” “冲锋,别这样,我很喜欢的。”两人又才在此吻起来,这时,已经把思恋成狂的劲缓过了,释放过了。此时,两人像一对鱼儿慢慢悠游地品尝着对方,心里的融合更是密无间隙了。两人温存一会,黄琼洁说“冲锋,今天怎么到柳市来了?” “心灵感应啊,感觉你工作忙完,该回县里了。”“才不信你呢,你说不说?”“我说。”杨冲锋就把自己向吴德慵汇报工作的事说了。黄琼洁见县里的对杨冲锋信任,也很高兴,在他脸上亲了下说“奖一个,可不能骄傲哦。” 黄琼洁对工作那种严肃态度,一直也是杨冲锋所喜欢的,两人在这点上都很赞成对方。又说了一会,杨冲锋就说黄琼洁是不是今晚就回柳泽县去,黄琼洁想等叔叔他们下班后,再决定。 “琼洁,叔叔和婶婶突然见我来,会不会不高兴?” “乱想什么你,叔叔对你的印象不错的。我很少听叔叔表扬人。” “那也是叔叔疼你,怕你心里不好想,才这样说的。我也什么好?也就你看上。我有时都在想,是不是在做梦,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杨冲锋说,有种悠然神往的意思。黄琼洁却将他一只手拿起来,放在嘴里轻轻地咬着,渐渐加力,说“有痛吗?” 两人都笑了起来,杨冲锋将黄琼洁搂进怀里又要狂吻,黄琼洁说,“这是在叔叔家呢,可不准你乱来。”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 “琼洁,我们是不是见一见李浩老哥,上次的事还没有感谢他呢。”“李大哥啊,下次再见他吧。反正他帮你也是应该的,算不上欠他什么。” “怎么这样说?李浩老哥人很重情啊。” “他,多情还差不多。”黄琼洁说。 “李大哥好像很巴结你啊,是不是我们琼洁也很厉害?” “他敢不服软?冲锋,我们不说这事。叔叔和婶婶就要回家了,我们到客厅里去,好不好?” “嗯,你跟我说说李大哥的事,让我下次见他也给他来一下狠的,免得他欺负我。”杨冲锋想知道李浩有什么事会让黄琼洁这样降住他?上次好像是怕黄琼洁给他老婆说什么事,等会到柳泽县后倒是要逼供出来。 叔叔黄天骅没有按时回家,婶婶周淑芬倒是准时,进来家门见那辆桑塔纳,知道是杨冲锋来了。保姆张妈见周淑芬进来,说“杨先生来了,和小姐在楼上呢。”说着却见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已经走下楼来。 杨冲锋和黄琼洁忙着同周淑芬招呼,恭恭敬敬地用晚辈礼节见了。周淑芬说,“小杨,过来也不先招呼一声,张妈都没有什么准备,这不是让小洁说我这婶婶待客不周嘛。” “婶婶,你想吓着他啊。”黄琼洁说,杨冲锋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来的很突然,让主人家有措手不及的感觉,这会让杨冲锋分生。周淑芬说,“小杨,婶婶说话没有多想,你可不能和婶婶分生。婶婶的意思是……” “婶婶,不会的。” “那就好,今后要像一家人一样随和才好。还是小洁细心些。”周淑芬说。杨冲锋知道周淑芬那也是对自己的一次考核,看自己怎么应对。只是没有弄明白黄琼洁的叔叔家到底是什么身份,对自己似乎总有种防范。上次李浩在电话里说到杨冲锋还不知道黄天骅是什么样的人,当时黄天骅好像很高兴而李浩则笑得更加诡异了。 什么事都有一个过程,想让他人认可,那就要有让人认可的东西。杨冲锋心里虽说刺痛了一下,等周淑芬回房间换装时,黄琼洁拉住杨冲锋的说,捏了捏,暗示他。说“婶婶其实对我们两都很好的。”杨冲锋知道周淑芬为他说了不少好话。 吃过饭,黄琼洁说要回柳泽县去,周淑芬说,“小洁,你们想去我本不会留你,可我觉得小杨既然来了,总要让你叔叔了解下他的工作吧。你叔叔要晚点才回来,你也带小杨看看柳市夜景啊。”周淑芬意思很明显,两人自己找地方去玩,她不会干涉。 黄琼洁自然知道婶婶那句话的含义和分量,当下就看着杨冲锋说“冲锋,我们听婶婶的,晚一点你和叔叔说说你最近的工作,好不好?” 两人到外面去,周淑芬也没有说黄天骅会什么时候回家,只是说要两人别忘记回来就是了。黄琼洁便羞得娇脸儿通红,和杨冲锋两人做得最多的,就是拉手,接吻时虽说狂放,可却没有几次。亲一亲脸表示奖励,用得不少。周淑芬这话让人听起来像两人干柴列火似的,要做出儿童不宜的事来。 天还没有黑下来,晚上要回来想黄天骅谈杨冲锋的工作,两人也不去酒吧。一脸酒见人很不礼貌,何况黄琼洁还要让杨冲锋先把思路整理一下。柳市的安居公园名字不怎么样,可实际上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公园。沿靠着柳水,还有不少的亭子建造在水面上,在公园里,不少的名贵树种和柳市里常见的大叶香樟,榕树更是生长得奇美。公园是开放性的,旁边要不少消费场所,像茶楼、小酒吧、咖啡厅等,安居公园就成了柳市人气最旺的公园。 公园旁有停车场,杨冲锋停了车,黄琼洁便大大方方地吊着他的手膀。两人几天不在一起,先在叔叔家里亲热,心里还是拘束放不开。现在到公园里,没有人认识两人,黄琼洁就很亲昵。搂着杨冲锋的手,不时让俏脸在他手臂上挨挨擦擦。 两人渐渐走到人僻静处,杨冲锋要缓过手来搂住黄琼洁的腰,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的亲亲。可在公园,就算僻静处,还是有人往来,黄琼洁不肯让他太过分,让人看着羞怯劲儿很浓。 黄琼洁见杨冲锋有些手到打击,就用小指在杨冲锋掌心里挠,挠了一会,说“冲锋,你要想想等会见到叔叔后,和他谈工作是对事。” “要这样严重吗?白天才想县里领导汇报,等下再讲一遍就是了。”杨冲锋浑没在意。 还没有走到亭子,这时,从另一岔口走过来三个人,两男一钕。的妆扮得有些夸张,头发做得很怪异。倒是两男一身名牌装,外貌风度都很令人瞩目。两男里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面孔白净,一股傲然气色从眉眼见逸出,像是对所有的人都看不惯。 那人突然见到牵着杨冲锋手的黄琼洁,两眼一下有黄琼洁身上转到两人拉牵着一起的手,俊朗的面孔一下就扭曲起来,眼里的恨与妒像那汽油遇上了明火,烧得他理智全无。 “黄琼洁,是黄琼洁吗?”那男人说,语气很怪。一听就有种尖酸刻薄味,杨冲锋很敏敢的察觉来人的敌意。那人说后,走到两人前,把路给拦了。 “贾凌涛,你想干什么。”黄琼洁语气不善。杨冲锋以为黄琼洁遇上熟人会把牵着他的手放开,没想这时反而牵得紧了些,靠到杨冲锋身边来了。杨冲锋也体会到她的紧张,只是不知道他们以前是怎么样的关系。 “真是你啊。”贾凌涛说,说后回头看着另外一男一钕,“京城名花,沦落乡间,插到牛粪上还长得鲜艳了。哜哜哜,志立,你说这是什么世道?”贾凌涛语言怪声怪气,极尽讥讽之意。 杨冲锋见黄琼洁面色虽然不好,却也尽量在平静着,没有钱看贾凌涛的表演。杨冲锋意识还不知道要怎么应对,心想把这两人放倒,也就两个动作。要是他们过分,那非要让他们后悔不可。黄琼洁知道杨冲锋对她的呵护,上次在“白云亭”酒吧里,毫不手软地放倒几个人,眼皮都没有眨的,这时见杨冲锋注意力集中了,反而怕他暴起伤人,忙用手暗示。 贾凌涛见黄琼洁没有理会,走前一步,偏着脸看杨冲锋。他和杨冲锋个子相差不多,但从外貌看不出上下来,可杨冲锋衣着气质,就比较笼统相去甚远。贾凌涛眼里流露着极度的轻蔑,手指着杨冲锋说“黄琼洁,你什么眼光啊,怎么就看中这么一个乡下小子?” 杨冲锋听了这话,一下子抓住那手指,也没有怎么用力,贾凌涛就倦曲地蹲下去,口中叫着,发出的声音也分辨不出是说什么。“冲锋,放开他吧。”黄琼洁急着说。 另一个男人立即叫让着要冲上去,骂着,“xxx,敢到柳市来撒野?”没有等那人冲上来,杨冲锋已经放开贾凌涛,贾凌涛就挡住那人前面。杨冲锋说,“贾凌涛,你看你朋友都骂你到柳市来撒野。你可别只有一副人相。”黄琼洁听到忍不住笑出声来,贾凌涛本来已经痛得惨白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朱志立,还不找人来收拾这小子?”贾凌涛怒叫起来。 “贾凌涛,你是不是又想李浩来收拾你?要是不想,就赶快走。”黄琼洁见贾凌涛让朱志立找人,怕又闹出大事来,就将李浩搬了出来。 李浩可能是贾凌涛的天敌,说到李浩贾凌涛就被镇住了。朱志立这时可能也想到了,在贾凌涛耳边说了几句话,贾凌涛便眼乱扫地四处看。随后对黄琼洁说“琼洁,他就是在‘白云亭’里揍了齐思壮的那个?” “………”黄琼洁没有理他。 “琼洁,我是真心的,请你相信我。我今天这样那也是我对你深爱的表现,爱的越深就越在意你啊。”贾凌涛厚颜无耻地说。 “恶心。”黄琼洁说着拉杨冲锋向后转走,贾凌涛要跟着,黄琼洁转身说“贾凌涛,你好自为之,做人不要过分了。” 贾凌涛看着黄琼洁和杨冲锋走远,依然咬着牙,朱志立说“贾少,等哪天有机会好好收拾那小子,一定将他整得没有人形。” “要什么人形?群殴致死,定谁的罪啊。”贾凌涛说。 走出安居公园,黄琼洁突然将杨冲锋的手又搂进怀里。抬头看着他,说“你不问我?” “问你什么?谁都有过去,是不是?琼洁,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生气,生气起来也很有煞气啊。” “冲锋,刚才那个人今后还是离他远些,心术很不正的。”黄琼洁说。随后又说了贾凌涛和朱志立的一些情况。贾凌涛如今家住省城,以前在京城时就不停的纠缠着黄琼洁,两家人说不上有很多往来,可大人们在工作上有着关系,李浩给黄琼洁赶贾凌涛过几次。贾凌涛在省城是有名的烂尾公子,仗着爷爷是副省长,听李浩哥说他做过不少坏事,心地阴毒。朱志立是柳市副市长的公子,两人臭味相投,经常在一起厮混。 听黄琼洁说后,杨冲锋心里陡然一惊,贾凌涛和朱志立这样的人还真有点惹不起。弄出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把它当着巴结领导的机会,还不立即把自己往死路上整?看来今后和他们对上时,只能用些取巧的手段,得策略些了。杨冲锋心里也知道,就算自己偷着将这些人弄死,也会有人查出来的,自己和他们之间的矛盾,不难被人察觉,追索下来自己自然无处逃遁。对自己也信心,却也知道天地之大能人无数,想杀人于无形,终是不可能的。 “冲锋。”黄琼洁见杨冲锋沉默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怕他知道贾凌涛和朱志立两人的身份后,对他有影响,就有些担心。 “没事,琼洁,对贾凌涛这样的人,直接当天使疯狗好了。”两人上了车,也没有心思再到什么地方玩, 车直接回“祥云小区”。 叔叔黄天骅还没有回家,想来是在外面有什么应酬。婶婶周淑芬见两人回来这样早,忙让两人到客厅里坐。说“小洁,是担心你叔叔等你们?也不知道他要到什么时候才回来。”接着就问两人到什么地方玩,杨冲锋就说了到安居公园里。之后,周淑芬便问杨冲锋最近的工作,问到柳芸烟厂。 “婶婶,前几天县里让我到新组建的钢业公司里去上班。现在已经不在柳芸烟厂了。”杨冲锋接着介绍了柳泽钢业有限公司的大体情况。周淑芬说,“小杨,你们县那个公司我也听说过,县里对公司期望很高吧。” “是,婶婶也听说了啊。”杨冲锋说,黄琼洁就笑,说“冲锋,你不知道吧,婶婶就在市财政局里上班,柳泽县的事她怎么会不知道?”杨冲锋确实是第一次听说,也不以为意,在财政局上班并不代表什么。周淑芬和黄琼洁也不做过多的解释。 好在黄天骅回来的还算快,到晚上九点多就回家了。杨冲锋很恭敬地称了叔叔,黄天骅大刺刺地应了。坐下后,黄天骅突然说“小杨,听李浩说上次在酒吧里为小洁打架了?” “叔叔。”黄琼洁一听就急,黄天骅没有理她,用手势压住她的话。“叔叔,当时那也是无可选择,谁要敢侮辱琼洁,我还是要再打的。” “那天要是李浩不到场,有多危险你知道不知道?”黄天骅语气平和地说。 “叔叔,我会记住的。下次不会再让琼洁涉险。” “我不是这意思,柳城国际在省里有一点点名气,齐思壮的背景也牵扯比较宽。今后要做事,那就要查清楚了。”黄天骅说,“我可不想看到做事只做一半。” 杨冲锋听黄天骅这样说,心里“突”地动了动,在部队参加特训时,就有这样的宗旨:要么不出手,出手就绝不留情。看了看黄天骅,见他说话时那种无形的杀气不是腾腾有形,却在平静中体现出来。“是,叔叔。”杨冲锋说,随后又补一句,“多谢叔叔。” 黄琼洁见两人说话像猜谜一样,看着叔叔又看看杨冲锋,说“冲锋,你还不向叔叔汇报你的工作?” 黄天骅坐着的气势总给人种压制感,杨冲锋虽感觉到,也不犯怵。说“叔叔,冲锋才工作三年不到,很多事都要好好地学,做得不好的,请叔叔和婶婶多指教。” 黄天骅却突然问,“小杨,上次李浩说你还不知道我在那里工作,现在知道了吧。” “叔叔不是在市委里工作吗?琼洁早就跟我说过了。婶婶在市财政局工作,今天才知道的。” 黄天骅就指着黄琼洁说“小洁,说得不错啊,叔叔就是在市委里工作。” 杨冲锋就把自己从柳芸烟厂调到钢业公司工作的事说了,把自己在厂里负责的工作也说了。黄天骅等杨冲锋说完,对周淑芬说“柳泽县那个钢业公司我是听说了,具体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吴德慵想扭转烟厂的负面影响,提出第二次创业,弄出来的。市里怎么会不知道?”周淑芬说。杨冲锋反而两人说得想不通了,钢业公司的事对柳市有这样打的影响力? “这个吴德慵啊,哼哼。”黄天骅虽哼了两声,却看不出他的态度是褒是贬,一脸平和,怕只也周淑芬能明白他的意思。他们谈论吴德慵,是杨冲锋的领导他就不参与,静听着。 两人也没有多说,黄天骅突然说“冲锋,现在你那个正科级是企业系列的,和事业行政系列还是要些区别的。我看,在企业里干三五年,还是到行政系统里吧。” 杨冲锋一直都在企业里,对企业和事业的级别也什么区别,心里也没有底。听这么一说,知道企业里的级别是无法和事业里的级别相比。在行政体系里,一个正科级就是乡镇里的书记或镇长,那可真有点身份官威了。杨冲锋在销售科里也有几十人管着,可哪有那种意味? “是,叔叔。”杨冲锋没有多问,应了下来。黄天骅说过工作上的话题,又说了些家常话,让杨冲锋觉得有些亲切。 黄琼洁突然说要乘晚间回柳泽,周淑芬一怔,黄天骅也看了杨冲锋一眼,有些疑惑。杨冲锋倒是坦然,知道黄琼洁是为他着想,说“叔叔、婶婶,明天大早厂里有事情要到场处理,反而不如现在走。” “好。”黄天骅说。 车走出柳市后,杨冲锋说,“琼洁,我们半夜走,叔叔他们会不会多想?” “他们也什么多想的?你安心开车。” “琼洁,谢谢你。”“谢文什么,我自己也想回柳泽。” “琼洁,叔叔在市委里到底是做什么的?我觉得他不简单。” “等回到家,我跟你说。”黄琼洁说着,把手放在杨冲锋的腿上,让杨冲锋感觉到自己,也让自己感觉到杨冲锋,夜半里的车道上,这样的依靠让两人心里很安稳。 到柳泽县城,时间已经午夜,大街上基本都空了。寥落稀少开着门的店面和沿街的路灯,让人有种归宿感。车走在街上,杨冲锋不知道是不是要将黄琼洁送到县委宿舍楼去。县委宿舍肯定关了大门,这时回去杨冲锋可以送她去,势必会让人见到他们在一起,不知道黄琼洁心里怎么想。可是,黄琼洁那放正他腿上的手,却一直都没有收走,杨冲锋伸手和她握着,就她也不想和杨冲锋分开,却又不能到县委的宿舍楼前。 “冲锋,我们就在车里坐一晚,好不好?” “只要你乐意,到哪里我都陪着你。”杨冲锋说,随后又说“琼洁,要不到我房间去?” “你房间?你不是住在安阿姨家?我才不去呢。” “不是,我自己也租得一间房。”“才不去,不去。”黄琼洁说是不去,口气里却软,杨冲锋自然知道她是羞涩使然,也怕一个人和自己就两人呆在房间里。杨冲锋把车开到停车处,下了车给黄琼洁开车门,等她下来。午夜后的街上气温凉爽起来,黄琼洁矜持着见杨冲锋一本正经的央求着要她下车,心里不免得意。才把手交给他,下了车就被杨冲锋搂进怀里。 进到杨冲锋那间小房间,杨冲锋满心欢喜,自然要表达出来,搂着黄琼洁一阵狂吻。黄琼洁心里一阵乱跳,第一次和他深夜单独在一起,他会不会乘机提出哪些要求来?黄琼洁在怎么纯洁,脸皮薄嫩,却不是不懂这些事。心里就有些鹿撞,怕杨冲锋死皮赖脸提出来,步步紧逼最后攻下自己的最后防线,心里确实没有多少把握能放得住。杨冲锋的性格算是知道一些了,温顺体贴,对自己爱惜有加,可他火爆性子激发后,那也不顾一切的。 等杨冲锋放开她,黄琼洁边打量着小房间,收拾得还不错,一个人住着也算温馨。说“冲锋,今晚我们就说一晚话儿。”黄琼洁提前给杨冲锋暗示,不准乱想更不会让他胡来。 杨冲锋在她面前一向来都规矩,人也变得格外单纯起来,听她这样说,当即应了。小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小创,还是那种一米二宽带那种,杨冲锋要是躺下去就会占去三分之二。另外还有两张木质靠椅。 杨冲锋让黄琼洁坐到小创是,自己搬来小木椅坐到创前。黄琼洁知道杨冲锋是想让自己做到创上揉软些,才不会让自己太累,还可以躺一躺就算不睡着,总比端坐着要轻松多了。可心里又有些担心两人说着话,他会不会扑上来亲自己?扑上来后控制不了情绪? 心里扑腾。黄琼洁见杨冲锋端正地坐了,也就如他的意思坐到小创上。小房间里没有什么储备的东西,杨冲锋勤快地将先前在街上买的东西放到创边,两人一边吃一边说话。 长夜漫漫,可对两人说来,就想这也更长一些。没有人来打搅,不要多想什么,就这样说着小话儿,这种温馨而甜美的共处比什么都好。吃过夜宵,清理之后,两人的说话兴致更浓。杨冲锋想到黄琼洁先答应会来要告诉他,叔叔黄天骅是做什么工作的,说“琼洁,叔叔在市委里做什么工作?他是市委里的领导?” “那你说他是不是?”“我猜他是,有些官威啊。” “冲锋,我们不管叔叔他是什么,好不好?” “好,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不过,冲锋,叔叔的事还是要跟你说。冲锋,叔叔其实是市委里的副书记,管党群干建设的。”黄琼洁说,看着杨冲锋。 “市委副书记?那不是柳市第三把手了?”杨冲锋有些惊讶,回想黄天骅的做派,是那种自然而然的威势。 “冲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不会怪我吧。”黄琼洁见杨冲锋有些变化,小心地探问。杨冲锋正感受着黄家对自己的态度,以及种种变化,李浩那种处事种种。“什么?”杨冲锋惊问到随即说,“琼洁,我怎么会怪你,我现在想通了,叔叔和婶婶为什么在对待我出现在你身边,会那么谨慎了。琼洁,其实我要感谢你,要是你早就告诉我这些,我哪有勇气和你在一起?” “冲锋,我只想把生活过得更单纯些,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心里就这样想,我不是有意要瞒你。” “这样很好,其实我也在背后问过安贞阿姨。想知道你家里的事,只不过她也没有弄清楚。” “冲锋,婶婶其实是市财政局的副局长,审批各县财务的,她才知道你们钢业公司的事。”杨冲锋听了,更是惊得口都张开了。这是什么人家?柳市里两大实权聚在一个屋子里,另外,李浩是柳市武警驻军的团长,在柳市里也是市常委之一,在柳市的话语权不就很大了? “难怪,叔叔让我在企业里干三五年,让我转到行政上去。”杨冲锋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在这一的优势下,自己今后是更做还是更难做了? “冲锋,不要理叔叔他们,只要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哪能让她们摆布着都顺他们的意思?”黄琼洁说,她本来就是这样,才会一个人跑到柳泽县县委宣传部上班的。可杨冲锋哪会这样想?当时,救下张应戒后,张应戒是柳泽县的第一人,改变了杨冲锋默默无闻的生活,到现在成为钢业公司的副厂长,都是得力于那次赌命。这时,见到黄天骅和周淑芬都是比重已经更加有靠力的人也更有潜质的人存在,心里怎么会无视? “我敢不听叔叔的?”杨冲锋笑着说,先打一个埋伏。 “冲锋,他们要是逼你我去和他们吵。”黄琼洁认真地说。杨冲锋感动起来,手抓住黄琼洁的手,两人都感觉到相互理解的幸福。“冲锋,叔叔的事我们不要说出去,好不好?” “好。”杨冲锋心里也拿不准要怎么样来运用这些关系,靠山虽大可自己总要有些能耐,事事借着虎威,就算做成什么事来,也不会被人认可。总不能一辈子依靠着黄天骅,让黄琼洁家里人瞧不起自己。自己真的让他们看上眼了,也不会放任谁来欺负。李浩帮自己出面收拾“柳城国际”的齐思壮,就是最好的说明。“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最好,工作上就算叔叔他们帮忙做好了,也锻炼不了自己的能力。” “冲锋,谢谢你。” 说过家里的事,两人又感觉到轻松不少,黄琼洁已经很累了,勉力支撑着。杨冲锋说“琼洁,你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说好了的我要陪你说一叶的话。” “是不是怕我乘你睡着做坏事?”杨冲锋说。“才不怕你,你敢做坏事看我以后理你不。”“那你就睡一睡,我坐着陪你也一样,好不好?”见黄琼洁累了,杨冲锋着实心疼。 !! 96.感情突破(修) 黄琼洁醒来,外面的天还没有亮,说着话不知道怎么就迷糊地睡了。见杨冲锋依然坐在椅子上,只是上半身身子却趴创上。黄琼洁心里爱惜,用手去抚爱杨冲锋的脸。手抚莫到他嘴边,手指却被轻轻咬住不放,知道他已经醒来。 “冲锋,这样趴着要累坏人的。” “不要紧,琼洁,你再睡一会天就亮了。”黄琼洁见杨冲锋没有乘自己入睡做点什么,心里很是感激,她对男人的理解和别人与很多不同。 没有想到杨冲锋也只是在她面前才这样纯净起来。“冲锋……冲锋,要不你也到、到创上来挤、挤一挤。” 杨冲锋虽然听出她的说话,可心里却不敢信,看着黄琼洁。黄琼洁忙说“你别乱想,不准乱想。”杨冲锋口里应着,人却往创上挤了。虽说对黄琼洁没有更多地贪恋她的**,更不想将她视为发泄余望的对象,可和她亲近却是杨冲锋日夜所思的事。 见杨冲锋真挤上创了,黄琼洁也有些紧张,原有的那点睡意也就消失,打起精神要陪杨冲锋继续说话。杨冲锋往创上挤,那创本身就小,黄琼洁往边靠就要掉下创了。只得侧身贴着杨冲锋两人紧紧地挤靠在一起,才会更安全些。 “琼洁,到这里来免得睡着了掉下去。”杨冲锋是要让她到自己身前,靠到凶膛上来。两人亲昵动作不少,可都是有限度的,这时杨冲锋提出的超过两人的距离,何况,这时的场景更让人多想?见黄琼洁没有动,杨冲锋边主动拉着她进自己怀里。等黄琼洁调好姿势,非常惬意地找到这样好的地方后,杨冲锋并不像他先说的那样老实,两条腿就走不停地撩拨着黄琼洁的修长的小腿和美妙的双足。 黄琼洁被撩动得心乱,就找杨冲锋说话。杨冲锋却更多地享受着两人的这种接触,黄琼洁几个话题都很快都说完了。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的手着,而这时脚也在相互拨弄,杨冲锋半仰着靠在墙上,而黄琼洁却完全躺靠在杨冲锋怀里,非常温馨的姿势。也是黄琼洁不断找着话题,让杨冲锋没有多想,让杨冲锋的注意力集中在两人的说话上。 杨冲锋情不自禁,又去亲黄琼洁。她这是也感觉到杨冲锋的不对劲,说“冲锋,冲锋,我们说话。” “好。”杨冲锋见黄琼洁有些坚决,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想这时对她做出过分的事来。“琼洁,你就说说李浩吧。”“好,我说李浩。”黄琼洁边把李浩和她家的关系说出来,李浩是她舅舅的孩子,两人是表亲,从小李浩就随时帮着黄琼洁,有人想欺负黄琼洁,李浩立即就会去找人麻烦,为此与人打过不少架。杨冲锋知道看得出来,上次在“白云亭”酒吧和齐思壮冲突时,李浩那种霸气可不是装出来的。 “那李浩怎么会怕你?上次你说要给嫂子说什么事,李大哥马上就投降了?”杨冲锋对这事心里也疑惑着。 “冲锋,我们不说这事,好不好?” 杨冲锋见黄琼洁不肯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心想下次见到李浩自己问问他,他不会不告诉自己吧。说“好,不过,要让我亲一个。”说着将她搂抱过来要往嘴边送,黄琼洁让他亲着了,以为会放开,哪知道杨冲锋却要吻她。 黄琼洁知道这时两人接吻起来,难保两人偶擦出火花来,到时哪能控制局面?便用手去挡,两人就扭闹起来。黄琼洁哪是对手,眼见杨冲锋就要吻住,忙说“冲锋,不准欺负我。我说,我说。” 黄琼洁就扭扭捏捏地说,李浩看着火爆冲动,心思却又细腻。他一直不准京城那些世家子弟和黄琼洁多接触,是因为对他们的底细太了解,那些人要么仗着家里的势力,拼命捞钱,要么就生活中很糜烂的氛围里。很多人虽然有老婆,可是在外面一个又一个地找女人。杨冲锋听她这样说,也不知道是不是黄琼洁也探知自己的一些事?才这样敲打自己?这时也不敢多话,怕她绕道自己头上来。 “李浩人虽好,可他自己也不干净。”黄琼洁说。“冲锋,今后你和他在一起可不能像他学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还是绕了过来,杨冲锋知道这时只能引开话题,说,“李大哥在外面有女人?” “你问这做什么,才不跟你说。” 黄琼洁说,想了想,又说“不准你跟他学。” “我哪会这样?”“冲锋,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也知道男人在外面是怎么回事,有时候有应酬,有时候却事见猎心喜。李浩都跟我说过的。”杨冲锋心里一慌,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事还不就和黄琼洁说的一样?这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干脆不做声。“冲锋,我不想你在外面乱来,我知道这很难。你、你答应我,好不好?” “好。”杨冲锋爽快地应下了。黄琼洁见他很干脆,又发至内心,就有些激动,回身扭头去亲他一下作为奖赏。杨冲锋见她扭身过来,也是激情澎湃。一下子搂住黄琼洁猛亲起来,两人吻住一起,很快就有亲昵动作。 黄琼洁心里又是一阵感动,男人做到这一步,算对自己够好的了。就怕自己不高兴,宁愿这样委屈自己,心里这时就对杨冲锋放开,想着,只要坚守最后的关口,把最后的礼物放到婚礼后再献给他。 “乖乖睡一觉,要不五天不理你。”黄琼洁下来最后通牒,杨冲锋才安分起来,这一叶两人的进展远比杨冲锋预料的要快,而对黄琼洁的认识又深了一层。 心宽神爽,杨冲锋睡得格外的香。 醒来之后,却见黄琼洁穿得整齐,坐在昨晚自己坐到小椅子上,看着自己。黄琼洁的神态有些复杂,不像先一天那种深深的依恋感,杨冲锋一见心里觉得有些糟糕,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黄琼洁见杨冲锋醒来看她的神情,慢慢笑出来。说“冲锋,你醒了。” “琼洁,你不多休息下。”那小创叫人怎么休息?可黄琼洁那表情身体让杨冲锋疑心重重,只有找话试探。说着杨冲锋坐了起来,伸手想去牵黄琼洁的手,杨冲锋见她伸出手任自己牵着,说“琼洁,怎么了?” 黄琼洁没有作声,很平静的样子,可这样子让杨冲锋更加慌乱起来。又问,“琼洁,到底怎么啦?你是不是怪我昨晚那个……”杨冲锋以为黄琼洁想过昨晚的事,自己很明显是在忽悠她,以黄琼洁的聪明不难想出杨冲锋的险恶用意。 “冲锋,没有什么。” “不对,你告诉我说什么事,要不然我会不安的。” “你真想知道?冲锋,你作为是不是故意的?”黄琼洁说。 “是,琼洁,是我不对。你不会怪我吧。” “冲锋,我看这间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不会是安阿姨帮你收拾的吧。”杨冲锋听到黄琼洁这样说,心里就有些气短。房间一直是李翠翠在收拾,偶尔李翠翠还会在房间里住,当然住的时候杨冲锋大多时候也会来,陪她疯一阵再走。这时杨冲锋哪敢提起李翠翠?只说,“琼洁,是销售科的一个下属,偶尔来帮忙,要不我哪会收拾?你知道我一直住在安贞阿姨家的。” 黄琼洁听杨冲锋这样说,像是在想什么,之后慢慢地那种距离感就慢慢消融。眼神里变得鲜活起来,“冲锋,她是不是你以前的女人?” “啊。”杨冲锋吓一跳,以为风轻云淡了,没想到她来这样一句狠的。“怎么会是这样?只是一般下属、一般下属。” “冲锋,我不管你以前的事,现在是我老公了,我可要管。”说着,黄琼洁将抓住自己的杨冲锋的手放进嘴里咬了起来。杨冲锋看出黄琼洁心里的妒火还没有消退,又被那“老公”两字哄着,任黄琼洁怎么咬都没有作出痛苦脸色来。黄琼洁直咬得他冒出来血,才放口。却在那伤口出舔着,“冲锋,会不会有牙印出来?” “肯定会有。”杨冲锋有些无奈,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 “很疼吗,冲锋,你不会怪我吧。我就想让你今后在遇上外面的女人时,看到这伤疤想起我。我是不是很傻?”黄琼洁说着依靠进杨冲锋的怀里。把她的温柔施展出来,杨冲锋体会到她心里,肯定是真的自己先有过女人了,让她对期望过高的美好爱情与实际的反差之间,那种打击是很沉重的。 “琼洁,对不起。”杨冲锋说,真的就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剖析给她听,向她坦白一切。 “冲锋,不是怪你,冲锋,是我自己不好。”黄琼洁说。沉默了一会,杨冲锋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哭,却突然见她踮起脚到自己耳边去,杨冲锋边低下头,听到黄琼洁说“老公,我没事了。”杨冲锋边把她抱了起来,转一圈,黄琼洁搂着她的头,等他转过后停下,又说,“老公,要是再遇上昨晚那种情况,你要她来替我,好不好?” 杨冲锋惊吓得差点把抱着的黄琼洁掉下来,见她脸顽皮促狭,挥掌指她屁股上拍打起来,“让你乱说。” “老公,我说真话,你不愿意?那可不后悔啊。”说着黄琼洁娇笑起来,完全将杨冲锋有女人的事冲淡了。杨冲锋还要拍她屁股,黄琼洁转着跑躲,两人闹成一团。 中午在街边小餐馆吃过中餐,杨冲锋将黄琼洁送到县委里,杨冲锋没有跟进去,黄琼洁还要补睡一觉,下午才能正常上班。等黄琼洁的背影融进那些榕树丛里,杨冲锋一跃而起,ok了搞定! 眼下要做的事多着,杨冲锋感到浑身都是劲力,黄琼洁的叔叔黄天骅、婶婶周淑芬在柳市里这样强势,今后有了这样的强援,在柳泽县里大可不必有太多的顾忌。而吴德慵书记这线经营后,就是直接的援力。自己可借吴德慵的力,给自己更多的一些改变,黄家定力量吧到紧要处,还是少动用些。李浩的关系,可以渐渐明朗化,那是有先决条件的也可借他让柳泽县的人多一些顾虑,使自己的阻力变得更小。 张应戒临走时,把他最信得过的人都给自己引荐了,那天在政府宾馆七楼上的聚餐,那些人都是县里各主要局的核心人物,这些人都得一一拜访,把各项确定下来。不过,目前倒是不要太快,自己还没有做出什么事给他们看,就算是去拜访,那也给他们一种要投靠的错觉。借势和投靠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待遇。原本看起来要做很多努力才可能成功的事,现在看来没有这样复杂了。 走进“一剪梅”里,到三楼时见莉莉在那里训话,她身边站着一个标致的女子。这女子杨冲锋从没有见过,应该是一个新来的人,可她却站在莉莉身旁显然成了莉莉的助手之类的人。女子见有人来,转头看杨冲锋。杨冲锋见那脸儿姣美,很有些英武气质,见他后先绽开笑容让杨冲锋隐隐感觉到有种高贵气质,让人不会对她产生占有欲念。 杨冲锋本来就没有那念头,是来找黑牛的。女子见杨冲锋站在外面,以为是客人走出休息间,问“需要什么服务吗?她们马上就好。” 杨冲锋见走来的女子,有些好奇,才几天没见梅姐就找到这样一个人?从气质看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领班人,模样和气质都很适合。说“你是多少号?” “我没有号,先生你和哪个号子的姐妹熟悉?我去帮你找来。”女子听杨冲锋说到号子,知道杨冲锋对一剪梅熟悉。杨冲锋便笑起来,转身向黑牛房间走去。女子见杨冲锋突然走了,又不是离开,就跟着,说“先生有什么要求吗?”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们出来混的人,早就没有了名字。” “你既没有名字,又没有号子,倒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你不怕梅姐收拾你?对客人这样回避推脱。”杨冲锋故意冷声说。 “先生误会了,我哪敢怠慢客人?先生有什么需要,店子一定会尽力去做到。” “我找黑牛,你要不要跟着?”两人说着眼睛到黑牛房间前,杨冲锋敲响房间的门,随后没有等里面有什么反应就旋开门进去。女子站在外,有些惊住了。 黑牛在房间里,见杨冲锋到来,站起来说“杨哥来了。”杨冲锋点了头示意,自己到柜子里取了酒杯,倒了一杯酒,看黑牛问他要不要,给黑牛也倒了一杯,才回到沙发边坐下。杨冲锋很少大白天过来,黑牛知道他是有事,拿着酒杯等他说话。 “黑牛,县里在组建钢业公司你知道吧。” “知道,县里的人对这事说法多。” “新厂址的修建里有些工程,要想让公司的人去做,你让他们做些准备,到公司的临时办公室去办一办手续。” “好,你放心。几天不见,杨哥现在到钢业公司去了?” 杨冲锋没有应这话,说“送那些人去学车的事,都定下来了?” “定下来了。杨哥,跑柳市线路我觉得不错,可在柳泽县城里跑,会有多少钱赚?” “黑牛,开超市有钱赚,可开一家小杂货店也能养一家人啊。弄几辆车在县城里跑,上车一元,我们只要做好了,那也是大钱。” “小厉对这事也很看好,他督着呢。” “那就好。有很多事,都要先想到,把事做到前面。我们跑柳市线路,必然和车站相冲,跑县城里,也会和出租车抢饭碗,这些都要先到,把要做的事先做到位。以后就少吃些亏。” “杨哥,我都记住了。” “还有,要小厉督紧那些学车的人,今后出来开车拿钱,可别车技没有学好净给公司添乱子。到时可别要说公司不看脸面,用别人来做事。”飞天帮那些人要是锤炼好了,可给公司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但也存在很多的隐患,杨冲锋是在赌黑牛的决心。对黑牛,杨冲锋自认为了解很深了,何况,还有李翠翠在他手里,也是一张镇住黑牛的大牌。 李翠翠执掌砂石场的经营权,得这些日子已经渐渐上了轨道,黑牛对杨冲锋的敬重比以前要深,也与李翠翠的出现有很大关联。 安排好黑牛这边的事,两人把杯里的酒喝了,杨冲锋准备离开,黑牛突然说“杨哥,梅姐今天去柳市了,想看看‘白云亭’酒吧是怎么弄的,她对这事很用心。” 杨冲锋知道黑牛说的是什么意思,梅姐用心去做,那是因为办这样的会员制娱乐场所杨冲锋提出来的,是杨冲锋的意愿,梅姐热心去做,就是遵循和落实杨冲锋的意思。黑牛要他理解梅姐。杨冲锋没有多说什么,站起来要走,黑牛又说“要不让莉莉给你安排个人休息下?” 走出黑牛房间,见莉莉正走过来,可能是真的杨冲锋来了,也可能是忙完了要去陪陪黑牛。莉莉见杨冲锋,说“杨哥,梅姐去柳市了,可能有两三天?” “嗯。”杨冲锋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以前自己每次来一剪梅,都是想女人了要和梅姐疯一次的,莉莉见他自然会想到这些。“杨哥,梅姐才收了个妹子,很不错的,说是只做妈眯不出台,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下?梅姐也有那意思的。” 杨冲锋估计莉莉说的就是先见到的那女子,看起来不错,听莉莉这样说,真不知道梅姐心里在想些什么。见莉莉意味深长的笑容,杨冲锋心里直呼冤枉,自己在莉莉心目中就这样形象?完全是一副色浪饿鬼嘛。自己有这样不堪吗?不过,回想和梅姐往来后,哪一次不都是为了那点事才进一剪梅? 杨冲锋忙说“莉莉,黑牛在等你呢。”说着就离开一剪梅,也不知道梅姐回来后她会怎么想。 钢业公司这边的建设和筹备正在紧张进行中,县里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和财力,要将钢业公司扶植起来。这边的前期工作很顺利,成就也明显,让县里领导们很满意。 柳芸烟厂的形势却更为严峻了,上次造出这么大的声势来,要改革柳芸烟厂,要让烟厂起死回生。可具体的措施却无法落实下来,和省城烟厂谈判破裂,新购生产线的计划也落了空。单要从烟厂自身来进行精简或改革,也很不现实。从全国各地看来,这种国营小型企业纷纷走到历史尽头,要卸妆下台退出历史角色了。可真到具体一地一厂,却又要复杂得多。 四个月没有开工的柳芸烟厂职工们,虽然被钢业公司分流一部分人员走,可这部分人却迟迟没有选定。职工们推测这是县里的策略之一,用这样一个希望,把所有的人都束缚起来,没有人敢出头在闹,怕失去到新厂工作的机会。 钢业公司今后会怎么样,谁也说不清,可县里对钢业公司的重视,柳泽县人都是有目共睹的,烟厂的职工以及与一部分人被调到钢业公司里上班,拿到工资参照事业单位的人来拿,虽然没有烟厂鼎盛时工资高,可现在烟厂这么久没有拿工资了,对这些钱也看得很重知道工作的分量。没有上班的人,都眼馋已经上班了的人,等钢业公司运转起来,他们就是建厂的第一批职工啊,那待遇自然和别人不同。 县里到底怎样决策,杨冲锋不得而知,可烟厂那边的消息却不断传来。更多的人想通过杨冲锋,进到钢业公司去上班,找到杨冲锋的人就很多。杨冲锋哪有这么大的权力?给缠得头疼却又是没有办法。 眼见钢业公司厂址的开基已经全面运行起来,随后的两个月里,就会对厂里的职工进行培训。这些事主要落在张卫栋肩上,培训场地和培训材料师资也都有张卫栋去落实。可受训人员却牵扯很宽,职工绝大多数是从柳芸烟厂的职工里选,具体选谁选择的条件怎么样来定,都设计到县里的总体安排,也涉及到柳泽县里上上下下的领导层,他们转了几道弯子的亲戚,会将这些关系运用到这上面来。 选招职工,无疑是很得罪人又是很滋润的一件事。 这天上午,杨冲锋才出门,厂长刘发旺来了电话,要他直接到县政府去。杨冲锋走到县政府,见班长在值班室里,走到值班室里给班长递烟。“冲锋,今天有空到政府来?” “班长,我也就闲人一个。到哪里不是到?抽烟抽烟。”杨冲锋说,值班室里有三个人,杨冲锋一一给了烟。“冲锋,你还别推,我正有事要找到你呢。老张的地地在烟厂机修班里,想到你们公司去上班,你看……”班长边说边指着站在他旁边的一个人说。班长总是那样地直接,又没有避开老张直接就提了出来,杨冲锋心里苦笑,也知道老张一定是班长的伙计。 “班长,这样吧,我记个名字,算我手里的指标。最后怎么样,我现在哪敢乱说。”杨冲锋说,这时对这类要求这进钢业公司的人,已经有不少应对经验了,可班长开口却是不同了的。 正说着刘发旺和张卫栋从门外进来,杨冲锋从门卫窗口见两人,拍了拍班长,走出去和两人汇合。三人到楼上政府办里,刘发旺在那里很熟走进一间办公室,刘发旺对里面那人说,“主任,想借你地盘用用,就十分钟,没有问题吧。” 杨冲锋估计那人的政府办的副主任,刘发旺关系很密了。副主任说“刘哥,请便啊。”说着要给三个人倒水。刘发旺说“主任你就不要忙了,打搅你工作下次我请客道谢。” 等主任走后,刘发旺让两人坐下,他却去倒水,杨冲锋过去帮忙。三人坐下来,刘发旺说,“前天我们就讨论过了,要把柳芸烟厂的人接过来,那得先培训。卫栋厂长的准备工作也做到位了,现在难道就是要把人落实下来。现在我们把最终方案讨论出来,向县里汇报。你们也把这两天的思路说说,把先订出的方案补充完善,别让县领导挑出太多问题来。” 这边是杨冲锋职权范围内的事,只是牵涉到人事问题,刘发旺不行让两个副手说他搞一言堂,把好处都给占全,才让两人加进来的。杨冲锋知道他的用意,哪肯多说话?张卫栋在县委办里滚打,更明白这些事。两人就看着原来的方案,像是还没有研究透似的。 方案里为了照顾县里更好安抚柳芸烟厂职工,把抽调的人按年龄段的比例来抽取,如果真是这样。今后钢业公司里的主要忍受将是两个阶层:年龄偏高和二十五岁以下的人占去绝大多数。因为,柳芸烟厂里也就这样的结构,可这样两个群体里,年龄偏高的一层人能力是有,但潜质却不大;而二十五岁一下那一层,在柳芸烟厂里基本都是新近插到烟厂里的人,在业务上可说没有什么基础。到新厂后完全要从头开始,钢业公司这样的职工基础,想要肩负振兴柳泽县的经济,柳泽县实现第二次创业,怎么可能? 但刘发旺在谈到方案时说到是按县政府的精神作出的,杨冲锋看后一直都没有说什么,昨天就这问题到吴德慵那里做了汇报,也谈到自己的一些看法。吴德慵当时也没有什么明确态度,这时杨冲锋自然更不会说什么。 “杨厂长,说说你的看法?你对柳芸烟厂的职工最了解,给我们的建议也就会最有利。”刘发旺点名说。 “厂长,职工的事一直是付书记在做,人事科配合。销售科的人可都已经到位工作了,人事管理我可从没有接触过。不过,我觉得按比例后,钢业公司将是柳芸烟厂的一个缩小版,却又把不必要的臃肿人员剔除掉,应该是很不错的设想。”杨冲锋哪肯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何况也不见得自己反对就有用,县长李耀强力主刘发旺来当这个厂长,自然是对他看好。吴德慵书记也没有争到,还是说明了一些问题的。 刘发旺又看向张卫栋,他把方案又快速地浏览一遍,才说,“厂长,我觉得很完善了,县里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哪是我们能知道的?”张卫栋说得更明白些,刘发旺当然想把事情办好,可又顾忌到县里的指示,找不到更好的决策来。 刘发旺将方案在看了一遍,才带两人到楼上县长办公室走去。杨冲锋不知道吴德慵的意思,就不会乱做主张。从柳芸烟厂调用什么人,方案归方案,实际用人与方案总会有很多出入,甚至面目全非,这时确实没有必要在方案上费精神。 进了县长办公室,杨冲锋见里面布置得还行,主色调是以严肃,端正为主。迎门那幅“迎客松”,意境苍穹,风骨嶙峋,几支稀疏突兀的枝桠,让人体会到主人那种不屈不媚俗的风骨。 县长李耀强见是钢业公司的三个主要负责人都到了,作势要站起来迎接,刘发旺忙说“李县,我们来不打搅您的工作吧。要是您在忙,我们就等一等。”李耀强确实在看份东西,见刘发旺说,先对三个人笑了笑,让秘书给三人上茶。自己坐下继续看着文件,杨冲锋猜不出李耀强是什么意思,是想让他和张卫栋都凉一凉,品味下没有站到他立场上去,还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钢业公司的事,先刘发旺就约好了来回报人事调用的。按说李耀强知道第一次向他汇报,在三个人里的分量。杨冲锋如今人们看到的都是张应戒的影子,张应戒已经到柳市去了,在柳泽县的影响力虽大,可不会影响到李耀强。吴德慵找过杨冲锋的事,柳泽县里的人应该没有人了解。所以,杨冲锋猜测李耀强想在这时就消除张应戒的影响力。 坐了十来分钟,李耀强终于看完了文件,站起来,走到会客的沙发上坐。李耀强坐到那张单人皮质沙发上,两手放在扶手上,身体微微向后仰,很大气地和三人说着钢业公司的事,对刘发旺表扬了几句。 刘发旺得到表扬,脸上的笑意堆起,说的话更谦虚。说完口头客气的套话,才进行汇报。刘发旺对杨冲锋和张卫栋两人谦让一句,就按照制定好的方案进行汇报。先说到钢业公司的建设进度,之后就业务上对职工的要求和目前应当对职工进行业务培训工作。这些工作县里已经知道,可作为回报的内容一部分,是必须要说的。李耀强耐心地听着,偶尔问一句。刘发旺说到对柳芸烟厂职工必须在半月里,抽调完成,才能跟上相应的工作节奏。 县里对这些事肯定做了讨论,只是一直没有定下具体的做法。今天来汇报,说穿了就是来催县政府下决心的, 给出的那精神真要落实下去,也不见得就能化解矛盾。钢业公司总计能安排两百多职工,现在,销售科等一些科室已经调用一部分人了,剩下的全是车间职工,最多也就两百人。而柳芸烟厂总计共有一千人,除了原先分流一部分,跟方芸走了几十个,有一部分在这几个月里找到新的谋生路子,也不会再来上班。剩下的还有七八百人,要从中选两百人来,哪会没有矛盾? 杨冲锋和张卫栋只是给刘发旺作伴,没有说话的份,听着刘发旺的说词,杨冲锋心里却想到自己在黄琼洁房间里,每次调细她,那种滋味不比同梅姐拼命逊色。 “杨厂长,杨厂长。”杨冲锋在刘发旺说第二次时才从冥想中醒来,看着刘发旺,听他说“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杨冲锋心里叫声不妙,第一次到县长面前走神了,那可会给李耀强带来很不好的印象,今后还不总惦记着自己?忙说“我听厂长汇报得很全面了,正体会方案精神。”说着看向李耀强,见他没有留意这边,可能他也在权衡什么。 刘发旺也发现了县长的神情,就静下来免得影响县长的思考和抉择。静静地等着,李耀强手里的茶杯拿着不动,杨冲锋看着杯里的茶稳稳地没有斜,心想这也是一种锤炼后的结果啊。 “发旺厂长,钢业公司的事政府还要向县委汇报,也要向市里汇报啊。事关大局啊,不过,我保证,在十天里一定会落实到位,总满意了吧?”李耀强说。 “谢谢县长支持我们的工作。”刘发旺说。 !! 97.遴选新厂名单(修) (说明一下:我的几本书错别字肯定不少,来源有两方面,一是检查错漏,用拼音输入同音字出现、词组出现而造成错别字;另一主要来源是回避一些字词,举例:沟引、创、据大、情仁等等,大家多多包涵,知道是这么回事就成了,多谢哈!) 第二天下班后,回到安贞阿姨家。这是周五,杨冲锋本来计划要陪黄琼洁好好度过周末的。想着晚餐后,约她出来到二桥公园里去坐坐,总在房间里,两人免不了又要困扰着余情里难受。 两人的事,还没有向外公开,杨冲锋每次进县委黄琼洁的宿舍,都是从别的途径潜伏进如。而两人约会最多的去处,就是杨冲锋租借到那房间里,只不过那床已经改为双人创了。 杨冲锋走进大门,见陈玲琳在盆栽钱浇水,说了声,“嫂子,很勤快啊。”陈玲琳说“冲锋,你回来了?婶婶说要你电话,你自己去问。” “是男的还是女的?”杨冲锋打趣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有人把电话打到安贞阿姨家里来,自己也手机,要找自己不知直接打过来?杨冲锋估计是柳芸烟厂的人,找他要想进钢业公司里而托关系的。 “冲锋,现在天天吃了饭就往外跑,是不是每天都去找女人?”两人说话声音小,陈玲琳也不怕杨冲锋说些闷搔的话,对杨冲锋已经有了些抵制力了。 “是啊,要不哪会这么勤着出去?要是在家里,嫂子肯可怜我不成?”杨冲锋见陈玲琳又说找女人,就话赶话说出这句来。 “要死啊。”陈玲琳说着把手里的水朝杨冲锋浇来,杨冲锋早就先进了屋去。 到厨房门口,见安贞忙碌着,杨冲锋说“阿姨,看你天天这样忙碌,人却更见年轻漂亮,你得写出体会来,让更多的人掌握这法子。” “冲锋,嘴又练得油了,你得正经找个女人照顾了。”安贞说。 “阿姨,嫂子说有我的电话?什么人这样不通皮,电话乱打。” “是柳芸烟厂的付副书记打来的,说是忘记了你的号码。” “什么事啊,这样来找人。” “没有说,让你给他回电话呢。是县里要这样做的。”安贞说着用手指了指上方,意思是县委主要领导的意思。 杨冲锋自然不敢怠慢,打柳芸烟厂付书记电话,付书记说了事,杨冲锋就直后悔。不该打这电话里,装着不知道该多好?杨冲锋心里懊悔,却也知道不能不去做,只好上楼到房间里给黄琼洁打电话,说是这个周末厂里要自己加班,无法陪她了。黄琼洁在电话里说,她也许到柳市叔叔家去,正好,要杨冲锋安心工作,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挂了电话,杨冲锋还在想黄琼洁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两人现在算得上惊喜的事,还原什么呢,莫非等她从柳市回来就可提前支付了?杨冲锋心痒痒地想,随后又觉得不可能。出房间下到客厅,安贞已经将晚饭做好,要他和陈玲琳两人吃饭。吃饭时,安贞跟杨冲锋说,这个周末他和陈玲琳都要到柳市去,周一回来。安贞是去看张馨和张应戒,而陈玲琳则到柳市去看看小女儿也看看张强。张强三年都会在柳市监狱里度过,陈玲琳没有打算离婚,算是认他做老公,偶尔去探视也在情理中。 杨冲锋这周末倒算是清静了,好在要加班,不会无聊。吃过饭就要去和付副书记碰面,然后去见吴德慵,这是付书记在电话里说的,他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杨冲锋估计和柳芸烟厂的职工调用有关,心想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但人必须要到的。 出门后再给黄琼洁打电话,两人聊着,杨冲锋说周末加班之苦,而黄琼洁又到柳市去,自己一个人会很孤单的。黄琼洁就说,那我也是给你个机会,便宜你去慰劳你身边的女人,免得总想做坏事。杨冲锋就否认,说到从柳市回来后,给自己的惊喜是不是把中心也给自己开放了。黄琼洁就在电话里骂他,什么都不想就想那事儿,现在是越来越坏了。 见到付书记,他像做地下工作似的躲躲闪闪,生怕被人看见和杨冲锋在一起。杨冲锋心想付书记不知道是不是也在外养有小蜜,要是有那会是怎么样的滑稽?很尊敬地和付书记说着话,没有问题也什么事,对付书记这样的人就要如此。要去办的事,就算两人都心知肚明,只要不公布出来,你越回避他就觉得你的觉悟越高,认定你的组织纪律性强。 “书记,抽烟。”杨冲锋敬了烟本想问到哪里去见吴德慵书记,可想到付书记那性格,只有装着抽烟,浑不当回事地跟着他。付书记抽了两口,像下来决心,压着声音说,“小杨,领导让我们到二桥桥南去等。” 两人到二桥桥南,那边准备建成柳泽县的新城区,可目前却在启动期间,经济环境突然变坏,桥南新区也就停放在那里。站在桥上,可看见远近一些建筑零星散乱,更有些从洪水跑过后,一直都没有人去修整,破落的迹象很明显。 等了一会,付书记的电话响了,接后付书记说,“小杨,领导就要来了,可要多注意啊。”杨冲锋听他说,心里苦笑,站在公路边怎么注意?但还是点头应下,付书记就这样的人。对人对事都看得很重,对上级领导更是丝毫吻合地照办。 很快吴德慵的丰田车就到了,银灰色流线型的车,比起县政府里的桑塔纳要高档得多。坐进车里,那车从外看着像是空间小,等杨冲锋坐进去后,将近一米八的个子也没感觉到会撞头。 车里,秘书坐在副驾驶坐上,吴德慵让付书记和杨冲锋都坐进车里,三个人显得有些挤。杨冲锋个子大,虽说尽量靠紧车门,却依旧挪步出什么空间来。付书记人精瘦,将身体往前挪,三人就显得宽松些。 车往城外走,付书记你拘谨,杨冲锋隔着他只是和吴德慵招呼了,也不好多说。毕竟今天要以付书记为主角。出城三四里,车拐弯出了国道,那是一家餐馆。杨冲锋注意看了看,是一家名叫“金枝弯”餐馆的。 进到里面,杨冲锋才想起一年前销售科里的人议论过到“金枝弯”里吃饭,花样很新鲜。具体什么花样,张强他们倒是没有当众细说,可看他们那种得意劲,就知道肯定是男人的销金窟。 县委书记吴德慵会带着他们一起来休闲娱乐?这种可能性不存在。不说付书记是看不惯这些事,县委书记也不可能带下属一起来玩。走到里面倒是很宽敞,房子不少,都是些两层楼的。 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餐馆里灯火辉煌,显示着这里的火爆繁华,吃饭的人正多着。几个人走过曲廊,到一间最偏远的房子去,上到二楼。等服务生上了茶水离去,吴德慵才开口说“付书记、杨厂长,今天请你们两人来,是要确定一件事。两人还没有吃饭吧,要不我们先吃饭。” 吴德慵肯定还没有吃饭,才会把谈事情的地点放到餐馆里来,杨冲锋说“那就感谢书记了。”付书记却说“书记,我已经吃过了。书记要是还没有吃,我等着就是。” “不急不急。”吴德慵说,秘书就出去安排晚餐的事。 喝着茶,吴德慵说“付书记,杨厂长,你们对县里决议调用柳芸烟厂职工到钢业公司里,要什么想法?付书记一直在做这工作,杨厂长对钢业公司也很有想法,都说说各自的想法吧。” 付书记从钢业公司的提出后,就参与其中的人事管理,杨冲锋、肖成俊等人都是他推荐并得到使用的。对目前已有科室人员的选用,也最终由她定下后报县里才落实。现在要选车间职工,在柳芸烟厂里和县里多种说法,也埋下了不少的矛盾。现在最终要怎么样操作,看来吴德慵要下决心了。 杨冲锋想起前一天和刘发旺到县政府汇报时,李耀强县长不肯拍板答复,原因就卡在吴德慵这里。 付书记听后就默默的思索,杨冲锋的人不会先去说话,自己的观点上次已经跟吴德慵书记汇报过了。付书记想了一会,说“书记,对烟厂的职工我是非常了解的,县里的意图我也从规划方案里看到了。可是,要说我自己的观点,我觉得选用职工时,要偏重于工龄长度职工,他们这些人对烟厂的贡献大,而且没有什么其他的出路,要是偏重一些,才能让职工们心里平衡。” “付书记关心职工,那是全厂都知道的。杨厂长,你作为钢业公司方,对职工调用有什么看法?百家争鸣,可不要跟我打马虎眼。”吴德慵这时显得很亲和。 杨冲锋细心揣摩,感觉到吴德慵应该是对自己上次的汇报提出来的观点认同了,但要执行,却需要付书记去做,调用的人员也要他却通知,面对柳芸烟厂职工的情绪和矛盾,也要他却做工作,所以要自己提出来,在讨论然后让付书记接受。 杨冲锋虽说对自己的看法想过了,也想吴德慵汇报过。这时却没有心急,再细细想一遍。说“书记、付书记,两位都是我的领导,又是管理上的行家,让我说自己的想法,那还不是最鲁班面前卖弄大斧?书记点名了,我也就把这几天的一点体会说出来,请两位领导指正。” 两人倒没有多说什么,都看着说话的杨冲锋,付书记见杨冲锋在县委书记面前,不像一般领导干部那样猥琐,直庭地坐着,心里对杨冲锋的喜爱又多了一层。现在要想找个有才而又有骨气的人,那可是稀罕品种,付书记自认为自己是,在原则上自己也是无可挑剔的。 “两位领导,柳芸烟厂的情况我虽然了解得不全面,却对他们目前的处境还是知道的,一些职工几个月没有开工后,家里的时候就非常拮据,甚至到举步维艰的地步。作为我个人,我是很同情他们想给他们找到新的工作岗位,有了工作岗位才是他们保证生活的最佳途径。 但是,我对县里所作的方案,个人认为是不妥当的。按照这方案,钢业公司是目前柳芸烟厂的一个缩小版,柳芸烟厂走到今天这一步,与厂里职工的配备有一定的关系。那么,钢业公司是不是在开始运转后就要注定成为柳芸烟厂的模式? 按我的想法,钢业公司现在最缺的是熟练工人,只有素质高、技术强、业务精、觉悟高的职工,才能担负起让钢业公司很快就进如正轨,从而实现县委建厂之初制定的振兴柳泽县经济的重任。要不然,我们可以想象,背着包袱沉重而艰难地迈步,钢业公司能走多远?” “那烟厂的老职工怎么办?”付书记插话进来说。 “柳芸烟厂目前的职工状况看,从年龄上两级分化,老龄职工业务精熟,可要他们从新学新的技术,那就是难关,而才入厂的那些人,又有几个能安心学好业务?就算有,目前钢业公司却等不起,钢业公司只许胜不许败的处境觉得应该怎么来用人。 我觉得,抽调的职工里,先考虑中青年技术强的人,再选一些有几次的年龄不是太大的职工,经过两个月的培训,足以担起钢业公司的正常运转,等钢业公司打开局面后,第二步,就是考虑培养新人和照顾老同志。书记,付书记,着是我的观点,我知道很偏颇,但我认为形势就是这样。” 等杨冲锋说完,付书记已经忘记周围环境,早被杨冲锋里说的那些把老职工置之一边的论调惊住了。全国上下都讲资格的大环境里,他却只要对厂里有利的人,这是什么思想? “付书记,你认为杨冲锋所说的有没有道理?”吴德慵问。付书记过一会才醒悟,说“书记,要是真这样,那还不大乱?” “怎么会大乱?”吴德慵说。 “老职工们给厂里贡献了这么久,说丢就丢了,怎么说得过去?” “付书记,我认为杨厂长说的有一定道理嘛。老职工不是不要,而是放在第二步,等钢业公司运转起来后嘛。从县里大局来讲,钢业公司走上正轨才是最根本的,我们换一个角度来说,要是钢业公司负重前进,公司一旦失利,对柳泽县对柳芸烟厂的职工那将是多大的损失?这样的结果,才是真正乱套了,大乱套了。付书记,你说是不是?” 付书记的人听得出吴德慵话里的含意,也知道县委书记在这问题上怎么样取向。说,“书记,我理解,我会按县委的意图去进行工作的。” “付书记一直是个很有大局观的同志嘛,杨厂长,你可要多向付书记学习。”吴德慵说。 “是,书记。我一直都以付书记为我工作上的楷模。以后一有机会我就会像付书记请教的。”杨冲锋说,付书记却谦虚几句。 “这样吧,这件事就你们两人辛苦一两天,把选调到钢业公司的职工名单莫出来,周一由付书记直接交送到县委。这两天可要做好保密工作,切不可泄露消息让你们自己工作被动。”吴德慵说。 “是,书记。” 付书记工作起来真是说风就是雨,在“金枝弯”餐馆里稍稍吃了点东西,两人就先偷着进柳芸烟厂厂部里。付书记有全厂的职工名册,名册上连他们最新动态都标示着。如某人最近做什么小生意,估计收入如何,某人最近得什么病或家里有什么困难等等。 看着名册,杨冲锋对付书记这种对待工作的倾尽心血的态度,由衷敬佩。名册里共有千多人,要厚厚一本。吴德慵已经交待让杨冲锋主选,付书记当然要贯彻县委的决议。杨冲锋不仅仅看年龄,还要对本人的工作态度也要了解。先粗略的看了看全部名册,时间就到半夜了。考虑到付书记不能多熬夜,而吴德慵书记给的时间还有两天,杨冲锋就主张先回家休息,付书记才肯走。 从柳芸烟厂出来,杨冲锋本想把付书记的名册搬走,免得明天又要进烟厂里,让人见了也不好,可想到付书记,选人的事总要让他担着名才好。走过新桥,新桥的建设没有多少进展。杨冲锋把付书记送到家门外,告别后想潜入县委宿舍楼里去陪黄琼洁,但想明天她要到柳市见叔叔,总不能让她伟靡不振地见人。 第二天清早醒来,杨冲锋一如既往到外面跑步,回家见安贞阿姨和陈玲琳都走柳市去了。也不急去烟厂,总要等付书记到后再去。安贞走时把冰箱里的吃食都留足了,早餐也放在厨房里。吃过后,杨冲锋才开着他那桑塔纳往柳芸烟厂厂部里去,这车没有人问他要收回,也没有人给他车油费,就这样用着。 到厂部,要其他的人在,两人也不好当着其他人就开始工作选人。杨冲锋提议把材料搬走,到另外的地方去做。付书记见不得已,只好同意。 到“鸿丰酒楼”里要了一个包厢,安排了茶水后,付书记才叹了一气。杨冲锋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到茶楼酒楼里办公,对很多人说来吧是什么新鲜事,可对付书记说来说很难接受的。这次免而为之,他心里当然不好受。 杨冲锋昨天已经看过名册,对名册里的人有了些印象。铺开纸边刷刷刷地写,先写出两百个人出来。付书记已经喝完半壶开水的茶,杨冲锋将名册给他看,让付书记在斟酌。 两人反复甄选,到下午把名单定了下来。付书记再抄录两份,时间就到晚餐时候。两人做完事,杨冲锋就在酒楼里报餐,付书记也没有多说什么。 吃饭时,杨冲锋给付书记敬了杯酒,两人又来这次一起工作的经历,付书记对杨冲锋更看好了。送付书记回家,付书记说,“小杨,明天你休息吧,这件事我去汇报。” 杨冲锋自然求之不得,到大街上给班长呼了一个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收到,却没有见回复。不知道班长会不会回电话,杨冲锋也不敢到处走,干脆一个人回家。 家里空无一人,累了一天冲了凉,杨冲锋坐在电视旁看着。突然想起自己这么久都没有到张应戒书房里看看书,今晚没有事,到可安心地看本书。 喝的那点酒到没有什么酒意,上到二楼书房,书房里全是应实木木板装修,里面空气流通不够好,有些闷热。杨冲锋在书柜里翻找,找到一本经济方面的书。全身都流出些微汗来,会到房间里把衣裤都解下来,只留条紧身短裤把男人的那东西兜着。 在书房里,坐书桌前看书杨冲锋感到别扭,一直以来都很少看书的,哪习惯正正经经地端正看书?就到那一张大沙发上,一开始还坐着看,十几分钟就斜靠着,随后便躺平了,两腿从沙发扶手伸出,那姿势要多难看就要多难看。张应戒要是看见他这样看书,非把看书权立即收回不可。 还没看几页,书页里就模糊,眼睛也就闭上。多少年没看书,现在粘书眼皮就沉,这也是必然的事。 杨冲锋睡得深,那是看书的缘故,也是因为家里就他一个人,放心得很心无挂碍,也让他睡得平静深沉。 原计划周一早才返回柳泽县的安贞和陈玲琳,陈玲琳却突然提前返回,进了大门,她背靠着大门,步子像异常沉重走不动一般。回到屋里也没有多想,反手关门就直接上楼去。一直强忍着的泪,在抬脚上楼时再也控制不住,流淌下来。陈玲琳没有去理脸上的泪,就想这要会发觉洗漱后好好睡觉,等醒来后什么都忘记了。 到二楼,却见叔叔张应戒的房间里透出灯光来,把哭泣中的陈玲琳吓了一跳。想想不对,走过去看过究竟。却见杨冲锋浑身静光地躺在沙发上,沙发边掉着一本书。陈玲琳顿时惊住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让她觉得必须要这样做。 杨冲锋在梦里觉得自己睡在房间里,可不知道是哪里的房间,身边有女人,女人也很模糊。像黄琼洁,更像别的女人。女人没有说什么,直接就将他的衣裤剥下…… 怎么会这样?杨冲锋随即想到自己是在阿姨家里,还是在张应戒的书房里。怎么会这样?女人是谁? 女人忙了一会,瞟了杨冲锋一眼,杨冲锋这时知道女人是陈玲琳。她怎么会回到柳泽县来了?还这样大胆?两人平时虽说偶尔要戏弄两句,也不及于乱,陈玲琳几时这样大胆了? “嫂子。”杨冲锋说,装下去也不对。 “啊。”陈玲琳果然惊叫起来,看着杨冲锋不知道要怎么办…… ………… “玲玲,能不能把今天发生什么事跟我说?” “叫嫂子,今后都是你嫂子。” “今天见到张哥了?” “别提他,嫂子这样了,你还问什么。” ………… 静下心来,体会着两人的接触,杨冲锋闪过安贞阿姨的脸,今后要怎么来面对她?自己和陈玲琳的事会不会被她发觉?以她的精明,只怕很难瞒过,除非今后两人不再有这样的往来。那是不可能的,两人哪会不偷新?陈玲琳先就表明了,今后要让杨冲锋更好的享用。 “嫂子,是不是在柳市出什么事了?” “冲锋,我们不说这事好不好?”杨冲锋心里还是先找到到底出什么事,让陈玲琳有这样大的转变。陈玲琳肯说,那也无法。“冲锋,你一定想知道?那好我说给你听。” 原来,陈玲琳和安贞阿姨两人到六十后,先回娘家看来女儿,到下午时,安贞陪着她一起去看张强。本来心情就不好,张强贪墨的钱,陈玲琳一个都没有见是张强用来养女人和花天酒地地挥霍的,陈玲琳来看他哪会有好心情? 没有想,走到那里时却碰上张强的也女人之一,也在看他。那女人没有陈玲琳漂亮,还算有一点情分来看张强。陈玲琳见了女人后虽不认识,可女人的直感让她肯定了女人的身份。见张强后,陈玲琳就问他,要怎么样处理和女人的事,张强期期艾艾地,肯定是觉得女人这么有情分,怎么好和她断了关系? 张强虽然不说,可看的出他的意思。陈玲琳当初就可这冲出看守所,安贞追过来安慰,死命地拉住她不准走,便陪着安贞在柳市逛到晚饭时间。吃过晚饭后,陈玲琳执意要走,人也没有先前冲动了,安贞才放她先回柳泽县来。张强能在外面有女人,那自己怎么就不能找男人?何况三年时间,自己为他还有必要吗?意识里想要报复,会到家里却见几乎赤果的杨冲锋躺在书房的沙发上,陈玲琳就觉得疯狂一次,不计后果地疯狂一次。 !! 98.有点乱 第二天是周七,杨冲锋陪着陈玲琳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打扫战场。 书房里和走廊的痕迹必须要清除得一点都不留,两人都知道,要是让安贞发觉,他们现在的相处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后果可不是任何人能承受得了的。 将被单放进洗衣机里搅,陈玲琳穿着睡衣到厨房里去弄吃的,好在安贞临走时给杨冲锋准备的充分,只要热一热就行了。杨冲锋跟在后面,穿着件宽大的运动短裤,赤着上身。到厨房见身穿睡衣的陈玲琳在那里忙,走过去搂住她那纤细的腰。 陈玲琳正在忙着,没想到杨冲锋会进厨房来。正专心致意地弄吃的,腰间突然被袭击,浑身震了震。回头看他,说“等一小会儿,就弄好了。不会是饿坏了吧。” “真是饿坏了。”陈玲琳就尖叫起来,“做什么啊,这是厨房,正燃着火呢。” “那我关上。”杨冲锋随手将火关了。“你今天怎么啊,乖,到客厅里等着。” 可杨冲锋哪会听她的,闹腾一回。 吃了中餐,两人坐在客厅里,杨冲锋的头就枕在陈玲琳的腿上,陈玲琳顺着沙发,搭在杨冲锋的脸颊上,两人说着话,这两天陈玲琳已经做到最彻底。“冲锋,明天不能陪你闹了,可不敢让婶婶发觉,下次你想要,我们到那边房子里去。” “玲玲。”杨冲锋说,陈玲琳这样让自己闹着,她喜欢自己叫她嫂子,才觉得偷晴的刺激,可杨冲锋却不想。想把她看成一个女人,没有人管的女人。“我真有女朋友了,下次带她来让你见见。” “真的?嫂子为你高兴,恭喜你有女朋友了。冲锋,嫂子不管你有没有女朋友,嫂子只知道一个女人不够你折腾的,是不是?” 两人都知道,过了这一叶,就得装成平时的样子,把这天拼死拼活干的事都忘记掉,才这样想多求索,今后多记忆。 “玲玲,我们到楼上去吧。” “冲锋,不行,再弄明天真的见不得人非请假不可。” “那就请假好了。” “更不行,请假婶婶还看不出来?你不知道婶婶有多精明,更本骗保过她眼睛的。” 到下午,陈玲琳已经非常疲惫,正准备到楼上去休息。杨冲锋的电话响了,见是黄琼洁打来的,杨冲锋忙对陈玲琳竖手指,让她噤声。接听了走到外面去说电话,黄琼洁说“冲锋,还在加班?” “已经忙完了,你是不是今天回来,我来接你。”杨冲锋忙去献殷勤,做了亏心事,总要表示下心理才平衡。 “冲锋,今晚就不回来了,我也给你放一晚的假,免得明天回来又来折腾我。”黄琼洁在电话那头不知是感觉到什么,像是玩笑又像是警告。 “我是这样的人吗?那我现在就到柳市来。”杨冲锋说。 “乖,不和你说了,婶婶叫了。明早我就回了。”黄琼洁说着在电话那头亲出响声来,杨冲锋也应和着,弄出声音。 挂了电话,回头见陈玲琳站在门里看着杨冲锋,她对电话亲吻声自然也听到了。“冲锋,她真幸福,真羡慕她。”陈玲琳直视着,脸上有些激动。“她一定是个好女人吧,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这两天她到柳市去了,明天早上回来。”杨冲锋没有瞒着,和陈玲琳的关系,今后要是处置不好也会影响自己和黄琼洁之间的关系,现在全说出来,让她心里有底。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玲玲,你也是个好女人,我不会让你多受苦。” “知道了,冲锋,你要叫嫂子。”陈玲琳脸上洋溢着霞彩,可眼里总隐着一丝阴影。 “走,上楼睡一睡去”杨冲锋说着,楼着陈玲琳的要两人准备到房间里去休息。这时,电话又响了,杨冲锋以为是黄琼洁在打过来,忙接了。 电话是李翠翠打来的,说是要杨冲锋有空到房间去,要跟他汇报公司的事。杨冲锋也想见见李翠翠,自己有女朋友的事还没有跟她讲,总要告诉她免得今后出现撞车而危险。李翠翠不是求太多的人,要自己的男人,只要说通了,会和陈玲琳一样,不会影响到自己和黄琼洁之间的事。 “又是女朋友来的?”陈玲琳站在旁边,等杨冲锋挂了电话才说。电话虽没有听到,可以充分说话的神情让她知道对方是一个女人,要杨冲锋出去。 “嫂子,你自己去睡,休息好。”杨冲锋说着就往外走,留下陈玲琳娇嗔骂声。 李翠翠在房间里等着,还买了些零食,杨冲锋见是一些烧烤,有羊肉串、牛肉串、烤鸡排鸡腿。每次李翠翠见他,都要带些吃的,算是对杨冲锋的一种钓饵。每次要见李翠翠时,杨冲锋已经习惯地想,这次又要什么可吃的? 杨冲锋进房间,见桌上放着这些吃物,李翠翠还在里间整理收拾,清扫卫生。黄琼洁如今偶尔会到附近里来和黄琼洁闹一闹,两人虽然得到家里人认可,但没有向外公开,约会时都还是往隐秘处去,这房间当然是两人最为安全的地方。 “李姐,这些是你烤的?” “冲锋来了啊,我哪有那样的手艺。是南街有一个店子,白天也搞烧烤。” “是吗?”在柳泽县里,烧烤都是入夜后,而且都是流动性的。杨冲锋拿来肉串往嘴里塞,走进里间,见她正在整理那创。“李姐,你把这里收拾这么干净,我女朋友每次来都要审问一番。” “冲锋有女朋友了?谁啊,我见过么。” “应该见过吧,很漂亮的。” “她审你什么,是不是问你养着女人?吃醋了啊。” “你说呢,李姐。” “哪天带来看看,我也就是你的女佣人,只不过负责的事多一些。”李翠翠指的是帮杨冲锋看着砂石场又要帮他整理房间。 “李姐,你都要负责哪些事?”杨冲锋走到李翠翠身后,她今天穿着休闲衫,下面是件洗得泛白的牛仔裤,正撅着屁股整理创。杨冲锋的手就落在那上面,李翠翠回头来看,那脸娇艳妩媚笑盈盈。 “冲锋,今天女朋友被你打发到哪里去了,周末也不跟着你。” “她回柳市有事,明天就回来了。要不,哪敢到这里来见李姐。” “你有这样老实?姐是上当了,现在也没有法后悔。要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色浪,姐哪敢靠你的边?女朋友一走,心就花花的。快把手拿开,要女朋友了,还到姐这里闹个什么劲。” “李姐,你不想啊,那快说生意的事,我好走了免得见了你心里乱呢。”杨冲锋说着往外见走,李翠翠就跟过来,还没有到外间杨冲锋猛然停下来,将李翠翠搂紧怀里。 李翠翠惊叫一声,“现在是越来越坏了,你也是有女人了的人,还这样胡闹怎么行?”却没有挣扎让杨冲锋搂着。“李姐,你说过随时都会疼我的,说话不算数了?你怎么疼我,还不就是用这里。”杨冲锋说,手也在乱动。 “你还算喜欢啊,那姐就一直让你用,哪怕你结婚了都行,满意了?真是太坏了,一个女人哪经得起你闹。” “吃东西吧。”杨冲锋说,两人就把李翠翠带来的烧烤分着吃,吃得满嘴红辣,烧烤的东西真是不错。杨冲锋就想到上回和班长、肖成俊等人说想要弄个生意做,要是在柳泽县某个街定点摆几个摊位,会不会有很好的生意?柳泽县人倒是喜欢宵夜,也喜欢热闹,过两天和班长商量下,应该要不了多少本钱。 “想什么呢。”李翠翠递给他一个鸡腿,却没有见他接,见杨冲锋有些失神就说。“我在想自己也搞个烧烤店,下次想吃就不用到处跑了。” “骗姐呢,是不是在想别的女人了,以为姐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你就跟姐说实话,姐也不会为别的女人吃那干醋。” 等两人吃完,李翠翠收拾妥当后,杨冲锋轻轻拥着她,走到里间去。 李翠翠说“冲锋,我先跟你说砂石场那边的事,好不好?”杨冲锋没有说话,手不停。李翠翠把砂石场的经营情况说了,现在砂石场运转已经正常,而且,销售量也日趋增大。要是砂石场要扩大出砂石量,那还得增加人手,李翠翠主要就是问杨冲锋,要不要加人。杨冲锋估计一年到两年里,柳泽县的房产会想方芸说的那样,红火起来,砂石场就要先扩大规模,打出声誉来。 两人才拼命半小时,李翠翠已经没有力气了。 相拥而卧,凌乱的创满是两人的汗渍。 到下午,杨冲锋觉得回家陪陈玲琳吃饭,两人才开始有这方面的接触,总要让人贪心一些。 杨冲锋心里有些得意,想着今晚陈玲琳可要吃亏受罪了。 开了大门,杨冲锋进客厅没见有人,喊一声,“嫂子。”正准备唱出一声“亲亲的嫂子……”却见安贞从厨房里边伸出个身子来,说“冲锋回来了。” 杨冲锋乍见安贞惊吓得寒毛乍起,一腔热烫的余情被万年玄冰封冻,目瞪口呆不知道要怎么应答。安贞也没有留意,说“饭一会儿就好。”等安贞退回厨房,杨冲锋才从惊吓里回过神。 安贞阿姨不是说好明天才回来,她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不过,看刚才她那神情却被像,陈玲琳呢?在楼上躺着,还是在楼上躲着不敢下来见阿姨?杨冲锋神思电转,想着要先和安贞阿姨说几句话才是正常,只有硬着头皮去厨房。 “阿姨,不是说明天回来吗?张馨不缠你?” 杨冲锋先想好了话题。 安贞正在忙,把冰箱里的东西拿出来热着,这些东西要消灭了,放久了肯定不行。“张馨现在哪会缠我?和我有代沟呢,嫌我念叨她。” “怎么会?阿姨和张馨一起,绝对是两姐妹的样子,不信哪天到柳市去试试。” “又来拿阿姨开心呢,阿姨都老太婆了。” “阿姨,那是你心态问题,走到街上问不认识的人,他们肯定都这样说。要是和我站一起,保不准以为是我妹妹呢。” “快走开,别到这里来闹,一天不见,就拿阿姨寻开心。”厨房里油烟重,安贞要杨冲锋别到厨房里去。 “阿姨,叔叔都好吧。” “好,他也就工作忙,以前整天难得见人影子,现在好些了,能在家里坐半天的就不错了。”安贞对张应戒的要求不高,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了解张应戒在外面的情况。杨冲锋感觉安贞对他说真心关怀,对张应戒总是心里有些芥蒂,不能完全认同。 “那阿姨不多陪陪叔叔啊。”杨冲锋说这句话时,故意带着些意味,安贞听了就知道他说什么,“冲锋,你也变坏了啊,拿阿姨开心。” “不是这样吗?阿姨哪又经常去柳市了?是不是今后每周阿姨都要过去?”杨冲锋的人希望安贞每周都到柳市去,虽说今后周末要陪着黄琼洁,可夜半后回家也可找陈玲琳发泄一通,总比干着急要强。 “哪能总过去?冲锋,琳琳还在楼上没有下来?” “嫂子怎么了,问她她也不说。” “琳琳也是命苦,张强这孩子也不争气。冲锋,别提了,过两天就会没有事的。” “阿姨,具体是什么啊,要不我说这话别戳到嫂子痛处。”杨冲锋说,心里想早就戳到痛处了,还痛得要命,不过陈玲琳很喜欢这样戳的。 “也没有什么,就是她好心情看张强,却在看守所遇上张强的野女人了,张强还不肯认错,以为那女人对他有情有义的。琳琳心里自然不好受。”安贞说。杨冲锋知道安贞对陈玲琳有些疼爱,女人对男人在外面的事,总会有些计较。陈玲琳这样的情况就更令人同情。 杨冲锋在心里盘算着,要是安贞阿姨知道他和陈玲琳之间的事,她会这么做?要是她知道张应戒在外面女人无数,她会怎么想?安贞脸上有些怜悯的表情,或许是对男人的这些事见多了,不能触动她的心。 “去叫琳琳吃饭了。”安贞说。杨冲锋应了声望楼上走,陈玲琳果然在楼上躲着怕见安贞阿姨,阿姨心里想着陈玲琳的不快,躲着她也是正常的很。 到楼上,陈玲琳房间虽关着可没有锁,旋开门。陈玲琳正和衣躺在创上,见杨冲锋进房间立即转身不让他看自己的脸。 “要死了啊,现在还敢胡闹,让婶婶知道怎么得了?”陈玲琳声音压得两人听着都费力。杨冲锋却不管那么多,见陈玲琳坐了起来手就往她衣里钻,吓得陈玲琳直求饶。杨冲锋就要这样的效果,见陈玲琳脸白着,心里快意。这两天这女人胆大的很,不用点心思怕今后镇不住她。 杨冲锋不肯住手,陈玲琳哭声都要出来了,却不知道要怎么样对付这无赖。杨冲锋笑笑地看着陈玲琳惊惶的脸,说“今后要听话,要乖,知道不” “怕你了,快放开啊。”陈玲琳说,杨冲锋才放开出房间而去,陈玲琳见这恶魔走了,舒一口气,知道他也是想自己有些状态,只得打起精神下楼。 安贞和杨冲锋已经在吃饭,陈玲琳走进厨房可不敢看他,头低着,脸有些红润。盛了饭准备吃,听杨冲锋说“阿姨,嫂子休息了一天,比以前精神好多了,看着也滋润。” 陈玲琳忙转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知道他故意这样做,等会有机会要找他算这帐。却听安贞或“冲锋,你也知道看女人脸色啊。就知道在家里贫嘴,也不见快些找女朋友来,让阿姨也放心些。” “婶婶,你还不知道啊,冲锋早就找到女朋友了。只要、是不肯带回家来让我们看看。”陈玲琳说,脸却没有回过来。 “真的?冲锋,那还不快些带来让阿姨看看?是哪里的女孩子?有没有工作?”安贞忙不迭地问。手拿着碗筷,都停下吃饭的动作。 “阿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嫂子就是听我和别人打电话,认为我找到女朋友了。”杨冲锋说,心想要等问过黄琼洁后,在带她到家里来让安贞阿姨知道。安贞听杨冲锋这样说,信了,说“那你还不加把劲,我看你只知道在家里练嘴。” “阿姨,我哪敢?”心里却在想自己今后在家里练枪,让陈玲琳练嘴。说着话看陈玲琳,让安贞以为自己是想逗她开心些,免得总沉浸在阴影里。 吃过饭,杨冲锋也不想出去,坐到客厅里看电视。陈玲琳收拾好厨房就要上楼去,被安贞叫住,说“琳琳,你都睡一天了,睡多了不好。” 安贞叫她,只好折身回沙发去坐。杨冲锋说“嫂子,正想要向你请教惹女孩子的法子,你不能躲。” “没见过你这样脸皮厚的,都超过柳泽老城墙了。”陈玲琳说,语气里却透出一丝欣慰。平时两人也会说笑,可语气却不同。安贞开始还没有留意,见杨冲锋话多以为他是在逗陈玲琳开心,但三个人说着话多了,察觉出一点点不同,可不同志哪里却没有分辨出来,在安贞心里就有了个印记。 说到晚上十点,黄琼洁却给杨冲锋来了电话,杨冲锋忙着到楼上房间里去接。陈玲琳对安贞说“看,婶婶,我没有冤枉他吧,要不是女朋友怎么会跑到楼上去接电话?” “好,他也该找女朋友了。”安贞小着说,见陈玲琳说起杨冲锋的女朋友,没有丝毫异样安贞心里总算踏实些。说心里话,让杨冲锋这样一个壮实的男人住在家里,而陈玲琳又是这样的情况,确实怕两人在不经意中闹出事来,要真闹出来,今后侄子张强回来怎么办?再说,也不能让杨冲锋这样一个大小伙就娶陈玲琳做老婆,那柳泽县还不得用口水将她安贞淹死? 平时偶尔也有些念头,特别是那次杨冲锋悄悄回家见到她的裸背,而又装着没有看见,也知道杨冲锋很委屈。对男人的理解,安贞哪会比其他人少?自己男人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自然有数,柳芸烟厂里有多少女人被他弄过?自己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何况像杨冲锋这样阳刚的小男人。安贞阴暗的角落里,也曾有过要怜悯他的闪念,只是想用其他女人来,陈玲琳也曾是她想过的人之一。这时,两人像隐隐真有这种事的感觉,安贞也吓得半死,见陈玲琳对杨冲锋有女朋友的问题上只有欢愉,倒也释然了些放心了些。 陈玲琳和安贞告辞,上楼进房间休息。安贞从柳市回来,一路颠簸,倒是有些劳累了,可见到杨冲锋有女朋友,心里又有些兴奋,想问问那女朋友的事,只是不知道杨冲锋会不会说,也不知道他这电话要打多久。坐在沙发上等,慢慢地就有些昏糊。 杨冲锋进房间,黄琼洁在电话那头自然听得出来,等他静了,说“怎么,怕我听出在哪里胡混是吧,赶紧跑到静电地方来。” “在阿姨家,先和她们在看电视呢,怕她们知道是你。从楼下到房间里来和你说。”杨冲锋的解释很合理,黄琼洁说“算信你一次,那你不是泄露了机密?” “琼洁,我正想等你回来问你,是不是让阿姨知道我们的事,阿姨对我很好的,总瞒着她也不好。” “等我过来后,我们选一天专程去看阿姨,好吧?”黄琼洁说。杨冲锋觉得应该这样,对着手机给黄琼洁亲一个响。“冲锋,这两天有没有按我说的去做?” “做什么,加班忙得累死了。” “你敢不听话?要你去找那女人,你别等我回来狠着劲来闹我。”黄琼洁说着嘻嘻地笑,应该躲着房间里,声音却依然压着。 “有啊,找了几个女人呢。”杨冲锋故意说,想着还真有些对黄琼洁不住,可事到临头却没有控制住自己。 “那就好,我回来要检查的。”黄琼洁说着,却让杨冲锋听出些醋劲来。两人说了一会,渐渐地就忘记了这个话题,说着就浓密起来。等黄琼洁挂了电话,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杨冲锋到房间外,想探看下陈玲琳的情形,她的房间已经死死地从里面锁住了。走到楼梯口,见下面客厅还有灯光,下楼去看。见安贞歪着身子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走到安贞身边,杨冲锋收起心思手放到安贞手臂上轻轻摇,“阿姨,阿姨,上楼去睡吧,这样坐着不好。” “啊,冲锋啊。”安贞醒来,很清醒。“冲锋,打电话打多久?看阿姨都睡着了。” “那是阿姨坐车累了,阿姨快到楼上去睡吧。” “冲锋,真的有女朋友了?琳琳说昨天听到你在电话里和女孩子亲呢,可别再哄阿姨。” “我哪敢哄阿姨。” “她是谁?在那里工作?”安贞问出一系列的问题。“阿姨,等过两天让她来正式拜见阿姨,好不好?现在哪说得清楚。夜深了,阿姨还是先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两人你一前一后到楼上去睡,等安贞关门睡了后,杨冲锋还在创上反复,想着陈玲琳肯定也没有睡着,就给她拨个电话,果然,陈玲琳没有睡,知道是杨冲锋打的电话后,说“要是啊,这样害人。” “我睡不着,想你也没有睡。”两人说着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我怕,怕婶婶知道了,那怎么是好。”“真怕?那你过来我给你安慰下就好了。要不你开门,我过去也一样。” “做死啊。”陈玲琳吓得立即把电话挂了,随后关了机,怕杨冲锋再骚扰。 第二天,杨冲锋到钢业公司办公室里等付书记的电话,那份名单今天要上交的吴德慵手上,交后付书记肯定会打电话来的。处理了些业务,飞天帮的建筑公司也找来了,杨冲锋提了些必要的资料让他们准备好,离招标的时间还有,自己想怎么样操作都可以,不会飞什么多大心思。 付书记一直没有来电话,杨冲锋不知道是自己估计错了,还是名册没有通过。到中午杨冲锋也就不等,提前半小时离开办公室,杨冲锋到县委门口前去等黄琼洁,两人隔两天三夜没有见,说好中午一起吃饭黄琼洁也会提前一点时间下班。 杨冲锋的车刚到县委门口,就看见黄琼洁浑如无事一般地走出县委大门,宣传部里的人上下班都会灵活些,完全可以找到借口先走人,领导也不会过问。黄琼洁新买的一连衣裙,把身材包裹出来,杨冲锋见她走过来,按响车喇叭。黄琼洁忍不住一笑,对杨冲锋的视线做了个鬼脸。 杨冲锋心里砰然地动,有些乱了心律节奏的感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见黄琼洁时都克制不了这样的心态。深红色的连衣裙剪裁得很合体,把她那细腰翘屯都裹得紧,看着让杨冲锋食指大动。腰太细了,没有一丝赘肉,每一处都显得弹性十足。 见杨冲锋的眼上下乱瞟,黄琼洁一庭凶,说“乱看什么。” “我看看这两天是不是又瘦了些,要是瘦了,可要你赔我。”杨冲锋说着眼停在她的想上,那里杨冲锋一直都嫌有些小,可就黄琼洁的身材而论,实际不算小了,只是,和梅姐、和李翠翠比感觉有些小,和方芸那种变太的就更加没得比了。 黄琼洁不知道他心里有这么多的龌龊,要不然肯定会扭头走开,见他眼神所在位置,用手晃了晃,说,“心里又想什么?”让他盯着自己的凶,心里慌慌的,也怪羞人。 “就是饿了。”等黄琼洁坐进车里,杨冲锋说了句有歧义的话。黄琼洁把手伸给他,让他捏着,见他要把自己带进怀里,知道他想亲吻自己,说,“饿了还不快开车。” 到餐馆里,杨冲锋一进去对店里的招待说了句“按老规矩”,便和黄琼洁进到楼上小包间里,关了门两人拥吻在一起。隔两天不见,都有点急不可耐。黄琼洁开始和杨冲锋往来时,是何等的羞怯,连牵个手都心头乱跳,可现在被杨冲锋带坏了,对亲密的表达方式也向他学。黄琼洁却死守阵地,让他很无奈却也多一分尊重。 宣泄了相思,两人手拉着坐在一起。黄琼洁脸颊红透,那是被杨冲锋拥吻和抚莫所致。对视着,见她娇媚可人,杨冲锋忍不住又要拉黄琼洁入怀里揉搓一番。到如今,黄琼洁已经被条教得听话了,很能满足他的企望。 “冲锋,先别闹。你不问问我怎么会在柳市耽搁两天才回来?”黄琼洁语软情绵。 “什么事?不会是家里有什么变化吧。叔叔和婶婶怎么样。” “家里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婶婶让我在柳市住两天,她把家里的一些事跟我说,要我们有准备。” “准备什么,要我们抓紧结婚?”杨冲锋问,他不知道黄琼洁家里又有什么新的变动。她家里具体情况和真实背景黄琼洁都没有详细说,杨冲锋也不好多问,两人的意思都是想靠自己努力把工作做好。现在,黄琼洁又提起家里,杨冲锋也许真的他们到底是怎么样看待两人的感情。 “冲锋,婶婶说,家里已经认可我们,可他们对我们两保持放任的态度。在工作和生活上,不做什么支持。叔叔说过,让你三年后从企业单位改到事业行政,家里也认可了。在这三年里,他们不准我们透露上面的关系,完全要靠自己努力。我猜,家里的人是想先看看你的工作能力,也想让你在基层里锻炼三年,为今后发展打下基础。” “琼洁,就这些事啊,我以为你家里又在反对我们的往来。工作上的事,当然得靠自己努力,自己做出成就才会让人看得起。何况,我们两本来就没有什么志向,只要把目前的工作做好,就满足了,不是吗?” “嗯。冲锋,你能这么想我很喜欢。对家里的态度,还要请你理解。他们原打算将我的婚姻变为政治资本进行联姻,可我犟着不肯听他们的,对家族势力的稳固是有一定的影响。他们心里一时转变不过来,你可不要怪他们,好不好?” “怎么会怪他们?只怕他们不肯原谅我们,让你受到伤害。” “没有,婶婶说,让我们春节时到京城、到省城去看看我父母和老爷子。我想,他们见到你后,会改变对我们的看法。李大哥也帮我们说了很多好话,到时我们把李大哥拉着一起去,好不好?” 对黄琼洁家里的情况,杨冲锋随没有完全明白,却也知道她家是京城的高官,老爷子的地位高到那种程度还不知怎么去估量。仅叔叔黄天骅是柳市市委里的第三把交椅,在柳市地区足可以任意改变杨冲锋的地位。省城里还有哪些力量?李浩的家就在省城,他现在已经是正团级了,周家在省里的根基是不是也是黄家老爷子?杨冲锋边吃饭边想着这些事,黄琼洁的背景,在柳泽县里知道的人只怕少而又少,可到柳市,应该有人知道了吧。自己好好拼三年,自然会让柳市里的人看到,等他们知道自己和琼洁的关系后,再要办什么事,不顺风顺水? 目前,默默地把钢业公司的事做好,才是最当紧的。 !! 99.女友上门 同黄琼洁已经很默契,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但是,杨冲锋还是很在乎她的感受,关心着她、体贴着她。有她在身边,心里的所有花花心思都荡然无存,也没有想到另外的女人,两人的爱缠缠棉,却又清淡素雅,不像其他人一旦恋爱后,就放开了全部。让杨冲锋自己偶尔回想,自己也找不到这种感觉的原因。让他先到《天龙八部》里段誉之父段正淳对他的每一个女人只怕就是这种心态吧。 这天清早,杨冲锋环城跑后,跑到县委大门外等着黄琼洁,两人一起往柳水慢跑。说说慢跑,那是对杨冲锋而言,这速度对黄琼洁来说已经是较快的速度了。两人到柳水边,黄琼洁已经跑出细汗,娇美的脸蛋红彤彤地像是熟透的苹果,喘着粗气,却对杨冲锋笑那笑有些莫名。杨冲锋对这样的速度跑,就和休息一样,可跑在黄琼洁身边,心里甜美。 黄琼洁知道杨冲锋每天都要锻炼,保持体力,也就要陪着锻炼。清早杨冲锋的锻炼内容是,环城跑两圈再到柳水里游十个来回。黄琼洁做不到那么多,就说好时间杨冲锋到县委门口等她,两人跑到柳水边后再游泳。 游泳的地点在二桥下上游几百米处,那里几乎没有人到。到地点后,黄琼洁已经跑得身体舒展开。游泳时黄琼洁最喜欢也做得最好的运动项目,上次钓鱼时,两人在柳水里游泳,杨冲锋已经知道她的水性,自己也可以安心训练。 黄琼洁出来时做了充分准备,穿着运动装,还另外带了外衣裤,以便穿在外面好回县委宿舍去。到水边,这里没有码头,水流速度不快,江面呈半月形。杨冲锋让黄琼洁先到岸边活动活动,自己就下水朝对岸游去。看着水里鱼一样的杨冲锋,黄琼洁心里也像这江水般将他全部包容,心里也缓缓荡漾着。想起京城和省城那些公子哥,或自以为做出了点成就的发酵了的馒头一样的男人们,对他们就更有鄙视的资本。水里的男人多强,每一个游动的动作,每一次划开水面都是那样让自己心颤,让自己迷醉。 等杨冲锋回到岸边,见黄琼洁看着他有些痴迷,说“怎么了?”黄琼洁一身纯白的运动服,真如传说中素洁的仙女一般,可她健康活泼,温柔深情,杨冲锋每当和她在一起,都只想着要让她幸福让她更快乐。 “看你游得这么好,我都不敢下水了。”黄琼洁说着,那种以杨冲锋为自豪的深情挂在脸上,却慢慢走到水里,说“你自己先训练吧。” “不忙。”两人到柳水边游泳几次了,像形成程序一般,杨冲锋先游一个来回,就陪着黄琼洁游到对面,之后杨冲锋完成训练,最后两人一起游回。黄琼洁下水后,杨冲锋伸手过来想扶住她那娇小的腰肢,黄琼洁却游鱼一般游开,说“到处都人呢,你想成柳泽名人?我可不陪你疯。”说着却见杨冲锋沉入水下,知道他潜水过来,忙往对岸游去。没游几米,杨冲锋已经到声下追了过来,潜在水里手抚着黄琼洁的腰,往前面游去。黄琼洁不再躲开,在水里就算想躲,哪有杨冲锋快速?小腰肢落在心爱的人手里,自然也是甜蜜着,黄琼洁尽力让自己游得更舒展更美丽。 到对岸后,黄琼洁在浅水区,杨冲锋像发晴的公牛似的,在江水里快速地往返游着,想把自己最强健展现在黄琼洁眼前。很快就把训练量完成,两人再游回来,杨冲锋知道她害羞,潜到水里陪她游回。 上了岸,黄琼洁要杨冲锋转过脸,不准看湿漉漉的她。从水里出来,身上的衣滴答着水,也把全身所有美丽展露出来。羞意很浓,两人虽说在房间里也亲密过,身子每一处都被杨冲锋抚莫侵占过,可那是在房间里的环境。这时节,她却不肯让杨冲锋多看。乘他偏转头,黄琼洁急速地上岸将带来的外衣披上,遮住那美丽,看杨冲锋时见他早就盯着自己看得有些痴,心里很开心很满足,却说“说了不准看,又不听了,看怎么罚你。” 走到街上,早起的人已经多了,杨冲锋和黄琼洁分开时说“琼洁,是不是今天到阿姨家来,让她看看我女朋友?她念叨的让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活该,谁让你到处显摆?” “来不来?要来我早上跟她们说,阿姨也要准备准备嘛。” “好吧,满足下你的心愿。”黄琼洁说着冲他煞了一眼,往县委走去。 杨冲锋要回安贞阿姨家,两人不同路。 进了大门,杨冲锋见陈玲琳的院子里锻炼着。陈玲琳是搞舞蹈出身的,后来到文化局里上班,柳泽县有什么文艺方面的活动,总要请她出面帮忙排练。婚后锻炼少,这三四个月见杨冲锋每天锻炼着,也就在院子里练基本功,恢复自己。 上次和杨冲锋有了身体接触后,感觉到自己体力的不行,训练上也更下力气。现在虽然没有机会,可陈玲琳在躲避杨冲锋的同时,也偷偷期盼着能再和他春风一度,有个柔韧的身体,那不是会有更多的方法让他得到欢欲?让他多惦记自己?这些事总要让男人先想到,他才会安排机会。陈玲琳这时已经没有那晚的胆气,也拿不准杨冲锋心里会怎么想。 见杨冲锋运动回来,陈玲琳把那修长的腿掰得更分开,左脚独立,掰开的腿正对着杨冲锋。见他看过来,陈玲琳心里一阵激荡,既想让他看见这心里有想法,又怕他想法太强而不顾一切地下要了自己,让安贞婶婶察觉。心里很矛盾,陈玲琳装着不知道他回来,表情漠然地练着,有一颗汗珠从眉间流淌下来,流到嘴角,咸咸地,那滋味让陈玲琳想到自己那晚在书房里的一切。 想到这,陈玲琳忍不住去看杨冲锋,却见他走过来眼睛落在自己掰开的腿,神情怪异,估计他在想着那些羞人的事。忙把腿放下,说“冲锋,回来了啊。” “嫂子,练得很起劲嘛,功底很扎实。”陈玲琳听着却想到另一层意思,猛然有了些反应,立即扭捏起来,不敢让杨冲锋见到自己表情,做了个侧身压腰。说“冲锋,换洗的衣服就放到房间外,我一起洗吧。” 杨冲锋的衣服,陈玲琳也偶尔帮洗,更多的时候是安贞洗。杨冲锋自己也洗那些短裤短衣,每天运动后自己换了在水里揉揉,把汗水洗去就挂起来,也很简便。听陈玲琳说帮自己洗,杨冲锋说“那谢谢嫂子哦。” 杨冲锋想着下午黄琼洁要来,不知道陈玲琳心里是不是会有挫折感,对黄琼洁,安贞和陈玲琳都知道她家有很强的背景,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她们对这些东西比杨冲锋要敏敢。见陈玲琳收回那伸张开的腿,杨冲锋一个念头闪过:哪天总要让她这样掰开了刺进去。突然想到黄琼洁,就有种罪恶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离开黄琼洁和在她身边,竟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态和处事观,就像魔鬼和圣洁是自己的两个面,那么矛盾、截然相反却又统一在自己一人身上。 回到楼上,安贞阿姨已经起创,在清扫着家。她总不肯请保姆来帮忙,就算张应戒最鼎盛时期,家里的事都是她做。让人感觉到做家务就是她最好的打发时间的事,她再没有其他什么爱好了。杨冲锋到二楼楼梯口,见书房门开着,知道阿姨在书房里清扫,想到自己和陈玲琳在里面疯狂,又想到她刚才掰开的腿,忙走进自己房间怕安贞出来看见。 把换好的衣裤放准备到房间外,又怕让安贞见了,就在房间里磨蹭一会,等安贞阿姨下楼清扫客厅才出来。一开门,恰见汗津津的陈玲琳走到房间外,见杨冲锋手里拿着湿衣裤,就伸手去接。 杨冲锋邪恶捏地她的手,往自己房间里拉,知道安贞在楼下客厅里有一会忙。陈玲琳突然被杨冲锋拉进房间,很受到惊吓,差点惊叫出声来,用另一只手快捂住嘴。房间门没有关,陈玲琳想骂杨冲锋也不敢骂出声音,压着声说“你要死啊,让婶婶见了我怎么活?” 陈玲琳两脸颊红润,汗津津地让杨冲锋看着心里毛毛地,没有听她说什么另一只手就去捏住陈玲琳的丰满翘屯,胆子长毛了。陈玲琳被吓得更加害怕,想躲,手却给他拉住。“发疯了啊。” “阿姨在客厅里有一会儿,刚才见你压腿压得好。再来一个?”说着看向陈玲琳的那处,陈玲琳自然知道他想些什么,这时哪敢有什么念头,后悔刚才自己发搔了想让他看。 “快放手。”陈玲琳急了,怕他真的不顾一切,男人情绪上来很冲动的。总不能等婶婶上班后自己再折回来陪他胡闹,太那个了。 “就一会。”“不行,婶婶刚才叫我呢。”陈玲琳说了句谎,想摆脱杨冲锋的控制。陈玲琳更加惊慌,知道这时难摆脱他,反手关门,别让一丝声音传出去,只祈望婶婶千万别上楼来。 ………… 杨冲锋也没有多闹腾,知道这分寸总是要把我住,看着陈玲琳拿自己换洗的衣裤逃回自己房间。心里有种得意,转瞬想到黄琼洁,心里却有股痛,真的太剁落了,怎么对得起黄琼洁的全心全意的爱意?想到这里,身体里的激荡一下子就回落消散,到房间里再冲洗,穿整齐下楼来。 安贞已经收拾好客厅,见杨冲锋下楼,说“怎么琳琳还不下来?都快要到上班时间了。” “她们上班哪有什么准时间,就算不去也没有人问的。”杨冲锋应到,他也怕安贞突然起疑心,“阿姨,下午我带女朋友过来让阿姨帮参考参考,好不好?” “真的?那太好了。冲锋,也不要要求多高,只要女孩子心里有你,相貌啦、工作啦、她家庭啦,都不要考虑太多,只要人好就是最好的。”安贞的脸像绽开最艳丽的花朵,既美丽又热情焕发着激情。 “知道了,阿姨。等下午你见了后再说吧。”杨冲锋依然不想先透露出黄琼洁来。 “好,冲锋,她是不是也要上班?下午什么时候来,也好让阿姨准备准备。” “阿姨,没有什么多准备的,随便些好。她下午也要上班,等下班后她会过来的。” “哪能随便?阿姨可不敢,要是让女孩子说阿姨对她不热情,那怎么办?我下午请假,让琳琳下午也来帮忙,你知道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安贞太热心。 “阿姨,不用这样麻烦,就像平时就好。” “这事让阿姨做主,你只负责把人接来就是了。” “婶婶,什么事说得那么开心。”陈玲琳终于从楼口下来。 “琳琳,下午你请假吧,帮婶婶准备晚饭。冲锋今天会带女朋友过来,可不能让人家说出闲话来。”安贞说。 “是吗,冲锋,带女朋友来都不跟嫂子说啊。婶婶,我下午请假,你放心。”陈玲琳说着乜杨冲锋一眼,女朋友都要露面了,还这样欺负自己,心里有点愤愤然却又有些欣喜。这样可以转移婶婶的注意力,哪怕今后和杨冲锋说些过头的话,婶婶也不会往那方面想了吧。自己偷他,现在他有女朋友,那也是偷了,这样不就更有那种偷的意思了? “嫂子,要等你下楼才能跟你讲嘛,嫂子可不要怪我。” “哪个敢怪你?现在有女朋友了,要怪你你女朋友还不着我麻烦?”陈玲琳说着,手里将装着衣服的盆放到腰间,走出客厅去清洗凉晒。 和安贞一起走出大门,安贞又问到他女朋友喜欢吃什么菜,杨冲锋说两样,让安贞笑眯眯地走了。杨冲锋本想折身回家里,可想到黄琼洁,心里的念头被扼住。 烟厂的职工里,被选取到钢业公司的人员已经定下来。绝大多数是厂里原来的熟练工人,这部分人在厂里无论是技术、能力,还是在工人里的威信,都是最好的。将这些人选到钢业公司后,公司既得到熟练工人,又给县里解决柳芸烟厂的问题分化了矛盾,减轻县里的压力。烟厂剩下的职工岁多,可都是些才进厂的青工或年纪偏大了的,技术等都不行的职工,让他们通过买断工龄来解决烟厂的问题,他们也无法可施,就算心里不愿,却没有了强有力的组织者,想闹也闹不出什么影响来。 杨冲锋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去看这些人。对这些人提出要求,让他们安心学习新的技术,适应新的岗位。等钢业公司的厂房一旦修建好,就能进行开工上马,生产出效益来。 工人培训是在县工会大厅里,将近两百人坐在大厅里,没有显出拥挤。杨冲锋到大厅里,职工中有不少人认识他,看着今后的厂领导。上课人员见杨冲锋到了迎上来,第一天组织开课是杨冲锋露过面,也知道今天他要来给工人们训话,强调学习的纪律问题。 走到主席台,下面的职工眼里都有些热切,当然也都认为自己是老烟厂里鼎呱呱的技术工,对将要进行的培训班是不放在心上的。但见到杨冲锋这领导,却会给面子,才进来学习还不是正式的公司职员,想进公司的人太多了,谁都会珍惜这样的就业机会。 等众人在稀稀落落的掌声里安静下来,杨冲锋就把厂里对职工学习的要求提出来,并把学习情况和今后上岗后的待遇联系起来,下面的人就不再有任何嘘唏之声。岗位待遇那可是要命的事,谁都怕一开始定级定低了,那会一直影响自己的收入。 杨冲锋说的不多,可把个人利益挂住,就把这些人给镇住了。随后杨冲锋说到,在烟厂里是熟练技术工,可在新厂里不见得就是,不想好好学的,就算上岗后都要可能被撤下来,让其他人上。工人们知道烟厂里还有那么多人等着要上岗而不得,人多粥少,杨冲锋在讲话里,毫不掩饰地说了可能随时到烟厂里再招人接替他们。 等杨冲锋走出工会大厅里,大厅里的气氛就有些沉闷。 杨冲锋走到钢业公司的厂址,见工地上正忙着,几个施工队都在各自的位置忙碌着。杨冲锋来工地,就是要看飞天帮那些人,自己招来的工程队可别出什么差错,对自己的影响可不小,每天都要来转转看。小厉见杨冲锋到来,走过来招呼,“杨厂长,今天上午就转过来啊。” 在工地里,小厉没有把他们私下的关系显露出来。小厉甚至不是建筑公司里的职员,他要管理的事务多,可钢业公司的工程他也是每天来看着,不让出丝毫问题。杨冲锋见小厉后,心想对飞天帮的两个建筑公司,要取个大气些的名字。这一两年里,柳市地区肯定会像方芸所说的那样大兴土木建设,里面的利益哪是现在能想到的?方芸给自己留下一百万来,只怕就是打这主意,先铺垫着,今后要是弄好了,她回柳泽县还能把她排斥在外? 杨冲锋没想这么远,可眼下这工程要是做好了,这才组建的草包建筑公司,就可以借势拔高也可以借机招些业内业务熟悉的人。不少人有经验有技术和能力,却没有人手也没有资金,这样的人招来对公司的发展作用太大了。也能将公司的飞天帮背景淡化下去,让社会上更多的人接受,才能让公司真正崛起。 看了一圈,小厉陪着杨冲锋走,工程不复杂,只是几栋一两层楼的用房。进度和质量杨冲锋都比较满意,但每天来看看已经成他的一种习惯。小厉把先一天的工程情况说了,杨冲锋突然说“小厉,那些去学车的人情况怎么样了?” “杨厂长,那些人还不错,玩车比在这里做工要强,当然安心了。” “那些人更要管束好,开车可不能玩的。”“知道了,杨哥。”小厉见说到生意上的合作,就改了称呼。杨冲锋也不以为意,旁边没有其他人,小厉在这方面很有分寸。 从工地回到县城,杨冲锋到公司的临时办公室里转来转,厂长刘发旺在办公室里,见杨冲锋到也没有说什么,张卫栋却没有见人。到自己办公室,见办公桌上放着齐思伟交来的销售科工作情况材料。便细细读一遍,见他们工作已经开展,也取得相应的成效,给齐思伟打个电话去,褒奖了几句。 公司要做的工作很多,但分工后分到杨冲锋头上的事却很容易清理,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销售科的工作有科长谭擎华主抓,而齐思伟在执行;工程上的监督杨冲锋没有放手,一直督着小厉也看着工程一天天地变化;人事上的事,如今职工都定了下来,保卫科和销售科的人早就开展工作了,普通职员却在县里工会学习培训。 公司里最大的事,要算公司的资金来源,和县里给的政策。这些不用杨冲锋去考虑,有刘发旺和张卫栋两人去处理,他们和县里的领导往来多些。吴德慵虽说让杨冲锋代理他看管着钢业公司,代表着他的利益,可这些只在暗地里控制,明面上的分工还得按原先定好的去实施。杨冲锋不会跨越这界限,让人记在心里。 中午和黄琼洁在一起,吃过中餐后两人到街上买了礼品。杨冲锋把安贞阿姨郑重其事的状况说给黄琼洁听,她倒是没有什么,把礼品准备的充分些。下午还要先上班,黄琼洁上班也很松动,知道安贞和陈玲琳两人请假在家里准备,也想提前一些到安贞家里去。 杨冲锋送黄琼洁去上班,自己却回到家里,见安贞阿姨和陈玲琳果然请了假。两人在厨房里忙,见杨冲锋进厨房看,安贞说,“冲锋,你下午不忙?” 杨冲锋还没有应答,陈玲琳就说,“婶婶,冲锋哪是不忙?是怕我们亏待了他女朋友,来监工的。” “我是这样的人吗?”杨冲锋笑着说,心想陈玲琳见自己女朋友要来,心里肯定不平衡才说这话,“阿姨你说是不是。嫂子,她来后你要是看不上眼,就帮我再另找一个?” “哪个敢?”陈玲琳说着用眼煞着杨冲锋,记起清早他的侵犯心里有些恨痒痒地,一天的心思都让他搅得很乱。安贞说,“冲锋,要好好待人家,可不能花心。”陈玲琳听到安贞说花心,又一眼刺过来。 “阿姨,我记住了。” 陈玲琳在细致地切着牛肉丝,先切出一片片的再一片片切成丝。安贞在整弄一只乌鸡,把鸡身的肉剔下来,做爆炒鸡丝,骨架则要熬成鸡汤。杨冲锋说,“阿姨,鸡骨我来砍吧。” “从没有见这样勤快过,女朋友的魔力真是大啊,让冲锋都变了。”陈玲琳说,她现在可不想放过让杨冲锋吃瘪的机会。安贞说,“冲锋,你到客厅去吧,记着要下班时自己去接人过来。” 帮不了什么忙,看着安贞幸福的脸和陈玲琳有些小嫉妒的表情,杨冲锋也很兴奋。坐回客厅里,离去接黄琼洁的时间还早,总要等到下午四点再去,就到楼上自己的房间。房间得整理下,可别太随意了,让黄琼洁看着心里不舒服。 安贞要陈玲琳下午请假,并不是有很多事要做,只是想陈玲琳先回来再家里等着杨冲锋的女朋友到来,这样显得礼貌而郑重。厨房里的主活都得安贞亲自动手,陈玲琳把几样要切断菜按安贞要求切好后,也就出了厨房。先把几样水果洗好放到客厅的茶几上,就收拾客厅,将地面重新拖擦干净。 再到楼上去,见杨冲锋房间门半开着,知道他在房间里。想支使杨冲锋做些事,推开门却不见他人。再看书房门也开着,知道他在里面。陈玲琳也没有多想,走过去找杨冲锋要他帮着拖擦楼梯和走廊,她要收拾每个房间别让人看出乱来。 杨冲锋在书房里看书,也是排遣时间,空坐在客厅让安贞和陈玲琳两人忙,心里也过意不去,就是到书房里来范本书看。见陈玲琳推门进来,两人都想到上回在书房里发生的事,也想到清早两人之间的刺激。陈玲琳先红了脸,想退出书房离开这尴尬之地。“有事吗?”杨冲锋说。 “没有事。”陈玲琳心口不一地说。“婶婶在厨房。”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杨冲锋心里暗笑,说“嫂子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这话问得有些伤人,陈玲琳反而沉住了气,说“冲锋,你真要捣蛋可别怪我,等你女朋友来我就把事情说出来,看你不被揭层皮下来。” “嫂子是不是早上的火气还没有消?要不要我帮帮忙?” “去死吧,就知道欺负人,当我把干跟你女朋友揭穿你?快去拖地。”陈玲琳心慌慌地,怕杨冲锋又撒横做出什么事来。黄琼洁就要来了,杨冲锋哪有心思和陈玲琳真闹,也就是想报复她在厨房里说的话。 接过陈玲琳递给的拖把,走出书房,杨冲锋说,“嫂子,你收拾房间先帮我那收拾好,看是不是落下你的东西。” “说什么你,我怎么会落下东西?”陈玲琳想,是不是杨冲锋偷偷地藏了自己的小裤或小衣之类的?听说有些男人会有这爱好。心里在回忆自己是不是少了这些东西,倒是要去他房间里找找。 “早上落下的。”杨冲锋说,陈玲琳立即飞起一脚踢来。心里的恨意可大了,早上的事太过虐人,哪是人做的事?不过,心里虽恨却又要一点喜欢,只是风险太大了。 等杨冲锋走到楼梯,陈玲琳才走进他房间里去,怕他再折回来折腾自己,如果他要再来弄自己一下,哪挡得住?想着这些,又闻着房间里浓重的男人气息,陈玲琳感觉到自己小复处于股热气,慢慢弥散开。又恼自己不争气,明知道杨冲锋是这样的花心男人,偏偏还总想着他,想着他哪时再来侵犯自己。 翻着杨冲锋的创,回想自己的小衣小裤没记得丢过,心里闪过一念头:莫不是他偷了婶婶的东希藏着?随即的想得太荒唐,给自己呸了以呸,静心在创头创尾翻找。又到衣柜里找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才起心整理整洁。 回到自己房间里,陈玲琳免不了一身细汗。将自己房间也收拾一遍,脱下衣服到浴室间里冲洗,把汗水和纷乱的思绪一并冲掉。凉水一激,总算压住乱乱的血气。暗骂杨冲锋,害人真是不浅。 杨冲锋拖好地,到厨房跟安贞说了声就出门去接黄琼洁。走到县委门前,给黄琼洁打电话,黄琼洁说马上就出来。 不一会,黄琼洁就出现了,一身淡雅的连衣裙,白底青花,花朵细粹,显得小家碧玉一般。她不想再着装上太张扬,让安贞有什么想法。这身裙子,让人感觉更亲近些。上了车,黄琼洁说“冲锋,不会去得早了吧。” “不早了,我说你做菜技术高,阿姨说要让你去显露两手。” “啊,你怎么这样替我吹牛?阿姨还不笑话死我了。”黄琼洁吃了一惊,她那手艺哪见得人?到厨房里也就是能弄熟,滋味就不要有多高的期待。见杨冲锋眼神里有着戏谑,才知道是他在逗自己,黄琼洁挥起粉拳要砸下去,被杨冲锋一手接住。拉了过去,黄琼洁本来是坐在副驾驶室上,让就倾斜到她身上去。忙喊,“大街上呢。” 杨冲锋本想在她脸上亲下,桑塔纳的前挡风玻璃透光很好,街上人走过来肯定能看见两人在闹,见黄琼洁急了,就放开她。大腿免不了会在她小手里掐着,不过,黄琼洁一向掐人都舍不得用力,怕真掐痛了。杨冲锋装着痛的样子并快乐着,黄琼洁自然知道他在装模作样,却心疼地松开手替他揉着。说“活该。” 两人先到杨冲锋租借的房间里取买好的礼品,本不想耽误时间,进房间后杨冲锋搂着黄琼洁不肯放手,搂着要亲吻。黄琼洁哪犟得过他?两人吻着,杨冲锋却又不老实起来,想伸进黄琼洁裙子里去捏莫,黄琼洁才狠起心掐他。说“再闹怎么去阿姨家?” 两人走到安贞家的大门前,黄琼洁在杨冲锋取钥匙开门时,把坤包里的小圆镜拿出来照,就怕脸上留下杨冲锋的痕迹,那可真出丑了。杨冲锋见了说,“又没有抹粉涂彩,再照还不就那样子?” “要你管。”黄琼洁白了他一眼。杨冲锋见她眼角生笑,转身开了门,两人手里都提着礼盒。关门一声响,安贞和陈玲琳知道是杨冲锋了,走出客厅来接。 杨冲锋故意让黄琼洁躲在身后,安贞和陈玲琳出来只见杨冲锋,两手提着礼盒,正在惊疑,却见杨冲锋身后藏着一人。安贞就不做声,走到杨冲锋身边要去帮他提礼盒,乘机看看女孩子是什么样的,进屋了还怕见人。 杨冲锋见安贞走过来,知道她想的是什么。说,“不要躲了,怕阿姨见总是要见到的。”说着黄琼洁走出,对安贞说“阿姨,您好。” 安贞见女孩子站出来,一下子就蒙了,怎么可能?再仔细看真的是黄琼洁,忙说“看你一下子从冲锋身后出来,让我都眼花了。小黄,快请进屋。” 随后,对杨冲锋头上准备要敲他,笑盈盈地说“小鬼崽子,连阿姨都蒙骗了。”安贞是说上回杨冲锋很适宜的样子,让安贞心里不安地安慰他,这时却将黄琼洁引来了。 “天大的冤枉。”杨冲锋说,“阿姨,不信你问琼洁好了。” “快进屋吧,少贫嘴。”安贞说着眼睛将黄琼洁手里提着的礼品接过去,“琼洁,来看阿姨我心里就非常高兴了,要你们破费。” “阿姨。”黄琼洁见安贞极为欣喜的样子,有些害羞,不知道怎么说。上回安贞就特意帮两人介绍,可后来却没有了音讯,现在两人却走到一起,黄琼洁心里对安贞总有些芥蒂,怕她认为两人对她失礼。安贞极为亲热地拉住黄琼洁,哪有半点不快? 进到客厅里,杨冲锋放下手里的礼品盒,走到沙发边去。安贞拉着黄琼洁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到沙发上,那欢喜劲儿,让杨冲锋看来都有些嫉妒。陈玲琳以前就见过黄琼洁,算是认识,但不是很熟。见她脸蛋娇媚,身材绝佳,性情也是那么温顺,心里想,真的是什么好事都让这坏男人占了。 端着倒好的水,放到茶几上。陈玲琳和黄琼洁招呼了,直起身总算找到黄琼洁一点弱处。眼光中黄琼洁凶脯上停留两秒钟,察觉到自己还是有一点点优势,忍不住看向杨冲锋。知道他胡闹时喜欢什么,从外观看,黄琼洁那里没有自己的大。可看到杨冲锋看黄琼洁的眼神,心里免不了一痛,杨冲锋太投入了,几乎把其他人都当成了空气。陈玲琳扭头不去看杨冲锋,脸上却不能做让一丝想法表露出来何。 “冲锋,看,这是你的不对了。琼洁可从来都没有想要瞒着阿姨,你却封锁这样好。好不是阿姨天天念叨,你要瞒到什么时候?”安贞说,却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她是提杨冲锋高兴。 “阿姨,我哪敢隐瞒?只是一直都没有得到领导的批准,我要先做宣传,惹恼了领导那可不得了。”杨冲锋说着自己先笑起来,安贞也笑,黄琼洁却说“又在胡说。” “阿姨,说到底,是阿姨帮里决定性的大忙。您的全套行头我记着了,猪头也会准备好的。”杨冲锋说,在柳泽县,媒人拉红线成功后,男方要给媒人从脚到头买一整套新的,作为谢礼。当然也有简便些的,送鞋一双或送衣服一件,但猪头是必不可少的谢礼。 “先吃饭,先吃饭。什么礼不礼,阿姨见到你们就很开心了,就是给阿姨最大的礼。”安贞说着拉着黄琼洁往餐厅走,陈玲琳和杨冲锋跟在身后,陈玲琳倒是没有做什么小动作。 吃饭时,安贞自然猛给黄琼洁劝菜,黄琼洁吃不了,就往杨冲锋碗里放,倒让安贞和陈玲琳看得笑起来。吃过饭,坐到沙发上聊天,安贞好在没有问黄琼洁家里的事,对两人感情进展只问了声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杨冲锋说“一切都听领导的,服从安排。”黄琼洁说“还没有确定,要和家里商量。” 女人们说话聊天的能力就是强,安贞阿姨平时没有见怎么多话,可这天却一直通黄琼洁说过不停。陈玲琳在饭后心结像是揭开了,也参与聊天中,倒是杨冲锋给冷落在一边。 之后,黄琼洁到楼上看来杨冲锋的房间,也到陈玲琳和安贞阿姨的房间里看了看。到夜里九点多,便要回宿舍去。安贞送到街外的路灯下,再三要黄琼洁多来家里,要黄琼洁也住到家里来。黄琼洁应着,和杨冲锋上了车。 回到县委宿舍,杨冲锋想赖着不肯走,以前也曾有过之她房间里过夜,两人虽然亲密却没有做最后的突破。黄琼洁这时却不肯,要杨冲锋回自己房间里去,而且要尽快赶去。杨冲锋知道她是怕安贞阿姨怀疑两人同据,做出儿童不宜的事,下次见安贞阿姨时尴尬。 !! 100.影视公司来拍片 这天正和黄琼洁说到得挤个时间到柳市去看看李浩,从上次在柳市打架后,就一直没有见他,说过要好好喝次酒的,却一直都没有如愿。黄琼洁的意思,也是要让杨冲锋多和李浩往来,过年时准备到京城去,总是要李浩带着杨冲锋去认识一些人。这点,对黄琼洁说来是理所当然的事。 说李浩说得多了,黄琼洁偶尔就会警告杨冲锋说,和李浩哥在一起交结朋友我支持,可不能跟李浩哥学坏了。杨冲锋就问李浩怎么搞坏法,黄琼洁却不肯细说,要杨冲锋自己去问李浩。杨冲锋估计李浩是不是在外面很花心?却给黄琼洁抓到实据了,才会这样说? “琼洁,要不每次去见李哥你都陪我去得了。”杨冲锋以退为进,两人中午在安贞阿姨家的客厅里说话。安贞和陈玲琳都到楼上去休息了,让出空间来。杨冲锋本性要黄琼洁和他一起到楼上房间去,黄琼洁哪里肯?就怕安贞阿姨误会他们。从上次带黄琼洁来家里见了安贞阿姨,安贞总是叮嘱杨冲锋让他带黄琼洁到家里来,两人也就把安贞家当成一个去处。 “才不和你们去疯。”黄琼洁说,在京城里听多了男人们聚会的传闻,而高层的大家族里,男人总是高高在上。在外面胡作非为都认为是小节,绝大多数的婚姻也是政治势力的组合与结盟的纽带。结合后,不少的人就是各玩各的互不相干,在公众场合却又展现出家族或势力的力量,维护着既定的利益。李浩就是一个代表人物,黄琼洁对京城少爷们的认知,对一些所谓的成功人士的认知,也是从李浩那里获得的信息。黄琼洁才这样很反叛地从京城的圈子里逃出来,固执地抗击家里的施压。杨冲锋已经知道黄琼洁的过去,每次想到自己做的事,就感觉到真的对不起她。 两人说着,杨冲锋的电话响了,接听后知道是李浩打来的,说“李哥,我和琼洁正说到你呢,是不是有感应?” “是吗”李浩在电话那端大笑起来,“是不是在说我坏话?我可是耳朵发热眼皮直跳啊。” “哪敢说李哥坏话?李哥也没有坏话让我们说。我是在说想陪李哥好好喝一场酒,却总是错过机会。要不要让琼洁和你说几句?”杨冲锋看着黄琼洁,两人都露出浓浓的笑意。 “冲锋,想喝酒啊,现在有机会了。我和几个朋友正要到柳泽县去,你不会很忙吧。”李浩说。 “李哥要过来?那太好了。再怎么忙,李哥到了其他的事都不是事情了。李哥,是哪一天,好让我和琼洁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我也是陪朋友过去,等他们到市里后我们会自己去的,要什么好款待?到时再打你电话。”李浩说着就挂了。和李浩往来不算多,却觉得意气相投。那次在二桥抗洪救人是第一次相遇,而在“白云亭”酒吧里打架是第二次相见,平时都是电话联络。这段时间虽说在柳市黄天骅家里又见过,却没有单独交往。两人交往的虽不多,可都觉得对方对自己的脾性,算是知己了。 两天后,杨冲锋下午在工地里看工程情况,接到李浩的电话,说是他和他的朋友到柳泽县来了。杨冲锋问他在哪里,自己立即去和他碰头。李浩说他在政府宾馆里,让杨冲锋忙完手头的事就到宾馆里去和他相聚。杨冲锋本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说带黄琼洁一起去见他。李浩肯定后,杨冲锋打黄琼洁电话,告诉她李浩到柳泽县来了。 和黄琼洁一起进了政府宾馆,李浩他们是住在政府宾馆五楼。进到迎宾厅让女服务员带路,到五楼还没有进房间,李浩已经出来等两人。政府宾馆是柳泽县里最为高档的宾馆,三星级,设施比三星级要略高出一些,特别是七楼,更是全县主要领导的去处和接待上级领导的固定场所。 杨冲锋不知道李浩带多少人到县里来,以为五六个打止了。见李浩时,说“李哥,你们从柳市出发时,就该打我电话,我好为你们定宾馆啊。现在这样不是怠慢朋友嘛。” “不用客套,这些朋友都是从京城来的,二三十个呢。不要管他们,他们自有安排。”李浩说后和黄琼洁招呼,却没有带两人却见那些朋友,走到他的房间里,和两人坐下说话。李浩和黄琼洁经常见面,只是在柳泽县却是第一次,黄琼洁小鸟依人似的在杨冲锋身旁,听两人说着话,偶尔提到黄天骅他们才搭一两句。 说了一会,杨冲锋说今天的晚餐就由他来安排,虽说来的人有二三十人,但到来是客总要招待的。李浩说,“冲锋,我说的是真话,你要客套那我叫他们老总来就是了,给你们介绍下,认识个朋友。”李浩才把来人的情况说出来。 原来,到柳泽县来人是京城的一个娱乐影视公司的人,他们要到柳泽县来拍摄些镜头。娱乐影视公司的老板是李浩小时打架的朋友,带着公司的工作人员和一帮演艺人员到柳泽县来。他们之所以看中柳泽县,那也是李浩多嘴,在京城里吹嘘说柳泽县风景如何好,将那朋友说动了心。 黄琼洁对京城的这些事已经司空见惯,不以为意,杨冲锋却没有接触过影视方面的人,心里虽好奇,却没有表露出来。能让自己看的,李浩自然会安排引荐,自己先提出来怕会让李浩做难。 娱乐影视公司的人今天才到,杨冲锋再次提出想接待,也是要给李浩挣这面子。李浩推辞,黄琼洁没有参言由着杨冲锋。李浩说朋友们虽然安顿下来,可要到柳泽县来拍片,还有很多事要落实下来,要找柳泽县的一些人。今后影视公司的人才能顺利地工作,李浩也不可能有很多时间陪着他们,给柳泽县里打了招呼,县里自然会有人照应。 “李哥,找县里的事落实了?”杨冲锋说,李浩是市委常委之一,虽然在常委里排在最后,县里的领导哪会在这些事上落他面子? “你放心,有人去办这些事。”李浩说。要是在柳市,李浩想办什么事,只要表露出来会有不少人抢着去做。李浩在柳市并不低调,知道他背景的人也不少,自然想找机会靠过来。在下面县里了解这些都人反而少些,像在柳泽县里,对黄琼洁的来路,只知道她是市委组织部长亲自送来的,只能猜想出她有很强大的靠背,至于什么样的靠背反而不知道了,就算到柳市去打听,多嘴的人毕竟少。真正有路子能走通道人,是不会说这些事的。 说了一会话,李浩也没有提到要和杨冲锋喝酒的事,他到柳泽县来,县里的领导知道他到来后,肯定会有人出面来接待。要两人坐下来喝酒,得另外找机会了。娱乐影视公司的人在柳泽县有一段时间,李浩到柳泽县来的时间也会多,机会很容易找到。 正说着话,有人敲门。杨冲锋的位置离门近,起身开门,见门外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站着,这人一身少显得旧的军服。杨冲锋自然认得他,柳泽县人武部部长刘再强。刘再强是县委的常委之一,和李浩却是一个系统的人。杨冲锋见他到来,忙把门开得大些,说“刘部长,您好。” 刘再强对杨冲锋有些印象,烟厂的爆炸案、抗洪奖励人员和钢业公司领导的讨论都涉及到这个人,他对杨冲锋自然有些印象。对一个复原军人能做到这一点,人武部部长当然会留心了。这时见到杨冲锋在李浩的房间里,心里也是轻轻一动。脸上的笑容就堆出来,虽然是给杨冲锋看,可实际上是给李浩的。杨冲锋能走进李浩的房间,还能来开门,这笑容如何璀璨在杨冲锋面前那也是有李浩在杨冲锋的背后。两人的心思没有这样想得清晰,可下意识里就是这样。 刘再强给杨冲锋可掬的笑容,却没有说话,进了门对李浩先招呼,“李队,县里那边已经打好招呼,朋友们说先休息一会,还是先开饭?我好要宾馆里的人准备。”刘再强在李浩面前就象他的秘书似的。杨冲锋跟在刘再强身后,总算领略了市里和县里之间的层次区别。 “坐坐坐,刘部长太客气了。”李浩站起来说,“冲锋,刘部长你认识吧,很热情很够朋友的。” “认识,认识。刘部长是我们领导,一直都很关心我们这些退伍的军人。退伍军人说到刘部长都夸刘部长的好。”杨冲锋说。 “哪里哪里,这是我本职工作,应该的。”刘再强说,对杨冲锋具体的职位记得不是很准,说话之际,注意到黄琼洁也在房间里。对黄琼洁刘再强是熟悉的,可这时正和李浩、杨冲锋说话也就不好分心去招呼。黄琼洁是县委宣传部的人,虽然工作上比较活跃,刘再强没有过多地留意,这时见她出现在李浩的房间,又和杨冲锋坐得近,心里就在转着心思想。 “刘部长,这两位都是柳泽县的,你见过吧。这是杨冲锋,现在是钢业公司副厂长,我老弟;这是柳泽县县委宣传部的黄琼洁,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子。他们两知道我来柳泽县,过来招待我这当哥的。刘部长,今后还要请多关照他们啊。” “李队请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刘再强说,转身向黄琼洁和杨冲锋两人,说“小黄,杨厂长,今天之后我们算是真正熟悉了。以前见小黄在宣传部里工作,杨厂长在县里做到几件震惊全县的大事,特别是抗洪中舍身救人更是让我们军人感到骄傲,我很为他们引以自豪啊。” 李浩将黄琼洁和杨冲锋两人的身份介绍出来,刘再强的人看得出两人是恋人关系,而黄琼洁和李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少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自己和李浩之间原来的关系还浅,想要好好经营,黄琼洁这里就是一条路。李浩才三十岁就是正团级了,虽说他在市里的声音不是很强,可要在市常委里找到帮说话的人,哪有这样容易?现在眼前有条路了,刘再强当然不会放过。刘再强才刚进四十,过两三年能进一小步也是很吸引人的。 这次李浩找自己联络柳泽县县里领导,为朋友的事沟通一下,自己做得再完美李浩也不会因此欠下多大的情份,只有在杨冲锋和黄琼洁身上有了投入,才会真正触动李浩。这时节,刘再强脸上的笑容就要真切多了,见杨冲锋站起来,主动去和他相握手。 再坐下来,刘再强把这一两天的安排说给李浩听:今天晚餐县里接待,晚上县领导看望远来的朋友;明天上午,县里召开临时会议,安排人协调影视公司拍片工作进行和后勤保障。 他们说完安排,黄琼洁对李浩说,“李哥,你们的事我和冲锋都帮不上,我想哪天在找时间让冲锋陪你喝酒就好了,今天李哥要处理的事多,就不再耽搁你。”说着转身对杨冲锋说“冲锋,我们走吧,等李哥忙过后再来找他。” “琼洁,要不要去见见那些演员?有两三个还小有名气哩。”李浩说。 “算了。”黄琼洁一直对影视圈子里的人不感兴趣,说着准备离开。李浩今天要做的事多,至少要应付好柳泽县里的领导,才会让娱乐影视公司的人今后在柳泽县工作大开方便之门。杨冲锋本来对演艺的人有些好奇,见黄琼洁没有那情绪,也就不提。李浩可能看出杨冲锋的心思,两人走时,李浩在杨冲锋肩背上拍了拍,没有说什么。 过一天,下午临下班时李浩打来电话,说“冲锋,今天不忙吧。” “李哥,我也什么忙不忙的,就没有什么事。李哥有事我马上就到。” “好,那你到柳市来吧,剧组里有两个人想见见你。” “到柳市?”杨冲锋心想剧组本来是在柳泽县住着,现在却要到柳市去见面,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好,我跟琼洁说后赶过来。” 黄琼洁得知杨冲锋要去柳市,没有缠着一起去,只是说要是喝酒了就在柳市住一宿,绝对不准酒后驾车。 李浩说的地点是上次打架的“白云亭”酒吧,“白云亭”酒吧是柳市一流的高档聚会场所,属于会所性质的所在,五楼和六楼不是会员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去。上次酒吧老总马哥给过杨冲锋一张普通会员卡,杨冲锋在路上就想着要好好看看这会所,也想带梅姐去看看。 梅姐和杨冲锋在柳泽县里正筹办一家高档的会员制的会所,“白云亭”酒吧就是很好的模板,让梅姐去亲眼看看,对筹办的会所才会有模有样。不过,今天是去见李浩,打死他杨冲锋也不敢把梅姐带走身边。 到“白云亭”酒吧门口,有门童给泊车。杨冲锋走进大厅里先给李浩打电话,李浩说是在六楼一个叫“碧山云水”的包间里。打电话时已经有侍应生在一旁侯着,杨冲锋挂了电话往电梯走,侍应生就问他是到几楼。杨冲锋说了地点,侍应生介绍说,面前的电梯最高只能到四楼,五楼到七楼是另一电梯。说着带杨冲锋绕了个弯,打开会员专用电梯。杨冲锋知道这酒吧分两种层次,却不知道上楼的路径也是分开的。二楼是大众舞厅,三楼和四楼是普通酒吧所在,只有五楼以上才是会员去的地方。 侍应生陪着杨冲锋一起进了电梯,电梯里三面都是光洁明亮的镜面,电梯门合上后,就看见那里张贴着对会所经营业务的介绍。杨冲锋没有去看,站在身边的侍应生是一个穿着酒吧制服的女孩子,高挑的身材,制服将身子包裹得紧上下玲珑俊美,女子有些丰满,脸上职业似的笑容还是很有些真诚的成分。单独和女孩子相处,杨冲锋也没有拒绝对美色的欣赏,看着女孩子,那侍应女生也没有回避,用半个脸对着杨冲锋。他在女孩子眼里,也会是个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有进到会所里的身份,更会让女孩子的心颤动而亲近。 到六楼电梯里呆的时间也就一小会,出电梯时女侍应生做了个请到姿势,却比杨冲锋先半个身位走出去,有着带路的意思。就要见李浩了,杨冲锋也没有逗女孩子玩的心情。 “碧山云水”是一个比较大的包间,杨冲锋进门后见里面坐着三四个人,李浩虽说是主人身份,却没有坐在主位上。主位上是空着的,另三个人里有一个明显看出身份要比其他人要低,他脸色神情明摆着过于紧张和小心。 见杨冲锋到了,李浩站起来,其他几个人见李浩站起来相迎,也都站起来。杨冲锋见他们的脸上表情露出些小惊讶,却没有时间去琢磨,李浩一掌拍过来说,“冲锋,到了啊。” “李哥。”杨冲锋知道李浩要自己来,肯定是要给自己介绍一些朋友认识,就没讲多话让旁边人感受到冷落。 “我先还担心琼洁会卡住你不让来呢。”李浩却没有在意另外三个人,只顾和杨冲锋说,却让三个人见到杨冲锋和李浩之间的关系很亲近。 “哪会?琼洁一直都让我多结识些朋友的。”杨冲锋笑着说。 “是吗?琼洁以前对我们这样的聚会有些反感,那也是怨我,以前总把男人间聚会的一些事说给她听。她对男人聚会那种出来玩很有反感,要不哪会一个人跑到了柳泽县去上班?”李浩说着旧事,脸上的笑容很怪,另三个人听到两人的话,也知道了杨冲锋的身份。“冲锋,给你介绍几位朋友。”说着转身对身边的一个看着派头很大的人说,“这位是京城大少梁京,以后到京城去尽管找他,能够摆平一切的。梁哥,这是杨冲锋,是我的老弟,在柳泽县里上班,一个厂的副厂长,科级干部。我打心里喜欢这老弟的,今后要多照顾。” “梁哥,您好,今后多关照。”杨冲锋先招呼,虽用敬语那是表示尊重,表情神态和语气却没有放低。不像其他人知道梁京是京城大少而且有很不错的背景,就忙着卑颜屈色去巴结讨好。 梁京也没有作态,李浩说杨冲锋是他老弟,又说了黄琼洁的往事以及黄琼洁和杨冲锋的关系,杨冲锋是什么样的人就显然了。梁京本来养成那种很气派的做派,这时却收敛起来,将那很庭的肚子极力地收起来,显然有些吃力。“冲锋老弟,不客气。你是李浩的老弟,那我也就厚着脸教你一声老弟了。我这做老哥的没有出息,就是喜欢玩,总让李浩压我一头。” 杨冲锋见梁京尽力收敛他那养成已久的势派,知道对方是看中李浩和黄琼洁面子上才这样的,他给自己尊重,自己也该诚心相待,不过,今天李浩和梁京才是主角。说“梁哥见多识广,我一见就知道是大人物,先说过要请梁哥关照却是真心话,像李哥说的,以后要梁哥帮忙的事多着,梁哥到时可别嫌烦。” “冲锋,这话说偏了。既然是老弟,你要什么事解决不了的,我能站在一旁不管不顾?被过,这段时间我的剧组在柳泽县拍片,要冲锋费心一阵子。”梁京说得也很实诚。“梁哥放心,剧组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还是能让梁哥满意的。” “你们两一见面就说过不停,总要给我点时间介绍这两位。冲锋,这位是施季,也是京城的公子哥,和我们一起打架逗女孩子长大的。”李浩说,显然施季没有梁京和李浩的关系铁。 “施哥,您好,今后要多关照啊。”杨冲锋虽然看出施季和李浩的关系要比梁京弱一些,态度却没有差别,远来是客,要让客人心里舒适,谁知道以后哪一个肯帮忙些?李浩让自己来见这些人,目的也是很明确的,要让自己慢慢接触京城的那个圈子,杨冲锋的人明白他的用心。现在自己在柳泽县,对借势和遥相呼应的人还没有太多的感受,但自己这大半年来只是张应戒、黑牛,还有方芸等人对自己的作用就深有体会。今后自己要向哪方面发展,只怕不能完全有着自己和黄琼洁两人来定。要是要在商业或官场上发展,这样的朋友就必不可缺。 “大家都是兄弟,冲锋,你不要这样客套,太客气那就是见外了。”施季倒是没有过多的话,却给杨冲锋的印象较好。 “冲锋,这位是京城‘大宇传媒’影视娱乐公司的鼎梁柱,全国著名的鼎级导演东方无穷东方导演。在京城娱乐界,东方导演可是大名鼎鼎。” 李浩一说完,东方无穷就先迈开一小步,想杨冲锋靠近了一点,伸手出来和杨冲锋相握,说“杨厂长,您好。杨厂长今年才过二十吧,真的是年少英才。像您这样年轻就是科级干部,在全国都是少见啊,今天真是很荣幸。”说着脸上神色殷切,完全没有大导演、娱乐界权威的架势,倒是对杨冲锋透着巴结讨好的意思。 杨冲锋知道东方无穷在几个人里的地位最低,按说是梁京手下公司的职员,只不过要想把公司打理好,出一点彩,东方无穷这样的人就要带在身边,让他尽心尽力去做事。当然,东方无穷这样的人,也是有点小才气的,但要是没有梁京这样的人支持着,也弄不出浪潮来。娱乐公司那一套杨冲锋不熟悉,但人与人之间都是一样的,这几个月杨冲锋总是在琢磨,还真是琢磨出一点味道来。 “不敢不敢,东方导演我是久闻大名,今天得见更是见面胜过闻名。只看东方导演的气质,就知道是一个非常有才气的人,今后要请多关照啊。”杨冲锋说,东方无穷是梁京的手下,说他好那也就是说梁京强啊,杨冲锋的人不用去讨好对方,但一句好话暖人心,今后见面的机会肯定会有的,用不着认为地划出沟痕。何况,杨冲锋要不是和李浩有这样的关系,面前这三个人没有一个会将他看在眼里。 “先坐吧,要讲交情坐下说都是一样。”李浩说。“冲锋,你也不用拘束,他们都是闹惯了的,多往来几回就熟悉他们的不梁品性。” “是吗?就冲你这句话,我先把莲香打发走。”梁京说。 杨冲锋不知道莲香是什么人,嘿嘿地陪着笑脸两声,在李浩身边坐了。这时才环周看看包间里的布置,包间里的布置给杨冲锋一种震撼感,不仅仅是用豪华这两个字就能概括的。上次曾被张应戒教导柳泽县政府宾馆七楼上,和柳泽县的不少领导见面,那次也见识到柳泽县里第一高档的聚会场所,比起这包间可要逊色不少。不过,那次是在大厅里,没有到七楼的房间。 包间装饰不少的材料杨冲锋没有见识过的,坐在里面,杨冲锋想到那本叫“陈奂生上城”的电影来。自己现在不就是有这样的感受?好在在安贞家里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和黄琼洁到过黄天骅家,对高档环境给自己的拘束感与了不少的抗力,坐在包间里面还能神色自若。另外几个人当然更自然了,对这样的包间只怕还嫌档次不高吧。 都坐下后,李浩说今天把杨冲锋找到柳市来,也就是想让他和几个人熟悉下,在柳泽县里没有适合的地方见面。大宇影视娱乐公司的人在柳泽县里至少要有一个月忙,县里虽说答应帮忙,可总要个自己人照看着,李浩就委托给杨冲锋。杨冲锋知道李浩是想借机让他多和梁京、施季等人接触,后来听说到梁京和施季集团后就要回京城去,才知道李浩是真要自己照看着剧组的人。说,“李哥,梁哥,你们放心吧。在柳泽县里应该没有人敢去闹剧组的。”杨冲锋说坚决,心里早便计划回柳泽县后先找一找吴德慵书记,把这事先汇报汇报,县里没有人作梗,一般的人哪个敢去找剧组麻烦?何况也可要黑牛找些人做群众演员和打杂,就可万无一失了。 梁京和施季都说了谢谢,几个人再客气一会,李浩说,“先去吃饭吧,可不要让你的人等久了。”包间里可休息,也可会客,却不在里面开餐。餐厅在另外一个大间里,李浩当先站起来走出包间外。 这一层楼都被李浩给包了下来,没有外人,十多个包间和房间都是大宇传媒公司的人。东方无穷打了个电话,杨冲锋走在李浩身后就听到不少包间里有着莺莺燕燕的声音。随后,一些着装奇异的男女走到过道里,杨冲锋也没有去细看。 进大厅,大餐厅里只有三张圆桌,这样的餐厅算不得大,这只是会所为前来聚会的团体预备的。进到大厅里又各有小包间,餐厅平时很少用上。 随着李浩走进小包间里,梁京、施季也跟了进来,而东方无穷却在外面看着公司里的人,有人安排他们,东方无穷站在大厅里后,叽叽喳喳的人群就安静下来。杨冲锋坐的位置恰好能从半开着的门看到外面,进到大厅里的人都自找位置围在大厅的那三桌。这时,从大厅外又进来三个女人,从气质看这三女人都应该是剧组里的台柱子,神情有些高傲,对大厅里的人有种不屑一顾的样子。 东方无穷见三个人进来,走到三个人里的一个最为显眼的女人身边,悄声说了句什么。三个女子又交流了一句,直接往小包间里来。东方无穷在三桌里对一个显得清秀些的女子身边点了点,往小包间里指,那女子就站起来。 那三个女人已经走到门口,先敲了敲门,杨冲锋的视线就被三人挡住,看不到大厅里的事。门敲响后,里面的人没有出声更没有站起来,门却开了。三个女人走进来,当先那女人进来后环扫一周,看见李浩就像他走过来。 “李哥,这么就没有见到你,李哥是不是不认为了?见外进来都没有表示下热情,让我一点信心都没有了。”女人说着,巧笑嫣然,说的是李浩却是最向他讨好。杨冲锋看她近了,感觉到有些面熟,平时里看国产电影比较少,喜欢看些香港的打斗片和动作片,以及外国的科幻大片。这女人这样面熟,肯定是某部片子的女主了。 “莲香,过来坐。”李浩说。移了张椅子放在他和杨冲锋之间,莲香经过身后时杨冲锋感觉到一股清幽的淡淡香气,等她坐到身边,那香气就更明显。香气虽浓,却不腻厌烦人,显然是鼎级的香水。莲香坐下后有意识地王李浩身边挪了挪,对杨冲锋自是不屑一顾。杨冲锋坐在及格人里,显得太年轻,而李浩、梁京、施季等人的圈子里人物莲香都熟悉,杨冲锋突然出现在包间里,从穿着看显然是柳市这小地方的人。 能坐进包间里,当然有原因,莲香也不会对杨冲锋嗤之以鼻,见到李浩后借着要与他亲近,离开杨冲锋远些,另两个女人走到梁京和施季两人身边坐。门边还站着一个女子,就是先杨冲锋没有看清楚的那个清秀的女子,她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往那里坐。东方无穷在她身后走进来,李浩本来和莲香在细说着话,这时抬头看见那女子,招手要她到身边去。东方无穷手推了推她,女子想杨冲锋这边走。 杨冲锋本来拿起桌上的青花茶杯,装着在喝茶,进来的女子都应该是大宇娱乐公司的人,他们怎么玩,和自己不粘边,何况李浩在这里,他肯定见不得自己和别的女人亲近吧。东方无穷也带了个女人进来,包间里就有十个人了,可大家都不说话,看着那个清秀的女孩子。 女子走过杨冲锋身后,到李浩身边,莲香虽半靠着李浩,杨冲锋斜眼看出她也些激动和紧张。这时听李浩说,“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显然很紧张,包间里的几个人都是心目中的大人物,每一个都高高在上。三个女人都是剧组里的大腕,每回剧组有戏都拿到重要的角色。男人里,除了李浩和杨冲锋是生面孔,其他三个人都是一句话就定出她的前途命运的大人物。现在李浩招她到身边,可这男人身上却靠着剧组里的一号女主莲香。对男人不熟悉,对莲香却很了解她的习性,平时里除了给老板和导演好脸色,还给过说好脸色?钕子回忆中是没有的,但莲香现在却小鸟归巢似的投进这男人怀里,当然男人是什么样的角色就不用多想了。 面对李浩,女孩子更加紧张,怕得罪这男人也怕得罪莲香。李浩问过后,憋着声音说,“我叫蕙兰,是剧组里的新人。”女子的声音很低,声音却是婉转动听,也很清晰。 “很不错,我看你很有潜力啊。”李浩说,指着杨冲锋又说,“这位是我老弟,他要是肯帮你说句话,梁老板一定会给他面子,多给你几个机会。”之后又转头对靠在身边的莲香说“莲香,这是杨冲锋,今天见过之后要记住他是我老弟,今后可以不给我面子但不能用任何人落冲锋的面子。” 杨冲锋没有想到李浩会这样说,心里也是一阵翻腾,脸上却没有变。李浩把话说到这一地步,自己也要上得了场面才是。杨冲锋很镇定,包间里的其他人对他都有了新的认识,东方无穷暗自庆幸自己很敏锐地从剧组二梯队的新人里点了蕙兰进来。莲香这时就有些紧张,一进门时自己对杨冲锋很少瞧不进眼里,虽没有做出过分的事,但李浩说出这话来,不就是看出自己的心思?要怎么样来补救才好。莲香和李浩往来时间不算短,知道他的脾性。梁京和施季也心里暗自警觉,再不敢将杨冲锋看成是依附在李浩身边的人。 “蕙兰,还不快些坐下。”东方无穷是这些艺人们的鼎头上司,他直接发话也是最有效用的。蕙兰就坐到杨冲锋的下手,而莲香也转过头来,看着杨冲锋,先笑了笑,表情很灿烂。说“杨先生,不知者不罪,你可要大人大量原谅我们这些苦命的姐妹们,等会我们姐妹给你敬酒赔罪,好不好?” 见莲香真如入戏一般,杨冲锋暗赞这女人变化真是强。转脸就另一套,看不出一点破绽来。也笑着说“你们可是全国著名演员,外面的人要是听到这句话,我走出去还不被你们的崇拜者吐口水都会把我淹死?等会还要请你们帮签几个名,不会拒绝吧。”杨冲锋把话题一引,大家也都松了口气,李浩达到目的自然也不会再坏这气氛。 蕙兰坐下来,杨冲锋也觉得有些尴尬,两人都知道坐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当然杨冲锋不会做出过分的事。心里记着黄琼洁,也记着李浩与黄琼洁之间的表兄妹的亲情关系。和蕙兰就没有说什么话,听其他人说。 “我说李浩,你们两也没有隔对就没有见面,怎么就弄得如隔三秋一般?这可让我们很妒忌。”梁京说。 “我能和你们比吗?你们天天闹这一起,我过得是什么生活啊?要不我们换换,只要你过上三个月就知道其中的苦味了。”李浩说,做出一副色急的样子,恨不得把莲香拉到自己大腿上坐。几个人就笑,在坐的另两个女人看着莲香有些羡慕,却配合着娇笑起来,营造更热烈的氛围。倒是蕙兰勾着头,又不敢表示出不满和厌烦,强自做出笑脸。杨冲锋早听黄琼洁说过李浩的一些轶事,知道他在外面有这些爱好,这时装着没看见,低头喝茶却在留意所以人都表情。 这时,梁京只能继续表示不满,说笑一阵,李浩也没有当真在众人面前表演出和莲香之间的亲昵。经过这样闹后,包间里的氛围要轻松些,不会因为杨冲锋这新面孔而拘束。偶尔男女之间有些大胆的动作和言词,也都一笑而哄。 上了酒菜,先喝一杯见面酒后,杨冲锋变给几个人酒。李浩、梁京和施季都没有这么推辞,东方无穷却不敢领受,反过来要给杨冲锋敬酒。杨冲锋虽说没有什么地位,可作为李浩的老弟也有着和梁京、施季他们一样的地位了。东方无穷作为大宇娱乐公司的实际执行人,身份却比杨冲锋要低。 男人们往来几轮酒,就来了兴头,几个女人喝酒没有多喝,每次却都要表示。东方无穷给李浩等人敬过后,就对蕙兰说“蕙兰,记得一进来李少那句话吧。还不多陪杨少喝几杯?也得给几位大少敬一杯酒。” 先李浩发话说,想要多些戏份,那就要对杨冲锋好。东方无穷自然会记牢的,梁京是公司的直接老板,可梁京对李浩一直有些攀附的心思。这心思外人自然看不出来,可东方无穷跟梁京几年了,和李浩的往来也多,东方无穷这种人最长于观察。知道李浩说出的话,梁京绝对会不打一丝折扣的执行,而李浩也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以前从不参与公司里的事务。这也说明这张新面孔在李浩心目中的位置。 蕙兰见东方无穷发话,也知道今天躲避不了了,除非自己不想再演艺上有所作为。可这些年来一直这样拼搏和忍受,就是心中有自己的企望。这时坐在外面大厅剧组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女孩这时在心里嫉妒着,把她们的机会给抢走了。今天能走进包间里,很多人都意识到蕙兰又将是剧组里到新星了。只有能陪着老板进包间里吃饭的,才有可能成为剧组里的红角。敬了这杯酒,可能会付出更多也会得到更,只是自己是不是选择这样的方式。蕙兰也知道,在大宇里算是不错的,很多时候都由着自己选择,机会虽然不会均等可选择时没有太多的压力。传闻中,很多公司哪给什么自己选择的机会,更多血泪的事都在歌舞升平中进行着。 蕙兰一时思潮翻涌,杨冲锋身边的莲香这时却抢先站起来,伸出素手,一手放在杨冲锋肩上,另一手去将酒瓶拿来倒满酒杯。杯子都很小,是那种八钱的青花瓷杯,五粮液倒入杯里色泽和香气更让人爽朗。“杨少,莲香今天诚心诚意地给杨少敬一杯酒,还要请杨少给个面子。我先干为敬。”说着用酒杯轻轻和杨冲锋一碰,将杯里的酒倒进嫣洪的樱涛小嘴里。 都拍手叫好起来,说总算见到莲香这么给人面子的事。梁京说他这个老板吃味了,莲香不肯投怀送抱也就算了,还从没有这样一口已满杯酒的待遇。莲香没有接茬,而是看着李浩,李浩当然满意她的作为,对梁京说,“想喝满杯是不是?我让应伺生给换三两的杯子来,我们就先喝三杯。” “李少、梁少,你们要喝酒也得让让我们姐妹嘛,都说女士优先。”坐在梁京身边的女人说,女人名叫苏媚,另一个是坐在施季下手,叫白雪的女人。苏媚说着拉了拉梁京,又说“莲香姐姐给杨少敬礼酒,我们姐妹怎么能失礼?”梁京得到台阶下了,笑哈哈地拍了拍苏媚的屁股,说“应该应该。” 苏媚和白雪依次给杨冲锋敬了酒,杨冲锋也不推却,都喝了后,众人也陪了一杯将气氛再次掀起高朝。等都坐下后,梁京看着蕙兰,这时也没有作声只是盯着她,能不能把杨冲锋招待好,让李浩高兴,主角还是蕙兰。她要是懂得,就该知道做什么。包间里像是行驶中的车,嘎然停顿,热闹的场面突然出现了冷场。 蕙兰却像下定了决心,这时很把我住时机,包间里的冷场就像是专门给她来表演的。站起来,说“杨少,姐姐们是名人大腕,她们给杨少敬酒杨少接了。我只是剧组里的新人,也想跟在姐姐们后面学学样,不知道肯不肯也赏个薄面?” 蕙兰这边说边去拿酒瓶要倒酒,话里的意思表明自己向莲香等姐姐们学,作为后进人,有这个姿态也就是认人了,今后她们也不会太排斥。莲香和另两个女人都脸挂着笑,看着蕙兰。蕙兰没有等杨冲锋说话,已经主动帮他酒杯里倒满,纤长的手指端著酒杯递给他。 杨冲锋也知道这酒喝下去代表着什么,和莲香、苏媚等人的酒不同,蕙兰的这杯酒很大程度上是认可了今后每次见面时,都会想莲香坐在李浩身边一样。杨冲锋巡了李浩一眼,见他像是对蕙兰敬酒的事没有关注。杨冲锋还弄不清李浩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对这样的事无动于衷?还是持支持态度? 容不了他多想,只有接过蕙兰地来的酒杯。这时才正面与蕙兰相视,看着她那红扑扑的瓜子脸,眼里有些紧张却又有着决然,脸上的笑容青涩可人,不像莲香等人的笑容让人心头荡漾。“谢谢,你会心想事成的。”杨冲锋说着和蕙兰的酒杯碰了喝下。 “好事成双,喝个双杯才是实心实意。”梁京说,有起哄的意思当然更是提点蕙兰的意思。 “第二杯应该喝个交杯酒,才对景啊。”施季说,他全然是在起哄。其他人就响应,起哄着要喝交杯酒。杨冲锋在烟厂销售科时,就见过他们搞喝交杯酒的事。男女两人各拿一杯酒,胳膊挽在一起,之后要同时喝下各自杯里的酒,很要有点默契才行,两喝酒的人自然不可避免身体要接触,上次在柳泽县里和方芸练习过,杨冲锋那时胳膊肘就挤放在方芸那硕达的凶上,让小倩笑得前俯后仰。 !! 101.各有难处 柳芸烟厂里的骨干职工被转到钢业公司后,烟厂里留下的人虽然多,还有将近七百人。这些人在厂里属于两极,一是年纪四十五以上的,占两三百人,这部分人在烟厂建厂之初就兢兢业业,到这时身体已经不行,家庭拖累也多。不过,他们思想观念里都是逆来顺受,领导第一,就算这次刁选人到钢业公司上岗,他们落选了,牢骚很多却没有人来出头和组织,闹吧出什么来。 另一些人是才进厂一两年的,在县里都有着转来转去的亲戚关系,关系或轻淡或亲密。关系浅的人这时也无可奈何,而关系深的人也不用担心什么,总会找到新的岗位,继续混着日子。这一部分人占据大多数,他们也闹不起来,也背后在县里那些亲戚把握着他们,背后的人知道这时跳出来闹,就不仅仅是本人的事,会牵连到自己。县里对这些关系自然瞒不过,要找借口整你想再求进步就不可能了。 这两个月来,吴德慵书记兼任柳芸烟厂厂长后,开始决议下大力气整治和挽救厂子,后来可能得到什么启示,却一转方向,再也不到柳芸烟厂露面,所有的事都由付副书记来处理。到十月长假过后,柳芸烟厂里的主基调已经形成:分流一部分,另一部分进行买断工龄,自主择业。 那帮小青年对买断工龄没有太多的指望,最多也就几千块钱,但老职工们却很在意。特别是对每一年工龄置换多少钱更是千方百计地探听,可他们哪有接触县里领导的能力?只好窝在烟厂里相互打听。 烟厂的事吴德慵早就定下了档次,可这些事还没有经过常务会讨论,也没有向上面市里汇报。拖一段时间,也可找到更多的借鉴来,倒是说服工人心里也才踏实。当然,档次的划分细则,是市里提供的,也可说是市里的意思。吴德慵想在这基础上,看能不能倾向一点,毕竟这些老职工是跟着他拼打过几年的,也有一定的感情。 大城市里住房改革已经炒得热了,也有了具体的动作。吴德慵是一个对国内的大形势很少关注,也能跟上大方向走的人。房地产作为新兴产业,也多少潜质很多人都没有去关注,有些人提到了但总是很悲观,柳泽县的人均收入和职业的疲软,想买房的人不是没有而是没有那个能力。吴德慵却不这样看,大城市里的人收入虽然高,但消费也高啊。之间有差异却也有共性,早在夏天,吴德慵就让秘书收集这方面的资料。 柳芸烟厂厂址,可是一块黄金宝地啊。位置比较高,在柳水边,离国道较远,隔县城距离适中。要是规划成一个小区,那可是绝佳的居住处。吴德慵的人到过柳市的“祥云小区”,从地理位置看,烟厂厂址足可跟祥云小区相比较了。 这个想法如果成立,将土地卖给开发商,所得资金就可挪一定的比例到工人们的安置上。吴德慵坐在办公室里,一直在盘算着这件事,可这事一点都不能透露出去。让其他人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波,牵涉到多少上上下下的人。当时对国有的观念特别重,吴德慵也是在上找到一点不详实的资料,在柳市地区要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仅要有勇气和胆识,更要找到强硬而有力的后靠背,有上面的人支持才有可能付之于实践。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可柳芸烟厂里所给的压力足够大,对职工们的去向处置最多能拖过春节?吴德慵没有把握,一个人窝在书记办公室里朝那简装的“芸香烟”使劲,已经弄得满屋浓烟,散出去会让人误以为失火了。 可这一步却是那么多艰难,吴德慵也不知道自己所想的对与错。 施季说要蕙兰和杨冲锋喝交杯酒,众人起哄说好。李浩也笑迷迷地看着,杨冲锋对这些场合平时就不凑近,这时却不能走开也不能直接拒绝。蕙兰已经下了决心,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见杨冲锋神色躲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没有看好她。 杨冲锋瞥见李浩带着鼓励,莫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杨冲锋那敢在李浩面前和别的女人弄什么交杯酒?便说,“梁少、施少、东方大师,还有各位女士,在这里向大家讨过情。我喝酒就喜欢一口一杯地直接往口里倒,觉得爽快。要不我每人喝两杯给大家赔罪?” 见杨冲锋这样说,梁京等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和杨冲锋是第一次认识,彼此都没有什么了解。而今后却要交往并走到共同的阵营,维护共同的利益,哪能为这点事让彼此心里先就有芥蒂?可大家平时都这样闹,没有人在意更是喜欢让大家来闹一次,让大伙开心开心。 “冲锋,不会是心里有什么负担吧,男人出来玩都是这样,要不我和莲香先演示演示怎么喝交杯酒?”李浩这大家黯然要冷下气氛时说,“是不是来之前她就交代话了?不要理她,但要记住玩是玩,不动心心里有家,这条底线是不能越过的。要说在家里,我可是怕老婆的典范了。冲锋,她不会比你嫂子还厉害吧。” “李哥,哪是这意思。我是想第一次见梁哥、施哥和东方大师,闹得太疯对几位哥哥不尊重啊。”杨冲锋说。 “见外了,见外了。我们兄弟相识、聚会,就图个开心,玩个乐意,哪要这些讲究?把我们当成是哥,那就放松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梁京说。 “杨少,是不是这妹子不入杨少的眼?我再叫两个进来。”东方无穷说着一副听杨冲锋吩咐的样子。蕙兰手里拿着酒杯,原先因为紧张而显得红润的脸,听到东方无穷的话后由尴尬变得苍白,要是这时从包间里走出去,不仅自己闹了个大笑话,会成为剧组里的笑料让大家都瞧不起,更严重的是想在演艺上有所发展的路就此断绝。就算跑到其他剧组,也很难再有出头的机会。 杨冲锋见蕙兰表情的变化,虽然对演艺圈子里很陌生,对他们的规则不熟知,蕙兰那种受到拒大挫折的样子还是看得出来。从莲香、苏媚和白雪对几个男人的态度,也知道一二了。说“对方大师,蕙兰算是我见到的最漂亮的女孩之一,我本来配不上她,但喝酒总没有什么问题。”接着转身对李浩说“李哥,我知道怎么做了。要是做得不对,李哥和莲香姐再演示,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男儿要顾家,也要洒脱啊。玩是玩,家是家,你们说是不是?”李浩说,其他人都哄笑起来。 蕙兰见杨冲锋说她漂亮,也肯和她喝酒,今天这第一关总算是过了。心里初定,脸色转而红润起来,媚笑着看杨冲锋,伸出拿酒杯的手来,等杨冲锋穿查进来好调整身位和手臂,才能完成这交杯酒。 杨冲锋对这种喝酒法也是很感兴趣的,只是不想在这样多的人面前做,更不想让李浩看见。可李浩一大堆男人女人的论调,一大堆家和玩的说法,知道这些大少们的做法和平时所见到人都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在柳泽县里,杨冲锋也曾陪着肖成俊、班长和老李一起到夜掂里玩过,相互之间哪又要什么顾忌和尴尬? 今天这样也好,李浩实际上是把他平时在外面的作为说了出来,既让杨冲锋少些顾忌,是不是还想让杨冲锋对他的事不要传到黄琼洁那里,甚至背后更多的人? 两人分明有定下攻守同盟的意思。 不能让美女等久,没有必要为难女孩子。杨冲锋也拿着酒杯往蕙兰怀里伸去,这时不能显得熟悉这一套,他可不敢向李浩那样把自己的往事都显摆出来。动作很生涩,眼睛看着酒杯里的酒免得泼洒出来。太注意手中的酒杯,免不了控制不住手的幅度,杨冲锋的手伸出后便要触碰到蕙兰的凶部。着动作本是故意,可其他人都笑起来提醒他,碰触到凶部不算犯规,但碰触到凶部后很难避免杯里的酒泼洒出一点点,酒洒出来那可要受罚的,这是酒场规矩,谁都不能免得。 蕙兰当然更在意杨冲锋的手是不是碰到自己,那敏敢的地方让他当众碰到,情何以堪?虽说下决心跟他,一表人才,又是李浩的兄弟,老板和老总都应承了自己,今后能有更多的机会发展。在单独相处时,蕙兰已经决定杨冲锋想怎么样都认了,反正得跟一个男人才能立住脚,有背靠支持。要往后退的话会不会弄泼了酒,或又让其他人心里认为自己故作孤傲,融不进规则里?蕙兰一迟疑的瞬间,心念电转,人就僵持在那里。 梁京看出杨冲锋对这和交杯酒的把戏很外行,就在旁提醒着,要杨冲锋注意手和手里的酒杯。按说是不能提醒的,大家就想看个热闹,罚酒不是目的让大家因这事而开心才是要的结果。施季和女人们都没有提这事,对梁京的“舞弊”无视了,就想让杨冲锋完成这过程,也是让杨冲锋融进这些人的圈子里的过程。 李浩说得很清楚,要将杨冲锋拉圈子里,成为圈子里的人。当然,就得按圈子里人的方式进行往来,进行生活,总不能一直都格格不入做个圈子里的异端吧。没的让其他圈子里的人听了笑话。 用了四五分钟,在梁京的提醒下总算完成和交杯酒的任务,就喝进两人的嘴里。周围的人都较好起来,这就一喝,蕙兰就算是杨冲锋的人了,今后他们的人不会没事去欺负她,也不会让人去欺负她。除非蕙兰自己背叛,那就另说,当然,要是杨冲锋不想和她了,那又是另一回事。 酒喝下后,杨冲锋在抽手出来时,还特意装了下惊慌,手抽出时弄碰了蕙兰的凶,让她的脸更燃烧起来。其他人当然看见了,心里会意地笑,要不是有李浩的话,都会因此而瞧他不起,这时反而都对杨冲锋有了很好的印象,在蕙兰面赤如火的羞怯中善意的笑着,算是理解和鼓励。 两人还没有坐下,莲香轻轻地拍响了手,之后大家都鼓起掌来。在掌声中,蕙兰的羞意被化解开,很自然地陪坐在杨冲锋身边。 喝酒还在继续,气氛却更融洽了。梁京和李浩都和生变的女人演了用嘴喂酒的游戏,女人先将杯子里的就喝到嘴里,让后分几次嘴对嘴渡到男人嘴里去,说是喝“温酒”,和古代将酒壶放在火炉上温热后喝到意思,不过现在是让女人在嘴里温热。 杨冲锋表现得不即不离,却又热情爽朗,几个京城大少倒是没有小瞧他。酒喝得最多,也喝得最爽快,施季在这场面显得沉静些,梁京却陪着杨冲锋一起疯喝。李浩也喝了不少,几个人也就东方无穷酒意最淡,他的任务是要安排这些大少们喝好玩好,哪敢多喝? 等梁京喝得分不清人,搂住苏媚直啃她的脸,手还要掀开她的衣在包间里要吃。李浩也不想闹得太疯,提议最后喝杯团圆酒,好各自先休息了。喝了最后一杯,杨冲锋也有了些酒意,按他想要开车会柳泽县去陪黄琼洁。但心里清楚,自己喝了酒再开车,虽说不会出什么事,但今后黄琼洁会产生那个不安感随时都担心自己,反而不美。不如打个电话,让她知道自己在柳市歇了更妥当。 梁京在苏媚和外面另一个女子的扶持下出了包间,接着东方无穷就来安排杨冲锋。房间早就定好,整个“白云亭”酒吧六楼都包了,没有一个外人。剧组虽然有二三十人,房间还是有空余。 半夜里这些人都要到餐厅或约着到外面小吃处宵夜,这时节还没有到睡的时候,要先去休息。李浩人在柳市,大家到柳市来头就是主人了,总要等客人们安置好后才能走。具体安排却又是东方无穷来做,梁京是醉得深了,要不都会先安排杨冲锋。他是新人又是李浩点名了的重要人物,等梁京一走,东方无穷就走近杨冲锋和蕙兰身边,说“杨少,先到房间里休息下,放松放松。请。” 蕙兰虽然也喝了酒,可喝的少,只是脸上酒意绯红,见东方无穷过来,知趣地挽着杨冲锋的胳膊,半扶持着他。李浩正饿莲香调闹,两人或许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莲香嗲声嗲气地说拿着思念的话,想让李浩更心疼她。东方无穷做出请的手势,杨冲锋就和蕙兰两人一起准备往外走,李浩说“冲锋,就安心留下来,喝了酒不能开车的。蕙兰,要照顾好冲锋哦,我说过的话算数。” “谢谢李少,蕙兰知道怎么做,请李少放心,就怕杨少嫌我啊。”蕙兰扭头向后,人还挎着杨冲锋的手臂,转身后杨冲锋就体会到她身前尖尖的一点,不是很明显,那种硬硬的感觉却感受到了。杨冲锋估计蕙兰小衣是那种较薄的,又把两团包得紧的那种,这身位能让杨冲锋的手臂碰到尖点。 这些事不能多想,喝了点酒胆子会大,人的情绪也容易激发而难以控制。杨冲锋稍微拉开身子,不让蕙兰碰到自己,也转头对李浩说,“李哥放心,我知道了,放心。” 两人才要扶持着走出包间的门,大厅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但坐在大厅里的几个女子,都带着期望带着一点嫉妒看着蕙兰和杨冲锋出来。杨冲锋虽有酒意,心里却很明白,对大厅里的女子一开就知道不是酒吧的应伺生。剧组的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子留在大厅里做什么?这个问题显然很容易找到答案。 东方无穷跟着杨冲锋出来,轻声问道,“杨少,您看是不是要再找个人一起休息?他们的手艺都不错的。”说着看向杨冲锋,只要他稍微有点意思,就会在等着的人里再点出个人来。 “不必了。”杨冲锋说,往蕙兰靠近一些,东方无穷也是把自己那份殷勤表达出来,和杨冲锋还不熟,不知道他的喜好,也不敢乱出点子。想梁京就喜欢两三个一起进去玩,而李浩却总守住莲香,施季却没有固定的也就随大家都意思玩一玩。东方无穷见杨冲锋向蕙兰哦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给蕙兰打了个眼神,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 “杨少请。带杨少到房间去休息。”东方无穷说,大厅里立即有个女孩子站起来,走向大厅门外,步速控制着让杨冲锋和蕙兰两人跟上。杨冲锋这时更新把自己表现出醉态来,一是要顾及到李浩,他心目中的黄琼洁是不可侵犯的,先在酒桌上说的那套男人经,会不会在清醒后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二是不能把酒量太显露出来,隐藏一点,今后才不至于太吃亏。 走出大厅,盯在蕙兰背后复杂的眼神更多。大厅里的人心思各异,但都是在等着机会的人,她们知道机会就在于几个大少,大少们这样碰面的机会也不多,有了机会她们都存在一份幻想。莲香三年前是什么样的,背后不是没有人议论,酸葡萄效应是在私下三两个人之间的明面上。内心怎么想,各人知道自己也了解别人。当这些人见到蕙兰和一个显然与大少们格格不入的也不如流的人一起往外走,心里把先前的嫉妒就化为怜悯。都是能舍却身子而找机会的人,可要看舍给什么样的对象,和蕙兰一起的人明显是一乡巴佬嘛,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很难控制地爬出这些人的脸上来。 蕙兰隐约感觉的出来,大厅里的人平时没少和自己议论剧组里的事,对莲香、苏媚和白雪等人的一些轶事也知道甚详。对她们的态度也是先鄙视,后羡慕,再后来就做梦着也得到这样的机会。今天,机会在自己面前,当然还不能和莲香等人比,可总算找到机会了,能不能抓住要看自己接下来做什么。 背后盯着的眼,渐渐淡去。蕙兰让自己注意力集中起来,要把身边这准大少侍候好了,机会才是自己的,要不就真成立笑话和闹剧,很多人都乐意看到的。 开了房间,着房间和剧组其他人的位置相反,梁京他们就在隔壁。杨冲锋进来房间后再次体会到“白云亭”酒吧装修的豪华和奢侈,到这里来消费将是什么样的心情?房间大,设施齐全。宽大的创足可以睡下三四个人,红实木的家俱色泽厚实凝重。真皮沙发,先进的29寸大彩电、音响和碟机,房间里的茶几要是稍移动,还可容下两人跳一跳贴面舞。创尾有个门,估计是卫生间和浴室了。 杨冲锋从没有到过这样的高档场所,上次到柳泽县政府宾馆七楼,可惜没有进房间看看,当时张应戒要自己到房间里去休息,自己哪敢当着这么县里领导而放肆?现在回想也是有些可惜,就像对女人一样,碰多了也就会对她们有些免疫力。对高档场所,到的次数多就会更挑剔一样。坐习惯了桑塔纳,再去坐拖拉机感觉和以前就不同了。 蕙兰很稳重,虽然也是第一次和男人进房间,可平时也听过一些同伴说过这类事情。通常都是男人主动,可今天她却遇上了一个对这种环境不熟的杨冲锋,而且,杨冲锋看似有些假正经。 总不能俩人僵立在房间里,男人这时不主动就得女人来引导。蕙兰也没有什么多的经历,但在剧组里,很多事只要用耳朵听用眼睛看就能领会了。用手轻轻牵引杨冲锋往大创边走,蕙兰真的怕杨冲锋就这样压过来。好在杨冲锋没有行动,蕙兰说“杨少,你到沙发上先坐休息下,我去放水,好不好?” 声音很糯很软,蕙兰的脸和耳垂都红扑扑的,有酒意也有羞怯。杨冲锋嗯了一声,知道今天不可避免要让这女子侍候了。心里却也明白,自己怎么做李浩他们都会知道的。无论如何都要控制住自己,这点杨冲锋还是有信心的。自己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货,可蕙兰是第一次见面,虽然她也那以身相许的意思,杨冲锋也看出她的决心,但对杨冲锋来说,蕙兰不是夜掂里的那种女人,自己也不必用她来泄欲。怎么应对才好?一时也找不到最好的办法。 坐在真皮沙发上,杨冲锋肚里的酒意有些翻涌上来,脑子还算清明。蕙兰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已经将外套脱在浴室里,凶腹用浴巾裹着,露在外面的肩和手臂,细腻滑润,腻脂一般。蕙兰走出来时头稍微勾低着,乌黑而细长的头发遮住一部分脸,也覆盖在腻脂般的肩臂上。 走到杨冲锋身边,杨冲锋已经有些僵硬,心里在喊着,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蕙兰走过来弯腰来扶,杨冲锋浑身轰然火惹起来,暗叫糟糕。忙用牙齿咬住舌头,让那痛使得自己更清明些。两人挨近,有体香传来,男人都渴望这样的场景,遇上这样的场景都会热血奔涌无法自我克制。 牙咬舌头的杨冲锋,走进浴室里,见一个超大的浴缸放着水。浴缸足可容三个人在里面洗浴泡澡,老板设计这样的浴缸,用意不言自明。除了大浴缸,浴室里还有张创,小却是胶质创面,分明是用来洗浴后按摩用的,这种创杨冲锋是第一次见到,但放在浴室里也知道用途了。 两人进来后,蕙兰也不急,等着杨冲锋。见杨冲锋在四周看,知道他原先没有见过,心里七上八下怕他乱来一通可就受苦了。先搀扶过杨冲锋,感觉得到他的结实和力度,要是他用蛮力对待自己,那可就有苦受了。 一个用白浴巾束紧身子的女子就在身边,杨冲锋哪会太分心,对四周扫了一眼,心里惊叹着世上有这样享受到地方。要到浴缸里洗浴,杨冲锋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对身边的蕙兰说,“能不能麻烦你到外面去帮我弄包烟来?” 蕙兰先是一怔,看向杨冲锋见他是说真的,慢慢转身走到外面去。杨冲锋迅疾地将自己的外衣裤都除下来,溜进浴缸里。要是让蕙兰真侍候着一件件把自己剥脱,只怕会忍不住,天气本来就不热,浴缸里的水温热着,让酒醉的人泡在里面异常地舒服。 蕙兰很快就到外面弄来了烟,是软中华烟,她也不换装就披件外套。纤长素手,拿着烟,小指微微地无意识翘起,很撩拨杨冲锋的心,见她进来眼睛便跟着。 蕙兰走到浴缸便轻声说,“现在就要抽吗?” “没关系吗?”杨冲锋说,蕙兰听他问心里像被戳开了的河堤,慢慢流涌出一股情绪来。蕙兰也没有说,开了烟外的包装,抽出一支给浴缸里的杨冲锋。浴缸里的水清冽,水里的身体从外看有些变形,那肤色有些黑。杨冲锋是扭着身,不能坦然地裸在陌生女人面前。 蕙兰递了烟,点上,说“杨少,我来帮你搓?” “现在不必。”杨冲锋说,感觉语气有些冲,又说,“洗好后帮我按一按。” “喝了酒身子会乏,搓一搓才能彻底放松。” “我习惯了,你把烟放这里到外间吧,我一会儿就洗好了。”杨冲锋说。 “是不是我……”蕙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你不要多想。”杨冲锋抽着烟,喷出白烟来像是要把心里的烦乱一起喷出,蕙兰虽然可人,但杨冲锋却无论如何都要克制住自己。 等蕙兰出了浴室,杨冲锋没有洗,半躺着靠着浴缸边抽着烟。等那支烟抽完,才迅捷地搓洗一番穿衣出了浴室。蕙兰坐在外面,想得有些发痴,等杨冲锋走近她才发现,忙站起来。杨冲锋说“是不是也要洗洗?你还得自己去放水。”蕙兰说,“我冲一冲就好。”说着往浴室里走。进了浴室犹豫了下将浴室门半掩着,也不怕杨冲锋进去。 蕙兰心里忐忑,在哗哗响的水里既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动作也很快,擦干身子后继续用浴巾包裹着身子。出到外间,见杨冲锋趴在大创上眼眯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睡着了。在创下站立一会,从喝交杯酒后,蕙兰也就没有什么选择,或者说已经进行了选择。浴巾一直包裹到膝盖,蕙兰虽接近一米七的身高,两腿修长而白净,却仍然不方便提着腿上到创上去。 杨冲锋还是静躺着不动,蕙兰屈着双褪跪在他身边,斜身两手捏住杨冲锋的肩窝捏拿。蕙兰先心里紧张着,可捏住这男人后,感觉他没有睡着而是在回避自己,却又不阻止自己给他按摩。是不是太心里也想那样却又有顾忌?还是他打心里看不起自己?蕙兰知道,对于娱乐圈里的人,外界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一种是极度崇拜,为见一见心中的偶像或得到偶像一张签名,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而另一些人,如今虽然少,可他们心里总把娱乐圈里的人看成是戏子,没有什么地位的,也不齿于和娱乐圈的人往来。 他是不是那些少有而独特的人?要不,怎么会对自己不理睬?从一开始到现在,蕙兰慢慢也体会到杨冲锋的拒绝,可以充分真要是拒绝了,自己今后怎么办?好不容易下决心要把我住这次难的的机遇,可就这样悄悄滑过怎么让人甘心?蕙兰便给杨冲锋按着,想着是不是要更主动一些?女人心要男人屈服,那是很容易的。 蕙兰想着,觉得要做,便分开腿一下子坐到杨冲锋的腰臀之间。蕙兰心里有什么想法,虽没说出来,杨冲锋也猜出七八分了。用手反转拍了拍正在捏着他的手,说“蕙兰,先不按摩了,我们说说话吧。” 蕙兰心神一黯,感觉到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失败了。从这房间走出去,没有成为这男人的人,今后哪里还有自己的路可走?想到伤心处,想到自己的失败,蕙兰勾着头用乌黑的长发遮住泪珠欲滴的眼。 下到创前,蕙兰低着头站在那里,等杨冲锋怎么打发她。杨冲锋坐起来,身子往创的一边挪了挪,手拍着创说“过来坐吧,我们坐着说。” 蕙兰迟疑了一会,默默的上了创,坐靠着杨冲锋身边。两人都靠着创头,杨冲锋点燃一支烟吸着。没有话,蕙兰左思右想不得要领,对杨冲锋这样唯有心生哀叹,自怨命苦。抽了烟,杨冲锋思路清晰了很多,说,“蕙兰,是不是觉得我很不近人情?” “杨少,是蕙兰自己不好,讨人厌烦。”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自知不是什么好人,可也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杨冲锋说,蕙兰肯这样不顾羞耻来靠近自己,自然也是心有想法,是自己的选择。杨冲锋就算做了什么,也没有什么亏欠,会有等同的东西让蕙兰来换取。“不过,你放心,我会要梁少履行白天的诺言。” “是不是我不合你的意思?我知道自己没怎么会侍候人,对不起。”“不是这样,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希望下次再见到你时,是你成功的时候。” “谢谢,谢谢你。” 两人无声地并排坐着,杨冲锋第一次坐在这样一个出色的美女旁边而控制住自己,心里也沾沾自喜。抽到第四支烟,突然想到得给黄琼洁打个电话,可自己当着蕙兰的面前却说不出撒谎的话来,值得起来走到房间外的走廊上去打。走廊里已经清静,偶尔从另一条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声音。 黄琼洁在电话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声少喝一点,休息好。 折回房间里,见蕙兰已经穿戴整齐。见杨冲锋进房间羞怯地一笑,笑容里清秀而纯真。杨冲锋说“不休息会儿吗,等他们休息好了,会再喝酒的,会闹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 “杨少,你休息吧,我就坐这里。”蕙兰指着沙发说。杨冲锋也就不再多说,走到创前倒到创上去睡,却哪又睡得了?碾转一阵,说“蕙兰,你说说你们的剧组吧。” “剧组有什么说的?杨少想听我就说说我自己,好不好?”“好。” 蕙兰就说起她自己来。蕙兰是中原人,从小喜欢表演,也有很好的天赋,看过的一些电影电视和节目,都能模拟出来,绘声绘色地很传神地翻版出来。父母和老师都认定自己的这些能力,自己也认为能在演艺上发展。读大学时,却没有考入艺术学院,在普通大学里到大二就从大学里逃出来,到京城里闯荡。在京城里混了两年多,总算莫到一点门路,经人介绍到“大宇影视娱乐公司”里面试,被录用为二梯队的潜质演员。在大宇娱乐公司里一年多,竞争很激列没有什么创建,却也知道演艺圈里的一些事,苦于没有机会发展。 杨冲锋不知道要怎么说,没有搭言,抽着烟。让蕙兰倾诉一番也是好的,自己也知道演艺的人表面风光,背后也多是血泪。 “谢谢你,杨少。” “叫我冲锋吧,杨少这样的名字和我不搭边,听着也别扭。” “你本来就是大少,既然你不喜欢,背着人我叫你冲锋。”两人聊了一阵,时间倒是很快,也将两人的心拉近了一些。 李浩不再到柳泽县来,而梁京和施季都回京城去了,那里才是他们的天地。回到柳泽后,杨冲锋记着答应要照看着大宇娱乐影视公司的事,当即找到吴德慵,汇报了剧组拍片的事。然后,让黑牛找了一些人给大宇的剧组打杂,东方无穷在这方面考虑很周全,各方面又打雷招呼,在柳泽县的个多月里,也顺顺利利。 蕙兰总算如愿以偿,在柳泽拍片中,临时给她加了些戏份,而且答应下一部戏将成为配角。当然也要看她是不是有潜质。在拍片中,杨冲锋也曾到过剧组,可当着大家都面与蕙兰没有什么亲密的行为。在剧组将要离开柳泽县的感谢宴后,杨冲锋特意将蕙兰约出来给东方无穷看。 这一晚两人相聚时间不长,蕙兰倒是有心要陪杨冲锋亲热,可在柳泽县里,黄琼洁的眼底下,杨冲锋也没那份心情。 !! 102.第一个会所 柳泽钢业公司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杨冲锋这个副厂长倒是显得轻松,电话遥控销售科,有齐思伟把着销售科,他也不用费多少精力。修建方面,小厉每天都到督促,杨冲锋只是见天到工地走走即可,何况工程也进如正轨,自有它的运行规则。 上班之余,杨冲锋也就能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黄琼洁。从柳市会来后,他不知道李浩会不会知道自己和蕙兰直接那晚的事,也不知道李浩会怎么样跟黄琼洁说那晚的事。好在那晚守住自己的阵地,没有真正沦陷,心里踏实,和黄琼洁在一起倒是能坦然面对。 黄琼洁也没有问他那晚在柳市的情况,对大宇影视娱乐公司她还是有所了解,他们在柳泽县里拍片,黄琼洁也跟着杨冲锋到片场看过。她从京城的圈子里逃出来,这时更不想再涉及进去,李浩带杨冲锋接触京城的圈子,黄琼洁心里也很矛盾。 家族有家族的利益需要,自己不想让家族完全利用,但怎么好拒绝他们逐渐扶植杨冲锋?要是她和杨冲锋两人都没有一点建树,那会成为家族对立方最为有力的攻击武器和致命弱点。黄琼洁从这样的家庭里长大,耳濡目染,就算很少去接触这些事,却又这些方面的认识。李浩这次让杨冲锋去接触京城的圈子,会不会是家里的布局? 在大家族里,女人从来都是放在第三位的。第一位是家族的总体利益,那是每一个家族的人都必须全力维护的,第二位是在家族里说得上话的男人自己,在大家族总体利益下,各自占家族里什么地位是有竞争的,而不是分配;女人至少拍在第三位。黄琼洁明白这些,从小也接触这些,受到的教育里精神意识也是这些。但她却反叛了,平时极度无争的柔顺性格里却无限地坚韧和执着,也因为柔顺的性格,才让老爷子从小就分外充爱,才能逃出家族的无形到柳泽县这样一个偏远的小县里躲着。 对杨冲锋的选择,第一次是安贞阿姨的介绍,让两人见面,并在安贞家吃饭,当时对杨冲锋的印象也就一般,算是可以接受的情形。毕竟杨冲锋但从外表看,有高度更有英俊的面孔,对女孩子也不像大多数男人那样见美女就挪不开脚步。从他的话语里,没有那种虚荣感。之后黄琼洁将杨冲锋的事透露给家里,那时还以为杨冲锋是安贞家的什么人,张应戒当时的情况如此,叔叔黄天骅一听到杨冲锋和张应戒家有些关系,当即将黄琼洁送到省里去学习。遭到家里强烈的反对,黄琼洁也没有想什么,随遇而安罢了。虽然在淡漠的时候,会偶尔想到小县城里的那个不善言谈的男孩,却风轻云淡。 如果,如果当时杨冲锋发起狂猛的进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第二次听到杨冲锋的事,是从李浩嘴里说出来的。在七月的抗洪里,二桥救人时杨冲锋展现出来的品格魅力将李浩震撼了。面对无助的桥面上的三个人,眼睁睁地看着随洪水上涨,生命随时会湮灭。武警队里不怕死的人多,可这样的环境下,白白让战士们去送死那对指挥员说来也是种罪过。情况特殊,不是仅仅有勇气有牺牲的决心就能救人的,杨冲锋此时站出来,他也只是有大一些的把握,也是用命去搏一搏啊。 与红浊的洪峰抗争,不仅仅是揪着每一个现场战士们的心,同样也揪着李浩的心,李浩的血气里流淌着的是军人的血和气质。成功了,李浩对杨冲锋的感观已经飞跃式地变化。见到黄琼洁时,从小对她爱护有加的李浩,就像到她未来的伴侣,杨冲锋这样的人,在生死关头已经看清他的本性,还需要多少考验? 黄琼洁也没有想到,李浩所说的英雄和心目中接触的青年居然是上次安贞给介绍的男朋友,居然就是杨冲锋。这让黄琼洁有些无语了,事情会这样凑巧。回柳泽县后才注意到杨冲锋的经历,杨冲锋升职为副科长的档案黄琼洁也查到了,那种多次和死神相抗的胆魄,让黄琼洁收到深深的震撼。以前遇到都是些惜命怕死的人,为一己私利而想尽一切办法的人。 黄琼洁要对抗洪中获奖的英雄进行采访,最近与杨冲锋相关的几件大事都暴露出来,柳芸烟厂的爆炸案、到北方销售被劫时挽救了厂里的损失、抗洪抢险中奋不顾身,一个人的品质就完全被诠释无遗。黄琼洁本来平静的心,就在翻阅材料中慢慢被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感动了,被俘获了。 之后的接触,杨冲锋也没有让她失望,有男人气也知道关心人疼人,对两人之间,杨冲锋总是让着她,一她的意愿为中,黄琼洁觉得这样就够了。对男人在外面要交结朋友要应酬要勾心斗角,她觉得都是应该的,这和从小就受到的观念渗透决定了。 杨冲锋只要是去做事,黄琼洁都不会干预,也很少过问。 和李浩等人在“白云亭”酒吧里聚会后,杨冲锋找到了在柳泽县办一个高级会所的样板,那就是以“白云亭”为标准,办成像“白云亭”类似的会所。要以“白云亭”酒吧为标准,杨冲锋觉得有必要让梅姐去看看,最好能和“白云亭”酒吧老板马哥见面交流下。 这事想了两三天,杨冲锋决定下来。这天从工地回城走到“一剪梅”店子里,时间还早,才上午十点多。“一剪梅”店子才开门,夜掂通常是夜半两三点才将所有的客人送走,小姐们才能各自休息,第二天十点起来,到十一点多又得准备前来“吃中餐”的客人。 杨冲锋走进一剪梅时,正是个房间里小姐们起床的时段,她们也没有防备这时会有男人进来,有些小姐穿得很少,在走廊上穿过到洗浴间去洗漱。碰见杨冲锋,因为认识也没有惊慌,这是梅姐的男人,吃不着让他看看也好啊。就有些女人在走动时故意把臀扭得格外卖力,杨冲锋只当为空气,不理会女人们的沟引。 梅姐的房间也在三楼,和黑牛隔了两间房间。杨冲锋估计梅姐早就起创了,走到三楼时果然见她叉手站立在走廊上,用眼光催赶着小姐们,让她们麻利一些。按梅姐的说法,天上要真的落下馅饼,那也得起早些才能捡得着。 莉莉没有见,平时莉莉常陪着梅姐一起管理,今天是不是被黑牛折腾得起不来了?梅姐见杨冲锋进来,忙把冷冷道面孔换成笑脸,那种转换让杨冲锋看着也中滑稽感,可他不敢取笑,知道梅姐要管理这么多人,脸色严峻一些才能压得住人,要不乱了套可不得了。 梅姐的笑脸里有点媚惑,比起李翠翠的笑脸来那可是差了两个档次,和黄琼洁纯真的笑意也没法比。可杨冲锋见她那含着讨好的意思,心里也热起来,她也是心里放着自己。“很忙么?”杨冲锋轻声说,梅姐闪了他一眼以为他这么早就来要她,那一眼包容了很多的含意,“不忙,你稍等一会,好不。” “我也事跟你说,莉莉呢,让她盯着吧。”杨冲锋说得不容分辩。 “莉莉和黑牛都去看拍戏去了,他们不找你啊。”梅姐也知道从京城来拍片的剧组,和杨冲锋熟悉着,有人想接近剧组的人都找他先帮通气。 “他们也看拍戏去了?那你打电话让莉莉回来。” “什么事这样急?”梅姐知道杨冲锋不是为那事来找她,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我们到房间里去说。”杨冲锋说着往梅姐房间里走,那房间他很熟,在里面和梅姐折腾的次数不少。梅姐交待一个人替她就跟后面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里,见杨冲锋斜靠坐在硬木质沙发上,坏坏地笑,梅姐心里腾地燃气一股火。他这样子就是想要的暗示,梅姐的人清楚杨冲锋的习惯。关了门,走到杨冲锋身边见他伸手来迎住自己,梅姐呼吸不由地有些紧了。才吃过早餐,精神正旺,要做哪些事对于事要忙的人很不适宜,但对梅姐却不是,梅姐的时间是上午最空闲,夜里后才忙碌。当然,要是杨冲锋来了,什么时候都是空闲的都会放下一切去陪他去迎合他让他满足和开心。 感觉到身体有些软,内心深处有柔柔的热气再慢慢汇聚,梅姐知道自己的身子一见这男人就很不争气地称这样子,也是因为这样,男人再怎么不讲自己放在心里,自己还是狠不了心离开他,甘愿这样让他玩着甚至为讨他欢心什么都可以做。 过去自己何曾为男人主动做过什么?第一次主动,是这男人逼使的,他都没有暗示自己就去讨好了,第一次受不了他想让他开心曾想着把店里的女子叫来满足他。静下来想,就像着魔一般不可思议。 男人的眼灼惹着,而他的笑却是那样的坏。梅姐像扑火的蛾子一般走近杨冲锋身边,杨冲锋给出一个暗示,梅姐坐到杨冲锋身上。 杨冲锋有些受不了,平时在黄琼洁身边,同她很亲密但身体的接触还停留在接吻,抚莫和相依相偎。可黄琼洁却不肯再进一步,说好要将最美的东西留到新婚,给两人最为宝贵的纪念。杨冲锋答应了,没有再提出进一步的要求。可他对女人同样需要,只得在背后找梅姐、李翠翠两人,方芸已经到外面的世界里去了,就算她来柳泽县,杨冲锋更希望她作为自己生命里的过客。 “别乱动,要不你可要负责哦。我们就这样说话。”杨冲锋说,今天确实是有事而来,不行因此而耽误了事情。 “怕你嘛。”梅姐有些不甘,分明在故意逗人家动意了,却来刹车,好狠心的人。但知道杨冲锋要做事时,绝不会让这些事给耽误,“什么事啊,这样一本正经的。” “梅姐,上次说的要办一个高档的娱乐会所,地方都看了吧。” “看了几个地方,不是很如意,不是地方小了,就是房子陈旧又或地方太偏。冲锋,这事很急吗?” “也不急,县里的几个人都有了答复,他们已经应下要参股的,这事就得办下来。梅姐,柳市的‘白云亭’ 酒吧你熟悉吗?” “‘白云亭’酒吧?不熟悉,听说是一个叫马哥的老板弄得,那人不是柳市的人,好像是从省城来的。才三年,那时我已经到柳泽县来了。”梅姐解释自己不熟马哥的理由。 梅姐是多心了,她原先是在柳市里混,对柳市的不少人都知根知底,怕杨冲锋误会才这样说明。杨冲锋见她这样在意自己,忍不住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梅姐,马哥我见过一面。我想,我们先去‘白云亭’里看看,也才知道会所是什么样子的,可不要把会所又办成了夜掂。” “听说‘白云亭’上面几层楼都要会员卡才能上去的,冲锋办有卡?” “嗯。”杨冲锋说,他没有讲出会员卡是马哥送的。“今天我们就去看看,也到会所里去享受享受,怎么样?想要让顾客满意,总要先让自己满意,你说是不是?” “人家当然听你的了。”梅姐说,听到杨冲锋说要到会所里去享受,知道今天又可以得到男人的极度疼爱,心中甜美。 “什么时候走?我打电话让莉莉回来。”梅姐忙把注意力分开,自己坐在男人身上。说着想男人身上下来,见杨冲锋不放手,就有些乞求,感觉到自己在男人面前再也没有骄傲,连起码的矜持都没有了,对自己的不争气也心中暗恨。 梅姐到窗边去打电话,似乎窗边的信号要好一些,拨了几次都回说“无法接通”,梅姐就看着杨冲锋要他决定。“让人去找,我们先走吧。” 下楼上车,杨冲锋在车上伸手到梅姐腿上捏了两把,一脸坏笑。先准备下楼时,梅姐却要杨冲锋先走,两人扭捏一阵梅姐才说出要换一件里裤。杨冲锋的人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要她当着自己的面换。梅姐每一处都被杨冲锋反复见过,可这样当着杨冲锋的面换裤却是第一次,梅姐红得像燃烧的炭火一般的脸,扭向另一方不敢与杨冲锋对面。梅姐还没有从先前房间里的情境中定下心,见杨冲锋来莫捏自己,说“就知道欺负人,安心开车啊。” 从柳泽县到柳市,开车一个多小时,到柳市后上班族的人已经下班了,街上的人比较多。两人的车开得慢,等到“白云亭”酒吧时,都十二点半了,正是酒吧第一个人流高朝。杨冲锋的桑塔纳车在柳市地区也不算太落伍,可那车有些旧了,开到酒吧里听也寒碜人。杨冲锋将车停在外面路边,不是主要街道,对停车也没有什么要求。 进到酒吧里,杨冲锋说“梅姐,我们先到大众区看看吧。”大众区是一、三、四楼,二楼是大舞厅和一些小ktv包厢,大舞厅要到入夜后才开放,小包厢没有多少特色,就给几个人的聚会提供场所,白天这样的包厢也很有市场。 三楼和四楼既有大厅,成排的桌子,也有分隔成半封闭似的小间。小间里最多能坐下四人,大多被恋人和两三个朋友相聚或谈事情占据了。杨冲锋和梅姐两人到三楼和四楼都看了看,四楼上次杨冲锋陪黄琼洁到过,还与人发生了争斗。那次让杨冲锋领略到李浩的能量,对柳市里的公子哥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今天不是来缅怀的,搂着梅姐, 都注意着前来消费的人。酒吧里的人注意到两人,有侍应生到跟前来笑脸相问,要给他们提供服务。尽管两人几次谢绝,可侍应生还是跟在身边。杨冲锋不知道他们这样是酒吧的规定还是先要监视两人?不过,下来应该是随时准备给人提供酒吧的服务吧。 杨冲锋拒绝了三次他们的好意,那服务生也只是离他们远点,两人也只能看到大厅里排坐的消费客人的用餐情况,而小间里,却隔挡着不能开门却看而惊扰他人。等看完四楼,两人往一楼走,要从另一电梯才能上五六层楼,七楼杨冲锋的普通卡是不能进的。 大白天来消费和休闲的会员较少,杨冲锋不担心没有地方。上次和李浩是在六楼,那晚把六楼全包下来了,连酒吧的服务生都不准进。杨冲锋带着梅姐转到会员专用电梯,拿出卡给工作人员看,问到,“请问,马哥今天来不来酒吧?” “先生,要找老板是吧。我帮您去问,有了确切的消息会让人即刻告知,请您放心。”电梯前的工作人员穿着酒吧里的制服,很客气地应答着。会员卡都有编号,杨冲锋想他们要在酒吧里找自己应该很容易。 进到电梯,有侍应女生陪着两人,杨冲锋这时又使坏,伸手搂住梅姐,让三面光洁的镜面将两人的亲热全反照出来。手偷偷地去扭梅姐丰满的地方,镜子里也丝毫无遮地显出来。梅姐开始没有留意到,用身子挡住那侍应生的眼,后来才知镜面里见到杨冲锋使坏的动作,便羞得要捶打他。侍应生或许见惯了,对两人的亲密当作没有那回事。 侍应生将两人领到五楼,交给五楼的领班转伸下楼了。有新的侍应生来给两人服务,问两人是要到房间去,还是先在小厅里吃饭?这里有自助餐,也有大菜,还提供一些简易的西餐。侍应生一边介绍着,一边用小本子准备几下两人的要求。 “除了吃的,还有哪些服务?我们是第一次来会所。”杨冲锋说。身边的侍应女生是一个先得消瘦的年轻女子,她听到杨冲锋的问题,说“这样吧,两位先定了房间,我到房间里给两位作详细的介绍,您看可行?” “好。”杨冲锋说,对于新来的客人,侍应生都会详尽介绍这里的所有服务,可不会在大厅里介绍,那样会让客人很没面子。三个人走进房间里,侍应生先请两人坐了,给两人倒水冲茶,端给两人。 “先生,我想您在办理会员卡前,对会所的服务和服务范围已经有了些了解。”侍应生说。 “不了解,我的卡上朋友帮办的。”这样的情况也多,比如说有人想巴结或贿赂某人,不能直接送钱,用这样的会员卡也很适合。拿卡的人当然就不知道会所的情况。 侍应生听了一笑,客人是男女两人来,对于会所说来,男女同来的情况较少。到会所里来,大多数是想来享受一番,带了女人,一些特殊的享受就得不到了。侍应生稍一犹豫,还是将会所里的所有服务都说出来。 介绍到会所里的休闲内容时,那女生看着杨冲锋,想看出他是不是不想当着自己人面听这些内容。可没有看到他有任何表示,依然是一副急于知道的样子。女侍应生姣美的脸就有些红润,会所的一些服务,要是只给男人们说她心里没有多少尴尬,那是她的工作。可现在有女人在,而且是客人里两人显然是有亲密关系的,当着女人说男人们可怎么怎么样玩,如何说得出口? “要不要我回避一下?”梅姐也使坏,见女侍应生有顾忌故意这样说,为的是讨好杨冲锋,知道他心里想见到女侍应生的囧态。她说了后却没有走反而更靠紧杨冲锋,女侍应生两人又那边他的心情,反而镇定下来,什么样的客人都必须要应对,何况客人的要求不算过分。 会所里的休闲内容较为全面,突出特色是洗浴和按摩,以客人为主。客人想做什么样的消费,想享受什么样的服务都可以。正规按摩、松骨、推拿、保健等,洗浴按摩时客人要什么要求都会得到满足,比如推油,有手推,也有臀推和敢推,更甚者可多人一起服务。当然,这些服务都是很到位的,消费也比较高。 侍应生说得不是很精细,可两人已经知道了大体。这时,房间门敲响了,侍应生开门见外面是另一个服务生。那人告诉杨冲锋说马哥知道我杨先生来了,可他却在省城,要是杨先生等得起,老板立即从省城赶回来。 “就怕打乱马哥的计划啊。”杨冲锋没有拒绝,今天来不仅要看看会所的装饰,更要得知会所的经营情况,不见到马哥很难从外在看到的。 “杨先生,老板说了他在省城里已经处理完事务,刚才来电话时已经开车往柳市赶来。最多三个小时就可到柳市,杨先生就先休息吧,我会向老板说清这里的情况,请您安心。” 等那侍应生走后,先前给杨冲锋介绍会所情况的女子,就比先前更热情了。是老板的朋友,老板知道他来居然从省城赶过来,说明天再老板心目中的重要地位。杨冲锋和梅姐也体会到这种待遇的变化,变化虽小,两人都是敏敢的人又是特意来体会会所经营的,当然就察觉了。对会所经营有了了解,侍应生的热情倒不是很稀罕。两人便要了中餐,让侍应生去准备。等侍应生走后,梅姐说,“冲锋,看你真坏啊。” “怎么说我坏?”杨冲锋明知故问。“还不认?你就想让人家女孩子说你们男人怎么玩。”“那也是想知道会所是怎么做的。”“要不要都体验体验?我负责在旁边看着,这才是真正地学习。”梅姐说。 两笑闹起来,等马哥从省城回柳市,至少要三个小时,期间足够两人闹的时间了。梅姐知道要和马哥见面,就算闹也不能太过分。总不能让马哥认为两人太轻狂。很快中餐就送到,两人点的是肉丝炒饭,算是最简单的了。送来时,见肉丝炒饭外,另配了两样素菜和三鲜汤,还有几小碟冷菜。杨冲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会所知道马哥要见他的缘故,这又不好多问了。 吃过中餐,侍应生把家什收走,梅姐说“冲锋,还是先享受下吧。我去叫人来。”说着要到外面去叫侍应生。侍应生就站在门外,除非客人吩咐让她离开。客人有什么要求,都能及时为客人提供服务。一般的熟客,有了最初的要求后,就去享受去了,都把侍应生支走,房间里也有电话和按铃,很方便叫服务台的。 杨冲锋将要往外走的梅姐拉住,说,“这里有按铃呢,你是真想看还是想要了?”梅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被杨冲锋滋润,渴求的心情杨冲锋也理解,要不哪会在一剪梅房间里应邀她当着面换里裤? 梅姐心里想咬他一口,分明知道自己有什么要求,却故意装得和他没有关系一般。这是什么男人嘛,可自己却就喜欢这样的男人。梅姐没有说话,扑进杨冲锋的怀里,搂住他的腰扭着身子。 杨冲锋就是要梅姐先主动求欢,这样让她慢慢在心里屈从自己,免得疼爱了她后忘乎所以,影响到自己和黄琼洁之间的感情。对梅姐和李翠翠两女,杨冲锋心里早就定了位,要她们成为自己的人并完全听自己的。像方芸,他觉得控制不了,就不肯接纳,即使方芸付出和对他的支持是那么强,心里也不认同。 抱住梅姐往浴室里走,房间里的用具上次和蕙兰一起时都熟悉了。到浴室里将梅姐放下,梅姐见里面这么大的空间,这么齐全而高档的设备,真的有些惊呆了。“冲锋,要不要叫人进来?真的。” ………… “好。”杨冲锋按响了铃,很快房间门就敲响,有侍应生出现。杨冲锋和梅姐两人都用浴巾包裹着身子,侍应生知道他们才做过什么,这样的客人也不是第一次见,更变太的都有过。客人的需求是第一的,侍应生问两人需要什么帮助,杨冲锋便要了一个人来给他按摩。 马哥在三个半小时后赶到,看着马哥一路风尘,虽然洗漱过却患上有着那余韵,杨冲锋心里有些感动。就算马哥对自己也有些想法,杨冲锋不是没有这些知觉,可从省城特意赶来,这份情无论怎么样讲都厚重得很。马哥的目标也很明确,他知道杨冲锋的背后就是李浩,李浩他无法接近,可杨冲锋这里却有机会。对这一点,马哥很精准地看出来。他们是在另一个包厢里见面,杨冲锋自然要感谢马哥这样给自己面子。马哥说,“冲锋老弟,我这人喜欢交朋友,对朋友之间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最初我是想通过你来接近李浩兄弟,可谓也觉得冲锋老弟的确值得交往,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们抛开其他的不说,就单从你那份豪气就值得我从省城里干过来一见啊。” “谢谢马哥了,今天来见马哥实在是有件事要当面请教,客气话就不说了,以后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杨冲锋说,对马哥见面也就两次,上回在酒吧里打架,之后李浩出现,而马哥也极力调和解决,之后送来杨冲锋一张会员卡。杨冲锋当然也知道马哥之所以这样,是看在李浩的身份,可他却直率地说了出来,给人的感受就不一样了。 客套话说过后,杨冲锋很直接地说了自己和另几个朋友想在柳泽县办一家会所的打算,想到‘白云亭’来取经学习。马哥一直显得沉稳,听杨冲锋说要办会所,多少和他有些竞争,可他当即就问已经有哪些准备,把办会所涉及到的事一一说出来。杨冲锋和梅姐在准备上就显得不足,特别是目前市场走向和流行的装潢,都没有什么资料。马哥说,“冲锋老弟,这些业务上的事,就让业务主管和梅姐去谈,也不是一时一刻能说得清楚的,我们哥俩还是去喝两杯吧。” “好。”两人到另一间房间里,个人一杯酒慢慢地喝慢慢地说着话。 要在柳泽县城办会所,杨冲锋当然不会亲自出面,暗地里邀约的齐庭、杨光泉、郑远方等人都答应入股。齐庭还把主抓县政法的副书记秦渊牵引过来,见面时秦渊话虽不多,当面把说什么,之后让齐庭转给的一份干股却接收了,让杨冲锋更有了底气。 事情看似顺利,要真正做下来,还有很多的具体事务要做。这些事杨冲锋都不会去参与,有梅姐去劳心劳神。“白云亭”酒吧里,马哥和杨冲锋两人就这样平淡地喝着酒。 !! 103.乱来 杨冲锋也不忙回县里,到柳市了,总要看看销售科的齐思伟他们。这些人要多接触,才会有感情之后才能培植出亲信来。杨冲锋本想要在酒吧里请马哥吃饭表示一点感谢的心意,马哥却说这套的会所里要是让杨冲锋请客,那天还有脸在柳市里呆下去?杨冲锋几次把话说到嘴边,都咽了下去,想把马哥拉到他们将要开办的会所里联合经营。这事看起来对杨冲锋他们有利,可牵涉到面不小,特别的齐庭等人,杨冲锋顾忌这才忍下没有说。 和马哥喝酒,说着两人的一些过去的经历,相互有更多的了解。两人见面的次数少,这时却和老朋友一般慢慢叙旧,从下午四点钟,一直坐到六点多。上班族的人下班了,会所有短暂的时间忙碌,马哥不用亲自出动,五楼的房间不少,两人也不用挪动让出地方来。 会所里本来很清静,就算有客人来,也不会大声吵嚷,都是有身份的人到哪里都会顾忌。杨冲锋想看看客人到来情况,起来将房间门打开一丝,能从房间里看到大厅门处。马哥也不说什么,笑了笑让杨冲锋喝一口酒。 到六点半,梅姐和酒吧的业务经理还没有见过来,梅姐办事讲求效率。杨冲锋只有耐心地等,散淡地和马哥喝着酒。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里,壮硕的身材,极有威势的眼神。大厅时看不到房间里的,杨冲锋倒不用躲避。 “张局,您虽多次帮我们柳河县大忙,可谓却一直请把动您这尊大神。张局有什么偏好?是五粮液还是茅台纯?”张应戒的身影杨冲锋一眼就认出了,听这话,是柳河县的人宴请他。 “随意随意,万县长,就不用客气,客随主便。”张应戒说,语气有些淡,是那种上位者应有的姿态。张应戒调动到柳市,是进到市税务局当任副局长,手里的实权不小。柳河县那万县长哪会不客气?按说要私下打听领导的爱好,然后就直接安排,可张应戒才到柳市不久,又低调了些。 万县长就是柳河县的万平辉副县长,主抓柳河县的财政,和市税务局有业务往来,也许借机巴结张应戒,使得他自己在市里找到一条路子。两人公务私人一起往来,几次也就有了了解,才有这次到会所里来宴请的事。 两人在大厅里没有停留,跟随在侍应生后往房间里走,万平辉副县长边走边说,“张局,这里有没有熟悉的?我觉得还是熟悉的服务生更合意些。” “也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张应戒说,间隔三五秒钟后,又说“我就点16号吧,等会看人外貌如何。”他们渐渐走远,杨冲锋耳力好才听出声音来。张应戒点16号服务女,说是随意点的,可那语调里却让人知道是他的老相识了。 马哥见杨冲锋注意外面两人说话,等外面声音已经没有了,可能已经尽到包间里。才说,“冲锋,那个张局你认识吧。” “认识。”杨冲锋知道马哥也看到自己对张应戒的关注,这会也不用瞒着,也瞒不过。 “他是从柳泽县调动的,在柳泽县好像惹出些事,是吧。” “马哥也熟悉他?” “他是市里税务的副局长,我们哪能没有打交道?做这行就是这样,何况他早先在柳泽县时就是我们会所里的银质会员。” “16号是他老相识?” “这些具体的事我不知道啊,要到主管哪里去问才清楚,不过,客人的这些事主管也不会刻意去记的。”马哥当然不会透露出客人的底细,这也是会所里的规则。 不久,梅姐和酒吧里的业务主管一起出现。马哥问了下两人交流的情况,那位女主管说可能还要一两天时间。 上次国庆长假,张馨和张应戒到外地旅游去了,回来只到家里一天,而那天杨冲锋却忙着没有时间陪她。张馨在柳市里读书,平时下晚自修后回张应戒的住所。杨冲锋还要去见齐思伟他们,也想去看看张馨这小美女。 先吃饭,酒两人喝了不少,也就不再多喝。吃饭时,马哥特意说到张应戒在会所的情况,杨冲锋见主管先看了看马哥,而马哥微微地点头后,主管才说了些张应戒的消费情况。 张应戒在会所开办不久,就是会员之一,后来晋级为白银会员。平时到会所来有朋友,偶尔也是个人来,被人请来消费也就是最近几次。每次都是点16号的台,实际玩的时候,有时还是两个服务女。女主管人很有些气质,说到这些,也没有觉得难开口。想这些都是业务了,在心里没有坏的意念吧。 吃过饭,马哥就告辞了,交待主管把电力的情况和相应开办会所需要的资料,都向杨冲锋他们开放,今后柳泽县那边有什么要帮助的,也要尽力帮助。杨冲锋也没有多说,既然想交这朋友,不是一两件事也不是一两年的事,今后有机会还报回来就是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友情。感情都是建立在需要的基础上,相互的往来就是把需求变为现实,这些都很好理解。有没有惺惺相惜、柏拉图似的纯精神上的感情?有没有重义忘利、舍己为人的情义?那是肯定有的,但细细看来,其他绝大多数也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让自己更安心,那也算是一种追求和回报吧。 让梅姐在“白云亭”酒吧里,杨冲锋等时间差不多,开着他的桑塔纳到柳市一中去接张馨。柳市一中是柳市地区最大的完全中学,车不准进学校前的那条街,街口有挡车石。杨冲锋在张馨她们将要下课时给她发了给信息,说自己会在校门口处等她。 倒好车杨冲锋将车停到路边,晚自修下课时从一中里出来的学生很多,足有两千多人。而初三、高二、高三以及绝大部分市外的学生都住在学校里,他们是不准出大门的。要从两千多人里找到张馨,不是那么容易,好在杨冲锋上次到过一中送张馨上学,曾经说过要是等她就在那个位置。 杨冲锋就站在出校门口三十米处,到那里拥挤的人群有些稀疏,也不知道张馨是不是看到自己发给她的短信。要是错过,她回到接口外打车回家。路灯也算明亮,可不知道张馨是什么样的打扮,要在基本相似的而又匆匆忙忙的人群里找到一个人,很不容易。杨冲锋有过这些方面的训练,特殊训练里就有这样的项目,只告诉一点小标志,就必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找到目标。找张馨比目标要容易,张馨才出校门她那熟悉的身影就被杨冲锋捕捉到,却见张馨故意躲闪到同学身后,猫着身子往他这边走。 知道张馨想捉弄自己,那就满足她的小小心愿吧。杨冲锋故意将注意力放在面前匆匆忙忙行走的学生群,感觉到张馨已经靠拢过来,心里也有些温馨。可想到“白云亭”会所里张应戒现在正享受着一个还是几个女服务生的服务?心里就有些芥蒂,可自己却不能做什么。安装阿姨对自己太好,而张馨也随着相处时间长后,那种亲情也越发深了。 突然,有人直扑过来,沉思里的杨冲锋本能地要动作,一下子清醒过来,回到现实。记起来人是张馨,装着一紧张,张馨立即发出清脆的一串笑声。在人群里或许不适宜,可张馨真的很开心。张馨扑过来后,人就挂在杨冲锋的肩上,屈着两腿。那种亲昵让匆忙行走的人有不少侧目过来,“冲锋哥哥,今天怎么有空到柳市来?” “开心不?”“开心。”张馨说着又笑出声来。清脆的笑声使得杨冲锋很甜美,心想今后要多来几次。 “当然开心了,把我吓一跳。还以为你没有收到信息呢。”杨冲锋说,小美女既然为扑到自己而高兴,就索性让她以为真多过自己的目光。 “冲锋哥哥在哄我,是不是?才不相信能多过你。”张馨也不傻,知道杨冲锋的能力,两人在柳泽县的家里说话时,小美女逼着杨冲锋说了不少过去的事。 “走吧。”两人顺着人流走到街口,上了车。街道里人多车多不好走,杨冲锋喝过酒索性先坐一坐,等人走散后再走。张馨上车后将书包抱在身前,晶亮的双眼看着杨冲锋,对着突然而进到她家的哥哥,先是反感继而认同后来却依恋了。车里的灯有些弱,车外的灯有些暗,可不影响两人看着对方。张馨知道先前自己能扑到杨冲锋身上,那是他故意让这自己,这对她说来可是极少有过的开心,读书很苦,也很乏味,这哥哥给自己调剂真是甜美之极。 “过得开心吗?”杨冲锋说。 “冲锋哥哥,见到你我就开心。”张馨说着笑了起来,又说“冲锋哥哥,听妈妈说你要女朋友了,还非常漂亮,是不是?那天我回家里可要带你女朋友让我看看,好不好?” “好啊,你见了她也会喜欢她的。”杨冲锋说。两人没有见面的时间不算短,可真要静下来说话却也没有多少话题,杨冲锋问了些张馨学习上的事,知道她的学习很好便要给她买点什么做为奖励。张馨提出到夏天要和杨冲锋继续到柳水里练习游泳,还要跟杨冲锋学一点搏击技巧,杨冲锋答应下来。 街上的学生走得很急,十几分钟街道就显得空了。杨冲锋开了车慢慢地往前面走,走了两三百米出停下车来,那里有个小吃店,做些夜宵也有少量样式的烧烤。两人下车,杨冲锋问张馨喜欢吃什么,对于吃,张馨没有太多的喜爱,可杨冲锋的一片心意她总会很高心地接受,就点了些牛肉串烤。 两人吃了后,再上车杨冲锋想把张馨送到家里去,他明天还要上学不能玩得晚了。开着车,张馨开心而放松,到税务局宿舍楼下,杨冲锋送张馨往家里走。张应戒初调到柳市时,曾经跟杨冲锋说,要是到柳市来,可住到他宿舍里。杨冲锋也到过张应戒的房间,那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房间,很宽敞。 “张馨,叔叔在不在家?”杨冲锋明智张应戒在“白云亭”酒吧里玩,可这时只能装着不知道他在哪里。 “冲锋哥哥,今天没有见爸爸吗?” “今天我忙,没有到税务局看叔叔,也不知道他今晚在不在家里。” “可能不在。”张馨声音很轻,从她的语气里有猜测出张应戒是经常不在家的。 “没关系,我下次再来看你和叔叔。”杨冲锋说,总不能让这些对张应戒心生怨恨,他是不是对得起安贞阿姨都不是外人所能干预的。 和张馨一起走到张应戒的套房里,当然不会遇见张应戒,张馨见家里没有人,就打张应戒电话,手机却是关机了。张馨脸色就黯淡许多,杨冲锋说,“也许叔叔也什么要紧事,张馨,明天我可能要回县里了,你代我向叔叔问好吧。早些休息,明天还要上学呢。” “冲锋哥哥,晚上不回来住吗?” “我和公司销售科的人一起,要谈工作上的事,就不再过来了。明天我回家里,跟安逸说张馨很乖。”张馨知道杨冲锋是钢业公司的副厂长,管理着销售科的工作,也就不再多说,“冲锋哥哥,提问向妈妈问好。” “嗯,你放心。” 出道大街外,杨冲锋心里一直在想着张应戒的事,到柳市来,张应戒不又是放进江水里的鱼了?张应戒一直是极度强势的人,虽说那次莫名其妙地从人们眼中消失一段时间,应该受到了挫折。可他却能在关键时刻得到什么的人保住他,只是把张强弄了进去,烟厂人事科长弄了进去,其他的人都会到柳泽县来,张应戒挪开了可说对他进行了保护。这时候能得到保护,那说明上面有人的利益和他一致,或者是要是张应戒倒了,必然会牵涉到上面的人。 这样,张应戒回来后虽然表面上低调一阵子,说不定内心里会更张狂更肆无忌惮。他是这样的性子,杨冲锋对张应戒的了解,那次黑牛捆着炸舀包要和他同归于尽时,他所表现的强势足可见一斑了。要不是黑牛真是要死,像疯子一样不讲什么理由,张应戒那天说不定就胜了。 杨冲锋从心里上说,对张应戒那种绝对强势的心态很佩服,觉得男人就该这样。对女人的态度,和张应戒倒是有些不同,他自己虽说身边也收服了几个女人随时都供他用着,可对张应戒那种见不得美丽些的女人那种不顾一切都占有欲很反感。杨冲锋也不知道自己今后会怎么样,李浩说的男人经杨冲锋是认同的。男人玩一玩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可家要照顾好安抚好。杨冲锋对张应戒那种依靠自己的权势来占有和征服女人有些反感,只要女人自己愿意,谁吃了多少女人杨冲锋都不觉得有什么罪过,可要是用手段逼迫,在心里就不认同了。 心绪有些乱,杨冲锋停了车给齐思伟打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齐思伟下午就接到杨冲锋的电话,说是晚上要看看销售科的工作人员。在柳市里,钢业公司已经设立办事处,销售科的人都归附在办事处名下。具体的工作人员却没有多少,一些散布在其他周边小城市里,省城也去了一部分人。 齐思伟是厂里任命的销售科副科长,他的任命在科长谭擎华到来之前就开始工作了,直接向杨冲锋负责。两人的关系虽说是烟厂停工之后才密切起来,但齐思伟机灵也有能力,又有田的叔叔齐庭的影响,已经死死地跟定了杨冲锋的步伐。 钢业公司里杨冲锋负责公司的销售和材料供应,可说是掌握了钢业公司的要害,也代表着县委书记吴德慵在钢业公司里的影响和利益。杨冲锋不想和厂长刘发旺什么冲突,可更不想刘发旺干扰到自己应作的工作。从吴德慵用自己要自己单独给他汇报工作,杨冲锋就看出这不仅是张应戒要吴德慵对自己的关心,实质就是县里领导对钢业公司的前景都看好都寄予了厚望,想为各人在政治资源上添加一点份量。 齐思伟说他们的办事处里等着,钢业公司在柳市的办事处人员本来就少,目前主要人员也就是销售科的人,其他方面的工作都还没有开展人员也就没有派出来。齐思伟在电话里问杨冲锋在哪里,他好派车来接。 杨冲锋开车到办事处楼下,齐思伟早就在门前等着,他身边还有几个人,在柳市的销售科人员全都齐了。办事处是租用一间两室一厅的房间,厅子就是用来办公和接待来人来客,而两室就是工作人员的卧室。这里不是市中心,到晚间就显得有些清冷,街道的人和车都少。 杨冲锋停了车,齐思伟早就走上来帮杨冲锋打开车门,格外殷勤想是要表现下调与杨冲锋之间的亲密关系,才能更好地掌控柳市里的人手。杨冲锋下车后在齐思伟肩上热切地拍着,一起走向迎上来的其他工作人员。 “杨厂长好。”销售科的人迎上来说,他们大多数都是烟厂销售科的旧人,杨冲锋虽然人副科长和科长时已经没有上班的实质,可依然是他们的老领导,而个别不是从烟厂销售科来的,也是杨冲锋一手招进来的,销售科科长谭擎华还没有安插人进柳市办事处来。但看齐思伟摆下的这个阵仗,估计谭擎华已经在打柳市办事处的主意了。 “兄弟们好啊,大家出门在外,辛苦了。”杨冲锋说,这些人大多都是有家室的人,到柳市来虽说离家不远,个多小时就可会到家里与老婆孩子团聚,但总是不方便。销售科里也有不少女职工,在外面拼打就更受苦了。好在女职工大多数是单身,或者柳市里有男朋友的,没有收到家的拖累。 “杨厂长,只向你的兄弟问好,那我们呢。”职工里有一个女人笑着说,杨冲锋还没有结婚,她们也不知道杨冲锋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年纪轻轻就是正科级的副厂长,对很多女性来说就有强力的吸引力,更何况杨冲锋一表人才帅得让人一见动心。杨冲锋平时在职工面前很少摆谱,没有做出那领导样子来,又加上大家都是出门在外,相互之间的隔膜反而小得多,也因为这样,才有人敢跟杨冲锋说笑。 “姐妹们更好了。”杨冲锋说,所以的人就哄笑起来。 “颖颖,杨厂长半夜来安慰我们在外孤单,你是不是也要厂长安慰安慰?”一个叫大海的男职工说。先向杨冲锋说话的女子叫颖颖,杨冲锋看过去见颖颖有三分相貌,人也精神。颖颖这时说“就兴厂长安慰你们啊,厂长不会这样偏心的。”颖颖说着女职工有三五个,这时都笑了。男人们更是想到热火的场景,幻想着杨厂长一个人到女职工的宿舍里大施神威一人安慰五个女职工,场面壮观,带入感又强,随即都发出暧妹的声音来。 说了几句笑,半荤半素的话最让这些出门在外的职工们心暖,这样才能消除领导的距离感。齐思伟也没有制止众人的玩笑,陪在杨冲锋身边不断地介绍说话的人是谁。杨冲锋记人的本事算是一绝,这也是在部队里训练的科目之一,所以的人只要让他注意到,三两年里都不忘记。 办事处的房间在三楼,进到客厅里十来个人就显得有些挤。齐思伟先让杨冲锋坐到会客用的单人沙发上,领导这时总要有些特殊才保持那种固有的威信。杨冲锋坐下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软中华烟来,给男人们散发一圈。大家躬身接在手里,有人就放到鼻子下闻。这些人也不是没见过好烟,公关时身上也要藏一包好烟充门面的。自己舍不得抽,但要给对方敬。杨冲锋的烟那是领导赏的是领导对下属的关爱,大家珍惜也就是对领导关爱之情的领会。 齐思伟这时去除一个铜质打火机来,打火机有些精巧,什么一个图形想影视里的人物刘三姐,那火就是从刘三姐嘴里喷出来的。靠近点烟,就像要和精美的女人亲嘴一般。男人们抽烟,散站在身边的女人们只是看着,见到齐思伟那打火机都把目光偏向一边。平时说话都不怎么注意,荤话不少,动手动脚的闹也有,可打火机的图案和点烟的场景让女人们心里收到真正的侵犯她们才回避的。 “先说说工作开展得怎么样吧。”杨冲锋说着,将齐思伟的打火机拿到手里把玩,齐思伟自然知道杨冲锋有些喜爱,忙汇报销售科开展的工作。工作上的事,杨冲锋早就从电话里得到齐思伟的汇报,但这时却要听,齐思伟在大家面前说出工作成绩,既让职工们得到认可得到心理满足,也让杨冲锋更好的表现出对职工的关心。 齐思伟就把这段时间销售科的工作情况捡主要的事说了,把几个突出的人和有绩效的事也当众进行了汇报。杨冲锋听出他对工作上很好地把握了尺度,心中对齐思伟的看法又好了一分,一个得力的下属,总不能眼盯着自己的利益,要放眼大局要看到整体提高后,带来的效益。要是总计较小利,而不会让他的手下享受到利益带来的好处,这样的人也就不要多用,也用不了。 颖颖的工作业绩很不错,也大胆,有断决的魄力。杨冲锋听了工作汇报后,说“兄弟姐妹们,大家在柳市里拼打,真的很辛苦了。我们虽说有一份工资,也有一点补助,可是我知道,这点补助远不够完美工作中正常的花销。可是,你们能克服眼下的利益,你们能体谅公司的难处,我在这里代表公司也代表我个人对大家说声感谢,感谢你们为公司做出这样多的努力和奉献。在柳市里拼打的都是公司里的精英,有你们,公司才有崛起的希望。谢谢你们了。” 一阵激列的掌声响起来,掌声里表达了激动的心情,也表达对杨冲锋的敬意。谁都不怕做事,也都不是喜欢斤斤计较,可自己做了要得到认可要领导看得见,心里才平衡。领导见到自己的努力,就算再多付出一些心里都是高兴的。 等众人的情绪稍微稳定,杨冲锋说,“齐科长,听你的汇报里,你们柳市组里的颖颖业绩很不错啊。这样吧,你写一份材料来,我在这里先表个态,回县里公司后,我将向厂长和厂党委颖颖单人柳市组的组长。大家有没有意见?” 又一阵掌声响起了,把工作做好,不仅得到领导的表扬还能及时地得到启用,怎么办让人心情激动?颖颖今天能被提拔,那明天就要看你是自己了。没有人不想要求进步,只是这进步要在自己努力后能实现才能把潜力激发出来。 “颖颖,还不谢谢杨厂长?”齐思伟说。 “谢谢厂长。”颖颖机进人群到杨冲锋面前,有些羞意地说感谢。 “颖颖,应该是我对大家说感谢啊,钢业公司能不能在来年春天崛起,就要靠你们的努力啊。你们做出这么多的成绩,让留在柳泽县的人更有信心了,厂里也必然能崛起的,我怎么能不感谢大家?至于准备提拔颖颖,我在这里在说一句话,今后只要在工作业绩上做出突出成绩,为公司立功的人,都会得到提拔启用。告诉你们一句话,现在厂里才开始,今后一两年三五年发展起来了,要启用的管理人员会更多,说不定下次就是你们中的哪一位了。”杨冲锋说。这话给人的鼓励和吸引力都强大,有人就暗地憋了劲力。 等大家将自己的话消化,杨冲锋停下几秒钟后才接着说,“只是许诺不讲点实惠也不行,这样吧,我们现在到夜市里去宵夜,我请客。思伟,你比我熟悉地方吧,在前面带路。” “好。”人们叫声好,就要人动了起来。颖颖还站在杨冲锋身边,乘大家看向齐思伟,上前半步伸手来扶杨冲锋站起来。杨冲锋察觉,转头看她,颖颖脸热起来手却没有放开。 走出房间门,到烧烤夜市有一段距离,销售科在柳市里也有车,只是停在停车场里,夜间也不便去取。先说话的那个叫大海的,就是专门负责开车。齐思伟请杨冲锋将车钥匙给大海,要他开车,大家挤一挤来回两趟就可将人拉过去了。 上车后,颖颖就挤在杨冲锋身边,虽然国庆已经过了,天气还没有冷意。颖颖穿着裙,臀部和大腿的弹性在拥挤中让杨冲锋很好地体验。白天才和梅姐拼命,杨冲锋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颖颖也没有扭捏。大海见后排座坐的是杨冲锋和女人们,说,“颖颖,你挨着厂长坐可不要把厂长挤爆了啊。要是挤出点什么来,你可要负责。” 女人们都笑起来,有人就说大海是不是羡慕厂长?要不让厂长开车你过来和大家挤?大海忙说我可没有那福气,受不了颖颖那辣女。颖颖在杨冲锋身边倒是没有说话,听大海说她是辣女颖颖也没有辩驳,那温顺劲让杨冲锋几乎认定是看错了。 两人接触的地方,随着车的移动就挤挤靠靠挨挨擦擦,路虽不长却挨擦出火花来。下车后,颖颖找了个空当说“厂长,谢谢你。”说着伸手捏了下杨冲锋,给予的暗示杨冲锋自然明白。杨冲锋心里苦笑一下,颖颖是个火啦啦的女子,大胆而热情奔放。对她的心性还不甚了了,杨冲锋也不敢轻易招惹,装聋作哑地和齐思伟说着的事。 之后到宾馆里,梅姐平时不敢主动找杨冲锋求爱怜,这时人在柳市也就没有任何顾忌。脱光了在杨冲锋身上反复折腾,闹到浑身没有一丝力量时天已经微微发亮了。只是稍微眯了眯,睡得少,杨冲锋就起来往县里赶。 第二天回到柳泽县,头脑里还不够清醒,昨晚喝的酒不少,闹得又夜。先到公司的临时办公室里找到刘发旺,汇报了在柳市看望销售科工作人员的情况,并将准备提拔颖颖的事也跟刘发旺说了。厂长刘发旺对杨冲锋也很满意,对销售科的工作进展很满意,当场就同意启用颖颖作为柳市的组长。 这样的组长现在看来没有什么,可要是厂里发展起来,需要更多的管理人员时,这时企业的组长就有很大的优势了。能有望成为公司主要管理人员的可能。随后,刘发旺和杨冲锋两人到工地去看了看,建厂的速度很让人满意,厂房的主要建设控制在刘发旺手里,杨冲锋是很乐意这样的。刘发旺也乐意这样,突出他厂长的主要地位,并用一些小利益慷慨送给杨冲锋和张卫栋,却得两人的支持和配合。 中午回到家,黄琼洁也在张应戒家里。见杨冲锋进来,细白红润的脸就绽出笑,看着杨冲锋那幸福的样子让杨冲锋直想躲闪。自己还在心里说张应戒的不是,可自己还不像他一样在背后做对不起心爱的人的事?到黄琼洁身边,牵住她的手,手有些凉被杨冲锋我住后想抽离开,免得在屋里的安贞阿姨看见两人的亲热。杨冲锋哪肯放开,大门又响了,应该是陈玲琳回来了。陈玲琳在文化局里上班,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工作,但她上下班却很按时,自己的男人被判了,张应戒这靠山也没有多少借力,工作上自然要小心翼翼把要让有心人拿到什么错来。 安贞阿姨在厨房还没有忙清楚,黄琼洁曾多次要去帮忙,可安贞哪肯让黄琼洁去动手?杨冲锋牵着黄琼洁的手走到厨房门口,黄琼洁就有些急了。躲在一边杨冲锋有时欺负得过了,也只是默声相抗,但要展示在人面前她却真没有这勇气。杨冲锋却执意要这样,心里也是对她有种亏欠感,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听自己说说在柳市的事,让她心里坦然些。 安贞见杨冲锋进到厨房,见他有只手牵在外面的是牵着黄琼洁。说“冲锋,是不是又在欺负琼洁啊。你本来就老实,现在找到可欺负的人了,是不是?” “阿姨,哪有。是琼洁说要来帮阿姨的忙,我走得快一点。”杨冲锋解释说。黄琼洁见他这样说,也就走进厨房里,看着厨房里有没有她能做的事。 “这里要做的事都做了,冲锋,洗了手吃饭吧。”安贞说着看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笑,两人站在一起,黄琼洁用身子挡住杨冲锋牵着她不放的手,免得安贞阿姨见了笑话她。可安贞何等敏锐的人,哪会看不出来,只是慈和地笑。 陈玲琳这时也走进厨房里,见了杨冲锋瞪他一眼,却知道他没看见。陈玲琳见杨冲锋我住黄琼洁的手不放,心里有种味道在散发,心想哪有必要在厨房里也牵着手边舍得放开?就算情浓,也要照顾观众的情绪啊。说“冲锋,你也知道要回家啊。”陈玲琳这话听起来是在说杨冲锋昨晚没有回来,可只有杨冲锋心里明白陈玲琳有些受不了了。 “是吗?昨晚我在柳市。阿姨,昨晚到接张馨下晚自修,她现在长得比原来要高了些,也更漂亮了。琼洁,张馨说要请假回来看你,我让她放寒假在回来,答应她到时一定让她好好看看你。”杨冲锋说。 “我有什么好看的,那个张馨回来,我要看看这漂亮的小妹妹。你到柳市去看张馨,怎么不跟我说?”黄琼洁早就听说张馨漂亮乖巧,而且看了她的所有照片,更想看到她真人。 安贞听她说,就看着她红润而光洁的脸,脸型饱满,却又没有丝毫肥硕感,介于瓜子型和鹅卵型之间,脸型之美让人怎么都看不够。安贞店脸型也很美,属于那种饱满鹅卵型的,很有种富态美,丰腴。 黄琼洁被安贞和陈玲琳两人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摔开杨冲锋向客厅外走去。杨冲锋要去洗手,经过陈玲琳处让她快速地址腰际扭力一把。杨冲锋没有防备,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大胆,估计是黄琼洁的风采太盛而杨冲锋却又全力溺爱,使得陈玲琳心中的酸醋味作怪了。杨冲锋也怕被发现,心想对陈玲琳有必要好好收拾下,这种心态是很要不得的。 边吃饭安贞又问了些张馨的情况,也问了杨冲锋接张馨后到家里的情况。杨冲锋说张应戒可能有应酬,没有遇上,下次有机会到柳市去,再去看望叔叔,想来叔叔也不会怪他。安贞只是笑,但那笑挂在脸上却有些僵硬。 陈玲琳坐在杨冲锋对面,餐桌不是很大,杨冲锋感觉到陈玲琳伸过来踩他的腿,是要制止杨冲锋继续说这话题。杨冲锋不知道陈玲琳对张应戒知道多少,想着要问问她。 中午自然会和黄琼洁亲热一番,躲在杨冲锋的房间里,黄琼洁让他亲过后就想下到楼下,陪安贞阿姨说话。杨冲锋哪会这样放开她?手伸进衣里要解开里衣的暗扣,黄琼洁挣扎着总是不肯。杨冲锋也不强行,说“琼洁,我听说这里要是每天捏八十一次,坚持三个月就可长到满意的程度。”杨冲锋说着在她熊口捏着,黄琼洁知道他是说那两团自己也嫌稍小的凶口弹肉,不知道他是做戏弄自己还是真有其事。 “乱讲。你不就是想……”黄琼洁虽拿不准但也知道杨冲锋的心思。身体却不怎么挣扎了,杨冲锋的手已经在暗扣处一捏,里衣已经松开。另一只手就去完成他所说的坚持。黄琼洁见杨冲锋脸上正经,知道他真是戏弄自己,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冲锋,让阿姨她们知道多羞人?晚上好不好?”黄琼洁软语相求,杨冲锋只好在她绯红的脸亲亲,再帮她将里衣暗扣扣上。 送黄琼洁进了县委,杨冲锋才转身往文化局走去。车停在离县委不远的街道边,从县委往文化局走要穿过两条小街道,杨冲锋不想让人知道有人进文化局里,就不开车过去。 文化局现在已经是很边缘的单位里,除了每一年的庆祝活动时,县里会有人想到文化局,平时都没有什么人光顾的。就算上面有意识形态方面的检查,文化局虽然是主体,实际却是挂个名,有公安等部门进行具体实施。 平时可用“门可罗雀”几个字来形容。 文化局的人上班和下班也没有多大区别,说起来也就陈玲琳一个人准时地上下班。这些天从京城来的大宇影视娱乐公司在柳泽县拍片,文化局的人更有借口,说说去看拍片从中学习增强自己的业务素质,文化局里只剩陈玲琳一个人守着了。 文化局有两栋两层的楼,一栋是主楼,陈玲琳的办公处不在主楼,是一栋带有训练场馆的楼。杨冲锋是第二次走进去,进训练场馆的大门已经关了两三年没有开,是从旁边的小门进去,里面有三间办公室。陈玲琳就在最里面那间。这栋楼从二楼处有通道进到那栋主办公楼里,不过,同过去的门却一直关着,要从主办公楼那边才能打开。 杨冲锋走进小门里,轻声关了门。训练场馆里有一个篮球场,里面还有一块场地放着两张显得旧了的乒乓球桌。周围是环周的水泥台阶,可容呐一千多人在里面看比赛。 陈玲琳的办公室在二楼,杨冲锋上到她办公室前也不敢大声怕吓着她。很幽静的地方,静得有些吓人。杨冲锋先哼出声音,就听到陈玲琳在办公室里弄出响来,免得进来的人吓着。 陈玲琳没有想到杨冲锋会到这里来,听到有人敲门也弄不清怎么会有人来找。开门见山杨冲锋,心里就有些紧张,看着他脸上的坏笑,不知道他来是打什么主意。问,“冲锋,有事啊。” “没有事就不能来吗?谁规定的。”杨冲锋戏语道。“你不要上班啊,到处走。”陈玲琳对杨冲锋当真没有办法,心里对他本来就有些怨恨了。上次虽说是陈玲琳先主动去惹杨冲锋,可后来安贞婶婶回来后,他还不是在房间里强着要了自己,可到现在这么久了都没有一点表示,是不是用过一次就厌倦了? “当然有事了。”杨冲锋说见陈玲琳看着他等他说出事来,杨冲锋却不说了,看着陈玲琳的办公室,办公室不大,却分前后两小间。前面这间放了一张办公桌和一个资料柜就没有什么空间了。里面那间不知道是不是大,杨冲锋往里走去。陈玲琳见他说有事,可没有说出来而是走到里间。只有跟在杨冲锋身后,恨不得要踢他一脚。 里间没有什么,就一个卫生间和一张小创。小创上放着一创棉絮,没有摊开,想来很久没有人睡了。“这里还有张创啊,嫂子,下次想来说就到这里来,行不行?” “这哪能睡人。”陈玲琳怕他真的会来,让单位的人见了,那还得了?“冲锋,有什么事你不说啊。” “嫂子,我一直在想。今天吃饭时干嘛要踢我一脚?” “谁踢你了?要有人踢你,那也不关我事。” “是吗?”杨冲锋说着突然拉住身后防着他的陈玲琳,陈玲琳本就小心地提防他,却依然被他一下子就捉在手里,惊吓得叫出声来。忙用另一手捂住嘴,免得声音传出去让人听到了。知道杨冲锋有时横蛮起来很吓人的,陈玲琳忙说“快放手,这里是办公室,会有人进来的。” “不是你踢我吗?”“是。”陈玲琳忙承认了,“你不见婶婶脸色都变了吗?” “那你怎么脸色也变了?”“冲锋你说什么啊,婶婶说因为你说叔叔不知家里,晚上有应酬,知道叔叔旧病又犯了,才这样的。今后对叔叔的这些事你不要当着婶婶的面说,好不好?”“好。婶婶知道叔叔犯什么旧病?” 陈玲琳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好不好,可见杨冲锋直杀杀地看着自己,心里有些发虚。牵着自己的这男人狠起来什么都敢做,想到那次自己好意去到他房间里帮他收拾房间,没想到房门没有关就被她戳了进去,狠起来像要将人戳通一般。本不想多说,涉及到张应戒的隐秘事,可被杨冲锋这样盯着看,不由自主地说“什么病?还不是你们男人都通病啊。你也一样,见不得女人。” “是吗?”杨冲锋说,陈玲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把这男人给激出心思来。 !! 104.刘部长 刘再强是柳泽县武装部部长,虽说是县委里的一员,可他却是两个系统的领导。李浩可说是他的垂直领导者,今后要想有进步,必须要从这方面走的。李浩在柳市里的位置和他在柳泽县里的处境类似,可李浩在省里却有强劲的后盾,要不怎么也会在三十岁就是正团级了?想走李浩的路子,不是那么容易,全市和刘再强相似的人也还另有人在,而且不少人在李浩哪里就碰过鼻。 眼下对刘再强说来却有了一个机会,那就是杨冲锋。杨冲锋在县里是正科级,要想上进刘再强还是能给一点助力的,何况,他和黄琼洁显然是恋人关系,而黄琼洁却是李浩的妹妹。至于什么样的妹妹也不用理清楚,这条线搭上后足可通道省里吧。 这几天刘再强都有些兴奋,也知道事情不可一蹴而就。先要把李浩交给的事做好,京城大宇娱乐公司来柳泽县,这事一定要圆满。杨冲锋那里还可以慢一步,当然,得在拍片的人走之前和杨冲锋聚两三次,借口也很好。 这些天,刘再强更是注意杨冲锋过去做了哪些事。使得刘再强对杨冲锋有了更为详尽的了解,杨冲锋和李浩是在抗洪抢险中结下的缘,还是因为黄琼洁才让李浩这样看重杨冲锋? 查黄琼洁倒不是那么容易,很可能会让李浩察觉,那就难以修复了。 陈玲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转头向外间走,手却被杨冲锋拉着。“嫂子,我有什么病?还要请嫂子帮治治。”杨冲锋拉回陈玲琳,轻声在她耳边说着。 “别闹啊,在这里不行。”陈玲琳的人知道他要做什么,他那病真要治可要人命的,没有过多小时怎么能帮他完事?何况,让他在这里蹂厘,怎么走出去?又怎么回家见安贞婶婶和黄琼洁?这时只有把他骗走,解决燃眉之急。 “那你告诉我,怎么知道叔叔有这病?”杨冲锋也觉得奇怪,陈玲琳怎么会知道张应戒好涩贪欲而且强势霸道的?心里一动,一种犯罪的念头起了。陈玲琳也是敏敢的女人,感觉到杨冲锋的变化,忙辩解说。 “冲锋,你不要乱想,不是那样的。”陈玲琳辩解后杨冲锋反而思绪清明了些,说“什么乱想?什么不是那样的。” “冲锋,真的不是。”陈玲琳以为他误解自己和张应戒有一腿儿急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冲锋,你是我一生里的第二个男人,再也没有人碰过我了。”陈玲琳心里一急,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杨冲锋当然信她。 “嫂子,你多心了。我哪会这样想?这些天没有给嫂子东西,心乱了吧。”说着杨冲锋手去揭陈玲琳的裙子。陈玲琳今天穿着一件及膝包臀裙,上面是件短西装。墨绿的裙配着她白析而修长的两腿,让杨冲锋揭翻裙摆时忍不住手在她腿上莫抚。 陈玲琳一副小绵羊见了大灰狼的样子,战战兢兢,悸怕得很。怕有人来撞见又怕杨冲锋撒横乱来,想拒绝又担心。见她这样子,杨冲锋说“嫂子,你怕什么?要不你下去将门关好栓上。” “不要在这里。”陈玲琳说,心里是怕担也感觉到刺激,让人难以坚守。 陈玲琳的心已经乱了。说不要杨冲锋在这里,可反抗的力量却越来越弱。“有人会来的,那怎么办?” “嫂子希望有人来?那你就大喊几声,尖叫几声也成。”杨冲锋坏坏地说。陈玲琳的小裤还在,裙摆已经被翻转到腰臀上,粉色的小裤很刺眼,此时杨冲锋欲啊火涌动,看见这粉色的小裤更起劲了。陈玲琳的臀丰满弹性,一直练着舞蹈,不仅让她的两腿修长白析也让她的臀弹力十足。 杨冲锋将陈玲琳的小裤扯了下来,她知道今天无法躲过了,说“冲锋,别到这里,会有人来的,怎么办啊。” “嫂子,要不我们晚上到你房间里?”杨冲锋故意这样说。 “不成,婶婶会知道的。”文化局里本来就没有人来上班,这些天更是连人影都没见一个。陈玲琳虽知道有冒险却也祈求着都别来人撞见了,自己的运气哪会这样差? 接下来,在小办公室里激列地那个起来。 停下来后,陈玲琳感觉到杨冲锋肯定会有不少的女人,并不只是她一个,黄琼洁分明没有被他攻占下来,那会是哪些女人和她共拥有这样一个男人?心里虽说有些郁闷,可还是更好奇。陈玲琳自知没有吃醋的权力,也就不是很在意其他女人的存在,可不去问下心里又有些不自在。说“冲锋,我也没有她们好?” “什么她们好。”杨冲锋没有像到陈玲琳会这样想,想到他的另外的女人。 “冲锋,你肯定欢迎不少女人,她们在我之前吧?要不第一次你会这样多的花样?把人家玩得要死。”“那不都是你先给我暗示?我只是接受能力好一点,要不嫂子怎么会满意?嫂子要是不满意今天也就不会这样了。” “冲锋,不准说其他的,你告诉我她们怎么样,好不好?只要说说我是不是有她们好就成。”那边就是承认有别的女人了?杨冲锋才被会这样傻着跟一个正在拼命的女人说其他女人。“我们男人平时经常看录像带,里面什么没有?” 这个问题不能再纠缠下去,杨冲锋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她的思绪转开,说“嫂子,还有件事你还没有跟我说清楚啊,想这样混过去?” “什么事?”“先你说叔叔有什么男人病,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是一生中的第二个男人。冲锋,你不相信?” “相信,我只是好奇,不会没有原因吧,嫂子。” “你真想知道?冲锋,那我说给你听,连张强都不知道。” “是吗?嫂子,要是不能说我就算好奇也不会再问的。” “又有什么不能跟你说?你还不也是知道的。冲锋,婶婶这些年来过得很苦,脸上虽然笑着,可心里总有很多痛楚,只不过婶婶掩盖得好,把那些事都埋下了平时不去想那些事。” “叔叔的事?” “当然了,叔叔在外面也不知道弄过多少女人,那次烟厂里的爆炸案你就下叔叔,起因不就是为一个女人?” “我不知道。”杨冲锋说,起因的女人就是李翠翠,现在帮着杨冲锋在做事也帮着杨冲锋解决生理问题,寻幻作乐没少在她身上获取过,她的媚俗那么地动人。 “你会不知道?不过不肯说,怕让我们知道你们男人在外面会怎么样。张强就是最好的例子,冲锋,你还不也是这样,见一个想吃一个。”陈玲琳说,语言里有些小怨气。 “你知道叔叔很多的事?” “我不知道,我哪会去打听?就算张强知道,也不会跟我说,就像你不肯跟我说其他女人一样。冲锋,那次、那次我差点就吃亏了。” “啊。”杨冲锋当然听得出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陈玲琳的相貌和身材,在柳泽县应该是一流的,张应戒正旺时节,只怕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了。要是有这些事,只怕也有可能。杨冲锋不接话,也不问,却动了起来,想让陈玲琳忘记那些过去。动得很快肯狂,陈玲琳却想把那次一直没有地方诉说的事说出来。 “那次也是下午,我在这里上班。叔叔中文吃人宴请,可能喝了不少酒,不知道怎么就串到文化局这边来。进到办公室来先问了些工作,就开始动手动脚的,想撕扯我衣服。他力气太大,我怎么都挣脱不了,急得我大哭起来。可他醉了酒,后来越来越危险,要是真让他的手我当时只怕有死的决心了。想到后果,我给他脸上狠手一巴掌,总算醒了一些,认出是我才放开了。后来他到文化局里去休息,听说找了另一个同事睡,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从那次后,我很少到叔叔家去,要去也一定让张强陪着我去。” “那是他醉酒了,也不一定认出是你,他也不一定会有那心思。”杨冲锋说。张强是张应戒的侄子,外面大把的女人都可让他蹂厘,张应戒再怎么样也不会觊觎自己的侄媳妇吧。 “我也这么想。后来我就注意到叔叔在外面的事,听到过他的很多传闻。婶婶自然心里很苦,她这样一个聪慧的女人,哪会不知道自己男人的事?只是自己苦在心里埋在心里。冲锋,今后当着婶婶的面,还是不要说叔叔的事吧。” “冲锋,你也有这病,一见个好女人就想吃了就想收在自己身边用。是不是?”陈玲琳说着看杨冲锋的眼有些挑衅,故意刺激他,杨冲锋果然想到这抱着的女人应该好好收拾,哪说得清下次还能不能这样肆意地用? “前辈子欠你的了。”陈玲琳说,张应戒是个大涩魔,可杨冲锋也不是好人,听陈玲琳说张应戒曾想占有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明白。 “嫂子,是不是要等晚上?我门不关,你过来就是了。” “想死啊。”陈玲琳骂道,她哪敢在家里再做这些事?以婶婶的精明,今后和杨冲锋说话都要小心在意,可不要真给婶婶看出什么而将自己赶出家门,那就真没有脸在柳泽县里了。 出到外间,陈玲琳以为男人已经忘记刚才要求,却没有想,杨冲锋看着办公室楼下的室内篮球场和乒乓球桌,说“嫂子,看下面运动场宽啊,要不要去体验下?乒乓球桌上应该是很好的场地。”说着看着陈玲琳,满脸别的意味。 “你疯了啊,就知道胡思乱想。” “要是不到下面去,嫂子你说怎么办?”杨冲锋本来就是过来收拾陈玲琳的,两人享受够后,杨冲锋记起了开始来到初衷,这时在想法子要折腾她了。 “冲锋,今后嫂子都听你的话,好不好?你是好人……”陈玲琳说着慢慢蹲下身去,杨冲锋站在她的办公桌边,无聊地看着窗外下方显得破旧的篮球场。手指插在陈玲琳乌黑而柔顺的长发里,体会着动感节奏。 杨冲锋知道自己也是一个坏人,可又觉得自己和张应戒完全不同,自己有原则从不强迫任何女人。何况,自己也不是见于机会就会要的,像颖颖、蕙兰等等,又像一开始自己并没有要吃下面前这女人,是她自己先招惹自己的。对张应戒那种见不得有机会,甚至调用自己的各种资源来逼使女人屈从,杨冲锋心里很反感。什么都可以做,但那最基本的底线却要保住的。 刘再强那天记了杨冲锋的电话,给他打电话时,杨冲锋还在文化局里,从声音里听感觉到嗡声嗡气的。却不好问着哪里,刘再强报了姓名后听到杨冲锋在电话里热情起来,心里总算平衡许多。和杨冲锋比,自己年纪比他大了十几岁,而级别上也要大两级,看还是柳泽县的常委之一。 杨冲锋才是正科级,还是企业类别的,没有实职也就没有实权的正科级,放在领导眼里分量比起乡镇一二把手的正科来说,就很轻了。可刘再强却要想法子贴近杨冲锋,而且还是很得意地贴过来那种,心里还想着其他人不会知道这秘密吧。 黄琼洁和李浩是兄妹关系,杨冲锋和黄琼洁是恋人关系,要走李浩的路子,现在却要从杨冲锋这里做工作。这让刘再强心有不甘,却又心有窃喜。很矛盾的心境。机会很少,什么事都不是按自己所想来达到的。刘再强想来这段时间,以为已经想透了,可真到实际做起来,心里还是有些疙瘩。向一个比自己年轻级别比自己低的人去和颜悦色去讨好,是要一定的勇气和决心的。 电话接通后,刘再强反而镇定下来,高与低不是这样简单地看,谁能说得清三五年后杨冲锋会是怎么样的境遇?把自己的邀请说清楚后,听到杨冲锋热情而谦逊的话,刘再强心里也就平和了。 陈玲琳还在杨冲锋身边,听到是什么部长找杨冲锋要去拍片场去看看,邀约他一起前去。陈玲琳弄不清他们是什么意思,见杨冲锋也不急着走,离下班时间却不多了,很显然今天做的事没有大的效用。 “嫂子,今天辛苦你了。”杨冲锋很坏地说,陈玲琳听了真想踢他一脚。 恰巧今天有拍夜场的戏,杨冲锋想了想还是和黄琼洁一起出去看拍戏。和刘再强见面对杨冲锋说来,只是认为他是想杨冲锋将他对剧组的关心,让李浩知晓,带黄琼洁去就会让他更好达到目的。陈玲琳也想去看拍戏,却没有勇气和杨冲锋一起。 拍夜戏是在县城里,找到一家保存比较完整的二三十年代留传下来的旧房子,在里面拍着。杨冲锋先就联系了东方无穷,说要看看拍戏。东方无穷自然不会拒绝杨冲锋,说是有人等他,杨冲锋说要和女朋友还有柳泽县的武装部长一起,东方无穷才说他会安排好。杨冲锋估计要自己不说,东方无穷肯定会让蕙兰来接自己,让蕙兰和黄琼洁碰面,那边是自找罪受? 等刘再强过来,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拉着手,黄琼洁也认识刘再强见他走过来时,路灯光下虽然看不清两人手牵拉着,可黄琼洁却忙从杨冲锋手里抽出来。杨冲锋见刘再强到了,迎上去,说“刘部长,您好。” “杨厂长,我们兄弟之间还有必要这样客气?我们都是部队里出来的人,我可就直接叫你冲锋了,不会介意吧。”刘再强说,姿态上完全是一个兄长的做派,倒是没让杨冲锋看出心里的发虚。杨冲锋在领导面前总是表现出很谦和,让刘再强怀疑他是不是有李浩在背后支撑?可再一想,杨冲锋才二十四岁就是正科级了,没有李浩在背后作用,他会这样上升得快?刘再强不是没有了解到杨冲锋和张应戒之间的事,只是人一旦发现了其他因素总会按自己的逻辑推理推演一番。 “刘部长,那是您对我们关心,我可没有这样大的胆子,让班长他们知道我不尊前辈,他们还不剥我的皮?”杨冲锋说,心情显得很轻松愉快。 “冲锋,部队上回来的人,都是兄弟了。今后我们就已兄弟相称让人心里亲近些,全县也只有几个从部队里回来的人?我年纪大些出来早些,不见外地话就叫我刘哥或老刘就好了。” “部长,那我就服从部长的命令了。刘哥,您时间也就是我们心目中的老大哥了,班长他们都说刘哥关心部队里回来的人。” “既然是兄弟,那就不用客套。走我们看看拍戏去,这么久都没有到看一次,真有些愧对李队长交托的任务了。”刘再强说着却看杨冲锋和黄琼洁的反应,哪知道两人对这却不放在心上,杨冲锋得李浩另外嘱托,也想吴德慵书记汇报过,县里也安排了专人协助剧组的工作开展。 走进旧城巷子里,杨冲锋让刘再强走在前面,他拉着黄琼洁跟着后面。在柳泽县里,刘再强还是有些能力和关心的,毕竟是县委常委,在常委里有一票话事权,就算这一票无足轻重,可谁又肯去轻视? 围观拍戏的人不少,有县城派出所的人维持秩序。刘再强走在前面报出身份后,派出所的人就让开道,剧组也有人在设卡处等着三人。带他们走到拍片的那家里。 东方无穷正忙着,见杨冲锋和刘再强到来,倒是先与杨冲锋招呼,黄琼洁他也见过之上黄琼洁对他没有印象。招呼两人后才同刘再强招呼,说了感谢,也交待人安排他们宵夜要招待好领导,是对领导关心的回馈。东方无穷眼里自然不会有县里的这些地头蛇,可是杨冲锋和黄琼洁他说想可以巴结的,对刘再强也不可能给什么冷脸。说清楚后,东方无穷自去忙碌。 杨冲锋躲在黄琼洁身后,眼中场面上扫,只见莲香扮演着一个妇人,穿着紧身旗袍做一些风刘状。苏媚、白雪和蕙兰都没有见到,蕙兰或许是躲避了吧。 看来每一个场景都要反反复复地重拍,东方无穷这时呵斥声倒是很有些魄力,让杨冲锋对他有了些新的认识。看一会就乏味了,一个场景总在反复,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耐心?三个人看一会就想走了,刘再强在走之前跟维持秩序的人做了些工作交待,表示他对县里这方面协助与配合的工作表示足够的关注,就达到目的了。 走出巷子剧组专门负责地方协调的人员跟了一个出来,要请刘再强和杨冲锋去宵夜。两人都想和对方坐坐,却不想用剧组的人掺和,就谢绝了剧组的人相请,走出小巷后将剧组的人打发回去后。刘再强说“冲锋,时间还早到哪里去坐坐?” “好,刘哥,早就想请刘哥喝一杯了,以前总怕打搅刘哥工作,今天相请不如相遇,今晚要好好敬刘哥几杯。” “冲锋这样性格的人我就是觉得亲近,好,我们去喝几杯。小黄,要不要我代冲锋请假?”黄琼洁嫣然一笑,却没有应答,杨冲锋说“刘哥,琼洁最温柔了,对刘哥很敬仰的。” !! 105.顺安客运 等大宇影视娱乐公司从柳泽县撤走时,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刘再强和杨冲锋已经很熟悉了。 这一个月里,柳泽县没有发生多少事,可和杨冲锋相关的事却不少。 第一件事是,梅姐出面经营的娱乐会所“梦里水乡”正式营业,办理的会员卡虽然不多,才几十张,可在柳泽县里却有些影响。会所基本模仿马哥的“白云亭”酒吧模式,六层楼的会所里,第一层楼是大厅,辟出一半地方用来迎客待客,另一半是酒吧型的小房间;二楼一个大舞厅,小房间里是ktv包房,唱歌和饮食一起;三楼是酒吧,四楼主营包间餐饮;五楼六楼才是会员的去处,容呐的人最多也就几十个人,除了五楼的大厅外,两层楼的房间才有二十几个,相对规模要比县政府宾馆的六楼七楼要宽敞些,装修也要先进些,服务的花样也是最新流行的,私人经营比起单位经营,当然更能跟随着新潮流而进行调整。 会所的成立,对于躁动的柳泽县人来说,那里是一个新奇的去处。到四楼去品尝有美女陪吃饭的滋味,很快就在县城里传扬开,继而在各乡镇里也传扬着,想要那里的包间都必须要先订,临时起意思得不到位置的。五楼六楼会所的业务,没有向外人推荐,却也在较短的时间里很多人都知道了,可要进那道门却被容易,一张卡就收五万,真能承受的人也不多。鼎级的服务,只能对少数人,对于被挡在门外的人,好奇心就更强烈,也让会员们有种地位超卓的自豪感。 第二件事是,杨冲锋找来黑牛手下的工程队已经顺利完成了修建任务,使得工程队有了些质的变化,也让工程队里的人对自身有新的认知。秋冬正是修建的最旺季节,柳泽县冬季气候不算冷,即使冷也没有几天。工程队凭着修建了钢业公司厂房的成绩,在外面接到了两三处民房修建工程。 第三件事是,李翠翠负责的砂石场营运呈现喜人的状态,进到冬季后,修建工程多了起来,所需砂石石料也就多了,而李翠翠经营的砂石场可说是柳泽县里最大的砂石场了。销售额日见增长,杨冲锋自然很是高兴,砂石场投入不多,收益却很不错,足可缓解他目前所需要的资金问题。 第四件事是,钢业公司的厂房基本修建完成,机械的安装也在紧凑进行着,眼看钢业公司就可进如正式营运了。参加学习培训的工人们也都顺利地进行着,热情也高涨起来,县里的对钢业公司的关注度加大,也加紧了对钢业公司力量的渗透,都想在未来公司经营中有代表自身利益的代言人,刘发旺、杨冲锋、张卫栋、谭擎华等人都是被物色的对象,这些人本来就是县里主要势力的代表人物。杨冲锋相对而言,还没有明显被贴上谁都标签,吴德慵找到他的事,绝少有人知道的。到让杨冲锋这些时候要应付更多想拉拢他的人。 杨冲锋一时间在柳泽县的领导心目中的地位也高涨起来,却没有人了解到他与李浩的关系,黄琼洁的来历虽说不少人都猜到她有强硬的背景,可这两年也没有见她展示出背后的力量。时间稍长,人们对柳市组织部部长亲自送她到柳泽县县委上班的事就淡忘了,和杨冲锋相恋也没有人往这方面去想。他们找杨冲锋,目的无非一个,让他代表自己在钢业公司里的一份利益。 到十一月末,杨冲锋先前提出的,让飞天帮那些不安分的小崽们去学车,这时,这些人都学成归回。小厉这天特意来找杨冲锋,要他到“一剪梅”店子里去。梅姐已经被抓一剪梅,这夜掂也没有舍弃,店子里的小姐从品次说来,还不能跟着梅姐到“梦里水乡”会所去,哪里都是精华级别的。一剪梅由莉莉留下来经营着,也是黑牛和梅姐两人的生意。黑牛和莉莉依旧住在一剪梅里,梅姐不知那里了,杨冲锋也就不去。 现在要女人,杨冲锋是不用去夜掂里的,即使和朋友们应酬,也不会找店子里的小姐,他宁愿将李翠翠叫去或让梅姐充当,更多的时候,杨冲锋都以黄琼洁为借口,他实在不想惹出更多的女人了。小厉来请,而不是打电话,可想而知是有事要商量了。 到一剪梅后,里面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莉莉虽说跟梅姐一段时间,在夜掂经营上还是没有能力与梅姐相比较的。守着梅姐定下的规矩,也黑牛帮镇守,倒不会有什么意外。 走到三楼见梅姐已经坐在黑牛的房间里,杨冲锋没有想到梅姐会来,梅姐这段时间打理“梦里水乡”会所很忙,好在渐渐走进正轨了,但时刻还要在会所里镇守着。梅姐见到杨冲锋到了,站起来,莉莉也跟着站起来和杨冲锋招呼。 “坐吧,我们也用这样客套?”杨冲锋说着和黑牛相视而笑,两人的关系,知道的人很少,飞天帮虽说不少人见到杨冲锋和黑牛在一起,但两人之间的合作却没有人知道。 等杨冲锋坐下后,梅姐坐在他身边,伸手过来和他相握,在黑牛和莉莉面前两人倒是没有掩藏之间的亲密关系。两人也隔了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杨冲锋要应对钢业公司的事,而梅姐就更忙碌了,为会所的事要处理方方面面的往来纠葛。没有说话,黑牛请两人过来,自然也事要商讨,见面后总能有空闲让两人相诉。 “冲锋哥,今天让小厉请你和梅姐过来,是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嗯,是不是为学车的那些人回来了?” “是啊,冲锋哥,记得开始你说过,这些人对做建筑工安不下心来,才要他们去学车。许诺他们回来后给他们一份事做。如今这些人回来,可我手里却没有什么车,两个建筑队里和砂石场也有几辆车,也只能安置下几个人。冲锋哥,上回你说要跑柳泽县到柳市的线路,可我们哪有这么多车?也没有这样高级的客车。” “黑牛,我是说过这事。在柳泽县城里还说过要弄过公交车的事,你们都做了哪些准备?”小厉也在坐,见杨冲锋问,说“杨哥,我们这边做的准备也不少,交警那边做了些前期工作,也用不同的名字申报了一批线路牌,可这些都还没有落实下来。关键的问题是没有车。” “要真的跑着两条线路,你们要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冲突吗?” “不会吧,跑车载客,只要有客人上车,手续又全,谁还会卡着?”小厉说,突然想到,又说“杨哥的意思是,跑市里的线路汽车客运公司会闹事?在县城里跑公交,出租公司会闹事?说我们抢他们生意?” “小厉,冲锋哥想到没有错,这方面要做好防备。” “是,大哥。我会让他们注意的,谁敢带头来闹,飞天帮真的就好欺负?” “违法的事还是不要做,硬碰硬不见得我们就占优啊。做公司是为了求财,当然,也不能让人随意欺负。”杨冲锋说,飞天帮半年前一直是柳泽县城里最大的黑帮,什么恶事没有做过,说到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因为烟厂的爆炸案,杨冲锋才和黑牛有了交集才认识李翠翠,进而向让黑牛这些人慢慢地转化,这样可免去自己的一些事,也可利用这些人的力量做自己不能亲自出手的事。这些日子来,证明那个想法是对的,砂石场、建筑队、会所等都给自己带来不少利益。 “冲锋哥,车队事怎么办?”黑牛说。黑牛打架冲锋斗狠都在行,可说到做生意办公司他却不怎么在行。如今听从杨冲锋的话,对杨冲锋是打心里敬服的。 “车可以随时去买,黑牛,我算了算,我们第一买车就买十辆,六辆新车跑柳市,四辆旧车跑县城里做公交车。我初步算了下,我们每间隔半小时发一辆走,六辆车到柳市去刚好能运转开来。开始这段时间我们不求什么收益,但必须在准点开走,就算是只有一个客人,都得开走。成了规矩后,柳泽县的人就知道我们的车。在城内的公交车,更是如此,从清早到晚上入夜后,车不停人可换,这样到学车的人都会有事可做,等今后人们都知道车队了,再壮大不迟。” “十辆车,哪有那么多的钱来买车?”黑牛说,对几个公司参与不多,可小厉多会跟他汇报情况的,对公司里有多少钱心里有底。梅姐和小厉也都惊讶地看着杨冲锋,十辆车,要百多万吧,公司哪得出来? “钱不是问题,我个人出资80万,公司里挤一点,黑牛、梅姐、莉莉、小厉你们各自也出资一点,再让手下有资金的人都投一点进来,对我们的管理也是好事。车队人里,也都要收点保证金,按公司的运作方法来做。资金问题就不大了。” 运输公司一时没有的里的人来经管,只有让小厉来做。几个人商量着给公司取个名字,讨论了一阵,都没有想到很贴合的名来。梅姐提了个名,叫“安顺客运公司”,取意安全顺利的意思,倒是没有人再说什么,就算给公司取了大名。 柳泽县汽车客运站从六十年代就成立了,是集体企业性质的单位,一直到九零年以前,汽车客运站一直独占着全县的客运。九零年全县提出承包制,使得县汽车客运站发生了变化,独断的局面被打破。虽说承包了线路,车还是车站所有,经营的自主权虽说放下来,可线路却定死了,车站每月冲车队里抽取相应的分成。没有多久,因为跑不同的路线客流量不同,收入也就不同。三个月后司机中有人闹起来,为争夺好的线路,闹到车站领导在闹到县里。县汽车站的改革就此夭折,可改革已经迈开脚步,想再回到从前那种每天出一班车地跑,是不可能的了。县汽车站就采取轮换跑线路的方法,让司机们轮换制罐同等线路跑车经营。 这样,县汽车站总算挨过几年。随后,车站里大客车使用年限久了,车队维修等问题又起矛盾,同时,新的车型,像面的车、金杯车、柳微车、中巴车等,甚至农用车,都出来了。而县汽车站的车型却没有变,车次也没有变化。鼎多是主要干道上加了一班或两班车次,这时节,他们已经远不能满足乘车需求。可客运却是县汽车站独断着,要少数人胆子大些,背后偷偷乘着县班车的间隙,进行客运。 这样的是很快就被县汽车站的人知道了,对这样的车当然不会留情,先砸了再说。他们还言之凿凿,认为是理所当然,这是维护自己的权益维护自己的饭碗。车站的司机几十人又到县政府里去闹腾一阵,逼使政府大力取缔这样的运营,让县汽车站独家垄断全县的客运。这样,几年来一直就是县汽车站的客运和个体客运之间的争夺,几年下来,柳泽县境内的客运,个体私营客运已经难以禁止,渐渐形成了新的客运势力。虽然没有合法的经营权,却也结成新的同盟,在县城和各乡镇之间进行客运,当然见到县汽车站的正牌客运者,都回避他们。但这些私营客运者的车型小,四五个客人就走,在路途中只要招手都会停下来捎一程路,很受全县各乡镇的人们接受。 县汽车站的客运因此受到很大的冲击,而县站最为弱势的是,车太大(老式43座客车)而发车时间是定时的,要了私营车辆,要往哪里走都不要像以前那样等上很久,而且还要受他们的冷脸。等县站的人发觉到自己的冷脸将更多的客人推出去后,想挽回已经有些无力了。不过,县汽车站却又一柄利器在手,那就是他们是集体制度下的工人,县政府有责任维护他们的权益,可以督促相关部门全力打击县站以外的客运经营。县里的人会紧抓一阵,私营客运的人又联合起来到县里闹一闹,双方就这样争争夺夺,闹腾多年,到最近两年才稍微消停,双方算是默认对方的存在事实。 县汽车站主营柳泽县往柳市的客运车辆,在县里则只占据主要几个乡镇的客运。主要乡镇的客运,私营客运也跑,只是车型上小面的车。柳泽县的客运,最主要的就是前往柳市的国道上,县汽车站最后的垄断。在这条路上,经营者依然是十年前的那种心态,那种以施舍者面目出现的客运。 杨冲锋见过最夏天的毒日头下,客运车不停下来搭载半道上赶路的人们。才是杨冲锋想让黑牛他们组织车队的最初激发点。 “顺安客运公司”让小厉去主持,是最为稳妥的。杨冲锋和黑牛他们都没有把客运的事看得很重,平时很少接触这类事,也就没有往深里去想。以为像办建筑公司一样,只要自己按法令办齐各种手续,自己努力经营就可以了。小厉说到县交通部门领取《道路运输经营许可证》和《汽车客运经营权证》已经有路子走,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买车的事杨冲锋早就让齐思伟他们帮了解到相关的信息,等小厉将客运公司筹备好就可以直接去提车,旧车也在柳市和周围县找到了。 杨冲锋告别黑牛和莉莉,陪梅姐一起出来一剪梅,莉莉本来给梅姐留着房间,梅姐见杨冲锋无意留下,也就随他一起走。两人见面后,梅姐当然会想法子让杨冲锋疼爱一回,机会是不肯放过的。到这一地步,杨冲锋和梅姐之间已经不是单纯的情爱纠葛,也不是想离开就能离开得了的。梅姐让杨冲锋到会所里去看看那里的情况,杨冲锋不好推辞,到了后自然会享受梅姐最柔情的服务。 隔两天,感觉到客运公司不会这样顺当,杨冲锋到公安局找郑远方。在办公室里两人说着这事,郑远方在“梦里水乡”会所里有股份,杨冲锋问他关于客运公司的事,也就知无不言。对柳泽县汽车客运公司的往事,郑远方熟悉,几次到县政府希望闹腾他到处理过。郑远方建议要杨冲锋的朋友仔细了解下相关政策和交通部门有什么规定。 杨冲锋当然不会说客运公司的主要股份是他,这时得知事情远不是原先所想的那么简单,又找到小厉问了具体情况。小厉说着个部门里走了些关系,手续是可以办理,但线路却只是柳泽县到乡镇里的线路,准备拿到线路后强行去跑柳市到柳泽县这条路,哪能让县汽车站总霸占着不放?杨冲锋此时隐约感觉到会有事情发生。 烟厂的问题迟迟没有解决,剩下的几百工人虽说没有领头闹事的人,可那总是留下不少隐患。吴德慵对烟厂的处置时时挂记在心里,可将烟厂厂址发卖搞房地产公司进行开发的事,却也不能就宣告出来,估计到开年后全国各地都有不少例子也有很强的舆论调子,等时机成熟后再提出来就更容易让人接受。 新办的钢业公司已经开工,吴德慵心里却不这么放松紧皱的眉头。随着钢业公司的运转,想到钢业公司里查收的人也就越多,这样下去,钢业公司的利润还没有看见,可分润的人早就先挤着在旁边等了,到时还不就成了第二个柳芸烟厂?本想依靠新厂来化解烟厂的一些矛盾,现在却惹出很多人的贪欲了。 吴德慵的不安时不会表露在脸上的,杨冲锋每次见到他,向他汇报工作,都像做地下工作似的,也点偷偷莫的味道。吴德慵看中杨冲锋,那是张应戒信得过的人,相信张应戒看人很准。让杨冲锋在钢业公司里代表自己的利益,实际上就是想让他坚守着公司的利益不让太多的人去染指。杨冲锋手里控制着销售和原料渠道,就是把住钢业公司的主要命脉,这一点让厂长刘发旺也很郁闷,这是在常委会上决定的,只有杨冲锋不肯私下放出来,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抢夺。杨冲锋虽说在厂里对刘发旺和张卫栋都尊重,他又一直低调着,但手里的职权却从没有放出的意思。 杨冲锋把厂里的情况向吴德慵进行了汇报,但对近期不少人打电话想找他作为钢业公司代言的事没有说,对厂里运转情况说得很详细,还有就是在柳市等地的销售前期工作做了全面的汇报。吴德慵很满意,按照预计,半年内钢业公司就会有利润收入。钢业公司主营钢业加工,建筑用材是最主要的产品,吴德慵对全国的形势把握得很透,估计近几年里,柳市地区的建筑业会发展,钢业公司也就会水涨船高获得最佳的发展时期。 说到柳市,杨冲锋就抱怨柳泽县到柳市的交通,说齐思伟等人在外面的辛苦,可偶尔有一点时间想会现场看看老婆孩子,却非常不方便。客运的车少人挤爆说,每天就那么几趟,定着点,要让他们包车回柳泽县,也不是这些人能承受的。 杨冲锋的无意牢骚就引发了新的话题,县汽车站的问题也是县里一块心病,给他们倾斜的政策也算县里保护他们的一种方式。杨冲锋自然不会去反驳吴德慵,说到“书记,要说对县里人民的关爱,我敢断言,全柳市地区书记只怕排在第一了。” “冲锋,老书记说你耿直,你也学会说这些奉承话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吴德慵半身靠在沙发扶手上,对杨冲锋虚指着说,随批评他学奉承话不好,可却没有真生气,吴德慵最为自得的就是认为自己对县里人民的实实在在的关心,引以为傲。 “书记,您这批评我可不接受,我说的是事实。现在还有几个领导心里装着老百姓,眼里还看到贫民们的苦?他们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是不是最大话,只想着张嘴伸手去争取更多的利益。可书记您却时刻在想着怎么样才让县里的工人们过得更好些,怎么样把让他们走到贫困。这些我还是看得见的,也是我心里话。” “我说你这厂长怎么说好,世界观太悲观了,要知道刚才你所说的只是少数人,只是少数一群党内的蛀虫,但绝大多数的领导干部,心里都装着人民装着大众利益的。小杨,你还要好好学习啊。”吴德慵说,这次的批评可说是语重心长,脸色也严正起来。 “是,书记,我一定记住书记的教导,好好学习好好改造自己的世界观。”杨冲锋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只是想找到这样的机会,防备今后客运公司那边万一出什么事,已经先在吴德慵心里埋下一个念头。 “顺安客运公司”在十一月上旬买来了车,随后用一天时间在柳泽县城里进行宣传。四辆车披红挂彩地址主要街道上打转,让城里的居民知道,还发下了不少宣传资料。当天在县城里就有很大反响,“顺安客运公司”是什么人为背景对居民说来没有什么,只是县城内的主要街道有了公交车,会让不少的人得到方便。 同时,这一宣传也引起了两三个单位的高度重视,一是出租车客运公司,顺安客运公司这样做无疑对它们冲击最大,会有不少的客源会被抢走。柳泽县城出租车的起步价是两元,一公里后再计价收费,但顺安这边虽说只在主导上来回跑,可公交车却经过柳泽县的两个大菜场,就会截走客源,公交车的收费只是上车一元,比起出租车就要便宜不少,公交车的出现对出租车的生意有很大的冲击。 二是政府大院,政府里本身对出租公司的经营权已经发卖了,现在出现公交车,他们也就意识到今后会有什么样的矛盾,抢饭碗的事,利益冲突太直接,其他一些小城市里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最后都会牵涉到政府来解决。政府对公交车的事,都没有什么了解,也不知道谁就这样突然出现了。 当然,政府对公交车即将出现,也有两种声音,毕竟对居民对他们本身都带来方便,也节约一些乘车费用,但最终要有什么样的态度,也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决定的。三是交通管理所,交通部门有些措手不及,最近批下的一批客运营运车,是针对县城到乡镇的线路。交通部门对即将发生的矛盾自然预见得到,这十部车的线路牌上副所长经办的,是不是得到什么好处也没有人敢问,可是预见到的矛盾和利益冲突,却可做些事先的工作。 杨冲锋没有留意这事会有专用大的波及面,回到家里和安贞阿姨,陈玲琳和黄琼洁三个人在客厅里坐着说话。安贞阿姨先说到县城里即将出现的公交车,和可能引发的事件。杨冲锋说,“我觉得县城里要是有公交车,对不少人都方便。” “谁说不是?我听到不少人都说好,县委里的人也这样说。可真要办下去,还会有不少波折的。”安贞说。陈玲琳和黄琼洁对县城里的公交车倒是没有听说过,现在见安贞和杨冲锋两人在谈论,也就问个仔细。黄琼洁的职业敏敢度也强,对这新出现的事物视角就和几个人不同,了解到相关情况后,说“冲锋,我想去采访下那个‘顺安客运公司’,你陪我去吗?” “是不是又有什么新闻价值?我看就是几个人倒腾几辆车,赚点生活的钱,用得这样去重视吗?”杨冲锋说。“那也不是要什么新闻价值,这事对柳泽县来说总是一个明显的变化,对县城里的居民也是一个改变。”黄琼洁说。安贞在旁边早就替杨冲锋答应陪黄琼洁去了。 采访时,小厉都没有直接出面,“顺安客运公司”里的一个管理人接待他们,那人也没有认识杨冲锋,倒是不用担心被戳破。黄琼洁采访时,那管理人很热心,只是什么都说不出个所以来。很直接地说,老板觉得有钱赚,又能安置一些人讨生活,问黄琼洁说是不是很有意义?黄琼洁倒是很平静,没有多说,只是问了今后要是出现经营上的困难,是不是有足够的思想准备?黄琼洁对其他地方的一些事了解比较多,平时对新闻的浏览多了,就知道不少的事。那人说他也是打工,老板准备怎么应对也不清楚。 采访没怎么如意,杨冲锋的想法却多了些,和黄琼洁讨论一阵后,背后跟小厉又讲了些事和可能要面对的困难,让他们有所准备。 县城弄个公交车的事在县城里的反响确实有些大,有人说这样做虽然好,可能不能赚钱?要是赚不了钱,老板几天就取消了,那会让县城里乘车更不方便。各种议论都多,第二天人们见确实有公交车在跑,线路按宣传所说的,就跑两条主街道贯穿东西和南北,随叫随停,上车都只收一元。 过一天,小厉将跑柳市线路的宣传也在县城里进行了,六辆新车在柳泽县城转了半天,在公交车上也做宣传。这事对柳泽县城的人影响比起公交车的事要小,可对县汽车客运站的冲击力却很大。柳泽县往柳市的线路一直是县汽车客运的禁脔鸾,独立垄断着这一越来越多多客流路线,不让人插足。县里也有很坚定的意志,维护着县汽车客运站点利益,理由也很足,县汽车客运站前身是集体制度单位,县里有维护他们利益的义务和责任。“顺安客运公司”这样做,显然极大地对县汽车客运站多方进行了挑衅。 “顺安客运公司”在宣传时他没有到现场看,小厉在晚间给他电话报告了一天的情况:往柳市的客运线路问的人不少,而公交车一天的毛收入早就超过他们的预期。预想这样运行下去,公司不用两年就会收回成本了。只能说杨冲锋的直觉很准,觉得不会这样顺利,要小厉千万注意,大意不得。 到第五天,果然就出事了。杨冲锋心里虽说先有一定的预想,可没有想到县汽车客运公司的人会有这样大的反响。 第五天上午,县汽车客运站的二十多人就守在“顺安客运公司”门外,不准他们出车。说是顺安这边抢了他们的饭碗,谁要敢出车就要让他躺到医院三个月,哪一辆车出来就要砸掉那一辆车。 “顺安客运公司”给运行的车每一辆安排三个人,两人开车,一人售票。开车的是男小青年,售票的是小女子。这些人原先在飞天帮里,就不是个安分的人更不是怕事的人,本来就是飞天帮里在做建筑行业里不安分的,现在见二十几个人堵着门边让走。六辆车才有十几个人的人不是对方的对手,可这些人要是没有黑牛的约束,也不知道混成什么样,就街头混子一个。现在有人找事,自然热血涌起来。 他们也放出狠话来,谁敢跟他们对抗耽误他们跑车,今后也就不要跑车了;谁敢砸车,谁砸一下,就会回砸十下百下砸还回去。将以前那种泼皮混子的面目显露出来。 对顺安客运公司那些小青年的威胁,县站的人都是老城稳重,那些威胁对他们来讲很可笑,觉得这些人的话根本就是放屁一样。真要说齐心、真要冲突打架,小青年哪是他们的对手? 顺安的人进到车库里,发达了车要往外走,县站的司机们站成一排拦着去路。顺安的人见他们不肯让路,发了狠脚踩油门把车开得轰轰响就往外冲,县站的司机见这些车真的敢要命,拦道的人在最后关口才跑开,结果还有一个人被车带倒在地上,幸运的事倒地后那人本能地往外一滚,才没有被后车轮压着。 车上出了车库,可两边的对立矛盾更加激化。双方都没有什么通讯,见顺安的车出去后,县站那些人立即到街上找公用电话,想县站那边的总指挥汇报情况。而顺安这边的人到上车点后,也有人感觉到事情可能会进一步扩大,给小厉也去了电话。 黑牛随后就知道了事情经过,飞天帮现在在渐渐走向正道,可他们的本质还没有扭转过来,打架斗殴放在以前每天都会有一两起,今天被人欺负到头上来,哪会就这样算了?黑牛立即让手下人将大块找来。 飞天帮在柳泽县城里在两三年里,发展壮大起来的,成为柳泽县城里最大的“黑帮”,当然称飞天帮为黑帮,他们还没有完全涉入帮会性质,只算是结伙打架闹事。但在闹事中却惹来不少的祸,也埋下一些仇恨。柳泽县城里还有其他的类似的团伙,黑牛同意和杨冲锋一起做生意转向发展后,依然留下一部分力量,用来对应可能隐藏在背后的仇敌来寻仇。 大块就是黑牛留下的人,和大块一起的人总计有四五十人,都是经过挑选过的。体质和身手都有一定的基础,这些事黑牛从没有跟杨冲锋说。这些人平时没有事就是训练,搞些散打、拳击之类的,虽没有练出什么来,可总算有点模样也有点战斗力。 这部分人就是黑牛给飞天帮里保留着的实力,也是用来防备飞天帮万一受到其他团伙冲击时,有自保的力量。接到小厉的报信后,黑牛立即调人出来。对手是县汽车客运公司的人,对于这样的人,黑牛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能力可抵抗,那些人都是有家有口的,做什么事都会有顾忌。 黑牛也不怎么样重视,只是感觉到要保护好几辆新车,万一给哪一个人砸上一钢钎,那不让人心疼?大块带二三十人很快就到“顺安客运公司”的候车点,候车点是在前往柳市方向的一个街口,车就停在路边,临街有个较大的商场,可让等车的客人在商场里消磨时间。 大块到那里时,身后的二十多人身上都藏着两尺多长的钢筋,用于打架既能伤人,还不会弄得血淋淋地。他们冲到候车处,那里已经喧闹起来。县汽车客运公司的人没有想到顺安的司机敢这样横着,他们拦住去路后竟然敢真的踩足油门向人冲压过去,不顾人的生死。对开车人说来,这可是开车人的最基本底线:那就是绝对不能去故意用车撞人压人。 对顺安这些人的犯忌行为,县站的司机都暴怒了,非要好好教训这些小毛头青年报不可。让他们上路开车,那还有法规吗?不仅触犯他们的权益,从他们饭碗里抢食,这本身就是要人命的行为,更何况县站的人去干预交涉还不听,开着车就往人身上撞去,不管人多死活。这样的车和人,要是上道开车,那不是预示着今后会不断出车祸? 一定要将他们压制下去,要是这些人的行为不遏制在开始,今后跑柳市这条路不就会大乱了?人人都来抢一点利益去,县站的人还怎么过滋润些的生活?柳市到柳泽县这条国道,往来的人多,随着经济慢慢发展,就算今年烟厂垮了,但县里的其他方面的经济还是在慢慢上升,流动人员多了起来。县站的客运已经感受到压力,却正想借此提高车程售价。顺安客运公司这时来冲击掺和进来,就会缓解这种行车压力,别说要提价还有可能因竞争而降价。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条线路是县站多年来独自经营,这种垄断不能给打破。打破了,他们的利益就将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县汽车客运公司的人有丰富的与其他客运的人对抗的经验,从十年前就开始和私营客运进行对抗,每一条线路都进行过反复的争夺。虽说到现在,县站的绝对权威地位早就收到挑战,可实力最强斗争经验最丰富最团结的也就是县站的司机们。 在顺安客运公司拦车没有成功,县站的人险些受伤,暴怒的人们立即召集更多的人。县站总人数有近百人,算后勤等岗位一起有百多人。为头的是一个叫李建国的,在县站里虽不任什么职位,却很有威信,平时做事很猛也很硬气,其他司机都以他为主心骨。 李建国知道司机们拦车没有成功,立即召集县站其他各线路的司机,都集中到顺安那里去,今天非要得出结果来。 大块带人到时,没想到县站的人已经先到一步。原本有旅客上了车,见双方闹起来也都下车免得殃及,却站在车外看热闹。大块的人机进人群里,见顺安那些开车和跟车的人都被挤到车边,围在旁边的人手里拿着钢钎、扳手等,一副要打人砸车的样子。顺安那些人虽说见对方人多,却也不怎么惧怕,死硬地相抗着。 !! 106.县里的立场 李建国这时站在其他人的身后,有早先到拦车的那些人去声讨顺安司机开车撞人的罪责。总要找一个恰当的借口,这样才被会让周围看热闹的人吐唾沫。那些人得到李建国的暗示,群情激愤地要交出开车撞人的凶手来,要顺安客运公司的人进行赔偿,否则就要砸车要把这些人教训一顿,让他们涨记性。 顺安的人哪会服气,分明是县站的人先来找麻烦,这时还要倒打一耙。本想冲出去打人泄愤,可县站的人不仅人数比他们要多几倍,也要比他们壮实。打架不一定看是不是壮实,只看是不是心狠,顺安这些人也不是很怕,指着冲到最前面的人说,“你们先找我们麻烦,这时还要反咬一口不成?交什么人出来,你们几个我们都认识,你们自己当心点。” “怎么?想威胁人?兄弟们,先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县站的人都威风,再砸了他们的车,看他们跑个屁车。”前面的人受到顺安那些人的威胁,火气更大,就吼了起来。后面的人跟着嚷到“先打死了再说,车砸了。人多找谁去。”后面的人嚷吼着要往前冲,眼看顺安的人就要被群殴了。 “我要看看,谁敢出头。”大块带着人总算及时赶到,可从人数上说,还是显得少,气势明显不足。但大块和他们跟来的人都是打群架的内行,冲到人群前面后,站成一团挡住县站冲过来的人。县站的人见他们来了人手,这些人也都是些小青年小毛孩,不放在心上。 但大块身边一个人说的话,让这些激动的人停住冲上来的脚步。 “你们有种就冲上来吧,冲上来的,今天不死在这里也会死在路上死在街上,只要你走单了,一定会有人让你见识什么是杀人打架。几天你打一人,明天就有人打你全家都人。今天你敢砸车,明天我就带人去砸你家。看谁更狠。”那人恶狠很地说。 “小崽子说什么。”后面有人听到这狠话心里不服,都是些毛头小子能做得什么,这些都是欺软怕硬的角色,只要这边强硬他们肯定就逃散开了。 大块身边立即就有两人指着那说话的人,吼道“好,你太妈的不怕死。你不敢到前面来就是狗养的,我明天找到你家让你家还有一件完好的东西,我就从二桥上往柳水里跳。我们老大在烟厂里连县委书记都敢炸,你算老几,呸!” 被指着的那人和身边的人听到顺安这边的人说得刻毒,愤恨暴起,就要冲上来,没有人想着这么多人买年前当“狗养的”。李建国这时一下子拉住那人,群体性的矛盾要是演化成个体对群体,那就糟糕了。何况,听这些人说的话,已经知道他们的来路---飞天帮。只有黑牛曾经在烟厂里用肉身做炸弹,要和张应戒拼死。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有张应戒那种势力和胆魄,他们能动用的就是单位里的工友,要真的转化成个体对群体的冲突,还有多少人到时肯出门帮忙而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家人? 飞天帮在柳泽县城里做过哪些坏事,这里的人都知道。虽说近半年来飞天帮有销声匿迹的现在,那并不是他们就完全成好人了。现在开了个公司来抢生意抢饭碗,可这些人做事心狠手毒,要狠下心来和哪一个相抗,都不是他们对手。他们没有什么顾忌啊。李建国也怕这些做事不计后果的小青年,才及时阻止那些人冲动地往前扑。 李建国挤到前面,县站的司机们的情绪虽然激动,却都以李建国为主心骨,两边的对抗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从表面看顺安客运公司的人少,四十个都不到,虽然新来的这些人看着有些彪悍,真打起群架来上不上得了阵仗,那得过手了才算。有心要给顺安这边一些颜色看让顺安公司的人怕,这样心思的人多,县站也占很强大优势。他们这些人都不信顺安客运公司的人说的话,威胁的话谁不会说,可李建国却相信。黑牛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黑牛什么样的手段都敢做出来的,冲动的后果会很严重。 顺安那边以大块为主心骨,也知道大块打架的厉害之处。李建国挤到前面来,顺安的人以为就要动手了,无形中一下子就以大块为主,准备着要应对硬抗。县汽车客运站的人不会在客运线路上让步,这是他们这天围哄顺安客运的最终目标,李建国不想双方乱斗乱打一场架,可目标却被会这样放弃。 “叫你们老板来,顺安客运想跑柳市线,那是不可能的。你们要强行违法跑占线路,做什么我们都奉陪到底。”李建国说,后面近百人就异口同声说“对,奉陪到底。” “好啊,不用老板过来,我就可以跟你们讲。柳市线路不是你们县汽车客运站修的,你们想占着那也由不得你们。不管你们到哪里去说理都奉陪,你们能拿出一条法律条款写着这是你们的专营全,我们就可以不跑。要是没有,你们不准我们顺安跑,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胆量。要么大家都跑,要么大家都不跑。想你们一家独占啊,做梦吧。”大块旁边一个人说。 县站的人听了,心里哪能接受?再次哄起来,要人高喊着要砸顺安的车,“不要跟他们说什么理,先砸了车看他们怎么强横。” “好,大家让开,我们就看着他们砸车。”大块高声说着,手一挥要站在车边的人让开,那些人都知道大块心狠手毒,打架的事都服他,立即往大块那边退让。县汽车客运站的人见人退开,找不到对抗的人到了车边也没有人真敢第一个先砸。 顺安手下车点这边,事情就这样僵着,县汽车站那边还在正常运转。小厉知道后,立即调了几十个人到县汽车站围堵,这些人是从建筑对那边调过来帮忙的。过来时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截钢筋,准备着随时打架。从进入公司后,飞天帮本来很少再参与县城里的街头斗殴,可这次不同,要打架也是为了公司,理直气壮。 小厉带着人到县汽车站,交待十几个人先守着出站口,只要有一辆客车出站就会扣他们三个月的工钱。随后带人到上车处,进站口有人守着查票,见小厉和身后的几十人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这些人手拿着钢筋,杀气腾腾地冲进来。守门查票的人哪敢挡住,这些人冲到上车处,正有旅客坐在车里。 小厉要身后的人把家伙都收了起来,才到车上一本正经地说,“各位旅客,各位伯伯、叔叔、阿姨和哥哥姐姐,大家好。”小厉穿着西装,手里拿着手机,看起来很有点文雅兼小领导的意味,说话时脸上的笑容喜盈盈地非常和善,等车时的人都注意到他时,又继续说“各位,真对不起。今天这趟车不走了,请大家现在下车,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了啊。” 小厉的道歉声可说很真诚,旅客们虽然心里很火,也有人的确有事要到柳市去,可说车不开了小厉笑盈盈的脸也不好冲着他发火。有人就说这车站到底怎么回事啊,下车后又人就往售票处走,骂声也开始响起来。 站里的人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看着进站的人往外走,并且要退票又在哪里骂着。值班的人先就听说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冲了进来,现在见旅客们在吵嚷骂车站,车站里的人哪是受到过这样的怨气?从来都是车站的人高声大气骂旅客,现在见旅客群情激动,也没有发作稍问清楚是一人说今天的车不开了。车站的值班人员和工作人员就骂开了,说他们怎么这样蠢?是猪的话都会想到,不发车怎么会卖票?旅客中自然也人想到确实如此,低头理亏要往回走。 小厉跟了过来,接过话说,“今天不发车,是汽车站站长说的,还有谁敢不听?” “你是谁?”值班人员担任不信站长会有这种指令。 “你又是谁?还不快些去帮客人的票退了,在这里耽搁客人时间吗。”小厉说,小厉这段时间指派着飞天帮的人,无形中有了几分领导气质。车站那值班人也分不清理,分辨道,“谁说不发车?我们没有接到站长的指令。” “是吗?那怎么你们车站很多人到人家顺安客运公司那边不准他们发车?我以为你们这边也一样不准发车。”小厉说。 “你是谁?到这里来闹事不怕派出所的人来抓你。”那值班人和工作人员明白了小厉的用意。 “我闹什么事,你不知道吗,你们站长跟我们顺安客运站点老板私下说,要两家联合起来提高到柳市线路的车票,我们顺安客运不同意,你们老板就到顺安那边堵车砸车还要打人。我们老板才拍我们过来跟你们车站说,提价的事坚决不同意,你们不让我们走,大家都不走就是了。”小厉高声说,车站里的旅客自然都听到了,也分不清真假,却宁可信其真。车站提价是这一两年来旅客们意见很大的一个事情,小厉故意这样说,用意就是要打击车站而提高顺安客运的声誉。 这一招很阴的,车站的人听小厉这样无中生有地泼污水,自然怒火燃起来。小厉说,大家看到了吧,说出了他们的秘密就发火,难道我还会怕你们? 车站的人知道这样和小厉炒于事无补,忙着跟旅客解释让旅客再上车,他们好发车到柳市去。小厉说,“今天车站和顺安客运两边都不能发车,叫你们站长来吧。谁敢私下发车,出去一辆就砸一辆。” 车站的人就要去报警,值班电话小厉当着值班人的面一手就扯了。车站里气氛就紧张起来。 顺安客运的发车点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县汽车站的人到这里来闹事,两边都是客运站,其他人乐得看热闹,对他们之间的对与错,各说各理,更多的人都倾向于顺安客运,这样对旅客说来更方便,要两家竞争收费上也会有所松动。 两边的冲突的架势在对骂中慢慢升温,李建国对身后的人控制力也见弱了,他不能说对方是飞天帮的,我们要谨慎些不能和他们迎来,这些人做事都不计后果的。李建国心里虽然焦急,却又要保持他在县站司机里的威信,不能再这么多人面前软了。只有硬着头皮上,想保持威信有时候就得有风险和付出。 一个小崽几道大块身边,对大块耳语一阵。大块点了点头后,突然高声喊,“大家都不要吵,听我说几句话。”喊后先看向自己这边的人,顺安客运的人都静下来,县站那些人也等看大块说出什么话,这样僵持着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大块等两边的人都安静下来后,说“你叫李建国,是吧?有一个女儿在一中读初三,还有一个儿子在读小学,没错吧。”大块说后,周围的人立即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李建国的家人能查出来,他们的家人当然也能查出来。李建国听后先前还算平静的脸,即刻涨红起来,脖子上青筋暴起,像是要扑向大块和他拼命一般。 大块没有理他,扫了对方人一眼,县站那些先叫嚷很嚣张的人都露出些许胆怯的眼色来。大块也不理会,说“今天这个事,你要敢出头做主,我们就一句话。要么我们两单挑,两边都不让人帮忙,生死不限;要么两边各派十个二十个群战也行单挑也行都由你们定,也是生死不限,各安天命;要么我们两方乱战,死多少算多少。要乱战,那就不是今天了事的,十天之内,你们县汽车站所有的人,家里有什么人我们都会查出来,查出一个杀一个。我们在这里的人做不到,大哥他会让人做到的,你信不信?”没有等李建国说话,大块又说“想怎么办由你说吧,要不我们两单挑?兄弟们说你女儿很漂亮的啊。” 李建国的脸涨得越来越红,围在四周的人都看着中心的两人。无论李建国怎么选择,双方都将是惨烈的局面,所有的人都相信大块说的将会演变为事实。又有谁真正想走到生死抉择的局面?李建国将怎么样选择?所有人的心都悬起来,唯有大块眼里射出疯狂而炽惹,他比起黑牛来,性格更偏执而认死理。 杨冲锋在钢业公司里上班,公司新开工不久,作为负责业务销售的杨冲锋自然很忙。钢业公司办公楼是一栋单独的楼,不大,才三层,每一层五楼间办公处。与销售相关的科室在一层楼,杨冲锋的办公室在二楼,统管负责着。杨冲锋的办公室有其他办公室两间大,作为主要业务的副厂长,要一个稍微大点的办公客厅来接待来人来客。另外里面有小间,才是杨冲锋真正办公地,一张看似真皮的人造革沙发房子里间,平时可到上面当创休息。 杨冲锋对新办公室很满意,他一向来对这些没有什么多要求。把一天的工作思路想了想,杨冲锋才走到外面,见走廊里有人在议论着,眉头就有些皱。大上午的没有安心工作却在说白话聊天,杨冲锋走过去本想让那些人看见他而自觉回到自己岗位去,可不知什么事吸引力太大,居然对走过来的杨冲锋都无视了。 听到顺安客运公司和县汽车客运站之间在大街上冲突的事,杨冲锋虽没有问清楚前因后果,大体上也能想象出来。回到办公室里,也不急于给小厉或黑牛电话,杨冲锋静下来想了想,这事自己能不能出面,要怎么样来把握这件事的走向。不过,一时也想不清楚,有很哦外在的事也无从把握,最终县里会有什么决策? 给黑牛打电话,杨冲锋才到稍微详细些的情况,知道是县汽车客运站的人先来给下马威。黑牛则要杨冲锋别露面,有小厉他们解决,飞天帮也不是这样好让人欺负的。杨冲锋说了自己的想法:一是线路一定要争取下来,但是手段上绝不能过激,宁愿在打人、砸车这些事上让他们站便宜,免得今后要掏钱赔偿。二是要尽量争取乘车人的同情,今后在县里决定解决问题时有一定的影响,就算不大舆论好今后经营时就占优。三是最终解决是在县里,要先做这方面的工作,飞天帮本来是危害安定的组织,现在想转变,走合法经营安置这些不安定因素,县里也应该乐于看到的局面。四是适当露出些飞天帮的狰狞面目,但要控制好,让县里也有一些压力,让领导对疏导飞天帮这样不安定因素出些力,他们还是会考虑到的。 黑牛说,这些都是小事,要杨冲锋放心,一定会按杨冲锋说的去做。公司刚起步,闹一闹也好,就等于给顺安客运做了宣传,比起自己宣传那力度大了很多倍,只要两三天,全县的人都会知道的了。两人说着就笑起来,任何事情都会有两面性,顺安就算停运几天,今后的客源不要到处去找,未必不是好事。 杨冲锋哪会这样放心让黑牛去折腾?但也没有办法,他说不会暴露出自己和飞天帮的任何关系的。在办公室想着,给梅姐打电话去,让她出面找郑远方、齐庭和秦渊副书记。梅姐当然可找其他理由,比如说小厉是她地地之类的借口,谁又会当真去理他们的亲缘关系。梅姐早就听到这消息,正想和杨冲锋商量问他怎么办,接到杨冲锋电话后说她立即去找那些人。 随后,杨冲锋给黄琼洁打电话,黄琼洁在县委里上班,已经听到客运公司之间的矛盾。也准备到现场去看看,采访。杨冲锋要黄琼洁等他一起,怕人多混乱殃及她。 好事成双是人们都想得到的意愿,可事情往往难如人意。 顺安客运公司正和县汽车客运站闹得激列时,飞天帮的人马大多调往顺安客运站的上车点和县汽车站里。这时,县城出租车公司知道县汽车站找顺安的麻烦后,也紧急联合,很快就统一起来。公交车虽然才营运两天,可对出租车的冲击很明显,这两天开出租车的人已经抱怨,都说要制止顺安的公交车。有人出头联络,响应的人立即向顺安公交车线路集中。 出租车公司这边,组织的人名叫刘萍,是一个三十一二岁的女人,女人泼辣大胆,在出租车公司里也小有名气。她知道县汽车客运站和顺安闹了后,立即联络,将在县城的几十辆出租车都调往城中心区去堵顺安客运的公交车。 用车堵车。顺安公交车的那些人,已经知道跑柳市线路的车和县汽车站冲突了,小厉要他们别参与过来,安心营运。哪知道正营运着却见前后都有出租车挡住去路,出租车将大街上的公交车先围成四处,随后慢慢将公交车挤到两处。让坐车上的人下来,今天之后便准公交车在县城里营运,否则,见一次就砸一次。 公交车上的人少,四辆车也就八个人而且分开成两处。两男两女,自然没有什么反抗力量,但这些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角色,在飞天帮里都不很服从,哪会让出租车这样逼着就服软。要女售票的先下车去报告总部,很快消息就传到黑牛那里。 黑牛听到这消息后,脸色一沉。手边是有一些人,可领头的都出去了。出租车队的人比起县汽车站要乱得多,不像汽车站的人统一惯了,很难被一个或几个人控制。一剪梅今天聚集了不少飞天帮的,听到信息的飞天帮众都知道今天不会平静,到一剪梅店子附近聚集。飞天帮虽然走想办公司讨生活,想找到新的出路,可原来帮派的性质却没有改变,帮里有事必须要到。黑牛从一剪梅出来,身后就跟了几十个人,这些人跟在黑牛身后底气就完全不同了。 黑牛带着的人在街上冲得很快,一剪梅离事发点不远,这伙人很有气势地冲进公交车被围地段。公交车周围围满了出租车,也围满了人。看热闹的和开出租车的人。 黑牛带着人气势汹汹冲过来,看热闹的人见了都忙往远处躲,出租车的不少司机已经冲进公交车里。刘萍这时也控制不住局面,有些人仗着人多,正威胁着公交车上顺安客运的司机,要准备收拾他们。顺安那些家伙哪会被这样一吓就软?自然鼎吵起来。要人就想破坏公交车里的设施,想要砸车泄愤。 刘萍虽想阻止,有的人却仗着人多,顺安的人也弄不清楚是谁做的。公交车里有几块车窗玻璃就被砸坏,刘萍在的那车还受到控制,而另一车已经打斗起来。顺安客运公交车上人少,黑牛冲到公交车上,见顺安的两个人被扭在座椅上。 黑牛之说了声,“你们放人。”车里一下就被拥上来的人塞满,面对扭着顺安司机的人,不等黑牛发话立即有人从座椅上翻爬过去,用到对着其中一个就是一捅,幸好那人说屁股对着。一刀捅过去后,黑牛说“先别乱来,他们要是不讲理再放倒。” 被捅到那人屁股上流着血,可人却被控制起来,惊恐和疼痛使得他尖叫起来。其他人也被冲上来的人不管不问县出刀子的事吓着了,不知道要怎么办,就这样服输心有不甘,但是想反抗却不知道同伴们会这么做,弄不好就自己一个人反抗,那就真糟糕了。 出租车司机心里矛盾,黑牛这边的人却很一致,黑牛见对方的人虽不少,可凝聚不起来就威逼身边的人先下车。那几个人感觉到黑牛的暴戾,挨近他太危险,会不会有人不注意一刀捅来?慢慢地往车外动。要人先动了,出租车司机的队伍就没有了对抗勇气,一些人虽然不甘,可也知道才上来的这些人都不讲什么道理的,不能硬抗。车上的人少了,黑牛就看见公交车里有了些损坏和车窗砸坏。先问了问那个被出租车司机扭着的那手下,那人也没有受什么伤,才让人将屁股被捅的人弄到外面去。车里一路滴着血,可黑牛他们哪会就爱那个这放在心上? 出租车在两处地方堵住公交车,不让公交车动。两处地方相隔不远,这边发生了流血事件,就要人急忙跑到另一处去找刘萍过来。 等刘萍和一些人开着出租车过来后,街道里围过来的车就更多了,人也很多。刘萍急忙机进来,有人受伤她这个发起者当然有责任的,刘萍也是个勇于担当的女人。公交车里的血迹已经被清掉,受伤的人还在黑牛手下的人手里,没有就放人的意思。两边的人大致站成两堆,黑牛正在那里说“刚才说谁知公交车上砸车,你们还是站出来吧。” 说了两三声,对方的人都没有人应,被捅了一刀的人已经有些萎靡,却被扣住不放也不让到医院去。谁都怕这样的事落到自己身上,和顺安客运相争那是公司全体人的事,谁肯这时出头?面对真正血淋淋的时候,选择回避是绝大多数的人想法。所以没有谁肯承认,也知道承认后会有什么结果。 “没有人肯认?那好。”黑牛说,正要给身后的人说话,刘萍已经机进来了,说“什么事,跟我说吧。” “你是谁?今天这事你挑得起来?”黑牛见有人出头,却是个还算漂亮的女人出现,一看也知道这女人有些泼辣劲,这种女人很是难缠。 “今天是出租车公司和顺安客运公司两公司之间的事,我只是代表出租车队的司机,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你们是顺安公司请来的打手?”刘萍来之前就知道有人被刀子捅了,这时见那受伤的人还被控制着,就向黑牛走过来。想要把受伤的人接走,让他先到医院去治伤。 黑牛见刘萍走过来,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伸手虚挡,说“你们的人在车上打人在先,又砸了车,想这样把人带走,信不信我再砍翻几个,也砸几辆车给你们看看?打人我们也 ,砸车我们也会的。” “你想怎么样?”刘萍说,对方既然上来就伤人,处理时得小心应对了。 “我不想怎么样,你们的人打人我不想追究,可砸车的人你们给我找出来,我就放了这人。” 刘萍知道这时谁都不会这样认是自己做的,说“车受多少损失,事情过后会一起处理。该赔多少自然有人给断定的。”刘萍也不会去找砸车的人,但赔偿则是公司的事,双方的冲突已起,最后总会有公司来出面解决。 “既然你这样说,好,人你可以带去。”黑牛对刘萍说,脸上一沉,对身后的人吼道,“把围在周围的出租车车轮都给我捅了。”身后那些人立即高声应和。随后有三五个人一伙奔开,窜进停着的出租车旁,有人看着不让人袭击,有人就莫出尖刀对准车轮捅去。一时间,就听到车轮泄气的声音,声音虽不大,众人都知道事情完全超出先前的预想,向不可控制方发展。 车是司机的生命,出租车更是司机们的饭碗,有几个冲动的人就要冲上去和那些捅车轮的人拼。刘萍高喊一声,说“都别动。”这时远处有警车鸣笛声,不知道是向这边还是向另外的事发处。刘萍喝止了司机们,又转过来对黑牛说“你到底想怎么办?” “我哪想怎么办?还不都是你们逼得这样,打人是你们先,砸车是你们先,不让开车也是你们先。既然车不开了,那我就捅车轮。”黑牛声音不高,却阴沉沉地让人心慌。 “你们知道你这是违法的,公安局不会放任你们这样做。” “好,你尽管叫公安局的人来。我跟你说,你回去跟你们老板说清楚,顺安客运的车一天不走,出租车要是敢走,见一辆砸一辆连人带车一起砸。这话就放这里了,你们问问他们会不会这样做!”黑牛说着往身后不多的人看去,那些人齐声高喊,“大哥大吩咐我们都听到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警车已经临近,捅出租车车轮的人也收缩到黑牛身边。 找到黄琼洁前,杨冲锋从柳泽县城的街道两边人民的议论里,了解到更多的关于今天上午发生的事。议论纷纷,顺安客运所做的虽然有飞天帮的影子,可不少人都情愿看到客运行业里有竞争,打破垄断,这样对更多的人带来方便也带来实惠。 飞天帮能够不扰乱县城人们的生活,对不少人说来就是好事了。他们能自己去开车营业,自己去讨生活,对县城里更多的家长都欢庆不已。子女不争气,加入带黑社会性质的团伙,虽然想尽办法却无法扭转过来,惹出祸事后真正来收拾残局的,都是家里的父母。为此,两三年来破裂多少财,劳了多少的精神和担忧,只有他们的家人才体会到那种无奈。 孩子规矩了,知道要自己找生活了,家长即使多费些财力,也是甘愿的。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肯回头的浪子让人最欣慰了。 然而,街上的事牵扯到多少人,自己的孩子是不是牵涉到里面,家长们也没有心思上班了,没有心思去讨生活了。街两边走得匆忙的人,就要这样的家长,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参与在里面。 飞天帮的帮众里,人员也算复杂。有被从学校里赶出来的,也有自己逃出校园的,有自己本身就是泼皮烂仔,也有所和朋友一起玩而加入飞天帮受到保护的。电视里的帮派剧目,古惑者系列更是影响深远,成了十五六岁到二十二三岁之间人群的模仿。这些人里,有平民子弟,也有县里一些中层领导的子女。手里有点点实权的子女里,更容易在外面收揽几个人跟着,随后便被飞天帮吸纳进来。到飞天帮里后,中层领导的子女更容易在帮里得取一定的地位,也使得飞天帮在县城里的势力得到更好的发展。像和黑牛在公交车上用刀捅人屁股的那个,就是县公安局副局长的独子,以前就做过类似的祸事。 县汽车客运站的人和出租车公司的人,同时和顺安客运公司为难,本来是两公司之间的经营争夺和利益碰撞,可顺安客运公司的前身或说人员组成是飞天帮的人。冲突时经过黑牛的调配和指挥,已经带有帮派的争斗性质,飞天帮的人做事一向都不计后果的,好不容易安心下来,这时县汽车站一闹,将他们压抑的那种恶性找到机会释放出来。要不是杨冲锋说过不准乱来,也不准伤人太多,还要在这次冲突中博得县城人的同情,好为今后公司营运大好基础。黑牛给小厉和大块都下了死命令,让他们约束下面的人,大块才有想了几个约战单挑的事。黑牛也才捅车轮而不是砸车伤人。 杨冲锋是在大街上才知道顺安客运公司遭到两方的攻击,心里些急,就怕黑牛他们被冲击中忍不住把压抑的暴戾爆发出来,那就真的变成大事件了。可这时已经没有办法,只有暗自祈祷吧要让事态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局面,心里隐隐后悔。先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触及到其他人的根本利益时,反击的力度也很难招架的。 和黄琼洁在一起,又不能离开她,大街上有些乱。黄琼洁说要先到顺安客运公司上车点去看看,然后到县汽车站去,采访县站的相关领导,之后到县里去看领导们处理这事。黄琼洁的心态杨冲锋知道,对顺安这样的公司,是持同情的态度的。 “琼洁,要不要跟叔叔说这里发生的事?”杨冲锋就想黄琼洁跟黄天骅说,然后掺进她的同情,会对上面多少有些影响,导致最后处理时让顺安客运得到更多些的同情。杨冲锋几次想给黑牛或小厉打电话,当着黄琼洁的面却忍住了,自己不能到现场去这时打电话也只能扰乱他们的心神。 顺安客运车站这边应该是大块在吧,杨冲锋想着和黄琼洁到后,可以在一旁把握着,总不会让他们吃亏。还没有走到,却见有警车闪着灯,已经有警察到来。杨冲锋心里定下来,自己目前什么都做不了,警察干预后总不会再乱起来。 县里接到汇报时,吴德慵当时还在柳市里,立即布置县公安局的人控制局面,绝不能出现大的事件。柳泽县被上次烟厂职工闹那一回,已经在省里挂了名,再来一次大事件吴德慵非得套上一个处分不可。 县里不仅公安局的人动起来,政府里和县委也紧急布置,一定要在书记回来前把情况了解透,才能给书记解决问题提供充足的依据。县汽车客运站的领导立即被传到县委里,而顺安客运公司的人,却没有找到,名义上的老板是小厉。小厉正带着人在汽车站里堵着,不让汽车站发出一辆车走。 从清早期就没有一辆车发出到柳市去,街上也没有出租车,连往个乡镇的车也少了汽车站的车辆。整个柳泽县城已经乱了起来,客运车到要尽快疏通,滞留在柳市或柳泽县的旅客都要完成自己的行程。可是,就算公安局出的,将顺安客运公司的人和汽车站的领导都带到了,客运的车辆还是不能出发。顺安这边的人远不止带到县局里的那些人,其他的人也都在出城的公路上,随时准备拦车。 交通局,运政部门等各相关局和部门都通知尽快赶到县里,情况也很快弄清楚了。事情不算太复杂,可真要解决却很难,谁都不敢做什么定论。顺安客运公司这样直接查进客运线路里,可说是违法违规的,可事情却又有内中的说法,这种说法没有人说出来,所作的调查表明,双方冲突后,每一处冲在最前面下手最狠毒的,都是县里一些领导的子弟,另一些就是让人头疼不已的飞天帮的骨干。 飞天帮在两三年来最柳泽县可说为祸颇重,现在他们有一个去处,仅从社会治安这角度来看,给他们更多的让步都是应该的。可县汽车客运站的前身却是集体制度工人,县里给他们的政策也有县里的考虑,现在两方的冲突县里也难权衡啊。 县里准备怎么做,杨冲锋没有能力直接参与,连黄琼洁都被拒之门外。和黄琼洁在县城里采访,已经看不到现场,只有采访那些目击者听他们叙述惊心动魄的过程。还在街上忙着,杨冲锋接到齐庭的电话,齐庭在电话里问道,梅姐是怎么回事。杨冲锋当然知道,梅姐是代他出面说话的。齐庭他们知道梅姐是会所的经营管理人,也有一定的股份,但和梅姐没有太多的交往。齐庭才会问杨冲锋,以便采取相应的态度。 郑远方没有问杨冲锋什么,估计齐庭问了后他那里也有了明确的态度。顺安客运公司的背景是飞天帮,可也有不少中层领导的子弟掺和在里面,等书记回县后汇报时就有一定的基调了。 到下午,县政府出面,让县汽车客运站和顺安客运公司双方都派车进行客运,一个县的客运总不能停滞下来,边运转边解决问题。公交车和出租车倒是没有调节好,但只是在县里,影响也不大。 过了几天,处理的结果终于出来,双方都做了让步。对于顺安客运说来,能够进行客运就算是很大的获胜了。杨冲锋也没有刻意去了解整个过程,那天和齐庭、郑远方等人一起吃饭时,齐庭说到在县常委会上,双方之间的争论很大,吴德慵说了一句:对于顺安客运站和公交车的事,柳泽县城的居民是怎么说的?我们要尊重民意,以民为本才好。 一切运转正常后,杨冲锋到一剪梅里和黑牛喝酒,小厉和大块第一次陪两人喝。冲突中虽说顺安客运公司有些损失,都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杨冲锋自然要对小厉和大块两人有所表示。 !! 107.三天不理你 那天在一剪梅黑牛的房间里喝酒,几个人说到汽车出租公司的那个叫刘萍的女人很是厉害,黑牛说着有些摇头。在柳泽县城里,几乎没有人见黑牛不先怵三分的,那天在大街上刘萍居然扛得住不乱阵脚。 梅姐在一旁说“冲锋,这个刘萍既然有点能耐,我看是不是把她挖到我们公司里来?顺安客运让小厉管理,建筑公司那边又空下缺了。”杨冲锋当然知道飞天帮名下的两个建筑公司,才是今后几年里最可能赚大钱的,也是急需要发展壮大的部门,没有精明强干的人盯着,今后再后悔错过时机,也是于事无补。 现在,杨冲锋的确缺少人手,黑牛那边得一个小厉,再也找不到能独自掌管一个部门的角色来。刘萍能力是强,可和顺安客运的矛盾也大,将她挖过来的心思虽然有,但也不是自己单方面乐意就能成的。 小厉见杨冲锋真有些动心思,说“杨哥,老大,你们要是真有这意思,我让人查查她。” 杨冲锋看着黑牛没有表态,黑牛说“那姐们要降伏得住才成,这得杨哥出马了。” “降伏女人冲锋最拿手了。”梅姐说,小厉和黑牛两人都埋着头,他们知道梅姐和杨冲锋之间的那种关系。这话说下去, 人都不好掺和了。杨冲锋也不好当场驳梅姐这句话,那就成了越描越黑。杨冲锋不接梅姐的话,对小厉说“小厉,顺安客运那边你找个人先盯着,建筑公司才是重心,那边还要放快招人的决心。” “杨哥,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小厉说。 “也没有什么消息,但城北那摊子荒在那里,迟早要修建的,我们有了准备,打出名声才能和别人争一争。”杨冲锋说。 说过正事,梅姐这次没有走,等小厉和大块走后,莉莉对梅姐说,“姐,你的房间外一直都留着,要不要休息下?”离下午上班还有一点时间,梅姐见了杨冲锋自然留恋,如今,梅姐在柳泽县里已经是名角色了,杨冲锋也不敢到“梦里水乡”去露面。想和杨冲锋做点事,也只有谈过公司公事后盼望着能聚一聚。见梅姐渴求的眼,杨冲锋自然不会让她太失望。两人进来房间后,梅姐极尽温柔之能事,卖力地讨杨冲锋欢心。 到钢业公司办公室已经比上班时间迟了些,二楼其他办公室里的人员都到齐了。钢业公司目前生产的主要产品,就是将钢锭加工成建筑材料,像各种型号的钢筋、钢条等等。销售的渠道也铺成,只是开始生产的产能还不能完全发挥出来,可说供求关系有些紧张。完成第一轮销售供货后,产品的质量在柳市地区也得到认可。而柳泽县里知道钢业公司生产的建材不比从外地进来的货质量差,价格上还有一点点优势,供求关系就更加紧张些。如果产能完全发挥出来,才能满足这时段的市场需求。 县里和钢业公司看到这行情,都很兴奋。一个厂的订单多,需大于求,就算有些压力也是高兴的,生产的能力会随着工人熟手后渐渐释放出来。好在钢业公司所用的工人,都是烟厂里一些机械熟练工,虽说操作不同,学习了近两个月,有了这么充分的准备是很容易上手的。 但目前供货紧张,杨冲锋手下的销售科也因为货源不足,弄得有些被动。在柳市地区,销售和零售商家都有一定的合作关系,彼此是相依相存的。齐思伟和谭擎华两人手里都有一定量的活动指标,齐思伟主要是用来平衡各商家关系户,而谭擎华手里的就是用来平衡柳泽县内外各相关领导开口要解决的问题。杨冲锋手里反而没有直接的指标,要是想动一些给找上门来又无法推却的人,就得从两人手里去挤占。 资源紧缺后,拥有资源的一方也有他们内在的尴尬。 杨冲锋走过办公室,紧邻他办公室的是销售科计划与统计处,这里的资料最齐全,也是很有实权的一个办公室。归口是谭擎华亲自抓,而谭擎华也将办公室放在里间小间里。杨冲锋对此没有多少看法,办公室里的员工都是看杨冲锋脸色行事的,想绕过杨冲锋来控制这个计划与统计处,谭擎华还没有这么好的魅力。 刚一走进办公室,正准备关门,身后徐林跟过来轻声说,“杨厂长。”徐林是计划与统计处的主要人员,原来是柳芸烟厂财务处的,跟过来说杨冲锋点他的名。对杨冲锋从心里感激,对公司里的人和事,事无巨细都会向杨冲锋说。 徐林是一个一米六多的中年男人,有些瘦,头上的二分头梳得很严整。按徐林在科室里说,男人太女人腰,那是最为重要的,当然得刻意弄弄,每天工作才有好的精神和敏捷的思路。徐林无疑是个工作上很有些能力的人,只是外表看着有些猥琐,给杨冲锋的小报告打多了,杨冲锋心里对他也有些烦,但只要的人无疑是自己很需要的人,这种忠心是有必要培养一两个,才被至于让人给阴了。 徐林叫了声杨厂长后见杨冲锋没有反应,就迟疑着要把要跟进办公室,领导有领导的私谜性,也有领导的情绪。徐林当然更深一层地了解这些,对杨冲锋本是感激,慢慢才演化成现在这种状况,徐林感觉到这是自己的责任了。履行这种职责也要看时机的。 杨冲锋一路上还在想着怎么样去找那个叫刘萍的女人,要将她弄过来是不是像梅姐说的也把她正到创上去才能更好地收服她?梅姐当然是要讨杨冲锋欢心,什么话都乱说,自己也不可能只有见了女人就用着法子来收服人。 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徐林,徐林犹豫地当口,杨冲锋也调整过来,转身说“老徐,进来说。” 徐林见杨冲锋让他到办公室里去,自然满心喜欢。能为杨冲锋多做一些事,也体现领导启用自己没有看错人,要是能给领导帮上点什么忙,就是对领导的一种回报啊。徐林开着笑脸跟在杨冲锋后面,进了门转身轻轻合上门,门合上之前快速地将外面扫一眼,虽然从他的角度看不到走廊里有没有人,但这是一种习惯动作。 “坐。”徐林不是第一次到自己办公室里,原来在临时办公室办公时,徐林找自己都说这街上守候,到新办公楼后就多种办公室里说事。杨冲锋让徐林坐,徐林却没有坐,将杨冲锋办公桌上的茶杯两手捧走,到饮水机处开了抽屉捏一撮茶叶放进杯里,先放水冲一冲茶叶,倒掉杯里的水重新用水冲好,捧到桌上才走到桌对面站着。 “不要这样客气啊,老徐。”杨冲锋说,徐林比他大了一轮多,要不是这些日子慢慢习惯,心里也真有点那味儿。杨冲锋说了这句,就不再多说,等徐林说出事来。 “厂长,你这样帮我问心里有数,自己没有多少能力,帮你倒杯茶哪是客气?”徐林说,缓过一口气后,徐林正了正脸色,压低声音说“厂长,中午下班后,谭科长在办公室里和两个人说了很久,不知道说什么。不过,其中一个人好像是县里一个小建筑队的,另一个看着像小领导的样子。”徐林说。 “嗯。”杨冲锋平静地表示了下,对徐林说的这些事不好否定,也不好表示不耐。计划处要有人盯着,总不能让谭擎华一个人折腾。徐林等杨冲锋表示后再说“厂长,下午谭科长给龙慧说要调两吨的18号钢筋,这种标号本来就紧张了。厂长,你看……” “老徐,这事也谭科长处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杨冲锋说,徐林见事情已经说了,就转身走向门外,没有等到杨冲锋给他交待什么事,才开门出去。 这时候调两吨18号的钢筋,给本来紧张的指标更是挤得不能再有丝毫挪动。18号钢筋是用来做修建楼房用材,三四层的楼房一般都用12号、14号钢筋,用到18号那得是五六楼层或手里有闲钱,想把房子修得更稳当扎实超标使用钢材的。杨冲锋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不好直接去问。谭擎华手里有一定的权限,自己也不能总去干预。 没有多想,刘萍那女人要怎么样来招揽,也要等小厉找到她的详尽资料后才能看有没有机会。杨冲锋坐在转椅上闭目养神,中午和梅姐闹得有些疯狂,不知道梅姐是不是在会所里学会新的侍候人的招数。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杨冲锋坐正后接听,电话是楼上刘发旺打来的,要杨冲锋到三楼他办公室去商量个事情。刘发旺平时见杨冲锋都很客气,可在办公楼里,有什么事总是用电话把杨冲锋叫到楼上。也不知是他图方便还是要不断提醒杨冲锋,他才是钢业公司的正牌厂长。杨冲锋对职位上的事没怎么放在心上,可先徐林说谭擎华私自要调两吨钢材的事,心里还是有些感触的。这些小权利,放下后要想收上来,就得费一番心思不要个下面的人闹出情绪才好。 走到三楼,张卫栋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里面。这栋办公楼虽然小,却也集合了县里不少力量分别代表着各自的利益。杨冲锋目前还没有明显的势力烙印,算是张应戒的力量把他推举上来的,至于张应戒和吴德慵数书记之间的亲密关系,杨冲锋是不是那边的人,却也没有发现什么,要不也不会有前一阵子几个势力找他做代言人的举动。现在倒安静下来,杨冲锋没有被任何势力方拉住,这些人也就不再到他那里去碰壁。 张卫栋和刘发旺以及谭擎华都不是单纯的人,杨冲锋虽然不是第一把手,在公司里的威信比他们都高。绝大多数的人员都是从烟厂过来的,和杨冲锋有着烟火情谊,有共同点跟。何况,在建厂之初杨冲锋在选用人员和工人时,对他们都有一份情。刘发旺和杨冲锋表明是没有什么,但厂长的颜面偶尔没有杨冲锋好使,心里也就会有芥蒂,找到机会就会提醒杨冲锋谁才是真正的话事人。张卫栋和谭擎华没有什么可与杨冲锋正面争竞的,只能在暗地里找些机会。杨冲锋对这些事,也知道一二,只要他们不过分也不会去计较。 到刘发旺办公室门前,敲了门,里面没有什么反应。杨冲锋知道刘发旺在办公室里,再次稍用力些敲,敲了几次后,里面终于有了声音。杨冲锋也没有钱细想,刘发旺先是没有听到敲门声还是故意让他多待一会?有些事也不能想得过多。 门没有锁,推门后见刘发旺站在办公桌边。“厂长。”杨冲锋先说。 “来了,杨厂长,坐。”刘发旺指着沙发让杨冲锋坐。看他那表情,像是从卫生间才出来,倒是让杨冲锋心里动了动,刘发旺这样装腔作势想什么? 杨冲锋坐下,一脸平静,坐着腰身很直,那种军人的做派表露无遗,心里却在想,不知道谭擎华调用两吨的指标是不是通过了刘发旺。不过,谭擎华和刘发旺是不同利益阵线的人,除非想挤压自己,不然他们也没有必要联手,而自己一直都是以中立出现的。 刘发旺像是酝酿了下情绪,先问了公司的销售情况,这些情况杨冲锋每半个月都会跟他汇报,也有报表送到厂长室里。但刘发旺问起,杨冲锋还是将近来厂里的销售情况再说一遍。等杨冲锋说完,刘发旺先对销售科的工作表扬了几句。随后给杨冲锋递一支烟,杨冲锋给刘发旺点上,两人吐出浓烟后,像是融洽了些,刘发旺才说,“冲锋厂长,有个事你看怎么处理好?” 杨冲锋没有立即说话,等刘发旺继续说。刘发旺见杨冲锋聆听的样子,说“事情是这样的,县里一个领导,他叔叔要修房子想要弄点计划内的建材。我知道公司里的指标都很紧,挤哪一边更妥当些?我想你比我熟悉,你看怎么去调一调才好。” 杨冲锋略一沉思,这时间把握得很好,以前见张强这样做过。有领导跟张强要烟张强推不掉,就这样做的,让领导感觉到难处却又很干脆地应下来,领导才会记你一份情。“厂长,要多少?我尽量去调。”刘发旺要一些指标,杨冲锋当然不能推托不办,厂长的威信还是要维护的。刘发旺也不可能亲自到计划处去要指标,那样更上两人之间的关系。 “也不多,领导说要两吨。标号就拿16号和18号的,具体各要多少也没有明说,我想着各一半总不会有错。”刘发旺说,计划内指标是指着价格上比市场批发价要低一些的,纯粹是用来维系与领导之间关系的指标。这也是县里内定的,不以市场为标准。 “行啊,厂长,我这就去看看,尽快把这事落实下来。”杨冲锋说。 走到自己办公室,杨冲锋想了想,这事还真得快些办。18号的指标要是让谭擎华调走,想再要就很难了。如果自己拖一拖,刘发旺得不到,虽然要怪谭擎华,但自己也会落下不是。至少自己没有控制好下面的指标,让谭擎华得利。现在用刘发旺的力量,挤压一下谭擎华,虽说谭擎华心里会有怨恨,那也可借此敲打他一下。背着自己弄去两吨的指标,不能让他胆子搞大了。 这个势要借好,借得让自己没有一点痕迹才好。杨冲锋抽着烟,想清楚后。站起来慢慢走到办公室外,走两步推开隔壁计划处的门。徐林见杨冲锋进来,没有抢先招呼,等其他同事招呼后才叫了声“厂长。” 杨冲锋没有过多的表示,随口问道,“谭科长在办公室?”“在呢。”龙慧抢着说,龙慧不是烟厂老职员过来的人,属于后找进来的,走谭擎华到的关系。杨冲锋是计划处的直接负责领导,龙慧也许拉一拉杨冲锋关系,才能在计划处里与同事相处。 杨冲锋没有往里走进谭擎华的办公室,龙慧已经离开座位,对杨冲锋说“厂长,我去给厂长跑腿。”说着到里间办公室门去敲。 谭擎华很快就出来,见事杨冲锋到了。平时和杨冲锋走得不是很紧,除了必要的工作交待,杨冲锋也没有时间和谭擎华他们去厮混。谭擎华也邀请过杨冲锋几次,杨冲锋除了第二回到过一次,给了脸面后也就不在多去接触。龙慧已经跟谭擎华将来杨冲锋找他,出来后说“厂长,有工作的事?”杨冲锋表示肯定,谭擎华说“厂长找我打个电话就好。” 两人到杨冲锋办公室,等谭擎华坐下后,杨冲锋取出烟,先给谭擎华一支。谭擎华忙掏出打火机按燃,给杨冲锋点上,点了自己的猛吸一口,吐出来说“厂长,这烟好啊,搭望厂长抽支好烟。” “谭科长,先前厂长找我去商量个事,我本想找你一起去听听,可厂长还有其他事忙着要走,也就算了。”杨冲锋说,谭擎华听了把手指夹着的烟放到烟灰缸里,静心地听杨冲锋说。平时心里对杨冲锋再怎么看不上眼,但杨冲锋是副厂长而且是直接上司,谭擎华也不会无知到杨冲锋没有一点背景就能坐到厂里这炙热的座位上。 杨冲锋心里暗笑,谭擎华到办公室里的做派,和自己去见刘发旺非常雷同。可这时也得装出严肃的表情来,说,“厂长突然给了个任务,要调用两吨钢材的指标。”杨冲锋说到这停留下来,见谭擎华脸上果然一黯,说明刘发旺和谭擎华两人事先没有沟通,这谭擎华胆子也够肥的。 谭擎华心里一紧,中午才有人找到自己要弄两吨钢材,下午刚让龙慧给留意下,这时厂长就知道了?要不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心里也在估算,会不会是杨冲锋听到消息,借着厂长的名来卡自己。抬眼观察杨冲锋脸色,没有看出什么来。 见谭擎华没有接话,杨冲锋知道他心里肯定翻滚起来,继续说“谭科长,你到计划处去看看,看今天能不能落实下来。厂长在等结果呢。”指标基本上是一对一,想挪动都比较难,有些商家还亲自到厂里来守着。要说挪动也就是谭擎华手里和齐思伟手上有少量的活动指标,这些指标都很紧张,不是万不得已,都不能调用的。 谭擎华手里也就能调两吨的钢材,可已经答应了给人,现在情况突变,让他从哪里再去弄钢材来给厂长?凑巧谭擎华还没有觉得将他帮人弄得钢材说出来,本想等一切定好后再给杨冲锋说一声。现在却不能说出来了,说出来不仅钢材会被杨冲锋调走,还要被杨冲锋安下一个目无领导不知道要汇报的错来。 “杨厂长,厂长一下子要两吨也不知道能不能调挤过来。”谭擎华想先打个埋伏,他那两吨总指望着留下一些,不至于颜面尽失。杨冲锋早知道他在做什么,现在见他死要面子包瞒着,心中也在暗笑,谭擎华要是没给刘发旺弄好,而是给自己朋友弄出去,总会有人知道的,到时让谁给刘发旺透露下,谭擎华手里的活动指标就怕会被收回了吧。 这样的结果杨冲锋还是很乐意看到的,见谭擎华说不一定能拿到,也不接话,只是说“那你先去看看具体情况,我也好跟厂长回音。”刘发旺也很少这样调用钢材,这次不知道是哪一位领导,却不过来才让杨冲锋来办,没有直接找谭擎华,内中有没有什么道道杨冲锋也没有去探问。 本来想让谭擎华调一吨,在从齐思伟那里要一吨16号标号的,就把刘发旺这事摆平。可杨冲锋见谭擎华死硬不说,也就懒得主动权说,见谭擎华阴着脸走出办公室,杨冲锋估计谭擎华做多也就肯吐出一吨钢材来。这样就更好了,先把情况给刘发旺说,然后回头再给他想法子解决了问题,各方面的效果都会更好。杨冲锋想清楚后,也不先打齐思伟电话,用办公桌上的电话和黄琼洁聊天。 杨冲锋要等谭擎华的回音,对刘发旺那边本来也不急,可要给谭擎华一点压力就的等着。杨冲锋想,这么等着虽然能给谭擎华压力,不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要是谭擎华对自己给他的压力直接无视,当没有那回事先走了,那可亏大了。当然,谭擎华就一个科长,原先不过是县委办里的人,想他也没有那大胆子。 等到临下班前,谭擎华可能做了最后决定,走到杨冲锋这边办公室来,敲了门,样说了声请进。见果然是谭擎华进来,还没有等谭擎华说话,就抢先说“谭科长,厂长又打来电话,我已经跟厂长说了,谭科长一定会将这事办好。谭科长是来给我好消息的吧?” 谭擎华本来都想好了措辞,可被杨冲锋这样一说,全部都乱了。喃喃一阵,说“杨厂长,情况不乐观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厂长您解释了。” “怎么,这个月这么紧张吗?就算指标再紧张,厂长的事也得办好才是。”杨冲锋说后就不再作声,心想看你怎么相抗。 “厂长,是我工作没有做好,我让计划处的人到库里核实了,县内只有一吨18标号的钢筋指标,其余的都是一天一天排着要拉走的。”谭擎华心里有些虚,不知道杨冲锋是不是真的了底细。 杨冲锋这时也不会去戳穿谭擎华,对他这样做也是理解,只是对他想玩这些小动作心里不耐,才想着要用李奉唯来压他,要是让他玩习惯了,今后销售科还不知道他要玩出什么花样来。钢业公司就目前看来,在几年里必然会扩张,让谭擎华胆子大了,今后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样啊,谭科长,依我看,明天上午你把后两三天的货先调出来让厂长交了差,这么就连厂长第一次跟我们销售部门开口,怎么能回绝厂长?就这样吧,你明天调好直接跟厂长汇报让人来拉吧。” 说着不等谭擎华再说话,就往办公室外走。要是谭擎华早一点过来跟杨冲锋说,杨冲锋也不会为难他,帮他从齐思伟那里调一吨来也就解决。可谭擎华应邀挨到临下班才过来,杨冲锋心里等出火了,当然不会有好脸色。 办公室里没有什么,谭擎华还僵立在办公室里,杨冲锋已经走到外面走廊。用电话和刘发旺说话,故意说得很大声,让谭擎华听到。 到县委大门外给黄琼洁打电话,她却已经下班走到街上,杨冲锋心里对谭擎华不免又多了一份怨。眼看只有个多月就要到春节了,春节时要到京城去见见黄琼洁家的老爷子。至于老爷子是什么人,黄琼洁和李浩都不肯说。杨冲锋想多了解一点黄琼洁家里的情况,只有不断地卖点小殷勤套黄琼洁欢心时,套取一点情报。 要黄琼洁等着,杨冲锋开车到指定点后,见黄琼洁提着一包吃的零食。如今,两人基本上在安贞家里过生活,黄琼洁虽然把两人的入伙费交足了,可经常带些水果零食。一天三餐都是安贞阿姨在忙,只有这样心里才安稳些。杨冲锋停下车,仄到黄琼洁身后,伸手去提她手里的那袋水果。手还没有搭到,黄琼洁斜飞一脚踢来,早就见杨冲锋到了却装着没有看见,此时等杨冲锋潜过来好踢他。 “好心没好报。”杨冲锋说,黄琼洁也不会真的要踢中他,就算她怎么偷袭也无法踢中的。 “谁叫你偷偷莫,活该。”黄琼洁嗔怪一声以示抗议,笑着把手里的水果袋递给杨冲锋,两人上车到安贞阿姨家去。 车一直都是停在街道路边,停稳后,杨冲锋却将车锁住。这边街道人少,黄琼洁下打开车门却开不了,眼扫向杨冲锋见他眼里笑得猥琐,轻声笑骂,“又要搞什么鬼心思。” “先过来安慰安慰,我的心刚才被你踢伤了。”杨冲锋缠人的功夫越来越深了。见他一副死赖的样子,黄琼洁心里也是甜蜜,身子从副驾驶座处倾斜去准备给他亲一下以示安慰。杨冲锋见黄琼洁靠依过来也凑过去,却不是用脸去承接这亲。手已经乘黄琼洁不注意伸去揽住她的腰,揽住后往身边搂过来两人就靠近了。 两人吻在一起,杨冲锋很熟练地攻进黄琼洁的小嘴里,找到那香丁吮啊吸起来,满嘴的琼汁酿浆。黄琼洁抵不住,只有任由他肆意采撷。等他吸吮一会,黄琼洁眼角瞟见车外有人远远走过来,便用力向推开他。杨冲锋正欢,搂在腰间的手很有力,黄琼洁见人虽远但怕人看进车里那可羞死人了。只要用手在他腰间掐住一块肉,没怎么太用力,这业务黄琼洁已经练熟。杨冲锋被掐,虽不痛却知道再缠下去她就不高兴了,放开黄琼洁。黄琼洁说,“大白天要让人见了,怎么得了?” “怎么会有人?那人隔这么老远哪会看见?车前有玻璃挡光啊,你没有学过光的反射?”杨冲锋觉得有些冤,指着车外远处走来的人和黄琼洁分辨,从车前看清,那人还离这边有几百米远,就算没有车玻璃挡着,也看不清两人的动作。 “谁有你聪明?才不和你发疯。” “那我们开车到那边房间去,好不好?”“开门了,就想找机会闹。”黄琼洁虽言辞嗔怪,表情却羞意满脸没有生气的样。 这时,杨冲锋身边的车窗被敲响,黄琼洁像被蜇伤一般一下子身子就坐回自己的座位。回头看,敲窗的手还在车外,杨冲锋见那手指的是谁没有去理会。转过来看黄琼洁,见她手拍着起伏不大的凶口,惊慌的表情仍在。不是惊怕而是与杨冲锋正亲热时被人看见了而慌乱,更多的是羞怯难当。 “不理她,我们继续。”杨冲锋说着手伸向黄琼洁。黄琼洁忙向车门那边靠去,离杨冲锋远些,就怕他突然发疯真的揪自己过去亲热,可不得了了。“快开门,哪个和你闹。” 车外是陈玲琳,她老远见杨冲锋的车停下,走到车边还没有见人出来,估计是和黄琼洁在一起。杨冲锋是什么样的心思她自然也知道,本想自己先走,却鬼使神差走到车边停下来,还敲车窗。陈玲琳敲了车窗后,心里就后悔了。明知道车里是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肯定是下班后先在车里亲热下,才回家里去吃晚餐的。自己居然去破坏人美事,杨冲锋会怎么样报复自己?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陈玲琳做过后心里也怕,杨冲锋简直就是她心里的魔鬼一样的存在。 和杨冲锋之间,开始一直都是陈玲琳更主动些,而第一次的突破还是陈玲琳从柳市回家时,心怀怨恨要想出柜报复张强,恰见杨冲锋在书房里睡着了,两人才发生事故的。之后也就两次,一次是在家里,黄琼洁要来看安贞阿姨,陈玲琳清扫房间到杨冲锋那间房,杨冲锋霸蛮霸道;第二次是在文化局的办公室里,那次真被弄得个半死却也让人心里无法割舍。现在,无意识地敲车窗,是不是想干扰他们两人的亲热,是内心深处里的妒忌? 陈玲琳想着真有些怕了,折身想逃回家去。杨冲锋已经开门下车,眼横扫过来陈玲琳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神。黄琼洁还坐在车里像被发现了的贼一样,不敢开了车门见人。陈玲琳本是敲杨冲锋这边的车窗,忙着小步跑到另一边车门处且开车门,眼却瞄了杨冲锋一下见他阴沉的脸总算缓和些。黄琼洁等开了车门,见车外是陈玲琳,脸上更是火烧一般。和杨冲锋的亲热被陈玲琳抓了个现行,她那嫩脸皮如何受得住?车门已开,却也不能躲着不出去,而且开车门的是陈玲琳嫂子,黄琼洁只好下车,说“嫂子。”声音低不可闻。 杨冲锋已经将黄琼洁买的水果袋提在手里,关好车门准备往家里走,黄琼洁将身子躲进杨冲锋后面挡住陈玲琳看她的眼光。陈玲琳很尴尬,手里也提着一袋东西,沉甸甸的。杨冲锋见了,走过来伸手接去,陈玲琳心里轰然波动,这男人还是知道心疼人。控制着情绪,陈玲琳走近黄琼洁拉住她的手,两女很亲热地往家里走。 到晚上十点,黄琼洁闹钟一样站起来要回县委宿舍里去,安贞阿姨和陈玲琳也不再留。安贞已经多次留过她,让她到二楼房间里住,可黄琼洁总是婉言辞了。“冲锋,拿几个水果去,让琼洁清早吃。”安贞阿姨说,她总是帮人想着。 “阿姨,我房间里还有。” “那也不能放久了,让冲锋解决掉,拿几个新鲜的去。”杨冲锋心里无奈,阿姨的话要听可自己却要像潲水桶一样将黄琼洁房间里的水果一次性解决,难度不大,可对水果杨冲锋不感兴趣。到黄琼洁房间里,最想做的不是吃水果而是吃人。 两人到县委大门,那里已经关门了。值班室里灯还亮着,可以想象出那值班室的老伯在火炉旁边守着电视边打着瞌睡,还没有到关门的时间,夜晚里空坐着还是冷,只有拥着火炉挨延时间。黄琼洁下车后,要和杨冲锋分开,可杨冲锋这时还不想就回去睡觉,要跟进县委里去。白天杨冲锋也会偶尔到黄琼洁的宿舍,晚上她却不肯让人见杨冲锋跟她进去。 杨冲锋做了个动作,黄琼洁无奈地摇头,转身从值班室穿过走进县委里。杨冲锋看着很执拗的黄琼洁,心里也是叹了口气。 等黄琼洁刚开了房间门,里面的空调还没有什么温度,一双坚定而色急的大手从身后抱过来。黄琼洁在手上掐了下,说“就你能耐,哪天总会被抓贼一样抓住你。”身后自然是杨冲锋了,黄琼洁怕人见她和杨冲锋两人半夜里还在宿舍,不让杨冲锋也里经过大门旁的值班室。这却难不住他,翻墙进院对杨冲锋说来只是最基本的科目。 夜里潜伏,也是杨冲锋的基本训练科目,翻墙进县委大院还会让人发觉杨冲锋就可以当场撞墙了。听黄琼洁说让人当贼抓,柳泽县里还有人能发现自己的潜伏?在黄琼洁耳边轻笑一声,不敢将轻蔑的心态表露出来,却乘机张嘴噙住黄琼洁那稍显肥厚晶莹剔透的耳垂。黄琼洁被袭击,痒得受不了头往后靠,一头乌黑的秀发将杨冲锋的脸盖住。 杨冲锋以感觉到她全身都软了,被搂着的身子和自己贴得更紧。怕她溜下地,手顺势变换将她的双褪搂进臂弯,黄琼洁就离开地面。杨冲锋走到创边,将她放到创上,空调的热风是吹在创上方的空处。两人躺到创上已经感受到热气,柳泽县的冬夜里温度不算低,夜里睡觉不行搞什么儿童不宜的活动是不必要开空调的。 “不准动。”黄琼洁再三抗议,可杨冲锋的手和嘴却总是不停地骚扰,随着房间里热气升高,黄琼洁身上的遮挡在慢慢减少。等杨冲锋从背后解开她小衣的暗扣,只得出声抗议,这种抗议声最有效力的。 杨冲锋果然就不动了,手却作怪起来。黄琼洁虽然抗议却没有劲力,她也怕杨冲锋真剥开了两人受不住,提前做出些事来。他虽然不会强着要了自己,也会和自己一起谨守着一开始的诺言:要等两人真正结婚了,才走向最后一步,完成最美丽的结合。 这样嬉闹抚莫,杨冲锋总是要让黄琼洁来做安抚工作,虽然羞不可当但她做过一次后,却成了她内务工作了。等黄琼洁稍微缓回,心潮渐渐退去才觉得现在自己也很难控制了,对杨冲锋的坏有了些迷恋,偶尔还会遐想下他继续坏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感受?这时黄琼洁不敢多想,回过味来后,抓着杨冲锋的手往外抽。 杨冲锋哪肯这样就范,手指又轻搓几下,黄琼洁轻咬着红润的嘴唇说,“是不是想我三天不理你?”杨冲锋听到最后通牒,才放开手,也只有在黄琼洁这里他才会这样听话。将手放开却没有取出来,杨冲锋说,“琼洁,这会儿太难受。”说得极为可怜,黄琼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谁要你这样,难受活该。” 虽然语气里对杨冲锋没有一点同情,可行动却有了。在黄琼洁这里,每次两人嬉闹,到杨冲锋难受时都是她来解决。黄琼洁虽然羞涩,却知道要不满足他这点要求,他会不会来硬的?真要逼自己,黄琼洁也没有信心坚持住。 回到家,上了二楼。安贞阿姨和陈玲琳都睡了,杨冲锋回到房间冲了澡,身体里的热血却没有因冷冽的水淋在身上而消退。 陈玲琳等杨冲锋和黄琼洁走出大门后,也没有多坐,和婶婶说了声晚安往楼上走,进到房间里想着傍晚自己莫名其妙去打搅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的亲热,心里就杂乱起来,躺在创上翻覆着很就才迷糊。突然,感觉到一股冷气从被单外进来,随后自己的腰臀处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抚住。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陈玲琳惊慌地想叫出声来,却被一张嘴给堵住。那气息传过来,陈玲琳就不再挣扎,双手推着那男人,“想要我死啊,你快回房间去。”声音压着,只要两人听到,男人却没有听,强霸地去拉扯陈玲琳的睡啊裤。 “嫂子,是不是知道我要来?里面都没穿。”身上的睡裤已经被扯到膝弯,陈玲琳更慌乱了,说“冲锋,不行的。”正说着,感觉到杨冲锋已经行动,忙将盖在身上的被单咬进嘴里,以免发出一丝声音来。 !! 108.书记的意思 柳泽县里总共有十个厂,都是集体制的厂。每个厂都有几十个到百多人,像碗厂就要将近两百人,而氮肥厂也有一大群。柳芸烟厂的人数最多,也是这一年最为让人关注的焦点。其他的厂都有惯例可循,厂里的职工们也习惯了那种方式。 柳芸烟厂本是吴德慵的心头肉,如今却变成了瘤子一般,几乎无法割去。对柳芸烟厂的处理,吴德慵一直拖着,那也是他心中另有打算。很多老职工,都是和他一起创造烟厂奇迹的,让他们就这样陷入生活困顿,是吴德慵心里和情感都无法承受的。 怎么样才能让职工们多得到一点回报,县里就算有心,却也真是无力。要在买断工龄上体现县里的关心,可县里真的拿不出钱来,县财政紧巴巴地,每一个窟窿都等着要钱去填补,特别是接近年末,更是处处要钱。吴德慵知道县里的钱每年在年末,都会摔一坨出去,安抚十几个厂的职工。往年有柳芸烟厂给撑着,还没有太大的难处,今年柳芸烟厂成了最大的窟窿,填补起来难度更大。 县里没有办法,在过年之前,常委会就通过了将钢业公司经营运转的资金先划拨到县里,打发包括柳芸烟厂在内的两千多职工,算是县里对他们的关心,提前支付过年用度。这笔钱划拨时,市里的工作已经做好,等年底砍帐时给柳泽县先支一些资金过来,让钢业公司运转。这些本来是东墙拆到西墙时,已经糊弄过去了的。 谁知道屋漏偏逢连夜雨,从中央到地方下了个精神,由于经济衰退要紧缩银根,省市县长年底要进行清查,每一笔资金走向,都得像省里回报,特别是预算外资金,更是严格管理。如此一来,市里答应给柳泽县的那笔资金就这样无疾而终。 吴德慵已经一个多小时姿势不变地坐在办公转椅上,双目微微闭合着,手里夹着燃出青烟的烟,灰烬很白没有落下。吴德慵似乎想到什么,便抬手准备到烟灰缸上去处理烟灰,那烟灰过长,就跌落在办公桌上。吴德慵叹了口气,把心中所想再思索一遍还是拿不定主意,太冒险了。 柳芸烟厂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多方努力后仍然是徒劳无功。已经走到历史舞台的尽头了,该完成它的使命。可解下来要怎么处置?吴德慵在报纸和内部参考信息里,看到发达地区正在渐渐兴起房地产,开发小区。柳芸烟厂的厂址,在柳泽县来说那可真是一个很好的居住区域,地势高,又在县城上游,离柳水近。不用担心柳水上涨时被水淹没小区,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是居住黄金宝地。 要是将柳芸烟厂厂址割让给房地产的开发商,那就会为柳芸烟厂处置分流职工的工作得到最大的帮助,会让每个职工分流时,得到较为恰当的补助。可是,在柳水地区,都还没有兴起房地产的开发,更没有将工厂的厂址进行类似的处置。这个事风险特别大,吴德慵知道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要强行做这样的出头檐子,对自己的政治生命将会是很多的打击。等待是最好的办法,吴德慵已经等了几个月,也不差多等机构月亮。柳芸烟厂的职工要很多人都不理解,县里为什么没有及时将他们买断工龄的事落实下来,让他们安心。吴德慵却不能将自己的打算说给任何人听。 相信到年后,开发房地产的风潮就会从发达地区,吹到柳市来,只要有人先行动了,哪怕是在省里,也都可以用参观学习团队形式,借鉴到柳泽县来,到时,柳芸烟厂的每个职工至少可多得一倍的补偿。 安抚各厂分流职工的资金早就下去了,可选择市里答应的资金给卡住了,钢业公司周转资金就一下子断了资金链。吴德慵不直接干涉钢业公司的具体业务,但对钢业公司的运作和经营情况却时时关注着,也寄托了最大的期望,柳泽县想实现第二次创业,钢业公司肩负的担子可不小。 现在钢业公司的资金链眼看就断裂,将如何是好?吴德慵坐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政府 给他做汇报时,就将面临的困难说了。柳泽县因为柳芸烟厂亏欠的坏账太多,钢业公司和原料方所签下的合约中,对拖欠的款项要求太严,而承受的罚款是钢业公司所不能承受的。资金链要真接不上,钢业公司就将步入柳芸烟厂的后尘,也是柳泽县所无法承受的事。 所以的办法都想到了,在柳泽县里,也只能调用一两百万出来,银行里的资金,由于柳芸烟厂欠下的债,没有冻结全县的资金就算大开方便之门了。想从银行里得到资金,比从市里财政得到资金更难。现在唯一的办法是从其他县能调集一些资金来应急,或从市里其他部门挪借两三百万,将这次应付过去。 杨冲锋起创后锻炼回来,陈玲琳和安贞两人已经起来,陈玲琳在院子里活动,听到大门响,急忙跑会屋里受到楼上躲回自己房间里,这时可不想见那强霸而无赖的男人。太欺负人了,陈玲琳咬牙切齿地想着,却又希望他多注意强霸几次,在婶婶家里,这样的事实因为太危险,男人却不管不顾只想自己图快活。 安贞在做早餐,等杨冲锋训练完成,也就可以吃早餐了。等杨冲锋在房间里擦洗汗水下楼来,还没有见陈玲琳出现,问安贞说“阿姨,今天嫂子偷懒了?” “没呢,先还见她在院子里锻炼来着,这时怕是在楼上。你先吃吧。” 杨冲锋就想,陈玲琳肯定是怕见到自己,万一两人在神情中泄露出一点点,阿姨就有可能察觉。便忙着吃了出门。开着那车去公司里去,刚进公司大门,就见厂长刘发旺站在三楼走廊处,见了杨冲锋喊到,“杨厂长,到楼上来开个会。” 从杨冲锋给刘发旺解决了两吨指标后,他对杨冲锋的态度就要所不同,虽然还和以前一样地见面就笑容挂着,可这时笑容里总算有点内容了。杨冲锋上到三楼,走进厂长办公室见张卫栋已经在里面,欢迎高手财务科的科长老汪头。三个人各人一支烟燃着,脸都拉得很长,像被人欠下很多旧账没有还似的。 老汪头不是从柳芸烟厂过来的,是厂长刘发旺带来的人,让他掌控着公司的财务,这样才能控制住全公司。刘发旺的小九九很浅显,却又让人理解。这种事很多领导都这样的,到一个新的工作环境,总要带一两个贴心人用着,才觉得放心。杨冲锋自己用齐思伟做为销售科的副科长,用意也是一样的。 刘发旺见杨冲锋到了,先给杨冲锋丢一支烟过来,杨冲锋接着后坐下。张卫栋拿出火来要给他点上,杨冲锋忙用手挡住,也不说话,两人自然明白杨冲锋的意思是:不敢当。杨冲锋和张卫栋都是厂里的副手,没有分主次,虽说杨冲锋手里抓着销售科和原料途径,算是厂里的要人,但在处理主要领导里却最年轻,他也从不摆那副厂长的架子。 抽了眼,见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沉闷着,杨冲锋虽说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可那气氛却感觉出来了。厂里一定出了难以解决的问题,杨冲锋心思转动,自己手里两个部门的人,都没有什么情况反映上来,应该不会有问题。难道是生产安全出来问题?可看张卫栋却不像。 抽了几口烟,刘发旺先嗯了一声,才说话,“今天大家集中起来,钢业公司的确是面临生死难关了,具体的情况,我也是听财务汇报上来的。老汪头你就先说说吧,然后我们集思广益分别做工作,可不要让公司在这么好的发展趋势下,毁坏在我们手里,我们无法想县里交代也无法向全县人民交代啊。” 老汪头就把厂里的情况说了出来,原来,在半月前县里为了安抚下岗的所有职工,将钢业公司用来结帐的资金先给调用走了,说好只挪用十天,县里会当即到市里去讲资金划拨到钢业公司的帐上。可半个月过去了,县里那边由于到市里弄不到钱,原先答应给的资金给卡住了,钢业公司的账上成为空。而年底了,钢业公司要用这些资金去和相关原料上游公司去结帐,离结帐时间只有十来天了。 按原先签订的合约,那先合约都是县里代为签署的,到期必须全额结清,否则将受到高额罚款。这样的跳跃看起来是不可能的,但柳泽县的柳芸烟厂给外地公司的印象太差了,柳泽县可说没有什么事业信誉,只有签这样的合约才能得到相应的单子。要是到期没有资金去结帐,钢业公司将是什么样的结局,显然可见。 等老汪头说完,刘发旺是这次资金转移唯一知情者,是经过他的手转走的。杨冲锋见刘发旺始终黑着脸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而张卫栋脸上虽也显得沉重,可那眼睛却不时地扫来扫去。会不会他心里正在庆幸刘发旺这样的失误? 对于这样的事,从三个人来讲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但工作却又必须要做。工作做到位了,结果如何那边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也没有人会去追究。三人等老汪头将情况说完,知道事态严重,钢业公司原料来源一旦卡住,紧接着就会引发一系列的效应来,本来紧张的指标就会断去,而这些都是签了约的,违约都将会有巨额的赔偿。 虽说没有什么办法,刘发旺对事情的处理还是想过了。杨冲锋估计刘发旺只怕已经反复盘算,都没有办法后才会将失去公布出来的。见刘发旺又嗯了一声,三人就都看着沙发前方空地上,平时要是开会,那里会摆着一张小几,小几上方一些时新水果,今天却空无一物了。东西不算什么,却也让人感觉到那种危难。 讨论一阵,没有说出什么可行的方法来。刘发旺就布置了任务。杨冲锋负责和原料方进行磋商,希望对方能谅解,延迟付款结帐时间,只要往后延迟一两个月,就完全能化解这次危难。另外,就是让销售科的人也催下游商家,将货款提前回笼。杨冲锋明知道两种可能性基本为零,但工作必须要去做,就满口答应下来。刘发旺和张卫栋两人和县里领导比较走得近,都有老熟人,张卫栋还是从县委办出来的人,负责县委方面工作。刘发旺则走政府那边,时时催着政府领导,帮想办法。 商家们都担心柳泽县又会将帐坏死,才给柳泽县设立这么不平等的坎,现在要去说,正好证明对方先担心的事。解决问题的途径并不是没有,而是对方不肯,做这样的工作难度可想而知。要是将欠款变成借账,付给对方利息也未尝不可,杨冲锋想只要这样办了。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柳泽县自救,县里拿不出钱来,但民间的资金不会少。要是到民间集资,两三百万不是太大的数。不过,要民间相信县政府,只怕也要好好做一番工作。 出到外面,杨冲锋立即电话通知下去,要销售科和相关人员立即行动起来,和上游商家进行协商,也和下游商家做些工作。至于结果如何,刘发旺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太渺茫,做工作指数尽尽人力而已。 县里两大家也都在为钢业公司的事伤神,县长李耀强将县里的领导也集中在办公室里商讨对策,在各乡镇里,要是把乡镇里的过年用资金卡住,那也可应付了钢业公司的这次危机,但显然不到最后关口,这样的事是做不得的,甚至于这种主意随理论上可行,但谁会这样操作呢? 全县干部都会跳起来了,还不天下大乱?只怕后果比起上次柳芸烟厂职工闹那一回还要严重。李耀强苦笑着,对这一点建议不予理睬。到市里去哭,却都没有过硬的关系,要是在市财政局里有过硬的关系,两三百万资金也未必不能解决。 问题是柳泽县和市财政局已经闹得够僵,就算市里发话,他们也不敢在年末资金被盯紧时给柳泽县。其他县又有几个县不等着市里给出点资金好过大年? 李耀强只有亲自带队到市里和省里去哭诉,只期望省市里能开一面,挤出一点资金出来。对钢业公司的刘发旺和张卫栋两人,也是尽量安抚,没有摆出县领导的架子来。当然,也没有给他们明确的答复。李耀强、刘跃进等主管领导实际上比起刘发旺更是焦急,吴德慵也是苦思冥想,寻找解决途径。 杨冲锋从办公室走出来,上到车里,就在想是不是要将厂里的情况想吴德慵书记进行汇报。按说吴书记应该了解钢业公司的事,钢业公司是他扳回脸面的法宝,平时虽说没有直接参与,像自己这样私下向他汇报公司情况的人,觉得不只自己一个,公司的生命情况能逃过他的耳目?不过,自己应该汇报,这是自己的本分。 可怎么样进行汇报?如果他不知道钢业公司资金被挪用一事,说出去会不会引发县里大的争斗?杨冲锋不知道太多的县里的情况,钢业公司的内幕太平时也不太留意,要时间情愿多房子自己的几个公司里,做些自己该做的事。 一直回到家里,才行好怎么样去汇报。下了车就在小巷子里给吴德慵打电话,先说钢业公司销售科最近的工作情况。钢业公司的产品在柳市地区已经成为一种脱销品,除了最先签订的协议外,多余的指标都成为抢手货。杨冲锋虽然不怎么关心,手里却也有一些指标,平时都放在齐思伟手上,他知道要怎么样来处理。 汇报时杨冲锋就把钢业公司在明年春后必须扩产进行了汇报,从销售科里统计的数据看,钢业公司就算扩产一倍,也能够在市场里完全消化,市场的需求量也在明显呈上升之势。钢业公司要不要扩产,不是告诉本身能决定的,决策权在县里,或者说吴德慵才是最终的决策者。杨冲锋让销售科收集相应的资料,那是让县里领导在决策时得到有力的依据。 说了这两项工作后,杨冲锋就不再多说,吴德慵也没有多问。杨冲锋迟疑了一会才说,“书记,公司能不能渡过这一关,也不知道。我和销售科的人会尽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到位,估计很难得到理想的效果,书记你也什么指示。” 杨冲锋见吴德慵一直都没有说话,而是听着,话已经说到这样了,他还是沉默,知道钢业公司的资金挪走,是得到他首肯了的。就不再多说,对吴德慵杨冲锋和他打交道不多,但对他的了解却感觉到很理解他。外边怎么传话,杨冲锋总觉得吴德慵对柳泽县里的人那种情感让人很敬佩的。 过了几分钟,吴德慵一直都没有说话,杨冲锋又不敢多话去催,偶尔的电流声传来。杨冲锋有些心痛每分钟花去的电话费,电话费公司里虽说给报销一部分,杨冲锋却不够。只有耐心等,吴德慵一定是在思考。“冲锋啊,安心把工作做到位,其他的就不多说了。”吴德慵总算说了句,就挂了。 杨冲锋得这样一句没有什么营养的话,也不回家,给黄琼洁打电话看她是不是要下班了。开车到县委门前,不敢太靠近,怕县委的人看见,也怕张卫栋在县委里看见自己。本来没有什么的,可这时公司正在生死关头,让人看到很悠闲,总会有人说闲话的,对自己也不好。 黄琼洁出了县委大门,就看见不远处对面街上停着的桑塔纳。缓缓走过去,杨冲锋把时机把握得太精准,黄琼洁一道车边是好不停留就钻进车里。开车门和关车门时间上让黄琼洁没法挑剔,可见他很用心。车里的温度高,柳泽县的深冬气温也就十几度,走在街道两件衣也能承受得住。 黄琼洁每次进到车里,都先把外套解下来,杨冲锋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伸了过来,搂住纤长的腰往他那驾驶座上搂去。 黄琼洁正在放外套,身体几乎就要离开坐位,边用一只手伸到杨冲锋腰间去掐,可他却跟本不在乎,知道黄琼洁不可能掐痛他。杨冲锋被掐,口里含着痛,手却没有放开黄琼洁,俯身过去要在黄琼洁被冷风冷红的脸上亲。 “你乖一点,成不成?每次都这样,大白天的就知道闹。” “我哪次不乖?你说过很乖要给奖励的。” “要奖励啊,先放开我。” “好,你让我亲一亲就放,要不你就跟我说,过春节我们到京城里去带什么礼物才好。” “怎么又说着事?不是跟你说好了吗,只有你一个大活人过去,哪要带什么东西了。李浩哥不也跟你说过这事?” 春节准备和黄琼洁一起到京城里去见过老爷子,和黄琼洁之间必须得到老爷子的应允,才会顺利,黄家也才公开认可。黄琼洁当然不会很在意家里是不是认可,但见家里人见老爷子那是必须的。杨冲锋也知道要见过京城家里人后才安心,老爷子说黄家人里怎么样的存在,杨冲锋问黄琼洁问李浩,都没有做解释。只是说到京城见过老爷子就是了,先把要理他们这些事。 杨冲锋作为新人去京城黄家,老爷子肯定是黄家人里寿年最高的人,是不是昏花老眼,看杨冲锋都看不清,这时也猜不透。可见老人家,进新的家门,第一次无论如都要带一件礼物的。这些天,杨冲锋为礼物的事发愁,难就难在黄琼洁总不肯给一点点意见。 按黄琼洁的说法,就算给家里买些东西去,他们也不一定用得上,何苦要老远带去? 亲过后,杨冲锋意犹未尽,要黄琼洁奖一个湿吻,对这样的无赖,实在没有办法,黄琼洁只好小小地满足他一下。走了一段,杨冲锋说“琼洁,我们是不是到那房间里去先休息下,再去阿姨家吃饭?” “才不和你去疯呢。”黄琼洁知道杨冲锋想到他租借到那房间里去,要真去了,必然会受到他的骚扰,没有满足手足之欲哪肯轻易放过黄琼洁?她的人不会再去上当。 回到家里,安贞阿姨和陈玲琳都还没有回来,黄琼洁说要先做饭,等着两人。杨冲锋当然得相应,就去厨房里先将米放到电饭煲里,要放那个多少水才适合,两人却都不知道。要是用高压锅杨冲锋就很熟悉了。 对于弄菜杨冲锋却真是高手,厨房里有昨天准备了的菜,黄琼洁要帮忙去洗,杨冲锋说水冷,有他一个人足够了。让黄琼洁站着指挥站着帮喝彩就成,黄琼洁乐呵呵地看着。两人刚弄,摊子铺开,院子外大门响了,安贞阿姨回家。 等阿姨走进来,杨冲锋说“阿姨,今天是不是让我来露一手?”安贞当时就将他赶出厨房,说“到客厅去等着,到这里来胡闹什么,一个男人到厨房里有什么出息?” “阿姨,现在世界变了,进得了厨房的男人才金贵。” “贫嘴,快走开。”安贞说,黄琼洁在旁边就笑,陈玲琳这时也在院子里有响声了,杨冲锋怕她进来后两人见面,会让她想到昨晚的事而路出神色来,便拉着黄琼洁到楼上房间里去。 这几天就算装,杨冲锋也得天天规规矩矩按时上下班。过了一天,杨冲锋得到销售科的回馈信息,工作是做了,不过,对方厂家连前去联络沟通的人面都不肯见,其他的就不用多说了。 心情郁郁,吃过晚饭后杨冲锋一直在想要怎么样将得到的情况想县里汇报,这事情汇报早了不行,给人一种你做工作没有尽力的感觉,汇报太晚也不行,都没有挽回的时间了。就想着最多拖两天就给县里汇报,做这样的事与杨冲锋的性格完全相背。 黄琼洁见杨冲锋心情沉闷,也不多问,吃过晚饭就陪他到楼上房间里去。本想等杨冲锋说说是为什么这样,可两人到房间后,杨冲锋慢慢想通了。搂着她,手伸进她线衣里贴着腻滑的肌肤往上探莫。黄琼洁手连衣一起拼命地捏住杨冲锋的手,企图阻止那手往上捏住自己的宝贝。 杨冲锋想做什么黄琼洁心里明白,两人单独在一起时,他总是要将那显得不够大的凶要捏住手里,说是要慢慢培养长大。黄琼洁不知道是不是真会长大,可这样总是很羞人,而且,走出房间见安贞阿姨和陈玲琳,就觉得两人肯定会知道自己与杨冲锋之间的这些私谜事。 两人正扭缠纠结着,杨冲锋每次都这样一点一点地蚕食一般,向前移动。黄琼洁每次都一点一点失守,最后总会让杨冲锋得手。要是在黄琼洁自己房间里,这个过程就会快很多,象征性地抗拒一下就放弃了,任杨冲锋捏揉。但在安贞阿姨家里,这过程就会很长,黄琼洁心里总是怕阿姨看出来,只有很无奈时才被杨冲锋占领。 扭结着,杨冲锋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没有心思去接,可电话却有些执着,肯定是公司下面的人来电话。杨冲锋接连,听出电话另一端是吴德慵书记,忙正了脸神。黄琼洁不知道是谁来电话,但见杨冲锋神情的变化,就在一边笑。 等黄琼洁整理好衣,两人下楼。杨冲锋说自己要出去给领导汇报工作上的事,安贞也没有多问。黄琼洁留下来和安贞她们在一起,知道杨冲锋要去柳市,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自己一个人也就不慌回宿舍。 开车出来柳泽县城,杨冲锋心里就在埋怨,夜都夜了,还要巴巴地赶到柳市去,有什么事不能再电话里说?吴德慵是柳泽县的书记,要找自己说事情还要到柳市去,真是官大了。深冬里,夜得早,外出的人也少,沿路车不多,杨冲锋将车开得快。这样开过去到柳市最多一个小时。开车这些技能,杨冲锋在特训时是最基本的,那时开车那种狂猛可用横冲直撞来形容,骑摩托车两三百米的石级坡路,就像走平地一般。 到柳市和吴德慵联络,吴德慵让杨冲锋到一家酒店去。到酒店后,有服务生带着他却见吴德慵。走进房间,见房间里的摆设知道这是高档的酒店,会客厅里,大的真皮沙发上吴德慵显得困顿地陷在沙发里。服务生领杨冲锋进了房间,转身出门,吴德慵没有说话,像是沉入一种难以自拔的泥潭里。 杨冲锋也没有说话,站着在那里等,怕自己惊扰了吴德慵的思路。吴德慵能将他从柳泽县一个电话叫来,当然没有将杨冲锋冷落地意思。钢业公司的事,到这样的局面吴德慵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吧。 “来了。”吴德慵终于说了话。 “书记。” “坐。自己弄茶吧。” 杨冲锋没有坐先将吴德慵杯里的茶续了水,才给自己弄一杯。杨冲锋更习惯于喝水,一大杯水一气灌下肚,要畅快多了。但这时要磨时间,只有用茶来最好。 喝着茶,两人都没有说话,杨冲锋正想着是不是将销售科里得到的情况,给书记说说,要这样下去,钢业公司真的就要坏事了。 “这两天工作不顺利吧。”吴德慵 。 “是,书记。销售科得到的回馈,情况严重啊。”具体的事不用多说,领导只要结果,杨冲锋也就不多啰嗦。这些汇报的习惯也是张强给杨冲锋说的,领导一天要接触多少的事,要是每一件都详详细细地让领导知道,领导能受得了? 说了后,杨冲锋就等吴德慵指示下一步该怎么做。吴德慵却不说话,两人又喝着茶,也不相互看。等杨冲锋续了一次水坐回位置,吴德慵说,“冲锋,县委的黄琼洁小黄说和你在谈朋友。” “是,书记。”杨冲锋没有想到吴德慵这时会问到这个问题,但却坦然认了。吴德慵又没有了话,杨冲锋心里感觉到憋屈,和领导说话就这样艰难。没有过畅快交流不说,他们的心思也不放在这里,东一句西一句的,可看似没有联系的话,到最后你一想才知道他总就把整个事想在一起了。 接下来又是喝茶,杨冲锋也认了,反正和吴德慵在一起的时间少,就当他苦闷时自己陪着他不让他觉得孤单也是好事啊。这样一想,心里就平和了,杨冲锋也端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吮一点点。 “冲锋,市财政局的周淑芬周副局长你认识吧。” 杨冲锋没想到吴德慵会这样问,自己和黄琼洁之间的事,在柳泽县里找到的人少,而黄琼洁和黄天骅家之间的关系,一向都封锁着信息。吴德慵却知道这些,看来主要领导消息面要广得多。“到过他们家两次。”杨冲锋说。 这次吴德慵却没有掐住话头,接过杨冲锋的话说“冲锋,钢业公司的问题,关键就在市财政局里。工作是很难,可我们还得去努力,我想,这个任务就拜托给你了。” “书记。”杨冲锋没想到吴德慵是这样打算的,“书记,婶婶可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起她的工作,我只能尽力去试试,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作用。”杨冲锋确实不知道周淑芬对这事会这么看,估计不会为自己的面子来做这事吧。 “冲锋,钢业公司要是过了这次危机,不仅可以扩产,我们县里也会随即迎来经济飞跃的第二春。不说别的,江北大片地域都会开发起来,柳芸烟厂那里也不是没有发展机会。这些美好的前景,虽然离我们不远,可要是错过了,柳泽县还要等多久才会发展起来?我们等不起啊,柳泽县的人也等不起。”吴德慵说,似乎自己也受到这样的情景感染,顿了一顿,又说,“冲锋,县里准备在钢业公司的危机过去之后,成立一个全县的经济领导小组,来给县里的经济发展进行调控,让柳泽的发展和外界的世界接轨,你有什么想法?” 杨冲锋心里一怔,吴德慵这样算是给自己许诺?参加县里的经济调控小组,那就进如县里的核心了啊。自己一个副厂长,怎么也轮不上啊。“书记,我哪有什么想法。”杨冲锋说,“书记,我们在公司里讨论时,说到这样一种办法,也不知道成不成。” “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嘛。”吴德慵这时的态度比先前好多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想知道杨冲锋的想法,还是知道杨冲锋是周淑芬的关系,更重要的是黄天骅的关系。 “也不知道是不是可行,要是实在筹措不到资金应付这次危机,我们可向民间集资,给他们利息,利息只要比银行高出一两倍,大家估计应该能够筹措出来。只是时间上紧了些。” “民间集资?”吴德慵惊了起来,这和县里讨论时一个论调啊。看向杨冲锋,见他没有什么不对,是不是他自己想的?“这事风险更大,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不走这步棋。” 回到柳泽县,已经是半夜了。杨冲锋估计家里的人都睡了,却不知道黄琼洁是回宿舍,还是睡到自己房间里。心里就期盼着她睡到自己房间里,就可偷偷地拥着睡一晚。两人的关系定下后,杨冲锋自然是想在适当的时候,将黄琼洁攻占下来,可黄琼洁却一直坚守着,说说要在新婚的夜里才肯给他,还要他一起来实现这件事。两人怎么亲昵,甚至杨冲锋很多看起来黄琼洁不肯定无理要求,黄琼洁都做了。 但杨冲锋从没有能够整晚用着黄琼洁睡每次两人在一起,无论多晚,黄琼洁都会央求杨冲锋回自己房间去。这一次要是拥睡一晚,那也可证明自己不会乘机谋取她,今后拥睡一起就名正言顺了吧。 进到大门里,见客厅里的灯还亮着,没想到黄琼洁、陈玲琳和安贞阿姨都还在坐着等他。黄琼洁见回来,就站起来准备回宿舍去。安贞说“小洁,今晚就别走了。” 黄琼洁听了,粉脸通红起来。安贞阿姨接着说“让琳琳陪我睡,你睡她房间吧。太晚了,县委大门也关了,难道去叫门不是。” “琼洁,今天就这样吧,听阿姨的没有错。”杨冲锋说,黄琼洁才又站住。杨冲锋将自己到市里见吴德慵书记的事,简约地说了,具体两人谈到事的人没有说。 第二天,安贞和陈玲琳吃过早餐上班去了,黄琼洁和杨冲锋两人却不慌。今天就是到市里去见周淑芬婶婶,杨冲锋当然得带着黄琼洁一起去。等家里只有两个人时,杨冲锋说“琼洁,反正时间多着,我们再睡睡回笼觉?” “又在想那些,想讨打了。”黄琼洁自然不理睬,去睡什么回笼觉,那是让他到房间里去安心欺负自己。 “走吧,乖。”杨冲锋充分扮演大灰狼的角色,黄琼洁用脚轻轻给他踢了踢,“走吧,我们到柳市去转转。” 车还没有到柳市,黄琼洁就给婶婶周淑芬打电话。年末了,周淑芬作为市财政局的副局长,应酬会很多,不先打电话联系也不一定能见到。周淑芬见黄琼洁和杨冲锋两人上午就来柳市找自己,心里就猜到是什么事。 杨冲锋在柳市里买了些礼盒,开车到祥云小区,大门出的门卫已经认识杨冲锋的车。到黄天骅家那栋楼下,将车停在路边,倒是不用担心谁会来弄了车子。周淑芬还没有下班回来,说说让黄琼洁和杨冲锋两人先到家里去,中餐就在家里吃了。 家里有张妈在操持,什么都不用劳烦自己。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将礼盒放到客厅后的房间里,就到楼上黄琼洁的房间去。在婶婶家里,杨冲锋自然不敢胆大妄为地欺负黄琼洁,两人一个坐沙发,一个坐创边说着话。 今天两人讨论的问题很严肃,说到全国正渐渐兴起的房地产业,黄琼洁主要工作是宣传,对这些最新的东西关注得比较多。说到房地产的情况,她把从各种途径得到的信息,说给杨冲锋听。 省市里的房地产开发晴况也有了最新的动静,与发达城市不同,柳市地区的人口和购买力都有差别,相同的是,受到住房改革的影响,房地产无可回避地要卷席而来。杨冲锋就在想,黑牛手下那些人在房地产哄热的潮流中,能得到什么样的利益?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乘势发展壮大起来?总之,底子的薄弱势致命的,必须加快步伐改变这一被动局面。 平时下班回来得早,进门后,见黄琼洁和杨冲锋两人下楼,说“小洁,今年你们要到京城去过年吧,什么时候走?” “婶婶是不是也要到京城去?我隔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沧海了,他还好吧。” “他好什么,还不就那样,说白了就混混一个。弄个什么公司,哪有半点心思做点事业。”周淑芬说。黄沧海是他们的独子,人在京城里,开了个叫大华集团的公司,家里要他到事业单位上班他却不肯。 “婶婶,沧海那个是弄得很不错吧。” “小洁,你见到他帮婶婶劝劝他。” “婶婶,老爷子对这事都没有说什么,自然有打算。”杨冲锋说,两人说起家事,杨冲锋就只有听的份。 “要什么打算?那些哪是一辈子的事业。算了,冲锋,今天来柳市不单单是来看婶婶的吧。”周淑芬说,听她这话就知道她已经明白杨冲锋的来意。 “婶婶,我当然是来看婶婶的。不过,吴德慵书记不知道怎么就听说我和琼洁的事,要我过来找婶婶。这事我不来总不好推辞,也借机会看望婶婶吧。”杨冲锋说。 黄琼洁也听杨冲锋说了事情的原委,见杨冲锋和婶婶说起事来,也就打住话题。这时接过杨冲锋的话,“婶婶,冲锋在钢业公司里是副厂长,弄不好春节后就会失业了。” “怕什么,冲锋失业又不是第一次。”周淑芬说,见黄琼洁有些急,又说“照我看冲锋失业才好,好乘机改到行政部门里来。谁还能卡着不成?不过,冲锋是钢业公司的副厂长,我们姑爷的面子不仅在小洁那里面子大,在婶婶这里面子也是最大的。柳市地区谁敢不给冲锋面子?”周淑芬说着就笑起来。 “婶婶,我可没有得罪你,您老人家就饶了我吧。”杨冲锋说。 “冲锋,这件事我知道了,等你叔叔回来后我会跟他说的,怎么样我也不敢打保票。这事就这样吧。也只有吴德慵在人会想到这馊主意来。” !! 109.列席常委会 黄琼洁要在柳市呆两天,杨冲锋就先回来。进如柳泽县城时,已经临近傍晚。大冬天的,到傍晚街上的人就少了。刚进城区,那是一条大马路,笔直的八车道大路。杨冲锋正准备放快车速,突然见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那车号像是熟悉。仔细看,记起这车号就是刘萍的车。真是太巧了。 杨冲锋见车停着,车边有两个人正在对车里指指点点,从动作和形体看,可以判断那两人正同车里的人吵架。站在车外的人,其中一个染着黄发,另一个被那黄发扶着,明显是喝醉了酒。这两人一看就知道是街头的小泼皮,刘萍和小泼皮在闹,准没有她的好果子吃。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飞天帮的手下。 杨冲锋将车慢慢靠过去,离那车十几米远处停下来。走到车边,听到刘萍在车里骂道“坐车敢不给钱,今天你走给老娘看看。” “***,你还撒泼。老子在县城里坐车哪个敢收钱了,坐你车是给你面子。信不信现在就砸了你的车。”外面那黄发冲着车里吼。杨冲锋见车里还坐着两个,一个已经醉得不能动,另一个正要将他弄出来,而刘萍却拉住不放,要他们给了车钱。 那个黄发见刘萍还扯着人不放,说“***,再叽叽歪歪老子给你来个先奸后杀。阿烂,把车砸了,看这婆娘还死心不。”说着要和他身边的人来砸车。 车里的那人拖不动已经醉死了的那个,先走下车来,准备到车外再拽他。黄发只是有了酒意,没有醉,身上的力气还在,说要砸车,手边却没有器械。准备用脚来踢。出租车承受力小,要真是一脚踢实了,会留下一凹脚印来。 刘萍在车里见那黄发要动蛮,自己却无法阻止,放开手,准备下车。开了车门,从另一边下来,手里拿着一件大扳手,准备和黄发等人拼命。“你敢砸车,老娘就敢砸人,有没有人在家里教养了。”刘萍吼着却没有真敢冲过来,也知道自己手里拿着扳手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果然,黄发见刘萍下车手里拿着扳手,反而狂性发作,将扶着的人让给另一个,冲过去到刘萍身边,说“正好,你给老子送合手的,今天老子就非砸给你看,要不砸我明天从二桥上跳下去。”说着冲到刘萍身边,一手将刘萍推开,抢过那扳手扬手就向车玻璃砸下去。 杨冲锋抢到黄发身边,捏住他的手腕,便砸不下去。黄发手腕发痛,却没有想来人是不是惹得起,吼道,“少管闲事,想找死吗,敢来搅大虎帮的事。”杨冲锋听黄发自曝身份,见不是飞天帮的人,心里放松不少。刘萍才和飞天帮冲突,这时要是飞天帮的人来惹她,自己想将她拉到顺安去,那就不可能了。 杨冲锋当下稍发些劲力,黄发就痛的蹲下伸去,手里的扳手“咣当”一声落到公路上。另两个才发觉不对劲,要过来帮忙,杨冲锋“快滚。”放开黄发,黄发看着他,心里不服却又不敢动手,就这样走脸面又过不去。“还不将你们的人弄走。”杨冲锋吼起来。 黄发知道今天吃瘪定了,这人就算三个也不是对手,绕过车去将还醉在车上的那人拉出车外。丢下句话,说“报出名号来,下次也好相见。” 杨冲锋哪会理这些人,大虎帮在柳泽县城里只是几十个帮众的小帮,飞天帮如今改头换面做生意了,这些帮会才混出来强横。 “车钱呢。给了车钱再滚。”刘萍说,黄发当时就站住了,站了下从衣兜里掏出钱来。等黄发走远了些,“谢谢。”刘萍说。杨冲锋说“还为那几块钱和他们争啊。” “你看车里脏成什么样子了。”刘萍说,车里被几个人醉酒吐得一塌糊涂。“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是好。” “碰见罢了,不用谢。” “那怎么成?我这人最欠不下别人的情。你是单位上的人?” “算不上什么单位。”“开好车呢,县里领导?那就巴结不上了。”刘萍见杨冲锋停着的车是桑塔纳,那就只有领导才坐的车。 “我哪像领导?”杨冲锋年轻帅气,的确不是领导的样子,“开别人的呢,你们开出租不错吧。”找到和刘萍沟通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开出租有什么好,人累死不说,还要受气。”刘萍说的是刚才发生的事,“要有安稳的工作谁想做这样的事。”正说着,又一辆出租车开来,很急,到车边吱的一声刹住,开了车门跳下一钕来,女人一头卷发大啵浪。 “阿姐,出什么事了?”大啵浪冲到面前,没有看刘萍却看向杨冲锋,见他高大帅气不禁呆立住了。 “阿曼,事情过去了,是他帮忙的。”刘萍说,在出事之初,就给阿曼电话,这时赶到就解释给她听。却见阿曼那样子,知道她又发花痴了,怕她出丑,说“谢谢你,我朋友来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杨冲锋,先都说了是碰巧,就算见到其他人也要来说几句的。”杨冲锋不想居功,怕刘萍今后误认为是自己安排的,说着要走,等小厉查清她的资料,有今天的事做底,和她说事就会容易了些吧。 “怎么能不感谢呢。刘姐,你得请人家一次才是。”阿曼说,知道杨冲锋想走了。 “杨先生,哪天请你吃个饭,也好表示我的感谢。”“不必这样麻烦了吧,说不准今后我也要你帮忙。” “要请要请,我看就明天晚上,在鸿丰酒楼,怎么样?不见不散。”阿曼说。刘萍见阿曼这样说了,也就点头看着杨冲锋,杨冲锋便答应下来。 等杨冲锋开车走了,刘萍指着阿曼说“是不是在家里男人没有收拾你,皮痒了想我好好掐几下,是吗。见男人就眼发直。”“姐,刚才这男人多难得,看得人心痒痒的。”“讨打,快去帮我开那车。” “怎么又是我开脏车。”阿曼和刘萍两人一起时间长了,虽没有看就知道车里被人吐得臭死人。“让你醒醒,知道不,下次见人家别乱说。” 回到柳泽县城,杨冲锋也没有将到柳市见周淑芬的情况说给吴德慵听,他自然有途径知道市里的情况。周淑芬说,市财政局要调用几百万的资金,不是调不动,而是牵涉太宽,得先向省里打报告等批呢。其他的事冲锋你也不要理了,要是下岗就更好,婶婶让你到柳市来工作,你看怎么样?杨冲锋还能说什么。 上午到办公室里,打一转,让公司里的人见到自己一面。不想到楼上去见刘发旺厂长,经过隔壁办公室时,杨冲锋特意给计划于统计处的徐林招呼一声,到办公室里站了站。龙慧是销售科科长谭擎华的人,见杨冲锋进来办公室忙着站起来,讨好地说话。从上次谭擎华和杨冲锋暗中较量,杨冲锋让他吐出一吨的指标后,谭擎华也就规矩了些。这回公司卡在难关,谭擎华倒是到柳市跑动去了。 回到办公室里,先想了想和黄琼洁到柳市的事。婶婶当时没有做出明显的答复,而这几天来,也没有什么音信。连吴德慵书记都不来电话问一问,对自己不去汇报也不理睬。杨冲锋反复想过,要不要去汇报。这件事到底成不成,婶婶周淑芬要自己别再管了,杨冲锋也知道自己管这事实在是超越界线,可吴德慵让他去做,又怎么拒绝得了? 现在在办公室里没有什么具体的事要自己做,杨冲锋盘算着还有多久就过年了。今年的春节要到京城里去过,见见黄琼洁的家人,也让她的家人都认认自己。年后还要到省城里去见见几个亲戚,可惜,黄琼洁对她的家人却都不做介绍。 和李浩说到去京城过春节,问道黄琼洁家里的情况,他只是说要杨冲锋留意,去见老爷子时,听带他的人的安排就是了。再问具体一些,老爷子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性格,李浩一律推给黄琼洁,要杨冲锋自己问黄琼洁。可黄琼洁每次都笑笑地说“有什么好问的,见到了我会给你介绍的,有必要现在就做准备吗?” 年关要到了,自己的几个生意也得好好结算结算,相关的人也要安抚奖励才是。飞天帮那边的人,让黑牛和小厉去奖励,自己这边也就李翠翠一个,梅姐是自己的女人之一,但还不能完全算自己的人。 杨冲锋一路上想着,要见李翠翠用上班时间是最好的,没有什么人来打搅自己。还没进城就给李翠翠打电话,让她到那房间里等自己。那房间如今基本上就算是李翠翠的家了,黄琼洁自从去了安贞阿姨家后,就不肯再到那房间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在那房间里感觉到什么来。当然,也是防着杨冲锋在两人玩闹时,兴起一时忍不住,强着来也不好死抗不给他。 在县委宿舍和安贞阿姨家里,杨冲锋心理上都会有一点点顾忌,和黄琼洁亲热每次到最关键时刻,只要黄琼洁坚持住,杨冲锋就会忍让。虽然很苦,黄琼洁偶尔也会配合着帮他解决问题。 也不知道李翠翠是在砂石场,还是在县城里。心想,总不至于还没有起创吧。杨冲锋将车停到隔那租借到房间几条街处,走过来上到楼上,开了门,见里面没有什么动静。房间是一个通间分隔成前后两部分,杨冲锋没见李翠翠在前间,可感觉这李翠翠应该在房间了,走到里间一看。创上倦着一团,虽说盖了被单,可柳市的气温不低,被单不厚。落在睡着的人身上,就将那人玲珑曲折的线条显现出来。 门没有关,杨冲锋不知道李翠翠接到他电话时,是不是就在房间里。进门后见前面这间没有人,回手关好门,进到里间见创上被窝里倦着一团,乌黑的头发留在外面。被子不厚,罩落在身上把曲美身材都裹了出来。 李翠翠那腰搂着让人很揪心,看着就让人咽口水。杨冲锋本来心就大动,这时有些急不可待,手伸进被窝里去莫索。“冷呐,想要人命啊。”睡着的人说。杨冲锋感觉到被窝里热度不高,应该是李翠翠才躺进去想是要先暖被窝的。 房间里没有装空调,气温也不算冷,杨冲锋要是穿两件衣,也就足够。一般柳泽县人都是三件,里衣、线衣和外套。李翠翠知道杨冲锋找她是要做什么,先就到被窝里暖着,没有想他来得这样快。“李姐,等会就热乎了,不是冷得要命是爽得要命。”杨冲锋邪笑着说。 “狠心着呢。”李翠翠反转身说,在被单里捉住杨冲锋的手,却没有将他的手移开,而是捏着让他别抽走。杨冲锋一下子听出来李翠翠的怨言,是自己有些时间没有理她了。李翠翠打理砂石场,业务已经开展得不错,砂石场的工人比开始时增加了好几个,收入很不错了。 “冲锋,就你最坏了,哪有像你这样的,大白天叫人家来。”李翠翠自己拨开头发看着杨冲锋,眼里那种迷恋很深,淡淡的怨恨像在控诉杨冲锋对她的冷落。 “姐,你想了?”杨冲锋说李翠翠把头一偏,躲进被窝里。杨冲锋不再多说,很快就除去自身障碍也钻进被窝里。李翠翠的身子还没有热乎,杨冲锋钻进了后一把抱住她,往自己身前搂让她贴着自己以获得热量。 “知道心疼姐啊。”李翠翠说着轻轻扭洞,让杨冲锋得到更多的温柔。 ………… 回到家里,杨冲锋心里有些发虚,黄琼洁不会问他怎么会不去接她下班,自己这样荒唐哪能坦然面对黄琼洁?心里觉得对她不起,可每次事到临头又把持不住重复犯下同样的错来。 杨冲锋一进大门,就见黄琼洁从客厅里出来,见了面说,“冲锋,怎么上午一直关机?”“是吗?”杨冲锋说,才想起见李翠翠后自己为了避免打搅关了手机,这时都还没有想起要开。拿出手机开机,见里面有不少未接电话。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就恰好这时要找自己。“有什么事吗?”杨冲锋虽然心里发虚,却只有强镇定地问。 “是县委的人找你。”黄琼洁说“县委办主任赵晓勤赵主任,打你不少电话,都没有打通,就找到我这里来了。” “没说有什么事吧。”县委办主任怎么会找到自己?是钢业公司的事,还是为什么。杨冲锋一时也想不到,黄琼洁肯定也给自己打过不少电话,这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关机,干脆就避开这问题。“你在县委里也没有听说发生什么吗?” “没有,他也没有说,只是让我告诉你,给他回一个电话去。”黄琼洁说,县委办主任找,那对杨冲锋这样一个副厂长或说正科级的人来说,都是一件要打起精神来应对的事。黄琼洁对这不怎么在意,可安贞阿姨也知道这事,走出来说“冲锋,先想一想再打电话。” 有什么想的?杨冲锋觉得这次的事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钢业公司出了大事?不可能,齐思伟他们都没有给自己透出消息。难道是市里将资金问题解决了?“阿姨,赵主任我可不熟悉。”杨冲锋说。 “赵晓勤啊,他在县委里就是吴德慵的传声筒,人倒是不错,你跟他解释几句,要是有什么我见他后再说两句,你又不是事先知道他要找你才不接电话的。”安贞阿姨说。 静下心来,杨冲锋站在院子里给赵晓勤打电话,电话响了七八声,对方终于接了。“赵主任,您好,我是钢业公司的杨冲锋啊。”“杨冲锋杨厂长啊,找你可真难。” “赵主任,对不起、对不起。上午和销售科里的人谈业务,手机没有电了,自己也没有察觉。真对不起了,赵主任。” “不要紧,杨厂长,我就是要通知你,今晚八点到县委来开会,记住时间可不要误了。”赵晓勤说,语气里也没有听出什么来,杨冲锋要是想在柳泽县发展,县委办主任当然不能得罪,借这件事到是可和赵晓勤联络联络。 “赵主任,您真是大人大量,都不知道要怎么样感谢您才好。赵主任,过了今天,我找个时间专一当面给赵主任赔罪,敬赵主任一杯酒。” 杨冲锋是吴德慵点着要去开会的人,赵晓勤当然明白今晚的会是什么样性质的,杨冲锋的档案虽说没有专一去查看,赵晓勤在打他电话不通后,倒是留意了下,这一年从一般职工上升到正科级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就算上面有人特意要提拔,也很难这样快的。他既然做到这一点,还这样低调,赵晓勤也是敏敢的人,不会对有潜质的人为难,今后的事谁说得清? “冲锋厂长,喝酒就喝酒,说什么什么赔罪就不对了,都是在工作嘛。今天就先这样吧,晚上记准时间。下次有机会一定喝一杯。” “谢谢您,赵主任。” 回到客厅,安贞看着杨冲锋,当然是在关心他。不知道县委找他要什么事,钢业公司的危机虽说是绝密的事,可知道的人也不少,还有些谣传,安贞自然对杨冲锋有些担心。 晚餐时,杨冲锋到鸿丰酒楼去等,心想要是时间不巧,见她们后就往后推,下午小厉已经将刘萍的资料送来。刘萍是碗厂的下岗工人,三十一二岁,开出租三年了。平时有些侠气,胆子也大,敢说话,在出租车队里很得人心,成为车队里的小头目,不是官方任命的那种。管理能力确实是有,身边总跟着一个叫阿曼的。家里老公没有具体工作,开了家小店,有一个五岁的男孩子。 杨冲锋没有站多久,刘萍和阿曼就到了,阿曼抢着和杨冲锋打招呼。三人到楼上包间,服务生跟着要他们点菜,刘萍将菜单给杨冲锋,要他点。杨冲锋当然不肯,说自己随便。阿曼说“你们两都不肯,那我就点了。”说着点了些菜,乌鸡火锅、家常豆腐、时鲜菜苔,还准备再点,杨冲锋说,“你们准备打包回家?要不菜就多了。” 等菜时,刘萍再次说到要感谢杨冲锋,杨冲锋忙推辞。三个人就说到柳泽县,说到大年将至,说到县里的那些厂。阿曼说“冲锋,你到底在哪里工作?不肯说是不是怕我们姐妹求你帮忙办事啊。” “我在钢业公司里混。”“钢业公司?那可是好地方,到明年只怕要比烟厂都要兴旺。”说着一副羡慕的样子。杨冲锋心里说,弄不好又要下岗了,还说钢业公司好,可这是机密又不能辩解,只有暗自苦笑,也不知道钢业公司能不能过眼前这一难关。 说到工作两女就叹气,对杨冲锋有些羡慕。菜很快就上来了,刘萍便问杨冲锋是不是喝酒。杨冲锋说,等会要开车呢。阿曼接话说,“那就少喝点,没有酒,怎么表示感谢?姐,你得敬冲锋一杯才是。” 刘萍不好骂阿曼胡说,便要了一瓶酒,刘萍却不知道要什么酒好,问杨冲锋习惯喝什么酒。杨冲锋表示自己也没有习惯,服务生就推介说“柳河醇吧,这酒不错,还是本地产的酒。”“好,那就尝尝。” 三个人都有酒,杨冲锋是一满杯,而刘萍和阿曼都只是半杯。刘萍站起来给杨冲锋敬酒,说,“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今后有事要帮忙,说一句就成。” “先谢了。刘姐,喝下这一杯,还真有事要跟你说,想请你帮忙呢。”杨冲锋说。 “好,我先喝了。”刘萍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就喝下,杨冲锋更不停留,一整杯灌下肚里。阿曼见了说“冲锋,看你喝酒就知道你是好人,有女朋友了没有?要没有就包在姐身上。” “谢谢阿曼姐。”杨冲锋看着阿曼,阿曼有些扭捏,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杨冲锋不追究她是不是喝完。见刘萍看着他说“刘姐,真的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自己划算划算好不好?”杨冲锋说后,就将向请她到顺安客运站帮忙管理的事说出来。 “顺安客运?”刘萍惊疑起来,才和顺安客运冲突不久,现在杨冲锋要她去顺安客运,那会是怎么回事?“怎么?刘姐怕我害你啊。说实话,昨天见到刘姐之前,我是听说过刘姐的,只是不认识。昨天巧合了,从柳市回来再路上竟然碰上你,才打定主意想要刘姐过来帮忙。” “那不行,冲锋,不是我不肯帮忙。要不是在顺安客运,你说出来我都会去帮忙的。”刘萍说。“刘姐,是不是因为顺安客运和你的冲突让你心里有顾虑?还是因为你在出租公司里才不肯帮顺安客运?”杨冲锋说,刘萍就不说话。 “刘姐,你在心里是不是想,顺安客运那些本来就是些泼皮。”杨冲锋说后停留下,等两女消化这话,“对啊,顺安客运的人,先就是飞天帮的小崽,算是害人精了。刘姐会不会想,他们是害人精还要我帮他们?”见刘萍和阿曼脸上深以为然的表情,杨冲锋又说“刘姐,就因为他们的这样,才让他们到顺安客运里,让他们做一件事缠着,时间长了,知道该怎么样自己去找生活。他们就不会再去祸害人,不是这样吗?” “冲锋……”刘萍说不出辩驳的话,“我开出租习惯了,而且,我的车怎么办?”出租车是同公司签约了的,每月都要缴纳费用。 “刘姐,你的车好处理啊,你要是因为这,那可以租借给一个人开着,自己还可以收到些钱,自己要是在顺安客运做得不顺心,也可以随时回去开车,可进可退啊。”杨冲锋说,阿曼见他这样说,心早就动了,“冲锋兄弟,你只要刘姐啊,那我要是想到顺安客运去,你要不要?” “欢迎啊,哪会不要,姐可是美女,有不要美女的事情吗。”杨冲锋说,刘萍却没有表态,杨冲锋说“刘姐,要不你先考虑几天,考虑好后要想过来,可直接到顺安去,也可找我。这些事也不是能急得来的,刘姐,是这样吧?” 时间不多,很多细节都不能说了,杨冲锋说晚上要到县委里去开会,刘萍和阿曼也不多废话,答应回家考虑这事。 掐好时间到县委去。不知道今晚到县委去会有什么事,黄琼洁也不肯在安贞阿姨家等着,陪杨冲锋一起到县委去,自己先回宿舍里。杨冲锋要是没有什么事,两人就可在房间里说说话,要是有事自然也方便。 进了县委的大门,黄琼洁就先往自己宿舍里走,不肯和杨冲锋走在一起,怕单位的领导看见。杨冲锋往办公大楼走去,到大楼下却不知道要到哪里,见路灯下有人在,过去问,才知道是县委办的秘书。秘书知道杨冲锋是来开会的,领着他向楼上走。 县委开会有两处地方,一是大礼堂,这房子是六十年代修建的。礼堂很大,足可容下一辆前人在里面开会。上次洪灾后的表彰大会,就是在大礼堂里进行的,杨冲锋自然知道那里。今天却不是往大礼堂走,而是上到楼上。那里是县委的小会议室。 走到小会议室门外,秘书就让杨冲锋自己进去,两人客气两句,秘书就走了。杨冲锋进会议室里,见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县委办主任赵晓勤果然在,赵晓勤虽说见过杨冲锋,可两人没有直接打过交道,见来了一个生面孔,知道是杨冲锋到了。 “你是钢业公司的杨冲锋杨厂长吧。”赵晓勤作为会议的主办人,先跟走过来的杨冲锋招呼。“赵主任,您好,我是杨冲锋啊,今天真的对不起您了。”杨冲锋说,本想走近些再和赵晓勤说话,他却先开了口。 两人说了一句也就走近了,说话的声音也放低下来。“冲锋厂长,这么客气什么。”赵晓勤说,没想到杨冲锋这样年轻,却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做得还那么到位。赵晓勤心里想着要和杨冲锋的关系密切些,也就没有将领导的架势摆出来。 “是我自己的失误,领导没有追究那是领导胸怀宽广,我怎么能不知好歹?赵主任你说是不是?冲锋年轻,很多事都不懂,今后要请赵主任多指教啊。” “说不上指教,我们县里有几个人有冲锋这样的情怀?今后有时间我们多交流交流。你可是后生可畏啊,上面对你的评价很高啊。”赵晓勤这句话纯粹是谎言,他说的时候用手指指上面,杨冲锋知道他说的是吴德慵书记。吴德慵哪会在人前夸自己,和吴德慵之间的关系,是那么地隐秘,他绝不会自曝出来,对这点,杨冲锋自认为了解得很透。 到会的人不少了,杨冲锋用眼角瞟过,见会场里都是县里的一些大人物,也就是县常委里的人。杨冲锋也没有想着去找自己的位置,陪赵晓勤站在一起,两人的位置不是很近,让人看来是不即不离的那种,每走进一个领导来,赵晓勤都要去说两句话,让领导到会议桌边去找自己的位置坐。 会议桌是一张长椭圆型的实木桌,深红的漆,上面摆着色彩绚丽花朵怒放的塑料花。很有些情调,杨冲锋是第一次到这样的会议室里,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县里领导聚集在一起开会。和赵晓勤间断性说着话,两人之间就像往来很久了似的。 人武部的刘再强从门外走进来,见赵晓勤后没有作声,却见杨冲锋也站在里面,说“冲锋老弟,很就没有见了啊。”杨冲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赵晓勤已经“刘部长,到了啊,请。”随即见他和杨冲锋熟悉,又说,“刘部长和冲锋熟悉?那好,隔天我们一起聚聚。” “好啊。”刘再强说着,手拍在杨冲锋的肩背处,将他往会议桌那边带。“今天也过来开会吧,走,先去坐着等。” 参加会的人基本到齐了,就差主要领导没有来,他们要等赵晓勤前去请才会过来的。杨冲锋和刘再强走到会议桌旁,见桌上摆着各自的铭牌。杨冲锋找到自己座位,和刘再强相隔一个人。杨冲锋看自己两边是两个常委以外的县里领导:县委副书记郑志强(主抓工业),政府副县长沈崇军(分管工业)其余都是县常委的成员。坐在会议室里,杨冲锋感觉到一种拘谨,就自己一个人算不上领导。 今天开什么样的会?杨冲锋突然想到那天在柳市的酒店里,吴德慵对他的承诺。这样看来,今天的会议可能是二,一是钢业公司面临最大危机。不对,杨冲锋马上否决自己的这个想法,要是钢业公司的危机,那来开会的就应该是厂长刘发旺而不是自己。这样算来,今天的会肯定是钢业公司已经走出危机,吴德慵书记要兑现他给自己的许诺了。 想通这点,杨冲锋心情愉快多了,当然不是为吴德慵的承诺。没有坏事来临当然心情就好,取出自己的烟,给刘再强递一支去,再给身边的沈崇军和郑志强也散了烟。给几位点火,杨冲锋年轻,做这样的事大家也没有放在心上。 会议室里,几乎每一个人都燃着一支烟,青烟缭绕,每一个人的面空都板板地森冷,要么就在和别人说话,说话时脸上的表情配合着手势,很丰富。杨冲锋也抽着烟偶尔和刘再强对上一眼,里面的其他领导都没有什么往来。政法委书记秦渊倒是一起喝过两三次酒,可两人的关系只是维系在会所的生意上,对外两人会装着根本就不相识一般。 门开了,赵晓勤最先走进会议室里,进了门却站住脚步,等跟着身后的吴德慵、文炳云和李耀强先走。大家都是县常委里的成员,赵晓勤的工作职责之一,就是组织开好常委会,再说这常委里的排名,赵晓勤也在这三人后面,这时要体现主要领导,是必要这样做的。杨冲锋看着这一切,心里也在默默想着这些事。 等三人走到各自的位置,秘书给领导都上了茶。赵晓勤先看了看吴德慵,轻声说“吴书记。”吴德慵知道他是说什么,点了点头。赵晓勤再看着文炳云和李耀强两人,两人自然知道赵晓勤这不过是一种客套,和吴德慵的尊重不同,这时赵晓勤给两人面子,两人点头的幅度就大得多,面上的笑容也明显得多。 赵晓勤再看了看吴德慵,才站起来,没有明显地嗯出声来。会议室里抽烟说话的人都静下来,注意力也集中了。赵晓勤才说,“各位领导,今天的会议非常重要,概括起来有两个主题。一是顺应时代发展,我们先要成立一个新的组织机构:经济调控小组。这个小组的成立就是要研究大趋势下,我们县里的经济发展应该有怎么样的一个定位才更科学更符合发展规律,具体的工作,就要抽调一些熟悉经济的领导和一些一线的干部组成这样的小组。第二个主题,就是讨论明年柳泽县经济工作的主体方向和我们的决策。两个主题是相辅相成的,下面,我们请吴书记讲话。” 等掌声将要稀了,吴德慵先嗯了一声,会议室里就完全静了下来。才说“同志们,在这里我先给大家报一个喜。市委已经同意我县钢业公司在明年扩产一倍,相应的配套资金也在今天下到我们县里了。这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啊。这说明什么,说明市委市政府对我们过来一年的工作是肯定的,我们做出的努力被认可了的。” 吴德慵说到这里停了下,给听会的人消化这消息,也让听会的人拍手鼓掌的时间和机会,会议室里就响起了掌声。在坐的人都知道,钢业公司最近的危机,资金链断裂已经面临垮台了。这时,市里给了资金,虽说是用来扩产,现在先用来支付原料款,谁会来追这事?这次危机就算是过去了,拍这掌声各人的心里都很复杂。 杨冲锋早就估计到这样的结果,低着头不断观察着会场里的人,也觉得是很有趣味的事。 等掌声停下来,吴德慵继续说,“同志们,柳泽县即将迎来了新的一年,也即将迎来了新的春天。对这个春天的理解,既是春季到来,更是我县经济腾飞的契机,我们要把我住这大好的时机,促进我县经济建设高速发展。为此,我提议成立柳泽县经济领导小组。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这个常委会,大家也见到在坐的同志们有几位新面孔。今天我们的常委会,可说是局部扩大的常委会,是我和一部分同志商议讨论后,请他们来列席这次常委会的。”紧接着,吴德慵对杨冲锋等人做了当前工作上的简介,也只有杨冲锋一人,对常委里的领导陌生。 接下来吴德慵分析了柳泽县所处的处境,柳泽县所面临的机会。成立经济调控小组的意义和职权、职责等。随后,会议一直开到午夜才散,杨冲锋就成了经济调控小组的成员之一。具体的职责,要等新年过后再做分工。 散会后就接回到家里,没有再去骚扰黄琼洁。进到大门,本想轻一些免得吵着了安贞她们。没有想安贞还没有睡,歪斜着靠在沙发上等杨冲锋回家。杨冲锋进了客厅,安贞已经站起来了,说“冲锋,是开会吗。” “阿姨,你还没有休息啊。”杨冲锋知道安贞是担心县委找杨冲锋什么事,杨冲锋心里有些后悔先没有瞅空给阿姨打个电话报一声平安,让她空自担心半夜。 “开会呢,县里要成立什么经济小组,我是其中的一个成员。”杨冲锋说。 “那好啊,冲锋,总算往县里靠近了。” “阿姨,今后不要这样熬夜等,我哪会有什么事不是?” “也不是为你开会的事。”安贞说,“冲锋,最近我见你时不时地叹气,是什么事?跟阿姨说说。” “阿姨,哪有什么事了。” “看,把阿姨当外人还是把阿姨当傻子?你以为阿姨看不出来啊。平时小黄在,我就不多问了,现在跟阿姨说说。”安贞有些固执。 杨冲锋想了想,觉得自己的事也只有跟安贞阿姨说了。杨冲锋本来是柳泽县乡下人,从小父子两人过活,高中后父亲因病不治,后来就杨冲锋一个了,也没有什么至亲家人,参军复原后就在柳芸烟厂里工作。现在,也只有安贞阿姨更亲近些了。 “阿姨,春节我和琼洁到京城去过节,第一次去她们家总得带些东西,可我不知道要买什么礼品好。” “那你不知道问小黄,要她出主意做主就成了。” “哪里没有问她,都不知道问过多少次了,可她总是说不要买,什么都不要带。我第一次去,哪能空手去登门?何况,何况这次还有求亲的意思。” “怎么小黄会这样说呢,是不是他们家真的什么都不需要,那也不对,或许是他们家体谅你,你也不必太上心。实在不行,到时到商场里带些东西就好了。你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吗?”安贞安慰着杨冲锋,想从黄琼洁家里的情况来推测该买些什么做礼物才好。 “不知道,琼洁从来都不肯和我说家里的事,我就知道她三叔是柳市市委的副书记。家里情况问她她也不说。” “那就有些难了。冲锋,我这里有一个东西,你看是不是适合。你等等,我到楼上取下来。”安贞说着就上楼去了,杨冲锋看着她走得忙的背影,心里一热,鼻头就有些酸。这一辈子,欠阿姨的不少,今后也不知道怎么报答她了。 没多久,见安贞下楼来,手里拿着一件用旧报纸包得很好的东西。安贞走过来说,“冲锋,这东西是几年前有人送给我的。连你叔叔都不知道,当时本来要跟他说的,却不巧找办事的那人已经将事办好了。我本想退给他,那人说这东西在家里迟早会给丢掉,让我收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东西。” 安贞阿姨说着将东西方到茶几上,杨冲锋看着估计是件什么古物之类的。一层一层报纸打开后,见里面果然是包着一件古砚台。砚台不是很大,底座的形状也不是完全圆形的。看整体,砚台四周有精美的雕刻纹路,山势树鸟,与架笔处浑然天成。砚台里磨墨处不平整,明显有内凹,分明是磨墨多了磨成这样子的。砚台里有清晰的菊花图案,一瓣一瓣很生动。就连磨墨内凹处也看见那菊花图案,还与其他部分称为一个整体。 杨冲锋对这些东西一点也不识,要真是个古玩价值可能就很高了。“阿姨,还是不拿这个了。”杨冲锋不想要安贞的这东西,这应该是件真古董。安贞阿姨一直对自己太好,事事关心着,从第一次给自己介绍黄琼洁起,之后,在生活和工作上,可说是无微不至地关心着自己,就算是真正的至亲阿姨,也不过这样而已。 “冲锋是不是担心这是个假货?我也不认识。冲锋,我看这样吧,你拿去到京城就算让他们帮鉴别下,没什么关系的。要真是假的,他们家还会认为你骗他不成。”杨冲锋听安贞阿姨这样说,估计她知道这砚台的真假。安贞阿姨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杨冲锋最清楚了,她这样帮着杨冲锋,要他拿去自然有很好的把握。 “阿姨,我看还是到商场去买些礼盒算了。”杨冲锋说,本来就欠安贞阿姨太多,这东西只怕是她唯一收存的东西了,这时拿走她的,是不是太那个了? “冲锋,又跟阿姨说傻话是不是。听阿姨的,东西虽小,也是你的一片心意,他们家还会嫌你啊。商场里的东西,或许人家真的不需要,拿了去,让人家怎么处理?不是让人家为难吗。就算你准备带些礼盒去,那就多带这个,又不会重。” “阿姨,我……” “我什么我,这回听阿姨的,就这样决定了。冲锋,先都跟你说了,这砚台也真的是无主的东西,送到京城去,那里才是这东西的归宿,是不是?” “谢谢阿姨。” “又和阿姨说见外的话,快去睡了吧。” 过了两天,小厉说刘萍到顺安客运问过了,要带阿曼一起过来。杨冲锋说带人来没有关系,只要她肯过来,让小厉慢慢将顺安客运的事务交给刘萍去管理,对于公司里的人要交代好,现在是公司而不是帮会。小厉表示一定会对下面的人说,杨冲锋也是怕飞天帮的人,借这次和县汽车客运站的冲突,将那种渐渐压制下去的帮会气息翻涌出来,使得公司改变了性质,再要扭回来那就很费劲了。小厉知道杨冲锋的意思,让他放心。杨冲锋要小厉私下对这次冲突里表现 ,维护公司利益的人给予奖励,但要说明书因为维护公司利益才奖励的。 杨冲锋也没有时间去见刘萍,想着等春节后她全部接手顺安客运管理后,再和她见一见,将她的工作和酬劳都一起先谈好。阿曼的工作也很好具体安排,就让刘萍去操这心。 离去京城还有些日子,杨冲锋联系李浩,李浩却去了京城。在电话里说到过两天就会回柳市,等春节前在会京城过年。让杨冲锋先去一两天,随后他就会到京城和冲锋汇合。 !! 110.初见老爷子 钢业公司正处在扩张的准备期间,厂里的领导从上至下都忙,就是连春节也没有什么假。杨冲锋早就准备到京城里去过春节,这时,厂里突然忙起来,他这个主抓业务的副厂长按说更难得到假期。这天,吴德慵书记却将杨冲锋从厂里叫到县委,给杨冲锋批了假。 虽然没有几天就到大年了,柳市地区也没有冷,而且,这些天全国都是晴朗的好天气,要到春节前后一两天才有冷空气吹过来。北方的情况杨冲锋不熟悉,问黄琼洁要做什么准备,她却说要什么准备,难道到我家里还让饿着你冷着你不成? 到省城乘飞机飞往京城,到京城时是上午九点。下了飞机,走在通道里就感觉到外面的寒冷,外面的空气看着还清净,有阳光,可那阳光让人感觉不到温度来。黄琼洁虽做准备,上飞机时加了一件衣,手里还让杨冲锋拿一件外套,可毕竟两地的温差太大。边走边有些缩起身子,杨冲锋见了便把她拥在身边。本以为黄琼洁会拒绝一下,按平时的习惯,她在人多时总不习惯两人的亲昵和肢体接触,而这时却依偎向杨冲锋,倒是让杨冲锋有点不习惯,心里却又暗自喜欢。 到大厅,外面很多前来接机的人,多数都高举着牌子,舞动着就怕来人不看到。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接机,黄琼洁出了大厅后也在往人群里看。可能没有见熟悉的面孔,穿出人群区,杨冲锋突然感觉到走动的人群里,有如实质般的穿刺过来,那种只是感觉的东西,杨冲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遇上。 回看过去,人群里有一个看上去有五十来岁的人,站在走动的人群里,虽然没有什么站姿,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普普通通的样子,经过他身边的人都自然而然地走开一些,他周围无意中就空出一块来。 “简叔。”黄琼洁有些兴奋地高喊起来,说着脱离杨冲锋搂着的手向那人小跑而去。那人见黄琼洁了,眼里慈爱地看着,也往前走。等杨冲锋走近后,那人和黄琼洁都站定下来。简叔看起来是一个平淡的人,从看到他起到如今站在他身边,杨冲锋都感觉到一种挑剔似的审视。 “冲锋,这是简叔,从小对我就很好。”黄琼洁说,见简叔脸和眼都散出种慈爱,黄琼洁转身对着简叔,“简叔,这是杨冲锋。” “简叔,您好,我是杨冲锋。”杨冲锋说,不知道是不是要伸手去和简叔握手,见他没有那意思,也不先伸出手去。 “杨先生,好。”简叔说着过来要给杨冲锋带背上的行李包裹,杨冲锋哪会让简叔帮他,“简叔,我自己能行。简叔,今后就叫我冲锋吧。” 接近这简叔,杨冲锋才觉得他看起来虽平淡,却又一种让人折服的气度。这种气度不强横,让人在不知觉中就接受了,就觉得他值得信赖了。对杨冲锋来说几乎是不大可能的事,以前经受过的特训,首先见任何人都会对他进行观察,从细微的地方看出目标更多的信息来,比如性格、情绪、习惯等等,杨冲锋也很自信,觉得看人还算准。可这次见到简叔,却没有想到要去观察,只觉得他就是一位可信的长者。 简叔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杨冲锋这样?等简叔带着两人往大厅外走时,杨冲锋才意识到,看着他笔挺的背影,觉得是那么深不可测。黄琼洁有些兴奋,却没有再丢下杨冲锋,搂住杨冲锋的胳膊和简叔说着话。 走出大厅,一出门口,杨冲锋心里猛然一紧。感觉到前方有突刺一般,周身热啦地,就像潜伏时被人用狙击步枪给瞄上了。杨冲锋自然不逊,本能地回击而去。 机场大厅外的车行道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旁站着一位标枪似的小伙子。对杨冲锋的敌意和挑衅就是从那人那里过来的,杨冲锋一看见那人,就知道他也是经受过特训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有如此有如实质般的气息。 这样的气息,在普通人身上一样存在,只是没有被强化和调动出来。比如,一个高大的人未必就让人看着怕他,一个小个子,有时却让人感觉到他像毒蛇一样阴冷狠毒。从战场里浴血奋战过的士兵和平时只是得到训练的士兵,给人的感觉也截然不同。 两人的视线对撞了一下,那人却收敛了,杨冲锋感觉两人都没有分出高低来。先是简叔,这时却是一个很年轻的人,对自己都用一种敌视而挑剔的神态,杨冲锋心里一下子也警觉起来,被激起心里那种自傲。 站着的年轻人,虽收敛住精神气,可傲然而立在车旁。那种强大,无论放到再多的人群里,杨冲锋也能一眼就看出他们的不同。在心里,杨冲锋永远会将这样的人划为极度威胁的危险对手,轻敌的结果不言而喻。 那年轻人看见了黄琼洁和简叔,走过来,这时已经没有了敌意,当然不是被杨冲锋折服。走到几人面前,对黄琼洁说“小姐回来了。”他是来接杨冲锋和黄琼洁的,迎上来后要给杨冲锋接行李。杨冲锋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那人也不多纠缠,折身往回走,到停着的车后打开后备箱,让杨冲锋将行李放进车里。两人都没有说话,配合却很精准。放好东西,杨冲锋感觉到那人对自己的对立情绪缓解下来。 黄琼洁和简叔两人站在车边等杨冲锋放好东西,杨冲锋走过来,见黄琼洁冷得娇面透红,说“怎么不先到车里去。”黄琼洁却笑,等杨冲锋将车门打开钻进车里。杨冲锋和她坐后排,那小伙子走过来见杨冲锋和黄琼洁已经开了车门坐进去,就去给简叔开车门,简叔坐到副驾驶室。 出了机场,见京城里多如蚂蚁般的车和连接不断的车流。车行走很缓慢,走走停停,不时又遇上了红灯。有几次绿灯亮了,等他们的车走到灯前,却又变成了红灯。好在车里温度调得高,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坐在一起,黄琼洁手一直都搂着他的胳膊不放,不知道是想安抚杨冲锋,还是想让简叔他们看到她的欢喜,对她自己挑选的人的满意。 杨冲锋在车里看着街道的风景,高大的建筑和喜庆的绚丽,让杨冲锋对京城有了更好的印象。黄琼洁格外的温柔和对他的依恋,让他心里更加平和。对简叔和那小伙子一见面那种眼神和挑剔,也就理解了些,换一角度看,要是几年后,有人将张馨带走,自己会有好眼神给他?总要被自己认可了后,才会亲近些的。 黄琼洁或许就是黄家的公主,一朵鲜花却插到自己这里,京城这一趟,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看不顺自己的人。想到这里,杨冲锋不觉在黄琼洁手里捏了捏,黄琼洁虽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却也回捏了下,依偎着杨冲锋更紧一些。 简叔偶尔回头说话,他的话总是那么简洁,语调也是那么平稳,对两人的亲昵直如未见一般。倒是开车的年轻人,将车里的后视镜调了些角度。 简叔也问了些杨冲锋的话,说了些工作和生活上的事,交待杨冲锋在京城里有什么需要就找他,或跟老房子里的张妈说,可不要有什么客气。 走走停停,一直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穿出繁华区。黄琼洁说,在繁华区最快捷的是坐地铁,那里不会塞车。出了繁华区,渐渐快速起来,又走了一会,杨冲锋见街道两边的建筑就变化了,两边的绿化也不同起来,有种宁静的生活气息。 没多久,就见一排排四季常青的树和树丛里分布稀落的房子,房子都不高,两层。走到一个大门前,建筑虽不高大巍峨,可那肃静的氛围却格外引起杨冲锋的注意。大门处,两边各站着两位全副武装的持枪军人卫兵。 看着车外的卫兵,车没有停下,简叔摇下车窗。两边的卫兵就“啪”地整齐划一地敬了个标准军礼。这一个动作让杨冲锋看得热血沸腾,全身被一种从骨子里迸发的电光一般的东西,感染了自己。不自觉地坐在车里,胸膛挺立起来,收腹、直腰、绷劲肌肉,精神气也收束起来。 对杨冲锋说来,一开始复原的那大半年里,只要想起自己是一个军人,一个受过特种训练的军人,就心痛不已,是一种刻骨只痛当时只想一辈子都不在提起什么军人了。时间是最好的医治良药,低调的两年里,渐渐将伤痛调节得愈合了些。之后才想通这样消沉下去,哪是自己想要的生活?遇上肖成俊、班长、老李等人慢慢融进他们的生活,缓缓解开那中深锁的死结。爆炸案、抗洪救难里,再见到李浩等武警,那种根植在心里的军人气质和军人的荣耀慢慢抬头,生活际遇的改变,也让杨冲锋的心态也了据大的转变。此时,看到军人的标准军礼,已经彻底将压抑已久就的那种军人的傲气和荣誉感激发出来。 杨冲锋不知道身边的黄琼洁是不是察觉到自己因为进度而颤动的身体,可别让她误以为自己要见到她家人了,心里发虚才颤抖的。杨冲锋深吸一口气,缓缓压吓身体里奔腾涌动的血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眶里已经有了泪水的雾气。杨冲锋不敢让黄琼洁见他的眼,向车外看了看,车已经进到院子里。 院子里有很多名贵的植栽,院落之间有很宽的间隔,就像一个设计完美的植物公园一般。每一栋建筑都是两层的房子,外面涂抹着红色墙漆或那些砖本身就是红色?隔着植物,车滑行中也看不清。 每一栋建筑群前,都有象征性的院子,种着草与树,也有小亭子,鹅卵石铺就的走道曲折迴转。 车在一家院落前放慢了,随后就拐离主道进到院子里。院子里站着几个女人,女人雍容华贵气度大方,从从容容看着车子过来。虽看不清楚,杨冲锋却感觉到女人们的欢喜。身边的黄琼洁也激动起来,没有抢着往车外走,而是将杨冲锋的胳膊搂得更紧。 开车的小伙子下车给黄琼洁打开车门,黄琼洁才往车外走。房子外门口站着的妇人中,有一个已经快速跑过来,等黄琼洁一下车,那女人已经到黄琼洁身边,说“小姐,你们回来了。”看着黄琼洁想要做出些爱的动作,却又没有做出来。 “张妈。”黄琼洁说。 杨冲锋跟着黄琼洁身后下了车,张妈就看向他,看了两眼,却将杨冲锋从上到下都审视过了。杨冲锋将近一米八的个子,在北方或许不算什么,但也不算小。身板直挺,精神抖擞,面容俊朗,没有让她失望,眼里的笑容灿烂起来。却看向黄琼洁,说“小姐,这位是杨少爷了?” “张妈,他是杨冲锋。”黄琼洁说,随后转身对杨冲锋说“冲锋,这是张妈,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张妈,您好。张妈,请您就叫我冲锋吧。”杨冲锋说。平时只要在影视里看见叫小姐少爷的,没有想今天张妈也这样叫自己,杨冲锋可不习惯,但也想到黄琼洁家是怎么样的家庭?张妈说“杨少爷,叫你冲锋可以,你却不要用敬语,让我如何担得起。” “张妈,您看着琼洁长大,那也是我的长辈了,应该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礼。”杨冲锋说。“少爷太客气了。”张妈说着不再辩驳,向车后备箱走去,可能要帮杨冲锋他们提行李。 杨冲锋准备自己过去取行李,黄琼洁却拉住他往房子门口出走去,简叔走在两人身旁。像是要将两人护送到站着的两妇人那里,才完成自己的任务一般。黄琼洁走几步后,终于脱离杨冲锋的胳膊,向站着的两妇人跑去。杨冲锋自然也加快步速,听到黄琼洁喊“妈,二婶。” 杨冲锋知道两妇人里有一个是黄琼洁的老妈了,看着两人眉眼绽放出欢喜,其中一个终于也迈开脚迎着黄琼洁走了两步,两人已经抱在一起。“妈,站外面就了冷着怎么是好。” “谁让你一年都没有来几次。”另一个妇人说。 “二婶,人家忙工作嘛。”黄琼洁这时却撒起娇来。“女儿大了,就没良心了。”黄母说。 “妈,也您这样一见女儿就数落不是的啊。”黄琼洁也满脸欢喜,这时见杨冲锋近了,守住心神,说“妈、二婶,这是杨冲锋。冲锋,这是我妈,这是我二婶。” “阿姨,二婶,您好。”杨冲锋说,看到黄琼洁的老妈隐隐有黄琼洁的影子,两“老人”看着和安贞阿姨年纪不相上下,却比安贞阿姨的气质更大方富态,一种无形的气质让人折服。杨冲锋没敢对两人直视,一是不礼貌。二是两人的气质,让人看着就产生自卑。 “好,辛苦了,一路上都安稳吧。”两人说着,却也在观察着杨冲锋,杨冲锋果然没有让她们失望,黄琼洁也有些紧张地看着老妈。杨冲锋在进大门时,看到那些执勤的军人给出的标准军礼,受到军礼的一激,心头的自傲强大起来,这时也没回避,坦然地平视着。 “先到屋里吧,外间够冷的。”二婶说。说着暗自推了推黄母。 “进屋里、进屋里。”黄母说,黄琼洁这时却伸手去拉杨冲锋的手,杨冲锋没有想到她到家了胆子反大起来,也不像在柳泽县时见到人就羞意满面。 进到家里,杨冲锋见一进门的客厅壁面上,挂着一副梅花。红煤点点,背景里雪花飘落,梅的拙支树丫间也有雪停落。天空淡淡,很空远的景象。客厅里,摆设的家什俭朴,却一律是实木。朴拙厚重,底蕴十足。 杨冲锋等黄母和二婶都坐下后,让黄琼洁也坐了,却还站着。简叔也跟进了客厅,似乎在等客厅的人都安定下来后才会说话。 “坐啊,小杨,还客气什么,到家里了。”黄母说,黄琼洁也看过来,杨冲锋先回黄母一个笑脸,转向简叔。简叔见杨冲锋还站着,也不表示,对黄母说“太太,老爷子说等杨先生和小姐先休息过后,再说。” “好,我知道了。”黄母说,简叔转身出门走了。杨冲锋这才坐了下来。客厅里四个人就说着来京城路上的事,也说京城的天气和京城最近有什么让人关注的活动。 说了一会儿,黄母说“小洁,先带小杨去休息下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爷子叫你们呢。” 两人就上了楼,黄琼洁的房间中二楼上。走进房间里,见里面布置也很素雅,房间宽大,纤尘不染,显然每天都有人清扫的。看着这房间,也了解黄琼洁对生活的一些理念,黄琼洁等杨冲锋看了一遍后,说“怎么样,是不是没有看上眼?” “很好,这样的房间里难怪会养出这样漂亮的美女来。”杨冲锋说。黄琼洁走过来抱住杨冲锋,说“习惯不习惯?” “没有什么的,我这人到哪里都会随遇而安。” “等会可能要见老爷子,你不会紧张吧。” “琼洁,总听你和李浩哥两人说到老爷子,可老爷子说怎么样的你却又总是不说。现在是不是先透露一点?” “老爷子就是老爷子,等会你见到了,不就知道了吗?”黄琼洁狡曁地说。杨冲锋没有得到想得到答案,就从身后抱住黄琼洁,在她耳边轻声威胁说,“你不说我现在就吃了你。” “你敢,你不怕我老妈知道你欺负我,会不放过你吗?” “女儿大了,就是让人欺负的。”杨冲锋说着就想动手,手才伸进黄琼洁衣里却听到房间门被敲响的声音。黄琼洁听到门响声,杀了杨冲锋一眼,却又在他脸上亲了下,边理清衣服,边说,“见了吧,看你还敢不敢。” 开了门,见门外站着一男一钕。黄琼洁见了两人招呼起来,“沧海、菲菲,你们来了。” 黄沧海是一个个头很壮却又有些显肥的年轻人,短平寸头,一身西装,派头十足。见了黄琼洁忙说,“姐。” 站着黄沧海身后的是黄斐,身材苗条,显得有些瘦,脸上一副大眼镜,很引入注目。眼镜虽盖住四分之一的脸,却没有将黄斐的美遮盖,反而让她的气质显得更文雅,有知性美。黄斐跟着也说“姐。” “姐,这次回来见姐越加漂亮了。”黄沧海说随后放低声音说,“姐,这位就是你白马王子吧,我的准姐夫?” 黄琼洁没有立即答话,侧身让两人进房间里,杨冲锋早就站了起来,这时能进到黄琼洁的房间里来,自然都是至亲。这次到京城来,不仅仅是来过春节的,更重要是要见黄琼洁的家人。迎上两步,四个人就聚拢了。黄琼洁站定对杨冲锋说“冲锋,这是黄沧海,我三叔的儿子,在京城里做些生意;这是黄斐,我二叔的女儿,是我们家学识最高的,现在在北大里读研究生,还准备一直读下去。沧海,菲菲,他就是杨冲锋。” 黄沧海等黄琼洁介绍后,先伸出手来与杨冲锋相握,说“冲锋哥,我早就听李浩哥夸过你,今天见到果然出众。姐,想不到你也这么好的眼光啊。” “沧海,见笑了。”杨冲锋笑着说。黄沧海看他的眼也些躲闪,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想法,对黄家的人杨冲锋几乎一无所知,黄琼洁始终都不肯说。 黄斐也伸出手来,黄沧海却抓着杨冲锋的手不放,我住时很诚挚,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黄斐在一旁等久了说“活该。”黄沧海才放开杨冲锋的手,杨冲锋转过来和黄斐的手碰了碰。说“黄斐,早听你姐说家里有个大才女。” “冲锋哥,哪敢当才女,只是觉得在学校里日子好过些。”黄斐说。黄琼洁就要两人坐,黄斐走到沙发上坐下,杨冲锋见黄沧海一直有些局促地站着,不时看向黄琼洁和他,心中有些奇怪,也没有坐下。 “沧海,坐下说话吧。”黄琼洁说,黄斐就轻笑出声来,黄沧海瞟了黄斐一眼,说“姐,我还是站着说好。” “怎么了?”黄琼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黄沧海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心里知道,他哪会这样在乎姐弟间的细节。 “姐,我、我想请你和杨哥原谅我的过失。”黄沧海说,话语都不怎么顺,说第一次见杨冲锋就说这样的话,很难为情的。 “怎么啦,也说明原谅不原谅的,什么事都不要紧。”黄琼洁说,杨冲锋不好乱发表态度,只是笑着。 “要紧、要紧,很要紧的。”黄沧海说。黄琼洁和黄斐两人都被他逗笑了,杨冲锋一时却猜不到具体的事,肯定没有什么和他有太多关系的事。 “姐,我说出事情来,你和杨哥可要原谅我。”黄沧海说,等两人表示了才又说,“李浩哥几天前就跟我说,让我今天上午无论如何都要到机场去姐你们,我心里也想第一个见到杨哥。本来我们都出发了……”黄沧海说着没有去机场接机的缘由。 原来走到半路后,公司里来了电话,有非要他亲自出面解决的事。不得已,才打道回公司,请简叔到机场去接机的。这件事没有完成李浩交给的任务,也没有第一个表达自己对姐姐和杨冲锋的欢迎之情。这时来给两人认错,要两人原谅后,不给李浩知道,黄沧海心里才会踏实。 “沧海,这是什么事?不要记在心里。”杨冲锋说,黄琼洁也点着头表示。 “这么说你们是原谅我了?谢谢冲锋哥,谢谢姐。”黄沧海说。脸上竟然见轻松起来。 “想得美啊,什么事有这么容易?”黄斐说。 “菲菲你想怎么样?”黄沧海说。 “不怎么样,是不是得给点封口费?见冲锋哥来是不是要给些礼物?”黄斐说。 “信不信我扣你生活零花钱。”黄沧海装着变脸说。 “你敢,不给封口费是吧,好你记住了。等李浩哥一回来我就跟他说。” “怕你了。”黄沧海话还没有说完,房间门再次敲响。黄沧海便去开门,见门外是简叔,顿时就闭了嘴。简叔走进房间里来,大家都叫了简叔后,简叔说“杨先生、小洁,老爷子要见你们。”说着简叔就转身朝外走。 房间里黄沧海脸色就严正起来,黄斐也不嬉笑了。黄琼洁当先跟着简叔身后往外走,轻轻拉了拉杨冲锋,几个人都出了房间。 走出房子外,却没有出院落。顺着屋檐往右走一段,进另一个门。这里也有个像厅子一样的地方,在往里是另一道门。简叔站住了,说“老爷子让小洁先进去,杨先生还要请等一等。”说着也不等杨冲锋回答,转身进了门里。黄琼洁看了看杨冲锋,轻轻舞动了手掌也进了门里。站着的黄沧海和黄斐两人都没有说话,各人像都在想着心思。 好在没站多久,那闭合着的门开了。黄琼洁从里面出来,见杨冲锋后先笑了笑,再点点头,像是给他鼓劲一般。杨冲锋不知道老爷子怎么回事,见他和黄琼洁还要分开来见,对于黄家怎么做杨冲锋心里都没有埋怨,只是觉得难以理解,可做起来他还是规规矩矩的。 简叔等黄琼洁站到杨冲锋身后,才说“杨先生,老爷子让你去见他。”说着没有看杨冲锋,就转身走进院子里。杨冲锋回头看了看黄琼洁,她点了点头,杨冲锋就跟进去。 身后的门随即关了,杨冲锋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带上的,还是院子外的黄琼洁给关上的。一踏进小院落里,心中立即感觉到不对劲,就像很多狙击手瞄住自己,将自己周身要害之处都锁定了。 一种本能,那种经过训练之后每到一出陌生地方的警觉和对危险的规避,在锁定里反向探查。这是种本能,等杨冲锋明白过来时,情势已经完全不对了,原先的那种锁定这时已经成为一种赤啊裸裸的敌视。杨冲锋知道,只要自己有任何异动,立即会遭受到最为狂猛的攻击。杀气太足了,小院子里像火谣桶一般,只要一点马上发生剧烈的爆炸。 杨冲锋虽然没有感觉到完全被封死,但只要的机会却都没有一丝把握,都靠碰运气了。可他不会去试,清醒过来,忙将自己的气机收敛起来,随后感觉到来自小院子里的危机压力虽然没有消散,可也没有先前的锐利了。 自己是来见老爷子的,怎么变成生死之斗了?老爷子是黄琼洁家里的老人吧,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个看起来平凡的小院子,却不知隐藏了多少高手在这里守卫。杨冲锋不敢抬头像那些角落里看去,总要等见过老爷子被他们认可后,这样的敌视就不会存在了吧。 压力还在,只是没有锐利了。简叔这时也返回一步,看着杨冲锋,没有说什么话。等杨冲锋跟紧他后,才又折身走向小楼。这是一个四合院的小院落,楼都是两层的那种,盖着瓦。过道走廊都是实木材料,做工很精美,有栩栩如生的各种雕刻饰物,都很古旧。 跟在简叔身后,杨冲锋不再向小院落里察看,一路走得就顺当了。上到二楼,两人走到一房间门前,简叔就停住脚步,说“杨先生,老爷子在里面等你,自己进去吧。” 在杨冲锋心里,早就对老爷子充满了各种猜测,什么样的人才会有如此强大的守卫力量?老爷子对自己的到来会有怎么样的看法?一进门,感觉到门关上了,杨冲锋的所有精力都集中起来,不敢再有任何分心。 目光收敛,平视着。见这房间不小,里面有沙发茶几,这些家什都很高档。里面却也布置得俭朴。感觉到老爷子就在前方,杨冲锋把头稍抬起,果然见前面一张宽大的古式办公桌后坐着一位老人。 办公桌上两部电话,一沓厚厚的文件,一个古朴的笔筒。老人就坐在办公桌后,看上去很精神,面色红润,银色的短发色泽很好。粗粗一看,老人有什么年纪却看不出来,精神风貌比起一般六十来岁的人都不差。 老人正看着一份文件,杨冲锋走进房间里,老人没有动也没有朝他看,依旧专心看着文件。老人身后是一副画,画里一头白额大虎从大山直扑而下,那种突破一切傲视一切的睥睨天下之威,诠释得非常透彻。无形中那种压力就从画里透纸而出。 老人坐着不动,神色见没有什么变化,平平淡淡。可杨冲锋看了身后的画和房间里的摆设,就感觉到一种压力慢慢沉重起来。记得第一次到柳市见黄琼洁的三叔黄天骅,那次他也是这样,先把自己凉在一边,等自己受到了些煎熬后,才慢慢和自己说话。 老爷子只怕也是这一招,杨冲锋有心理准备,对他们这样做也理解。压力像不是从老人身上散发而出,杨冲锋站着,不知道要不要跟老爷子招呼。老爷子如此专注地看着东西,要是打搅了也是不礼貌。站立一会,老爷子像是察觉到房间里有人,也没有抬头,说了句,“来了,坐。” 老爷子翻了一页,继续看着文件。杨冲锋得到老爷子的话,缓步向身后退去,退到沙发边,用小半个屁股坐著。庭直了腰,庭起凶膛来。 房间里就像没有人似的,两人在较着劲,杨冲锋虽知道老爷子这样不过是对自己的一种考较。心里虽说明白,和上次黄天骅对自己的考较同一意思,但着房间里,不单是老爷子那种无形的威势想自己慢慢压了过来。几乎房间里每一种什物都会散发出威压。 这种威压杨冲锋经历过不少,少小时老师在课堂里在一些同学犯错时,后来到部队,教官门和首长们的,复原后到柳芸烟厂里每一位领导:人事科科长、副厂长、张应戒,之后的吴德慵,三叔黄天骅等等,可这些人的威压和今天比起来,都像小儿科一般微不足道。 从心里给自己鼓劲,不间断地用在部队时教官的话来支撑自己,可杨冲锋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信心在慢慢减弱,浑身的劲气质一丝一丝地被抽离,仿佛自己这样下去会被抽空一般,可却没有任何办法。 死死地守住自己的精神,杨冲锋显然感到自己在摇摆了。不敢再向四处哪怕瞟一眼,都会让自己无法坚守而溃散,如果这样,今后自己做什么都将再也鼓不起信心来,自己也将没有勇气去见黄琼洁了。想到黄琼洁,心灵深处像是又多了一份力。 压力还在增加,杨冲锋感觉到自己额头发际,感觉到自己凶腹背心,都被汗流浸透了。也感觉到那种从内心里发出的颤里,那是坚韧支撑到最后关口,不由自主的颤里。杨冲锋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看到自己的颤里,每一个念头都怕自己将先前的努力就这样放弃。 对于威势,在生活中也是经常见到的,譬如,将一个善辩的人,突然放到千万人面前,往往会导致他(她),有口难言。这也是一种威势,或者说心理压力吧。又如,一般的办事员,与某个陌生人正在吹得天花乱坠,却突然见他的领导对那人恭恭敬敬,办事员非脸色苍白不可,又或瞠目结舌在也说不出流利道话语。 不知道有多久,偶尔老爷子翻动文件发出轻微的声音,对杨冲锋来说就有如九天惊雷一般,响着心脏的隔膜上,又如在脑浆的薄膜上刮擦。汗水终于流下来,房间里的气温虽不低,却也不高。杨冲锋怕自己上下牙之间会扣出响声来,便死死地咬紧。 “是冲锋吧。”老爷子终于抬头看向杨冲锋,房间里一下子就平淡起来,简直像在梦境,但杨冲锋知道今天的考验应该算是撑过了吧。 “老爷子,您好。我是杨冲锋。”杨冲锋抬起头,看向老人,只见老爷子精神健硕,虽然没有了那种压力,可依然有些逼人的气势,这种气势已经天然而成。 “嗯。” “老爷子……” “今天就这样吧。”老爷子说,语气里平淡没有一丝疲惫,但话语里却也没有丝毫可争辩的。 “老爷子,我在柳市找到一方砚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想请您老人家帮看看。我就放这里了。”杨冲锋感觉到自己在逆弗老爷子的意思,那种消散了的压力又回来了,站起来美感直眼眼着老爷子,只听到老爷子说“嗯,知道了。” 杨冲锋大大释放一口气,说“老爷子,保重身体。祝愿老爷子身体康健,福寿两全。”说着缓步走到房间门边,开门出到外面。 等杨冲锋关了门,老爷子身后一道不起眼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女人走进来说“老爷子,今天您可是违犯纪律了,快躺到背椅上,我给您推拿推拿。” 老爷子却没有听,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到沙发边,弯腰拿起杨冲锋放在那里的依然用报纸包着的东西。 杨冲锋走出房间,感觉到自己背后汗汲汲的湿,可走出房间的那一霎,一种自信心却陡然地膨胀起来。准备沿路往回走,却见简叔站在二楼的过道上,很闲适地将双手放在楼护栏上。见杨冲锋出来,才转过身子面对他,没有说什么话。杨冲锋不知道简叔是不是从头一斤老爷子房间后就这样站着,小院子里栽植的数绿色深绿,却气温很低,自己在老爷子房间里时间可不少。 杨冲锋也没有作声,见简叔看了看自己折身向楼下走去。杨冲锋感觉到小院子里边再有敌视的东西,如今小院子和平凡的四合院没有多少区分,可谁又知道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监控着,哪怕一只苍蝇飞过,都不会逃出视野。 跟在简叔身后,杨冲锋走得很规矩,对隐在暗处的人心里也有种亲近感,自己当时要不是时运不好,说不定也会在某个院落里藏着吧。 走出小院子的门,黄琼洁一下子就奔过来,看着杨冲锋,见他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便楼主贴的胳膊。黄沧海和黄斐两人也走近了些,像是要迎接他从小院子出来。外面虽不是很冷,可站立时间长了后还是很难挨的。 见简叔折回小院落里,杨冲锋对黄琼洁说“看你都冷了,不要冷坏才好。”黄琼洁没有说话只是让自己搂住她更紧一些。 “冲锋哥,我们走吧。”黄沧海说。 走到院子,杨冲锋才知道几个人要到另一处地方去,上到车里,黄琼洁依旧靠紧着。杨冲锋心想不知道是不是她知道自己在老爷子那里的情况?那种心灵上的煎熬,可不是任何人都有的机会,让人前后的心境就有明显的不同了啊。以前和吴德慵、张应戒在一起,自己心里虽说不怵,可还不能完全坦然以对,现在自己就和三叔黄天骅面对相坐,也能够笑颜妍妍了吧。 车上到街道里,没有往繁华区走去。转过几个街口,车往郊区走去,车流虽然没有繁华区那么多了,可依然很挤跑步出速度来。杨冲锋坐在车里,偶尔看向车外,将每个街口都挤在心里,免得下次自己走错了。不过,到一个新的地方,记住方位和街道路径是杨冲锋特训的一个科目之一,也没有太大的难度。 在一个红灯处等候,黄斐突然说,“沧海,冲锋哥和姐到京城里来,你有什么表示啊。” “就算有什么表示,现在也不跟你说。”黄沧海一边留意着前边的车,一边和黄斐斗嘴,看得出,今天黄沧海的精神状况不佳,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杨冲锋估计,黄沧海可能是为公司的事,要不是公司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他也不会错过接机,之后初次见面就跟杨冲锋来说请原谅这样的事。 “你不会将你那八成新的车,作为见面礼给姐姐和冲锋哥吧。” “你是不是想那车了?菲菲,你在读书,也开着就不错了,还在胡思乱想。”两人斗着嘴。黄沧海这时转头回来对黄琼洁说“姐,你们在京城也没有多久,我车库里那车虽旧了,你和冲锋哥两人当着代步还可用几天,你看怎么样?” “没见过你这样的,也亏你说得出口。”黄斐说。 杨冲锋知道他们说的车,肯定都是高级的轿车,在京城里开着还成,到柳市就太招眼里,而在柳泽县肯定将书记县长都比了下去,那可不能随便坐的。也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话要黄琼洁先开口说才适合。“沧海、菲菲,你们也不要为这斗嘴了。我和冲锋在京城没有几天,有个车到处跑就成了,可不用去买新的。要不开两天却又要放大半年呢。”黄琼洁说,杨冲锋忙表示支持。 总算走出街道,进了环城郊区。车速就快了些,几个人要赶到别墅去吃午餐,可在路上就耽误了将近两个小时。进到别墅区,杨冲锋见这里的绿化可以和柳市的祥云小区有得一比了,在北方可是少见的。 午时的阳光不错,虽然淡,但射在绿叶上也给人一种温暖感觉。进到别墅里,杨冲锋见一堆人都在午时的阳光下等着。停了车,那些人就一起走过来迎接。 黄沧海等车一停就先下车,给杨冲锋他们开车门。那些人走到离车两三米远边站定,站成一种夹道欢迎的样子。黄沧海说“冲锋哥、姐,今天我在别墅里给你们接风,也算赔罪。请。” 来接车的这些人,都是围绕黄沧海周围的得力的人手,可说是他的圈子里人物,有些更是他得力的助手,也有很好的商业合作伙伴。这些人有些见过黄琼洁,但都没有见过杨冲锋。 进到别墅里,杨冲锋见一楼是一个宽大的客厅,之外就是工作人员的休息室,另有一个就是大厨房。上到二楼,一进门就是一个大的会客厅,黄沧海带着两人走进会客厅后,让黄斐陪着杨冲锋和黄琼洁,自己就出到大厅外走廊上,和一个叫阿德的人说着。进来的人不少,都和杨冲锋、黄琼洁等打了招呼后,就分散的会客厅里。 中餐不会安排在会客大厅,杨冲锋等要到小房间里去吃,杨冲锋见黄沧海从外面进来,边走边说“阿德,东东在那边应该能够摆平这件事吧,只要拖过三天就成了。” “东东说他尽量拖。”阿德说。 !! 111.官二代游戏 京城的公子圈杨冲锋不知道,黄沧海的大华集团就是京城大少圈子里的一个,而且是势力最强里的一个。这几年,一直和大华集团比肩争锋的是南宫无疾的天宇集团。两人代表着京城两大家族势力,依附在两集团的周围,也就是京城里权力分布的走向。京城里也不是两家独大,但也没有能够超越两家,就算是老京城的人,也很难弄清楚里面的纠葛。 大华集团和天宇集团之争,不仅仅是在公司业务上的角力,也是黄家第三代与南宫家第三代之间的碰撞。以前李浩在京城时,凭着他强横的实力,死死地将和他竞争的对手压住。到现在黄沧海,在外面却少了李浩当时的霸气,南宫家这些年也在渐渐冒出头来,大有和黄家相抗衡的趋势。 南宫家的第三代,以南宫无疾为首家族里共有四个男儿,南宫无疾心机深沉,心思周密。而另一个排在第三代叫南宫无悔的,勇武无匹,在京城大少里没有对手,心狠手毒,做事不留后路。当然,他的心狠手毒,主要是针对那些势力弱小的人,对黄沧海这样的家族代表,只是利益是纷争,却不会用武斗狠弄出不可挽回的事来。 杨冲锋和黄沧海、黄琼洁、黄斐四人到小房间里,摆了桌吃饭。为杨冲锋第一次到来接风,中餐弄得很丰富,喝过见面酒后,杨冲锋见黄沧海心事很重,也就不肯多喝。黄琼洁和黄斐两人也感觉到黄沧海有事发生,但要陪着杨冲锋不让自己失礼,才没有走的。 饭桌上说的话都很热情,心里的情绪大家却都不高。正吃着,黄沧海的电话又响了,他拿出一看,脸色儿虽然极力镇定,想将那烦躁压下去等饭后在说,那电话却有响了起来。黄沧海看了看杨冲锋,说“哥,失礼了。”说着走到房间外,门都没记住关上。 黄沧海到走廊上说电话,杨冲锋听到零乱的一些语句,看那表情愤然,一定是遇上了难以解决的事。没有说什么,杨冲锋走到外间,黄沧海见杨冲锋到了,说了句,“他这样逼得紧,我就和他拼了。告诉他,再提我姐,老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简直是痴人说梦。” 等杨冲锋走近时,黄沧海已经挂了电话,说“哥,没有什么,我们吃饭吧。” 杨冲锋没有说话,眼直直地看着黄沧海,一脸平和也没有什么表情。本来杨冲锋是想给黄沧海一点安慰,可这是听听说到他姐,那就是黄琼洁了,从头语气里也得知对方有什么意思,杨冲锋心里怒火然起来。黄沧海被杨冲锋这样看着,觉得很不自在扭捏起来,杨冲锋见他的脸慢慢胀红,不时瞟一眼杨冲锋,就像他自觉地做了些不应该做的事。杨冲锋还是一声不吭,平淡着,黄沧海突然说,“冲锋哥,这是我们黄家大华集团和南宫家的天宇集团之间的事,没什么大的关系,我会处理好的。” 说着沧海就想往里走去,杨冲锋没有动,黄沧海又说“冲锋哥,我说。” 事情的原委当然是两家集团之间的争斗,积酿已久,以前总是磕磕碰碰地相互试探着,天宇集团见黄沧海一个人,势单力薄,总想发起挑衅之后对大华集团进行蚕食。这次,借口是为五十公里高速路的承包权的争夺,两方都不肯退让。结果在言辞上进行争执,天宇集团用心良苦借势而动,逼迫黄沧海用京城圈子里解决纷争的法子,来了结这次争端。 多年以来,在京城圈子里凡是有利益上的冲突,而双方又不肯和解协商,就定出用赛事来解决问题,胜者为强,输了的无条件退出。这次南宫家就提出用比赛的老办法来解决两大集团的争端。进行三场比赛:赛车和赛马。赛车分为越野车和摩托车。双方各派车手和骑手上阵,进行拼比。 一般情况下,各方比赛都是集团里各自手下的这方面的专业人进行出赛,但这次南宫无疾却提出了一个要求,双方各派一个家族的至亲选手出赛。比赛的奖励,不仅仅是双方在直接争夺的五十公里高速路承包权,还包括其他有争端的地区所有权益,用一次赛事来最终解决。 黄沧海当然不能退却,代表的是黄家,黄家第一代人物是老爷子,那是权利中心的人,第二代黄家地位已经稳固起来:黄琼洁的老爸黄炜华是邻省的省委书机,权重一方,在中央里也有话语权;二叔黄强华在军队里,手握重权,三叔黄天骅柳市市委专职副书记,第三把手;黄琼洁的舅舅李昌元柳省省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厅长。还有很多同盟,在全国不少地区都有绝对控制权,很多地区和势力集团也都有影响力。 到黄家第三代,男丁却少了,有黄沧海一个,另一个就是李浩。黄琼洁和黄斐都是女儿身,而且不愿意在圈子里混,黄斐躲进学院里这些年来一直啃着书本,而黄琼洁就更是躲到柳泽县里,几乎和家里都没有什么联系了。 李浩最开始是在京城圈子里混,那是雄霸京城,很多势力都依附过来。李浩的强横和高强的身手,那种一往无前的拼劲狠劲都是黄沧海所不具有的。等李浩进如军队,到柳市武警里任职后,黄沧海一个人在打拼,能力虽然不错,可终究孤单了些而他最大的弱点,就是本人的身手上不到那层次。 南宫无疾这次咬死要家族人上一个,就是想让他们家的南宫无悔死死压住黄沧海,无论比什么,黄沧海都不是南宫无悔的对手,这样南宫家就可稳赢一场。而黄沧海虽然被逼,却也不是没有机会,双方说定在春节前进行比赛定下胜负,黄沧海也就答应下来,只要再过三天,李浩就能会京城来到时要李浩出赛,肯定能压住南宫无悔。 谁知道南宫无疾可能也探知着情况,这时却提出要在明天双方就将赛事进行了。黄家要是不肯,那就算输,当然,还有其他方法可解决,只要黄沧海答应将他姐黄琼洁嫁给南宫无疾,南宫家永远听黄家的,凡是黄家有利益的区域,南宫家就回避开。 面对南宫无疾的挑战和侮辱,黄沧海只能用“拖”字的办法,就想拖到等李浩回京城。今天黄沧海之所以不能去接机,就是南宫无疾突然找到理由,向公证人提出必须明天将比赛进行。而黄沧海却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回驳,只是去商讨,后来让东东出面。南宫无疾分明占了优势,一定要抓住这机会再不肯错过。 如今的局势,黄沧海要么应战,要么放弃。应战输了,只是输去相应的利益,还有机会再去争夺,依附在周围的小利益团体,人心也不会因为一次的失利而散开。要是放弃,那会很严重,自己的势就弱下去,在京城圈子里传开,会遭到所有的人看不起,依附的那些人也会遭到耻笑,他们对大华集团就会失去信心,渐渐会想更强大势力依附过去,以保全自身。 真要是这样,大华集团就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 杨冲锋看着黄沧海慢慢叙述两个集团之争,说得有些凌乱,但还是知道是怎么回事。杨冲锋不想再京城里闹出什么事来,自己就这一个小人物,也不可能参与到集团里的纷争。可对方提到黄琼洁,那却要关注的。 大华集团和天宇集团赛手的力量对比怎么样。杨冲锋问。 在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利益集团多如过江之鲫,上得了层次的,他们的利益都和下面省市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单单是一家的利益。这些利益集团在发展壮大中,与其他集团都会有矛盾和纷争,解决纷争出来暗地里的力量较量之外,要是矛盾公开化后,就用赛事来解决。 这样,就衍生出一个新的职业,赛手。每个势力集团都有自己的赛手,人数多少不一,那就看自己集团的能力。赛手里也是身手和技术不等,大大利益集团往往用高额的佣金来雇请这样的赛手。大华集团的赛手和天宇集团的赛手都是最高等级的,细致分来,大华集团在赛马上,骑手要比天宇集团的骑手胜率要高出一些,在越野车赛中双方势均力敌难分胜负,在摩托车赛上,大华集团的车手本来应该比天宇集团的要强一些,但是此和天宇集团的赛事里遭到天宇集团车手暗算,从铁笼子半腰上直接摔下来,人受了伤,现在还没有复原。 南宫无疾这次提出双方利益势力范围的总划分,就是捕捉到对他有利的时机才促成这次赛事的。让双方各自家族人上一场,更加有全面获胜的把握。 “海沧,这样分析看来,是预谋已久了的一场争斗啊。” “冲锋哥,我也想到了,本来想拖到李浩回京城,我就稳占上风。现在的情况是要复杂些,南宫无悔的确要比我强,可我们前面两场要是胜了,最后一场就可以不用比。”黄沧海带着侥幸的心理说。 “既然他们已经算得这样准了,会这样轻易让你占优势?”杨冲锋说,他相信南宫无疾把每一场的赛事都算过了,算到他稳赢不败,才会发起这样的挑衅,才会选李浩不在京城的这个空档。 黄沧海被杨冲锋一问,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对南宫无疾那边的情况,他也曾去莫底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处。唯一明显的优势就是南宫无悔比他要强,是稳赢不输的。 “会不会他们在选手里做些什么了?”杨冲锋说,他对京城的赛事情况不熟,也找不到南宫无疾必胜的因素。“不可能,不会的。”黄沧海说,他知道杨冲锋问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赛手也有他们的规则,要是被收买,公证方就会发现,那这赛手要赔偿几倍的损失,而且,今后在哪里都不能立足了。所以就算是败,他们也会尽力,对于一场赛事输赢的结果,和选手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们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我对下面的人是信得过的。” “先吃饭吧。”杨冲锋说,他心里也想见识见识这个南宫无疾,对于对黄琼洁有企图的人,杨冲锋怎么能对他们没有了解?这些人势力庞大,不一定会亲自出面,可要是知道他本人,就算玩什么花样来,也可解决了。 两人回到房间里,黄琼洁和黄斐两人还在等着,见黄沧海有心事,和杨冲锋说了那么久。黄斐对大华集团的事要所了解,也跟黄琼洁做了些介绍。见两人进房间,黄斐说“冲锋哥,那个南宫无疾是个大癞蛤蟆,恶心死了。和沧海一说事,就想娶姐姐做交换条件,这次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黄琼洁知道杨冲锋对什么最犯忌,想起上回在柳市“白云亭”酒吧里,那个叫齐什么的也是一个老总,就因为几句话被杨冲锋收拾了。便用手偷偷地拉了拉黄斐,不让她再说。 杨冲锋在想着,不知老爷子对黄沧海的大华集团是什么样的态度,他是不是知道大华集团的存在?按说应该知道的,连三叔黄天骅等人都应该知道大华集团的存在。这样的集团,业务肯定牵涉很广,在体制外经营却肯定和体制内的特权结合在一起。要不,从房间外那些人看,他们怎么会对黄沧海这样巴结?这样看来,大华集团或许就是黄家存在的另一面,要真是这样,自己对待黄沧海的大华集团是不是该调整策略?要是赛事进到最后阶段,真的让黄沧海出赛,被南宫无悔偷袭受伤,给黄家带来的打击会有多大?杨冲锋估算不出,黄琼洁平时跟本就不提黄家人的事,他也无从判断了。 吃过饭,黄沧海先将他那些人打发走,留下一些核心的人。到天宇集团协调的东东也回来了,东东和阿德两人都是黄沧海的得力人,黄沧海带两人到房间里和杨冲锋一起讨论明天的赛事。 杨冲锋在旁边听着,三人却没有说出什么具体的对应措施来,总是按自己的预想来推演,对对手的分析也不够。黄琼洁和黄斐一直静听着,对大华集团的兴衰,黄斐是很关心的,她的所有零花钱都是从集团里支取,集团要是没有好的利润她也就没有滋润的生活了。 “沧海,我们还是到实地去看看吧。”杨冲锋说,双方的选手实力各自心里都有数,要想意外获胜,那就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进行部署,只在家里猜测哪能推测出来。 一行人就的到赛场去看,中午过后,天上的太阳就被云层挡住,远处有阴濛濛的雾气,看样子像是冰雪要下来了难怪南宫无疾用天气的原因,强行要用明天进行车赛。在北方,最适合和赛道的人生夏秋两季,进到深冬,所有的车赛都会停下来。 深冬后,北方的地面就是一层冻土,车子上面行走时非常危险的,固定的赛场这时段都封闭了。就算是沙土,也不能正常比赛。不过,大华集团和天宇集团这次是在野外公路上,北方的公路管理得好,就算有冰雪下来,也会第一时间将冰雪清除掉。但只要的比赛同样非常危险,车赛中,只要车轮一旦重出公路路面,就会和路外的冻土接触,没有了摩擦力,对于惯性很大的车来说,那是最危险不过。 按黄沧海所说,在管理上进行越野车赛这样的天气以前也不是没有比赛过,只不过双方都将车速控制在一定范围里,更多的就是比车手的技术和对外界环境的利用。车手虽然会尽力比赛,但也有职业的规范,出来做事是求财而不是送命。越野车赛黄沧海没有把握获胜,双方比过几次,你来我往互有胜长。 赛马有专门的场地,京城这些大少们,平日里没有事就聚集起来玩比赛玩刺激,当然就建了专门的场馆。摩托车比赛也是在专门的场地里进行,要不然,深冬里就算这些天晴朗,气温有所升高,但骑着摩托车在野地里,车手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冷。空气的气温在零下,开车后那种冷风足把人给冷冻僵化了。 从别墅出来,黄沧海几个人坐一车上,其他人在另外的车上,黄沧海边开车边介绍比赛的相关情况。杨冲锋此时只是一个听众,没有想要参与。集团有集团的生存规则,他有他的生活。从别墅出发越野车赛地点,路上到时没有塞车。出到郊外,车跑起来也就快了,走几十公里,见前面有一座小山。黄沧海将车停下来,几个人下车站在路旁,黄沧海指着那小山说“车赛的终点就在前面几米,总共有十公里远的路,最难点就是这一小段路,是一段盘山路,呈之字形下山的。” 杨冲锋见公路外的土果然冰冻着,要是车轮陷进去真的后果很严重,不过,公路的防护也不错,路面更是干净。后面的车也停下来,那个车手和两三个黄沧海的保卫也都走到这边来,看着山上盘旋而下的公路,看见的那一段是笔直的,路面却依着山势带了些斜度,这斜度没有留意的话,都不意察觉。 正看着,突然有辆车从坡上出现,随后却加速冲了下来。这过程很短,黄沧海站在最前面,杨冲锋就在他身后,看着车冲来杨冲锋两手准备将看似反应不及的黄沧海推走,却见黄沧海面色冷冷地看着飞驰而下的车,没有动弹的意思。 黄沧海的三个保镖从后面赶冲过来,有两个人就冲到和他并排的位置。这时车急速地嘎然地停下,然而车并没有刹死,往前漂移了半米才停住。杨冲锋已经看出,来人是故意这样想吓唬黄沧海的,心里不禁被激怒了。 果然,来车停稳后,车门一开,有个高瘦的着装整齐的人走下车来,手指鬓角上轻轻一抹,两手互拍鼓起掌来,说“好气度,好定力,佩服佩服。黄大少果然英雄了得,一眼就看穿我的玩笑。” “南宫无疾,你也不要张狂,有本事车再撞过来算你狠。”黄沧海虽然面色不是想到那样,可这时也见紧张。杨冲锋对他心里倒有些佩服了,像这些高官子弟对自己的生命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而黄沧海面对冲来的车不为所动,肯定是量死南宫无疾不敢用车撞着他,心里虽是知道,但也得有这样的胆气和血性才行。 “玩笑而已,黄大少不会当真吧。”南宫无疾说,脸上却分明有戏谑。这时看见黄琼洁和黄斐两人站在人群中,就痴迷迷地看着黄琼洁,向这边走来,也不计较黄沧海怎么回答他。他的车里,从司机位置上下来另一个人,威武雄壮,看着体型和南宫无疾不同,可两人的面容却有两分相似,杨冲锋估计那人是南宫无悔了。 南宫无悔看向黄沧海时,火啦啦地想要将他狠狠地教训一番让他吃足苦头的样子,杨冲锋知道这人一定是在想怎么样来让黄沧海倒在他的力量之下。对这人的观察,杨冲锋看他走了两步,心里就笑了。虽说南宫无悔很强,在杨冲锋看来就像正规军看民兵一样,那不是一个档次的,毕竟没有经受过那种残酷的训练,狠劲还没有渗透到骨子里去。真正到关键时刻,这样的对手在杨冲锋看来是很儿戏的事。 南宫无疾王人群里走,没有把其他人看在眼中,黄沧海知道他是要走到黄琼洁前面去露下脸。就挡住南宫无疾的身前,两人差不多高,黄沧海身体要壮多了,南宫无疾不能过去,说“黄大少,上次我的提议,就是向你姐提亲,现在你姐回京城了,我当面去向她表白。只要我们两家结成亲缘关系,大华集团和天宇集团的事一切都好商量。” “闭嘴。南宫家也不要欺人太盛,明天的比赛你们南宫家就稳占上风了?黄家不是任由人欺侮的。”黄沧海说,杨冲锋见南宫无疾太无赖,挪了一步,挡住南宫无疾的视野,两人就对上了眼,杨冲锋也没有做什么势,平淡地眼着他,却没有丝毫要回避的意思。 南宫无疾见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他看过来的眼似乎要将自己洞穿一般,怎么样抗拒都没有一点把握,心里突然就怯懦起来。不敢和他对视,闪过眼,见这人虽说穿着不错,却没有一点京城人的气质,分明一副乡巴佬的样子,但他的眼太毒再让他看着就像要把自己心里什么念头都看见了一样。 “乡巴佬。”南宫无疾丢出一句话,转身走时却见这人的手和黄琼洁牵在一起,心里就明白这人肯定是黄琼洁的未婚夫了。心里忍不住骂一句:贱货。 黄琼洁从进京城后,一有机会就和杨冲锋牵着手,像是要将自己和杨冲锋之间的恋爱关系向所有的人宣告一般。刚才很危险,车从山腰冲下来,黄沧海和杨冲锋都站在第一排上,会直接被车撞上的。黄琼洁等车停稳后才反应过来,离开黄斐到杨冲锋身边,就拉住他的手,心里才更踏实一些。黄琼洁也不是弱女子,但女子一旦有了依靠,却很难自己强撑着,第一反应就是让男人保护她。 南宫无疾赤果果无礼的眼神射来时,黄琼洁也看见了,可对那眼神没有什么反应,浑没放在心上。一颗心维系着杨冲锋身上,哪还会有别的? 等南宫无疾上了车,他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就折返回车上去。盯着黄沧海,嘴角扯起冷森森的笑。黄沧海漠然地应对,就想跟本没有看见他的挑衅或对他的挑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一样。 南宫无疾的车走了,杨冲锋说“沧海,他们敌意很重啊。” “冲锋哥,没有什么。南宫家再怎么发狠也不敢做出过界的事,我和南宫无悔就算车赛,他要偷袭暗算,也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充其量就是让我手些伤,到医院里住一段日子,他们好乘机将大华集团挤压在一定范围里。”黄沧海说,看来他对今后的事还是想得比较透。 “哥,南宫家也太狠了,要是车没有刹住怎么办。”黄斐说。身边的几个保镖这时给黄沧海道歉,说他们工作没有做到位。黄沧海倒是没有责怪什么,让几个人站远些守卫。等保镖走开后,黄沧海才说,“南宫无疾虽然猖狂,但他也不敢真正撞到我身上,他也知道,集团争斗再怎么激烈,也不会动黄家的人,一旦过界,黄家的人也不是他南宫家能扛得住的,他们将受到更多更难承受的回击。这些大家心里都明白,家里的长辈也都给各自划了界限,是不能超越的。你们放心,明天的比赛,南宫无疾和南宫无悔不外乎就像折侮我们黄家,我哪会让他得逞?就算是拼着到医院住一段日子,也不会让黄家丢一个孬种的名。输赢都没有关系,要是丢人了,老爷子还不得将我关禁闭关注老房子里?我的日子会更加灰暗的。” 杨冲锋没有想到黄沧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黄家有黄家的骄傲有黄家的骨气,不能受到侮辱。杨冲锋想到摩托车赛会是怎么样的情形?对于摩托车,杨冲锋想到特训时那种狂野,从半坡的石级上一路疯狂下冲,或开足油门朝坡上的石级冲撞而去非要到半山腰才肯换一口气。部队里的训练摩托,那一个质量叫好,随便怎么折腾都没有关系,只看车手自己能有多少技能。训练中除了教官的训练项目外,最喜欢做的就是赛车,都是些血性狂放的人,都行将自己的热血激情在车赛里释放,那时几乎每天都要来几次疯狂。 “我们到路上去看看。”杨冲锋收住心神,往公路上走。十来米,就到赛车的终点。站在那里往前面看,小山顶此时已经被薄薄的云雾笼罩,和远处的天相连在一起,分不出山顶和天边。车手站在终点,也在看。杨冲锋说“你和对手比赛次数很多了吧。” “嗯。”车手说。 “每一次都没有多少把握,他也这样?” “是啊,我们胜率差不多。”车手有些信心,也有些自傲。 “这次对方已经肯定会胜了,你对他的性格了解吧。”杨冲锋说,车手就有些惊疑看着杨冲锋,对杨冲锋的身份不难猜出来,也就不好辩驳脸上却不相信。黄沧海也一脸迷惑地看着杨冲锋,对他这样的论断不知道有什么依据。特别是赛前就先肯定对方获胜,那还有什么比赛,车手也没有信心了,哪还能发挥出来。 “南宫无疾肯定布下了招数等你,要是没有找到,你想结果会怎么样?”杨冲锋说,车手听到这样一说,心里也紧了些。这样的车赛,相互之间一定会给对方布下陷阱,没有猜出对方会在哪里布局,当然很危险。虽说一般情况下,比赛不会出生命危险,但那也不能排除没有,现在公路两边都是冻土,车滑出公路就不是人能控制的了。 几个人看了一阵,上车往路上走,走过第一个弯道后,杨冲锋见前面还算直而且公路两边的防护都比较好。就叫停下车,几个人又下到车外,杨冲锋折回到弯道处往回看,果然见从弯道处到终点的位置这一段公路的斜面也一定的角度,要是明天比赛时有一点点细冻雨,这里就会更滑,稍微挤一挤,车就会溜滑到公路外吧。 “沧海,今天南宫无疾让车子也冲下去,会不会是仅仅吓唬你而已?”杨冲锋说。 “你是说他会在这一段玩把戏?还有多远点啊,能玩什么来。”黄沧海说。 “这就是了,都认为不会再这里玩,也就都没有防范,一心往前冲去。要是用车撞击过来,会怎么样?”杨冲锋说着,没有给什么定论,毕竟对南宫无疾了解得甚少,对他的车手脸面都不知道。这样一提,就是让车手有个警觉,有了提防自然他会想到办法的。 看完全程,对方要下黑手,每一处都进行分析了。车手一直在听,没有多说什么,对于这样的比赛,他的经验远比杨冲锋要多,也要专业得多。回到别墅后,车手临走前对杨冲锋说,“杨少爷,明天我也有机会的。” “好,那就好,去休息吧。”杨冲锋说。 回到别墅里天已经黑下来,黄沧海要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到老房子去休息,明天比赛完后再和他们会合。黄琼洁也不知道要怎么办,黄斐却非要去看比赛不可,说是去帮着喊加油。沧海则不准黄斐去,说这些是男人们之间的事,要她别掺和。 杨冲锋将黄琼洁拉到一旁,说“琼洁,明天沧海的车赛你怎么看。” “冲锋,从内心来说我不想你参与,黄家的事每天都那么多,沧海他在那个位置上,自然有他的担待。” “我知道你是怕我出危险,是不是?明天既然是黄家和南宫家之间的纷争,我算不算黄家里的一员?李浩要是在京城,他会出赛吧。” “冲锋,很危险的。” “沧海去肯定会受伤,我看得到南宫无悔的杀意,而且还会输。”杨冲锋说,黄琼洁不知道说什么好,搂住杨冲锋的腰把头埋在杨冲锋的胸膛里。杨冲锋想,既然是代表黄家与南宫家之争,自己参与那就表示被黄家人认可了。至于大华集团的事,今后远离一些就好。让他最为怒火的是南宫无疾对黄琼洁那种姿态,要展示出自己的力量,让凡有觊觎之心的人都要好好掂量掂量。 黄琼洁知道杨冲锋的身手不错,却也不是很了解,只见过他那次在柳市“白云亭”酒吧里和人打过架,那次黄琼洁根本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对方就倒在地上了。平时杨冲锋一直坚持不断地锻炼,她是知道的。他是不是会骑摩托车都没有见过,但杨冲锋的性格沉稳,做事稳健,让黄琼洁很放心。黄琼洁看着杨冲锋,杨冲锋说,“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到房间里,杨冲锋对黄沧海说,“沧海,明天的摩托车就由我去出赛吧。” “不行。冲锋哥,你不是圈子里的人,还是不要掺和进来为好。那些人心狠手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黄沧海说,有些急,看着黄琼洁。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办。” “不行。由我出赛,南宫无悔就算想暗算我,也会留后手,不敢把事做绝。何况,最后一场不一定要比赛。” “你知道,明天先两场赛事胜败都说不清,我想南宫无疾一定会计划到的。赛马那一场会怎么样,不管怎么说都要做好最后一场的心理准备。我看他们就是想进行最后一场,让你受伤才达到南宫无疾的目标。” “那又怎么样?我黄家也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我也是黄家中的一员吧,沧海你说是不是?” “冲锋哥,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京城里的赛车规则和别的地方不同。” “你是不是担心我骑不好,还是他们会伤了我?李浩知道我的情况。” “冲锋哥,这件事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不要再犹豫,就这样吧。”杨冲锋说着看想黄沧海,他虽然平淡地看着,黄沧海却不敢和他对视,总觉得他眼里有很强的威压。 “我、我还是先和李浩哥说下。”黄沧海终于动摇,明天比赛的胜负对大华集团是很重要,可杨冲锋是第一次家里,万一有点意外,将怎么自处怎么面对黄琼洁和黄家长辈,这一辈子都会在自我责难中度过了。黄琼洁却没有说话,只是搂紧了杨冲锋的手臂,黄斐也很紧张地看着。 黄沧海站起来到外间去打电话,要征求李浩的意思,这样的事虽说上辈的人不直接参与,但有李浩支持和许可,风险就会小很多。杨冲锋没有出去,让黄沧海独自去和李浩讨论。李浩和杨冲锋之间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对杨冲锋有哪些身手和技能并不十分了解,但对杨冲锋却很放心,这也是杨冲锋知道的。 没多久黄沧海回到房间里,黄斐见他不做声就问,“哥,李浩哥怎么说?” 黄沧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第二天的比赛是在上午十点进行,杨冲锋和黄琼洁、黄斐到达终点处时,那里已经很多人了。黄沧海正和那个叫阿德的人在说着,估计车手和东东到始发点去了。走到黄沧海身边,杨冲锋说“怎么样?” “车手状况很好,他说老赛手里,不会有意外状况的。”黄沧海说,阿德见杨冲锋和黄琼洁、黄斐到来扭身过来招呼,“杨少爷、小姐。” 南宫无疾和南宫无悔身后也是一大群人,双方站立的距离不远,南宫无疾很快就看到黄琼洁和杨冲锋两人,看过来的眼像燃起火一般。随后跟南宫无悔说了句什么,就慢慢走过来,杨冲锋对他越来越感到厌恶,根本就想苍蝇一般,难以驱赶。 黄沧海见南宫无疾又走过来,知道他口臭,就迎过去。杨冲锋暗地注意着两人,见两人近了后,南宫无疾说“沧海,最后还有一点点时间,我劝你还是考虑我说过的话,让你姐就嫁给那乡下小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丢我们京城人的脸啊。你不为大华集团坐下,也要为你姐做想,嫁乡巴佬有什么快乐可言?”南宫无疾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很多人都听到了。 “满嘴喷粪,南宫无疾,你们南宫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吗?好,过两天我请老爷子到南宫家去问问,南宫家前辈是怎么样教这样无良的后辈的。”黄沧海说,南宫无疾见黄沧海提到老爷子,脸上本来得意的神色一下子就阴沉起来,老爷子的威压不是他和他们南宫家能直接证明相抗的。 南宫无疾当下黑着脸往回走,南宫无悔的人也听到黄沧海那句话,看过来时就更狠辣了。等南宫无疾走到身边,说“大哥,等到摩托车赛时,我会让他后悔他说的话,一定让他多在医院里躺两个月。” 越野车赛很快就开始了,十公里的路,就算正常行驶也不要什么时间。今天天空里虽说飘着细雨,着地时还不能让公路上打湿,要是到下午肯定就会有一层冰了。虽说不影响车速,但公里外都是冻土,就算赛车,车手也都尽力控制着,相互也压着对方的车速。 黄琼洁可能没有看过这样的赛事,搂着杨冲锋就很紧,搂紧了才有安全感。没一会,就听到车的声音,杨冲锋的听力很好,听出两车都很正常,两车的竞速也都只是发挥出来。最关键的是面前小山呈之字形拐弯处,这两处才是最考较车技的地方,平直的路,两人都不会落下什么的。 转眼就看见两车出现在众人面前,还分不清哪车是大华集团的,哪车手天宇集团的,可只一瞬间,却突然见一辆车就飞出公路,另一辆却冲到终点。 杨冲锋把全过程都看清楚了,刚拐角后,大华集团的那车占了一些优势,后面的车也就慢半个车位。转角刚完成,天宇集团的车却骤然加速,车头径直想大华集团的车撞去。黄沧海的车手已经有了准备,见预计的情况果然变为现实,心里冷冷一笑。 在众人的惊呼中,大华集团的车手从车中下来,接受大华集团的人都欢呼,被人们连带着满身的防护装备一起抛到空中。 南宫无疾没有想到精心设计的陷阱,居然被人识破,可他的脸色却没有什么边话,只是更阴狠一些。脸上自信着,看来南宫无悔一眼,点了点头,南宫无悔紧握的手不由自主地挥了挥。 !! 112.发威 第二场是赛马,有专门的场地。 赛马是各派一名骑手在规定的赛道上飞奔,有直道,也有障碍。前往赛场的路上,黄沧海脸上的笑容比早上要厚一些,浓一些,自信心也见强了。“哥,赛马我们占一定的优势,和天宇集团比赛,以往我们获胜的几率要高多了。这里面的骑手技能和素质,不是运气问题。” “哦,大华集团的骑手明显要比他们的要高?”杨冲锋说,他见南宫无疾没有因为输了越野车赛而有丝毫沮丧,那是他有必胜的信心。可现在听黄沧海这样说,那南宫无疾的信心从何而来? 黄沧海解释说,对于赛马,选手的能力是占第一位的,大华集团的骑手在京城圈子里可说数一数二,而天宇集团的骑手要稍微次一些。这些都和骑手先天素质相关的,不能短时间里改变。 杨冲锋看着黄沧海,脸上的疑惑始终没有散去,黄沧海见他这样看着,就知道杨冲锋心里是怎么想的,说“冲锋哥,不会是你所想到那样,这样的事不会发生。” “有把握?” “没有问题的,我相信他。”黄沧海肯定地说。一个骑手,他的职业在圈子里名声尤其重要,要是做了假赛,不仅会被高倍罚款,也不能在圈子里再呆下去。再说,大华集团的人又有谁敢背叛?投奔其他势力集团也要这些集团能够保护得了才成。也不是没有交流或流动,但都被会在比赛时做这样的事,京城里的少爷们虽然会玩爱玩,但也有一定的规矩,不是强势了什么都能成的,犯了众怒,一样立不住脚。 赛马的场地在一个空而宽大的室内场地,赛马中有多长距离是指外面,杨冲锋也没有去问。对赛马没有什么了解,杨冲锋也不会去瞎指挥什么,和黄斐、黄琼洁站在看台上,等黄沧海他们自己去弄。看台上,作为主赛一方的黄家有相应的位置,能够看清出马和冲线的细节。周围占着很多的人,有两方的帮阵,也有作为公证的人,更多的是看热闹和乘机赌上一把的人。 黄沧海安排好一切,走到杨冲锋身边,说“冲锋哥,骑手很正常。就算对手想暗算他,也不见得会得逞,他们之间都熟悉着呢。” “那就好。”杨冲锋说,心里却不知道南宫无疾会出什么样的招,自己对他了解太少了。可说无从防备。 发令前,阿德也走过来,整个赛程中,每一处都会安排人看着,也有公证人看着。阿德胸前挂着一个军用高倍望远镜,用它来看比赛确实是好。黄沧海看了看站在自己周围的人,忍不住握紧拳头,要是这一场获胜,第三场就没有必要进行了。所有的风险,都会降下来,在他心里,对让杨冲锋出赛的决定始终是沉重的压力,离比赛越近压力也就越大。 发令了,当即见两骑手冲了出来。杨冲锋没有看两骑手,而是注意着南宫无疾,见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浓起来。阿德突然惊呼起来“少爷,不好了。”说着又用望远镜看去,“少爷,不对了,不对了。天宇集团的骑手不对了。” “什么不对了。”黄沧海紧张起来,一把抢过阿德手里的望远镜看去,看来一段,脸上的怒气涨了起来,杨冲锋担心他将手中的望远镜砸到人,便在他肩头上轻轻按住,说“沧海,怎么回事。” 原来,大华集团和天宇集团之间,他们对对方各种选手都了如指掌,能力如何,强项是什么,弱点又在哪里,都清清楚楚。集团里还专门有技术人员对参赛选手进行事情分析,收集资料等等,都有分工。天宇集团本来的骑手,黄沧海当然知道,现在重出赛道的却是另一个人,心里以为稳占八层胜面对几率,现在只剩下两层了,而且事先没有一点信息。 黄沧海总算忍下来,这时,南宫无疾也看过来,脸上有得意之色,而南宫无悔的挑衅更明显了。黄沧海说,“冲锋哥,没有想到南宫无疾竟然挖到‘草上飞’来帮他出赛。‘草上飞’的实力比我们大华集团骑手要强一分,难怪南宫无疾这样有信心。”说着有种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草上飞”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杨冲锋也没有问,现在这场赛事看来已经定局,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黄沧海说“冲锋哥,在圈子里,我的骑手算最好的一个,可另一个集团的‘草上飞’的实力却更强一线,他的体重比我那骑手要少五公斤,优势不少,两人技能相差无几,真要较量‘草上飞’的胜率高多了。我多次想将他拉过来,他却不肯,没想到被南宫无疾拉去了。”黄沧海说着,心里愤愤不得平息。 南宫无疾见两马两人已经消失在前方,再次施施然想大华集团这边的人走过来,隔着老远就阴阳怪气地说“黄家大少,是不是没有想到啊?是不是以为稳赢两场了,你就不用跑车了?想得很美啊。我看你还是先去熟悉下摩托车,免得等会开车自己撞到墙上,我可付不起责啊。大家说是不是?” 黄沧海听到南宫无疾的声音,却没有去看他,也没有被他激怒,可平静的脸色后,浑身都有些发紧了。大华集团这边的人,一个个都有些黯然,对这场赛马的局面已经知道,而下一场摩托车赛,他们也都知道两家要出家族至亲的人上阵参赛。大华集团这边,只有黄沧海一人,李浩也因事情给耽误,不能及时赶回来参赛。凭黄沧海胜出的机会几乎不存在,对方南宫无悔在京城圈子里的实力人尽皆知。 围绕大华集团是一个庞大的势力,这些势力是由很多中小势力聚合而成的,聚合起来是想傍着大树好乘凉,得到更多的利益。大华集团也因而壮大,覆盖更广,获取的利益也就会更多,存在双方都是以利益为前提而结盟,这种缔合并不牢靠,因利益的需求而合,也会因利益而分。在场的不少人,都知道这次赛事觉得这今后大华集团和天宇集团之间的利益分割,此时,不少人已经预见天宇集团的胜出,心思不免在盘算今后要怎么样自保。各人的脸上就很精彩,也有不少人代表的利益小集团,他们是大华集团的死党,看着大华集团将要失利,恨不得跳出去帮一把。 “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沧海,我们先到摩托车赛场去看看场地吧。”杨冲锋说。让黄琼洁和黄斐两人和保镖先回别墅,摩托车赛要在下午才进行,杨冲锋就像先看看场地,了解下这些大少们赛车的规则。 摩托车赛场地上一栋五层楼的建筑,楼体和别的楼不同,是京城大少们专门用来做摩托车赛的场所,就算是平时,也经常有车赛。可用来解决集团之间的纷争、可用来欢闹一场、可用来赌一把、甚至两人为一个卖笑的欢场女子也要到这里来赛一次车。 和正规赛车不同,这里的规则也就不同,两人私下赛车,可临时协议规矩,临时提出行程要求。集团之间如果用车手来进行赛车,一般的规则是由两部分组合完成。车从地下室出发,上到一楼后,要先到一个没有封顶但不是露天的铁笼子里先盘旋上升到一定高度,上面插有红、蓝两色旗帜,要把下旗帜后,才出铁笼子,到二楼。 二楼也是一处险地,共设有十处障碍,这些障碍有坎有球体有高台有长坑有一指宽的路面要过,还有直角拐弯等等。最为要害的,就是在行驶过程中,对方可偷袭可使坏,但不能用武器或额外的器械。出了二楼后,就一路畅通,盘旋到五楼顶,最先插上旗子为胜。(说明:为故事情节需要,所说的只是书中的人们做的规则,和现实无关。书里不等同现实,别太较真,太吻合现实,听雨就没有安稳的日子了,呵呵。) 杨冲锋听黄沧海说了规则和赛道的事,两人就走到地下室里,那里有专用的摩托车。黄沧海让人见赛车用的摩托车退出来,让杨冲锋试车,两人穿了着装,这套防护服几乎见人的重要部位都进行了完好的防护。 杨冲锋对这些防护没有怎么在意,想着要获胜要防备南宫无悔的偷袭,还要选择好地点狠狠地打击南宫无悔的气焰。既然他对黄沧海准备下毒手,那就将他施展出来的,就让他自己承受回去,以牙还牙。 玩摩托车是在部队特训时期,之后复原了,没有机会接触摩托车。而且,平时见到的摩托车给杨冲锋的感觉,那就是骑上后担心散架不可。对于摩托车点火后,那种对人全身血液冲涌动感觉,已经差点忘记了。 看到推出来的车,杨冲锋立即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几年没有回家了,突然走到前往家里的小巷子口那般,感觉到身体里的血一点点动了起来,一片片一股股流动并奔涌起来,杨冲锋感觉到自己的眼眸子都亮了。 点燃火,车声慢慢变大,感觉到车里的火焰变得喷摄起来,加了把油,车声立即轰响起来。黄沧海看着杨冲锋的每一个动作,他的心也战栗起来激动起来昂扬起来了。摩托车最能激发男儿当血性,把自己的狂野宣泄出来把自己的雄强张扬出来。 杨冲锋试了车,感觉到很满意。这样的车也只有这些大少们才玩得起吧。杨冲锋这时反而清醒了,每到战前,要有清醒的头脑明晰的思路,把一切细节都算出来,这是教官天天挂在口头上的铁律。 深吸一口气,杨冲锋偏身胯到车上,摩托车轰响声里,杨冲锋再一次回到那种车人合一的岁月,那中感觉已经深如自己的骨髓,随时都可唤醒吧。放车前行,车速却和一个人步行相似,算是极慢。黄沧海慢慢陪着杨冲锋,也开着另一辆摩托。 两人就这样缓缓而走,一路上杨冲锋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将一路上每一处都记在心头,下午每一处将要怎么样应对,心里都已经有完整而细致的行动计划。车进如铁笼子里,黄沧海说,他的车手就是从两米多高处,被南宫无疾一脚踹下来摔到铁笼子底,伤重进来医院的,杨冲锋没有说话,看着用红蓝相间的漆涂着的铁笼子,呆看了一会。 随后到二楼,看那十处障碍,每一处都停下来盘算一番,想好了才往前走。直到五楼,看了插旗子的地方,才转身吓楼。下楼时,杨冲锋却加足油门飞飘而下,黄沧海跟着后面,转瞬就被见他的身影,才知道杨冲锋果然对摩托车精通熟练,心里就放心不少。 回到别墅,黄琼洁和黄斐都在紧张地等着两人,大华集团的核心成员,也集中在别墅,见两人回来,都聚集在一起,却不知道要怎么跟黄沧海说。都对黄沧海没有信心,可他必定要代表大华集团去赛车去为大家争取利益,而所有的安慰之词,此时说出来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会对黄沧海薄得像纸一样的信心给弄破了。 很多人脸上都布满了焦虑和无奈,这些人和大华集团休戚相关,不是外围那些可见事不妙立即转投对方,以谋求更多的利益。就算前途更惨淡,也只有共同苦苦支撑起大华集团来,不是自己写怎么改变阵营就能改变的。当然,大华集团的核心是黄家,只要黄家的老爷子在,黄家的第二代精英们不垮,大华集团就会再次壮大。利益集团和政治集团永远都是一对双胞胎,他们的长辈在政治上就是和黄家结盟,依赖以黄家才得到如今的存在。 黄沧海进来后,和众人招呼,神态也还平和,让人看着心里都多了几分敬服。明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这时还能这样淡定,漠然视之,这份定力和胆气怎么办让人惭愧?杨冲锋与众人招呼了一声,和黄琼洁一起上楼到房间里去,到没有人处,黄琼洁看着杨冲锋说“冲锋。” “放心,我看过赛道了,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杨冲锋说着,将黄琼洁的手轻轻捏在手里,她便向杨冲锋怀里靠过来。黄斐跟在身后,黄沧海安抚了集团的人也跟着上楼,众人知道黄沧海在赛前要休息好,都不跟他罗嗦,各自忧心重重地聚在一起。没有什么议论,大家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今天赛车的结果。 四个人吃着饭,大华集团里,知道是杨冲锋出赛的人很少,就连阿德和东东黄沧海都没有对他们说。天宇集团能给黄沧海打一个措手不及,大华集团也就会给他们一记回击。让南宫无悔还认定是黄沧海,在心态上的轻视让杨冲锋更多的机会,也让南宫无悔就算出手暗算时也要所顾忌。 杨冲锋是黄家的姑爷,算是黄家核心直属至亲,可目前还没有结婚,就算黄家已经认定,还是无法与黄沧海的身份相比。南宫无悔对黄沧海出手有所顾忌,不敢真正下死手而致使黄家全面回击。但对杨冲锋则不同,身份不一样,导致的后果也会有所区别。就算在黄家人心目中没有区别,但在南宫无悔心里肯定不同,他会毫无顾忌地施展出最为凌厉的杀手来对付杨冲锋。 四个人吃着饭也没有说话,黄琼洁不断地将最好吃的菜一次一次地给杨冲锋夹到碗里,黄沧海和黄斐脸上有着淡淡的担忧,却一直没有说安慰和鼓劲的话。杨冲锋反而最为淡定,对即将进行的赛车,浑没放在心上。南宫无悔在京城圈子里算是很强了吧,但在杨冲锋这样经受过特种训练的人说来,那不算什么对手的。杨冲锋是稳健的人,也不会生出任何轻视心态,让对方有任何机会。 就这样啦这黄琼洁的手坐着,慢慢地回想着摩托车赛道上的一切,把先想过的事重复一遍,推演一遍所有的细节也都息息再算一次,把可能遇到的情况,自己该怎么样应对,都慢慢地想着。要黄琼洁在身边,杨冲锋感觉到心里很宁静,心思也就更细腻周密。 时间到了,该出发去赛场。杨冲锋和黄沧海两人对了一眼,伸出双拳对碰一下,杨冲锋点了点头,很肯定。黄沧海就转身先走,杨冲锋跟着身后,就像是陪着黄沧海去比赛一样。黄琼洁始终跟着杨冲锋,面色平和,一边搂住杨冲锋的臂膀,一边手拉住黄斐。说不担心与紧张那都是假话,可这时要把沉稳下来,让对方看出什么来,对杨冲锋就不利将面临更大的困难,黄琼洁和黄斐知道这些,表面上也做得不错。 到摩托车赛场,看热闹的人更多,京城最大的集团中,大华集团和天宇集团两个都是排在前列的。他们之间的争斗和利益碰撞,早就让京城各圈子里高度关注,这次纷争,结果可能应起一系列的利益组合和调配。不少的利益集团就在捕捉着机会,想乘机而动,扩大自身的影响获取更为有里的机会和利益。也有单纯来看热闹的,他们都是些影响力小,够不着这次波动的人。最为关注的,还是两大集团里的成员或者盟军,比赛结束后,或许就是不同的境遇了。 杨冲锋跟在黄沧海身后,他们前后还有不少人,都是大华集团相关的工作人员,也有的是平时一直在黄沧海身边的人,像阿德和东东等人。他们最关注的就是黄沧海的精神状况,黄沧海从上车到走进摩托车赛场,一直都是那种凝重的脸色,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只感觉到他对紧接而来的摩托车赛很重视。 更多的人见大华集团的人到了,喧闹的人群都静下来。黄沧海走在最前面,他的精神不错,可很多人都知道这不是同一等量级的人之间的竞争,可见到他这时的沉稳,没有人轻视他。 只有南宫无疾和南宫无悔两人,看着黄沧海脸色凝重地走进来,两人对视一眼,眼里充满着快意和狠毒,仿佛已经看到黄沧海就躺在充满苏打水气味的房间里,两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听着越来越多的对大华集团不利的消息而任泪珠从眼帘里滚落。 心里充满着快意与兴奋,南宫无疾带着南宫无悔等人迎向黄沧海,两帮子人碰面了,黄沧海没有正眼看着南宫无疾,就仿佛是一只疯狗挡着,冷冷地站住脚。 “黄大少,今天你还有勇气走进这赛场来,我从心里还真有那么一点点佩服你啊。不错不错,明知道自己等会会很惨,这时还愣着脸装沉稳。不得不让人佩服啊。”南宫无疾站着在那里高声说,想让更多的人看到黄沧海出糗,进而打击大华集团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 黄沧海没有理他,只是用冷冷地表情看着,很藐视的样子。南宫无疾就是想看黄沧海忍不住,发了狂动了怒,既让黄沧海在众人面前出丑,又影响黄沧海出赛的心态,发挥不出自己的水平,对南宫无悔则更为有利。 见黄沧海没有意想中的反应,南宫无疾放低了声音说,“黄沧海,你不知道吧。为什么李浩被拖着柳市里回不了京城?要不要我告诉你原因?想啊,我偏不跟你讲。你还妄想让李浩来代替你出赛,我就要你死了那条心,是不是现在还在心里盼望李浩能在发令枪响之前,他能够到赛场来接替你?我猜你会这样想的,你就多做梦吧。”南宫无疾说着哈哈地笑出声来,见黄沧海神色不动,又说“尽管装,怎么装结果还不是一样?你放心,我会到医院里去看你的,哦,我不会忘记给你带花去的。” “你认为天宇集团就稳稳胜出了?”黄沧海说。 “哈哈哈哈。”南宫无疾又笑出声来,和南宫无悔对了一眼,南宫无悔眼里的神光更残忍,心里决定要将黄沧海狠狠地收拾一次,就算不能让他真的残废,也要让他在医院里多躺两个月。南宫无疾笑过后,没有再理黄沧海,而是向站在黄沧海身边的黄琼洁说,“琼洁,你嫁给我吧,嫁给我你地地就不用去比赛了,不用去冒险了,南宫家和黄家联盟,在京城里还有谁家不对手?你……” “呸,”杨冲锋对着正说到兴头上的南宫无疾吐去,“恶心,快滚。” 南宫无疾被吐着脸上,转过来想发作,却见杨冲锋洞察入肺腑的眼神。上午就被他盯过一次,很就都感觉到那眼神还存在,便往脸上一抹,转身要走。南宫无悔见大哥被吐,想对杨冲锋扑过来教训他,却被南宫无疾拉住,南宫无悔说,“哥,我先教训教训下那乡巴佬。” “马上要比赛了。”南宫无疾说。两人走会天宇集团的队伍里,去做赛前的准备,南宫无悔很不甘地回头看着杨冲锋,杨冲锋想,就你这样的,等会要让你记一辈子。 和黄沧海一起到地下室准备,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的黄沧海参赛,南宫无疾过来表演一番,将这种逻辑性思维加强了。走到地下室换装,黄沧海说“哥,要小心,他们真的像疯狗一样。”“放心吧,明天还要和李浩哥喝酒呢。” 摩托车赛道的赛道很曲折,观看赛事的人,都集中在大楼的一、三、四楼的楼里大厅内,那里安装着大屏幕显示,有全程的直播录像,能将绝大部分镜头和赛车细节都看清楚。只有参赛双方的主要成员,才允许在外面追着车叫喊加油鼓劲。车道和外面的防护做得非常好,反思中外面可看见的地方,至少都是三层钢化玻璃加上不锈钢防护,这样可保证车手不至于冲出大楼,也不至于让赛手之外的人对车手进行下黑手。 准备好后,黄沧海等发令枪响,见杨冲锋犹如离弦之飞箭,进如赛道,才走出地下室。到一楼,见正在疯狂舞动手臂的南宫无疾,脸上得意劲,心里好笑。 南宫无疾正想象着立即就将近一年来的筹划,一步步走到今天,特别是能将李浩滞留在柳市赶不回京城,心里说不出有多快意,唯有全身舞动才能把那只兴奋劲发挥出来。以后,京城圈子里,看还有谁敢直接和天宇集团对抗,谁还有这样的实力来对抗?地位和利益才是南宫无疾最想得到的,眼看就要实现了。兽血沸腾啊。 突然,南宫无疾像花了眼似的,使劲地眨了眨,见前方人形没有改变。黄沧海,黄沧海怎么会站在这里?他应该正和南宫无悔赛车,正要承受南宫无悔狠辣而残酷的打击与摧蚕,怎么会站在这里?南宫无疾忍不住看向赛车道,在回头看时,见黄沧海很可恶地朝他面带着笑,那是冷笑啊。 “你……”南宫无疾还是沉不住气,手指着黄沧海。黄沧海正同黄琼洁、黄斐等人站在一起,没有几个人注意黄沧海的出现,绝大多数的人都到大厅里去看车赛去了,车手只有红蓝的区分,却看不出车手到底是谁。 和南宫无疾站得不远,黄沧海见他指过来,淡淡地说“怎么,不认识我?” “你、你怎么……”南宫无疾终身没有问出来,他已经明白出赛的人就是和黄琼洁在一起的那个乡巴佬,那人情况怎么样,根本就没有做什么调查,他身手如何,对赛车的熟练程度危险度怎么样,都一无所知。可自己和他对视过两次,给人的压力让人产生一种不能对抗的感觉,想到这里,南宫无疾已经明白自己进如大华集团不知好的陷阱里。 南宫无疾下意识地到腰间去莫手机,要把这情况说给南宫无悔知道,要让他防备,对手不再是黄沧海,而是毫不了解的那个乡巴佬。莫到手机,南宫无疾见黄沧海脸上淡淡的笑,笑得很淡,讥讽却很深。一下子想到南宫无悔这时正全神贯注,要是这样的信息乱了他的心,那不是更危险? 黄沧海知道摩托车赛的规则,却放心让那人去,那人的身手自然不会差。那人的眼神很刺人,南宫无疾像是又看到那人冷冷的眼悬挂在头上一样,意识有些无法控制地将手机放回,心里只指望那人不敢对南宫无悔下毒手,毕竟,南宫家的力量也是最强的一个集团。 杨冲锋点燃油门,随着手细微的变化,都感受到摩托车发动机里的据大改变。心里有种沉醉,好长的时间没有这种敞开了自己力量的享受,复原回乡两年多,一直压抑着,直到有了女人,有了黄琼洁的爱,这时,对力量的理解又深了一层,而经受过张应戒、黄天骅,特别是老爷子那种精神威压后,那种自信已经生根,感觉浑身每一块都会散发出信心来。看不见对手,可对这样的对手杨冲锋只需做到自己的目标,完成目标就成。 发令枪响,浑身武装的杨冲锋伏身子摩托车上,感觉到那种车人融为一提的感觉,很美妙。这时节杨冲锋不急,控制着速度,虽说对对手做了反复的估算,但是不是准确了?还得在过程中试探,要逼使对手,让对手不在他精心准备的情境中完成他的袭击,这样对自己才更有利。 一路跟着,发觉南宫无悔的车明显有调细的意思,杨冲锋心里冷笑,不知道此刻南宫无疾见到黄沧海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做出什么反应来?一定很精彩。要是南宫无悔知道和他赛车的不是黄沧海,会不会改变他设计好了的策略? 两车很快进如到铁笼子里,这种铁笼子也就是玩车技的那种。摩托车要想盘旋而上,需要一定的速度和技巧,不可能两车并排而行车,一前一后也不安全。两车通常是交叉飞驰,每次迎面交错,就是双方实施暗手的最佳时机。杨冲锋估计南宫无悔会在这样的时候进行偷袭,他肯定黄沧海只有控车的能力,没有回击的机会,大可放心一次又一次地捕捉最佳时机。 两人在铁笼子的壁上行驶着,交错过两次,却没有见南宫无悔动手,或许是高度还没有达到。杨冲锋觉得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就将车速提高了些,很快盘旋时就多了些高度,南宫无悔也提了速,眼看再转一两圈就能够够得着横插在铁笼子上口的旗子。 两人再一次交错,两车即将错开时,杨冲锋故意轰响油门像是要逃开似的,南宫无悔果然一脚踹过来,踹在杨冲锋的摩托车后尾部分,力量不算大。可这时车在半空横着走,只要有一点外力干扰就很难平恒了。 南宫无悔一脚踹实,估计随后就会听到铁笼子的响声,两人虽然都带着厚重的防护,很难听到外面的声音,但南宫无悔心里的声音依旧很响。心里笑着,将车控制好,准备再次盘旋就将属于他的那竿红色旗子拔走。 预料中的摔车没有出现,杨冲锋的车径直往下落,随后却改变了行车方向,有如俯冲一般,冲到离底部一米多却急速斜向上冲,一下子车在铁笼子的高度就比南宫无悔的车要高些,等南宫无悔转旋过来时,见另一辆车的车手将旗子已经拔下。 “糟了。”南宫无悔心头一紧,感觉对手绝对不是黄沧海,黄沧海怎么会有这样好的控车技巧?南宫无悔对黄沧海自然很熟悉。没有时间去瞎猜,南宫无悔已经到可以拔旗的位置,将旗子拔在手中。还有机会,两人的时间差并不大,而且那人不敢对自己反击,南宫无悔已经猜到对手就是黄沧海身边的那个乡巴佬。 杨冲锋盘旋而下,由于先上冲角度太小,回转下滑时就多旋律半圈,两车的时间差就更短了。杨冲锋在经过铁笼子门口时,南宫无悔也下到铁笼子底部,加大油门追去,南宫无悔估计杨冲锋会急速往前冲以便拉开间距。 没有想到,杨冲锋一出铁笼子的门,车就停下来,随后向身后飞踹一腿,正踹中疾驰狂赶到南宫无悔身上。南宫无悔从摩托车上摔下来,重重地落到车道上,他的车往前滑动,歪斜躺倒。这一腿,看起来就像南宫无悔自己冲撞到杨冲锋的脚掌上而摔倒一般。杨冲锋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南宫无悔,才放开车往前走。 杨冲锋并没有加快速度,依旧不急不徐自顾往前走。 南宫无悔本以为冲到铁笼子外有机会赶上杨冲锋,并在二楼过障碍时,南宫无悔有很多经验,完全能够追上,也有机会再次出手,让杨冲锋受伤。没想到出铁笼子那一瞬间,见杨冲锋的车停在门外,心里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时,自己已经离开了车。沉重的一脚不是因为杨冲锋的脚力,而是南宫无悔自己的速度和惯性。 狠狠地一脚,腰眼和腹部立即翻江倒海般痛起来,还是能够承受得住,南宫无悔的体质不错,也经受过捶打。可紧接而至的是狠狠地落到车道上,毫无卸力地砸在地上,南宫无悔感到浑身发骨架都散了。来不及有什么想法,那种无力感让南宫无悔又羞又怒,一直以来都只是南宫无悔暗算别人,今天却被跌得这么惨,跌得这么彻底。 很不甘心啊。更让人满腔愤恨的是,杨冲锋居然回头看一眼,才慢慢往前走。这一眼南宫无悔随没有看到那眼神,南宫无悔却体会到那是轻蔑,是看不起他南宫无悔。这是南宫无悔更不能忍受的,赛车的过程,都会有录制的,今后南宫无悔还怎么在京城里混?连出门都得戴上大墨镜。南宫无悔心想宁愿死,也不愿过这种让人耻笑的生活。 忍住那口气,南宫无悔翻身起来,只想着如何去报复,把自己的屈辱加到对方身上,让他后悔一辈子,不该惹上自己。却没有像自己是不是别人的对手,只想到平时飞扬跋扈的风光,没想到撞在铁板上的头破血流头破血流。 南宫无悔强撑着站起来,将摩托车扶起,反手而上,此时身上的疼痛已经被仇恨发怒火所淹没。往前冲,追上那小子狠狠地对他进行报复,让他受到更多更狠的十倍百倍的打击,要他从此消失,才能解心头之恨。 杨冲锋根本看不到南宫无悔狰狞的面孔,像他这样的人,给他一下子,就像惹着马蜂窝一样,他非要追上来报复。杨冲锋就是等着他,逗着他。感觉到身后的南宫无悔果然追了上来,杨冲锋又笑了。 对待凶残的人,就要将他打痛了打趴了他才会有记性,今后才会顾忌着你见你就躲开了。杨冲锋保持着车速,一关一关地过着障碍,看着就像每一关都很勉强,所以花去不少的时间。眼看着南宫无悔又要追上了,黄沧海、黄琼洁和黄斐等人看着也心急起来,反倒是南宫无疾的脸更阴冷了,和杨冲锋没见过几次面,却觉得对杨冲锋了解比黄沧海了解得还要透彻。估计南宫无悔冲上去,杨冲锋便会再施辣手,南宫无悔就会受到更多的伤害。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无力挽回,南宫无疾心里的恨却无处发泄,只能要着牙冷冷地看着、等着。 观看比赛的人中,大多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还以为赛车的是黄沧海,穿着防护服是无法分辨什么人的。眼见南宫无悔慢慢追上,都不免为“黄沧海”担心起来。 还剩下四个障碍就可出二楼,上到三楼后几个转弯便可到五楼。杨冲锋盘算着前面的障碍,一个是连接两次过石墩子,一个是径直九米长的两只宽带铁条,一个是九十度角转弯,最后一个是三十级台阶上下,然后就上三楼了。 这几个地方,南宫无悔肯定也想报复,自己却早就做了准备。等南宫无悔眼看要追上时,杨冲锋也提了速。两条赛车的车道没有明显的分开,但每当过障碍时都是各自设立障碍,那时两人相隔很近,要是偷袭完全可以够得着,而过完障碍后有一小段直道或弯道都能够抢道或对对方进行打击。 又过两道障碍,紧接着就要到九十度转角处了,过了这一道障碍,双方就很难再得手。杨冲锋一过那九米长的窄窄铁条后,将油门轰响,眼看就要提速,转过弯后放开速度跑想追上那就很难了。从铁条到转角处有三四米的直道,南宫无悔见杨冲锋提速冲过,也就提速冲撞而来。 在南宫无悔的算计中,杨冲锋从他的位置到转弯处,必然要短时间的停留,要把车调转九十度,不停留是不可能做到的。这短短的时间,就是他的机会,他要从后连人带车一起将杨冲锋撞在厚墙上,来个车毁人伤,最好人亡都是求之不得的。南宫无悔想着就加大油门,开足了速度,讲求的就是那个时间差,就是那瞬间的一碰撞。 南宫无悔做到了,飞快提速冲撞而去,可前面却没有车。杨冲锋轰响油门后,车喷出的黑烟预示要加速,但他的车再次停住。等南宫无悔冲过来时,对准车尾又是狠狠一踹,车尾立即漂移那南宫无悔想控车不翻倒,却没有控制住向前撞去。这一撞很激列,南宫无悔跟着就飞起离开车身,狠狠地砸在墙上,惯性的作用力度很大,随后被翻倒的摩托车压住。 杨冲锋等南宫无悔的摩托车倒地压住后,却改道走另一条赛道,过了关,再冲上石级,往三楼冲去,车速并不快,周围的人们都呐喊起来。 南宫无疾眼看着地地撞墙、倒地、压在车下,要等杨冲锋的旗子插好后,天宇集团才能派人进赛道里救人,也不知道上得怎么样,整个过程,更像南宫无悔自己作恶受到报应似的,南宫无疾相信,南宫无悔就算不这样冲去,杨冲锋也会用被动办法出手,他的车停住的位置,不正好也能像另一条赛车道里冲去吗,如果这样,南宫无悔受到的伤会更严重。 杨冲锋冲到五楼,插好手中的红色旗子,人们欢呼起来,黄琼洁眼里的泪刷地流下,与黄斐抱在一起。走向赛手的通道,进更衣室里,杨冲锋还没有将防护服脱下,黄琼洁就紧紧将他搂住。 要做到事还很多,黄沧海和阿德、东东等人处理,杨冲锋和黄琼洁、黄斐先回别墅了。 !! 113.老爷子赏识 回到别墅,别墅里已经知道今天的结果,但主要人都还在赛场那边。别墅里也就一些负责准备的人员,他们在忙碌着准备晚上的欢庆,大华集团很久没有得到这样的胜利了。环绕着大华集团周围的大小势力集团,总算有一次扬眉吐气的机会,哪会错过狂欢? 好在别墅足够大,房间也足够多,平时黄沧海的死党盟友们也常在这里聚会,负责准备的人都有经验。一些人就是黄沧海别墅里长期在里面服务的,见黄琼洁、黄斐和杨冲锋回来别墅,遇见时都站下来问候一声:小姐、少爷,回来了。 别墅里的人也不知道今天赛事的详细情况,只是一个个笑容满面,兴奋得浑身都是劲儿。杨冲锋看着心里很是感触,要是今天败了,黄沧海肯定会进医院,黄家所有的人,只怕都会动起来吧。 这时,杨冲锋突然收到电话,接听后知道是李浩。李浩在电话里说“冲锋,比赛完了回到别墅里吧。” “你是不是在京城,或是在别墅里啊,这么说得准。”杨冲锋笑着说。 “还要猜吗,有你在京城我才不要赶回去,留在柳市里也可做些事,要不还不得忙死。”李浩说,也很兴奋。 “这么说,你是故意留在柳市迷惑对方了?” “你也不必这样理解,就当我偷懒一次,明天我回来陪你喝酒,怎么样?到时我自罚一杯?”李浩说。 黄琼洁一直看着杨冲锋在通电话,听着就知道是李浩打来的,姣好的脸一直都稍稍仰望着杨冲锋,看得痴迷。等杨冲锋挂了电话,说“李浩哥明天回京城吗?” 杨冲锋点点头,心里想着李浩的话。看来要是自己不在京城,黄家也自有安排,李浩肯定会杀回来接替黄沧海参赛。想想也是,黄家怎么可能看着自己就这样败了而无所作为?这样想来,大华集团和天宇集团之争并不是两个大少之间的意气之争,是两个权力集团较量的明面争夺了。 杨冲锋也不知道这样想,是不是就是实际情况,或许,今天的赛事,两家长辈根本就不知道。 上到楼上房间里,黄琼洁一直就依偎在杨冲锋身边,黄斐看着两人的亲密,说“冲锋哥、姐,是不是要给留下点空间,我回避一下?你们要多久,我等会回来。” “说什么呢。”黄琼洁像被蛰了一般,从杨冲锋身边站起来,黄斐没有想到黄琼洁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哈哈地笑起来。 笑闹一阵,气氛就轻松了些。黄斐和杨冲锋两人相互问着对方的生活状况,杨冲锋对读书生活了解得太少,而黄斐对乡县生活则没有一点概念,都是从影视里了解一些。 黄沧海回来很快,他留下阿德和东东帮他处理赛后的事,一些交接分割。自己要回别墅陪着杨冲锋,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杨冲锋感到冷落。大华集团今天能得到胜出,完全是杨冲锋拼出来的。 随着黄沧海而回别墅的人很多,空而大的别墅一下子就塞满了人,喧哗声没有传到房间里。可黄沧海敲开杨冲锋他们房间门后,就感受到满别墅的欢欣鼓舞到气氛。 “冲锋哥,我要谢谢你啊。”黄沧海一见面就说。 “谢我什么,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杨冲锋说,想到刚才李浩的话,那是李浩为自己争取到一个机会吧,让自己表现一下,这样就更快地融进黄家里,成为黄家的一员,自己和黄琼洁之间就不会有任何障碍了吧。 “哥,姐,我真的是真心真意地感谢你们,不但是为大华集团,也是为我自己。” “不要说这些,这样说不就见外了。”杨冲锋说,黄琼洁忙应和。 “沧海,你就一句话啊。”黄斐可不依他,说,她又想敲一敲黄沧海了。 “菲菲,还用你说。我来就是两个意思,一是感谢冲锋哥,二是要把今天比赛后的事跟冲锋哥说说。”黄沧海说,杨冲锋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却听黄沧海说到,“哥,这次比赛要是没有你出赛,大华集团肯定会败了,那将要有多大损失,一下子也算不出来。大华集团或许就会沦落到二等级别的或更惨一些的位置,其中的损失是无法估算的。哥,我们就只算今天赛后得的利吧,有三成应该归你所有。得,你看是我直接划账给你,还是用哪种方式好?” “沧海,这些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今天的车赛就当是一次好玩,我平时也没有机会玩车。”杨冲锋知道这样的比赛涉及到的利益,或许在自己来说都是一个惊得目瞪口呆的数字,可这样的利益不是自己能沾染的。 黄沧海没有理会杨冲锋说什么,又说,“姐,你和冲锋哥在京城的时间少,车我就不买了。但你们每年总有些事就回到京城里来,房子是不可少的。我这房子虽然还过得去,但这里人太杂,姐,你看在哪处选一套,就当是为和冲锋哥的见面礼,今后你们结婚也要有个固定的居住处不是?” “好啊,好啊。沧海,这还差不多。”黄斐兴奋地嚷起来。黄琼洁没有忙着答应,转头看向杨冲锋,杨冲锋知道黄沧海说的是一套别墅,在京城里这样的一套别墅得要多少钱?自己和黄琼洁两人都在柳泽县里,一年到京城最多的日子,是不是可以用指头就算得出来?平时别墅里肯定得有人维护,自己那点工资都不够啊。也没有说话,等黄琼洁自己决定。 黄琼洁还在犹豫,见杨冲锋不说话,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黄斐见两人都不说,就说“冲锋哥、姐,我帮你们答应了,那个在京城里没有房子,难道要哥和姐住到老房子里?天天陪老一辈人还不先就老了。” 黄琼洁的房间是在老房子里,那天杨冲锋也见过,很不错的房间,但今后真的结婚了,还住那里?以后到京城时间多了,必然会有些应酬,来个朋友老房子那里就不方便,那边守卫得这么严,一般人怕也不准进去吧。 “姐,冲锋哥,那这事就这样定下来,明天我让人带些资料过来,姐你就费心挑选一下。”黄沧海说。黄琼洁再看了看杨冲锋,才说“好吧。” “冲锋哥,另外那三成你想怎么样处理?要不你给我个帐号,我打进帐号就成了,这样也方便些。”黄沧海再次提到赛事后所获利益的分成。 “沧海,先就说了,这些我就不参与进去,就算有什么,那也是你们平时苦心经营得到的。”杨冲锋说。 “哥,大华集团虽说是我在经营,可大华集团也是黄家的,菲菲也知道,黄家每一个人都有一定的股份。姐也有一份在里面的,并不是我怎么想就这么做。要不这样,我将这些折算进大华集团里,算作是哥投进大华集团里的股份好了。”黄沧海说。 “不好。琼洁,你跟沧海来说这事吧。”杨冲锋还是不想要那些,回柳泽县后杨冲锋还是想安心自己的工作,京城这种生活方式对自己来说,不太适应,尽量少参与为好。 “这样吧,哥,姐,今天我们就先不说这事,等李浩哥回京城后再说。”黄沧海说。 别墅里的庆功宴已经准备好了,先庆功,后狂欢。黄沧海要杨冲锋、黄琼洁和黄斐都到大厅里去,一是大家欢庆一番,二也是让大华集团的核心人物认人杨冲锋和黄琼洁,今后遇上也才认识,要办什么事,也才找到人。 杨冲锋等黄琼洁和黄斐两人先走一步,暗地拉拉下黄沧海,两人就借着点烟慢一步走,杨冲锋悄声说,“沧海,安排人留意那边了吧。” “哥,你放心,总不能再遇上骑手又变的事。”黄沧海说,此次赛马到出场才知道天宇集团的骑手变成了“草上飞”,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样的事对一个位置处在顶端的集团说来说很危险的,而今天的比赛,将南宫无悔送进医院,南宫家会有什么的反应,可想而知。黄家要没有做充分准备,南宫家要是报复起来那也是无法承受的。只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才不至于让自己吃亏。杨冲锋在京城里毫无力量可言,只有提醒黄沧海去做这些事了。 见黄沧海已经安排人去做了,杨冲锋自然是放心的,对他自己来说,在赛场里没有展露自己的底细,南宫家就算安排人来早自己麻烦,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就怕他们对付黄琼洁那就防不胜防了。走到大会客厅,前来参加庆贺的人少说也有一百多个,将大大的会客厅站得显出很挤。 到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与南宫无悔赛车的人生杨冲锋了,见杨冲锋等四个走过来,人们纷纷招呼,“杨少爷、黄少”地区分这两人。这些人走出别墅,到什么地方都会倨傲地和人说话谈事,可见了杨冲锋、黄沧海却哈着要,就怕自己的态度还不够好,让周围的人获取了好印象去。 欢庆是以自助餐的形式,杨冲锋和大家正式见过面后,喝了几杯酒,有些身份突显的人就要来敬酒,借此来拉近关系。杨冲锋不是怕喝酒,而是把握不准那些人的底细,就和黄琼洁、黄斐进到房间里去,独自吃着。 狂欢中别墅里也没有大闹,等稍微散后,这些人还要去会所里好好放肆地闹一闹的。折腾到半夜,杨冲锋和黄琼洁、黄斐三人只是到外面转两次,就呆在房间里了。 第二天清早,杨冲锋一如既往地到别墅外锻炼,也就做些身体活动。待身体微微出汗了,到房间里冲洗。上楼后却见黄琼洁已经站在楼上栏杆,看着自己。杨冲锋说,“起来这么早,不冷啊,到外面站着。”黄琼洁没有做声,等杨冲锋伸手来就乖乖地随他走。 进了房间里,杨冲锋说,“菲菲呢。”“还在睡。”两人到京城后,黄琼洁分外依恋着杨冲锋,随时挎在杨冲锋身边,可黄斐却又总粘着两人,使得两人也不能更多地亲密。 “是不是想陪我冲澡?”杨冲锋手勾住黄琼洁的腰暗示说。 “想什么啊,不行。”黄琼洁说,看得出她眼里的坚决。两人在柳泽县时,亲近的程度已经有过赤啊裸相对,但那都是部分赤啊裸。两人也经常一起到柳水了游泳嬉闹,黄琼洁穿着贴身泳衣与赤啊裸相差不大,但意思上却完全不同。赤啊裸着相对,赤啊裸着一起冲澡都没曾有过,这时黄琼洁哪肯? “那你帮我。”杨冲锋说,这句话的意思黄琼洁自然是听出来,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先被冷红的脸,就艳丽生动,羞怯妩媚。 “菲菲要是醒来找,怎么办,让她知道还不羞死人。”黄琼洁说。黄斐对这些事可不这么在意,男朋友换了好几个,什么场面都见识过了。要知道自己和杨冲锋是这样的情形,她会说什么话来?黄琼洁见杨冲锋看着自己,觉得让他这样失望不好,说“要不等找到机会,好不好?” 杨冲锋见黄琼洁担心,也不好像在柳泽县那样勉强她,在她臀部捏揉一会,准备去冲洗。黄琼洁吻过来,两人就吻着,杨冲锋的手渐渐莫进她的衣里。“不行,冲锋,等下你自己控制不住又要人家负责,不行。”黄琼洁坚持着阻止杨冲锋的手莫向她凶前,今天本来就担心让黄斐发觉才不肯和杨冲锋到浴室里去帮他的。 “就一会,好不好。”杨冲锋说,黄琼洁只有默然,却不料黄琼洁没有反对后被杨冲锋一下子用到浴室门口。“冲锋,你……”话还没有说完,两人就进了浴室。“就一会。”杨冲锋说。 等出到外面时,黄斐还没有醒,别墅里的工作人员却早就起来做各自的事。要给别墅里的人做一些早餐,黄沧海等人总要睡到下午才会起来。杨冲锋和黄琼洁就商量着吃了早餐后,到京城各著名的景点去看看,京城的景色杨冲锋一次都没有见过。两人到陌生的去处,又没有黄斐跟着,也好多亲昵一些。 吃过早餐,别墅里反而静下来,绝大多数的人都还在睡,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正准备出去。这时,却有人上楼来通报说“少爷、小姐,老房子那边来人过来了,说是找你们的。” “没有说什么事吗。”黄琼洁随口问,杨冲锋估计是昨天的事,老一辈人知道了,当然要表示下意思,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个看法。不过,李浩作为黄家集团第三代代表人物,肯定会同他们沟通的,自己也不用担心什么。 “没有,人在楼下呢。”别墅这边的人对老房子那边的人不熟悉,来人不说,他们也认不出。黄琼洁和杨冲锋两人就到楼下,杨冲锋一见来人心里也一惊。 “简叔,您好。”杨冲锋忙着说,简叔出到外面基本上就是代表老爷子的意思,杨冲锋见识简叔到来,心里就想,果真惊动了老爷子? “杨少爷,小姐,你们早啊。我以为会有小半天等呢。”简叔说。 “简叔,还是叫我冲锋,听着就知道是叫我。”杨冲锋说,让人叫少爷还真是不习惯。“习惯了,我们已经起来一会。” “早餐吃了吧。”简叔说。 “吃过了,简叔有什么事要做,只要一个电话来就是了,大清早的京城可冷着呢。”黄琼洁说,杨冲锋知道简叔亲自过来,肯定是老爷子也什么意思要说。 “冲锋,小姐,老爷子让你们过去见他。你们要是吃过早点,我们就走吧。”简叔说着不再废话,转身往外走。杨冲锋见简叔衣着并不厚,想到第一次见老爷子从老爷子办公室出来,见到简叔很悠然地站在走廊上,要是站一个多小时,却没有感觉到冷,那说明什么? 从别墅到老房子,今天花的时间比昨天多,上午正是人群高锋,车流就更挤了。等到老房子时已经十一点多了。一进屋,黄母和二婶都在,见两人过来脸堆着笑。杨冲锋见黄母和二婶后,说“阿姨、二婶,您好啊。”黄琼洁见老妈和二婶时,反而拉住杨冲锋的手不放。 简叔和黄母二婶打了招呼,让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先坐,自己却转到老爷子的小院子里去。见不见杨冲锋,都要等老爷子发话,简叔也不能直接将他带过去。四个人在客厅里说着话,黄母和二婶两人轮流着问杨冲锋是不是在京城习惯,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说出来,不要客套,又问对京城是不是熟悉,有没有到过京城。几个人聊天天南海北,倒没有冷场,黄琼洁在一旁和杨冲锋手拉着手,偶尔帮杨冲锋也回答些问题。 没有多久,简叔再次到来,说“杨少爷,老爷子让你一个人去呢。”说着转身向外走去。到老爷子的小院落,要从外面回廊过去,是单独的院子。进了第一道门,简叔让杨冲锋先等一等,自己先进去。旋即出来,带杨冲锋进来小院落里。 上次进来杨冲锋感觉到有很强的敌意,自己的周身要害都被锁定一般,这次进来后感觉要弱多了,也知道不能去妄图察看院子里的人隐藏在那些角落里。庭直着身子,眼光内敛跟着简叔身后,直上到二楼。 简叔先敲门,敲了一阵,里面没有回应。简叔便站着没有动,杨冲锋跟在他身后静心等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简叔既然才来看了,转瞬就被冷在门外?老爷子这次只叫自己过来,会是怎么样的态度,杨冲锋心里推算不出来,对老爷子做事的习惯、喜好、脾性都没有了解,也无从推算啊。 老爷子对自己走进黄家,持的是什么态度?从那天看却是很冷,施加这么强大威压来,是考较自己还是要给自己立威?回想经受那将近两个小时的淬炼,自己受益可不浅啊。出来之后,记得在别墅走廊上就这样第一次平静地看着黄沧海,让黄沧海有种受不了而慌忙避开,之后才在心头慌乱中,说出大华集团与天宇集团之间的争斗。第二次,和南宫无疾面对面时,自己也没有动怒,盯着南宫无疾也让他承受不住,才逃开的,算是不敢和自己正面相抗。这两人心智虽然还不算成熟,但也见多识广,经历的人和事不少,加上身后都有强横的势力做依傍,到哪里都习惯横着走的人物,要让他们心里发虚,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一切都是那天在老爷子办公室里,让那据大无匹的威压捶打后淬炼后,才会这样吧。在柳泽县里,杨冲锋面对县里领导,心里虽说不发虚,可真要面对面相抗,心里还是有些感觉。这时,要是回县里与吴德慵、张应戒,又或与三叔黄天骅都能泰然自处了吧。 杨冲锋也不知道那天老爷子为什么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是不是担心自己会用黄家女婿的身份,在外面招摇? 想到那天,杨冲锋心里还真是心有余悸。等会见了老爷子,他会问自己哪些事?不用多猜,杨冲锋估计一定和昨天的赛事相关。那要怎么回答?这些事本来让黄沧海来说是最适合的。按说老爷子对这些事肯定有消息来源,或许,就会有专门的人手来做这些,问自己那不过是看自己的态度。 对,是态度。杨冲锋想到这里,心绪一下子就理清楚了。和老爷子要说什么假话呢,自己知道什么,都按实话来说就是了。 又站了一会,杨冲锋没有了心思,反倒对站多久都没有什么挂碍。 门开了,从老爷子房间里走出一个人来,那人穿得素洁,五十多岁的样子。出来只是和简叔点了个头,说“老爷子让进去呢。”简叔等那人开始下楼,才让杨冲锋一个人进房间里。 老爷子依旧坐在办公桌后,端端正正地坐着,手里同样拿着份资料之类的在看。杨冲锋见了,心里想,或许又会想上次那样,得等两个小时? 老爷子这次却没有多看,将手里的文稿快速翻了过去,合上后静思一下。说“坐吧,要茶喝自己弄。”杨冲锋见屋角那边有个炉子,炉子上正放着一个紫砂罐。炖着水,冒着一丝白雾。旁边一精美而古色古香的小桌,放着青花杯子,和茶叶盒。 这次的待遇不同,有茶喝了。杨冲锋就算不想喝,却也要弄一杯,老爷子赐给茶怎么能不领情?走到老爷子办公桌前,见老爷子茶杯中的水少了,双手去端那茶杯,到桌边先给老爷子的杯子里续了水。 茶敬七分。杨冲锋虽然平时没有喝茶,可这些还是听说过的。给老爷子续了水,再恭恭敬敬地端到老爷子前面。回转才给自己弄茶叶,取杯子,弄水冲茶。冲好后端着到沙发边准备去坐,老爷子说“第一道茶不要了,冲第二道吧。” 杨冲锋又转回小桌边,见那里果然有一个盛着茶水,应该是倒出的第一次茶水了。杨冲锋按序再操作一遍,回到沙发边,说“谢谢老爷子。”说过后,杨冲锋才坐下来。身体笔直,紧绷着显得精神,目光平视,却始终不敢和老爷子相对。 老爷子等杨冲锋坐下后,静默着,一边喝茶一边想着什么,偶尔看杨冲锋一眼。两人没有说话,却不像上次那样紧张。杨冲锋一直在等老爷子问话,提着精神,倒也是坦然。 坐了一会,老爷子站起来,手里端着茶杯,从办公桌后走到前面来,到另一张沙发上坐下。杨冲锋也没有动,只是将身子转了向,面对着老爷子。老爷子坐下后,端着茶杯,一手拿着杯盖缓缓地刮擦着,发出轻轻的声响,让房间里显得活跃了些。 “说吧。”老爷子说,喝了口茶,将杯子放到茶几上,也没有看杨冲锋。 “老爷子,我……”杨冲锋突然见老爷子问出这样一句话来,也没弄清楚他想听什么,是要知道昨天发生的事?还是想知道知道这事之后有什么影响,又或是自己对这事的看法?不能问,老爷子是又在考较自己吧。 老爷子没有说,端起茶杯又喝一口茶,翻眼看了看杨冲锋,面色很和善,也很耐心的样子。等了一会,又说,“说吧,还要怎么想吗。” 杨冲锋想,老爷子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哪会在意?之后有什么影响也不是自己能说好的,自己一无所知,说出来老爷子也不会听,老爷子什么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建议没有人帮他提出来?当即就把自己从一开始接触黄沧海时,慢慢和比赛的事联系起来的过程,细细致致地说出来。 老爷子一直静静地听着,偶尔喝一口茶,神情像在认真地听,又像早就知道,让杨冲锋说只不过是要印证一番。 杨冲锋将全过程都说了,李浩的电话、自己的担心、黄沧海要给自己的三成利润、买别墅等等,一古脑都说了出来。说了后,静静看着老爷子,等他发话。 老爷子依然平静,杨冲锋没有看出他是不是思考或判断,就想杨冲锋什么也没有说过一样。“喝茶。这就完了?”老爷子平和地说。 杨冲锋站起来要给老爷子续水,伸手去端茶杯,老爷子说,“就不兴将壶提过来?”等杨冲锋续了水,坐下也喝了口茶。极品的茶,确实是香,杨冲锋平时很少喝茶,也喝不出什么来,只是那淡淡的香留在舌齿间,却是品出来了。 “多喝茶好。”老爷子说。 “谢谢老爷子赏茶。平时喝惯了大杯水,今后一定学喝茶。”杨冲锋说。 “今天就这样,回去后安心就是了,京城里可看到地方也多,让琼洁带着看看吧。”这时老爷子最长的一句话了。 “谢谢老爷子,您多保重身体。”杨冲锋说,很恭敬。 出到门外,见简叔又像上次那样站在走廊栏杆边,极为悠闲。见杨冲锋出来后,简叔的脸上居然有少见的淡淡的笑意。没有说话,简叔见杨冲锋走过来后转身往楼下走。到小院落外,又见黄琼洁站在那里等自己,分明有些受了冻。 等简叔走后,杨冲锋一下子搂住黄琼洁,说“又犯傻啦,这么冷在这里站,冷坏了怎么是好。” “冲锋。”黄琼洁眼里的担心还没有完全消散开,老爷子在家里的存在,黄琼洁心里自然明白。像黄沧海,黄菲等人见老爷子时一句话都不敢说,老爸他们见老爷子也战战兢兢的。只有李浩在老爷子面前要稍微随意些,杨冲锋去见老爷子,她自然为他紧张。 “没什么事的,你担心什么呀。”杨冲锋说,知道黄琼洁是担心自己,在她脸上亲了亲,轻声说,“下午是不是找家宾馆休息休息?” “不,说好去游玩的,不准变卦。”两人说着走出这院子,中午要在老房子里陪黄母和二婶吃中餐,中餐过后,再去景点游玩。 !! 114.春晚的联欢 深冬里的京城,气温够冷的。好在风不算大,只是天气在变坏了,阴沉沉地,偶尔有冻雨飘落。黄琼洁穿着貂皮大衣,紧紧依偎着杨冲锋,两人倒没做感觉到那冷意逼人。 在车上,车里的热气打得高,黄琼洁脱下外套,杨冲锋倒更喜欢一些。只是在京城里,找一个地方停车也不容易,不断地随着前面的车缓缓爬行。两人一个下午,看风景的时间比在车上的时间要少多了。 到下午,黄沧海总算来电话,问杨冲锋他们在哪里,知道两人在景点游览,便要两人按时回别墅赶晚餐。两人看了三四个小时,才到两个景点,而且人多,下车后又冷。杨冲锋见黄琼洁那被吹得瑟瑟的样子,也不忍心了,今后到京城的时间肯定会有,到时再看。 回到别墅,晚餐的时间也就到了。进别墅后只见黄斐在杨冲锋就问,“沧海呢,要我们按时回来吃饭,可他自己却不见了。” “冲锋哥,沧海到机场接人去了,一个差不多到了吧。” “接谁啊。”黄琼洁说,杨冲锋见黄斐面带笑意就估计是李浩到京城了,也不说出来,却听黄斐说“保密,等他本人来到你们自然知道了。” 黄琼洁就要去掐黄斐,杨冲锋一把拉住她,说“她不说拉倒,我给你说不是一样?”黄琼洁看着杨冲锋,有些不信。杨冲锋说“菲菲都说了我们认识,你说我们能认识什么人,要沧海去接?” “李浩?他不是还有一两天吗。”黄琼洁说,有些欢喜。李浩回京城后,对杨冲锋说来多一个了解的人,也不会太感到寂寞。 三个人就在房间里等,别墅里还有其他人在,大华集团的核心人物,除了几个和黄沧海去接李浩之外,其他人也都在别墅里。只是杨冲锋和他们没有什么往来,也就不去他们的圈子里走。 等李浩到别墅外,杨冲锋他们收到信息,就到别墅外去接。李浩下了车,见杨冲锋走过来,两人都很高兴还当着众人来了个熊抱。也让大华集团的人对杨冲锋看得更重要了些,份量也就重多了。 到别墅里,李浩和大华集团的人招呼后,和杨冲锋他们到房间里聚。说了些到京城后的话,李浩更多地问杨冲锋是不是习惯。杨冲锋说“李哥,像我们这样的人随便丢哪里会不习惯?”两人都笑起来,像他们这些被训练过的人,最基本的一项就是生存训练,在野外都能生存下来,何况这京城家里,还有黄琼洁陪着。 吃过晚餐,李浩和杨冲锋两人就单独去说话,李浩问到了见老爷子时的情况。杨冲锋把两次见老爷子的场景都细说了,李浩说“沧海给你们买别墅,也就不要推辞了。估计,明年你得结婚了吧,总不能临时去找房子,你说是不是?” “结婚让沧海帮买房子怕也不适合吧。”“有什么不适合的,沧海管理大华集团,这些事就该他料理。你就不要多考虑了。冲锋,三叔说让你在柳泽县做三年,你是什么想法?” “我现在有什么想法,把手里的事做好,其他的都不想。” “也不急,急了反而会弄糟。”李浩说,李浩对黄家的人对杨冲锋的态度应该了解得更多,杨冲锋听李浩说到结婚和今后的工作,心想这些都是黄家的打算吧。 原本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也不想黄家过于介入自己的时候和工作,可上次吴德慵让自己到柳市找三婶周淑芬弄那资金,后来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那份力。但明显一个道理,那就是有强硬的关系,不可能的事就变成可能,甚至变成理所当然了。 今后自己的路,会是怎么样的?一晚上,杨冲锋都在想这问题。 年前的这几天,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的准备,对杨冲锋和黄琼洁来说,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黄斐也是,好不容易能放心落意地轻松几天,就陪着黄琼洁一起研究买别墅的事。每看中一处,将所有的资料看完,就要杨冲锋开车到实地去看,有些只有看守别墅的人,黄斐和黄琼洁两人也非要进去看。折腾了两三天,却总是下不了决心。 大年三十是在老房子里过,黄家人没有几个到老房子里来,因为杨冲锋和黄琼洁来了,黄斐、黄沧海也都聚过来,没有单独到自己家去。李浩却要到他家里去过年。老爷子在大年三十也过来一起围着一桌,稍微吃一点表示,就先回去。剩下的人也才能轻松些。 先就和黄琼洁商定,大年三十夜看春晚,回家后守年。到现场看春晚的入场券早就拿到了,杨冲锋平时在家里也很少看春晚的,小时家里没有电视可看,复原后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春节夜里,找班长、老李和肖成俊几个到某一家聚在一起喝几杯,醉了就算是过完一年。 春晚的节目倒是看过,庭热闹的,每一年的春晚也会有一两个对胃口的节目来。想到今年能到现场去看,而且座位还很不错,也许好好去过一把瘾。吃过饭,两人到黄琼洁的房间里先歇着,只后陪老人说了会话,七点就准备出发。 可这时杨冲锋的电话却响了,以为是柳泽县里哪个给他打电话贺年,接了后却是李浩。见黄琼洁有些狐疑地看着,说“李哥,我们准备去看春晚啊。你在家里?” 电话里,李浩说有不少朋友,晚上有一个聚会,过了今晚大家都要散了,难得聚在一起,说要让杨冲锋过去,多认识几个朋友。这几天,李浩也偶尔带杨冲锋出去见朋友,给他介绍一些人认识。要想发展,就必须得有朋友照应,黄琼洁对此也很支持。可这次都计划好要求看春晚,听杨冲锋电话里李浩说的话,心里就有些不高兴,看着杨冲锋等他决定。 杨冲锋这时很会做,没有先答应李浩,而是看着黄琼洁让她来给自己决定。黄琼洁犹豫了一会,说“去吧,少喝一点酒。”看春晚机会还多,况且,黄斐也可以去,不会让入场券浪费的。 出门时,天已经黑下来。黄琼洁和黄斐两人有人开车送姐妹两去看春晚,杨冲锋自己开车,想着要是赶得及回来时去接一接黄琼洁,也就将工作做到位了。到李浩指定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别墅群区,一路上京城里灯火辉煌璀璨烂漫,到别墅后,见这里也是喜气洋洋充满着节气的气氛。彩灯闪亮,装饰一新。 别墅前有人负责接待,进了别墅大门,往里走到停车场。杨冲锋一下车,见停车场的灯光暗淡,看人也都勉强,只有闪亮的彩灯发出的光,心想这家别墅主人确实有些怪。 下了车,见一男一钕两个人就走过来接,其他有五六个人站在别墅的过道口候着。两人来得很急,看得出那种急切和上心,杨冲锋一站到车外,那人还隔两三米远就说“杨少,欢迎光临啊,欢迎欢迎。”边说边抢着过来和杨冲锋握手。 来人高高瘦瘦,等近了杨冲锋才看清这人,心里先还好奇着京城里哪有这样熟悉的人?“东方导演,你好你好。”认出走过来的是东方无穷,他是李浩在柳泽县时给自己引见的京城大宇传媒有限公司的导演。大宇传媒有限公司里,李浩是大股东之一,另有梁京、施季等人也都是股东,而当时在柳市时,还见过好几个艺人明星,像莲香,就是全国知名度不小的女演员,而苏媚、白雪等也小有名气。 两人握手道好,在柳泽县时,杨冲锋给大宇传媒也有不少照应,让他们在柳泽县拍片得到不少支持,这时东方无穷热情来接,杨冲锋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都到了。那女子站在东方无穷的身后,天虽然冷,可看着她穿着就知道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那种,宁可受冻也不想让衣着掩盖自己的妖娆身姿。 显然有些瑟瑟发冷,暗淡的灯光里看不清女子的脸。东方无穷握手欢迎后,随后就转身走了,却没有给杨冲锋介绍女子,杨冲锋以为女子是东方无穷的女人,没有在意,不介绍杨冲锋也不好主动去问。 等东方无穷走开,女子却迎上来,没有说话挡住杨冲锋的去路。杨冲锋便觉得这女子熟悉,只是微弱的光线里,女子又可以打扮过,也没有看出她容颜。两人对面站着几秒钟,女子说“杨少,不认识了?” 女子说出声音,杨冲锋听着一下子就想起来。蕙兰。面前的人是蕙兰啊。两人在柳市时,被李浩等人半强行地安排在一起,而后蕙兰也想得到出头的机会,也就答应做杨冲锋的人,可杨冲锋那次却没有把她怎么样,只是对李浩、梁京等人认可这种关系。过后,杨冲锋也就忘记了。 见来人是蕙兰,杨冲锋估计别墅那边站着的人就应该是梁京等人,大宇传媒的人只怕都集中过来了吧。要不要继续装着让蕙兰是自己的人?在大宇传媒里,要是蕙兰不是杨冲锋的人,很多机会也就轮不到她头上。要想自己有所发展,就得牺牲一些东西,做一个对公司有影响力的人的晴人,是这些艺人的最佳选择。要不然,就会受到更多男人的骚扰和侵犯。 莲香选择李浩、苏媚选择梁京、白雪选择施季,到蕙兰选择杨冲锋,都是相同的生存法则。莲香、苏媚和白雪都是大宇传媒里的主要角色,不知道蕙兰这两三个月有没有什么发展? “蕙兰。”杨冲锋说,也听得出她说“不认识了”着几个字时的惶恐和焦急,当然也有幽怨。在柳市时杨冲锋没有要她,而后在柳泽县拍片的个多月里,杨冲锋也没有找机会要她,让蕙兰心里感到暗喜的同时,也很担心。他们这种关系就算维系下去,总会被人看出来的。在传媒公司里,人们有多么锐利的眼神,又有多么势利的心态蕙兰当然清楚,这是传媒里的生存法则啊。 要想踏实,要想有更多地展示自己的机会,就必须像寄生一般依赖住一个有影响力的男人身上。杨冲锋无疑是最理想的,人还不坏,又这样帅气。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伺机而动,夺去自己的位置,讨这男人欢心。 蕙兰听杨冲锋叫出她的名字,立即就扑到杨冲锋怀里,让他搂着。穿得少,腰肢就很有些动感,手感也很强。扑了过来后,蕙兰让自己那比较满意的双汝就在杨冲锋的手臂上挨擦,让他感受到女人的骄傲。 东方无穷还没有走开,站在一米远处,见两人见面很热烈,恨不得扭成一团。这时,正是表功的时候,说“杨少,蕙兰这几个月表现很出色,到明年就会发展成为耀眼的明星了。” “谢谢你啊,东方。蕙兰的发展还不都是大导演培养得好。”杨冲锋说。 “杨少,应该的,也是蕙兰自己有才气。”东方无穷见自己目标已经达到,就先走了。 等东方无穷转身走,蕙兰当即紧紧将杨冲锋搂住,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下,贴着杨冲锋的耳廓轻声说“谢谢您,灯下看我的表现,好不好?”说着,用臀部轻轻耸啊动,去撩啊拨杨冲锋。 杨冲锋心里也热烈起来,手扶着蕙兰凶啊翘的臀,往自己身上搂着,去亲她的嘴。蕙兰见杨冲锋终于动了起来,心头暗喜,就和他吻着。 “嗯。”别墅过道那边又走过来一个人,这时,停车场四周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来人还隔得远,说“杨少,要给你提供意见啊。杨少是不是有些重色轻友了?我们一大帮子人都在等着要杨少抱一抱,杨少却只是抱着蕙兰,太偏心了。” “是吗?梁京梁少爷,过年好啊,好久不见,很想你们。”杨冲锋说,灯一亮杨冲锋就知道,是这些人特意这样设计,让他和蕙兰两人先亲热下,闹出些气氛来。灯亮了,杨冲锋见李浩也在别墅外和其他人站在一堆,而梁京、施季等人都各挂着自己的女人,就猜出是属于的聚会。蕙兰见灯亮了,没有离开杨冲锋,而是将他的手紧紧搂住,让他隔着衣感受自己凶前的宝贝。 向别墅那边人群走过去,梁京、施季等人都过来接。和梁京抱了抱,又抱了施季,杨冲锋转身面对着苏媚和白雪,两女站在男人身边,杨冲锋说,“两位嫂子,我们是不是也抱一抱?” “那就看杨少了,只要蕙兰妹子不吃醋,随便你想怎么让我们表示欢迎都行,只要杨少高兴就好。”苏媚说,也没有去看梁京,白雪在旁边娇笑着。 杨冲锋伸手去和苏媚相握又转身和白雪相握,白雪说“杨少,也不知你是怕蕙兰妹子吃醋,还是胆儿本来就小。我是很期待杨少抱一抱的,选择握了下手,我可有几天不能洗手了。”说着众人就笑起来,杨冲锋见白雪这样调笑,也不接嘴,再说下去就显得轻佻了。 “李哥。”杨冲锋和李浩招呼,见李浩在,蕙兰想和杨冲锋亲近些却让他暗示了下,只得站在一旁。见莲香不知李浩身边,说“嫂子呢?” “她啊,还在忙啊,等会就赶过来,现在正忙着演出呢。”李浩说。梁京就说大家到屋里去,让贵客在外面站着太失礼了。 大厅比黄沧海的那个会客大厅要小一点,几十个人却是能容得下的。大家都进大厅后,杨冲锋见在座的人有三四十人,大厅里很不显得挤。男男女女,不少人都见过面,都是大宇传媒公司里的人,也有少数特邀的客人。 梁京将杨冲锋引到给他安排的位置,那里是主要正位之一。杨冲锋本谦逊推辞一下,梁京低声说“杨少不坐这里,谁还有资格坐。杨少,前几天杨少力挫南宫家,将那嚣张跋扈的南宫无悔送进医院过年,真是大快人心啊。等下一定要好好给杨少敬一杯,表示心意。” 梁京说着按住杨冲锋让他坐下,李浩在身边说,“冲锋,你也是大宇娱乐公司里的股东之一嘛,快坐下。今天是大宇娱乐进行联欢,你就安下心来。” “李哥。”杨冲锋心里哪会安下来,蕙兰就坐在身边,一心想着要如何将杨冲锋弄到手,成就好事。在背后偷一偷焕,杨冲锋也不是没有过,但当这李浩的面和其他女人闹,可哪会轻松?在柳市时,杨冲锋就有顾忌。心里还在为刚才一剪梅和蕙兰吻了吻心里后怕呢,不过,想到李浩的男人经,知道李浩只会鼓励自己在外面闹,当然,前提是玩闹而不是动真心。 杨冲锋看着李浩,李浩笑着说,“要是先跟你说说大宇娱乐的联欢,你还会过来?都几个月没有跟我们的新秀打电话了,这我可要当着蕙兰的面说你了。是你女人,你就得心疼嘛,就算人不到,电话总是要打几个。蕙兰,你说是不是这样?” 三个人说话声小,也没有人多注意,就算注意到三个人,也没有人敢偷听他们说话。李浩在大宇娱乐里的地位,比梁京这个名誉上的老总说话更有威信。谁敢惹他不高兴?就算莲香成名几年,这两年更是红火,都不敢言丝毫拂逆他的意思。 蕙兰听李浩帮她说话,说“谢谢,李少。杨少很心疼人的。” “那倒是我多心了。”李浩说,杨冲锋指着李浩笑,两人不当回事地说,可蕙兰听这话后,忙解释,“李少,我不会说话,可不要多心。说错什么,等会蕙兰给李少敬酒赔罪。” “什么李少李少,你该叫李哥才是。”李浩说。 “李哥。”蕙兰立即说,李浩点着头“这才对嘛。” 李浩、杨冲锋等人都坐到位置上后,梁京见客人都到齐了,就站起来说“李浩哥、冲锋少爷,各位女士、各位朋友,大家过年好,在这里我先代表大宇传媒给李浩哥、冲锋少爷拜年了,给大宇传媒的各位股东拜年了,给辛苦一年来大宇传媒所有的兄弟姐妹们拜年了。”说着,先对李浩那方位作了个揖,再对所有的人团团拱手拜过。 梁京说了拜年的话,就将大宇传媒一年来发展的状况,简要地说了。之后,李浩说了几句简短的话,要施季和杨冲锋说两句。两人都不肯,叫东方无穷来说句话,东方无穷只说了几句感谢地话就不再多说。梁京最后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送一个红包,气氛一下子就热烈起来。 杨冲锋自认为发红包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看着梁京先走到李浩前面,将一个大红包递给他,说,“李哥,恭喜发财。”李浩就接了去,说“谢谢,大家发财。”说罢也不看顺手收进自己的西装里。 梁京转过来先给了施季,两人给客气两句,再转梁京却到杨冲锋身前,也给他递一个红包,说“冲锋兄弟,恭喜发财。”杨冲锋一愣,不知道梁京怎么会给自己发红包,是不是见自己来参加晚会都图个开心才发的?犹豫的当口,梁京再说了句,“恭喜发财。” 杨冲锋只好接了,说“谢谢梁哥,大家发财啊。”梁京接下来却给苏媚、白雪和蕙兰发了红包,之后给东方无穷等一干大宇传媒的核心人物,再轮下去一一都发到了。 杨冲锋却不再关心,见蕙兰在自己身边,悄声问到,“是不是往年也都有发红包?”“是啊,杨少,只是今年我却完全不同了,要谢谢你啊。” “怎么不同了?”“往年,我是最后拿到红包人群的一个。另外,红包里虽然都是一个卡,可卡和卡是完全不同的。”蕙兰依在杨冲锋肩头,两人轻声说话。大厅里因为在发红包,说话的人不少,也没有人听他们的亲昵话。 “发财了吗?可要请客。”杨冲锋说。“杨少喜欢吃什么,什么时候想吃一定让杨少吃个够,好不好。”蕙兰那话说得腻腻地,分明是要杨冲锋将她吃了。杨冲锋偏头看她,见她面色红润,淡淡的薄妆,眉眼里有种炽惹。对有女人经验的杨冲锋而言,见蕙兰这样子,知道欲心已动。 杨冲锋的手臂一直在蕙兰怀里给搂着,被她那两个肉啊肉挤住,这时忍不住动了下,蕙兰就更加欢欣。今天分明得到李浩的许可,又先得到红包,这时见杨冲锋也动心了,自然知道来年自己会有更多的机会,或许一年,或许两三年,自己也能到达莲香那种层次,跻身全国知名明星。 发完红包,接下来就是会餐,演唱,跳舞,当然,也可以单独到房间里去。时间还早,今晚或许会闹到通宵,杨冲锋想着等春晚结束时要去接黄琼洁,也就没有多少心思。 蕙兰这时很知事,见开始吃东西了,问道,“想吃什么,我就去弄。”都是些自助餐的形势,通常都是午后不久年夜饭就吃了,到这时刻大多数的人都饿了。有侍者端着盛了酒店酒杯过来,先走到李浩和杨冲锋身边,让他们取。 李浩说,“冲锋,先喝一杯,等下我们是不是用瓶?”杨冲锋说,“李哥,等会还要开车,喝多了怕被扣车啊。” “再说吧。”李浩说,估计杨冲锋给黄琼洁什么许诺了,喝多酒那边不好交待,也就不再多说。 杨冲锋见蕙兰还在等自己发话,说“你喝什么酒?吃的东西我没有什么挑剔,你自己先选吧。”“杨少,白酒我喝半杯就会醉了,我喝红酒好不好?”蕙兰那意思分明是喝醉了不好侍候你,杨冲锋自然听的出来,给她拿了杯红酒,蕙兰才去拿吃的。 有人给李浩和杨冲锋端来吃物,要他们先拿。李浩也不推辞,取了些下酒的,填肚子的,放在茶几上。帮杨冲锋也拿了,等蕙兰回来时又拿来不少,几个人就边吃边欣赏女演员们表演。 看了一会,就有女演员拿着话筒过来,请李浩和杨冲锋等人唱歌,这一两年来,全国上下正流行着卡拉ok,几乎每个人都会唱几首歌了。杨冲锋在柳泽县城里,也到歌厅里唱过,虽说歌喉音调不是拿得很准,嗓门却不错,也不会怯场。只是不能抢了李浩的风头。 李浩接了话筒,便邀杨冲锋一起唱,两个都是军人出身,自然要唱两首军歌。李浩话没说完,大厅里的人就激动地鼓掌了,杨冲锋见众人热心,知道是谁能让李浩高兴了,大宇传媒自然也就会好混一些。 李浩在众人的掌声里,拉住杨冲锋,将话筒塞给他,杨冲锋只有陪着李浩一起唱。《咱当兵的人》和《军港之夜》两曲之后,李浩说要合唱一曲两人见面是的歌。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因为抗洪救灾,在哪洪水滔天的江面上,之后再柳泽县二桥救人,便结下了一世的兄弟情缘。《为了谁》这首曲子响起时,满大厅里的人都在随唱。 而两人的大嗓门,又有那种生死瞬间的经历,此时回到当时那种情景里,心情也激越起来。唱的格外投入,大厅里的人也感受到那种恶水连天,横冲直撞,漫毁一切的感受。和着节拍,众人的情绪也被感染了,等歌声停下来,一阵长长的掌声。 众人的掌声慢慢稀落下去,却有一个掌声一直坚持地拍着。显得独特,杨冲锋回头看时,见那人竟然是莲香。李浩也见她到了,向她伸手过去。莲香见了就款款向李浩走过来,杨冲锋见莲香走近,说“嫂子,恭喜啊。” “杨少到了,等下给杨少拜年。”莲香说,虽然她是大明星,又是李浩的女人,可莲香却不称杨冲锋为兄弟,不以嫂子自居,说话恭敬着。一旁的蕙兰见了,看着杨冲锋的眼神也变了。 “唱得好啊,让人听了,那种舍死忘生的场面都在心里现了出来。李哥,是不是在和杨少再唱一首?”莲香说,旁边的人听到,就起哄鼓掌要两人再唱。杨冲锋觉得已经唱了三曲,再霸着话筒让人心里有什么想法反而不好,就要莲香来唱,她是大宇传媒里的第一名角,也应该让她好好露脸。 推辞一阵,莲香也就大大方方唱了两首歌,莲香是演艺明星,唱歌虽不错,却只能说还上得了台面。她也自知,唱过两曲该轮到其他人唱了。 这时,苏媚拿着话筒,要蕙兰去唱。按蕙兰在大宇传媒里的地位,还不应该轮到她,蕙兰就不肯接。梁京走过来说,“蕙兰,你和杨兄弟分别日久,该来一曲《知心爱人》,叙叙衷肠。” 蕙兰拿不定主意,看着杨冲锋,意思要他做主。梁京这一提议,莲香、苏媚等名角都拍手叫好起来,其他人当然都跟着起哄叫好。联欢晚会也就是大家闹个热闹开心,今天想躲过那是不可能的了,杨冲锋想着索性大大方方地唱。 两人走到中央,随着那歌曲唱起来,打节拍凑趣的人多着,而李浩则邀莲香两人随着节拍翩翩起舞,梁京也带着苏媚,施季带着白雪也跳起舞来。其他的人却没有这个资格,在一旁给这些人拍手叫好。 一曲之后,更有人叫好要继续唱。莲香就点了一歌:夫妻双双把家还。大厅里叫好声就整齐划一地响起来,有得闹就尽可能去闹,大家都图个乐子。两人便男女各一句地唱起来,唱到最后一句,又一阵叫好和掌声。 闹够了,两人就离开人群回自己座位,该轮到莲香、苏媚、白雪她们去出风头了。蕙兰陪着杨冲锋走出人群,伏到杨冲锋肩上说“杨少,是不是到房间去休息下?” “怎么了?”杨冲锋说,心里也知道蕙兰想什么。“有点醉酒了。”蕙兰说。杨冲锋想了下,也不知道去还是不去,蕙兰见他犹豫就拉着他往楼上走。楼上是给喝醉酒了的人休息,给想借着欢庆和有着私啊情的人一偿相似,或欲啊火旺盛而两人又对上眼了的人狂欢的场所。 别墅很大,房间也很多。蕙兰白天就准备了,这时代着杨冲锋径直往房间里走。进了一间房,杨冲锋见里面的热气很暖,可穿着一件衣也不会冷的那种。 房间里,小几上先就放着不少吃点东西,荤腥冷盘,瓜果干品,还有两瓶酒和酒杯。看来蕙兰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费了不少心思。 进了房间,蕙兰一下子就主动起来。先将杨冲锋的外套帮他接下来挂起,在将自己的外套也解下来。蕙兰里面是一件纯毛线衣,一圈白,一圈黄,在房间里给人更温暖的感觉。走到杨冲锋身边,说“杨少,再喝一杯?” 先在大厅里和良好、梁京、施季和东方无穷等人喝了些酒,虽不多,可等会真的要开车,也不敢喝到有酒意,就要一杯红酒。蕙兰给他倒了大半杯,也给自己倒了。走到杨冲锋身边给他敬酒,说“杨少,真的很感谢你,你是个好男人。” “不说这些,来喝一口。”杨冲锋说。蕙兰却将杯里的就一口吞了下去,放下杯子,从茶几下取出一个相册,便挨着杨冲锋要坐到他腿上。杨冲锋一手拿着酒杯,另一手就搂住蕙兰纤长的腰肢。 前次在柳市的会所里。两人虽然到浴室里共浴,却没有做出过界的事。就算后来蕙兰半裸着给杨冲锋按摩,可杨冲锋却没有侵啊犯,算上很规矩了。这时见蕙兰捉了手去捏莫攀爬,杨冲锋就看着蕙兰的脸。蕙兰见杨冲锋逼视过来,说“先看看喜不喜欢。” “上回没有这样大吧。”杨冲锋手捏住蕙兰挺翘的凶,作为她这样的年纪,凶能有这样饱满确实算得上大。当然,和方芸、梅姐和李翠翠都没法比,却比她们都更有弹性些。蕙兰突然说,“杨少,是不是我很没用?” 杨冲锋见蕙兰的反应,感觉到她好像没有经过什么男人一样,可这时也不好问她。要真的从没经过男人,这样将她吃了,杨冲锋心里就有些不踏实。毕竟他对京城各种圈子里的规则,还不熟悉,不过,如今的杨冲锋已经不再单纯,他也不将自己定位在好人的位置上。李浩的男人经,给他了理论上的支撑,也很容易解脱了。 蕙兰见杨冲锋不应,将手里的相册打开,里面是蕙兰的一些生活照和一些剧照。从照片看,蕙兰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清纯玉女一般。和杨冲锋的关系,对于外界的人是不可能接触到的,就像莲香跟着李浩身边好几年了,可外界却一无所知,甚至很敏敢的娱记都没有扑捉到丝毫。大宇传媒自身是不可能传出这些明星们的私生活的,就算在大宇传媒里不得志的人也不会口啐乱说一个字出来。 房间里很诡异,相册里的人而显得极其清纯,而真正的人却坐在杨冲锋怀里,任他捏着,偶尔偏过头来媚眼看着杨冲锋。 不时地蕙兰解释的照片,偶尔问一问杨冲锋对照片的评价,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却又很放荡地看着,交流着。人却羞涩了,不敢看杨冲锋也不敢让杨冲锋看她的脸和眼,躲闪着。看完照片后,从杨冲锋身上下来。 “杨少,要不要我们跳一支舞?” 杨冲锋看着面前越来越娇艳妩媚的女子,有一段时间没有得女人了,身体里的欲啊望早就被撩拨起来。总要有个过渡,不比和梅姐、李翠翠、陈玲琳等,自己想要了按住一阵搓揉,便去疯狂。看着蕙兰也是在慢慢地找那种放开的机会,将手里的酒一口喝了,说“跳舞我可才要学,你不准笑话我。” 蕙兰将音乐放响,房间里那舒缓的乐曲里,两人慢慢地摇摆起来,舞动一会,跳舞的两人却越来越靠近,没有了真正跳舞的样子。乐曲不间断地响着,两人靠近后,挨紧着。冬裙虽厚,但经不住机进去,两人的舞步摇摆,心完全乱了。 蕙兰倒伏进杨冲锋的怀里,完全贴紧了,舞步更是移不开。杨冲锋索性将放在他腰际的手往下,钩住蕙兰的臀,这样两人贴合更紧。蕙兰也索性将两手吊挂在杨冲锋的肩头。 “杨少,您坐下来,我帮你跳一段舞,喜欢不喜欢?”蕙兰说,见杨冲锋之前,都已经想好要做哪些事,要让杨冲锋玩的更开心。可后来对杨冲锋了解的很少,又觉得他还没有见她放在心里。 “好。”杨冲锋放开了蕙兰,蕙兰就去换一个曲子,随着激越的动感声,蕙兰就在房间里小小的空地处扭动洞起来。 一件衣给蕙兰解下来,一连串的动作后,衣被丢到沙发上。本来就穿得少,脱下一件线衣里面也就只留一件了。比着要解衣犹豫一阵又比着将裙褪下,那些扭舞的动作也不知道蕙兰想了多少回。 逗着杨冲锋的心思,却一件都没有接下来,而是扭到他身边将杨冲锋的解下两件。闹一阵,当真像要乞怜讨好一般,什么夸张的动作都出来了。 留下三点式的着装挂在身上,又扭了一会,摇身扭胯,见蕙兰额头有了细微的汗。她才停下来,关了音乐,扑到杨冲锋身边,“杨少,人家想了十多天,又偷看了些碟子,是不是很丑?” “跳得真不错。”杨冲锋说。蕙兰也觉得时机到了,温顺柔静下来,人杨冲锋在身上抚莫。 蕙兰见杨冲锋始终没有想象那样,将她抱起来往创上走,然后很霸道地要她。心里感到微微失落,不知道这男人究竟喜欢什么。在剧组里,听到的和看到的,男人都如饿鬼一般,只要见有机会,就会将女人扑倒。甚至见过拍镜头的间隙,换衣的时候都有女同事被按住让男人发啊泄一通。 心思虽乱,蕙兰还是觉得今天一定能完成自己的预想,将身子交给了这男人,才会更加保险,才会免去更多的豺狼似的眼总盯住自己。莲香这些年来一直都被清纯的光辉罩着,谁知道她却是李浩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自己这几个月不再受到骚扰,出镜的机会也排在公司里的前几,还不就是由于有这男人的保护。 那就更彻底些吧。蕙兰心里说,更主动起来,见男人没有阻止,终于在心里放了口长气。 !! 115.新年很忙 开车去接黄琼洁,街上的人和车都很多,两人一直保持联系着,将近半小时黄琼洁才找到杨冲锋的车。黄琼洁和黄斐两上了车,黄斐说,“冲锋哥,喝了不少酒吧,我来开车。” 杨冲锋此时坐到黄琼洁身边,心里有些犯怵,就怕她闻出些异动来。心想,这一切都是李浩的错,要不是他一力在那里促成,自己哪知道蕙兰在哪里?估计李浩也是用杨冲锋的名号才出来混的,是让自己配合他一起撒谎。 虽没多少酒意,黄琼洁也说要杨冲锋让开,要黄斐去开车,杨冲锋只好坐到后排。心道大过年的,自己却在外面闹,实在是对不起黄琼洁了。坐到后排,等黄斐点火开车,手伸过去揽住黄琼洁,先在她脸上亲一个,说“新年快乐。” 时间已经到新年了,车外带出是璀璨夺目的烟花,黄琼洁两手抱住杨冲锋的腰,没有说话,体会着和男人在一起的幸福。看着车外接连炸开的花一般的绚丽,京城的夜空剩下繁华,黄斐开着车,也不时地想车外看去。杨冲锋几次提醒着黄斐,要她安心开车免得撞了前面的车。车流缓缓前移,只怕所有的人都注视车外的烟花去了。 被黄琼洁拦腰抱着,将身体机进怀里,却深处头来贪看车外的美景,杨冲锋也抱着她,让两人的脸贴合在一起,看着一片又一片烟花怒放绽开,将京城的夜空妆扮得七彩缤纷。 回到老房子,黄母和二婶都已经休息,老房子里张妈见三个人回来,说要给他们做宵夜,几个人都不想吃了。已经是午夜后,对习惯夜生活的人来说,时间还不算晚,但三个人的作息时间都很正常,这时就像着到房间里去休息。 大年夜半,能和杨冲锋相拥看烟花,黄琼洁已经很满足。这时,当着黄斐的面前不敢做出亲昵的举动来,说了声晚安,让张妈安排杨冲锋休息。黄斐却先走了,进另一个院子,或许那里是她们家的老房子。黄家定老房子也是个四合院,是不是每一家都另是一个院子,杨冲锋也没有问。到京城后,在老房子里的时间少,大多都在黄沧海的别墅里。 楼上还有空房间,张妈早就给杨冲锋预留好了,房间在黄琼洁那间隔壁,隔音应该很好,留给客人的房间,总不能让听到小姐在房间里的动静。等张妈走后,杨冲锋却没有躺下,到外面走廊,轻声到黄琼洁房间门前。要开她的房间,弄了一下,知道没有从里面反锁,杨冲锋就开了门。 黄琼洁见杨冲锋窜进门来,坐在创上,看着他,等他走到创边,说“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半夜偷开女孩子房间,也不知道做过多少坏事。” “我是做坏事的人吗?”杨冲锋厚着脸皮说,自己在外面做到坏事不少,可口里哪会承认。走到创边,见黄琼洁正脱衣准备睡了,或许是听到门响才停下脱衣,坐看着自己。“来,我帮你脱吧。” “多谢,不劳你费心。想什么,还不快回房间里去睡,不怕被捉住啊。” “捉住最好,今后就不用分开睡了。” “快走。”黄琼洁说着便用手捶打过来,知道他过来是想做什么,自己虽也想和他闹一闹,可在家里就算有那心也不敢去做。杨冲锋却赖着坐到创上,黄琼洁忙推他却哪里推得动?心里就有些急,自己知道紧身里衣已经解开,他要是乱莫到了哪肯这时就走,还不会惹出火来可不得了。 杨冲锋见黄琼洁惶急,知道肯定有内情。顺着她的手搂到腰间,自己也乘机挤到创上来。将黄琼洁搂住,两人也有一些日子不这样亲热了,黄琼洁见他搂得紧才不再挣扎,随他将自己放在创上揉莫。 伸手进衣里,黄琼洁虽极力阻止,仍然被一点点侵占。杨冲锋手触到那弹性十足的时,忍不住在黄琼洁脸上亲了一口响,说“是不是等我过来?”黄琼洁张嘴要咬他,眼里却被杨冲锋的手撩拨出幸福来,眼光流转,“到我家里你还敢这样欺负我。” “就是要欺负你。琼洁,新年了,我们是不是要有新气象?”说着不等她反应过来,手往下移动,就要去褪她里裤。黄琼洁才明白她说新气象是什么意思,忙抓住自己的里裤,急道“不行,冲锋,不行啊。” 在这房间里做那事,黄琼洁是坚决不敢的,何况她打定主意要等结婚才肯放弃最后阵地,要把自己的最后幸福留在新婚之夜。 “那你看怎么办。”这是杨冲锋一贯的招数,对黄琼洁却很灵。对男人的那些心思,黄琼洁虽没有经历过男人,却在读书时一起长大的姐妹们那里听说了。京城里的圈子,男人们在外面花天酒地地玩,黄琼洁也是知道的,连李浩在外面有女人她也知道,杨冲锋每次提出这些请求,对她来说都觉得很正常。 闹一下。“冲锋,今天不能这样了,下次回县里,好不好?”又闹一阵,杨冲锋才回到房间里去睡下。心里乱着,一时也无法入睡。 新年第一天,杨冲锋吃过早点后,便给老人们拜年。黄家的第二代人物也都没有能够回京城一起过年,年后也要等几天才陆续回京城来看望老爷子。老房子里,也就黄母和二婶两人,三婶周淑芬要等正月初三才能过来。杨冲锋已经等不及了,要先回柳市给县里的领导拜年。 从一般情况而言,柳泽县里的领导,杨冲锋本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要是县里领导知道杨冲锋已经是黄家的女婿哪个又敢和他为难?可杨冲锋却不想借势下压,自己与领导关系的处理,那也是一种学问,在基层数这样,在高层道理是一样的。 在哪里都要修行。 杨冲锋早在来京城之前就和黄琼洁商定了行程和时间,原定正月初二从京城出发,初三到初五杨冲锋在柳泽县里给领导拜年,初六到柳市给三叔黄天骅拜年,之后找时间到省里见李浩老爸,给黄琼洁舅舅拜年。 请假之时,吴德慵安排杨冲锋初三到钢业公司里值班,公司虽然放假了,单位里还是要六人值班的。初一给老人拜年后,将柳泽县的情况说给黄母听,老人虽想挽留杨冲锋多留几天,但也想让他多去经受些人情世故的事,何况还有工作,也就不拦着。 知道杨冲锋在柳泽县里一直都借住在安贞阿姨家里,黄母让张妈给杨冲锋准备了不少东西,带回柳泽县去。 在老房子里陪老人们一天,正月初一串门的人还少,黄沧海、李浩、黄斐也都聚到老房子里来吃饭,算是道别。初一的团圆,老爷子也到桌上和大家一起,杨冲锋恭敬地给老爷子敬了酒,之后道别。 黄琼洁还要留在京城里一段时间,她那边的工作伸缩行很强,计划到元宵节后才返回柳泽县上班。李浩也要在京城里呆几天,会柳市后在和杨冲锋联系,一起到省城家里。 从省城下了飞机,还要赶三四个小时的路程。杨冲锋也不等省城到柳市的客运车,打了出租车往柳市赶,到柳市应该还有车回柳泽县。顺安客运的车不知道是不是停运,来之前也没有和小厉、黑牛说过。 到半路,杨冲锋才和小厉联系,小厉说年边客运很忙,生意好得不得了,运政部门对超载都不抓了。知道杨冲锋从省城赶往柳市,小厉说让车去接杨冲锋。杨冲锋不让,只要有车就行了。 到柳市天还算早,出租车司机也想回家,赶得快。杨冲锋坐上顺安客运车后,心里就踏实多了。在京城繁华,大家对他都很好,可总有种客居的滋味。回到柳市眼看就要到柳泽县城了,心里有少有些激动。 赶路的人多,杨冲锋的行李不少,黄母要张妈给准备的东西都换没有拿完,而李浩也给了些东西让杨冲锋带回来。黄琼洁给张馨和安贞阿姨的新年礼物,也都是他带来了。好在有顺安客运的车子等,行李都不用自己费心,有开车和售票的人帮做。杨冲锋给两人丢两包中华烟,两人忙不迭地感谢。 在柳市里有认识的朋友,也就马哥,同时也是生意上的合伙人。钢业公司销售科的人员要等初三才回柳市值班,还是因为春季钢业公司就要开始扩产,销售科要将工作做着前面。实际工作要过些时候才能开始,但人员总要按照县里的要求,先到柳市来。杨冲锋便给马哥打电话,在电话里拜年。马哥热情万分,问杨冲锋是不是从京城回柳市了,杨冲锋说正在车上。马哥要他留下来,见面喝一杯再走,要不派车来送。杨冲锋说过几天会到柳市来给人拜年,到时见面在喝酒。 回到柳泽县,天已经擦黑。新年里县城也是灯火辉煌,到处张灯结彩,每一个门都贴着春联。车将杨冲锋送到安贞阿姨家门口外,两个顺安客运的帮着般行李。杨冲锋开了大门见客厅里亮着灯,知道安贞阿姨他们在家里。 开客厅门后,见安贞和张馨两人在,杨冲锋说“阿姨,新年好。张馨,新年好。”张馨在年前没有见杨冲锋,杨冲锋和黄琼洁去京城时,当时她还在学校里补课,虽说才初二,可学校寒假也不休息。 两人见门开后都往外看,见是杨冲锋回来了,忙站起来。张馨已经扑了过来,直往杨冲锋身上挂,杨冲锋也没有闪开,任她这样挂着。安贞见了就笑,张馨在学校里很难这样放开心思轻松了。道了好,等顺安客运那两人搬完行李,走了。安贞说“冲锋,从省城赶回来的?” “是啊,明天要上班了。”杨冲锋说。“那还不去帮哥哥热吃的?”安贞指着张馨说,“也不让哥哥休息一下,赶了很长时间的路了。” “老妈,知道哥哥饿了,还不快去,在这里唠唠叨叨有没有完?”张馨笑着说,从杨冲锋肩上放下自己,“老妈,我得给冲锋哥捶捶背。”说着要杨冲锋坐下,要给他捶背捏拿。杨冲锋见张馨似乎又长高了不少,看着她说,“来,看看长高了多少?真成了美女了。” 等杨冲锋比过高低后,张馨要他坐下,就站到沙发后在他肩头捶捶捏捏,到手臂上也捏一阵。要不知道这女子到哪里学会这些,到也似模似样。 “叔叔呢。”杨冲锋说。 “县里那些人找他出去了。”张馨说,两人就说了些学校、京城和过年的事。张馨说“冲锋哥,上次帮我弄得那个明星签名,班上的同学羡慕得不得了。有人说给我出一千块让我转给她,我哪里肯。这次到京城有没有遇见那明星姐姐?” “出一千块?那你还不快转掉,一千块可够一年花了。”杨冲锋说,张馨说的女星就是莲香,要知道这样,让她给自己签一天,不是赚了? “一千太少。冲锋哥哥,你不知道,大家对她多崇拜。” “要是一万呢?”杨冲锋逗着张馨说。“一万?那可以考虑的。” “小财迷。”杨冲锋说,张馨就在杨冲锋肩头用力掐住一块,说“不准说我是小财迷。” “先吃饭。别闹了,张馨,帮哥哥到楼上拿瓶酒来。”安贞从厨房里出来,正月里家家户户都有大量的熟菜,只要用火烧为热一热就可以了。张馨放开杨冲锋,应了声往楼上跑。杨冲锋说“阿姨,今天就不喝酒了,明天我陪叔叔和阿姨喝一杯。” “那就少喝一点点,坐车久了,喝口酒催一催血气也可解解乏。”安贞说。 到厨房里,见安贞已经热出四五样菜,还准备继续热,杨冲锋说“阿姨,哪吃得多少,足够了。”张馨这时已经下楼,进来冲锋帮杨冲锋拿酒杯倒酒。安贞也就不再热菜,说起黄琼洁和到京城过年的事。杨冲锋知道安贞明白这次自己去京城国内,更多的是让黄家认可自己,阿姨肯定关注到京城的结果,杨冲锋说“阿姨,琼洁让我代她向阿姨、叔叔和张馨问好呢。对了,她给阿姨和张馨的新年礼物我都忘记拿出来了。”说着站起来要去取。 安贞忙说“快先吃饭。”张馨本来也站了起来,被安贞杀了一眼,面色有些囧,说“哥哥喝酒吧。”弄得杨冲锋和安贞都笑起来。 也不知道张应戒会什么时候回家,既然是和老部下相聚,时间上更加估计不到。吃过饭,将带来的礼物送给安贞和张馨后,整理东西,见李浩送给的竟然是两箱中华烟。心里不由苦笑,这么多烟自己也抽不了,乘着过年也就散开些去。 往年过年,都找班长、老李和肖成俊一起喝酒混日子,今年回来,就想着要找几个人。不过,现在也就肖成俊有手机,让他先将班长和老李接出来,到“鸿丰酒楼”去。肖成俊听杨冲锋从京城回来了,很是高兴,忙答应去接人。 肖成俊跟着杨冲锋到钢业公司,当了保卫科科长后,级别问题也解决了,现在的日子比起在柳芸烟厂要滋润得多,保卫科的任务也要轻松不少,滋润记着杨冲锋的好,两人在一起时都听杨冲锋的。 跟安贞阿姨说了声,要求见班长他们,安贞知道这些是杨冲锋的铁杆哥们,只是要杨冲锋少喝些酒。到鸿丰酒楼时,肖成俊还没有将两人接来,都已经在路上了。杨冲锋就先去定包间,柳泽县里,年后大家聚会一般都是选择某一家,吃喝玩牌,都归那家人负责。酒楼和娱乐室反而人少,鸿丰酒楼这时包间有空的,杨冲锋点了些菜,到包厢里等。 没多久,三个人就到了,一进包间,班长说“冲锋,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到京城里多呆几天。” “明天要到厂里值班呢,回到县城里和老伙计聚在一起心里踏实些。”杨冲锋说着,将带来的中华烟,一人一条递了过去。班长接了,老李稍犹豫也接了。肖成俊则觉得本该自己帮杨冲锋买条烟才适合,现在反拿杨冲锋的烟。“分生啊。”杨冲锋说。肖成俊才收下,班长说“冲锋性子就是要得,这烟虽说不值多少,可他对我们的感情那没得说的。” “班长,这话说远了,往年我一个人,还不是老哥们照料我。今天我请,也算我给你们拜年了。”杨冲锋说。老李和班长就说明天后天到他们家去玩,杨冲锋说“今年过年有得起忙碌,要忙厂里,还要忙给一些领导拜年,话我就说直白了,老哥都不要见怪。要聚聚,等先忙完后,好不好?” 倒了酒,四个人先干了两杯,这几个是铁杆也就不必说敬不敬。喝下两杯,气氛就来了。班长说到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到新厂后,工作又稳定起来。四个人里,倒是老李一直生活困顿些,老婆没有工作,而他又只是守着个破败了的碗厂。杨冲锋有心要让他出来,帮着管理公司,可又怕他舍不下那厂。要是调到钢业公司,还不现实,对人事权杨冲锋从没有过问,怕刘发旺和张卫栋两人多心,就算将老李调过去,也没有恰当的位置可安排。 四个人说着今年和往年的不同,今年过年就没有往年热闹了。柳芸烟厂倒下后,柳泽县城里的消费都收敛多了。钢业公司的效益虽然不错,可职工都是些成家了的人,经历过柳芸烟厂的危机,花费上就更加小心在意。而柳芸烟厂那些多数职工,只得到县里给点一些过年补助,这个年就过得有些凄凉。 四个人喝了一阵,因为是正月初二,杨冲锋又才从京城赶回来,也不好呆得太晚。喝到十点,鸿丰酒楼的人也等得焦急,都想着走人回家。四个人散后,杨冲锋要出租车将班长和老李送回家,肖成俊坚持自己走。杨冲锋说“初四或初五和我一起到柳市去看看销售科的人吧。”肖成俊忙答应了,杨冲锋是公司的副厂长,叫他一起走那是出差啊。 等肖成俊走了,杨冲锋才开了车到一剪梅去。黑牛还没有睡,见杨冲锋来了,忙让莉莉准备夜宵,杨冲锋说才从鸿丰酒楼里出来,哪吃得下。给黑牛丢两条中华烟,黑牛说那就喝一杯酒。莉莉说到,梅姐还在会所里,要不要叫她过来? “梦里水乡”会所是梅姐一个人在打理,今年才开始经营,就算春节客人少,也不敢歇几天。春节期间,作为管理者只有在会所里坐镇。到这时,会所里的客人也都会散落,就算有客人也不多。杨冲锋自己给梅姐打电话,问她是不是过来喝杯酒,梅姐听到杨冲锋回柳泽县城了,很是高兴,说立即赶来。 既然梅姐来了,那就不用回家。杨冲锋走到过道外,给安贞阿姨打电话,说晚上陪朋友喝酒,就不回家了,不要给自己留门。 很快梅姐就到了,上到三楼。杨冲锋在楼口见等着她,今晚一剪梅没有客人,守店的小姐也只有几个。整个店子里很安静,梅姐突然见到杨冲锋站着等她,心里一冲动,抱住杨冲锋就哭起来。“大过年的,怎么就哭起来了?”杨冲锋说。 “讨厌。今天从京城赶回来?” “是啊,喜欢吗?” “喜欢。”杨冲锋给梅姐脸上的泪擦去,“喜欢就不要哭了,让黑牛和莉莉见了以为我又欺负你。” “受你欺负少了?”梅姐倒是平静了情绪,两人走到黑牛房间。各人一杯酒,坐着慢慢喝酒说话,杨冲锋和黑牛先各自就喝了不少,这时主要就是说话,将半年来的交往感情再次加固。说到顺安客运,春节这段时间流动的人多,过两三天,有要到江浙一带打工的人,包了一辆过去。黑牛说到小厉曾建议可多买两辆车了,黑牛就说是不是直接到江浙那边买车开回来,也可节省一笔钱。 杨冲锋说好,顺安客运那个新人刘萍,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到顺安来之后,杨冲锋很快就去了京城。说起她,黑牛说那个刘萍还真是不错,风风火火的,这些天下来,顺安客运的人也都开始听她的了。 杨冲锋说,“那就好,想她那个性正适合做这些,顺安客运那些小崽子们,有这样一个辣娘管着也够他们受的了。”便要黑牛别大意,可不能让那些小崽造反,坏了生意。说了一阵,将杯子里的酒喝下,黑牛说也不再多留杨冲锋了,赶一天的路还是早些休息。 梅姐看着杨冲锋,不知道他是要走,还是要在一剪梅房间里留下来,过一下两人世界。新年第一次,而梅姐又心中感念杨冲锋一会柳泽县城就找她,本想好好侍候他一会,却又说不出口,哪能猜出这男人的心思。 杨冲锋站起来,没有要到一剪梅房间里去的意思,梅姐心里就有些失落。脸上虽说还挂着笑,那笑却有些僵硬了。走到三楼楼口,往下走,黑牛和莉莉也就不送。梅姐失落地吊着杨冲锋的臂膀,走到一楼后一位杨冲锋要和她分开。 “上车吧。”杨冲锋说,“会所里有没有住的地方?今晚我可没有睡处了。” “啊。”梅姐意外地叫出声来,随后紧紧将杨冲锋的手臂搂着。“我要开车啊。”杨冲锋说。两人很快就到会所楼下,将近午夜了,柳泽县城里一些街角有人燃起烟花,放着爆竹,偶尔有冲天的烟花绽放,让天空色彩万千,绽放出的花也千姿百态,煞是好看。街道已经静寂,行人寥寥。 站在会所楼下,梅姐看着那烟花,却紧拥住杨冲锋。杨冲锋说“是不是想我抱着上楼?”大厅里的前台,还有值班人在。会所营业后,杨冲锋都没有到,前台的人也没有人认识杨冲锋,这时要是梅姐被杨冲锋抱着进会所,只怕明天就会嚷得全会所的人都知道了。 “才不想被那些人看到。”梅姐说,放开杨冲锋往里走,显得很是端庄和威严。前台的值班人见是梅姐,站起来说“老板。”梅姐嗯了声往电梯走,杨冲锋跟在身后,两人进来电梯,等电梯合上后,梅姐才笑起来。 六楼是贵宾室,梅姐平时也在六楼安排了一个房间,除非特殊客人,通常都不安排在这房间里。这个房间比其他的房间要小一些,放不下两个位置,但放一个却又显得很空。梅姐平时都不肯用,今晚却同意将杨冲锋带来。 进到房间里,门关上后,梅姐说,“冲锋,想不想吃点什么?” “想。” “吃什么?” “你说想吃什么。” “冲锋,今天赶这么远的路,很累了。我先帮你按按,松弛下吧。” “会不会让你太辛苦?大过年的都不能回家。” “我单身一个,到哪里不是过?在这里我还有个念想。冲锋,你今天就来陪我,女朋友没有随你一起回来吗?” “她在京城呢,还有几天。”说着话,梅姐让杨冲锋躺到创上,要给他捏按。杨冲锋说,“你都辛苦这么久了,今天我来帮你捏捏,好不好?” “还是不要了。”梅姐说着新将杨冲锋放平,杨冲锋却拉了梅姐一把,梅姐先倒在创上,立即被杨冲锋压住。“很想要了?”梅姐被压得气急,喘着气说。 “说好帮你按按,算我奖励你辛苦这么久了。” “冲锋,有你这句话,再怎么辛苦都值了。冲锋,我对生活本来没有什么指望,却没有想到碰上你,还被你强着霸占了,可心里却亮堂起来。”梅姐说,眼里又漾出泪花来。 “是不是很恨我?” “那次你将我拉到伸下,我自己也弄不清楚这几年最厌烦男人了,那时却由着你进去。真是前辈子欠你的了,要不怎么会这样?在柳市两三年,在县城一剪梅里又是一两年,对男人都越来越烦厌了,却被你一下子就捅破了。”梅姐说,经过婚姻的折腾,又在经营着夜掂,对男人的品性看得更多,对男人的丑陋也看得更深。以为不在会为男人所动,却被杨冲锋半强制地破了身而后就粘上了他。 “是我欠你太多,梅姐。”杨冲锋说着慢慢在她肩头、腰背和腿臂捏按,杨冲锋从没有学过按摩,到过按摩店也少,梅姐有些受不他的手力。杨冲锋也感觉到了说,“要不,让你姐妹来帮你按按? “好啊,我们一起好不好?”“好。”杨冲锋说,平时到店子里按摩,经常两三人一起,叫两个会所里的小妹来按按摩,也不算什么。 这张创够大,躺下杨冲锋和梅姐都还显得空。梅姐经营会所时间不长,但在会所里也有亲信姐妹。打电话叫两个贴心的小妹子过来给两人服务,杨冲锋也就不再去按,说“没有捏痛吧,我这手总是轻不下。”说着两人躺着,杨冲锋伸手进梅姐衣里。梅姐不甘落后,手伸进手也伸到杨冲锋身上。 只一会,房间的门敲响了。梅姐将杨冲锋的手从自己衣里取出,才让人进来。杨冲锋看进来的两个小妹子姿色秀丽,阿娜多姿,穿着会所里的职业制服装。两女进房间后,走到洗浴间去换衣,出来后就见两人一身紧身泳装,里面的三掂式很醒目。 “老板,要不要先泡一泡?这样会更放松。”其中一个说,梅姐就看着杨冲锋,等他决定。杨冲锋赶了一天的路,又喝了不少酒,也觉得泡一泡会很爽。两人就到浴室里去,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浴缸,梅姐说“放心吧,每天都消毒正规处理呢。” 两女就帮着放水,梅姐当着两女的面,也不敢将自己脱得一丝不卦,就让两女先出到外面。服侍她的那人说,“老板,这可是你自己规定的。我们要帮客人做这些事,到会所里就要享受这样的服务,是不是?” 自然免不了要尽情地胡闹一场。 想到明天要做到事多,杨冲锋也不想玩得太夜,说“还想要啊。” “姐怕你不满意,大新年的,姐怎么敢不尽心?”梅姐说,杨冲锋勾住她的腰让她躺到自己怀里,相拥而睡了。 !! 116.拜年琐事 想了想,早起后还是先回家一趟。 到钢业公司值班时间不必准点,今天去公司不过是个意思,没有什么真正要处理的业务。只要人到那里就成,让前去值班的其他科室见到自己的人就可以了。去得准点,而其他科室的人都还没有到,那边是让他们难堪? 昨天回到柳泽县城,却没有见张应戒一面,在心里就总觉得不踏实。杨冲锋有今天地位的变化,起源也就是那次柳芸烟厂正对张应戒的爆炸案。之后,得张应戒首先提拔,有了最初的起步。张应戒和黑牛之间最初是怎么样调解开那种你死我活的关系,杨冲锋一直都没有问。 杨冲锋是记恩的人,当时虽说是他救张应戒一命,可后来他的一切改变,都来自张应戒。第一次拜年,总要先从张应戒开始。 回到家里,只见安贞阿姨一个人在客厅里收拾打扫,张馨保不准还在睡懒觉,如今的学生分外苦,竞争力太大,想睡一次懒觉都是很奢望的享受。昨夜也没有见陈玲琳,不知道是张应戒回来后她就躲避开了,还是当时恰巧不在家?也不好问。 “阿姨,他们都还在睡啊。” “冲锋,今天也用得这么早?” “今天轮到我值班,想在上班前给叔叔拜年啊,叔叔是不是昨晚喝醉了?嫂子和张馨还在睡?”杨冲锋像是无意地问起。 “用得这样多礼吗,要拜年你到县里领导那去就是了,家里自己人拜什么呢。张馨在睡呢,也让她睡几天懒觉,过几天又要补课了。琳琳过年就到柳市去了,她们初六上班,到那天才回来吧。”安贞说着要去弄早餐,又想先将老头子叫醒,杨冲锋说要拜年虽然不必客气,但他有这心思又说了出来,不让张应戒来陪着也是失礼。 安贞到楼上去,杨冲锋本想让她别去叫张应戒起来,却又不能按自己计划,先给张应戒拜年,也向他请教要给哪些领导拜年为好,这些事都要轻重缓急,错不得的。 安贞从楼上下来,说“冲锋,你稍等等,你叔叔就下来了。”说着到厨房里去。年后的早餐,柳泽县城里习惯于吃面条,讲究些的就包水饺吃,就着大年剩下的菜和汤,可以吃的香而实惠。 陈玲琳不在县城,等有时间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到柳市后找她吃个饭,也算对她的一点心意。总不能从京城回来后,都不理会她,让人伤心。李翠翠倒是要联系,在县城要找李翠翠也就一个电话的事,杨冲锋计划着到晚间再说。 三个女人,年后都得安抚一下。梅姐和李翠翠两人都在帮自己做事,帮自己赚钱,可说是人财两得,就更加要上心一些,别闹出什么乱来对黄琼洁无法交代。这两女心不贪,只要几句好言好语,再好好安抚一次,她们就知足了,让杨冲锋暗自感到庆幸。当然,要不是这样的性子,杨冲锋也不敢留着。 看着电视,却在胡乱想着女人。张应戒从楼上下来时,杨冲锋还是注意到了。“叔叔,打搅你早睡了。”杨冲锋说着站起来。 “冲锋啊,昨晚就听你阿姨说从京城回来了,今天要上班了,是吧?” “嗯。”“我先洗漱下,茶几上有烟,自己抽。”张应戒说着,到院子外去洗漱。 等张应戒弄好了,到客厅里来坐。杨冲锋站起来,说“叔叔,给你拜年了。”拜年时要有礼物的,杨冲锋昨天已经将礼物都先送了,今天这话也就是完成这程序,人们注重的也就这程序。 “快坐下,冲锋,在自己家里,不用这样客套,叔叔知道你的意思了。冲锋,说实在话,叔叔今天能坐在这里,心里很感谢你,反而是你和叔叔客气起来。”张应戒说。他这样说,就是提到杨冲锋对他的救命之恩。 “叔叔,我是晚辈不是?应该的。” “冲锋,听你阿姨说今年准备看看几个领导?” “叔叔,这些我都不熟悉,我听叔叔的。” “新年里看领导也应该,只是要先确定看哪些领导,新年里领导们都很忙,要找准时机啊。要不要到市里看领导?”“市里?市里没有熟悉的领导。”杨冲锋说,没想到张应戒会提到市里,是不是他也想借机靠上黄天骅?三叔那里自己去拜年,那是用私人身份去的,可不敢带张应戒去,也不知道三叔对张应戒是什么样的印象。 张应戒的身份有些敏敢,去年消失两三个月,后来没有受到什么处置,却从柳芸烟厂里调走,到柳市税务局里任副局长,权势虽不小,却在政治生涯里受到挫折。杨冲锋不知道三叔在张应戒的事件中是什么样的作用,这时要是莽撞将张应戒带去,会让三叔被动。 “只在县内?”张应戒见杨冲锋不提黄天骅和周淑芬,“吴德慵书记那里要不我陪你去?其他几个领导也不要乱走。” “是,叔叔。”张应戒还不知道黄天骅的真正背景,要不然也不会在意杨冲锋是不是给谁不给谁拜年了。黄家的未来姑爷,只要知道,谁还不主动贴上来?但在县里,杨冲锋才是正科级的位置,又在企业里,行政上的领导还真没有几个能将他放在心上。县委里几个人,也就和吴德慵一系的人,对他看重一些,那也是看在吴德慵对他的重视上。 两人又说了一会,安贞已经叫吃饭了。张馨还没有起创,也不去叫她,让她睡到真正的自然醒。也享受一下生活的美好。 吃过早餐,杨冲锋将房间里的东西搬一些到车上,准备中午去见一两位领导。那些好烟好酒,都是从京城弄来的,连上飞机托运,都是他们帮办理,到柳泽县后才知道是这些拜年用的。 先到钢业公司里,杨冲锋将一条拆开的中华烟放进手包里拿着。上到二楼,见隔壁计划科里徐林在里面,见杨冲锋到来,忙站起来,说“杨厂长,新年好,今天你也来视察工作啊。” “老徐说什么视察工作,我视察什么。”杨冲锋呵呵笑着说“今天是我值班。”说着从手包里取出一包烟,丢给徐林,说“老徐,尝尝看。” 徐林接住,他们都是从柳芸烟厂过来的人,徐林平时就将自己当成杨冲锋的眼睛和耳朵用的,接到烟见是中华烟,那可是一般人很难接触到的特级高档烟,只有在送礼时才去买。说“厂长,感谢感谢,也就跟厂长才有这享受。” “感谢什么,平时老徐帮我这么多,都没有机会表示一下,抽包烟也就是新年见面礼。” 徐林听杨冲锋提到平时他对杨冲锋的帮助,心里就乐开了花,自己所作的一切都让厂长记在心里,那比什么都好。徐林脸上的笑,几乎可用手捧着了。说“厂长,平时帮厂长做些工作,那都是份内的事,还劳厂长记挂着。厂长,请放心,今后一定会好好工作。” 杨冲锋见徐林那样子,知道自己这包烟和自己的态度起了作用,在钢业公司里,每个科室里也有必要放些自己的人,才不至于让另两个厂长在背后玩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情报对杨冲锋来说是最为敏敢的,最初接触的职业就是这些嘛。 “厂长,晚上你是在家里还是要到办公室来?”徐林说,杨冲锋笑了笑,知道徐林是什么意思,没有作声。“下午呢,厂长,还要过来吧。”徐林不甘心,又问。 “老徐,我们都是从烟厂过来的,平时你们对我很关心,对我的帮助非常大,你不要用那些心思了。”杨冲锋知道徐林问他的去向,是想给他拜年。在一些厂里和单位,给领导拜年也是常见的事,新的一年里,让厂长记住自己,要什么好机会虽不一定轮上自己,厂里要是有什么差的工作和岗位,不将自己打发到哪里去就是很好了。 “厂长,新年新时我们也应该到家里看看厂长不是?厂长却这样,当真是高风亮节,让人心里敬服。” “老徐,你又来了。”杨冲锋说着,将开了的烟递一支给徐林,徐林忙说,“厂长,开我这包,开我这包。”人却没有动,想来是想将这包烟保存一阵,才体现出在对自己的爱护,又或可用这烟在朋友们面前吹嘘一番自己和厂长的关系怎么亲密。 “厂长,要是下午你来,我会在办公室的,要是你下午有事,我会一直坚守到下班,谁有事找我知道该怎么说。”徐林说,估计会准备一份礼品放到办公室里,等杨冲锋到时好送出手。春节期间,县里下文强调要个单位里每天都必须有领导值班,县政府和县委会组织人员督察,今天是正月初三,到钢业公司来督察的可能性大,钢业公司如今已经是县里最为重要的单位之一,况且,年后扩产有许多工作要做,县委早在年前就部署下来,就算春节期间,也要将工作接上,不能因大节而放慢步伐。 到三楼走走,估计没有人会在。杨冲锋上到三楼,见保卫科门开着,肖成俊坐在办公室里和另一个年轻人。这人杨冲锋没有见过,不是柳芸烟厂过来的人。肖成俊见杨冲锋到了,说“还以为你醉酒没起来。”说着给杨冲锋一个暗示,说厂长刘发旺在办公室里。 那个保卫科的人站起来说“杨厂长,也来视察啊。”杨冲锋应了声,从手包里取两包烟,给肖成俊和那人,那小伙子开心得眉眼都绽开了,忙说着感谢。肖成俊没有说什么,对杨冲锋这样子都习惯了。 没有多说,刘发旺到厂里来,只怕也是知道今天县里要来告诉督察上班值班情况吧。杨冲锋走过去,见刘发旺一杯茶,坐在一盆旺火前烤着火。今年天气好,气温并不低,只是空坐着还是有冷的感觉。刘发旺这样一大盆火烤着,也是取一个旺的兆头吧。 “厂长,您好。新年旺火,要一年大发的。”杨冲锋走进办公室说。 “杨厂长,来了。”刘发旺见杨冲锋到来站起身,要去给他搬张椅子。杨冲锋忙急步抢在前面,搬来椅子放到火边坐,坐得离火远些。 “杨厂长,是昨天到的吧。”刘发旺知道杨冲锋到京城里去过年,具体的却不知道,杨冲锋的假设吴德慵书记亲自批下的,他也不好乱打听。这让杨冲锋一下子就站到吴德慵书记那面,在厂里的根基比起刘发旺就要强了。 杨冲锋一直都让人认为是张应戒借着余威将他送到副厂长的位置,张应戒已经去了柳市,也不是柳泽县城的直属上司,人们对他也就是敬而不听之了,杨冲锋在钢业公司里,除了强厚的下层基础外,在县里却没有什么后援,刘发旺和张卫栋、谭擎华对他都不很在意,认为要让杨冲锋屈服完全可动用县里领导的力量就能办到。没有想到,等钢业公司的难关一过,吴德慵书记在常委会上拍板让杨冲锋进如县经济调控小组里,那小组的成员,都是县里各部门的要害成员,能量大得不得了。而杨冲锋还是小组里常务人员之一,紧接着钢业公司里人人为扩产的事紧张着,杨冲锋却得到吴德慵书记批准,到京城过年去了。 这些事每一件都将杨冲锋标示出吴德慵书记的标签,这让钢业公司的领导们内心波动不已,钢业公司里的绝大多数职工都是杨冲锋从柳芸烟厂招过来的,对杨冲锋自然听从,现在他又得到县委书记这样大的支持,在钢业公司还不成为第一人了? 刘发旺平时对杨冲锋就深有戒心,此时更是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不知道吴德慵书记这样做,是不是表示年后这厂长之位会轮给杨冲锋?新年里第一次见面,刘发旺也是知道今天杨冲锋回了公司,才先到公司里,见面后也才能探出虚实。 这是一个过得没有底气的年,刘发旺曾几次到县里旁敲侧击地探问,领导却要他安心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乱打听这些。这让刘发旺就更惶急起来。新年后自己的位子还能不能保住? 杨冲锋见刘发旺问的亲切,说“是啊,昨天到县城都黑了。”说着从手包里取两包烟,递给刘发旺,“厂长,京城里的朋友塞给的烟,别嫌弃才好。”中华烟对刘发旺来说也不算鼎级的,他那位置平时也会有人送,新年见面给两包烟拉一拉感情,在一起工作,没有必要人为紧张了关系。 刘发旺见杨冲锋这样,也不客气,开了一包,另一包放在桌上。两人抽着烟,刘发旺就将这段日子来钢业公司的工作进行交流了些,扩产改造的准备工作已经开始,有县里盯着,工作很顺利也很见效。又说到今天县里上午可能要到公司来督察上班值班情况。 说了厂里的情况,刘发旺顺口问杨冲锋在京城里过年的事,想探一探情况。杨冲锋哪会给他说,就说了些京城的烟花,京城的冷等等。正说着,听到外面有车声响,而后有人说话,肖成俊他们先就出到走廊上看,见是县里的人到了,过来喊刘发旺和杨冲锋两人去接。 走出办公室,见楼下有五个人过来,钢业公司这边也不在意是不是来人督察,该值班的人都到了,虽说是新年,可钢业公司从节前就很紧张,也没有人敢这时闹出点让县里点名的事。走到一楼,让刘发旺走在前面,如今,刘发旺在县里的地位已经没有杨冲锋高了,只不过杨冲锋自己没有意识到。 刘发旺虽然是副处级,但他这副处级是企业一系的,和行政一系的正科级未必就赶得上,只是钢业公司要是兴旺发达起来,前途就不可估测了,李耀强又要自己的人来控制新厂,做出一番业绩来,才将刘发旺做工作过来的。现在,杨冲锋是县里经济小组里的常务成员,政治地位一下子就进到全县的前五十名之内。刘发旺哪能不知道这些?过年这些天对这事琢磨来琢磨去,已经弄得很透了。 刘发旺见杨冲锋到一楼后就站住了,显然是要他走在前面去迎接前来督察的县领导,他心里也就犹豫了下,在这些县领导面前,自己的份量怕没有杨冲锋重了吧。可今天却都是钢业公司里的厂长身份,自己的正职就得走在前面才是。刘发旺犹豫很短,终于走到前面。却也控制着不让杨冲锋落在自己身后,两人的身位有一点点差也就是了。 到公司里来的领导,杨冲锋都认得:县委办主任赵晓勤领队,副县长沈崇军、政府办主任吴涛、组织部和宣传部里各一人,可说能量很大的团队。赵晓勤和沈崇军同杨冲锋的关系虽然建立很短,特别是沈崇军,接触没有几次,可这时杨冲锋已经是和沈崇军都是经济调控小组里的主要成员之一,杨冲锋的级别问题迟早县里都会给予解决的,沈崇军对他没有半点轻视。对这样年轻就走进县里核心的人,谁会去妄图阻止他的脚步?县里的人都是些精明透鼎了的。 赵晓勤本来对杨冲锋没有什么印象,也就是那次通知他到县委里参见常委会,两人一下子就熟络起来。赵晓勤已经四十岁,要进一步那还大有可为,否则,踏步不前前途就会越来越黯淡。当时赵晓勤得到吴德慵的通知,见书记没有多做解释,赵晓勤事后也就做了些工作,对杨冲锋的根源有些隐隐约约的察觉。市委里的黄天骅副书记,是柳市地区专管干部的专职书记,要是能搭上线,下一届自己就有可能到其他县任一届实职,之后就有机会坐到正处的位置。 五个人以赵晓勤为首,见钢业公司的领导来接,也没有做什么领导架子。刘发旺说着欢迎欢迎,去和领导握手。领导们随即就和杨冲锋来握,赵晓勤我住杨冲锋的手时,只是稍加了些力,沈崇军也一样,而吴滔和另两个对杨冲锋的身份还不熟悉,但也显得很客气,新年里都不会给人去添堵。 将领导往前面让,杨冲锋让刘发旺在前陪着赵晓勤,自己和吴滔等三人跟在后面做第二梯队。肖成俊等人则走在最后。上到办公大楼,这些人走一圈,见办公室里都有人在,就到三楼厂长办公室。 坐下后,让肖成俊和另外那个小伙子帮领导们泡茶,杨冲锋先将手包里的烟取出来,一人一包刚好够。刘发旺也准备好给领导的烟,可芙蓉王和中华烟比起来,在人们心目中要次那么一点点。就从自己抽屉里取出糖果,放到茶几上,那盆很旺的炭火正好发挥作用。 吃了一会零食,刘发旺说“杨厂长,我就先给领导汇报我们春节期间的工作,你再做补充吧。”杨冲锋这段时间不在家,要是让他来汇报那不就是挤兑他了?刘发旺说着就将公司的工作一一道来。汇报很简短,之后要杨冲锋补充,杨冲锋推了不说。 刘发旺说“杨厂长,我看我们还是搞点简单的仪式请领导给我们做工作指示。”说着就带头鼓掌起来,杨冲锋和肖成俊等也拍掌相随。赵晓勤就看着沈崇军说,“沈县长,钢业公司的领导这样热情,你这位专家内行得说几句,才不辜负他们这片心意啊。” “老赵,你是督察组的领队,今天是督察,该你来总结才对嘛。”沈崇军比赵晓勤要小半岁,但他还不是县委常委,上次常委会后,进汝经济调控小组,在县里的地位就提高了,也有望进到县常委里,对赵晓勤这样一个县委里的大管家,从内心来说是非常想靠近的。 赵晓勤又谦虚两句,才说“刘厂长、杨厂长,今天我们到钢业公司来,不是第一站,也不是最后一站督察。我们几天里所见到的,钢业公司的情况是最好的了。这值得全县其他许多单位学习,我们在督察完结后也会将这些情况向县里领导汇报。新年新时的,谁不想呆在家里休息休息?这就体现了党性风格了嘛。”说着有将钢业公司里的发展未来说了几句,对钢业公司的要求也提了两条来。 赵晓勤说后,要沈崇军来说说,沈崇军当然也得补充两几句,首先高度赞同赵晓勤说过的话,再才肯定钢业公司的突出表现,领导得力,接着说钢业公司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最后说到钢业公司生产要尽快正常话,要扩产建设和车间生产双轨道齐头并进。 吴滔也说了两句,剩下两人没有说了。 工作说完了,领导们也不好抬脚就走,也得私人间交流下感情,大新年的来督察本来就有给人添堵的意思,联络联络感情,让下面的人内心里的怨气不要记在这几个人身上。 “冲锋厂长,是今早赶过来还是昨晚赶来的?”赵晓勤说,他知道杨冲锋是去京城过年,其他人也都在说着话,吃着瓜果糖点,也没有太留意他人说话。 “赵主任,谢谢关心啊,是昨天赶回来了。” “也就你啊,将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赵晓勤知道杨冲锋和黄天骅有些瓜葛,具体的事也没有探到,有些事县里的人不了解而市里的人对杨冲锋却没有什么了解。打听起来就得不到效果。说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却对杨冲锋高度赞扬了。刘发旺一边和沈崇军、吴滔说着话,也偶尔和另两人说两句,免得冷落了领导。一边却听着赵晓勤和杨冲锋的说话,见赵晓勤这样夸赞,心里的想法也就更多了。心想,一定要到领导那里好好走走,要不真保不住自己的位置了。 说了一会,赵晓勤带头站起来,他们还要到其他单位去送到楼下,赵晓勤我住杨冲锋的手说再见,杨冲锋瞅空说“赵哥,这一两天有空吃个饭?我是怕赵哥要应酬,要不我到赵哥家里去蹭饭。” “我们就不必了,这样吧,过元宵接后你到我家里天天吃饭都没问题。” “赵哥,早就想陪赵哥喝两杯酒。” “这样吧,你等我电话。”赵晓勤迟疑了下,心里也想这样和杨冲锋走得更近些,到家里去让杨冲锋帮自己拜年,这样的事还是不要好些,做为平等往来,今后真能给自己助力时才会帮忙的。 两人话不多,说后赵晓勤就先上车,沈崇军也过来和杨冲锋握手道别,杨冲锋心想沈崇军家里住哪里,可让黑牛帮自己找出来,现在就不能提了,赵晓勤保不准就在车里看着自己。 回到楼上办公室里,刘发旺将先收在办公室里的那条芙蓉王取出来,塞给杨冲锋。杨冲锋说“厂长,这是怎么了吗。厂长要给赏的话,那也不用送条。” “冲锋厂长,领导们来不是你帮送烟嘛,这条你就拿去抽。”“那怎么成?”杨冲锋知道刘发旺的意思,却不想拿这人情。两人推来送往一阵,杨冲锋将烟拆了,拿出一包说,“厂长,我家里还有几条烟,抽不了坏了可惜。” 坐一会,刘发旺就先走了,今天不是他值日,没有必要留下来。走时跟杨冲锋说到,要他有什么事交待各科室值班人员就成。意思是督察人员已经看过了,就算他没有到也没什么关系。杨冲锋嗯啊地应了。 肖成俊见刘发旺走了,才下到二楼,徐林也帮杨冲锋生起一盆大火,放进办公室。热度比起空调来都有过之。杨冲锋和肖成俊一起进办公室,徐林见两人也就没有跟进去。肖成俊说“冲锋,是明天去柳市吗?” “还没有定下来总要等县里的事处理差不多了再过去,下午这样吧,你多盯一盯,我就不过来了。你帮我把办公室们开着就是,走时关上。”杨冲锋说,下午想找找人,也许处理下私人的事。 “放心吧,中午我都懒得回去,保卫科的人要请客,要不你也到这里吃算了?”肖成俊是科长,保卫科的人当然要巴结,杨冲锋估计不久厂里的人会知道自己会县里了,请客拜节的人也会不少吧。 从公司里出来,杨冲锋就联系吴德慵,吴德慵说正在从柳市回县城的路上,在过一小时就到了。杨冲锋说,“书记,今天中午我没地方吃饭,新年新时的,餐馆也没有几家开张。我到书记家蹭饭去,书记不会赶往吧。” “行啊。”吴德慵稍作犹豫就在电话里说,“只要你脸皮厚,到哪里蹭饭没有吃的?” 挂了吴德慵的电话,杨冲锋立即给张应戒打电话,说了中午到吴德慵家去吃饭,他已经答应了,问张应戒是不是和他一起过去。张应戒说,吴德慵答应了,那天就不去了,哪天回请吴德慵就是了。 吴德慵家住在新城区,他是在柳芸烟厂当厂长之后,才落户县城的,老家在乡下。杨冲锋到过吴德慵家里,他家是那种三层楼的建筑,和柳泽县城里其他平民房没有太多区别。房子右侧,有一百来平米空地,种着白菜、大蒜和香菜。有围墙将房子和菜地一起围着,大门很简陋,就用两扇铁栏杆合起来,中间用铁链缠着锁住。 杨冲锋将车开到大门外,街道很宽停了车并不挡人行路。将四瓶五粮液和四条中华烟提在手里,便去敲那铁门。一会儿,见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走过来,问杨冲锋找谁,杨冲锋说“书记让我到他家里来蹭饭吃,不信你打电话问。”杨冲锋的烟和酒都抱着在黑塑料袋里,小男孩就看着杨冲锋手里的袋子说,“叔叔,我爸说过不准放提东西进屋的人。” “我是来蹭饭的,你不会被让我进门吧。”杨冲锋说,小男孩就对家里喊老妈,几声后见吴德慵老婆走出来。杨冲锋只是到吴德慵家里一次,那次是给吴德慵汇报工作,吴德慵老婆并不认识杨冲锋。 “阿姨。”杨冲锋说,对吴德慵老婆叫阿姨,心里有些别扭,她也不过比自己大十二三岁,不过脸上岁月的痕迹却比安贞阿姨要多多了,两人走一起,包准有人认为安贞阿姨是她妹子或小辈。吴德慵老婆看着杨冲锋没有答应,杨冲锋又说,“阿姨,书记让我过来到你们家蹭饭,要不你给他打电话问问?” 解释一阵,男孩子还是看着杨冲锋手里的东西。吴德慵老婆见杨冲锋说得很逼真,也就放他进家里。到客厅,杨冲锋将烟和酒放在客厅边,和吴德慵的那男孩子说话,他叫吴天作。现在读小学六年级,转眼到秋季就要读初中了。 吴德慵老婆真的就去弄中餐了,杨冲锋和吴天作说到读书,想起张馨在柳市里读,就问吴天作到秋季是不是到柳市去读书。吴天作说“我爸说在县里读一中就很好了。”杨冲锋不知道吴天作的成绩怎么样,问他是不是怕考不上柳市的学校。吴天作指着客厅壁上贴着的一排排奖状说“我在班上是前三名,在全校也是前三名呢。”说着嫩稚的脸上满是骄傲之色。 看着墙壁上的奖状,杨冲锋见奖状从一年级起,每学期都不落下。三好学生、学习标兵、学雷锋积极分子等等,心里对吴德慵的感想又多了一层。 说着话,听到外面车笛声响,吴天作就往外面跑。杨冲锋也跟着走,见吴德慵回来了。杨冲锋抢先说,“书记,你可别怪我来家里蹭饭。” “你这个杨冲锋啊,就你事多。都先到我家里来了,我还能怎么样?”说着拉住吴天作的手,三人说笑着进屋。 到客厅吴天作还在拉着吴德慵的手,却暗示杨冲锋提来的东西放在那里。杨冲锋看着眼里,心想这吴德慵书记平时怎么做人做官还真看出点名堂来了。就笑着说,“书记,你把我当成自己人培养,我也就不客气。从京城回来,朋友们送来些烟和酒,就匀了些带过来,不会不收吧。” “哈哈,看你怎么说的。”吴德慵知道杨冲锋到他家里去,那就摆明了是给他拜年,自己答应他来,带些烟酒也没有什么的,“从京城来的东西,我也想尝尝。” 揭过这一节,两人说话就随和了些,说了会春节大年的事,又说了会吴德慵儿子吴天作的学习。杨冲锋说“书记,到秋季班送到柳市去?在怎么苦都不能让小孩耽误了。” “耽误什么,能读得进,在哪里都一样可读得好。要是我将儿子送到柳市去,县里的老师还有什么心思拼命?”吴德慵说,让儿子到厨房里去帮忙,两人到楼上书房里去说话。 楼上的书房里,房间不大,看来是吴德慵经常待客的地方,书房里有两张沙发,也不知是真皮的还是人造革的,杨冲锋也分不清。有一个饮水机,吴德慵进来书房就取杯子给杨冲锋泡茶,杨冲锋说“书记,我还是习惯喝水,喝水爽快些。”两人就笑。 杨冲锋给吴德慵递了烟,给他点上,两人抽烟,书房里立即充满了烟味。吴德慵看着杨冲锋,没有说话,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上次杨冲锋到他家时,两人只是在外面听着都车里说事,没有真正进到吴德慵家里,现在,到他家里一看,和在柳芸烟厂当了几年厂长,之后又当了两年县委书记的资历完全对不上。 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平时,吴德慵话都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的原因,还是因为性格原因? “冲锋,是昨天到的?”吴德慵说。 “是,书记,今天公司轮我值班呢。” “冲锋,你对县里今年经济上有什么看法?” “书记,我对经济哪能说出什么意见,在钢业公司里,还不就是依靠柳芸烟厂留下的销售科那一干人手才能将销售科工作开展起来。我自己哪有什么能力了?” “这么说,县常委让你进县里经济调控小组里,那不是大家都没有知人之明了。”吴德慵说着语气就有些重,可脸色却不变。杨冲锋知道,吴德慵让他进来,还不就是因为他能走通三婶周淑芬那财政的路子?但这却不能挑破。 “书记,那就是我错了。” “多想想,走京城一趟没有得到什么外面的新信息、新动向、新时尚之类的?对我们县的经济都会有启发啊。”吴德慵说,杨冲锋进县里经济调控小组里,吴德慵心里明白,但他在钢业公司里也确有很好的表现。 “书记,钢业公司的扩产工作今天上午已经了解了,我看能按计划顺利投产。” “冲锋啊,钢业公司的扩产涉及面广啊,要多做些工作,有些问题今后我们再交流。”两人说着,杨冲锋知道吴德慵在暗示自己多到柳市去走三婶的路子。杨冲锋自然点头答应,说到过一两天要到柳市去拜年,吴德慵点了点头,说到时跟赵晓勤说一声,县里会做准备的。 又说到柳芸烟厂,吴德慵就感叹今年职工们过年可苦了,他这个县委书记都不敢走在县城街道里,怕被人堵住不让走啊。 杨冲锋说“书记,我虽没有认识几个领导,可书记这样一心为民,对自己这样苛刻的领导,怕很难再遇见了。我要向书记学的就是怎么样将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为大家多创些利益来。书记,今后可要多教诲多批评才是。” “冲锋,看你说什么了。老书记对你都推崇,说你品性最好,要不老领导哪会将你推荐给我?那时候还没有认识小黄吧。”吴德慵这话让杨冲锋听出他的意思是,用杨冲锋并不是看在黄天骅的面子上。 杨冲锋自然要感谢两位领导,说了一会,吴德慵说道“冲锋,你说说看,对柳芸烟厂的下岗职工要怎么样处置才最好?” “书记,这哪是我想的事?”“什么你想到事?你是经济小组里的成员,不归你想我问谁去?”吴德慵说。 “书记,钢业公司要扩产,要一些工人,就可消化一部分,这部分人会以那些年轻的人为主,另外的人可用买断工龄的形式来处置吧,我觉得要尽快落实,对县里要有利些,让这部分人拿到钱也可重新谋生。” “不错,就是县里拿不出钱来,补贴这些人。”吴德慵说。没有钱一切都是白搭,杨冲锋自然不好再多说这话题,也没有可能让杨冲锋到市里去讨要。 “冲锋,在外面有没有听说过地产开发?将土地转让给开发商,县里就可解决资金匮乏造成的工作被动。”吴德慵说。杨冲锋自然听说过,年前方芸就曾说过,预测房地产将要大力兴起,而这次到京城,也听一些人说到这些生意,投资大,利润空间也很大,可操作的多,要有足够的政治资源。 杨冲锋在年前就打算将县建筑公司一建和而建都并合起来,让小厉手下的建筑公司接收,可没有资金,只是让小厉做些基础工作。听吴德慵提到这事,知道他在心里盘算时久,只是心里拿不准,是不是要自己到市里去探探口风? “书记,等到柳市后,我问问看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要不让销售科的人收集一些信息?” “这个思路好。”吴德慵说。 吃过饭,杨冲锋就告辞了。杨冲锋盘算着还要到哪几位领导那里去拜年,开着车,先回安贞阿姨家里。 !! 117.秦书记 到家里,张应戒今天也没有出去,见杨冲锋回家,两人就在客厅说了见到吴德慵的情况。张应戒主要是想杨冲锋和吴德慵书记走得近些,对三个人都有好出,杨冲锋是黄天骅的人,可也要吴德慵肯用杨冲锋才会更有利地发展,杨冲锋发展了,得利的人就是三个:杨冲锋,吴德慵和张应戒。 张应戒当然也不是这样明显,可杨冲锋也能想到。安贞阿姨和张馨也在家里,对他们说那些事不关心。等说了后,张馨问杨冲锋是不是有空,想让杨冲锋陪她到街上去转一转,要给黄琼洁买一个礼物回馈给她。杨冲锋哪有空闲?安贞阿姨就说有她陪着去。 张应戒和杨冲锋说过后,也就外出和人喝酒去了。杨冲锋正要往外走,大门被敲响,杨冲锋以为是有人找张应戒的,他虽说不在柳泽县了,可偶尔还有人给他拜年。 开门见大门外站着的人是齐思伟,手里提着满满两手礼盒,身后还跟着一个,也提着东西。见开门的是杨冲锋,说,“厂长,新年好,总算碰上了。厂长是昨天从京城里回来的吧。” 见齐思伟那表情,杨冲锋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他,就想千难万难地找,终于找到了似的,让他都不好推却了。“进来吧。”对下面的人,给他们一些机会,他们会更亲近自己,要是总一味地推,他们会认为你对他心里有什么想法了。 到客厅,安贞阿姨和张馨两人都还在,也正要准备出去,见来了客人不好就走。齐思伟将带来的礼盒放到客厅一角,杨冲锋也不多说,等他过来先给两人丢包中华烟去,让两人坐。安贞让张馨端水果上来,自己给客人冲茶。 “厂长,今天听说就到上班了?也不休息一天。”齐思伟说。 “思伟,不是我说你,今天大新年的不好听的话也说不出来,下次可不要这样。”杨冲锋说,不知道他带来的礼物中,是不是塞有红包之类的,杨冲锋可不想让张馨见到这些。自己也不想让齐思伟他们用钱来拉近自己,请客吃饭甚至玩一玩,都很正常,弄到钱就不好了。 “厂长,实际上不是这样的,是销售科的兄弟们要感谢厂长对大家的关心,让我做为代表,就是表示大家的一点点心意,你可不能怪罪在我头上。”齐思伟说,说着对和他一起来到那人说,“见了吧,我先就对大家说过,我们这样来看厂长,肯定会被厂长骂的。这下好了,回去你给我作证,我要骂回来。”说着对杨冲锋苦笑一下。 杨冲锋也不知道齐思伟是在演戏,还真是这样。估计演戏居多,说“就不要多事了,回头又闹出什么事来。思伟,过一两天我也要到柳市去看看大家,给大家拜拜年,这半年来在外面拼打,今年又要扩产,更是忙得连过年都不安生。” “厂长要到柳市去?好啊,我代表全体销售科的同事感谢厂长的关心,也只有厂长您对我们最理解。厂长,请放心,就冲着厂长这份关心,工作上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齐思伟说。 “吃过中饭了?”杨冲锋说,来者是客,进门问吃,这是柳泽县城的习俗。两人忙说吃过了,安贞给两人端了茶水,又拿了糖果过来要两人无论如何都要取些吃。齐思伟先带头取了,吃下一些,说了几句话,准备走人。不说这是安贞家,就算是杨冲锋的家,新年拜年也不能坐久,要给其他人留时间的。 杨冲锋也不矫情,没有让两人将礼盒提走。将两人送到外面街口,折回家里,见安贞阿姨看着自己,可能她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礼盒。就说“阿姨,下回不让他们提进门就是了。” “冲锋,阿姨不是这意思,对手下的人也不能太做的绝情。”安贞说。 “知道了,阿姨。”杨冲锋说着将礼盒外地包装纸打开,见果然是烟和酒,还有糖果。几条芙蓉王之间夹着一个大红包,杨冲锋见了用身体挡住张馨的视线,将红包藏了起来。 和安贞、张馨一起出门,用车送两人到大街上。将车开到街边停下来,杨冲锋将藏着的红包取出看,竟然是才从银行里取出的连号百元大钞,整整一万。心里苦笑,自己和齐思伟之间的关系,又夹杂着他叔叔齐庭,就很复杂了,可不能收他的钱,等机会退给他才是。 今天下午安排很紧凑,要拜一拜秦渊,最好见一见杨光泉、齐庭和郑远方等人。到秦渊家里去,也不知道能不能遇上,想约他出来却又没有太多的往来,也就是在“梦里水乡”会所里有他的股份,两人才有秘密往来的,牵线人还是柳市“白云亭”酒吧的马哥。 杨冲锋想,还是到家里去找,碰一碰为好。秦渊家长老城区里,房子从外观看也算一般,不怎么醒目。木质的两扇大门,一正一倒贴着个“福”字,显见柳泽县城的风俗习惯。 杨冲锋敲门,秦渊家他也是第一次来,对秦渊的脾性也不是很熟悉。打定主意要来,也就过来了,就算是碰壁也得有第一回。不过,秦渊是县常委里的人,知道杨冲锋现在身份地位的改变,秦渊和吴德慵两人的关系属于相互支持并且默契的那种,对杨冲锋都有利。 敲了几此,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家里。按说中午才过,莫非家里人都出去串门或到别人家玩去了?新年新时,对于县常委级别的人来说,家里是不会断人的,要来家里拜访的客人多,总不能让客人们都碰壁。 杨冲锋再次敲门,还是没有人回应,拿出电话拨打秦渊。很快秦渊就接了,杨冲锋的号码是一个陌生的号子,要在平日秦渊是不会接不知道来源的电话的。 杨冲锋说“秦书记,您好,我是钢业公司的杨冲锋啊。”杨冲锋说得很慢,让秦渊更好地接受电话里的信息,好让他判断并作出相应的应对。给陌生人打电话,切忌急躁,让人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想办什么事就达不到目的。 秦渊听出是杨冲锋,也许到杨冲锋是怎么样的人了。说“杨厂长啊,好好好。”却没有问他什么,等杨冲锋自己说,这里面也有个学问。秦渊是领导,一要端足架子,才能捏拿身价,就算帮人办一件很轻松的事,都会显示出领导的重要;二是等对方说出来,听的过程中可精心思考和判断,这事对自己来说利和害之间权衡清楚,领导要是先问,就会失去领导的涵养。 “秦书记,我现在在您家门口啊,想向您讨教些问题,只是不知道秦书记在不在家?要是秦书记忙,我就改天来。”杨冲锋尽量说得婉转些,才能让人接受。 “这样啊。”秦渊知道杨冲锋是什么意思,大新年的会有什么问题请教?和杨冲锋一起在“梦里水乡”占着干股,这事秦渊心知肚明,两人都没有说明白过,杨冲锋是会所的发起人之一秦渊是知道的。“杨厂长,现在我在柳市里,要不……”秦渊停了下,又说“我看看家里有没有人,你等一下。” 挂了电话,杨冲锋很快就听到大门里有声音,门开后,一个女人问道,“是杨厂长吗?”“是,您是阿姨吧。”杨冲锋见女人有些臃肿,脸上和腰间的赘肉不少,估计是秦渊的老婆。“请进来吧,我家老秦今天到市里去见老朋友了,他刚才来电话的。” 杨冲锋将放在地上的礼盒提着进大门,走进家里,见里面一个房间里正坐着几个妇女,围坐在一张麻将桌边,见杨冲锋这样一个大帅哥进来,都偏着头看,有个女人在房间里同秦渊老婆说,“我给你替两手?” “好好,给我替两手,免得大家难等。”秦渊老婆说,她坐到位置恰好能看得见那女人的一部分牌,就不时地向里面看,没有和杨冲锋说话。 “阿姨,今天本来想向秦书记请教一些事,却不凑巧,我就先走了。”杨冲锋见秦渊老婆沉迷在麻将上,要是自己坐久了,等秦渊回来还不知道听会这么说呢,干脆立即走人,将礼物送到就成了。 秦渊老婆口中声称让杨冲锋多坐一坐,人却站起来,准备要送杨冲锋出去的样子。走出大门外, 大门合上后,杨冲锋为自己放在礼盒内地红包而担心,不知道红包会不会让秦渊知道。 在县里,李耀强那里是不是要去看看?杨冲锋一直都下不了决心。县委办主任赵晓勤、副县长沈崇军、县委副书记郑志强这几个人,都得去看看的,他们将是自己的直属领导。总要先做出过姿态来。赵晓勤已经说好,等他电话,这时也就不要去烦他。沈崇军也是督察组里的人,这个时间肯定会忙。 心里想着是不是去找郑志强,和郑志强之前也没有什么交往,接口倒是很好,钢业公司要扩产,许多工作都可作为借口前去请示或汇报。今后自己和郑志强等都会在经济小组里,工作还要听他们的。 不过,在秦渊家里碰了壁,心绪也就不怎么好,对打不打郑志强电话心里也在犹疑不决。要是到晚饭时间,赵晓勤没有来电话,就联系郑远方、杨光泉、齐庭他们,但临时联系只怕也很难凑齐人的。这几个人最好要找一天时间,邀约一起打一天牌,就能更好联络感情了。 杨冲锋想到顺安客运站,刘萍和阿曼到顺安后自己一直都没有露面,先是答应说要去见她们的,便开车到顺安客运站去。 顺安客运经过那次大变动,县里的人对顺安客运都知道了,要乘车的人,有的喜欢到县汽车站,有些人却喜欢到顺安客运来。黑牛说过,新年里客运站的车,有人要包车到江浙去,刘萍建议顺便从江浙购车回来,自己也得去看一看。如果,顺安客运两条经营方向都管理好了,这可是能一直持续下去的营生。 杨冲锋到顺安客运总部楼下,停了车,往楼上走。顺安客运那栋楼是租借的一个单位的楼,楼前有个小坪院,正好用来停车。庭院不大,顺安本来有十辆车,院子里却只能停五六辆车,其他的车就停在外间马路边,也没有人敢来莫飞天帮的老虎屁股。 走进院子,车都出去了,也没有什么人。到楼上,二楼就是顺安客运的办公点,两间房。一间是财务,另一间就是刘萍她们的办公室了。要管理着十辆车负责指挥调度,还要负责他们之间的调和,各自的收入等情况,工作量也很大,更难得的是,要将飞天帮这些小崽们镇压住,那确实要些魄力和胆色。 走到办公室前,门半开着。杨冲锋在门上敲了敲,里面就有刘萍那独特的声音,“进来吧。”刘萍正在看一份东西,阿曼也在看着一沓单子,两人都埋着头。杨冲锋走进办公室后,说“请问,是不是可以包车啊。” “包车?行啊,您稍等等我看完这个数据。”阿曼接口说,听到有人要包车,就高兴起来。刘萍已经抬头,见是杨冲锋,那有些泼辣的脸笑出几分善意来,说“是你来了。” 阿曼听刘萍说话不同,手指压住单子抬头来看,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办公桌上的单子就散落开。“怎么是你?”阿曼语气里很欣喜,有些冲动,准备向杨冲锋走近,却见散开的单子只得回身去压住,免得都散落下地。手压住了,又一遍见飘落的单子捡起,眼却更多地看向杨冲锋,杨冲锋知道阿曼是那个性,笑了笑。 “怎么样,到这里快半个月了,都习惯了吧。”杨冲锋问刘萍。“还谈不上习惯,以前在外面跑惯了,现在一天到晚在桌子前。”刘萍说,阿曼这时将单子整理好了,用计算器压住。“没有感觉到上当吧。”杨冲锋说,年前是他到拉两人过来的,之后刘萍和小厉联系,到顺安客运来管理。 “怎么没上当?我们都以为到顺安来会天天见一个帅小伙,有人好没味时逗一逗,哪知道一直都没有见人。今天你也知道来看看啊。”阿曼说,像是受到很大委屈似的。 “我说过有帅哥吗?”杨冲锋说,阿曼像是比刘萍要小一两岁,但对男女那种关系,好像特别迷恋,每一句话都会和那牵扯在一起。方芸那妖女对男人的需求,算是强烈,可见男人都不像阿曼这样明白白地说出来,只是不知道阿曼是不是也会像方芸这样做得出来。 阿曼最多只能算是有两分姿色,比刘萍要差,和李翠翠、陈玲琳等人就望不到她们的背影儿。杨冲锋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连看她时都很空洞地想将她过滤掉。 “不是吗?你自己跟刘萍姐说。”阿曼一口咬定,看着刘萍,刘萍哪肯陪她疯说?但也不好直接驳阿曼的脸面,笑着不语。杨冲锋是曾答应过,等她们到顺安后会到顺安客运期看她们,并谈今后的一些合作的事。直到现在杨冲锋才出现,刘萍心里也不是没有想法的。 “哦,记起来了。阿曼嫂子,你可以看看,顺安客运里那些开车的,指挥的,甚至买票跟车的人,都是小帅哥啊。嫂子你可是掉进帅哥窝里了,还不乐意?”杨冲锋说,脸上却一本正经没有一丝捉弄的样子,让刘萍大笑起来。 “你、你,你记着。”阿曼说,见刘萍也在笑,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冲锋,刘姐说了,没有你这个帅哥陪着,刘姐要闹罢工,你看怎么办?” “哦,阿曼嫂子和刘姐需要我做什么,说一声我立即就办。”杨冲锋说,几乎就差拍凶脯保证了。 “冲锋老板,怎么你叫刘姐为姐,叫我就叫嫂子?那也太不公平了吧。”阿曼说。 “是吗,那好。我换过来,阿曼姐别后悔就是。”杨冲锋笑着说,刘萍也没有闲到这里面还有什么说道,看着杨冲锋也被他的话调出胃口来。听阿曼问“有什么不同吗?” 杨冲锋本就是来调笑两人的,见阿曼果然上当,说“那边是你自己说有区别吗,怎么还来问我。”“那你说我后悔是怎么回事,拿到交付不同,今后给的工资就不一样了?”小厉和两人说时,把顺安客运开两人的工资也说了,阿曼不过是用来说着玩的。 “当然不一样了,刘嫂的工资比你要高。而且,两种叫法后果不同。”杨冲锋说,没有将话说完。阿曼焦急起来,说“一个大男人,说话吞吞吐吐的,到底怎么有区别?” “阿曼姐,吞吞吐吐只怕阿曼姐最精通了。”杨冲锋说,刘萍见杨冲锋对上阿曼,毫不怵这女人,只怕平时没少和女人打交道。阿曼果然脸红了,本以为杨冲锋这样的毛头小伙子,会被她几句话给说得窘迫,没有想他反倒说得更那个些。 “看不出,刘姐,这小帅哥真了不得。”阿曼说,看了看杨冲锋,再看着刘萍“刘姐,是不是也动心了?”阿曼再不纠缠杨冲锋说叫法不同了。 “呸,是人都像你这样见不得男人啊。”刘萍骂道,也不避杨冲锋,平时在车队里经常这样说惯了。 “阿曼姐,刚才我说叫法不同,让你别后悔,现在要不要改过来?”杨冲锋说,没有等阿曼说话,笑道“县城里不是说嫂子可戏吗,叔嫂之戏是常礼,姐弟之间当然就纯洁了。”说着看向阿曼,慢慢走向刘萍,就像要当着她的面和刘萍这口称嫂子的来戏一戏给她看一般。 阿曼真想不到杨冲锋会这样,惊呆着看他,在车队里,阿曼和刘萍也是这样调细那些男人,没有一个敢应招接战,就算有几个老男人脸皮厚,说得口花花,也绝没有胆子像杨冲锋这样做得出样子来。阿曼真怀疑杨冲锋还是没有老婆的人,刘萍见杨冲锋半真半假地逗着阿曼,心想阿曼遇上这样的老板,别真的脱了让他糟蹋。 杨冲锋走到刘萍身边,说“刘姐,我还是叫你刘姐吧。上次吃饭说过你们到顺安来,我会过来看你们,却没有想到随后我到京城过年去了,昨天才回县城。今天来给两位姐姐拜年了。” “没诚意,拜年也不见有礼物。”阿曼总算又找到话头。“有啊,阿曼嫂子,大活人一个想怎么样都可以。”杨冲锋说着到门外将两份礼盒提进办公室里来,放到办公桌上,“不成敬意,表示为的一点心意,你们可别嫌。”这两礼盒是从京城带回来的,阿曼见了众多不是在县城里买的东西。 “谢谢老板。”阿曼说,见杨冲锋真的带来了礼盒,那情义就不同了。也就不再说玩笑话。 “谢谢。”刘萍说。 “就两个字啊。”杨冲锋说。不想将气氛弄得这样严肃,看着阿曼笑。 “那冲锋老板是想要我们姐妹俩以身相许了?”阿曼说。脸上竟然有种滋味来,不知道是不是暗地里对杨冲锋意想起来。 “你们啊,早在进顺安客运时就对我以身相许了,要不怎么肯过来帮我管理这客运站?我是说,给你们拜年总得给个红包吧。” 说着三个人都笑起来,杨冲锋平时很少和女人们打趣逗笑,可在柳芸烟厂里两年来,耳闻目睹,经常见男女之间笑闹,要开口说也不会输给阿曼。接着刘萍倒是正规地说了顺安客运在新年后的打算,买车的事也说了。 杨冲锋要刘萍过来,是想让小厉脱身,好将县建筑公司里的一队、二队的人尽可能地拉到飞天帮的建筑队去。但跟老婆说,理由却很堂皇,让她将这些在县城里的小崽们管束住,可少很多事端,让大家都过得安宁些。刘萍心血里那种侠义,要是让她再年轻十几岁,只怕也可能是大姐大了。 “怎么样,到顺安这边来。”杨冲锋说,“没想着回去开车吧。”“才来几天啊。”刘萍说。“那些小崽子没敢惹你生气吧。”刘萍先是在出租车车队里,而且是和顺安客运的公交车对冲突中的首要人物,现在要来管理当时的对头,也就刘萍这种心气的人才肯过来,也才不会怕这些小崽。 “他们敢呢。”刘萍说。“冲锋老板,要惹刘姐生气也只有你敢,除了你还有谁?”阿曼说。“是吗,那好,红包我也不敢讨了,等忙过这几天我负责请客吃饭,阿曼嫂子你说怎么样?” “你还是先单独请你的刘萍嫂子吧。”阿曼说。 看了顺安客运,杨冲锋觉得到砂石场那里去看看,砂石场的办公室是在新城的一个门面,既是砂石场的联络点,门面处又经营着建筑器才,像瓷砖、墙漆等室内装修材料。这也是李翠翠的店子,将砂石场的利润都投放到门面经营上。杨冲锋还没有到过这门面,门面也没有取什么店名,李翠翠找了两个人帮手在门面处撑着,自己就在砂石场和门面两头跑。 新年才开始,所有的建筑都没有开始动工,杨冲锋也不知道李翠翠会在哪里。据李翠翠说,她现在的住处就两个地方,门面里有一间小房,放下一创,自己做守着店,另外在库房里也摊了创让店员帮守着仓库;另一处,就是杨冲锋租借到那间房,房间里两人做过几次苟且,李翠翠也喜欢到哪里去睡,指望着什么时候杨冲锋过来让她又做一回女人。 不知道门面里有没有人,杨冲锋想着还是不打电话为好,一是给李翠翠个惊喜,二也是怕李翠翠在家里,让她老公知道会有些麻烦。李翠翠说她不会在家里睡,那男人也不会再上她的身,有那个麻将友就可将他榨干了。 李翠翠说这些当然是让杨冲锋别嫌她,实际上杨冲锋见她时,被她那明媚生动的脸和透着媚妩入骨的肢体,早就什么都忘记了。 门面的门虚关着,里面没有一丝声音,杨冲锋试着推了推门,被从里面撑着了。估计有人在里面,就用来点巧力,几下后那撑子被杨冲锋拿到手里。走进店面里,见里面堆满着东西。门没有开,里面的光很暗,杨冲锋索性将门掩上。开了灯,李翠翠的小房间在里面,有门帘当着,灯光射不进去。 按说这时候李翠翠不该在门面里睡觉,新年新时,每家都习惯吃早夜饭,三四点钟吃了晚饭后,大家就可聚在一起打牌,消磨时间,享受那种悠闲自在的生活。这时候李翠翠在家里做饭的可能性最大。 撩开帘子,里面还有一门,却只是半开,想来晚上李翠翠在店里守门面时,都会从里面栓死。杨冲锋侧身进去,里面就没有什么灯光,微弱的虚影里,见小创上果然躺着个女人。里面气息很重,杨冲锋想,从今天起不能让李翠翠在这里面睡,店子找人守着就成了。实在不行,让黑牛派人来守,谁还敢到这里来闹事偷东西? 靠到创边,伸手过去,见女人果然是李翠翠。或许是睡着了,杨冲锋将手伸进被单里,见她浑身衣着整齐。 “啊。”李翠翠一声惊呼,显然没有料到会有人进来,叫了一声准备坐起来反抗。杨冲锋身手快,心里想闹一闹李翠翠,一只手还在被单里,另一只手却准确地捂住李翠翠的嘴,粗着声音说“有钱拿钱来,没钱我要劫色了。”说着被单里的那手已经捏住李翠翠的凶。 “嗯……”李翠翠用鼻子嗯出一声,却分明是被杨冲锋捏得出来滋味来。杨冲锋知道她已经发现是自己,放开她的嘴,李翠翠说“冲锋,好人,怎么找得到这里来?” “我猜你会在这里。”杨冲锋听到李翠翠那句“好人”心神一荡,将她勾住后背让她坐起来,往自己怀里拥住。 “冲锋,你到这里来没有人见你吧。” “怎么了?” “我怕你女朋友见到你进来,今后就更不便了。冲锋,大过年的你不陪她吗?” “你希望我陪她?”杨冲锋说,亲着李翠翠那此时应该非常生动的脸,小房间里没有什么光线,两人都看不见对方,空气很浊很闷,两人却没有去注意。李翠翠被杨冲锋拥住亲着,抽手过来搂住她的腰,紧紧地,生怕他就此站起来走了,更后悔自己提到他的女朋友。 “冲锋,我只想你好,你好了我就开心我就喜欢。”李翠翠忙说。 “她还在京城呢。”杨冲锋说,提起黄琼洁,杨冲锋心里又有些矛盾起来,自己这样下去,既对不起黄琼洁,也有负于李翠翠这些女人。可要自己就这样直接取舍,却的确做不到。 “冲锋,是我不好。”李翠翠知道提到黄琼洁,杨冲锋心里又会矛盾,“我不该提她的,可我又怕你冷落了她,让你自己更不高兴。” 杨冲锋心中一热,搂起李翠翠,就想说“这几天都是你的了。”可心态转念间想到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只有不停地亲着李翠翠的脸,李翠翠也感念到他的激动,说“冲锋,你今天就来看我,真的太高兴了。” “我也想你。”杨冲锋说,“今晚陪你过年好不好?” “嗯。”李翠翠自己喜欢,杨冲锋的手没怎么老实,边说着话就在李翠翠身上乱摸莫起来。李翠翠空出一只手来,捏住杨冲锋的手,陪着他一起到自己凶口上捏,脸在他脸上蹭着。就这样坐了一会,杨冲锋突然想到,说“李姐,你还是躺进去,别冷着就不好了。” “不冷呢。”李翠翠说着往杨冲锋怀里钻,让自己和杨冲锋都更舒适一些。两人慢慢捏莫,慢慢体会着温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冲锋想到先决定的事,不准李翠翠再住进这小房间里的决定,说“李姐,这里太闷了,今后不准你住里面,听到了没有?”杨冲锋说,李翠翠捏着杨冲锋的手,就紧了紧,说“那这里谁来守?我不放心。” “要不让黑牛派人来守,谁敢闹事啊。” “那我住哪里?我可不想住回那家里了。” “怎么了?他又缠你?”“不是,难得看见他,他有女人的。” “住我那房间,反正没有人住,有空我也好偷着去一次。” “又想吓人家啊,我胆子可不大。” “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杨冲锋说起他只说一句话,李翠翠就知道了是杨冲锋进来着房间里。“能不知道吗,你那味最醉人了。冲锋,我以为你想玩……玩强那个呢。”李翠翠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两人贴着面,这句话还是听到了。 “你不怕?”“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陪你。”“那好,现在我们就试试。”“啊。”李翠翠心里悠着却没有见杨冲锋行动,只是手活动开来,李翠翠想到杨冲锋说这房间里闷,说“冲锋,这房间里闷,不要到这里好不好?” 杨冲锋也觉得这这样压抑的地方,那样什么心情?又担心赵晓勤在晚饭见会被自己打电话,这里面只怕信号都很不稳定。想到赵晓勤,就像到自己上次也是和李翠翠两人大闹一场,关了手机,结果赵晓勤要通知自己去参加县常委会找自己一个上午的事,这次又是这样子,真是巧了。 !! 118.柳泽县的权力场 算是幸运,等杨冲锋将李翠翠折腾得没有一丝力气,两人汗津津地相拥养息,他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县委办主任赵晓勤打来的,说让杨冲锋到“梦里水乡”会所等他。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杨冲锋也不急,见李翠翠看着自己,说“李姐,等下有个聚会,不能多陪你了。” “我知道,冲锋。”李翠翠说着扭洞腰肢想坐起来,两人都还裸着,柳泽县城里的气温比起京城来,那要舒适太多。盖着不厚的棉被,就算没有空调也没有冷感。只是,两人的汗渍,将被单弄得有些润了,此时躺着就有些冷感觉。 “你不躺着?”杨冲锋见李翠翠要勉强起来,以为她也要走。“冲锋,晚上回这里吗?”李翠翠只是扭过来抱住杨冲锋的腰,让自己那宝贝按住他那软塌下去的东西。“以后我都睡这房间里了。” “嗯。”杨冲锋在盘算着和赵晓勤要怎么样相处,赵晓勤应该算是吴德慵的人,对吴德慵的了解会更深更全面吧。自己现在还在柳泽县权力场之外,今天算是第一次接触这权力的中心吧。 走近张应戒的生活,还不能算和柳泽县的权力有交接,而自己就算升到科长,那也是在权力场之外,根本就不会接触到左右柳泽县走向的人物。要说远远看到一些柳泽县权力场的外围,该算那回在政府宾馆六楼那次,张应戒将杨冲锋引荐出来,让他接触科局级的人物;之后,慢慢接触吴德慵并得到他认可,在柳泽县里也算很特殊的,从权力场外直接插到核心中枢。 而上次参加县常委扩大会议,一跃成为县经济调控小组里的常务成员,身份和地位就完全不同了。但对杨冲锋自己说来,这一切都还是那么多陌生,也是今天和领导接触了,才意识到这点。之前浑没有将这个小组成员的身份放在心上,以为像名誉董事之类的只是挂个名。今天吴德慵的问题和谈话,那性质却是真正调控全县的经济规划,组织全县的财力物力选择性突击发展,以点带面,这样一来这个小组就很有实权了。 现在,每接触一个县领导,都意味着今后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受到什么样的影响力。想要在柳泽县站住脚并有所发展,自己每走一步都要慎重思考,要进行选择和斟酌。张应戒几次说话里也暗暗提醒自己,杨冲锋躺在创上,思谋着即将接近的柳泽县权力场,该怎么样自保和发展。 有些事是不容自己选择的。 最初选择了张应戒,就等同于目前选择了吴德慵,要改选靠向李耀强,他也不会信任自己接受自己的。在柳泽县里,自己要怎么样去发展?杨冲锋想着,也不知道今后要怎么办,或者说,他自己也没有在这方面费神去设想。 原想在钢业公司里至少要呆三年,三年之后的情形谁也无法预料,只计划着要将自己的一些生意经营一番,那个不要时时让黄琼洁给自己接济,就算有小成就了。可选择吴德慵却将自己推到柳泽县的核心,这些天正式走上那岗位前,倒是要好好思谋思谋。 李翠翠一直安静地抱着杨冲锋,见他看过来,用被单拉好遮住自己的裸露处,手臂有一段露在外面,细腻光洁,杨冲锋见了用手掌扶住说,“露在外不冷啊。” “冲锋,顺安客运那边来了两个美女,是不是?”李翠翠看着杨冲锋,像是想来好久。“是啊,她们那算美女,我的李姐才是真正的美女。吃醋啊。” “谁吃醋了,你那女朋友才真正是美女,我也次远远地偷看过一会,冲锋,你说姐是不是不该再这样了?可我真的又舍本下你给我的。” “不要想这些。李姐,怎么又注意到顺安那边了?” “我是听下面的人说起顺安,说顺安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两个女人来管着。” “他们不服气啊。”“那也不是,只是觉得女人管着说出去会丢人。小崽们在外面要面子惯了的,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李翠翠自然会关心顺安客运,她是真的顺安客运是杨冲锋和黑牛两人经营的。 “哦,我以为姐吃醋呢。”“冲锋,只要你喜欢,你弄再多的女人姐都支持你。”听李翠翠这样说,杨冲锋免不了想到将她和梅姐放在一起用用,不过,也只是想想。 要等赵晓勤一起才能进“梦里水乡”会所,杨冲锋不是没有会员卡,而是不能将他的卡拿出来。要是让赵晓勤等人知道他有“梦里水乡”的会员卡,甚至知道杨冲锋是会所里的股东之一,今后他们对他就有防范的心思,再难亲近了。杨冲锋不想走出来到前台,在对待会所经营的问题上对任何人,都表明以帮朋友的身份而说话的。 对自己涉及到的生意,知道底细的人越少越好,黑牛、李翠翠、梅姐等人自然不会说出去,而杨冲锋对其他的人,都瞒得很紧。 没有走进“梦里水乡”会所门里,在对面的街边站着,同时也留意进出会所的人,对柳泽县城里,有哪些人在会所里办有会员卡,会员卡的来源乃至会员费神怎么样支付的,杨冲锋都清清楚楚。 县里主要领导,可说每个人都有会员金卡,当然,都不是自己亲自到办理,全是下面的人帮着办的。只不过不少人到现在,一次都没有用过。县政府宾馆六七两层楼的服务,没有与会所相差太大,在那里消费还可挂账又给他们一种安全感,毕竟是熟悉的场所,人也会放松一些。 等赵晓勤时杨冲锋耐心很好,相比以前训练时,三五天一动不动呆在某个地方等侯着教官给的任务目标,这点等侯根本不算什么。对赵晓勤表露出来的亲和,杨冲锋估计他只是从吴德慵对自己的态度上的强硬支持,揣摩出点什么来吧。按说赵晓勤是县常委里的人,用不着这样主动对自己示好,可他却折节相交,不得不让人觉得有玩味之处。 杨冲锋不相信赵晓勤会对任何人都这样好颜相向,记得那天赵晓勤给自己打电话,没有接到。之后将电话打到黄琼洁那里,让她通知到自己。安贞阿姨对这事还有些担心,就怕这事得罪了他,却没想着开会前遇上赵晓勤却很主动套交情。 是不是他从黄琼洁那里找到了三叔黄天骅的影子?黄琼洁经常往柳市里跑,难保没有人看见而想到她和三叔的关系。要真是这样,赵晓勤还真算得上是个有心人了,和这样的人交往,用不着多兜圈子,那也很惬意的。 想着要和柳泽县的权力场交集了,杨冲锋也许找到吴德慵之外的人帮扶一把,总比一个人奋斗要强太多啊。 不能打电话问赵晓勤什么时候能够到来,先在电话里本来就没有说清楚,当时赵晓勤或许就没有脱开身,也不能将时间要死。领导总不能失信,但领导可让人等,对这点杨冲锋在柳芸烟厂销售科里就见多不怪了。 等了四五十分钟,街道里的人都渐渐见少了些,杨冲锋没有一点烦躁。对杨冲锋来说,烦躁就是训练时必须要彻底克制的东西,一旦有了烦躁,思维和判断全都会紊乱。这时,见远处有个人影在走动的人里闪动,杨冲锋一眼就知道是赵晓勤到了。 等赵晓勤走到近处,杨冲锋才靠近他说,“赵主任,您好。” “冲锋厂长,等久了吧。”赵晓勤说,没有听出有什么歉然,杨冲锋知道这是领导的习惯。 “没,我也刚巧才到。”杨冲锋说,也看不出他已经在街头冷风里等了四五十分钟。 “那就好。”赵晓勤他也不管是否真实,那些本就无关紧要的,杨冲锋虽然有很好的潜质,不过只是种预期,是不是真能实现,也说不清。对赵晓勤来说,杨冲锋已经走进吴德慵书记的视野,离走进圈子里只怕不远。这对杨冲锋这样出身的人说来,本就很让人揣测了,何况黄琼洁背后直接涉及到柳市组织部副部长,专职副书记黄天骅是不是就是背后的人?谁也说不清。 做任何是都有风险,赵晓勤对杨冲锋这样态度,风险不算大,就算自己猜错了,也没有太多的损失。没有给他什么许诺,杨冲锋进县经济调控小组已经是事实,就算没有自己估测的那些因素,和杨冲锋坐一坐谈一谈,总不是什么坏事。杨冲锋要真没有什么背景,自己这样对他,比如会成为自己的人,为今后也可布下一枚棋子待用。 赵晓勤说着显得热情,在杨冲锋肩背后拍了拍,杨冲锋高出他一头,赵晓勤扬起的手拍下也很实在,拍响了才体现两人的真情实感来。“走,跟我去一个新地方,我们好好喝两杯。” “谢谢主任。”杨冲锋知道赵晓勤说的新地方,就“梦里水乡”会所,他不会点明这点,跟着赵晓勤身后穿过街道到会所门前。赵晓勤像是很熟悉地往里走,进了前厅没有停下,带着杨冲锋直接走向那会员专用的电梯前,立即就有服务生过来,走到两人前问候。没有说什么话,服务生立即帮两人开启电梯门。 今晚人不多,电梯没有人用,赵晓勤进来电梯里后,脸扳着就像给人做报告时的表情。那女服务生也没有在意,专心地等着电梯到五楼,开了门,说“两位先生请。” 电梯外也有女子候着,面带微笑,等两人一出电梯门,就分站在两人身旁。语气极为柔和地说“欢迎光临。先生有什么需要,都可跟我们姐妹说。” “怎么样?”赵晓勤回头跟杨冲锋说,这时,他的表情和在前厅以及电梯里都不同了,就像从冰箱里走到纯光明媚的花丛中一般。杨冲锋见赵晓勤这般变化,心里也感受着这些当领导的人,那种假面具功夫可真是修炼得炉火纯青。自己虽有不及,却也要多学一学。 杨冲锋这时也在装纯洁,虽然没有做出一副没有什么见识到傻样来,却直直地站着看赵晓勤,没有弄清楚他意思的样子。赵晓勤见了,估计杨冲锋就算到娱乐场所,那也只是到街边的小店子里,这种超绝档次的地方,一定认为很纯洁,不敢对服务生有什么坏心思。说,“冲锋,今天我们来,主要就是来喝酒,其他的也就不上内容了,怎么样?” “我听主任的。” “冲锋,到这里来哪还有什么主任不主任的,安心喝酒。”赵晓勤本想让杨冲锋称他为赵哥,转念想却改变了主意,称呼上说是没有什么的,可招不住有心人,对杨冲锋的品性和做事风格还不算熟悉。赵晓勤自信看人很准,但小心行得万年船,莫清底细后,再亲近些不迟。 跟着两靓丽而风情迷人的女子,走进一个包间,包间里装潢得很有格调,杨冲锋感觉这里比起昨天晚上那房间,更加适宜于聚会闲谈。要是在这样的房间里抱着美女乱掐乱莫,甚至做些儿童不宜的事,那真的就太刹风景。有种格格不入的别扭。当然,别人是不是这样理解,杨冲锋也不得而知。 坐下后,杨冲锋先给赵晓勤递一包烟,然后将自己已经拆开了的烟递一支去,弯着腰给他点火。两女子一直微笑着等,等赵晓勤抽了一口烟后,才看着杨冲锋说“冲锋,今天是想来点情趣的,还是就这样喝酒说话?” “我听领导的,要说什么情趣我这可是大老粗,不懂这些,喝酒聊天很内行。”杨冲锋说,他也知道,第一次和赵晓勤出来吃饭,不可能有什么太深如的安排,相互之间的戒心不是那么好消除的,总要等熟悉了,才会自然些,玩起来也才会放得开。 杨冲锋现在对玩已经没有什么想法,偶尔应酬,还可以,要店子里的女子陪做那事,还真没有那心思了。梅姐就在这店子里,再好的妹子,也兴趣乏乏。 “那我们今天先就不安排什么活动了,喝了酒后再说吧。”赵晓勤说,便点了一瓶酒五粮液,吃的菜肴也点了冷盘和刷火锅。菜和酒还没有上来,先那两个小女子,走到两人身后,为两人按摩掐捏,之后给两人捶打着腿臂。 那种气氛让人真的就物我两忘了,杨冲锋和赵晓勤都闭着眼,斜靠在沙发上,让那两女子给自己全身都松弛下。赵晓勤忙了一天,美女这种轻轻捶打香艳而舒适,倒是很能解乏。十来分钟,杨冲锋抽完第二支烟,酒菜送进包间里来。 同样是两个秀美的女子,一身天蓝色的制服,显得更清秀靓丽。一个推着小车,另一个纤长细指端着酒瓶,进到包间里来。杨冲锋才见“梦里水乡”果真有些货色,难怪才经营两三个月,业务就扩展了利润也见了。 两着制服的美女走后,赵晓勤将准备赖在身上的两女也请走了,包间里就留下他们俩。杨冲锋将酒瓶拿在手里,开了瓶,给赵晓勤先斟满杯,双手端到赵晓勤面前说“赵主任,请。”赵晓勤说,“冲锋,现在又不是在其他场合,我们就不讲那些。满上,满上我们先喝一个。”说着看杨冲锋给他自己杯子里倒酒。 五粮液酒清冽而香,杨冲锋端着酒杯,一滴不洒地举起来。赵晓勤只有一米六七样子,而杨冲锋差不多一米八,冲锋举起酒杯就很有讲究。他是要给领导敬酒,杯子不能高过领导的杯底,杯口与杯底轻轻一碰,才是真心敬酒。 这个高度一定要把握好,一看就知道是不是懂得什么是敬酒了。碰了后,要发句话,领导才能将这酒喝顺。领导不能懵懵懂懂地喝酒吧?赵晓勤虽然不跟杨冲锋摆领导架子,可他自己要明白,做到这一点,赵晓勤也才真正会不跟他摆架子。 见赵晓勤看着自己,杨冲锋说“赵主任,在柳泽县里,我最敬佩的人就是像吴书记这样一心为民的好领导,而赵主任在执行吴书记的执政精神过程里,让我看到赵主任一颗赤子之心,我很受感动啊。说句内心话,我们才走入社会不久,也只有遇上吴书记、赵主任这样的好领导,做我们的典范,才会引导我们今后一辈子对工作的热情和工作上的态度。” 杨冲锋说着,脸上的表情表示了下,又说“我觉得,一个人的工作能力怎么样,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应该是一个人的思想观念,一个人的主导思想是什么。赵主任,我很幸运啊,能在工作中遇上您这样的典范。就为这,今天我得多敬您一杯。赵主任,先敬第一杯。”说着,杨冲锋将酒喝了,再偏着杯子请赵晓勤看,杯里已经一滴不剩。 “说得好。冲锋,都说现在年轻人思想意识怎么怎么了,看来也不尽然。还是吴书记有眼光啊,话不多说,喝酒,我也喝了。” 赵晓勤喝了后,也将杯口斜过去给杨冲锋看,表示没有耍滑头,杯里也是一滴不留。 喝了第一杯,两人的之间又契合不少,烟是感情草,酒是联谊液。两人喝一杯就有一杯的感情,两人之间那种彼此的防范,就淡薄了一层。杨冲锋见赵晓勤肯一口一杯,这也是很难得到了,说明赵晓勤真想和他结成一定的关系。 赵晓勤在柳泽县里可说地位尊崇,到哪里都是一呼百应巴结的人都排着队,是县里的前几号人物。杨冲锋就算被吴德慵赏识,也不过是一个正科级,还是企业一系的,这样的身份比实职副科都不如。当然,杨冲锋要特殊些,进如县里经济调控小组,让他的地位大幅度提高,可县委办主任是县常委排位靠前的人,还不会将杨冲锋这样的身份放在心上。 杨冲锋有自知,忙说了声“谢谢主任。”说着弯着腰将赵晓勤前面的杯子拿过来,放在面前,和自己的杯子排放在一起,先给赵晓勤的杯子斟满。 “主任,请检查工作。”杨冲锋让赵晓勤看看自己给他杯子里斟酒,是不是满意。杯里的酒恰好全满,多一滴都会溢出杯子。 “冲锋,真是不错。冲锋啊,先我们在外面不就说好了,今天只将喝酒只谈感情,身外的那些虚的就不要总挂在嘴边,主任主任的,不是影响我们情绪?” 和杨冲锋往来,赵晓勤是经历了很大的波折,第一次是吴德慵让他给杨冲锋打电话,通知他到县委里参加县常委扩大会,可那次波折大了,赵晓勤给他打了七八次电话,都是关机。要是熟悉的人,赵晓勤早就发火了,哪有碰到这样连续碰壁的事?之后打听,知道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是恋人,就让黄琼洁代为通知。 之后,对黄琼洁的身份隐隐有些预感,才去查杨冲锋这个人,知道他走入吴德慵视野的大致情况。但赵晓勤没有查出杨冲锋到找婶婶周淑芬,对钢业公司的资金危机化解,柳泽县的人都认为是吴德慵手腕通天,当然,到底是不是杨冲锋起了作用,谁也说不请。一切都信息,都显示出杨冲锋这让的潜力。 很多事是不要弄得明明白白的,也弄不明白,这就要靠自己的悟性。赵晓勤对自己的悟性一向都满意,也让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这地步来。到了这位置,要想继续发展,那就有两条路可走了。 一是在柳市里或省里找到自己的靠山,用心办事巴结,使得领导信任后提拔重用;二是在基层培养出一批强有力的支持者,做出些实实在在的业绩来,让领导赏识能力,而得到提拔。 赵晓勤两条路都很难走通,年纪已经四十,过了下一届改选,再等一届就机会更茫然了。在市里不是没有领导赏识,而是那种关系还达不到成为根系的程度,自然没有人为他主动安排。在县里,唯有吴德慵书记下面一大片追随者,自己也是其中一员,想要拉些人,也不敢有所异动。自己没有更好的利益,也拉不动人的。 杨冲锋的出现,算是给赵晓勤新的机会,杨冲锋和吴德慵书记之间的关系不深,这时很明显的,而他隐隐和市里有着联系,能看到专职副书记黄天骅的影子,赵晓勤猜出这结果时自己心里也狂跳起来。 吴德慵这样提用杨冲锋,真是他的能力超强?赵晓勤哪会相信,何况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在经济上的才能来。 “是,是。我听主任的。”杨冲锋说。 “看,又来了,叫赵哥。”赵晓勤终于要杨冲锋称兄道弟了,也是见杨冲锋每做一事都很尊重他,这样小心的人,不论他是有背景还是草根一样的,见后都可作为依傍的人。 “主任,您是我最佩服的人中的一个,让我叫赵哥,就怕高攀不起啊,我心里也不踏实。” “什么高攀不起?什么心里不踏实?要是不踏实,这酒你就不用喝了。”赵晓勤佯着生气,心里对杨冲锋的态度很满意,对这一点人,自己也得好好提点提点。杨冲锋人不错,可还是嫩了啊,眼看就要走进柳泽县的权力场中,参与角逐,要是给染黑了,自己怎么忍心?赵晓勤便决心要和杨冲锋敞开了谈谈。 心里有了计较,赵晓勤就彻底收起那种在官位时对下面的人的心态。杨冲锋再次将斟满了的酒端给时,赵晓勤身子也动了动,虽没有站起来,可那意思表达到了。 但杨冲锋见机得快,赵晓勤身体稍动要站还没有站起来时,杨冲锋的手轻轻挡住赵晓勤的手臂上,说“赵哥,我就厚着脸皮攀攀赵哥这高枝,还要请赵哥多教我啊。” “这才像话,我就是喜欢这样直爽的年轻有为的人。”赵晓勤说着坐正了身子,看着杨冲锋,示意要他坐下。 杨冲锋坐下来,说“赵哥,冲着你一口一杯的爽朗,我得再陪一杯才是做小弟的道理。”说后径直往杯子里倒满,拿起就干了。再才笑着,又将杯子满上,等赵晓勤发话。 “冲锋,今天虽说喝得痛快,可今天做哥哥的却不能让你喝多了。我有些话要跟你说。”赵晓勤说着盯住杨冲锋的脸,想是要从他的表情里看透他。一个人平时再怎么会装,但面对真正的机会或利益时,内心的波动总是要显露出一些的。 或许,赵晓勤觉得这样看着杨冲锋,会给他一些压力。可杨冲锋在京城老爷子面前,修炼了后,赵晓勤这样的人对他说来,毫无影响力了。回来后,和张应戒一起吃饭喝酒说事,都平淡待之,赵晓勤的威势比重已经很多。 虽然没有压力,杨冲锋却感受到他的心理,脸上一副什么也不懂得样子,这样的样子让领导看了,最受欢迎。受训导的样子,杨冲锋最熟悉,在特训中必须要保持这样的表情,教官才会看顺眼。现在,拿来运用那是复习而已。 对想将纳入自己范围的人,进行先训导或提点,都是领导的艺术之一,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方式、不同的策略。杨冲锋与赵晓勤之间,没有直接的下属关系,而且,赵晓勤也许赌一把,希望自己隐隐猜到的事,将是事实。他就想以提点的方式,将两人的关系塑成大哥哥和忘年交地地的关系,这种关系可进退自如,冷热都由心。 “冲锋老弟,从柳芸烟厂里走出来,到钢业公司,又即将走进县经济调控小组里,你说说对柳泽县有什么想法?” 赵晓勤这话很宽泛,杨冲锋一下也弄不清他的意图。在柳泽县核心里找一个相呼应的人,是杨冲锋的本意。三叔在市委里,应该能照应自己,可自己怎么能事事让三叔来照应?黄天骅也没有对杨冲锋做什么表态,只说过三年后让杨冲锋脱离企业系列。 从年前吴德慵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显示出年后自己的处境就会改变了,杨冲锋可不想过多依托黄家来发展。现在,赵晓勤伸出橄榄枝,杨冲锋是很乐意的,先回县里给领导拜年,也就是要活动开,培养一些关系来。 如今的年轻人,很多都眼高于鼎。或者就毫无骨气,都不堪大用。见杨冲锋一副受教的样子,赵晓勤觉得这样的人当真是少见了,说“冲锋,我们兄弟之间说话就随意些,老哥哥要是说得不入耳,你就当我没有说过。” “这是什么话?赵哥能看得起我,才会给我说知心话,这些都是一点一滴在实际中累积起来的宝贵经验,那是无价之宝,我心里哪会不知道赵哥的一片好心?” “无价之宝倒算不上,经验之谈而已,就听一半还有一半就当成我们酒后闲话吧。” “赵哥就是谦虚,施恩不图报。” “冲锋,来喝一口,我们慢慢喝酒慢慢说说话。”赵晓勤说着举起杯子,在火锅锅沿上轻轻一碰,再对杨冲锋示意,两人喝了一小口。 杨冲锋喝了酒,等赵晓勤说话,那种洗耳恭听的样子,赵晓勤看在眼里,觉得不辜负自己一番苦心。说“冲锋,你从柳芸烟厂销售科,到钢业公司当副厂长,虽说是平级调动,是工作需要,可却也是县里主要领导相信你的能力,信任你的品行,才给你压上重担的。在钢业公司组建并运转后,领导看到你能力的发挥,使得钢业公司取得如此令人瞩目的成绩,才有你走进县里核心的机会啊。” “赵哥,我打心底感谢领导的关爱啊。” “冲锋,领导职能给机会,你能不能把我住,还得看你自己啊。”赵晓勤说着,将酒杯放到嘴边,轻轻一抿。 杨冲锋没有说话,一副等着听赵晓勤讲解的样子。“冲锋,正式上班后,你的工作岗位没有什么变化,可工作的性质却会变了。县里经济调控小组的工作,会很快进如工作日程,要尽快发挥出这个小组的重要作用,县常委的工作会议里,已经定了下来。”赵晓勤说着停留停,等杨冲锋消化自己这段话的内容。 “嗯。”杨冲锋若有所思地表示了下。 “县里的情况不是人们所想到那样,很复杂啊。吴书记工作有魄力、干劲足、能力强,点子多,可算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好领导了,但是,吴书记太讲珉主,让一些人就有空子可钻了。人心不古啊。” 杨冲锋没有参言,赵晓勤也不会直接说那些是什么阵营里的人,这些东西都要靠自己去领悟。说出来,那就完全不同意义了,如果是和张应戒谈,这些天倒可以给杨冲锋说透彻。 赵晓勤又喝了口酒,夹了口菜慢慢品嚼,就像在品嚼县里权力场那种泾渭分明,却又要让局外人无法看清,里面的奥妙又有几个人能完全明了? “赵哥,县里其他人和事我不管这么多,我份内的事今后可要时常向赵哥请教,赵哥可不能烦我,要不我就多向书记汇报,总不至于误了工作。赵哥你说是不是?” “冲锋,说真的,我像你这样年纪时,那是只有冲劲,做什么事都不考虑的,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可碰了不少壁啊。好在那时思想都单纯,就算做错了事,领导也能体会到出发点是好的,都谅解了。现在,时代不同了,很多人为了自己的一点小私利,不顾大局,对影响到自己私利的事千方百计进行阻挠,完全没有一个为民为党的基本准则了。可是,这样的人却又很会掩饰,对上博取领导信任,对下实行各种手段,来换取一点假名声,手腕高明啊。” 杨冲锋听着,都有点在怀疑赵晓勤是不是在警告自己了,那种描述就像对着自己临摹似的,看着他,却见赵晓勤一副殷切的样子。忙说“赵哥,这样的人也只能蒙蔽一时,总要被看穿的。” “冲锋,说这些,老哥只想让你凡事都多想想,少言慎行,每一件事都要反复思考,从不同的角度去想想。当然,有时候当断就要断,不能和稀泥。” “谢谢赵哥。赵哥,我无论如何都要再敬赵哥一杯。”杨冲锋说着将赵晓勤杯子加满,给自己的杯子也满上,举起等赵晓勤。“赵哥,我干了,你随意吧。” 赵晓勤才拿了杯子,杨冲锋就碰了上来,还是碰在杯子底表示自己的地位远要低下。要是平辈朋友,一般都是杯口相碰。当然,如果下次两人再喝酒,杨冲锋也没有把握,就可随意些了。 杨冲锋喝下一杯,又想先前那样,自己再倒满一杯喝下。赵晓勤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赵晓勤先吃饭是就是单位接待,沾了一点酒,这次算第二次了,喝多就会倒的,也不陪杨冲锋整杯地往下灌,浅浅表示了下,杨冲锋很满意地给赵晓勤递烟点火。 说过最初的交心话,两人就算是一个阵线里的人,说话就可少些顾忌,做事也能直率些。一瓶酒还才喝一半,赵晓勤又说了些县里的他看不惯的事。这些事杨冲锋自然知道,不用问都猜得到是谁做出的。 “赵哥,钢业公司里几尊大神的来历,赵哥都熟悉吧。”杨冲锋虽不是完全了解刘发旺、张卫栋和谭擎华的情况,却也猜中了个大概。今天赵晓勤肯说,当然要让他多说些,他心里才高兴。 “怎么,在钢业公司里冲锋有什么问题吗?”赵晓勤说,语气里有种谁欺负你我帮解决的意味。 “赵哥,也不是有什么事。”杨冲锋这样一说,赵晓勤自然就知道了。 赵晓勤没有直接跟杨冲锋说起这事,就想没有听到似的,和杨冲锋吃起东西来。吃了一会,才慢慢讲到刘发旺的来源。刘发旺和李耀强都是都是一个乡镇里的人,没有直接的亲缘关系,却转了几道弯后,从两人的妻子那边亲上了。张卫栋是走人大那边的路子,两三年来人在县委里,却拉上人大副主任的关系。谭擎华则是副书记文炳云那边的人,至于有什么细致的关系,赵晓勤也没有了解到。 这些事,赵晓勤说得随意,每一件事都用实际发生的事来说明,让杨冲锋更好地理解他们之间的利益共同体。杨冲锋早就猜中了,从这也说明了柳泽县里势力的走向。杨冲锋还不想涉及过深,也就不再多问。 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到位了,两人喝酒吃菜便没什么意思了。赵晓勤用手轻轻捶打着手臂,让杨冲锋看出他浑身疲惫的样子来。“赵哥,这几天大过年的你在督察组里还每天到个单位跑,太辛苦了。” “是啊,比起平时的工作,这事累人不说,还得罪人。可不能只做做样子,督察督察,还是要细致些不能人浮于事啊。” “赵哥对工作的严谨态度是我打内心敬佩的,赵哥,这里应该有按摩松骨之类的服务吧,赵哥还是去做一做。身体就像车子一样,要跑也要保养啊,你说是不是?” “不错,工作第一,但工作之外也要适当地休息,你这个比喻很恰当。要不我们就一起去搞个按摩?”赵晓勤说,像是很给杨冲锋面子才听他相劝。 “赵哥,按摩我可不行,你知道我是军人出身,身体摔打惯了,这些人按摩那就像隔靴搔痒一样,反而会弄得浑身不自在。”杨冲锋不过是找一个借口,“我情愿在这里喝酒,还惬意些。赵哥,我和这酒等你吧。” 按摩可让女子到房间里来,也可到专门的房间去,赵晓勤当然不愿让杨冲锋看着他做按摩,起身出去。杨冲锋倒了一杯酒,正要自斟自酌,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伸手将他的酒杯抢了去,一口喝去一半。杨冲锋笑着看,说“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到会所里来,我还不知道你来了,那还成啊。”女人说着凑到身边来,找杨冲锋的嘴吻去。杨冲锋搂住他的腰,吮习一会,说,“梅姐,他会不会几分钟就回房间里来?” “放心吧,我安排了人,总要让你也享受享受,是不是?”梅姐说着。 !! 119.黑势力 虽然从古以来就有元宵节后才开始营业的习俗,可随着时代的变迁,这样的习俗也大为改变。年后的一两天里,菜市场也就上午那一会儿热闹,临近中午,都散开了。而一些营业场所,也是一样,像银行之类的,也都只上半天班。 到正月初三后,休息着的人们就像苏醒一般,都忙碌起来。柳泽县乡镇里,也不少人年后都要到江浙一带,或沿海开放地区城市去打工。经营着各种营生的人们也都活跃起来,开始新的一年操劳,反而是单位上的,都还没有正式上班,只是留着值班的人守着。 钢业公司今年要进行扩产,要做到工作很多,县里早在大年之前就部署下来,销售科的人在初三都前往柳市,到各自的岗位上去,杨冲锋作为公司主管领导,要求柳市慰劳下这些人,送出一分温暖,获取九分的工作热情。 杨冲锋昨天见肖成俊时就说定了今天去柳市,也不用太早,中午赶到柳市就行,让齐思伟先通知柳市的工作人员,中午到后陪大家一起吃顿饭,鼓励下士气也就完成,晚间再会县城里来,还有两三位领导都还没有拜访。 慰问品肯定要,红包也得准备一份,这些都有徐林帮着去准备,杨冲锋在房间里躺在创上用手机陪黄琼洁说话。 年前者京城进行的大华集团和天宇集团之间的赛事,并不因为赛事的结束就这样不了了之。黄家自然做了不善后的工作,李浩也进行了部署,南宫家现在还有一个人躺在医院里过年,这口气自然不会这样容易平息下来。 南宫无疾和南宫无悔设计了一两年的,逐步慢慢向黄家紧逼的计划,就这样被杨冲锋的出现而破坏掉,心里的怨气和不甘,比起南宫无悔受伤进医院还要深。主要是这个不定因素,将全盘拱翻转了。南宫无疾自然不服气,要是先找到有助于的不定因素,驾驭防范考虑了,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经济上的损失,自不消说,牵扯到的方面太多,一时都无法估算。 春节前,南宫无疾就将杨冲锋的来龙去脉进行调查,虽不是完全查清楚,但顺着黄琼洁这条线要找到他也不是很难。柳省主要是黄家里的势力范围,要不黄琼洁也不会跑到柳市去,在躲进柳泽县委里。南宫家的人在柳省里也有代表说话的人,斗争是无处不在的,但势力要弱得多,他们想查杨冲锋的底细,能力还不能渗透到柳泽县这样不起眼的地方。 这些小地方,南宫家这样要编织分布全国的,也不会看中这样偏远的地方。但杨冲锋却在柳市惹出一场事来,让他们找到他的来源。查出杨冲锋后,南宫无疾只能自怨运气太差,好好的一场完美设计,居然就让这样一个毫无根基的人给搅坏了。 杨冲锋已经到京城里过春节,也代表黄家出赛,那就是被黄家定人认可了。南宫无疾知道规则,有些事实不能雷池一步的,杨冲锋既然是黄家认可了的人,算是他们家最直系之一了,人身攻击这样的事,是绝不能做的。要是越过了这底线,黄家也会不顾一切地反击,最终吃亏的将是南宫家。这次吃亏上当,也只有再找机会,狩猎和被狩猎都是这些高层的人一种游戏规则。在规则里,怎么玩对方都会认了,但践踏规则则是所有制定和维护规则的人都会群起而攻之。 口里的怨气,自然会藏着掖着,南宫无疾没有少说到要收拾杨冲锋,要不心里的怨气怎么散出来? 这话却让人听进耳里。 上次在偶尔和黄琼洁两人到柳市“白云亭”就吧里喝酒,却遇上柳城国际的老总齐思壮。发生冲突后,李浩和政委徐东来出面摆平,杨冲锋也不好多问李浩结果怎么样了。心里真的有李浩在柳市,也不会有人再敢来耍小动作。 那天在舞池里杨冲锋踢到两人,一个姓武,个子高大,另一个当时没有说出名姓来,着两人却都有很不错的来头。只是齐思壮认识徐东来,知道徐东来的能力,更推知李浩是谁,才偃旗息鼓。 柳城国际在省城和柳市都有不少业务,但要是被李浩盯上,那就遗祸更大,只要派几个人成天盯住柳城国际,他们的业务就会曝光出来,牵涉到的人,是齐思壮想都不敢想的。被打倒两人,齐思壮只好各用一笔钱安抚,也算将这事平稳渡过。 姓武的名叫武蔚文,家在柳市,也住在祥云小区里,只是他本人很少在祥云小区里住。父亲叫武吉昌,在柳市市政府任副市长,分管文教卫系统,倒是一个很实惠的职位。武蔚文在外有两处房舍,都是精装修的套房,和柳市的一些公子哥混杂一起,那两处房舍就是他安乐和行淫的所在。 武蔚文在柳市里一直和柳市的黑帮有着往来,是柳市最大黑帮之一的“云龙帮”的老四,外号“黄龙”。身子虽高大,看着壮实,却早就在女人肚皮上淘空,精气都挥霍了。那天本想帮着齐思壮出头,没料杨冲锋眨眼间将他的手弄脱臼,还将他踢倒。 因为在“白云亭”里,武蔚文身为帮会里的黄龙,到马哥的地盘里反而有顾忌,不能在白云亭里发作,而且,杨冲锋显露出来的身手,实在太出乎意料。武蔚文可不想将自己陷进危险当中,只能忍着。安逸欢乐惯例的人,对危险更趋于躲避。 武蔚文本来打算出了白云亭,再招呼帮里,让他们派人来,将杨冲锋做了出气,可看见武警到来,哪还有什么勇气?之后,齐思壮用钱堵了嘴,也不好多说什么。 另一个被杨冲锋提脚踹到一边的那人,也是很有来头的,名叫汤凭。人是从省城跟着齐思壮到柳市来玩的,听说了白云亭的大名,就像来看个新鲜,哪知道一进白云亭不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汤凭是省里来的大少,父亲汤仕立,是柳省的副省长。柳城国际的跟就在汤副省长那里,汤副省长的公子在白云亭里受到袭击,原因却是为调细女子,这事也不能张扬出去。汤凭平时再怎么混帐,也不敢弄出对父亲有损名誉的事来。何况,对方能出动武警,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这几个人在白云亭里吃了哑巴亏,虽说不能张扬开去,还要小心来自李浩等人布局将他们很好地打击到不能动弹为止,可受到的那怨气淤积,又查到杨冲锋的身份不过是一个豪不起眼的副厂长。伺机报复的心早就起了,只是齐思壮一直压着不准动。 齐思壮表面是柳城国际的老总,实际上就是汤仕立副省长的代言人,只是两人的纠葛不直接,齐思壮甚至都不与汤副省长见面。汤凭是通过其他各项才和齐思壮扯拉到一起。 ,三年前,汤凭偶然到京城里认识了南宫无疾,随后,就成了南宫无疾阵营里的一员,而一年后,汤仕立也当选柳省副省长一职,南宫无疾就将触角伸进柳省。 要查杨冲锋的情况,南宫无疾只得托付给汤凭来做。提到杨冲锋,汤凭当即让武蔚文对杨冲锋进行全面调查。详尽的资料是找不到了,但他的大体情况却早就知道。 从那次在白云亭里冲突过后,齐思壮虽压住了事端,可武蔚文心里哪会就这样算了?早就委派人对杨冲锋进行了调查。得到汤凭的指令,武蔚文再次让人核实杨冲锋的情况。要查知杨冲锋的情况,武蔚文的人也不能亲自到柳泽县来,但武蔚文却有路子,要他老爸武吉昌教育战线里找人从侧面进行调查。杨冲锋的来历也就很清楚地到他们的资料袋里。 南宫无悔受伤进医院后,汤凭还专程到京城一趟,看望了医院中的南宫无悔。在医院,都没有说什么,南宫家的人怨言恨语自然不少,汤凭听着耳里记在心中。 在汤凭眼中,南宫无疾几乎是无所不能的,杨冲锋在京城里不好直接找他,闹出什么来,但在柳市里或柳泽县里,那些保护杨冲锋的人在南宫家的威势之下,又算什么? 回到柳省后,汤凭甚至在春节这些天,都在盘算着要找杨冲锋报仇。正月初二套就到柳市来了,与武蔚文一起。两人可说是旧恨在心,奇耻大辱,先有齐思壮压着,又有李浩在,不敢乱动。如今,杨冲锋惹到南宫家的人,南宫家在汤凭心中就像天一样的存在,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后果,自然有南宫家的人出来说句话,就可将什么事都摆平了。 杨冲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在汤凭眼里就像一粒尘埃一般,他父亲的副省长,哪还会将县里的一个科级看成人物?平时往来的人,都是些处级或副厅的领导。 杨冲锋很能打,身手到那种程度两人也不知道,当然,要找杨冲锋报仇也用不着他们俩亲自出手,等下面的人抓到了他,还不任由摆布。武蔚文身为“云龙帮”的老四,平时没怎么在帮里露面,但在帮中却受到帮主老大白龙的器重。 帮里有武蔚文才能在每次市里有什么行动时,事先得到通知,规避很多损失。黑帮里要想壮大,无一不是黑道和权势相沟通,互为依仗共同滋生,用利益将两者绑在一起。近些年来,武蔚文确实也发挥了这样的作用,在“云龙帮”里的声音也越来越远威信。 “云龙帮”四龙,老大白龙,水性很好自称“浪里白条”,心狠手毒;老二青龙,负责帮里的各种生意,逃班是地下生意,都是青龙管理;老三是紫龙,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人很妖媚,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对帮会里与娱乐相关的事都归在她的名下,更有暗地里从柳市地区组织买卖妇女儿童的事。武蔚文是老四黄龙,负责在柳市上层里打点跑动关系。 汤凭和武蔚文两人密谈后,觉得身后有强大无匹的南宫家做后盾,做什么事自然不必缩手缩脚。对杨冲锋这样的人,南宫家随没有直接发话下来,可下面的人知道这怨以结,那就得主动去将事情做好,之后,就算绑定在南宫家族这艘航母上,那是多少人求之而被得的机会啊。 人手问题已经解决,退路也盘算好了。就用云龙帮的人为主,他们两人也有几个保镖性质的私人力量,到时也可派上去。要估计到杨冲锋的身手,就派七八十人总可将他包围擒下,到时反正死伤不论,就算之后有什么麻烦,那也可推到云龙帮的身上。群体打架,失手伤人,就算有人想追究也是没有办法。 接下来就是怎么样找到杨冲锋,最好是他从京城回来时,在柳市里找到他,然后立即安排人手堵截,先将事情做下来再说。事情做得干净,南宫家自当心里明白,哪会亏待他们这样的人?两人在武蔚文的房间里商讨了足足一个下午,到初二晚间,都一直躲在武蔚文住房里。 要发现杨冲锋是不是从柳市里经过,可不是那么容易,好在云龙帮在柳市的势力足够大,人手多,在路口布置眼线守候,认识杨冲锋的人少,但他的相貌特征却也容易辨认。 武蔚文是初二晚间同汤凭商定后,找白龙说这件事,武蔚文虽没有讲清楚是谁要做,但也知道是从省里下来的意思。只说要收拾一个得罪省里的人的小人物,这样的事云龙帮在柳市做过不少,白龙也没当回事,武蔚文说要几十个人,要部署的滴水不透,白龙表示到时亲临现场指挥。 帮会要发展,就要攀上上面的人,白龙自然有体会。有这样能帮省里主要领导做事的机会,也是云龙帮的发展契机。今后和省里挂上了钩,在柳市谁还敢来摸老虎屁股?武蔚文要人手,白龙自然慷慨支持。 杨冲锋和肖成俊一起到柳市去,只是想看看销售科的工作人员。三叔和三婶那里都在犹豫要不要用这天去,先打招呼不上家门,也不好,要是只打招呼不上家门那不是更不好?要是不声不响,新年里到柳市而不同三叔招呼一声,也是失礼。 坐到车里,让肖成俊开车,自己就在副驾驶室座位上,给三叔打电话。 黄天骅在柳市里忙着,作为市里的主要领导之一,春节前后很难抽开身安静下来陪陪家里人。接到杨冲锋的电话,黄天骅正在柳市的一家单位里,看望离岗的职工们。杨冲锋在京城的表现黄天骅早就知道了,也知道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在京城里闹出的事。 黄天骅从内心里对杨冲锋替黄沧海出赛,是很感激的,要是黄沧海出赛,那结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当然,黄天骅知道黄家定事远比黄沧海要多,也知道就算杨冲锋没有去京城,这样的事也不会让发生。 黄家定虎须岂是人可轻易捋的? 对杨冲锋的印象,从第一次见面后就感觉不错。黄天骅对自己那种官威也还有些自信,在自己的威压下,杨冲锋能够安坐如故,那也说明他是可造之才。与琼洁之间的感情,最初也是从相爱开始的,那时,杨冲锋还不知道黄家,连自己是市里领导都不知道,就排除了杨冲锋是纯粹攀龙附凤的心机。 后来,杨冲锋到家里为柳泽县的钢业公司解决资金问题,这些事对他和周淑芬说来也不算大事,两三百万的资金调度,在柳市很轻易。杨冲锋说过之后也就不再多问,也体现了他的沉稳。 杨冲锋在电话里问候,说到今天要到柳市先看望钢业公司在柳市里上班的人,晚一点再看望叔叔和婶婶。黄琼洁要过几天才能回柳市,最好是两人一起去给三叔三婶拜年才是最好。黄天骅没有多说,让杨冲锋自己到家里去就是了,家里有人的。 挂了三叔电话,杨冲锋便给周淑芬打电话,周淑芬在家里,杨冲锋问好后,周淑芬知道杨冲锋先回柳泽县的事,说“冲锋,新年路过柳市,都没有进家里,是不是和三婶见外?要这样的话,三婶可要生气的。” 杨冲锋忙解释,说“三婶,那天不就因为眼看着要黑了嘛,又是从省城打车来的,听说客运站那里只有最后一班车,就没有多想急急赶去。” “到柳市还能没有车给你?看你把三婶想成什么人了。今天是不是过柳市来?” “三婶,都是冲锋不对,您可别生气,大新年的不划算。” “我以为冲锋将我家琼洁骗走了,就不认三叔三婶了呢,好了,下次可不能跟三婶见外。再知道你路过柳市不到家里,就让琼洁来收拾你。” “是是是。”杨冲锋连忙应到,心想型号自己今天去柳市先给他们打电话,要不今后又会受到数落。三婶自然不是真生气,从某种角度来说,那是对杨冲锋的疼爱,也算爱屋及乌。“三婶,今天钢业公司安排我到柳市看望慰问上班的职工,晚一点我抽身来看叔叔和婶婶。” “好啊,冲锋来看三婶和三叔,我们自然很喜欢。不过,冲锋可不能大包小包地带来,和三婶客气,那就是和三婶分生呢,你要给三婶记清了。” 杨冲锋连忙答应,大新年的进屋哪能空手?杨冲锋也知道叔叔家不会却什么东西,三婶这样交待,是怕自己多花钱,可总要带一两件礼盒才是。挂了电话,想着要给三叔三婶带什么礼物才好,一时间没有拿定主意。 肖成俊见杨冲锋不作声,虽然开车不去故意听杨冲锋说电话,可还是知道了。说“要什么多想,买两件高档的东西不就成了,要不先给齐思伟打电话让他准备,哪用多想?” “你自己女朋友都没影子,在哪听到过给女方长辈买礼物的事?是不是现在有具体目标了?” “我到哪里去找目标,穷人一个,自己混饱全家不饿也很自在。先过几年逍遥的生活再说。” “也老大不小了,得安心找个老婆,还能混成什么样子?你现在可是副科级了,多少人羡慕,又有多少美女等着你开口,你可不要挑选花了眼。”杨冲锋笑着说,相信就算在钢业公司里,只怕都会有不少女孩子心里想着肖成俊,又或家里有女子的或有适合的亲戚的都会看着他吧。杨冲锋自己就遇上过好几次。 “也不是挑选,只是没有来感觉,厂里就有人给提过,家里老人也多次问过,越问越烦。”肖成俊家里是乡镇村里的,老人对他的婚姻很上心。 “也不要眼界太高了。”杨冲锋说。谈到婚恋,心里觉得自己还真是幸运,黄琼洁这样漂亮可人,还心疼人对自己迷恋得什么似的,倒是自己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两人一路聊着,路上的车不算多,很快就到柳市了。 如今,在柳市里销售科的人比先前要多了,也有了固定办公处。那是一栋三层的楼,前身是民居整体租借下来,一二楼是会客厅和办公处,三楼是主要职员的宿舍。齐思伟自然不会住在这里面,他自己另租赁一套房。 到办公处时,齐思伟已经带着销售科的人都在门前四五十米外迎接,见车到来,让销售科的人先点了鞭炮迎接,再一路掌声,惹得街外不少人驻足观看,以为是结婚或办什么喜事了。 进到院子里,车一停稳,齐思伟立即把他那种恭敬表现出来,弯着身子给杨冲锋打开车门。车外的掌声就更加热烈起来,等杨冲锋下了车,那个叫颖颖的女子走上前来笑脸相迎,杨冲锋也不知道齐思伟安排些什么。 销售科的人本来就是从柳芸烟厂过来的,其中主干力量都是烟厂销售科的人,当然只认杨冲锋,是他将他们带过来重新过上这种有保障的日子。齐思伟到柳市主抓销售后,对下面的人几乎是一有几乎就帮着杨冲锋说好话,让销售科的人都感念他的好,缓减杨冲锋的好放大了来说。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让杨冲锋在销售科里有绝对的威信,让销售科的人个个对他感恩。 齐思伟是明白人,也见识过权斗,他这样做不外乎就是要帮杨冲锋在处理经营出一块任何人都渗透不进来的天地,就会让杨冲锋在厂里处于不败之地,任谁也别想插手销售工作。 齐思伟想帮杨冲锋,也间接巩固了他自身在销售科的位子,他那副科长是没有上面下文的职务,只是厂里作为后备力量进行培养,杨冲锋在厂里自然不会有人动他。可销售科里还有另外一尊神,那就是科长谭擎华,对于谭擎华齐思伟本能地反感,就想说有人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耕作了。可谭擎华对销售的外行,就能让齐思伟很好地将他放在高位上架着,但齐思伟也不会做过分的事,相信谭擎华能进钢业公司来任科长,那也很有些背景了。 要齐思伟让人将车里带来的东西,搬出来。杨冲锋、肖成俊走在前,齐思伟紧跟着杨冲锋身边,颖颖也走在杨冲锋身边,往会客室里走。 会客室不算大,才有三十几个平米,还是租借后将原来的房型进行了改造,才有这样子的会客厅。里面几张沙发,看着也还有点大公司的做派来。齐思伟先请杨冲锋和肖成俊两领导坐下,销售科的成员有的搬着东西,有的空手都进到会客厅里。这里虽然有三十几平米,但被摆设物品占据大半,站着十多个人后,就显得挤。 杨冲锋坐下后,那种领导架势无形中就露了出来,脸上笑意很浓,却有着俯视感,让销售科里的人都感受到拘谨起来。先前在外面还没有觉得,这时,进到会客室里等杨冲锋一坐,那种见领导的滋味就让销售科里的人从内心里泛起。 杨冲锋见众人不像上次那样,连站在身边的颖颖也不作声了。就侧脸看了看颖颖,又看了看齐思伟,说“怎么了,大新年的大家这样分生,是不是嫌我带的东西少,来看大家不是真心啊。” “厂长、厂长,那是这样啊。大家说见大新年新时的,领导在百忙中就挤时间来看我们,心里感动啊,可我们都是职工,没有什么文化说不出心里那种感激,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这样的。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齐思伟说完,会客厅里立即响起热烈的掌声,领导的威势似的大家对杨冲锋的感恩更是纯净了,用掌声来表达最为方便。“打开吧,大家这样热情,我心里也很高兴,你们辛苦了。其他的话就不多说,大家先吃点东西,在谈谈工作上的事。”说着支使齐思伟将带进来的纸箱开了,里面也就是些瓜果糖类,表示份看望的心意而已。 齐思伟就去打开包装,肖成俊也站起来。颖颖这时也渐渐适应了,毕竟她是齐思伟手下的里的人之一,年前还专门派她回县里给杨冲锋汇报销售科的工作,那次颖颖甚至还对杨冲锋表示出,她肯为他做更多的事。杨冲锋也不知道是不是齐思伟做过她的工作,记得第一次在销售科租借到她,那时她就要些疯,还有个叫大海的,也就是那次颖颖因为工作成绩被提用为小组长。 这次颖颖虽然见杨冲锋到后,挨着他身后走和站立,但却看出她那种拘束和扭捏,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办公室里杨冲锋没有让她机会。分发糖果,颖颖很利索,也体现了他性格和平时做事的能力习惯。 杨冲锋一直稳稳地坐着,颖颖取了糖果本来先给杨冲锋,可他却让先散给职工们,到最后,颖颖再次给他才接了一些。等大家都吃了,齐思伟拍了拍手说,“我说兄弟们,我们边吃东西边请厂长给我们的工作进行指导,大家说好不好?” 又一阵掌声响起来,杨冲锋站起来说,“思伟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啊,销售科的每一个职工,在销售工作中都比我要强。今天,我来柳市和大家一起,是来给大家拜年的,也是来听取大家在工作中有什么困难,提出来,今后尽我能力帮大家解决,没有了后顾之忧,相信大家的工作成绩会比去年更出色成果也更大。” “春节我是到京城去了,年前没有给大家贺年,现在,在这里正式地给大家拜个年。”杨冲锋说着,双手抱拳团团一转,算是每个人都照应到了。随后从衣里取出齐思伟先就准备好了的下车就给的红包,逐一不分地分发下去,也不知道齐思伟在红包里塞多少压岁金。估计是一百二吧,图个月月红的彩头。销售科有自己的活动经费,大部分经费控制在谭擎华手里,可他也不敢多做为难齐思伟,齐思伟自然也会有其他来源,杨冲锋也不管这些。 分发后,杨冲锋说“大家别嫌少,就公司里的一点意思,要是今年公司兴旺了,明年的红包就会变大变厚,算是我在这里想大家承诺吧。”等杨冲锋说了,自然掌声再响,“另外,也想将厂长委托我要说的几句话,借这机会也一起说了:钢业公司今年好扩产,让大家新年都没有得到很好休息,一是跟大家说声抱歉,二要大家理解,三是跟大家说声感谢,四是许个诺,扩产成功,销售科的功劳公司是不会忘记的,论功行赏也不会忘记销售科的那一份。其他的话,就不多说了,也到中午了啊,我们大家一起吃个饭,补一补团圆饭嘛。” 大家本就知道有会餐,但经杨冲锋说出来,味道就不同了。人们的情绪就想动了起来,就响起一片感谢声,齐思伟这时站起来,拍了拍手,说“请大家静一静,我还有两句话说。” 会客厅里一下就安静下来,齐思伟说“厂长和肖科长大新年的来柳市看望我们,给我们带来礼物给我们祝福。我想,我们销售科的职工们心里也会有想法,我在这里说一句,感谢厂长和肖科长对我们的关心。我在这里也代表销售科的所有的人给杨厂长和肖科长拜年了。”齐思伟说着,从衣兜里也摸出个红包来,分别递给两人,杨冲锋见他不是从一个衣兜里取出,知道红包的份量就截然不同了。 用手挡住齐思伟,齐思伟自然无法伸手过来,殷切的脸看着杨冲锋,站在周围的人都看着两人,杨冲锋说“大家都心意我领略,这红包还是让大家改善这些天的生活吧。” “厂长,是不是嫌我们,现在当领导了要和我们分生啊。齐科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们销售科的一点心意给厂长,厂长都人心拒绝啊。怕我们销售科给厂长行贿?”颖颖这时见两人有些相持,便说。其他的人没有说话,却鼓起热烈的掌声。 杨冲锋见这样子,事先也没有闲到齐思伟会这样,红包里是多少钱,杨冲锋估计绝对不是少数字。虽然不后,说不定就是存折一类。杨冲锋总不能再坚持,等以后再找齐思伟说。当下接住,肖成俊看了看杨冲锋也接了。 这次选的小林餐馆比起上次吃饭,要正规多了。十几个人,挤了三辆车,齐思伟就让颖颖和杨冲锋一起挤在他那桑塔纳的副驾驶坐。坐到车里颖颖就没有了那种扭捏,小声问杨冲锋说“厂长,今晚不会县里了吧。” “有什么安排吗?是不是安排了联欢活动?” “要是厂长不走,齐科长和我想请厂长吃个饭,我们都一直没有机会感谢厂长呢。”说着脸有些红,上回在钢业公司二楼办公室里,颖颖到公司汇报工作时,层大胆地走到杨冲锋身后,搂着杨冲锋的头放到胸前去,说是要给杨冲锋按按头部。杨冲锋当时委婉回绝了,这事对颖颖说来只怕还会有什么想法。 到小林餐馆里,齐思伟也早就安排妥当,十几个人安排两桌,为了气氛便放在一个大包间里。齐思伟可能和老板熟悉,进包厢后很快就上了酒菜。作为新年里,有这样多人的请客,老板自然喜欢,也算是新年里的好彩头。正上着酒,老板就到了,先同齐思伟道了好,说到钢业公司对他生意的照顾,表示很感谢,今天这消费,按七折算。齐思伟也表示了感谢,将杨冲锋介绍给老板。 小林餐馆的老板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叔,笑眯眯的脸,和杨冲锋两手握了握后,就站在包厢里等两桌人坐好,指挥着服务员给大家斟酒、上菜。杨冲锋和齐思伟都邀他上桌一起,他却不肯。等杨冲锋和销售科的人喝下两三杯酒后,包厢的气氛也热烈起来,老板说“杨厂长、齐科长,今天是新年,我在这里借花献佛,祝愿两位领导事事如意,公司生意兴旺发达。”说着将两人的酒杯拿到前面,让服务员斟满了,双手端给两人,给两人敬酒。 三个人喝下后,老板很干脆地走了,杨冲锋觉得这人还真的很会做人。难怪小林餐馆生意看起来不错。老板走后,销售科的人都笑给杨冲锋敬酒,可他下午要去三叔家,总不能醉醺醺地过去,就算满脸的酒气那也很失礼。 毕竟是第一次去给三叔三婶拜年,在柳泽县这边,对这样的拜年是很隆重的。齐思伟知道杨冲锋要做什么,边出面给大家说,厂长下午还有重要的工作,我们就多喝些,等下次再跟厂长重新喝。 厂长还有工作,其他人就不好多劝酒。倒是杨冲锋几次要他们喝,喝尽兴喝到位,慢慢地气氛就热烈一些。特别是颖颖,知道杨冲锋还有事,晚上不可能陪他们吃饭,就放着酒量将包厢里的气氛掀起来。有颖颖带头,销售科那些男人们便低幺高叫地喊起来。 “云龙帮”的老二青龙,今天带着任务,在车站和一些街道布置人手,他们估计杨冲锋也就这一两天里会回到柳泽县去。人手主要布置在省城的来路,和回柳泽县的路上。新年新时代,大家都想过一个安稳年,可老大交待的任务,青龙不敢打马虎眼,亲自督着手下人注意身材高大,看起来很威武像军人的人。 这种漫无目的地找人方法,青龙更愿意带人直接杀到柳泽县去,那就爽快得多。守到下午,青龙已经不耐起来,可老大交代的事青龙一向来都不打折扣地去做。带着一些亲近的手下,在柳市里到处悠转,本想督促下面的人不要偷懒,毕竟大新年的没有人愿意出来做事。 到下午,青龙带着人走进小林餐馆,这一片本来不是云龙帮的地方,青龙到这里来吃饭也没有打算要吃霸王餐。正喝着酒,却听到隔壁的房间里吼声大起,连他们说话都受到影响了。青龙心情很坏,便要手下的人到隔壁来招呼一声,今天有要事做身,又不知自己地盘,没打算闹出什么事来。 手下那人打开包厢的门,黑着脸,他们在外面可是威风惯了的人。往杨冲锋他们包厢里一站,想要镇住销售科里的人。这些人平时或许要小心些,今天杨冲锋是厂领导,来看他们心里正欢喜着,那在意来人捣蛋? 青龙那手下见没有人理他,伸手从桌上取了一个装着菜单盘子,就往地下摔。肖成俊正好在那边,没有留意,听到响后才见有两个陌生人站在包厢里。虎地站了起来,瞪着那两人。 “怎么不服气?”那人见肖成俊瞪过来,也挑衅地回应。齐思伟等人见了也都听著说话,向那两人围过去。“以为你们有几个人是不是?这是在柳市,大新年里也不想让你们躺在街头。我们二哥青龙在隔壁吃饭,让你们***吵烦了,我先讲话放在这里,谁再吵可别怪我没云龙帮不客气。” 齐思伟他们自然听说过云龙帮在柳市的情况,肖成俊却没有听说,既然是帮会又放出话来,肖成俊却看不惯。虎虎地看着那两人,说,“本来这事都好商量,可你不该在这里砸碗示威,这样吧,你把店里的碗钱放在这里,就让你出去。” 肖成俊的用意当然是要那两人认理亏,那人也没有想到提了云龙帮,还有人敢站出来说话。便恶狠狠地说,“看来你是不服了,好,我们走着瞧。”说着那人就往外走。 肖成俊一首勾住那人的手臂,一个动作,施展出半招擒拿拳,就将那人擒在手里,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人以为没有人敢动他们。“啊---”那人吃痛,半身往地下蹲去,另一个人回身见到,抄起椅子要来帮忙解困。 销售科里有人在旁边,围过来要扑那人。杨冲锋说“成俊,今天就算了,放开他吧。” 包厢里的人都站起来,唯独有杨冲锋稳当当地坐着不动,听了杨冲锋的话,放开手。那人脱困,心头痛恨却要来交待过场面,看向杨冲锋。 那人见杨冲锋后,看他那高大帅气,虎虎雄威,突然就想到今天的任务,找柳泽县的一个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说“你是谁,知道冒犯云龙帮的后果?” 杨冲锋端着一杯茶,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心里却在盘算着,云龙帮像是听黑牛说起过。自己和肖成俊都不怕他们,可齐思伟这些人却要留下来在柳市工作,难免今后会留下麻烦来。也只有将这事抹过去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那人见杨冲锋不说话,又说“你们是柳泽县的?敢到柳市来惹事,胆子真肥。” “你不用再说那些话来,谁也吓不住,今天是新年新时,就算有什么不愉快都这样算了,你们走吧。”杨冲锋说,让齐思伟等人坐下。 那人见杨冲锋那样子,也就不再多问,怕他们疑心。出到包厢外立即跟青龙说了,可青龙身边的人都不认识杨冲锋,只有将武蔚文叫过来相认。 武蔚文很快就到了,先听说了外貌,就已经大体确定,却不能在小林餐馆里办事,而且杨冲锋他们人多,十几个,闹出事来影响太大,也超出他们的控制范围。既然见了人,一路盯着总有落单的时候,到时就可动手。 武蔚文一边往小林餐馆这边赶,一边跟白龙、汤凭等人说,将人手调动起来。云龙帮里有二三十人都有摩托车,要追踪一个人也不是难事。等武蔚文赶到小林餐馆后,白龙那边忍受也调得差不多了。 包厢里的人等那人走后,也不当回事,继续吃喝。半小时后,包厢的门再次敲开,武蔚文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杯酒,进包间就说,“兄弟们,刚才误会了,我来替我那兄弟给各位敬杯酒,大家赏个脸吧。”说着就往杨冲锋恩施杨冲锋在里面,武蔚文还说人不住怨毒地看了杨冲锋一眼。 武蔚文走进包厢后,杨冲锋只是觉得这人面熟,一时却想不起来。肖成俊站起来说了两句交代场面的话,等武蔚文走后,肖成俊见杨冲锋脸色有问题,两人在一起时间多了,知道他心里有事也不多说,只是留意。 武蔚文走后,杨冲锋终于下到这人在那里见过了,也想起他眼里的恨意。心里却没放在心上,只要不是惦记着销售科里的人,杨冲锋觉得这人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科研,等李浩会柳市后,到时要好好查一查,别让人对黄琼洁造成威胁。 武蔚文走出包厢,眼里要喷出火来。忙掏出手机,给白龙打电话。 一场风波眼看卷起。 !! 120.生死情 杨冲锋等销售科的人都吃好了,大家才从小林餐馆里走出来,销售科的人都有六分酒意,辨认司机忙将人送回办公处休息。齐思伟没喝什么酒,杨冲锋下午还有事,自己得在旁边溜转打理,领导到柳市来,总不能让领导一个人,身边要有个安排的人。 送走销售科的人后,三个人才上杨冲锋的那桑塔纳车,肖成俊还是当他的车夫一职,齐思伟得知杨冲锋要到旁晚才会去办事,就邀他到茶楼去喝茶唱歌,这年月就流行这些。 茶楼里有正规茶楼,也有喝“花茶”的。所谓“花茶”,就是客人点了茶点后,还要点一个小姐陪着,客人边喝茶边捏莫着小姐,当然,要是客人想进一步作出些事来,那就要另外计费。这样的费用,茶楼只收取一定的卫生费,小姐和客人之间谈成什么样的价格,茶楼都不干预。 齐思伟不知道杨冲锋肯不肯去这样的场所,以前在柳泽县城里,齐思伟也几次安排这样的活动,都被杨冲锋婉言推辞,做进车里后,齐思伟说“厂长,我们是到茶楼里,还是去休闲?柳市这边,年边休闲的地方也没有多少好货色了。”说着就笑。 肖成俊开着车,没有参与这话。 到哪里去消磨时间,自然有杨冲锋拿主意,他和齐思伟不算太熟。车开出小林餐馆不远,杨冲锋觉得不对劲,对齐思伟说“思伟,你给你下面的人打过电话去,看他们是不是都到办公处了。” 齐思伟也不问缘由,就忙打电话回去,那边的人回说一句安全到了,杨冲锋让他们将门堵好,都不要出街外去。 挂了电话,齐思伟也感觉到杨冲锋着交待不对劲,肖成俊已经很警惕地开着车,可车前车后总有那么几辆摩托在转着。“冲锋,看来先那些人盯上我们了。”肖成俊说。 “要不要先报警?”齐思伟说。在餐馆里惹事的人是云龙帮的,那可有些麻烦,他知道云龙帮在柳市里可说每一种坏事都有他们的份,就想用官方来解决。 “等等看吧,成俊,看看能不能摆脱他们,先将思伟送走。就我们俩,那些人有什么办法?”杨冲锋说,对街头的小混混,只要下手放倒几个,他们还有多少人敢冲? “好。”肖成俊说,杨冲锋的身手如何,肖成俊还真看不出,但知道自己绝对不是杨冲锋的挡手。上次在北方遭遇匪徒抢劫,只听随车吊人说闪眼之间,杨冲锋就将对方的火枪给夺了过来,至于过程没有一个人看清。 对这些街头混子,肖成俊平时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在柳泽县里,帮会的人也是看人来到,想肖成俊一看就知道是军人出身,有几个人敢随意去惹?对于打架,肖成俊这些人自然不怕。 齐思伟听杨冲锋说要将他先送走,心里感激,可哪能让领导去冒险而自己躲到一边?说“杨哥,我怎么能一个人走?”那意思要有难同当。 “先看着吧,还不知道能不能将你送走呢。”杨冲锋说,车外的情况似乎有些恶劣,肖成俊将车开到繁华区外,外面的摩托车就越积越多,一开始才有五六辆,而现在却有十多辆了。摩托车里有不少是赛车型的,在街上跑起来声音特别大也就特别显得嚣张。 “冲锋,怎么办?”眼看想要摆脱这些人已经不太可能,摩托车慢慢向桑塔纳靠近,并挤了过来。车边的人和车不是主角,要等主角出现了,才能有效解决争端。杨冲锋估计不可能就为吃饭时那一点点冲突,云龙帮就摆出这么大的场面来。 在餐馆里出现的那张脸,和他临走前那眼神,以及今天着前后的事,都透着蹊跷。后面进来的那个人,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那人第一次见面时,是和齐思壮在一起的,要找到他并不是很难,今天只要送走齐思伟,自己和肖成俊两人也不会怕他们人多,难道云龙帮真的大白天都敢肆无忌惮地杀人? 摆脱不了,干脆就选个有利些的地势,和对方摊开来说。要事就这样走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销售科的人今后要在柳市工作,可不能给他们留下遗祸来。 “找个地方停下来吧。”杨冲锋说。外面的摩托车分明在找机会向桑塔纳撞击过来了,看那些人估计背后控制的人还没有到,肖成俊想把车往繁华区开去,他们就用摩托死堵在路上,就是想逼着他们向城外走。 选了一个街口,那里对着三条路,有一家人家比路要高出两三米,有石级向那家人家里去。站在石级上可以控制前面的三方。拐角后,是一条街弄,要往里边退却对方也不能群起攻击。肖成俊将车停下,车边的摩托车也就围在周围停下来,敌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下了车,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将齐思伟夹在中间,对方虽然有二十来人了,还在有车赶过来。杨冲锋说“报警吧。”也没有多大指望,记得上次在“白云亭”酒吧里,警员对齐思壮他们到时很客气,看得出这些人平时都有往来的,走黑道的人,哪会不给公安局的人孝敬? 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对围着的那些人心里没有什么负担,齐思伟就不同了,虽说平时也曾和别人干过架,那只是一对二或多人对别人一人,哪像今天这样,看着都感到逃跑都无法了,弄不好警察来得慢,会被人打死不可。 齐思伟负责打电话报警,手拿着手机,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杨冲锋在他肩上拍了拍,说,“镇定,要不会更糟糕的。” “嗯。”齐思伟说,感觉到杨冲锋拍照自己肩头的手传来了强大的力量,深吸一口气,总算控制住了些。拨打110,电话响了,对方却没有人接。 “杨哥,对方没有人。”齐思伟说。按说大新年的,就算其他单位没有人上班,但公安局和110却会更为紧张,新年里闹出什么事来,影响力会更加大。各层领导都会不知相应的预防措施,110居然没有人值班? “再打,一直到打通为止。”杨冲锋说,李浩不在柳市,还在京城,柳市里也没有可求援的地方。熟人也还有,像“白云亭”酒吧的马哥也有一些力量,可以充分却被小让马哥卷入和云龙帮之间的冲突,马哥还要在柳市里经营。 销售科的人员有十几个,别说他们喝醉了酒,就算醒着也没有战斗力。顺安客运那边的人,还可以冲杀一下,可不知道他们也几个人在柳市里。更主要的,杨冲锋想这些人脱离了黑帮那种打打杀杀,今后才能够用他们,不能让这些人随时卷进争斗。 在杨冲锋心里,还觉得今天的事应该可以控制得了的,起因不大,就算后来进包厢的人想报复自己,也知道自己和李浩之间的关系,他们也会有所顾忌,最多就是想打自己一顿报复出气。要不是要顾及到齐思伟,这点人怎么能够挡住自己? 汤凭接到准确消息后,心里非常高兴,帮南宫家做了这件事,让南宫无疾报料仇除去眼中钉,那将是换来南宫家对自己的信任。就算不器重,南宫无疾是很记功劳的,这点对自己今后的发展格外有利。 自己的父亲汤仕立出任副省长,也是因为投向了南宫家,才得到来自上面的支持。自己和南宫家公子往来,老爸也是知道的,记得那时老爸的表情是几年来最好看的一次。汤凭就知道自己做对了,也由此对汤凭的约束放宽了不少。 杨冲锋不过是柳泽县里的一个正科级,让柳市的黑帮出面办事,灭了他后,要是有什么追查,完全可到黑帮里找个替死鬼。之后,动用老爸的影响将事情压下来,拖一年半载,就会没有什么事了。 汤凭一面支使武蔚文要多调任手,造成场面混乱要让人相信这是黑帮对杨冲锋的报复,却又不能让他逃开,和杨冲锋在一起的人,能不放开就尽量放开,这样影响就会小些。另一面马上电话告知齐思壮,在柳市弄出这么大的场面来,只靠武蔚文还压不住场,只有用齐思壮才能和公安方面沟通,也才能和省里尽快联系上。 汤凭跟着齐思壮身边的次数不少,齐思壮做什么事也不瞒着他,倒是学到不少可用的东西,知道不思进先思退到道理。 齐思壮正陪着柳市的几个领导在“白云亭”酒吧六楼上消闲,柳城国际有限公司虽然总部在省城,但早几年齐思壮就慢慢将公司移到柳市来,如今,百分之六十的业务都在柳市,而且,在柳市已经经营出状的关系,各方面都有人照看,都有人参与利益均分。 新年伊始,得很好地安抚这些大小头目。齐思壮也知道汤凭到柳市来了,汤凭没有找他,而是和武蔚文混杂在一起。武蔚文的身份背景,齐思壮是知道的,也不时让武蔚文在身边走走,算起来他也是阵营里的一员。 齐思壮正和几位柳市的领导们正喝酒热闹着,每个人身边都依偎着年轻漂亮女子,齐思壮脸上的笑容就像春天的花儿一样。接到汤凭的电话,听汤凭说“齐总,今天有场绝妙的好戏,你要不要看?” 齐思壮以为他们不外乎就是找几个妞,大家一起玩,或大家一起嗑窈,疯狂一阵。或以什么赛事,这大冷天的也不可能有什么好比赛,对这些公子哥的玩法,齐思壮还是很熟悉的。但汤凭是自己身后大老板的公子,语气里可不能太生冷。“汤少,热闹我就不去凑了,现在还脱不开身呢。晚点再电话找你,玩开心点吧。” “齐总,今天要不来,你可是要后悔的。”听汤凭大惊小怪地说,齐思壮心里冷然地笑,心想,这些不知世事的人,要不是依仗着有个好老子,能做什么?却又听汤凭说“齐总有没有记得,上次我们在‘白云亭’里遇上的那个人?那天那个人坏了齐总的面子,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他,云龙帮的人将他围拢了,等我们过去看好戏呢。齐总真不过去?” 齐思壮刷地就冒出冷汗来,那天在白云亭酒吧里,由于李浩的出现,那天他就吃了亏,不说面子问题,为了安抚武蔚文和汤凭这两个二五仔就话费不少的钱。出钱免灾,本以为压制这么久,两人也熄灭了怒火,没有想寻找到闹得更大量,就不知道那炫目的美女在不在? 齐思壮忙问,“那女子在不在?”他心里明白,李浩出头只要是因为那女子,据说女子来头很大,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惹得的。齐思壮对柳市和省城之间的情况,在那次冲突后做了些工作,知道李浩的根基就在省城,甚至汤副省长也无法撼动。 “女子不见,就那人和另外两人汤凭说,“齐总,要不让一个兄弟来接你?这样的热闹吧看真会终身遗憾啊。”汤凭说得有些向往了。几十人甚至上百人围攻三个人,场面壮观,又会一边倒,事过之后,谁又能查出当时的具体情况来? “汤少,还是取消吧。”齐思壮想了想,李浩和那人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动了他要是李浩又再出面,哪能这样轻易了结的事? “齐总,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齐总可能还不知道吧,这次的事可不是我汤某人为那点私恨。起源是从京城里下来的,我也是为上面的人办事。”汤凭说,他不会将南宫家的情况说给齐思壮听,这涉及到更高的机密了。“齐总,是不是顾忌李浩?那家伙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他不在柳市,而且,上面的人根本就不是李浩这样的人能挡得住的,只要一句话,李浩就会被弄下来,就算他在省城的根子也可能顺次拔掉。齐总,你明白了吧。” 听到汤凭在电话里说的话,齐思壮对他预期那种自得劲儿都略去了,只觉得这件事有些夸张,太不可思议了吧。这人竟然涉及到京城上面?汤凭是什么样的人,齐思壮自然知道。平时,齐思壮可以把管他,听任他胡闹,不会因为汤凭将自己和汤副省长之间的关系显露出来,但这次的事说不好就大了。 汤凭能这样做,也可以肯定上面有这意思,要不然,汤凭哪会有这样的魄力做出这样的事?汤副省长说不定都点了头的,听汤凭的口气里,要用群殴混乱的场面,暗地将那人做了。不是要害利益,一般还是不弄出人命来,即使柳城国际也涉黑涉毒,多少生意都牵涉到官商勾连。可弄出人命,都是万不得已。 就汤凭一个也组织不出完整的行动计划来,齐思壮知道还会有不少的人暗地操纵。汤凭在柳市里,绝对不能出任何事,要不汤副省长哪会放过自己?齐思壮在电话里跟汤凭说,要他派人到白云亭酒吧来接自己,等自己到后再开始行动。 也不知道汤凭能不能控制场面,齐思壮想着要讲眼前这些领导安抚好,并找到走人的借口。回到包厢里,那些人都还在安逸地捏莫着怀里的妹子,各自忙着。齐思壮将准备好了的拜年红包拿出来,挨次送给里面的人,然后说要他们怎么玩都记在他的账上。道歉说公司的董事突然到柳市来,自己万不得已得去接人,要不今年就不能和大家一起开心了。 里面的人当然得在口头上责怪两句,然后都说可以理解。在表达了感谢,他们却巴不得齐思壮走人,挂账的是这些人干多了,业务精熟着呢。在白云亭会所里玩,那是一年都没有几次的,当然得进行,主人不在就更能样样都试一遍。 齐思壮耐着性子将这些人安抚好,每一个作用虽不大,但今后都能用的,安排一天能在一年里顺顺当当,自己可划算多了。只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齐思壮既盼望着头皮能够控制局面,又希望汤凭不是主要人,今后要什么事可以人担着。云龙帮在柳市虽可喳喳呼呼,但到真正场面上,这样的帮会没有多少作用的,更多的就是坏事。也就是平时表明往来,小事上利用一下,真正要做大事,还是要有自己的人。 边往楼下走,齐思壮也将自己公司里的人手召集起来,这些人才是真做事的,要杀人灭口,将他们安查进云龙帮度人群中,混杂时,谁分得清? 齐思壮还是没有把握,不知道汤凭在电话里说的事,是真是假。不过,只凭汤凭也弄不出这种事来。要不要问一问汤副省长?齐思壮也很犹豫,事先汤副省长一点信息都没有露,是不是不想自己参与进去?又或者汤副省长只是默许?对汤凭,齐思壮还是很清楚的,要做什么大事,总要先向汤副省长报信。 对上位者的想法,齐思壮也无法把握。这种杀人灭口的事,汤副省长自然不想知道,他们往往只要结果,只要得出对他们有利的结果来,至于怎么样达成这样的结果,他们是不过问的。齐思壮想着将手机收起来,走出“白云亭”酒吧,心里也就定下了主意。要云龙帮来扛这黑锅,这样的事哪会不起做?又不是没有杀过人。这一次汤凭出面做这事,今后自己和汤副省长之间,又多了一道绑定关系的绳索。 天气有些阴冷,杨冲锋和肖成俊、齐思伟站在那石级台上,齐思伟已经拨打第六次电话了,可110那边还是没有人接。四周骑在摩托车上的人,只是虎视眈眈地看守着三个人,只要他们不动,也没有上前来攻击的意思。估计是在等主事的人到来,肖成俊看着杨冲锋说,“他们是什么意思?要谈一谈?” “不像。成俊,等下他们要真的冲过来,你要保护好思伟。真要是挡不住,我们往小弄里跑,你带着他先走,见车先上。” “冲锋,就算情况再怎么糟糕,我们三个也共进退,我不会先走的。”肖成俊说。 “杨哥,成俊哥,不要为我一个,将大家都搭进去。我想,杀人他们总是不敢的。”齐思伟说,脸色有些白,声音不由控制地抖起来。 “也许情况不会这样糟糕吧,毕竟我们都没有什么死仇。思伟,不要这么想,我们先不说别的,大家是朋哪会将朋友丢下?”杨冲锋说,让齐思伟继续拨打电话报警。 面前的人,要人不断地用电话和人联络,边看着三个人边说着什么,看样子这人就是这些摩托手的指挥者。杨冲锋见那个人离他们远,而且隔着三四排摩托车,自己要是突然冲过去,也不一定能够将他拿下。就算拿下了,会不会迫使对方? 就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三个人在那石级上已经二十多分钟。周围就算有人经过,也被外围的人给威胁着要他们赶快离开。 杨冲锋还是觉得试一试,也可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样的心态以及对方打算怎么来对付自己三人。和肖成俊打了个眼神,杨冲锋突然跳下高台,往人群里冲进去,那些人虽警惕着三个,没想居然有人敢往他们里面冲。等意识过来后,杨冲锋只隔两辆摩托车就到那打电话的人身边。 那人也很警觉,见杨冲锋冲过来,就想到他要捉住自己,就想往人群里躲。只要缓过这一刻,其他人就会围拢过来,二十几个人哪会怕他一个?到场的人,也都是云龙帮里有些名气的,在黑帮圈子里名气是靠打出来的,不是心狠手毒,就是敢亡命冲杀,才会闯出名号。也只有这样的人,云龙帮里才会给他们配有车。 杨冲锋早就先进行了预演,将可能发生的情况推算出来。见自己的预期相吻合,这些混黑帮的人,也就对一般平民狠得起来,欺霸良善。对于近战斗狠,哪有什么战斗力?就算几个人冲来,杨冲锋也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前面横着两辆摩托车,而那打电话的人跳下车往人群里挤去,确实是个机警的人。杨冲锋对着面前的车也没有下狠手,奋力一推,两辆车就倒地,随后一个健步往前冲,就到那人身后。 那个人也没有想杨冲锋怎么就这样快,却见他已经到身后了,全身毛骨悚然。散开的人才要聚集,整个场面都混乱起来,他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跑好。才跑开一步,就感觉到身子一轻。 那人的个头不小,比杨冲锋不如,但也应该有一百五六十斤的体重,现在却想没有斤两一般落在杨冲锋手里。手里的手机还在开着,已经落到杨冲锋手中了。杨冲锋先看了一眼,见手机里显出的名字是“青龙”。 那人被杨冲锋扭住,身体倦起来,没有一丝反抗之力。周围的人正要冲上前,见到那人落在杨冲锋手里,一下子都站住了。 杨冲锋大声说,“都让开,我不会伤他的。”见摩托车手停下来,便扭着那人往高台走。要人醒悟过来,要冲向石级去捉肖成俊和齐思伟两人,杨冲锋说“都不要动。” 或许杨冲锋手中的那人在众人里威信较高,或许这些摩托车手也认为今天这事总会有人来解决,他们接到的指令是要将这三人赶到城外,然后等上面的意思。摩托车手也就停下来,让开一条路,等杨冲锋回到石级与肖成俊汇合。 到石级上后,肖成俊站在最下方当着,云龙帮的人也就在石级下,围拢了,只有最外层的人骑在车上,准备应急,怕三人上车跑掉。 杨冲锋将手里扭住的那人稍微放开,依旧控制着,说“谁支使你们过来?他们还有多久才会到。” 那人不说话,阴狠狠地看着杨冲锋。杨冲锋说“我也不逼你,再说你又会知道什么。”说着将他手机拿出来,给“青龙”拨打电话过去,电话一接通,就听到电话里骂,“刀疤你***怎么回事?说得好好地电话怎么就不说了,老子带人就要到了,你再围住十来分钟。记住,电话不准挂,随时将哪里的情况说出来。要是坏了事,连老大都会受到牵连,记住了没有!” “你是云龙帮的老二青龙,是不是?”杨冲锋说。 “你是谁?你是……你是柳泽县那小子?刀疤呢。”青龙镇电话里急了起来,只听到他在电话里对人吼:快,快,那小子要跑了。 “青龙,你把背后的人叫来,你们云龙帮担不起这事,不想一辈子吃牢饭就按我说的,让你背后的人出来和我说。”杨冲锋在电话里对青龙说,他感觉到今天的事绝对不是两次小冲突那么简单。 “你***是谁,要老子听你的,去死吧。”青龙镇电话里吼着将电话挂了。 “杨哥,报警电话打通了。”齐思伟说着有些兴奋,说了一声又对着电话说地址。齐思伟在柳市时间长些,也就熟悉一些。知道这里是柳市西区的兵房弄一带,杨冲锋回头看石级通向的人家却没有明显的牌号,要他报警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具体位置。 站在石级上,有一条街看的稍微远些,街头那边有人急急赶过来,见到有人边跑边打手机。杨冲锋一看就知道那些人是冲这里来的,那一队人有二三十人的样子,按这样估算,另外的两条街要是也有人的话,那不是将近百人?是什么原因让云龙帮动用这么多的力量来围住自己三人? 齐思伟不可能,肖成俊更是很少到柳市来。就算先走餐馆里有一点冲突,就算上次自己在“白云亭”酒吧里打了那人,那也不至于动用这样打的动静吧。想将自己三人置之死地?杨冲锋见到远处扑过来的人,觉得人群里透着一些杀气,心头电转,权衡着整个事件。 要是自己一个人,对方就算死缠烂打,那也不用担心什么。可现在有肖成俊和齐思伟两人一起,又不能丢下他们,当真就有些棘手了。杨冲锋想着,挥手将擒住的那人一个手刀斩之堂后颈脖,让他昏过去。 杨冲锋想到是不是在京城里的事,牵扯到柳市来了?要真是背后是南宫家,那就不好说了,闹出什么样的结果,都说不准了。杨冲锋将手机拿出来,拨打李浩电话,电话通了,李浩却没有接。杨冲锋想今天也真是,什么事都撞到一起了。 只有李浩才能查出是不是南宫家在搞鬼,也只有找李浩才有可能在短时间里将人调来支援自己三人,最多只有几分钟,那些人就围拢过来了。在给李浩拨打电话过去,响亮几声后,李浩总算接了。 “冲锋,什么事啊,刚才太吵没有听到。”李浩没有等杨冲锋说话就抢先说。 “李哥,你听我说,有急事。”杨冲锋知道现在要是两人抢话说,那就很难说清楚了,“李哥,可不可能南宫无疾在柳市安排人围攻我?现在我在柳市被数百人围过来,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完,我和另两个人,现在在柳市西城放兵房弄一带,被云龙帮的人围住。在这之前,我们遇到上回在白云亭酒吧里被我打过的那人。情况就这样,我估计可支持半小时吧,也没有什么地利,又不能跑。” “好,我这就安排,真正到那种程度也不要做妇人之仁。”李浩说后立即就挂了,杨冲锋知道他说的是要自己放开手脚,也是要自己到关键时刻哦抱住自己,当跑那就先跑,以后报仇就是了。 李浩虽人在京城里,但可控制柳市的武警,而武警里的三连,绝对听从李浩的遥控指挥。从武警驻地到兵房弄这里,要多长时间,杨冲锋实在估计不出,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一冲上来就动手。 从远处冲来的人已经靠近了,那些摩托车手见到来人,都露出放心的神色。只是他们也一个人已经被杨冲锋擒下,杨冲锋见这些人的样子,知道今天不会善了,便问齐思伟说“报警多少时间了?” “十五分钟了。”齐思伟说,他站在最高位置,可也知道今天可能很危险了。附近几乎就没有见到过路的人,可能是对方将过路的人都挡开了吧,免得落入人的眼里,造成今后麻烦。 十五分钟没有见出警,是警察都下班回家了,还是故意拖延?要真是南宫家的人在背后指使,什么事都有可能的。一百人,一百人啊。要不是还有两人,这些人哪能围困住自己?但愿自己的预想是错的,杨冲锋下不了一个人突围的决心,心里只想着李浩的人尽快赶过来,可别为自己收尸就成。 今天的情形,让杨冲锋想到平时看警匪片时,每次都是决战已经结束,警员才赶过来打扫战场。 齐思壮上车后知道云龙帮的人已经想柳市西城扑了过去,自己的人也出发了,可汤凭也在路上,一下子没有机会和汤凭多说。估计这时汤凭身边也会有人在的,有些话就不能说了。本想把让汤凭路面,要他躲到一边听消息就是了。也不是因为有什么危险,今天这事绝对能够完满,云龙帮的人不行,齐思壮对自己那几个人心里有数,都是招揽复原的军人,有两个还是从特警里复原会来的。做这些事是他们的专业,以前也帮齐思壮做过。只是,这样的事出头露面今后总算个祸患,云龙帮和武蔚文都会死抓住这事,顺竿爬到汤副省长的阵营里去。 穿过两条街,见街两边的人就不同了,车里一个人也暗示齐思壮说外面的人是云龙帮帮里的人。齐思壮再打汤凭电话,他也和云龙帮的武蔚文、白龙在一车上,齐思壮就想着自己还是不要过去碰面,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 齐思壮决定躲在后面遥控,这样或许更好些。 三条接到的人都慢慢聚拢,杨冲锋见出现的人果然有将近一百的样子,现在就算想跑,那也是没有办法了。可他相信,自己跟李浩说最多坚持半小时,李浩的人一定会在这之前赶过来。 聚集过来的人,和摩托车手不同,他们身上不是人都藏着武器,从身外看藏着衣里的武器就是西瓜刀和钢筋。对于群斗,杨冲锋还是喜欢用钢筋更有实用性,小腿一直插着的防身匕首杨冲锋还不想拿出来,一定要到最危急的关头,那是救命武器。 “成俊,今天只怕不是那么好应付的。”杨冲锋说,围过来的人那种敌意不是一般的斗殴。 “拼了。”肖成俊说,都是从部队里会来的,那种搏杀冲劲很强的。 “不要意气用事,我们拖到半小时后,应该有人来帮忙的。这段时间里,以最大努力保护自己和思伟,我们在地形上占一点优势,他们想冲上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挡着正面,你注意他们别从后面攻来。”杨冲锋说。 肖成俊点了点头,两人平时做事就很默契,这时也不和杨冲锋争着要挡正面,要是三四个人一齐扑来,肖成俊在没有后退的条件下,也觉得没有把握挡住。挡不住,三个人一分散,齐思伟肯定就会糟糕,更让人难处置的就是他一旦被人抓住,用来胁迫杨冲锋,那怎么办?肖成俊很快就权衡出自己要做什么,才是对整个事情最有利决策。 人聚集过来,杨冲锋和肖成俊都没有见过云龙帮的人,青龙有没有来,或者云龙帮身后的指使者,有没有过来指挥都不得而知。正想着要不要冲下去给肖成俊夺两根钢筋,用来做武器,就见一个人急冲冲地,身后带着几个贴身的人,到了后见其他人纷纷让出道来。 杨冲锋估计那人应该是青龙了,青龙走到人群中,看向杨冲锋三人,也没有看倒在杨冲锋身边的刀疤。接着就用电话说,说了几句后恶狠狠地放下电话,向杨冲锋三人走过来。 到离三人十几米处,不再往前走。杨冲锋听到青龙喊,“云龙帮的人都听着,那三个人先坏了生意,又将刀疤杀了。都冲上前,将三人给灭了。”青龙说着想杨冲锋三人一指,让身边的人督促下手向杨冲锋三人攻击。 青龙身边的人一声吼,立即有三四十人应了。摩托车手们向后退去,杨冲锋让肖成俊给青龙喊话,肖成俊说“那边是不是云龙帮里的青龙?今天,云龙帮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总要给个说法吧。” 本想说一会总可拖延时间,青龙却不应,对着身边的人做了个杀人的手势,立即有人吼道“给我往死里冲,做掉他们。杀一个十万,谁杀了那个大个子是二十万。” 果然不是一般的寻仇斗殴,杨冲锋见云龙帮的人听到这样高的奖金,热烘烘地从身上摸出西瓜刀,挥舞着就要冲过来。 杨冲锋向远处扫一眼,见不远处停着几辆车,人都没有从车里下来。估计真正的指挥者就在车上,这时却毫无办法,肖成俊一个人是无法保全齐思伟的,真要让两人落入对方手里,自己也招不住他们的威胁。 眼看云龙帮的人挥舞着西瓜刀和钢筋冲上来了,要真将三人围住石级上,腾挪的空地就很少了。杨冲锋当即往下冲,有几个当先的,还珠稍犹豫是等大家一起还是就冲上去,这时见杨冲锋冲下来,仓惶应战,两方只一接触,云龙帮的人就倒下三四个。杨冲锋顺手将他们的武器夺下,回手丢给石级上的肖成俊和齐思伟两人。 云龙帮的人见杨冲锋冲下来,立即打倒几个人,将他们的狂性激发了,发一声喊,一齐扑上来。 杨冲锋往后退,退到石级下,两手各握紧了钢筋,傲然而立。 !! 121.牵扯各方面的神经 李浩用最快的时间,在电话里布置了任务,通知柳市武警驻柳市郊区的三连,务必在二十五分钟之内赶到柳市西城兵房弄一带。人员怎么调配,怎么布置都全权交给三连了。 他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将人完好地救出来。 挂了电话,李浩极力迫使自己静下心来,将整个事件想一想。听杨冲锋的说法,他们遭受到上百人的围攻,虽然只是一个帮会的人,那也要有人指挥得动帮会,得给出让黑帮动心的利益,才有可能。 而且,出动这么多人,事先杨冲锋还没有注意到,必然是对方先就布了局,只等杨冲锋一出现立即发动,将他们逼入死角里无法逃走。李浩只希望杨冲锋他们能够拖到三连的人赶到现场,又或杨冲锋自己能够决心突围。当然也知道,杨冲锋是不可能一个人突围的,他要把是这样的人,李浩又怎么会这样看重他,放心将黄琼洁交给他? 没有什么资料,就算推断也没有什么依据可言。李浩耐着性子,让自己冷静下来,本来是和一些朋友在聚会,喝着酒闹得正欢。要给朋友见李浩走出来太久,也出来看看,见他铁青着脸,忙问,“李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李浩对那人摇手不说话,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他要给三连的人五分钟时间将自己的命令下达出去。可以想象得出,如果是对方精心布置下的陷阱,只要侥幸对方没有探查出杨冲锋的真正实力,他们布置的人手没有做到那种程度,才有可能从死局里逃脱出来。 这消息还是先压一压,等这边布置好了后,再向家里其他人通告,要真是南宫家搞的鬼,最后也不是李浩能决定的事。 五分钟,这时显得格外长,和杨冲锋最初的相见,在那滔天的洪水里,他那不顾自己生死去救人,之后再处理一些救人的细节里都表现出过人的能力。今天这事,要是让黄琼洁知道了,她会怎么样?不敢想象。说起来,也是自己和黄家人在大华集团和天宇集团的纷争里,将杨冲锋推出去,才导致今天的事件。 南宫家就这样孤注一掷了?从各方面收到的信息看,这样的事没有一点征兆,就算南宫无疾也很有理智地自处。难道南宫家暗地里在柳市布下力量? 五分钟到了,李浩再将电话打到柳市,柳市武警三连连长郑志林接通电话后,立即报告部队的情况:先遣队已经出发,赶赴城西。其余的人正在集结,随后立即出发。 “好。告诉先遣队,对方只要不听劝阻就采取b级措施,我会立即回柳市来的。另外,立即采取战时运作,将对方外围人员,遥控成员都要挖掘出来,一个都不要方跑。我等你的消息。”李浩一气将话说出,停顿了下,说“你向政委汇报,就说我暂时不得时间和他交流意见了,他会明白的。” 总算放心些,虽说要及时赶到柳市去,那边具体的情况还不知道,可家里这边必须将事情告知。李浩第一个电话是给他父亲李昌源,李昌源是柳省的省政法委书记公安厅厅长。在柳市肯定会有自己的力量,很多暗地里要做到事就可先做起来,何况,对方部署了这样大的局,怎么会不考虑到事后的处理? 较量是多方面的,虽说仓促应战,但总不能事事落人之后,事事都陷入被动。和老爸说了将近二十分钟的电话,李浩决心第二天再赶往柳市,这时候,京城中枢才是最为当紧的地方。 走出会所,到车上后,李浩给京城里的一些人去了电话,交待这些人密切注意南宫家的状况。双方要撕破脸来干,那就不仅仅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的较量更为残酷。一连串的口令发出后,李浩只是将布防准备好,不能让对方再有可乘之机。 打黄沧海的电话,让他立即和自己汇合。这些天,黄沧海正在接受那次赛事后赢回来的东西,牵涉很广,各层面的利益都有涉及,要一一处理好,那也不是几天工夫就能够做到的。黄沧海接到李浩的电话,也没有多问,答应一声就往老房子里赶。 老爷子的电话,李浩是打不进去的。黄家的很多事,都是由黄琼洁的父亲黄炜华来做决策,这一件事,如果核实了,黄炜华也不能决定的。李浩给黄炜华打电话,黄炜华正在参加一个座谈会,秘书见来电是书记专用号码,这个号码知道的人不多,没有特别的事,绝对不会拨打这号码的。 秘书不敢接,快不走进会议室,黄炜华还好吧是正在讲话。秘书走到黄炜华身边,身材健壮的他虽有六十多岁,一头乌发,满面红光,显得精神旺健,威严端正。见秘书走进来,手里拿着手机,知道秘书接到什么重要电话,也不做声,接过秘书送来的手机,见是李浩打来的,心中一震。 李浩来的电话,涉及到的事最大可能就是老爷子。黄炜华站起来往会议室外走,秘书跟着身后,等出了门,就站在一定的位置给黄炜华看着别让人打搅他说电话。 黄炜华接连电话,“李浩,家里出事了?” “姑父,家里没有事,柳市那边出大事了。” “柳市?”黄炜华说,柳市出什么事,应该有那边的人处理,李浩怎么会将电话打到自己这里来,“说吧。” “姑父,杨冲锋现在在柳市被将近一百人围杀,我已经跟父亲说了。那边也派人前去解救,但愿他们能够支撑到我的人到达。” “有详细一点的消息吗。”黄炜华听到杨冲锋在柳市被围攻,一百来人死命冲杀,就算他伸手了得,只怕也凶多吉少。 “现在没有更多的信息,杨冲锋他们那边不能打电话,只希望对方在部署前低估了冲锋的实力。冲锋给我电话是,说最多可坚持半小时,我想,我的人还是能够赶到的。主要是和冲锋一起的两个人,会将它拖累了。”李浩说,柳市那边的情况,要等他的人到了后才会有消息过来,也不能将情况说得过严重,影响黄炜华的断决。 “姑父,事情的引发,很可能是因为大华集团和天宇集团之争。”李浩说到这里,其他的话都不需要多说,黄炜华知道京城发生的那件事。“先冲锋提到,事发之前看到一个人,这人生柳市的副市长武吉昌的儿子武蔚文或者是柳省汤副省长的儿子汤凭,两人之一,俄两国人首次在柳市和冲锋因为琼洁的事冲突过,但很快对方就调集将近百人,而且布下了这么大的场面,可以肯定一点是事先就预设好了的,那人出现,只不过是去认一认人。” “京城里没有一点动静吗?”黄炜华说,李浩在京城异地会监控着南宫家,柳市的事要是没有被发觉,不外乎两种情况,一是南宫家不参与,二是南宫家早就先部署了,瞒过黄家的人。 “没有,就算春节我们都很小心的,按说不应该这样。”李浩说。 “我知道了。你们再将这几天的情况反复一下,看有没有疏漏。”黄炜华说,柳市那边的情况,黄天骅一个很快就知道了,现在应该做的事情还是在京城里。湘省也不能直接到柳省的做什么,南宫家的影响,在柳省的声音并不大,李浩提及的汤副省长也还没有完全站住脚,难道就这样等不及要借机站稳脚跟? 李浩来电话,是要黄炜华做决定。一旦确定是南宫家发起这样的事件,黄家肯定会做出反击的。至于做到哪一步,要看柳市那边事情的发展更要权衡大局,做统一的布局,一击而中。 黄家的事,目前是老爷子在掌舵,老爷子见过杨冲锋两次。这也说明老爷子对杨冲锋的印象很好了,甚至说是有培养他的打算。就连黄炜华兄弟回到京城,也很难遇到接连被老爷子召见的待遇,如果杨冲锋真的遇难,根源很容易找到,那就是南宫家。 老爷子的脾性黄炜华再清楚不过,从不让后辈们去肇事,但也不容许谁欺负到黄家头上。攻击杨冲锋,而且是这种聚集猎杀的方式,是踏过规则的底线。京城各大家,要么联合要么敌对,而且联合和敌对都没有固定性,往往在某种共同的利益下又联合起来,在另一种利益里联合又破裂,大家都不会很在意,这是规则。 可一旦出现暗杀,谋杀等勾当来打击对手,双方就再也没有转寰的余地。真正生死搏杀了,谁先破坏规则,谁就会受到多方谴责和共同对敌,这是圈子内人人惧怕而痛恨的行为。一旦这样的事件发生,必然导致人人自危。定出的规则,就是要让特权阶层能安稳地过着想过的那种生活,是要享受的,要是连基本的人身安全保障都没有,谁也不愿意演变成这样。谁家没有敢死之士?谁家都可以在暗中策划谋杀,那就会大乱起来。 家族与势力的竞争,更多地体现在执政的观念上的不同,执政绩效和家族势力在布局中保持相应的地位。将家族的执政信念,扩展散发,培植根系,对家族的自身利益多少反而不是看得很重。当然,家族的发展也必然牵涉到经济利益的发展,没有经济作为支撑,家族也就无从发展了。大华集团实际也就是黄家定经济后盾,有经济保障,就算到外面去任职,也不用乱伸手拿钱,当政处事才会将家族的执政观念贯彻下去。 政治斗争虽说也很残酷,但都将这种残酷用冠冕堂皇的面罩包裹起来,手段也纷繁复杂,让人防不胜防。但就算置人与死地,也会找到理由,对方也有自己的取死之道,而不会像这些人在柳市对付杨冲锋这样,直接用暴力来解决。 黄炜华要等收集到相关的一些消息后,才会来对整件事进行判断。但不论怎么样,柳市引发的事件,就算不是南宫家在背后指使的,也会掀起一场大的风波,而风波的核心就是黄家。 到目前,对黄家所在的地位,已经让不少人眼红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趋势。这次公然攻击,既是对黄家的试探,也是对黄家的挑衅。杨冲锋是黄家的成员,却又是最特殊的一员,还没有和黄琼洁结婚,还算不上黄家真正的人。这时,黄家要是没有凌厉的反击,下一次就会有人胆子更大了。 这件事还得让老爷子来主持,整个事件都透出南宫家的影子,和南宫家之间的竞争不是一两年来,双方竞争的层面太多,有些情况黄炜华也不能完全把握,这次要真是南宫家主使,那将是两家最为惨烈的搏杀了,这得让老爷子来主持,才有那种大气。 黄炜华拿出手机,输入一个特殊的号码,拨打过去。 徐东来在春节前奉令坐镇柳市,春节前后柳市风平浪静,正计划着等李浩会来好接班,让自己到家里去修养一段时间。年初四下午,正准备到连里去看望战士,晚餐也就陪战士一起。 没有想,三连连长打来了电话,徐东来说,“郑大炮,就你消息灵通,知道今天我要下连队,现在就打电话来拉关系啊。”说着嘿嘿笑起来,这个郑志林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对不对里的事吼叫得很,就得了个外号叫郑大炮。当然,这外号没有几个人敢当面叫的。 “政委,三连现在接到b级任务,任务是大队长下达的,我已经派先遣队奔赴目的地。大队长说他现在没有时间向政委交流,让我向政委汇报。” “b级任务?”徐东来一听浑身的血都紧了,武警大队接到这样的任务,那可是重大的事,李浩居然没有直接跟自己说,那说明事态要比自己所听到的更为严重。柳市里发生什么事了? “要部队立即执行大队长的命令。郑志林,能不能说详细的情况?”徐东来说,没有接到任何指令,按说自己在柳市而李浩回京城,柳市发生重大事件柳市的领导应该先跟自己说,自己再向李浩通报决定才对,现在却反过来了,情况诡异。 郑志林也知道不多,只知道李浩要他们在半小时之内让部队赶到柳市西城兵房弄一带,解救被围攻的人员。具体对象是谁,李浩也没有说。他将情况向徐东来做了汇报,徐东来听到李浩指示要将外围人员都要摸清,估计可能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就让郑志林先部署好兵源,将柳市所有的路口和重要交通位置都进行布控,为了不引起平民恐慌和造成不两大舆论影响,就借口说是进行军事训演。估计柳市里很快就会有消息传过来,徐东来觉得自己也不必先出动,在驻地里统一调配。 既然是一起重大事件,又在新年里,只有将事件在悄无声息里解决,才会对各方面更有利。徐东来知道李浩的个性,将三连连长郑志林打发走后,立即将武警大队的直属对派出去。等来了消息,就可立即着手行动,不至于被动。 杨冲锋已经是换过第几次钢筋,已经记不清了。云龙帮的人一窝蜂地冲过来,杨冲锋顺手夺过他们手里的武器,进行回击,立即就倒下四五个人。都伤在腿上,失去了战斗能力。后便的人见冲击受搓,就会停下来,随后又人过来将受伤的人弄走,杨冲锋也没有制止。受伤的人,更多的伤势被众人踩踏引起的。杨冲锋也要有个空间,宽敞些才好攻守自如。 空间越大,杨冲锋才有缓冲的地方,等云龙帮的人冲过来,打倒几个再往人群里冲进去,再放倒几人,就可以让这一波攻击停下来。如此反复,云龙帮的人就无法靠近石级,可确保肖成俊和齐思伟两人不受到攻击。 青龙镇人群后,见帮众挥舞着武器攻击过去,竟然 都如同一辙地重复着,被打倒一些,冲击停下来,让那人也得到间歇休息。看出那人伸手确实高绝,难怪武蔚文要调近百人过来围攻。现在看来,这种一波一波的冲击没有实际效用, 舍生忘死地死缠烂打,十几个人一齐扑过去,看他怎么招架。 齐思壮见云龙帮的人几拨人攻攻停停,心里暗笑,果然是酒囊饭袋,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就是不同。二三十人,十多分钟过去了,连人家身边都挨不拢,还说要灭了别人。之后,见云龙帮又在组织人马,就拨了电话去,让他的人夹杂到云龙帮的人里。 武蔚文和白龙、汤凭在一车上,本想看着杨冲锋被云龙帮的人像追杀过街老鼠一样,看着他四处逃窜,然后被一刀刀给分了。心里才会惬意,上次在“白云亭”里给他打倒,心里再怎么宽解,那死结始终无法化开。 几个人见云龙帮失利,不但没有将杨冲锋杀伤,还伤了不少人。白龙脸上就阴下来,用电话跟青龙说,要他将帮里最强人人尽快组织起来,一定要将那个人给除了,不管多少损失伤亡,他只要看到结果。时间不多,警察随时都可能到来。 黄天骅也在参加会,人在柳市里,陪着市委书记郭喜春一起看望柳市里几个已经退出历史舞台的厂子里的工人。会议上,市委书记正用最亲和的态度和工人们谈话,说到再就业,市里会尽最大努力提供就业机会,也要求工人们自己也要多想办法,找一些适合自己的工作来做,不能一味地对政府实行等靠要,双方共同努力,将眼前的困难度过,全球经济形势好转了,必然会带来更多的就业机会。等等。 会议正开得融洽,黄天骅的手机震动起来。黄天骅见是从省城来的电话,便站起来向会议室外走,出来们就接通,电话里李昌源的声音传来“天骅,快组织人到柳市西城兵房弄去,杨冲锋在那里被一百多人围杀,情势非常危险。李浩已经派人过去了,你看有没有更快速的人赶过去。” 黄天骅受到震动后,马上醒转过来,知道现在要做到是什么事。立即挂了电话,拨打柳市公安局长史进峰,要秘书立即拨打110大队,让110的人马上赶赴西城兵房弄去。 史进峰很快就接连电话,知道是黄天骅打来的,心里暗喜,在柳市要是巴结是黄天骅这条线,今后要想再进一步成为市政法书记或着自己进常委,都会便利很多。忙先客气地说“黄书记,我是史进峰啊。黄书记有什么指示我一定办到。” 黄天骅已经等不及史进峰说完客套话,抢着说“史局长,柳市西城兵房弄一带,要重大案件正在发生,请你尽快派人前去解救受害人。” “是。”史进峰说,可他却没有听清楚地址,想问又不敢问。接电话时心情激越,没有像本来正在想几句什么话让黄书记高兴高兴,没想到有这样大的反差,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黄天骅已经将地方说过了。幸好黄天骅还没有挂断,史进峰知道要是误了大事,后果会严重得多,忙说“黄书记,请您将地址再说一遍。” 黄天骅在说了一遍,也不知道杨冲锋在西城那里情况证明有了,但愿能够来得及。黄天骅自然知道柳市并不是想到那样,这件事转了一道弯,从省城转过来,黄天骅明白杨冲锋是想李浩求救了。心里忍不住想骂这个杨冲锋,怎么不向自己报案过来,这样也可节省一些时间。 公安那边想来史进峰不会有任何拖延,自己选择知道的信息太少,对整个事件都没有一点轮廓,但是却已经发生,无论结果怎么样,家里一定会有所动作的。所有的始发点都会在柳市,那么,自己要做到事就很多了,可不能让敌手就这样轻易达到他们的目的。 针对杨冲锋,会是什么样的人?对杨冲锋在京城里做的事,黄天骅自然知道,南宫家在柳市里,有什么爪牙黄天骅也特别关注过。从目前来看,南宫家在柳市还没有直接的代言人,就算在省里,汤副省长在南宫家系列里,还没有挤进他们的阵营里,难道是他做这事来做投名状? 对黄天骅这样的人说来,可说是见微知著,很多事知道有一点点头绪,自然可以推演出全过程,虽说不完全准确,却也相差不大。当领导的人,往往喜欢一杯茶静静地坐着,其实就是在推想推演,反反复复地把细节都盘算上,并把各方面的因素都考虑进去。很多人都不理解领导的一些行为,觉得高深莫测,其实只要你能静坐下来,仔细琢磨,慢慢地就可体察到琢磨的好处来。 黄天骅没有时间慢慢琢磨,杨冲锋身在危险境地,生死不知,再怎么好的修养也坐不住的。对整个事件进行了最初的盘算,汤副省长和柳市的人几乎找不到什么痕迹,倒是柳城国际的齐思壮是从省城来的,和杨冲锋也有过冲突,只是不知道这人会不会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在柳市里组织上百人,当然是黑帮里,这些帮会已经成为社会发展的毒瘤,借此机会,也得好好清理一遍。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动用黑帮的这些团伙,难道就可以隐匿掉自己?也太天真了,做出这些不安规矩出牌的事,还幻想着要躲过劫难,太幼稚了要不就是太愚蠢了。 粗略地将要做到事想了一遍,黄天骅知道,省里李昌源也会做一些事,等从京城来具体消息后,才会按步骤去完成。杨冲锋在西城的情况一时也不会知道,就算现在过去也于事无补,还不如留在市委里做些相应的事。 得先跟市委书记郭喜春就这事进行交换意见,要得到书记的支持,今后就可少很多阻力。在柳市里,将有多少事,黄天骅觉得这时也算不清楚。和书记之间,这两年来一直都相处融洽,在政见上也有很多共同点,黄天骅想到柳市来挣一份资历和政绩,书记也想到柳市做出一番事业。两人很快就找到共同点,郭喜春知道黄天骅来柳市的目的,也知道柳市绝对不是黄天骅想停留的地方,两人基本没有什么冲突,也是让两人在工作中能更好合作的基础。 一直以来,黄天骅对郭喜春书记的支持,可算是不余余力。两人都是从上面空降下来的干部,可说在省城甚至在京城里都是有根基的人,但要在柳市这样一个厅级市站稳脚跟,也得联手起来,才能更好地掌控局面。到柳市两年来,虽然都树立了威信,却还没有完全能控制自如。两人也都在等待最佳时机,将少数尸位素餐的人进行整顿、拿下。 黄天骅心里就有些后悔,要是自己在大胆一些,激进一些,也不至于今天闹成这样子。这时也不是检讨的时候,黄天骅走进会议室里,脸色凝重,郭喜春书记讲话也讲完了,正听着其他人讨论。见黄天骅突然离席后,再回来时脸色就不对了,便向他打一个眼神。 “书记,有件事要马上向您汇报。”黄天骅附耳到郭喜春耳边悄声说,语气肯定,分明是发生了重大事件了。郭喜春站起来,两人一起向外走,秘书见了,也跟着往外走去。会议室不知道两领导怎么突然离开,对下面的人来说,觉得奇怪,但对随行的领导说来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两领导才会这样的,就担起继续主持会议的角色。 走到会议室外,立即有人将他们让到一间空的办公室,关上门,黄天骅就说了正在西城发生的事。上百人围杀柳泽县的一个副厂长杨冲锋等三人,主要凶手就是柳市的云龙帮的人。 郭喜春换算沉稳,在柳市发生这样大的事,捅出去肯定会给柳市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柳泽县那个人究竟是谁把重要,重要的是光天化日之下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件。太嚣张了,简直不将人民政府放在眼里,真的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消息从黄天骅那里传来的,本身就透着蹊跷,按说这样的事,应该是公安局先得到消息,再向他汇报才是合理的途径。郭喜春也没有时间细想,就问,“有没有最新情况?” “还没有,公安局那边、110大队的人都已经打电话过去了。书记,这件事只怕比较复杂。”黄天骅觉得有必要先让郭喜春心里有底,今后两人才不会尴尬。家里那边肯定会有所行动,等最后结果出来后,一系列的行动即将会展开,郭喜春虽然挡不住,但尽早争取他的同情甚至结成统一同盟,才是最有利于今后的行动。 “哦。”郭喜春没有直接问,知道黄天骅会将一些情况说给他听。 “书记,武警那边的人可能比公安这边要快。受攻击的人,最先是向李浩求救的。那个人名叫杨冲锋,是柳泽县钢业公司的副厂长,至于和他一起的另两人是谁,目前还不知道,事件的起因也还没有准确的信息。杨冲锋是才从京城里回来的,今天来柳市之前说是代表钢业公司到柳市来看望春节期间上班的职工们,本来晚一些要到我家里去给我拜年。”黄天骅说到这里,已经将杨冲锋的身份说清理,杨冲锋和黄琼洁之间的感情,对于世家的人说来都隐约知道了,也知道大华集团和天宇集团之争。 对郭喜春说来,这些高层见到隐秘事,还没有人给他透露,要知道也要等过些时间才会有人提及。对黄家的这个准女婿,要怎么样判断,还得等杨冲锋上班一段时间后,黄家是不是有所表示,是不是真将他拉到核心成员里,把他当作第三代人来培养。更多的人都相信,黄家肯定不会要这样一个草根女婿的,在政治上的损失当真无可估量。 这些秘闻,不是真正嫡系的人,都不会乱传。多嘴多舌本来就是身在体制里的人的大忌,都是心知肚明,靠自己去领悟。什么事都传开了,还要什么圈子存在的意义? 郭喜春书记不知道杨冲锋的一些事,但不妨碍他对李浩的了解,李浩生省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厅长的公子,所以,平时李浩在市委里虽说是常委之一,但很少到市委来买他这书记的帐,郭喜春也从不当回事。李浩冲动而强霸,人却很细心,和武警大队里的政委徐东来关系处理得特别好,这些都说明李浩绝对不是一个单纯冲动的人。李浩在京城的底细,郭喜春也曾了解过,那混世魔王般的存在,到柳市后却完全是另一面孔,怎么会让人小视? 听到黄天骅说李浩在之前就派部队出击营救杨冲锋,杨冲锋的角色很显然了。肯定被黄家认可,对这样的人,真正要说出事了,郭喜春也可预知在柳市将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来,又会牵动多少人进入这漩涡?而自己就在漩涡的中心,无论如何都会受到牵连的。 当然,对云龙帮这样肆无忌惮,如不坚决压制,今后柳市怎么会有安宁?更不要说什么建功立业创数码政绩了。郭喜春稍一沉吟,说“天骅,我们也就过去吧,我倒要看看 在这朗朗乾坤里,谁这样疯狂。”说着向外走,还没有出办公室,郭喜春站住脚,回头说“会不会有我们我干部参与?对这样的恶**件,一定要从快从严处理,决不能姑息。让纪委做准备吧。” “是,书记。这件事我们还得注意宣传,无论结果如何,柳市的大局柳市的稳定都要维持好,书记,您看是不是这样?”黄天骅说,就算要做什么,舆论宣传上先要站住脚,这对柳市对大局对自己的家族都得这样做。 “好。”郭喜春听黄天骅这样说,心里总算放心一块石头,就怕黄天骅会不顾一切闹出来,将柳市逐渐起来的大好形势给破坏了。 两人走到外面,坐进车里。 史进峰挂了电话,头都大了。大新年的,云龙帮就闹出这样恶**件来,而且,还是从市委专职副书记传来的消息。现在情况如何,也无从得知,要真是将人给杀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史进峰感觉自己这局长位子都在动力,说不定为这事这一辈子就到尽头了。 现在只有尽量补救,如果,如果人安然无恙。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史进峰想到这里,心里更急。忙给110大队打电话去,电话响了五六次,才听到那边有人说“谁啊,是不是又报案?” “我是史进峰。”史进峰说罢喘一口气,又惊又急还被电话里的人一气,险些那口气就顺不过来。电话里立即说“局长,我是110大队,请指示。” “全队立即出发,地点柳市西城兵房弄一代,要重大案件。记住,西城兵房弄一带。”史进峰有体会,不让110值班人倒问自己一句地址在哪里,就先强调一句。 “是,110大队立即出警,请局长放心。” 放心个屁。史进峰在心里骂了一句,现在也没有时间去计较,等事情过后在慢慢来收拾。史进峰也不知道西城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心想等110大队到了后肯定要给自己汇报,可自己也得尽快赶到现场去,要不市委问一句自己岂不是平白多出很多不是来? 黄天骅副书记电话打得那么急,里面会隐含着什么?史进峰觉得事情不会是单纯的治安事件或凶杀案件。当下立即通知的刑侦队,让刑侦队也即刻开展工作。并通知中西城兵房弄一带的警员,立即全面搜索,尽快找到事发地点,争取第一时间处理事件,争取在这事件上更多的主动权。 第一股血喷射而出,洒在杨冲锋的衣襟上。那殷红格外刺眼也让附近的每一个人心头一震,鲜血告诉每一个人,生或者死,对在场的人来说都只是一步之遥。 不是自己的血,可杨冲锋感觉到对方这次和前几次都不相同了。前几次只想伤人,不想自伤,杨冲锋冲上去打倒几个后,后面的人却站住了,不再冲上来。这次却被捅,倒在地上的人对方已经不管不顾,有个人大腿已经被杨冲锋一脚踢断了,那人却玩命了,滚过来抱住杨冲锋的腿,想将他弄倒。幸好见机得快,给他补了一脚踢昏过去。9562 五六个人一齐扑到,看架势这些人都有默契,以前一定共同对敌过,不过,这种配合着杨冲锋眼里还不值一提。只是外形和站位上的配合,没有丝毫意识上的共进退与互补,相互掩护。但从他们的气势上看,对方的指挥者看出一开始几次接触对他们的失利,估计要不惜代价来赢取胜利。 正准备将那个被踢昏地人用脚勾走,免得踩踏坏了性命,也不要让他挡住自己躲闪腾挪。脚下稍微一滞,三个人挥着西瓜刀,几乎同一时间砍向背部左肩和前胸。杨冲锋用腿将地下那人勾住往后一带,身体就像身后那人撞去。稍一偏,左手顺带将砍向左臂肩带那人带住,挡住前面砍来的那人,那人已经收势不及,一刀砍在杨冲锋手里那人的肩。 一股鲜红的血冲射而出,血腥味一下子就弥漫起来。让冲击过来的人,先是心头大震,继而却都想红了眼,那血将个人的恐惧都压制住,要不将杨冲锋冲杀掉,每一个人都将要流血倒地。就算砍死,那也要到敌手哪里得到点什么。 那些人发声喊,“杀啊。” !! 122.余波汹涌 对冲上来的人,杨冲锋也不觉得,在腾挪之间,手里的钢筋急挥。将前面的五六个打倒,这时也不再像一开始之选这对方的手或脚,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就算了。狂挥猛打之后,有三个被击中头部,直接就晕倒在地,而另几个手骨或腿骨断裂。 将这一波冲击打倒后,杨冲锋也觉得气息紧了起来。肖成俊站在身后一米到两米处,既守着杨冲锋的后路,又护卫着齐思伟。好在云龙帮的人将主要目标对住杨冲锋,对肖成俊和齐思伟都没有强力去攻杀的意思。 没有了间隔,面前的几个人倒下后,他们身后的人随即补了上来。这时,杨冲锋突然感觉到人群里有几个人,他们身上的气息和动作跟云龙帮的人不一样。没有一点惊慌,很沉稳地夹在其他人群里,向猎犬一般,等带着出击的机会。 杨冲锋意见,心里真的真正的敌手到了,在才是对方真正的杀着。好在发现了,杨冲锋一边对冲击上来的人挥手打击,一边判断这主要的人到底有几个,实力如何。那几个人都分布在第二层的人群中,手里拿着钢筋和西瓜刀。他们手里的武器,比云龙帮帮众人对杨冲锋而言威胁大了很多倍。 他们一直在等待,随着杨冲锋身前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也就越来越明显。时机还没有到,杨冲锋也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慢慢下降,要是在过几分钟,体力消耗后,或许他们来攻击时自己也就很难保万全了。 得卖个破绽,或者自己先偷袭,让他们失去扑捉最佳机会的时机。这时,和肖成俊已经没有办法多联系,周围围攻的人多,都在一米开外,只要分心敌手的武器就会落在自己身上。如今,受伤的人不少了,云龙帮的人也心急眼红不顾生死,就想找机会近身力搏。 肖成俊的身手,要让他挡住五分钟的进攻,自己就有机会将这几个威胁最大的人先解决了。杨冲锋心里先盘算了下,也将一直插在小腿出的军用匕首感觉了下,估计这次攻击怕要用到它了。从部队回来,身外之物唯一具有纪念性的,就是这把匕首。 杨冲锋踢倒一人,按他习惯会往后退,将想从后包抄的两人打倒,在回冲过来对敌。杨冲锋见他注意到几个人里,有两个人终于靠过来了。身体看似乎要后退,却瞬间像被挂住脚跟似的往前突然跌倒,从人群间隙滚动,对着将要来偷袭自己的人腿骨上一脚踹去,那人虽然也见到惊变,可没有像到杨冲锋早就设计好,这一脚是从人冲击的间隙里踹过来的,正好踹实了。 那人立即倒地,被后面冲来的人踩踏,又跟着有两三人倒地。 杨冲锋却在那瞬间站立起,一个箭步从到另外两个人那里。这两人分明是一组,也正在寻找更好的机会。杨冲锋突然冲到,顺手从身边一个云龙帮帮众手里夺下西瓜刀,对着那人手关节处斩去。那人警觉了,想躲避已经来不及,顺手将身边的云龙帮帮众拉来挡住。 杨冲锋的主攻目标却不是他,见他扭身躲进人的身后,回腿踢中另一个人的腰眼。这时,人群里就乱了起来,杨冲锋才击中了两人,而对方还有四个,都躲进云龙帮帮众里。混乱一起,要的帮众就将攻击目标转向肖成俊和齐思伟。 肖成俊手里也是两根钢筋,见杨冲锋冲进人群里,想去帮忙,却又担心齐思伟被人乘机控制住,那就会让三个人更被动。云龙帮这种冲杀,摆明了要将三人杀死为目的,就为先那一点小矛盾?还是有更深的原因呢? 肖成俊自然想不到,也不知道事由的真正原因。只有到石级下,看着杨冲锋在云龙帮的人群里,左右前后地随时转动腾挪,要避开敌人的武器还要不断地打倒冲到面前的人。肖成俊看着,就觉得自己在身手上和杨冲锋之间的差距,突然,肖成俊也感觉到杨冲锋的攻击和先前有些不同,是针对几个人进行的攻击。同时,也觉得人群里夹杂着危险,虽然没有明确目标,心里真的这是到最关键的时刻了。 随时准备去接应,肖成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人群里的杨冲锋身上。 杨冲锋突然的袭击,将对方六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击倒两个后,另外四人已经警觉,立即聚拢在一起,以防杨冲锋各个击破。身边云龙帮的人也察觉杨冲锋就在他们身边,立即调转攻击方向,而另一些人却向肖成俊他们冲杀过去。 杨冲锋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偷袭只有和几个人死拼了,要是没有云龙帮这些人干扰,就算一对四,杨冲锋也不觉得压力太大,而现在的场面更混乱了,要是肖成俊支撑不住,今天的努力都会白费。 想到肖成俊,回头看一眼见他已经和三四个人扭打在一起,齐思伟也扑上来帮忙。可是,齐思伟平时没有练过,连一般的打架都没经历过,这时虽说为命而拼,却也毫无章法,跟本不堪一击。 这时,杨冲锋见齐思伟挥刀砍向一个人,还没有砍中被那人抬脚将他踢倒,另一个人冲上去挥刀就砍。齐思伟见了急忙向旁边滚,躲过当头一刀,但肩上却没有躲过,被砍入肉里。好在只是刀尖,伤得不算重,奋力两腿乱踢,将那人踢中一腿。肖成俊这时也发现齐思伟的危险,奋力打倒一人,抢过去将那人打倒。 齐思伟逃过一刀,脸色完全惨白。肩头流淌着血,将那件新买的米黄色茄克衫慢慢浸透。 杨冲锋见那边情势危急,就不肯再与这些人纠缠,要先将肖成俊两人的危难化解。那四个人也知道这时杨冲锋心牵两头,最是好时机,便向杨冲锋包抄过来。云龙帮的人也知道杨冲锋想和肖成俊汇合,死命地挥刀乱砍。对这些没有章法的砍杀,要不是有四个人在旁窥视着,杨冲锋也不会当回事,这时,却能够将他阻击住。 杨冲锋判断出敌手的意图,看准两个暗藏的好手,突然向和肖成俊他们相反的方向冲去,之后,将身前一个挡住去路的人,猛然地向前推,造成是自己奔进人群里的假象。果然,其中一个人冲过来,和杨冲锋的预判吻合。杨冲锋当即捡起一把地上的西瓜刀,砍在那人的脚后跟。 回身扭腰,另一个人用一把军用匕首硬生生地刺来,杨冲锋已经来不及避让,顺势倒往地上,扭住一个云龙帮的人,推向那个高手。那人的匕首刺中杨冲锋推去的人,被那人反推回来,想将杨冲锋阻一阻。 杨冲锋的目的是回到肖成俊身边,这时,肖成俊那边更危险了两三人围着他,更有人朝他扑去。受伤的齐思伟,已经毫无对战能力,也人向齐思伟扔了把刀去,他只是本能地用手臂遮挡住脸。那刀击中他,幸好不是刀口。肖成俊还能勉强支撑,齐思伟没有什么攻击力,云龙帮的人也没将他作为首要攻击目标。 杨冲锋用云龙帮的人挡住那一匕首刺来,旋转身避开一刀挥劈,箭步向前,将夹杂着云龙帮众里的三个高手甩开。那三人知道要说让杨冲锋回到肖成俊身边,将围着的人赶开了,他们三人也很难得手。从杨冲锋展现出来的身手看,他们还不能可杨冲锋直接拼斗,也就是夹杂在云龙帮的人里偷袭,才会成功。 杨冲锋想肖成俊那边发力猛奔,那三人也快步追来,三人虽然追来,保持着相互接应,就怕杨冲锋突然转身再袭击其中一个。到肖成俊身边了,杨冲锋钢筋挥舞,顷刻打倒三人,见肖成俊腿上也中了一刀。两人背对着站立,杨冲锋要他将伤口包扎下,肖成俊却不肯,他要是退到后面去包扎,杨冲锋势必会受到更疯狂的攻击。 突然,远处有车声响了。似乎有人过来,更远处有警笛鸣响。整个柳市都像喧嚣起来。 停在冲杀处不远的小车,也突然按响了喇叭。青龙听到远处不对劲,像是也警察出动了。也就到前面来督战,在人群里大声喊杀,旁边几个人也叫喊起来,要云龙帮的帮众在警察之前,将事情解决。 经这样一督,云龙帮的人也就拼死往里冲,十几个围过来。那三个人也夹杂着其中。杨冲锋注意到三个人对自己的合围,可这时已经无法全力应对三人,云龙帮的人也杀红了眼。乱刀乱斩,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挥舞着手里的钢筋,也不知道是真挡着什么,每次挥动,都会叩击到不少的武器,叮叮当当乱响。 骤然间,一左一右捅来两把刺刀,刺刀捅向杨冲锋的腰肋。要是后退,肖成俊就将承受所有的攻击压力,说不准,肖成俊就会倒下。杨冲锋当即向人群里硬生生地踏出半步,和面对面的一个人迎面相撞起来,那人没有想到杨冲锋会这样,手中的西瓜刀因为相隔太近而无法挥出,却被杨冲锋吓得惊跳起来,往后就猛地退去。 给杨冲锋空出一点地方来,杨冲锋当即旋转从两个人之间穿插过去。到三个高手中一个的侧面,双拳狠狠地击出,那人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杨冲锋的双拳就击中,随即听到那人的惨叫和肋骨断裂声。 另两个人见事情不好,忙过来相救,却已经来不及。杨冲锋得手后心里的压力又轻缓一分,不和那两人照面,准备直接奔到肖成俊那里去。两人从后追来,知道再畏首畏尾就没有时间了,也会让杨冲锋得到更多的机会。 远处的警车鸣响更清晰了,杨冲锋知道如今到最关键时刻,敌人会更疯狂的。总要奔到肖成俊处,两人共同对敌,才会坚持住,等警察到来。 身后有两个高手追来,杨冲锋知道他们俩下追上自己很难,总会有一丝空隙,足够自己将肖成俊身边的三四个人放倒,这就足够了。 可没有想到,杨冲锋正全力向前时,突然有个本来是冲向肖成俊的人,这时却转过身来横档在他前面。 对手三个人将时间算得格外准,后面那两人在明里,而前面在人杨冲锋一直没有看出他来。从一开始,或者说根本就不知道这人怎么就到这里来了,一直没有落进杨冲锋的警戒范围。等两人朝面后,顿然间觉得面前这人才是最强的一个。 那人埋伏在普通的云龙帮帮众里而不被杨冲锋察觉,也可看出他的强悍。杨冲锋没有看那人的身形外貌,想必都不会出众。但这人手里的三叉刺却角度刁钻,手非常稳定。感觉到那阴森森的冷意,和偷袭的人冷血的笑意。 这时,想往后退已经不可能,身后的两人已经逼过来了。更不能有任何犹豫,否则就会遭到三人手里的武器刺入身体里。这些人也是经过搏杀训练过的,手中的匕首等在近身搏杀中那是最顺手最有效的武器了。 杨冲锋在前面那人的三角刺刺入身体的霎那,下意识地双手琐拿,身体的潜力这时被彻底激发。扭住那人的手往右边一扭一带,杨冲锋本以为那人会顺着被带起,却没有想到那人最多有一米七,双脚却像定了根一般。 这一阻,已经给后面两人赢来了时间,两把匕首就向杨冲锋后腰软处刺来。杨冲锋双手已经来不及应变,两匕首要是刺入,肯定自己内脏都会被搅烂不可。危急当口,杨冲锋爆发起来,大喝一声,将那人瞬间提起,往身后两人中的一个砸去。 总算躲过要命的一刺,但其中一个人的匕首没有完全避过,匕首尖端从他西裤划过,话开来四五寸长的一道伤口。肖成俊这时也见到杨冲锋的危急,奋勇冲进人群里,正赶上杨冲锋被匕首划中。飞脚一踹,将那人踹了一脚。那两人却都没有受什么伤,转瞬稳住身体,蓄劲再度刺来。 杨冲锋借机低身勾腰,摸出小腿的匕首,扫向两人,就将两人手里的匕首扫断一截。其中一个身体一滞,被肖成俊一钢筋打中膝盖,将那膝盖骨给打碎了。另一个收势不住,扑到杨冲锋身上,那断裂一截的匕首戳着杨冲锋身上,没有什么伤害。被杨冲锋迎面一拳,直接打中脑门,直挺地倒下去。 解决了最强的敌手,虽然两人都受了伤,心理却轻松多了。身上的那点小伤这时也顾不上处理,身体不停,都向齐思伟那边冲去,时间稍长只要有人想到他,就会用他来挟持两人,那就很被动了。都不是那能看着兄弟被折腾的人,到时三个人都会一起被捉了去,那就死路一条了。 两人离齐思伟也就五六米远,按平时杨冲锋以供箭步就可冲到的,可面前都是云龙帮的人挡着,就算不在乎他们手里的武器,可人挤人地一丛,要拨开都要劲。肖成俊和杨冲锋像游鱼一般迅捷,可要到齐思伟身边时,突然听到有人说,“别动,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杨冲锋离齐思伟只差两米远,可说伸手可及,但却见青龙一支冷森森的仿五四枪,枪口正对着齐思伟的头部太阳穴。只要青龙的手指一勾动,齐思伟就会被打得爆裂。硬生生地刹住身体,周围云龙帮的其他人,也都站住了,看着青龙和他手里的枪。 “是想他死,还是乖乖地让我的兄弟捉住,就看你的了。你可以扑上来,看你快还是枪快?”青龙说,脸狰狞着,有些自得。 “放开他。”杨冲锋说,肖成俊也站住了,不知道要怎么选择好。云龙帮的人已经知道青龙想做什么,试探着要将杨冲锋和肖成俊控制住。青龙的意思是想用齐思伟制住两人的行动,其他人就可从背后乱刀砍来。这时却见帮众没有领会他的意图,妄想控制杨冲锋和肖成俊,心里骂声不绝,又不敢说出来,怕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不再顾及齐思伟,那他也拿两人无法。 “厂长,不要管我,不要因为我连累你们。要死就死一个……”齐思伟突然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青龙没有等他说完,一记勾拳,打造他腰肋上,齐思伟便被打得弯腰扭曲起来,青龙的枪突然掉转枪口,“砰”的一声响,随即炸散出血肉来。 随即又一声枪响,这枪却是朝天而放。杨冲锋在第一时间冲到齐思伟身边,将他一带,往石级上奔,脱离云龙帮的人。枪声之后,云龙帮的人就被这巨大的声音给震住了,手拿着武器一时不知所措。四周突然出现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军人,而青龙的肩被一子弹击穿,整只手手臂都废了,垂挂着。 拿着西瓜刀和钢筋的云龙帮的人,这时都傻了,随着一声喊,全往地下蹲去,就怕蹲慢了枪就往自己身上招呼。之后,一阵叮当响,是云龙帮的人手中的武器落地声。 杨冲锋扶着齐思伟,肖成俊这时刚要往石级是走,听到喊声也不敢动,就怕误会,那枪往自己身上招呼,可没有避过子弹的本事。见军人们到了,杨冲锋虽然不认识却知道是李浩的人到来。 军人们很利索,一旦控制了局面,立即将这些人赶走一堆。整个场地,受伤了的云龙帮的人,至少有三四十人,还有几十个人是还没有挤到前面,没有和杨冲锋照面的人。这时,都被控制起来了,见军人实枪荷弹早就怕了,更见云龙帮的老二青龙,那血糊糊的伤口,就怕军人多看自己一眼而招致他们枪口相向。 汤凭和白龙、吴蔚文章一车上,当他们见军人开枪后,立即发动车想向巷子里逃开。齐思壮也见机开车走了,那些军人想没有注意他们一样,任由这些车走。杨冲锋这时站的位置高,已经看到几辆车的车号。 从军人里走出一个人来,对杨冲锋“啪”地敬礼一个礼。说“柳市武警大队三连一班班长,按命令到地点实施任务完成,请您随我到武警驻队疗伤。” “谢谢你,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谢谢。” “应该的,我是在执行任务。”那班长看着杨冲锋,眼里充满崇敬。军人对强者都会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崇敬。 “请将你电话借我一用。”杨冲锋说,接过那人电话,给李浩拨打过去,他自己的电话也不知道落在何处了。 警察的警车和人,也赶了过来。没想到却见到这样的情况,一群军人将云龙帮拘押了。警局里110大队的人,见到情况,过来交涉。那班长却不肯将人交送给警察,让下面的人将那些人押走,对交涉的警察说,“我们武警大队长进行军演,请你们配合。”说着不理睬警察,请杨冲锋三人上车包扎。 现场一大摊子血迹,地上很多掉落的武器,军方却说是在军演,将赶过来的110大队的人都僵在那里了。110大队的人只得向局长史进峰汇报,史进峰得知武警的人参与,而且先得手了,便问营救的人情况怎么样。110的人也不知道,说到有三个受伤的人被武警接走。史进峰终于放心下来,虽然迟了一步,但对方是武警还是可以接受的。给110的人布置了任务,要他们将现场封锁,并控制好不准将事情外传。 史进峰得到确切消息,立即跟黄天骅汇报。 杨冲锋上了车,那班长让人先给他们三人做了简单包扎后,立即用车将三人送往柳市市医院。路途中,轻声跟杨冲锋说,武警大队的三连,都出动了,其余的人绝不会逃逸出掌控的。杨冲锋笑了笑,知道李浩手下的人对李浩的个性自然熟悉,做了的事就会做到完满的结局来。 不再关心其他的事,杨冲锋这时很尴尬的是,不能坐。屁股上挨了一刀,虽然伤得不重,可那四五寸长的口子,只得反趴着。这时已经累得只想睡,浑身到底挨了多少打击,自己也不清楚,也伤口的地方也就屁股一处。 混战中,对挥打而至的钢筋,杨冲锋很稍花力气去躲闪的。要么挡开要么就用身体去挨着,多一下少一下也不怎么觉得,但这时浑身都痛起来。好在平时对自己的训练没有停下来,体力虽不如从前,总算是支撑住了。 肖成俊伤口更多些,有三处。齐思伟虽然满身的血,伤口只有一个,但给青龙狠狠地揍了几下,只怕内里还有些伤。 徐东来的电话很快打来,要武警的人将三人送到医院后,就在医院里给三人警戒。杨冲锋总算安心了,这时,一个战士地来一只手机,是指战场上捡到的。杨冲锋见正是他的,手机上的污渍随给擦拭掉,却还是看得出来。 不知道消息会不会传到黄琼洁那里,按说李浩是不会先跟她说的,免得她太过担心。这时,却要先告诉她一声平安。杨冲锋拨电话去,电话已经损坏不能用了。 柳市官方采取紧急措施,将发生在西城兵房弄的极度恶**件进行封锁,要将消息控制住压下来,对各个方面这才有利。可事情发生的时间长,云龙帮的帮众人多嘴杂,拦堵行人时难免提到他们要收拾柳泽县的人。 消息传到柳市的客运站,顺安客运的人前身也是在帮会里混的,听到柳市的云龙帮收拾柳泽县的人,心里自然不服。消息就传到小历那里,黑牛很快就知道了。飞天帮众柳泽县原是第一大帮,自然有人渗透到柳市来。经过内部消息,很快就知道被袭击的人是柳泽县钢业公司的人,是一个副厂长,具体名字那人也不知道。 黑牛一听,知道是杨冲锋了,忙将柳泽县里的所有飞天帮众集中起来,包了十辆大东风车,就往柳市扑过来。实际上哪里赶得及,黑牛打算着要是杨冲锋出了事,就算拼光也要将云龙帮的人多杀一些,给杨冲锋报仇。 车队出柳泽县没多久,又传来了新的消息,那边已经有军队的人开过来,被围攻的三个人具体情况并不知道,好像是没有得手,却再也打听不到消息了。 黑牛不知道杨冲锋的情况怎么样,忙着给他打电话,谁知道电话却始终打不通。不知道杨冲锋的具体情况,他们一行车队也不知道要怎么决定行止。黑牛本来是要找云龙帮拼命的,这时,部队都参与进来也不知道再找云龙帮是不是可行。 对公安,黑帮的人不怎么在意,大不了捉进去关十天半月,打架斗殴的事对他们说来是家常便饭。对公安等人说来也是见惯不怪了,知道最后会这么样处置,对黑帮的人也算客气,怕他们结仇后下黑手。部队就不通了,一来惹不起,惹翻了人家往死里收拾,之后还没有人来帮说话;二来人家根本不怕报复 人已经出来,先到柳市后再说,部队的人总不会一直干预下去,他们走后在找云龙帮报仇。等车队进入柳市里,黑牛再给杨冲锋打电话,那边已经有回应,只是占线,心里也就放心一些。 柳市市医院院长早在杨冲锋他们进入医院之前就接到指令,要医院给准备便于控制的病房,让三人先住进去。到医院后,院方已经有了安排,杨冲锋单独一间,肖成俊和齐思伟两人合一间。同时,院方组织了最强大的医疗力量,全力进行治疗。 杨冲锋的伤主要有二,一是浑身被击打出来的瘀伤,二是屁股那里被刀划开的口子,刀伤不严重,只是屁股不能落床,只能俯身而卧。伤口处理也很快,半小时不到全部就处理好了。 在医院病床上静躺,等麻药消失了效用后,也不觉得怎么痛,倒是在医院里肯定要躺足七八天,医院才肯拆线。那倒有得烦厌了。医生将分内的事都做完,也就花一个小时,要杨冲锋多休息,可他那里能休息得了?至少要跟黄琼洁通了电话,让她放心才是。 徐东来和黄天骅、周淑芬早就在病房外,等医生一走,两人就进到里面看杨冲锋。杨冲锋很清醒,见三人进病房里来,说“三叔、徐政委、三婶。”说着要爬起来。 三人见了,忙要他趴着别动,弄破了伤口怎么得了? 四个人不怎么说话,眼里的情感都很复杂。黄天骅说“没事就好,你只管安心养伤。” “谢谢三叔。谢谢政委。” “谢什么啊,都是我们没有做好。”徐东来说。 “要是没有政委的人及时赶到,也不知道情况会怎么样。”杨冲锋说。 “别多说话,好好养着,其他的事,你放心好了。”黄天骅说。 “三婶,我手机坏了,请您给琼洁打个电话报声平安吧,要不她会急的。”杨冲锋说,周淑芬就将自己的手机取来,问杨冲锋的卡是不是还在。杨冲锋只是手机被踩坏了,卡却完好。周淑芬将她的卡取下,帮杨冲锋将卡上上去。开了机,就见不少未接电话。 杨冲锋也不管,先给黄琼结拨打过去。那边电话一接通,就听到黄琼结强忍着的哭泣声,已经无法交流。杨冲锋便说了柳市和自己的情况,让黄琼洁放心。黄琼洁在电话里呜呜咽咽,什么话都说不清了。 黄天骅、徐东来还有很多要处理的事,在病房里不能久留。三个人住院的消息,要控制住,要忘记的人在这里守着,也不怕对方再穷凶极恶。两人离去,周淑芬刀伤留了下来,杨冲锋毕竟要人照顾,武警的人站在病房外,有什么要帮忙的也很便利。 杨冲锋说了一会电话,反复地要黄琼洁放心,说自己好好的。两人说着,让坐在一边的周淑芬都泪眼涟涟。等黄琼结意识到要让杨冲锋休息了,才说出几个清楚的字来:让杨冲锋多休息,她明天就赶回柳市来。 杨冲锋知道就算怎么劝,黄琼结也决不会留到京城里了,也就不多劝,让她放心。挂了电话,也没有来得及感谢三婶周淑芬,电话又响了,杨冲锋接,却是黑牛打来的。“冲锋哥,总算打通你的电话了。情况怎么样,我到处打听也不知道你伤没有伤。” 杨冲锋一听,心中一紧,怎么黑牛就知道这事了?说“黑牛,谢谢你,我只是一点小伤,几天就恢复了。” “冲锋哥,云龙帮给咱们来阴的,我想飞天帮哪能就这样算了?只是听说部队参合进来,我们是现在动手,还是等一段时间再动手?按兄弟们的意识就像杀到云龙帮去,我和小历是怕痛部队的人相撞,那可棘手得很。冲锋哥,有没有什么消息?”黑牛说,黑牛平时看不出狂暴,但到大事的处理却异常的狂暴,根本就不计后果。 “杀什么,你们现在在哪里?”杨冲锋忙问,对黑牛的个性他很了解,杨冲锋要是有什么事,他绝对要讨回来的。 “冲锋哥,我们现在在柳市呢,来了十车人,只要情况弄清了,先杀过去再说。”黑牛说。 杨冲锋听了就急,自己让飞天帮的人办公司,学技术为的就是要让这些人摆脱帮会那种打打杀杀,现在黑牛居然拉了十车人过柳市来,那不是将原先飞天帮的人都集中了。“黑牛,你听我的,快将人带回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件事等过后再说,你要是不想兄弟们都进号子吃号子饭,就快些回柳泽县去。” 费了不少口舌,终于说服黑牛带人回去。可他却要先见到杨冲锋才肯走。杨冲锋知道,现在每进来一个人,武警都会记录在案,自己可不先将和飞天帮的关系暴露出来。就告诉他周围都有人守着,来了也不准进的。黑牛才死心回柳泽县了。 等杨冲锋挂了电话,周淑芬走到杨冲锋床边,说“冲锋,躺在床上也没有闲着,医生让休息呢,把手机给我。” 杨冲锋只好交出手机,见周淑芬将手机关了,要他安心睡一睡,才能保养身子。这时候,心事放下浑身的疲惫再也无法支撑,倒头便睡了。 李浩最先得到柳市的消息,当时正赶往老房子的路途中。一路上先通黄沧海说电话,让他将警察里该做的事都部署下去。老爷子收到黄炜华的电话,之后,给李浩也打电话去,让他得到最新消息立即给他报去。李浩得到从柳市来到,杨冲锋等三人只是受伤的确切消息后,一面对柳市的手下人做了指示,让他们将第二步要做到工作开展起来,总不能让这些人做了坏事就一走了之,今后黄家定人还要不要抬头做人?违法的事吧做,练练兵很正常的。另一面跟老爷子通报了这消息。 第二步要怎么做,要做到哪一步,还要等老爷子最后拍板决定。在此之前,黄家的人、黄家的各种关系都引动起来,目的很明确。黄天骅得到最新的情况,从病房里出去后,就给相应的人都打了电话,黄琼结等人在老房子里才知道杨冲锋在柳市出的事。 老爷子很愤怒,后果很严重。 李浩的车一到老房子后,就看见简叔站在门口,见他后也没有多说,“冲锋情况是不是真好?老爷子让你先去见他。” “据柳市那边的人说,受了些轻伤,对方被他们打倒几十个。对方一头目被枪伤比较重,正在抢救中。”李浩知道,将这些情况跟简叔说,才能让他给老爷子一些建议,详细的情况,等一会会要传真过来。 “不错了。”简叔说,也不知道他说不错指的是什么。 跟着简叔进老爷子那房子里,上到二楼,简叔将李浩让进房间里,依旧站在外面走廊上,静静地想着。和杨冲锋接触少,可自从见过他后,对他的印象却是不错。 李浩到老爷子房间里,陪老爷子说话,两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简叔习惯了,也不觉得等久。等李浩出来后,简叔同样默不作声,转身向楼下走去。直到李浩走到小院落外,准备离开了,简叔才说,“李少爷,给杨冲锋带句话去,就说他这次做得好。” “是,简叔。”对简叔,黄家老少都人都很尊敬他,几十年简叔一直陪着老爷子,帮老爷子做事,黄家也将他看成自家的人。 回到老房子,黄琼洁虽说不哭了,可那红肿的两眼,就算红补妆也无法掩饰,而她也不想掩饰什么。见了李浩,说“李哥,冲锋情况怎么样了,你给我详细说说。”黄母说李浩的亲姑姑,二婶也在,都等着李浩说详尽情况,看着他。 “姑姑、二婶、琼洁,你们放心,冲锋已经到医院住院的,浑身瘀伤不少,但也没有多大关系,就是屁股上挨匕首划出给口子,不严重,过几天拆了线就好了。更详细的情况,要到晚上传来传真才知道。”李浩说,将杨冲锋受伤情况说出来,家里的人都应该放心多了。 “那,我们一定要等明天才走?”黄琼洁知道杨冲锋受了伤,先又得杨冲锋的话,不是很担心焦急,可还是下尽快到柳市去,看着杨冲锋心里才踏实。 “琼洁,要今晚动一临时飞机,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在京城里也有很多事要处理。总不能让凶手用几个小混混来抵帐就算了不是?谁做着件事,做了又想抽身跑脱,想都不要想。柳市那些黑帮虽说凶残,没有人指使,谁敢动用上百人进行围攻?”李浩说,黄琼结听了,也不是不知大体的人,只是心中的焦急让人难捱。 在柳市,除了杨冲锋在呼呼大睡,所有和这件事相关的人都忙着。武警出动开枪,虽然在柳市民众中没有什么反响,可在体制内的人却都看清了,这是黄家对这事的一种态度。更为汹涌的波涛,会在柳市、在柳省、在京城,在更宽泛的地方涌起。 !! 123.欲擒故纵 柳市公安局局长史进峰,赶到现场,柳市武警大队的人已经将云龙帮的人员押走,他也接到报告。现场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110大队和刑警大队的重要成员都到了,史进峰就部署了任务,要将现场出来好,还要将所有细节都摸清,将消息控制住。 这一件事,史进峰也知道必然会牵涉到公安局本身,黑帮竟敢明目张胆地在市区里大肆行凶,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可说影响和危害已经昭然在众目睽睽之中。就单纯从这件事来说,受害方有没有事先报警?报警后有没有出警,警方有没有在其中做了什么?这些人又会涉及到什么人? 这次事件的背后策划者是谁,估计稍晚一些市里肯定要布置下来进行追查,先一步的工作幸好当时就部署下去。外围都部署了警力,从现场逃逸的人,会是些什么人,他们和事件有没有关系都可在短时间里查出来。 也只有高效一些的工作结果,才会稍微挽回市局的被动局势。 这些细致的工作,有下面的人去做。史进峰当即从现场往回赶,向110大队执勤处而去。110大队长毛虎在现场取证和处理那边的事,史进峰到110大队里后,立即查看今天的执勤记录。今天执勤的是110大队小队长,姓石,叫石磊。史进峰见记录上签着石磊的本子上居然没有报案记载,石磊现在也在现场,史进峰让人将记载本收走。 回到车里史进峰也估摸不出石磊是不是有问题,要等有受害者的证言后,才可对他进行调查。只是自己将记录本带走,石磊要真有问题,他也就会先警觉了。史进峰想了想,给毛虎大队和,让给石磊安排工作,别让他有机会回到110大队。之后,又觉得这样也不妥,石磊要是收到这次事件策划着或者云龙帮的好处,说不定还有同伙的人,也会给他通风报信。干脆,让毛虎派人暗地看着石磊,要是有异动立即对他进行控制。 徐东来知道李浩的性子,对这件事,徐东来知道要怎么做。三连的人将杨冲锋等人救下后,要做的事还很多。这些事,首要的就是要将敌手连根拔掉,而且不能让他们也任何机会。云龙帮的那些人,肯定没有接触到核心人物,徐东来让武警的人将在现场里捉住的人带走,而周边的车和人走了却像被忽略一样,实际他早就部署了人手,知道实际指挥的人生中车里,或者连现场都不去。 要将这些人找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一个人都可能牵涉到更上一层的人。徐东来知道,只要第一时间将这些人找出来,至于今后怎么处理,有李浩来拿主意。三连的人平时随着军营里,但对柳市并不陌生,而且,可能牵涉到什么人都有明确的目标和方向。 从上次在“白云亭”酒吧里发生冲突后,李浩就对齐思壮、武蔚文和汤凭等人做了调查,对齐思壮的柳城国际有限公司进行了较为全面的调查,也取得了很多的证据,这些证据对于一般人说来要想获得,那几乎是不可能,但对李浩手下这些军人,李浩简直就是用特种军来要求他们的,做这些事不过是一种实战训练而已。 三连的人分为几个梯队,将从现场里逃逸的汤凭、武蔚文和白龙等人进行了监控,而齐思壮也同样被监控起来。他们从西城兵房弄往城内钻,就落入了三连的人眼里,随后一直跟踪到武蔚文的住所。三人进到那房子里,房子里早就被安上了监听设备,只是想让她们将更深一层的人引出来。 齐思壮冲西城出来后,知道情况不妙,他的车一直在市内溜转,不肯停下来。齐思壮感觉到有人跟踪,却又判断不了,便在柳市里旋转。想看一看到底是不是真被跟踪,先知兵房弄那里给那声枪响震得魂魄都没有了,也感觉到平时的阴谋诡计在其爱那个大大国家武器面前说那么苍白无力。这个杨冲锋也太变太了,自己的七个人,可是自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的,没想到这次全给废了,损失简直无法计算。 要是自己再被人盯上了,那今后会怎么样?齐思壮想着,也不知道武警突然到来,是杨冲锋找来的,还是怎么回事,这事今后可查出来。自己只要躲过这一时,或者回到省城去,就可找到汤副省长的荫护,渡过这一劫。 直接回省城肯定不行,要将汤凭带走,要是汤凭出了事,自己就算回到省城,汤副省长哪会再庇护自己,只怕第一个下手的就是他了。汤凭和武蔚文他们在一起,这时候肯定也被吓得半死。齐思壮见他们的车跟在他后面,之后进入市区就错开了,现在也不知道汤凭躲到哪里。 汤凭这人齐思壮知道,外强中干,真正上不得台面的人。仗势欺人的事做得溜手,遇到不顺就像呆头鹅似的傻了。想今天这样,保准六魂无主,跟着武蔚文跑。这几个人现在估计也知道惹了大祸,是不是会主动寻求家里人来保护?齐思壮倒是想汤凭跟他老子说今天的事,要是他们父子先商定好了,现在汤副省长应该知道结果,这时汤副省长也该打自己的话,让自己带汤凭会省里了。 齐思壮心里很乱,也拿不定主意,靠在车后排,让前面的人注意着是不是被跟踪。车上还有两个得力的人,总不会将自己全部的力量都投入进去,先是觉得没有必要,现在却感到自己留一手还是对的,有两个实力强的人在身边,心里才有种踏实感。 转了将近一个小时,手下人说车是安全的,没有发现追踪。齐思壮才让车回公司去,进公司大门之前小心求证是不是有人监控。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齐思壮还是觉得惊魂未定,今天这事远超过他的预想。本以为云龙帮的人这么多,要收拾两三个人是很容易的,自己又小心安排了七个人,这些人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每次都轻易得手,算是专业了。这回却踢到铁板上了,不仅如此,从军队的人出现到后来风扫残云般的决绝来看,这件事只怕比会就此了了。 汤凭说这次行动上得了上面的话,实现齐思壮自己也觉得汤副省长都默许了,汤凭才敢这样做。现在想起来,真是被汤凭害死了,上面的人是不是靠得住,会不会在关键的时刻帮过了这一关? 手里用来镇住惊魂的燃着的烟,不知不觉燃了一截,烟灰落下,齐思壮也浑然不觉,总觉得今天自己的心思收束不住,下不了决心是不是该打汤凭的电话,让他和自己汇合,尽快会省城去才有安全感。 汤凭他们绝对没有自己这样小心,他们会不会被人监视了?要是被人监视,自己不就是撞进笼子里去了吗?齐思壮也判断不了,武警到后,他们对周围的监控是不是来得及。按理说他们是要急于救人的,自己见机得快,只要不落入他们的眼中,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手下的那几个人,齐思壮很信任,这些人虽然被武警捉了去,从他们口中掏不出什么话的。现在最拿不准的就是要不要即刻给汤凭打电话,双方都在行动,要是不及时抓住时机,就会落入被动,但莽撞行事又担心撞进对方布好的局。丢下汤凭自己走,是不可能的,汤副省长的做事风格,齐思壮心里很清楚。 黄天骅对市公安局的信任度不高,这次恶姓事件中,公安局长里面有多少因素,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刻,以后可以慢慢地清算。要徐东来在身边,见他不停地给外面下指令,对方隐藏在背后的人已经慢慢清晰了,只是还没有找到更深一层的人来。 出现在视野的,都是些小角色小鱼小虾。徐东来看着黄天骅,征求他是不是收了。那些人要逃出柳市再收,受控制的可能性就小些。黄天骅也不能决定,这些人或许可以直指他们背后隐藏的人,但却有可能毫无收获。要收,还是继续让这些受了惊吓的小鱼儿,回到窝里将大鱼一起捉住? “等等再看。”黄天骅也要等,京城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最大的博弈场所中京城,这边不过是外围。要将柳市的这些人弄下来,随时都可找借口的,手里掌握的材料早进足够了。 对方具体指挥这场恶姓事件的人生谁,还没有弄清楚。出现在视野里的就两伙人,柳城国际的老总齐思壮,另外一车上汤凭、武蔚文和云龙帮的白龙等人。要说总指挥是白龙,黄天骅是不会接受这样的结论的,白龙是主谋,而另外那些人不过是看热闹的?抓捕审讯,要敲开他们的嘴也不会很难,但也给对方时间准备了。 汤凭的身份也很快就露了出来,黄天骅真希望汤仕立沉不住气,让人将汤凭接走。省城和京城都还在安静着,越是这样安静,更说明那里的斗争还不明朗。柳市里的行动就更要小心谨慎。 市委书记郭喜春在黄天骅和徐东来到市委时,露了一下脸,就回到他的办公室,让黄天骅全权指挥这场恶姓事件的处理。他也有很多事要琢磨和抉择,和相关的人联络后,才会有更坚定的立场与态度。都感觉到柳市这时已经是飓风的核心,怎么应对才能保住自己更为有利,也是很难抉择的。有时候,道义和利益总算格格不入。 史进峰正赶往市委,刑侦大队和110大队的人都在为兵房弄事件而奔忙,公安局里的警员也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希望用工作效率来弥补。和黑帮有所牵连的人,更希望事情的追究不要深入,就事论事才好。 公安局里到底座没有,史进峰心里也明白,只是风气使然,他也有种无奈的感。每一个都是拔了萝卜带着泥的,哪有这样好放手工作?对黄天骅的性子了解不算多,但黄天骅到柳市后做过的两三件事足让史进峰心悸。对干部的调整上,只要市委书记点头了,动起手来豪不手软,也才让他到柳市短短两年,就要很高的威信。 这一夜,注定喧嚣。 杨冲锋醒来,感觉到浑身的疼痛,当时危急关口,没有多大的感觉,这时松散下来,那种痛感又非常熟悉了。在特训队里,这样的伤痛几乎每天都是,可都挺了过来。睁开眼,见三婶周淑芬斜靠在另一张病床上,睡着了,病房里灯亮着。杨冲锋想爬起来,到厕所去,又怕惊动了三婶。 慢慢小心地揭开盖着的棉被,俯身而卧感觉一点都不习惯,屁股挨的那一刀,这时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偏身下地,三婶就惊醒了。见杨冲锋下地,说“冲锋,要上厕所?叫外卖的人来帮你。” “三婶,我没有什么的,就这一点上不算什么。不要麻烦他们。” “这怎么行。” 外面的人听到说话声音就进人来了,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虽然没有着军装,可看得出神一个强而有力的军人。进来后就来扶着杨冲锋,杨冲锋说,“没有事,你还是歇着,我也不习惯让人扶着。”那人就僵持着站那里,凭心而言,他也不习惯这样。 周淑芬只能看着这个有些犟牛的杨冲锋,对这个侄女婿,从心里喜欢。男人本就该这样强傲,便对那军人示意,等杨冲锋自己去卫生间。 从卫生间里出来,杨冲锋觉得自己体力已经恢复不少,除了这些外伤没有什么大碍。局对三婶周淑芬说“三婶,我已经没有什么了,您还是请回家休息吧。要真有什么,我也可叫他能,是不是?” 周淑芬不肯走,杨冲锋却坚持要让那军人将她送回家去,周淑芬见杨冲锋一再坚持,便将自己的手机送给杨冲锋,让外面的军人送回家去。 等周淑芬走后,杨冲锋开机见时间都下半夜了。一时也没有睡意,便想着白天的事。今天迫不得已,将自己的身手都暴露无遗了,今后想扮猪吃老虎已然不能。只希望这事不要传扬开,京城里,老爷子会这么来处理这事? 很明显,这事应该是南宫家长背后作祟,要是牵涉到两家的争斗,自己只是一个牺牲品只是他们想打击黄家的一个外围目标,自己倒是该做点什么了。这样的事只能有一次,自己也只可能抗过一次,下一次对方已经莫清自己的情况,再动手就不是这样稀松的对手了。 但从内心来说,杨冲锋还是不想过那种拼杀的生活,下到黄琼洁先泣不成声的情形,真想给她打电话过去。只是半夜里,她是不是已经睡了? 黄家处处都显示了一种对杨冲锋说来比较陌生的生活,杨冲锋也觉得自己还不能适应他们,唯有黄琼洁才是自己真正的依恋。自己的生活,还是要从自己所想地裹着吧。杨冲锋也不知道这件事发生后,会不会将原来的生活全部改变。 到了这一步,今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也不是自己就能完全决定的。如果黄家要将自己培养成其中的一员,在工作上自然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臂助。在感觉中,这次到京城里过春节,黄家的人对自己都很不错,只是自己始终有那种淡淡的隔阂,是不是生活方式上的不同?杨冲锋不能确定,即使和黄琼洁在一起,也有那种味道,只是自己更加在意她的感受而忽略了这些隔阂感。 杨冲锋乱七八糟地想着,李浩对自己算是够好的了,但李浩的生活习惯同样也和自己不同。想到这里,觉得没有必要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在柳市,倒是有不少问题需要想想的。出来这样的事,自己和云龙帮之间已经是私仇,这可不能留下他们来,给已经埋下危难,这次幸好是和肖成俊等着一起,要是和琼洁在一起,那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想着都后怕。 估计李浩会有相应的动作,自己不一定参与得了。那就看结果吧。对云龙帮的人可放在第二第三步,但眼下指使云龙帮的人应该查到了吧?杨冲锋还是很期待结果出来。 再者,柳市里和柳泽县里,是不是都知道几个人在柳市被袭击?连黑牛都知道了消息,带着人杀到柳市里来,准备和云龙帮全面开战。那其他的人岂不是都知道了?这对今后上班工作还真有些影响。县委里吴德慵以下不都明白自己和黄家的关系了?对自己是好还是坏?张应戒和安贞阿姨会怎么样? 说不定到明天,全柳泽县的人都知道自己的事了,梅姐、李翠翠、陈玲琳几个可不要听到消息都冲到柳市来,自己和他们之间的那些烂事,就会让琼洁察觉了。一时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只有到时见机行事。 又想了一会,觉得这样空想也没有什么好,强迫自己睡去。 再次醒来,见一个穿着制服的小户士在拨弄自己的裤子,回头看,见她脸微微发红,心虚地看杨冲锋一眼,旋即镇定起来,扳着俊秀的脸将杨冲锋的裤子往下拉。伤口看不出来,已经包扎了,但从外看是不是渗出血和包扎之外的地方,有没有异样。 杨冲锋被女人脱裤子的机会不少,可陌生人这样拉自己的裤子还是头回,见护士面脸儿姣好。回头看了又怕护士怪自己心里龌龊,不敢让她发觉。杨冲锋的举动护士早就见到,病人的一些行为,他们也是见多不怪了,见杨冲锋装模作样假做正经,说,“想看什么,要不要给你拿镜子来照着看?” 杨冲锋心里大窘,面上却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似的,说“要几天可拆线?” “最快也要一周,而且,要注意保护伤口,别让碰伤压着,也别沾了生水。”护士说,话语很软,杨冲锋只是一种对好看女人的天性使然,心里没有什么念头。护士对杨冲锋也没有什么好印象,本来不轮到她值班,护士长却突然将她调到这里来。病房不是特级的病房,却将她从特级病房调过来值班,心里哪会平衡?先以为是市里哪位领导,进来后见是一个年轻的人,以为是领导的亲属,心里更没好感。见杨冲锋有些异样地看着自己,但还是忍住。 “谢谢。”杨冲锋说,护士检查完后,便给他挂上吊针,杨冲锋见护士将点滴控制到中速,说“护士,将速度放全了,慢吞吞地看着都让人难等。” “哪能这样?”护士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借故来与自己搭讪,沉着脸不再说话。 等护士才走,三婶周淑芬就出现了,给杨冲锋带来了早点。杨冲锋受到的都是外伤,对他自己来说或许都不会以这些伤为然,见三婶带早点来,忙给三婶道谢。 吃过早点,三婶先问了些杨冲锋的病情,杨冲锋说,“谢谢三婶,我这真没有什么了,住不住院都行。” “又说傻话了。冲锋,琼洁估计中午才会到。”周淑芬说,杨冲锋才行到自己先就像给黄琼结打电话的,这时倒给弄忘记了,要当着三婶给琼洁打电话,也不好。 “三婶,琼洁昨天也说了,其实我这也不用担心什么的。” “大嫂、二嫂都要过来吧,只是那边的事还没有处理好。要过一两天,才会抽身过来。”周淑芬说的是黄母和二婶。两人在京城时对杨冲锋极好,过来看他也无法拦住,说“三婶,请您代我谢谢两位老人家。” “冲锋,柳泽县里的人现在都还不知道你们的消息,就算有人知道点什么,具体的也都没有向外传出去。你看,是不是要通知你安贞阿姨家?他们就算来,也不要让他们知道事情的细节,免得传出去。这话说你三叔让我来说的,也是市委里统一了的指导思想吧。还有,隔壁两人的家里人要是想来医院看望他们,也是一样,三叔的意思是要你去做他们的工作。” 杨冲锋听到这里也听出了点名堂来,估计,市委得到什么的话,对这件事的处理上大事话小压制下去。这样也好,杨冲锋心里虽有一些芥蒂,但目前只有做确实是最妥当的,说“三婶,您放心,他们两有我去说就是。” “冲锋,具体的情况,等李浩到了,他会和你细说的。家里的态度很明确,对凡参与的凶手,一个都不会放过。至于怎么分步做到,三叔也没有跟我细说,今天你三叔也真很忙。” “三婶想那里去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杨冲锋说,黄家定人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但杨冲锋没有受太多的伤害,也不能以此置对方死地。很多事情都是相互制衡的,就看怎么样才能得到更有利的收获。 “冲锋,安贞她们要是过来,可不能人多,外面守着的人一时还不会撤掉,县里那边就别扩展了。” “是,三婶。” 周淑芬交待了杨冲锋后,拿出一个新手机给杨冲锋,她将自己那手机收走,还要给京城里的人说今天杨冲锋的情况。杨冲锋拿着新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安贞阿姨打电话,想了想,还是先到隔壁病房去,看看两人后再说。离黄琼结他们到来还有一段时间,而自己在打点滴,就可乘这段时间和两人说说情况。 周淑芬说过后,杨冲锋自己也想过,无论是对自己、对黄家、对柳市说来,昨天的恶姓事件都不宁传扬出去。其他人的人不好跟肖成俊和齐思伟说,但杨冲锋说的话,两人必定会遵守。 市委会怎么样来处置参与的人员? 杨冲锋自己拿着输液瓶,连着针头一起到隔壁病房去。走出房间,见走廊两头都站着人,没有着军装,杨冲锋一看这几个人,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人。那种独有的气质,很容易感染杨冲锋这一类人。就像有“场”一样。 几个人很警觉,杨冲锋一走出病房,立即有人见了小跑过来。问杨冲锋有什么要帮忙做的,杨冲锋说要到隔壁病房看看两人的情况,让他们自己做自己的事就好。那人帮杨冲锋拿着输液瓶,却没有杨冲锋高便将手全力伸直,以便不影响输液。 进到房间里,齐思伟和肖成俊两人都躺在创上。齐思伟受伤较重,虽然不能想杨冲锋这样到处走动,人却清醒了。两人见杨冲锋进病房来,肖成俊说,“冲锋,你就乱走动可不要弄伤了伤口。” “杨哥。”齐思伟说,显然说话还有些吃力。见杨冲锋进了房间,挣扎着要想做起来陪杨冲锋说话。 “思伟,快别动,你伤最重呢。要多躺着恢复才快些。”杨冲锋说,肖成俊倒是很清朗了,没有什么挂碍。半躺着在病创上,这时挪开一些让杨冲锋坐过来。 那个军人帮杨冲锋将输液瓶挂到架子上,就出去了。看着齐思伟和肖成俊两人,三个眼神对撞,都是从死神手里挣脱的人,这时格外感觉到温馨和亲近。肖成俊对杨冲锋的情感,已经不是先那种单纯的朋友关系,共过生死,且仰仗杨冲锋才脱险。危急关头,杨冲锋非但没有舍弃他们,还拼死抵抗抗住绝大部分的压力,让他在羽翼下。 齐思伟的命可说是两人救出来的,心中对昨天那种场面记得越深,对两人的感激也就越强烈,特别是对杨冲锋,现在可说唯杨冲锋的意志是听。从杨冲锋进到病房里,就看出齐思伟那种感情已经从原先的对他提携的感恩转变了,对杨冲锋也没有说感谢的话,一句“杨哥”让杨冲锋听到很多内心的情感。 等杨冲锋坐下后,齐思伟哽咽地说“杨哥,我……”“都不要说了,思伟,昨天的事就当过去了,不要把他放在心上,这样才会轻松些。”杨冲锋说,的确,昨天的场景太暴力太血腥,这样的场景记在心里会让人的心智受到影响,甚至会给人更多而看不见的冲击。 “谢谢。”齐思伟说。 “说远了。今天你们两大情况怎么样?”杨冲锋说。 “我没有什么,就是等伤口恢复好就行了,思伟受到伤要重些。”肖成俊说,脸上也没有什么异样,对于到过部队的肖成俊说来,这样的血腥场景以前虽没有经历过,但也没有太大的刺激,体力恢复得不错,人很精神而轻松。 “都是我没有用,让你们受我拖累了。”齐思伟说。 “怎么这样说?想都不要想。”杨冲锋说。齐思伟对两人感激、对两人忠诚都可以接受,但不想他心里压抑着愧疚,愧疚很容易让朋友变质。听杨冲锋这样说,齐思伟眼里不争气地涌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问了身体的情况后,杨冲锋就说到昨天和销售科的人才分开,他们也知道齐思伟和杨冲锋他们在一起,要是听到说打架的事,可能会打听出是他们三个。这样的事不要传出去才好。杨冲锋就给两人说到对昨天三个人经历的事都不要到处张扬,甚至连家里的人也不要说。说出去只有更多的坏处。 “我想,知道的人越多,对我们越不利。云龙帮失去这么大的面子他们一旦找到我们瞎吹吹,还不得找我们扳回脸面?再说让家里人知道,他们也就多几分担心,今后我们只要不在他们面前就会担心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是啊,是啊。”齐思伟和肖成俊两人说。 “我想这样吧,今后无论在什么地方对什么人,都不要再提昨天发生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了。”杨冲锋说,不容质疑的语气,肖成俊和齐思伟两人立即应了下来。过一会齐思伟才说“杨哥,要是公安局的人来问,我们怎么说?” “估计没有人来问的,问的话有我在旁边说。”杨冲锋说,肖成俊就看了杨冲锋一眼,对这样的事应该怎么处理,他们也不清楚,这时杨冲锋说公安局都不会来问,里面的内容就很多了。肖成俊也没有深想,杨冲锋都这样说了,没有必要去管这些。 之后,就说到跟家里人怎么说,跟销售科的人怎么说,才能自圆其说。杨冲锋就定下说法:三个人都喝醉酒了,在街上遇见几个小青年,然后说着话就冲突起来,这些人恰好是云龙帮的人,他们也是为在餐馆里的小冲突来要说法的,双方就打来一架。 这种说发最多让家里人数落几句,却不会到处去说,说出来自己也没有什么脸面。当然,家里人也没有勇气去找云龙帮的人说理。喝醉酒打架,谁又占什么理了? 话刚说完,早上的那个漂亮的护士就出现了,见杨冲锋从自己的病房跑到这边来,不禁火气上升,娇声叱道,“十六创你怎么回事?还要不要治疗了?要是你觉得身体好了,现在就出院得了,免得你乱动伤口病变,让人说是我们医院没有尽到职责,坏我们名声。” “有那么严重吗,我自己知道。”杨冲锋说,肖成俊和齐思伟两人看着杨冲锋就笑,却又不敢让护士见到,一旦感觉她眼光看过来,忙强扳着脸。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在这里都要听我的。看他们两个就比你听话。”护士说,见杨冲锋还在争辩,俊俏的脸有些涨红,指着杨冲锋要他回去,不准去挤肖成俊。 “要不我过去?”肖成俊说,他见杨冲锋受到喝叱,便想用自己来吸引住护士的火力。 “你多少什么事?以为是闹着玩呢,你们每个人各自的创位都有固定的记录,也有各自的病情,想把我们医院搅混乱才开心?”护士说。 “有这样严重啊。”杨冲锋说,脸上不再留戏谑的意味。 “那当然了,你看你把十八创挤到一便,要是撕开了伤口,治疗起来会添多少麻烦?又会给病人带来多少痛苦?没有想过是吧。”护士说。 “好好好,我会去。”杨冲锋抱着好男不与女斗的心态,反正和肖成俊两人该说的都说了,“思伟、成俊,我等会打电话回去,跟家里说还是你们自己打?” 杨冲锋边说边去将输液瓶弄下来,肖成俊见了新起来帮他弄,护士见了忙说,“十八创你不要动,充什么好人呢。”说着过来帮忙。 外面的军人听到声音,走进来,见两人在弄那输液瓶,也就过来帮忙。护士身材好,人也高挑,够得着挂在上面的输液瓶,可是要踮着脚才好弄。踮着脚后,更将那修长的腰身展露在几个男人眼前,她意识到了。等那军人将输液瓶取下后,说“你是谁,到病房里来管什么,嫌不够乱啊。” 那军人不做声,举手拿着输液瓶,等杨冲锋慢慢往外走。护士给肖成俊将盖着的被单掖好,才走到杨冲锋的病房去。等护士走后,齐思伟说“肖哥,你拿我的话先给家里人打电话吧。我一直在柳市里,家里人也不会知道我的情况。” “我就更不用打了,过几天回去跟家里说陪冲锋到柳市出差就成了。”肖成俊说到。 “肖哥,我看这护士对十八创很有意思啊,肖哥你说是不是?”齐思伟说着勉强拉出笑脸来,两人在同一病房里,又经历这样大的变动,情感上已经发生质的变化,不再是原先的同事关系。 “哪会有这样的事,我们住进来才一晚,见她也才两次。”肖成俊说,也没有当回事。男人们在一起,没有事做就说女人,这样打发时间是最好的了。 “那说不定,杨哥这样帅却被这护士美女大声喝骂,对你却很温柔。我看有戏啊。” “你自己也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经历过女人?好想什么都知道似的。”肖成俊说,他们虽说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但女人还是经过过的。朋友们在一起,晚上喝酒来意思了,就会到夜掂里去走一走,没有什么感情不过是闹个乐子。按他们的说法,就是放松放松。齐思伟也有这样的经历,女朋友没有正经找过,家里也给介绍过几个,都没有看中,和女人之间确实没有多少经验。 杨冲锋回到自己病房,很乖地上创躺着。那军人将输液瓶挂好,也不行多搭理这护士,护士随很中看,可他觉得对杨冲锋态度很差,从心里就看不起这样的女人。病房外这几个军人,他们是三连的也是李浩培养出来的骨干力量,对李浩忠心也对杨冲锋这样的强者敬佩。到过昨天的现场,看过后就知道杨冲锋的实力有多强了,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人做什么都只得尊敬,都应该满足他的意愿。 护士没有多和杨冲锋说话,在医院里最烦心的就是这样的,不听话总以为自己很了不得的人。何况在外面随时留着几个人守着,那是什么事?这里可是医院。院方主要领导当然知道杨冲锋住进来和这样安排都是市委主要领导交代过的,但不能跟下面的人多说什么。 护士先入为主,将杨冲锋列入恶少或社会垃圾一类的人物,哪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等护士走了,杨冲锋想到一上午还没有跟黄琼洁通电话。忙将电话拿出,给黄琼洁拨打,却发现对方关机了。杨冲锋估计她正在飞机上,要不是不会关机的。再给安贞阿姨打电话,却是张馨接听,“冲锋哥哥,你不是说昨晚要回家的吗,怎么这时还不见你。” “怎么,也什么好吃的,还是又找到什么好看的碟片了?”杨冲锋说,和张馨在家里,两人更多的时间都用在看香港产地动作片,或者外国的大片也看得不亦乐乎。 “没有。” “阿姨呢,让你老妈接电话,我有事跟阿姨说。”杨冲锋说,张馨才读初二,一开始对杨冲锋很反感,之后杨冲锋多次带她到柳水里游泳练习,水性就很不错了,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很深了。张馨对杨冲锋有种依赖,也非常信任。 随后听到张馨汗安贞阿姨,杨冲锋也在想,要怎么样跟安贞阿姨说才好,可不要把她急坏了。这件事必须跟她说,要不以后那种亲情关系就会被破坏了。安贞听张馨说是杨冲锋来的电话,不知道杨冲锋是怎么回事昨天没有回家也没有来电话解释,害得她心里慌不踏实。 “冲锋,是什么事耽误了吧。”安贞说。 “阿姨,昨天我和肖成俊几个在柳市出了点小事。大家喝最了酒,和人打了一架,现在在医院呢。”杨冲锋说。 “医院?”安贞惊呼起来,“受伤了?严不严重?”安贞阿姨果然想杨冲锋预料的那样,听到杨冲锋打架受伤,没有问为什么大家,而是问受伤的情况。组建安贞对他的关心,也溺爱着,当然,对杨冲锋的为人很了解,相信他不会乱来。 “没有什么大的伤,在医院里住两天就好了。我是怕阿姨担心。”杨冲锋说。 “在什么医院里?我到哪里找得到你人。” “阿姨,没有什么紧的,大新年的你过来干什么。我在柳市市医院呢。” “冲锋,我下午过来,现在是不是没有人照料?” “阿姨,有医院呢。三婶也在,到中午琼洁从京城过来了,你也不用急急忙忙的。” “你说呢,能不忙。把你伤得怎么样快给阿姨说说。”安贞不容分说地催。杨冲锋说,“哪有什么伤?就屁股上被划了下,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给弄的。” 好不容易跟安贞阿姨说清楚了,杨冲锋想起他们的事黑牛等人是知道内幕的。便给他去的话要黑牛不得说出来,黑牛也不说什么,以为杨冲锋要暗地下黑手收拾柳市的云龙帮。说“冲锋哥,什么时候要人说一声我立即调过来。” “调什么过来?我跟你说,你要小历交待下去,让兄弟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些天一定要安分着,别闹出什么事就成。也不能把柳市这边的事漏出一个字去。” 听杨冲锋这样说,黑牛便知道公安局那边说不准会有什么行动了,就说要杨冲锋放心,一定会约束好下面的人。杨冲锋不能跟黑牛说,市委想低调处理这事,才会给各方面好交待。 要解释的地方太多了,县里吴德慵书记、钢业公司厂长刘发旺等都要解释下,梅姐、李翠翠那里不去个电话也不好。好在还有些时间李浩和黄琼洁才到,可以慢慢地跟这些人解释。 从京城到省里,再到柳市,会对昨天的事怎么处理?市委虽然要低调,但杨冲锋深知李浩不会就这样算了的。真正的结局应该还要一段时间,至于怎么样处理,要等李浩到了才知道。 杨冲锋打着电话,慢慢地等,他也想看看黄家对昨天这事是怎么处理的。 !! 124.病房怡情 到中午,三婶周淑芬由来给杨冲锋送中餐,肖成俊也一样都由三婶给送来。齐思伟还不能吃东西,得用点滴养着,等内伤好转些才能进食。 杨冲锋正吃饭,那护士又来看了,中午前总要先巡视一遍,看着杨冲锋的眼里有一丝敌意,却见周淑芬气质高雅,没有一点那当官人家的味道。倒是很客气地和周淑芬点头微笑,示好,到隔壁病房去了。 杨冲锋和三婶说着黄琼洁他们的行程,按算时间该要到了。吃完饭,三婶正在收拾,就听到外面有声音了。听外面的说“队长”之类的,杨冲锋知道是李浩到来。 黄琼洁一进病房里,眼泪就掉了出来,像断线儿似的。“冲锋,你伤到哪里了?”奔到创边,就要扑进杨冲锋身上去,却又生生地收住,怕撞着他的伤痛。 “都说没有事的,怎么不信我。”杨冲锋这时才吃过饭,只用一边屁股坐在创沿,另一边随腿站着,这样才能便于吃饭,要是在创上就得俯卧着。想做什么都不方便。 见黄琼洁奔过来,杨冲锋本来要防住她冲动扑来,却见她生生停下,就伸手过去。“没有什么事的,就划破一点皮,几天就好了。” 打架的缘由黄琼洁已经知道,更深一些的原因也能猜出几分吧。现在就关心杨冲锋伤得怎么样,见杨冲锋神情旺健,没有一丝病态,才抓住杨冲锋的手,紧紧地握注。将一天一液的担心和别的感情都凝聚进这握手里。李浩跟在身后,三婶也在病房里,两人也不能多亲昵。 “琼洁,三婶给我送饭呢。我身体的情况你可问三婶,就相信了。”杨冲锋说。黄琼洁进病房里看来眼里就有杨冲锋一个,其他人在不在里面根本就没有看。这时听到杨冲锋说,才回头看去,擦了泪,说“三婶,谢谢您。” “看,这丫头今天是中什么魔了,跟婶婶说这些话呢。”周淑芬说。平时对黄琼洁算是溺爱,只是这丫头那脾气在那里,对自己家里的人都不怎么听进话,到柳市后,周淑芬一直劝黄天骅不要去勉强黄琼洁,黄琼洁自然也知道,对三婶也格外亲一些,没有同杨冲锋恋爱前,总是不时到柳市看三婶陪三婶。今天这样说,自然体现了杨冲锋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黄琼洁却没有接过话,依旧握着杨冲锋的手不放。李浩这时走到前面来,对杨冲锋说,“冲锋,情况怎么样?” “庭好的,就是屁股挨了一下,想躺着就只能躺一边。一周后拆线就没事了。”李浩当然知道杨冲锋比较详细的情况,这时只是问候。李浩走过来,在杨冲锋肩上拍了拍,说“先安心养伤,我去见见三叔,之后我们再详谈。” “好你去吧,李哥,外面那些人是不是……”杨冲锋说。杨冲锋觉得现在没有必要在外面安排人,总有人守着也让其他人看在眼里不好。 “我知道怎么处理,你的任务就是静养,养好伤算你过关,是不是,琼洁?”李浩说。黄琼洁这时也没有心思去应,一门心思还挂在杨冲锋身上。周淑芬见黄琼洁到了,自然要让两人在病房里说说体己的话,将中餐的家什带走,回家给杨冲锋、黄琼洁等人准备晚餐,就先走了。李浩也得到市委去见黄天骅,还要和徐东来见见面,柳市里有些事让他来做比较适合。 等周淑芬和良好两人走后,病房里留下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黄琼洁握注杨冲锋的手就紧了些,先前虽然将情感和担心表露出现,可还是没有尽情地释放。等人以走,立即抱住杨冲锋就哭起来,杨冲锋只能偏站着,一只手还挂着针,只得用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肩背,哄她。 “怎么又哭了?我不是好好的么。”杨冲锋搂着黄琼洁,两人贴着着身体感受着对方,继而黄琼洁捧起杨冲锋的脸看。那脸上没有什么伤痕,从头眼里也看不出什么来。 “冲锋,是不是非常危险?” “也不是,李浩的人来得及时。我的伤也就是自己不小心给划了一下。要不要看?” “嗯。冲锋,你还是躺着更好休息些。”黄琼洁下到让他这样站着也容易弄着伤口,杨冲锋也累着,就不容易恢复,“听话了。”说着将那创整理好,要杨冲锋睡上去。杨冲锋只得听她摆布,躺到创上趴着。黄琼洁给他盖好后,搬了小凳子,做到杨冲锋创前,再次握注她的手,两人就这样静静地都不说话,却交流着倾诉着,柔情蜜意。 “冲锋,我看看你伤口。” “还是不要看了。” “是不是很严重?” “不是,我说过,就轻轻划破一点儿。” “我要看。” “你可不要后悔。”杨冲锋说着将被盖掀起,黄琼洁见了忙着要杨冲锋别动,拉扯了伤口就不妙了。杨冲锋背着一只手指着自然的屁股说,“要看就快看,等会要是来人,你就看不成了。” 黄琼洁才行到杨冲锋的伤势在屁啊股上,那得小心地将他裤啊子剥下。黄琼洁先没有多想,这时下到这这陌生而随时可能有人会进来的病房里,要是让人撞见她给杨冲锋脱裤啊子,那也是很羞人的事。不看看,心里哪会踏实?说不定,过些时候还要帮他清洗,这时总要看看的。 将被单掀开一部分,用被单在杨冲锋大腿上微微拱起,以便挡住从门外来的视线。这是黄琼洁小心眼了,房间里本来就没有别人,门外还有人守着,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扯开杨冲锋裤子看伤。心里却羞涩着,怕人撞进来见自己看着他的裸啊臀。 慢慢拉下杨冲锋的裤子,伤口处已经包扎,根本就看不到什么。杨冲锋那臀以前也见过,这时盯着那纱布,感觉到哪里的疼痛,黄琼洁眼里的泪又要涌出来。杨冲锋见了,说“没有骗你吧,那里的肉厚,就算割去一块也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又哭了,现在变成爱哭鼻子的小姑娘了。” “谁爱哭鼻子了。”黄琼洁说着,正要帮杨冲锋拉上裤子,这时病房的门却开了,那个娇美的护士走进来。见病创上的情况,疾步走过来,说“怎么,屁啊股很好看要拿出来展演?” 黄琼洁本来背对着病房门,听到声音已经来不及将杨冲锋的裤子复原,这时就像被捉住的贼一般,通脸绯红,发虚地不敢抬头。杨冲锋扭着头看那护士,见她脸带淡淡的讥笑,有些鄙视地看着两人。 怎么对自己杨冲锋都不在乎,可对黄琼洁这样他就受不了。两眼直视过去,便透出一股强烈的威势来。护士顿时感觉到压力,心里发虚,黄琼洁也觉得不对,抬头看杨冲锋,知道他心里发怒。说“冲锋。” 说着黄琼洁扭回头看那护士,那护士虽说打心里讨厌这种依仗着家里的权势,到哪里都仗势欺人,这一点小伤还要她这种特护的人员过来顶班,哪是达到特护资格的人?对杨冲锋发出的威压,心里却慌乱了。这种威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也不是人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护士惊慌中抬头见黄琼洁,对美到毫无瑕疵的脸,更是震惊。这脸太漂亮了,就连护士这样自以为容貌出众而敢从心中对二世祖轻蔑的人,都从内心惭愧。护士看来黄琼洁一眼,那鹅卵形的脸蛋儿发出的容光,和脸神儿都倾注在杨冲锋那种极度专注,使得护士看一眼就急忙移开,就怕自己看久了会亵渎这脸和那种倾注。 护士回头后,却又不由自主地看回去,不敢再直视,之用余光瞟着,说“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黄琼洁说,杨冲锋也将他那种气势收起。护士帮杨冲锋检查一次后,将打完了的点滴收走,就出了病房。 等护士走后,黄琼洁说“冲锋,你生什么气啊。” “谁让她敢说你。” “好了、好了。都是你,让我又出丑了,今后在医院里怎么见人?” “谁说的,老婆看看老公的屁啊股那有什么,他们谁想看我们天天表演给他们看,看来还得收费。” “去,我看啊,你说你那里肉厚,再厚也没有你脸皮厚。”黄琼洁说,将手伸进被窝里,“不准再说。”说着像平时那样,准备轻掐住杨冲锋的腰肉。那里正好是杨冲锋一块青瘀,杨冲锋咧嘴起来。 “有这么痛吗,装腔作势。”杨冲锋才知道平时装痛,就像传说中的“狼来了”的故事一般。这时是真痛,要不是让黄琼洁看那青瘀之处,她肯定不相信。 “没事没事。”杨冲锋说,坐到创上,打针的手也空了出来,这时可做的事就多。让黄琼洁坐到他身边来,两手握着她的手,将她的腰环住。黄琼洁不敢多往创上坐,怕挤着了他,弄着了伤口。 没有人来打搅,就这样相拥着。黄琼洁昨天惊惶不安,而昨晚可说通夜不眠,今天一路赶来,已经万分疲惫。这时见到杨冲锋,总算心安了。被杨冲锋拥着,很快就入睡。 等李浩到来,黄琼洁还在杨冲锋的病创上挤着,谁得很平稳。李浩见了,轻轻摇着头,笑着看杨冲锋小心地坐起来要陪他说话。李浩到黄天骅那里交流过了,也见过了徐东来,对柳市的情况掌握得更详细。 杨冲锋知道李浩有话要说,在柳市怎么做,杨冲锋只得到三婶周淑芬说的,要将事态低调处理。将黄琼洁安置好,让她睡得更舒适些,杨冲锋只有侧着一边身子,将那条完好的腿勾压住黄琼洁的身子,要不是这样疲惫到了极点,现在安心了进入深沉睡眠,平时杨冲锋也没有几次能像今天这样享受到美人陪睡。 可惜在病房里,而李浩就坐在自己面前,很多事情就算想偷袭下黄琼洁,都只能是一些念头了。安顿好黄琼洁,才对李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也说明有事可以说了。 “冲锋,当时很危险了吧。”李浩说。两人之间那种默契和信任,有些事是不用多说的。 “谢谢。”杨冲锋说。 “说什么谢?要说也得归我说。可以说这事是我拖累你,也可以说你和琼洁关系确定之后也算你分内的事。怎么理解都行啊。不会再有下次了,相信我。” “不算什么。” “冲锋,本来我应该昨天赶来的,琼洁也吵着要赶来。可是我阻止了琼洁,在京城里的确有很多是都要处理,在源头上弄清楚了,柳市和省城才好做事,大方向就定了下来。” “我知道,要是我我也会这样的。” “冲锋,知道我进来之前,无论从那个方面都没有找到南宫家参与这事。” “怎么可能?柳市这些人有这样的魄力?”杨冲锋听李浩说柳市这事和南宫家无关,也不知道是不是黄家和南宫家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而放开一个口子。 “所以的资料都显示了,南宫家没有动。只是南宫无疾和南宫无悔两人牢骚是有,但没有发过指令。这件事反而成了一个意外。昨天下午,南宫家也受到柳市这边的情况,随即将两人送到老爷子处,要老爷子处置。” 杨冲锋没有像到南宫家竟然有这样的勇气,在黄家要大动干戈前,将自己的第三代人物送进黄家。不得不说,南宫家能在京城里与黄家对峙,确有过人之处。那也是一种气量和风度啊。杨冲锋没有多说,知道李浩会有下文。 “老爷子哪不知道南宫家那老家伙?两人交手几十年,都蛮不过对方,才能双方相互制约着均衡着。他们之间的事,我也没有资格参与。要不是我要到柳市来见你,老爷子让我来代表他看你,我也不会知道更多的事。” “嗯,谢谢老爷子。” “年前南宫无悔住院后,柳市的汤副省长的公子汤凭,对首次在‘白云亭’酒吧里,我打过耳光的那人。我就想让他记住不要到柳市来惹事,没有想他这样不记事。同到京城里看过南宫无悔,在病房中听到南宫无疾说了几句牢骚话。是不是将听到的话理解成靠近南宫家的进阶之资,才疯狂行事。这事暂时也没有佐证,冲锋,你怎么看?” 杨冲锋知道李浩这样问自己,是怕自己接受不了,按说汤凭不可能带着几句话就到柳市来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也太疯狂了吧。南宫家这时抽身上岸?却也无可奈何。就算洗不净,他们丢下汤凭来,也算给黄家很大的脸面了。自己虽然经过苦战,才保住性命,但毕竟没有多少伤害。想到这里,杨冲锋也觉得就凭柳市的事,还真的无法奈何南宫无疾。 “有老爷子掌舵,李哥你说是不是?”杨冲锋觉得自己怎么样表态都不好,就将这问题推给李浩自己,用老爷子做挡箭牌自然灵光。 “我和老爷子也交流过,柳市这边自然要将隐患全部肃清。这次是和你朋友在一起,要是和琼洁在一起,危险性就更大了,这样的危险今后绝不能再有。这也是老爷子的原话。也了老爷子这话,省里和柳市这边都有了大方向。”李浩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着杨冲锋。 “李哥,我知道,老爷子怎么做都是疼爱我。” “冲锋,省里那边动静不会太大,但相关的人都不会放过。柳市这里,舆论宣传上都尽量采取低调,这里的情况都已经摸清楚了,只等我们收。” “主要涉及什么人?”杨冲锋对外面的情况的确知道太少,情况了解一些,今后在柳市里也才有防备的方向。 “主要是三个,都是那次在‘白云亭’里见面的,好在有那次的事,我对这几个早就做了些工作,这时也很轻松就弄清楚了。三个人是柳城国际的齐思壮、汤副省长的公子汤凭,另一个是柳市副市长的公子武蔚文,另一个主要帮会就算云龙帮的几个老大。” “他们怎么和云龙帮扯在一起?那天有几个人不是黑帮里的人,身手很强。” “估计是三个人中的一些手下保镖之类的,武蔚文是云龙帮的老四黄龙。” “难怪,云龙帮会这样疯狂。” “冲锋,这几个人今晚就可以收了,倒是汤副省长和武副市长这两人不是说弄倒就弄倒的。武副市长这边材料已经足够,汤副省长那里要棘手多了。另外,新年里会在全市里开展扫黄打黑专项工作,我们大队会参与具体工作。”李浩说,对这件事的处置可说大体框定,应该和柳市市委也取得统一认识了。 “冲锋,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对杨冲锋说来,这事还真不能在说什么。可回想起来,要是自己身手弱一点,或者运气差一点,这次就可能这样了结了。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将凶手严惩了,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假如而言。 李浩说了,今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当然这只是一句话。不能完全当真,自己多加警觉就是了,对于柳市的这件事,自己最好和事情没有什么瓜葛,对今后是最有利的。便说“李哥,我觉得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大家都当没有发生过什么,这样最好吧。” “冲锋,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市委也许低调处理,不要影响扩大。至于其他的事,该怎么去做,自然会有别的说法。”李浩说,对这样的事情他比杨冲锋要理解更深。 两人说了一个多小时,又说到杨冲锋三人的事和柳泽县县里和公司要怎么来交待,要找一个能自圆其说的说法,才能让三个人都不会因为住院而有什么影响。体制里有体制里的规则,只要市里领导在口头上赞扬两句,哪怕是不痛不痒的话,传到县里三个人都不会再被责难。真正住院的原因,反而不要多说。 两人说完,李浩又陪着杨冲锋闲话一阵,才走了。黄琼洁还在睡着,看来真是疲惫到了极处,见了杨冲锋也心安了,才能这样稳睡。杨冲锋拥住她,慢慢地想着整个事件的过程和处理是各方面的态度。心里慢慢就有了更多的体会,经历其中,感受才会更深,也更琢磨透体制里的事,是没有绝对的正派和反派,也没有绝对的正义。 利益,利益最大化,才是人们追求的和选择的。 也没有感觉到自己被黄家当成棋子或被黄家利用,换了角度,自己也会这样选择。要改变的事自己要去适应这些体制内的东西,适者生存,丛林法则。这些对杨冲锋说来说很有体会到,以前的特训中,就要过这样的经历。将队员们放到丛林里,自谋生存,每一刻时间,都是赤果果的生与死的存在。只有选择了正确的方法,才会生存下来。 实际上,哪里不是丛林法则?只把过很多都用温和的外表装扮一下而已,清醒和敏锐的人自然很容易看透这些假象直达本质。更多的人不是没有敏锐的神经,而是宁愿将那温和的假象当成真实,感觉这样承受会给自己更多更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方法和角度。 不是人人都想较真,也不是人人都要得到严酷的生存现实。 今后还是多做些自己的份内事务,和黄家的事情尽量少参合。杨冲锋想着,黄家要给自己在前面的路有什么便利,当然也不会去拒绝。 黄琼洁恬静而安详,自己今后少些波折危难,就少给她带来痛苦。看着她那幸福的样子,杨冲锋忍不住用手轻轻抚莫着她那光洁的脸蛋儿。这时,听见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杨冲锋想喊一声,又怕惊醒了黄琼洁。 门开了,先看见张馨那小美女伸进头来,见了杨冲锋才将门开大了些。后面跟着安贞阿姨和陈玲琳,张馨快步走到杨冲锋病创前,见了黄琼洁躺在创上,本想问杨冲锋的情况,却对他做了个鬼脸,转身对后面进来的安贞和陈玲琳竖起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表示要她们声音轻些。 安贞跟在张馨身后,手里提着几盒营养品礼盒,杨冲锋见了要欠身起来。安贞立即用手虚压要他躺着,却不说出声来,怕吵着了黄琼洁。安贞关注的目光,看着杨冲锋,很多话想说想问却都被张馨的那个手势给压抑住,只得观察着自己来判断。 陈玲琳站在安贞阿姨身后,不敢全身露出来,怕将自己眼里不争气的泪水,掉出来让张馨和安贞婶婶看到。却又真相知道杨冲锋是怎么回事,昨天就听到谣传说要柳泽县的人被柳市黑帮的人打来,是不是杨冲锋他们?今天接到婶婶安贞店电话,差点将听来的谣传说出来。但心里想,杨冲锋怎么会和黑帮的人冲突?他那人平时做事那么强横,谁敢惹他。 可听到婶婶说杨冲锋真的住院了,就担心起来,强横的人才会惹出大乱。心里就如火燎一般,等到了医院进到病房,那眼泪儿真的就控制不住了。看什么都蒙蒙的,大脑里没有个准。杨冲锋见安贞阿姨,说“阿姨,让你辛苦跑到柳市来,本来就没有什么伤的,你不用担心。” 杨冲锋声音不大,张馨见他说话,只着安睡的黄琼洁,伸出舌头,悄声说,“冲锋哥,吵醒了姐姐有你受的。”几个人都笑起来,张馨从去年家里出事后,受到挫折,对人对事都很体贴了,不再想原来那种惟我独尊的心态,已经变得异常可爱,而她又继承了安贞阿姨的美丽因子,虽才初二,已经抽条见了窈窕身材,脸蛋儿淳朴俊美,说话的神态很认真,让人见到忍俊不禁。 众人的笑都压抑着,不把声音放出来。陈玲琳想走到前面来看看,却又不敢,怕安贞瞧出点他们之间的东西。可不到面前表示下,心里又不甘。杨冲锋早就看见陈玲琳的样子,那眼里的泪珠打转着,就怕自己问她一声,她就会哭泣出来。便装着不注意她,这时大家都笑了,也就轻松了些。 “嫂子,谢谢你啊。”杨冲锋说。 “我在柳市过年,要不是婶婶在电话里说,我都不知道你出事了。”陈玲琳说,声音说得很慢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免得泄露出来,也不敢和杨冲锋对上视线。 “要不是冲锋告诉我,我们也不知道。”安贞阿姨说。 “本来就是小事,没有必要惊动大家,都在过新年啊。”杨冲锋说。 “冲锋哥,老爸说等明天才有空过来,他又在忙那些无聊的了。”张馨说,张应戒没有陪安贞阿姨一起过来,杨冲锋先也不觉得,这时心里想,张应戒一定会知道一些消息,肯定会来看自己的。 黄琼洁这时醒过来,先扭了扭身子,想是要睡得更舒适些,继而清醒过来,睁眼就见到漂亮可爱的张馨。黄琼洁和张馨见到机会不多,在她家里只是张馨偶尔会柳泽县时,才遇上,倒是黄琼洁陪杨冲锋几次到柳市看望张馨时,两人见了几次。 黄琼洁的漂亮温柔,早就让张馨打心里喜欢这个未来的嫂子。“姐姐,你好。”张馨见黄琼洁看她就先说。 “啊。”黄琼洁这时已经完全醒过来,便要下创,可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杨冲锋挤着一起睡。等黄琼洁坐起来,才见是安贞阿姨和陈玲琳,羞红着脸说,“阿姨、嫂子,张馨妹妹,你们都来了啊。” “琼洁,你自管再睡一睡,昨晚都没有睡觉吧。”安贞阿姨说“幸好冲锋时上午才跟我说。” “冲锋,怎么阿姨来了也不叫我。”黄琼洁说,她只能责怪杨冲锋,才好掩饰她的羞意。 “啊,是吗?阿姨她们是来看我的。”杨冲锋说,几个人又都笑起来。接下来,便说了些受伤的原因和受伤的伤情。听说是伤在屁股,也都没有看一看的想法。陈玲琳心想,等有空来,自然要偷着看看。 话说得淡了,安贞阿姨就说要到隔壁去看看肖成俊和齐思伟两人,他们两三和杨冲锋一起的朋友,同时受伤,只看杨冲锋一人也不好。就将带来的礼盒,提了两盒过去。黄琼洁也想到该区看看两人,他们三个人经过这样的同生共死经历,之间的友谊就完全不同,可不是一般的朋友了。 说着也拿了些礼品过去,杨冲锋准备下创陪她们去,安贞却不准他动。陈玲琳就留下来,看着杨冲锋。等安贞、张馨和黄琼洁都出了病房,陈玲琳眼里就涌出泪来,不说话,那泪珠一滴一滴地从红透的脸蛋上滚落。杨冲锋也不说话,伸手向陈玲琳,让她走近一些。陈玲琳不肯,怕门外的人突然走回来,让人撞见了。 杨冲锋却执意起来,陈玲琳只好往前面一些,让杨冲锋够着自己。手里拿着个口杯,杯里有一点水,就想着要是安贞或黄琼洁进来,有个很好的借口:给杨冲锋送水喝。 被对着病房门,从外面也看不见正面。杨冲锋够着陈玲琳后,轻声说,“别哭,红了眼怎么好。”陈玲琳听了果然,忙去将泪擦了,眨巴眨巴地,把那种情感收束起来。 杨冲锋见她终于听话,又说,“过几天我就出院了,到时候再和你说。在柳市里过年呢。”陈玲琳的娘家住柳市里,而她也顾及着春节期间张应戒要回家里,不想和他碰面太多,免得生出什么事来。 “说啊。你知道的。” “我知道,本来昨天准备抽时间给你电话,不想这样了。”杨冲锋说,对陈玲琳从没有什么承诺,她也不给杨冲锋什么承诺,两人却对对方都没有什么保留。杨冲锋的手伸到陈玲琳面前,先落到小复处,陈玲琳随即往后一退,怕杨冲锋做出什么来。 陈玲琳退后一步,杨冲锋虽然够不着,那手却始终伸着。很固执,陈玲琳只得往前走回到原先位置。杨冲锋手却慢慢往下抚莫,一边看着陈玲琳,两人四目相对,只有极为河谐的情绪。 杨冲锋的手渐渐朝下,陈玲琳往后退一些。“你再胡闹我就走了,和她们到隔壁去。”陈玲琳说,人却没有动,只是不敢走回让杨冲锋够着。 两人就这样,也不再说话。杨冲锋也知道不能乱来了,本来先见黄琼洁的那会儿,就下了决心不再和陈玲琳等人胡闹,这时单独见陈玲琳,却又控制不住,心里也很后悔。想再躲着,却又太生硬,会伤了陈玲琳的心,毕竟她从来不向他要什么,连个空的诺言都没有说起。 大约十几分钟,病房的门开了,陈玲琳借机放下手里拿着的水杯。安贞等人走进来,身后却跟着齐庭和齐思伟的父母。齐思伟的父母杨冲锋没有见过,只是柳泽县城里普通的人,平时也没打过交道。 他们跟着安贞进来,齐庭先说“杨厂长,好好的这却怎么这样了。”齐庭自从杨冲锋帮齐思伟后,两人往来多,合作的地方也多,说话没有太多的讲究。 “齐叔。”杨冲锋见齐庭到了,另两人估计是齐思伟的父母,招呼一声,“都怪我,让思伟受累了。对不起您们啊。” “杨厂长,快不要这么说。”齐庭说“杨厂长对思伟的照顾,我们都听说了,这次,要不是思伟拖累你们,也不至于这样。” 杨冲锋不知道齐思伟和肖成俊两人是怎么样编的故事,反正就是打架了,三个人都受伤了。具体细节三人还没有怎么去商定,杨冲锋只好说“说来说去,都是我的责任。” “现在都不说这些了,只要快将伤养好。”齐庭说,齐思伟的父母在旁边忙着呼应。两人是柳泽县城里普通的人,没有见过太多的人,和领导打交道更少。杨冲锋虽不是什么大乱斗,可却是齐思伟的直接上司,而且多次帮齐思伟。齐思伟和肖成俊两人都说这回是杨冲锋救了人,说得不轻不重,对没有经历过多少事的人来说,就已经很严重了。 客气一阵,安贞阿姨自然要将杨冲锋又夸奖一番,说他的好。齐庭和齐思伟的父母都说起来,说杨冲锋如何热心,如何帮齐思伟,让他才有今天的成就。黄琼洁见大家夸说杨冲锋,笑笑地。 说了一阵,已经接近傍晚,安贞和张馨就让齐庭等人到她家去住,这样可省些费用。张应戒在柳市税务局里有很宽的宿舍,要是这些人住进去自然都住得下。张馨就看着黄琼洁,想要黄琼洁和她一起去。 黄琼洁自然有去处,平时到柳市都是住在三叔家里,祥云小区离医院这里也不远,三婶还有车接送。黄琼洁对张馨摇摇头,让她到自己身边来,附在她耳边说自己到三婶家去,要不三婶会生气的。 齐庭和齐思伟父母正和安贞阿姨客气着,说已经安排好了,不再打搅。安贞让齐思伟父母到她家去给齐思伟、肖成俊弄吃的,在医院里给的太差,影响身体的复原。齐思伟父母哪里肯,在医院里也可以自己弄点小灶,只是开支大些。 安贞阿姨见两人不肯,也就不再多说,在病房里也不是说客套话的地方。便要回家给杨冲锋弄晚餐送来,黄琼洁说“阿姨,我三婶那边已经帮三个人都准备好晚餐了。你再去弄,那不多了?” 安贞就说,从明天起,还是别麻烦周淑芬,她们忙。黄琼洁也不好多说,只要等见了三婶再来讨论这事。 安贞也不可能在柳市呆久,到初六她也要会县委里去上班,即使请假,也不可能一直在柳市。黄琼洁倒是要一直陪着,总要等安贞阿姨给杨冲锋送几次饭,才有可能将她劝回柳泽县去上班。 一直等到三婶周淑芬给杨冲锋等人送来了晚餐,齐思伟还没有恢复这样快,总要过几天才能进食。安贞她、以前也没有见过周淑芬,知道她的身份,见到周淑芬后反而有些拘束。见面话说过后,周淑芬知道是安贞阿姨来了,也很客气。安贞阿姨对杨冲锋和黄琼洁就像对自己子女一样,周淑芬当然会对她客气。 黄琼洁将安贞阿姨要给杨冲锋送饭的事说出来,周淑芬哪里肯?毕竟杨冲锋是自家的女婿,在柳市里住院还让人家送饭,心里也过不去。倒是黄琼洁从中调和,杨冲锋没有想为送饭的事,两家人争起来,心里也知道这些人对自己很好。特别是安贞阿姨,那种慈爱和热心最是珍贵。 黄琼洁给安贞阿姨和周淑芬两人调和,安贞阿姨先送两天,阿姨要回县里上班,之后就由她自己来照顾杨冲锋。正说着,杨冲锋的那个护士来了,见病房里这么多人,脸就往下拉,见黄琼洁在里面,也不发作,说“病房里医院规定不能人多,就是来探视,也不能久,病人的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经护士这样一说,安贞等人就不好再作声,看着护士将杨冲锋的被子掀开,要看杨冲锋的伤口情况。女人们都扭着头,不看向杨冲锋那边,却又想知道伤情,偶尔瞟眼看去。护士没有说什么,就到隔壁看肖成俊他们去了。三婶周淑芬想请安贞阿姨她们到家里去,招待下客人,安贞不肯。 周淑芬家里的情况,安贞阿姨目前已经知道,她也不想在仕途上有什么发展,够着中的交集就不会有什么,保持着原来的关系,对她来说安贞觉得更好些,就谢绝了,说是过一两天有机会再去拜访。说着,就和张馨、陈玲琳一起走了,等吃过饭再过医院来看杨冲锋。 有黄琼洁在,三婶等杨冲锋吃过了,就收拾东西回家去。这时,病房里才清静下来。杨冲锋看着黄琼洁,说,“还没有睡好吧,现在再躺躺。” “哼。”黄琼洁想到先前自己躺在创上,让安贞阿姨等人看着自己睡着他身边,也不知道有多久。不知道她们几个会怎么想,只怕这笑自己呢,都怪杨冲锋不先喊醒自己。 “琼洁,就你这样傻啊,你当她们不知道我们一起睡过?”杨冲锋涎着脸,“睡让你这样担心我,昨晚没有睡好,又自己折腾自己,要不补一不睡觉,坏了身子怎么是好?” 听杨冲锋这样说,黄琼洁反而不好再骂他了,“哼,都是你,反正我不管。”两人坐着,黄琼洁一会儿又坐到创边了。 到晚上七八点,安贞阿姨和陈玲琳、张馨又过来,坐到九点多才走,交待清楚第二天由她准备送饭,才高兴地走了。黄琼洁送走安贞阿姨,回来跟三婶周淑芬说,要她也先回去休息,先一晚已经累了一晚了。杨冲锋这里有她来照看就行。 周淑芬也没有多说, 是交待了要有什么事就给她打电话,也先走了。 杨冲锋的病房里也有两病创,他占一张,就空着一张。陪护的人就可知病房里休息。当然,这也是医院里得到市委的话,不让其他病人住进来,算是很特殊的待遇了。 临睡前,护士再次转到病房里来,见识黄琼洁陪护,态度算不错,交待了些事情才走。黄琼洁等护士走后,忙将病房门关好,折回创边。 杨冲锋让黄琼洁到自己的创上,她却不肯,说是怕晚上挤着杨冲锋弄伤了伤口。可杨冲锋哪肯让她独自睡到另一张创去?在陌生的地方,黄琼洁胆子不是很大,也睡不安心。杨冲锋便将她搂住,强着要她睡上创。 黄琼洁知道这时杨冲锋肯定不会放她,顺从地坐到创上,病创本来就小,杨冲锋侧着身才勉强能够躺下。想转身就很困难,弄不好会掉下创的。两人却没有一点担心,挤得越严合,两人心里也就越加甜蜜。 杨冲锋搂着黄琼洁,先让她脸贴自己,两人慢慢地亲密起来,相吻着。一天来,黄琼洁总线找机会和杨冲锋亲密下,却都没有间隙,后来病房里随人没有人,她哪里又敢?好在这大半天来,已经将心里淤积的担心和挂念冲散开了。这时,更多的是两人彼此的亲爱。 吻了一阵,黄琼洁想到医生说的要让杨冲锋多休息,才会更好地复原,说“冲锋,你先睡吧,我要看着你睡。” “我们一起睡。”杨冲锋说着,在她脸上亲着,渐渐地越亲越有力。黄琼洁感觉到杨冲锋以前那种使坏时的情绪,忙用手推开杨冲锋的脸,说“冲锋,不能。” “我睡不着。” “那我到那张创去睡,你要多休息才好。” “那我也跟过去,”杨冲锋说,“反正要跟你在一起。”打定主意粘着她,又说,“要不,我把那创移过来,就宽了。” “不要,护士来查房还不得又有话说?冲锋,看那护士对你有什么看法似的,是不是昨晚你不老实,惹着她了?” “冤枉啊,今早她才出现的好不好?我怎么会去惹女人?”杨冲锋死不肯认帐自己乱惹女人,当然,这还是也真的是一见面就像有仇似的,也说不清楚。 黄琼洁也就说一句,对杨冲锋在外面这么这个问题从不深究,从小就受到家里和李浩等人的行为影响,观念里对那些事不会太较真,只要知道杨冲锋是真爱她就是了。“肯定是你的最人家了。” “琼洁,你是喜欢面对面睡,还是转过来?” 杨冲锋心里在闹鬼了,先让黄琼洁转过来,背靠着他,两手才更好施展龙爪手。黄琼洁也觉得背靠着杨冲锋的凶膛,两人贴合得更好,就转过身去。哪知道,才转好,杨冲锋的手就伸进衣里,进行袭凶。 “不要。”黄琼洁说,却不敢乱挣扎,怕弄伤杨冲锋也怕跌落到创下去。这时才知道上了当,拉住杨冲锋的手,哪经得起他慢慢斯磨,两手紧钻进内依里,被他握捏住。 正式上班了,柳市还是这样平静,很多人都将谣传在柳市西城兵房弄的械斗事件忘记了。市公安局已经下了禁口令,没有人再妄议这件事。武警大队虽没有禁口令,可参与实践的人都是李浩的死忠分子,李浩一句话,就没有人再谈论了。 柳市里也就一部分主要领导,参与了全过程,可这些人都知道轻重,那会乱说?云龙帮的人,那天到场的帮众都给武警大队的人捉了去,随后转交给柳市看守所,关在里面,也没有人知道。 市委纪检书记章屏,正在办公室里看着一沓材料。材料里,每一件事都直指市政府的副市长武吉昌。上任不久,在教育系统人事调整中收受贿赂,有名有姓,连具体的时间地点都很清楚;而任期里,对全市教育战线的工程,百分之六十的都要经过他的手批示,而每一工程的批示,都是有具体金额的,也一一罗列出来。 章屏看着材料,心底有股寒气,不是为武吉昌受贿贪墨的数额据大,而是为每一份材料都这样翔实。由此可见弄这材料的人,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这力量足可让任何一个对手弄得无处藏身。当然,如果本身什么都没有过得硬,没什么可被揪住的,也不用怕。可现在有几个不怕的? 章屏坐在办公室里,已经有两三个小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材料。副市长可不是他们纪委说动就能动的,那是省管干部,要省里出面才能拿下。就算背后核实这些材料,也得请示书记才行,就他章屏还不敢私下决定,得到书记支持后,最后也得陪书记一起到省里汇报。 章屏想着,将手中燃了半截的烟,按在烟灰缸里,居然将烟灰缸都按得滑动,差点落到桌下。 !! 125.副处级 到元宵节之前的那天,杨冲锋身体完全康复,已经出院了。三叔黄天骅和三婶周淑芬都要留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到柳市过元宵,要过完节再回柳泽县上班。 杨冲锋本来要到柳市给黄天骅一家拜年,还要到省里去给李浩家拜年,可都因为那事去不成了。他们也不会多想,杨冲锋便打算在柳市过元宵节。安贞阿姨却再三叮嘱,要杨冲锋会柳泽县家里去过节,说过年没有在家,过元宵节非得在家不可。 和黄琼洁商量后,十四那天到黄天骅家里,十五中午在三叔家先过,之后开车回柳泽县,赶安贞阿姨家的节喜家宴。总算取得双方同意,两人赶到柳泽县时,安贞她们已经将晚餐准备好了,就等两人到后开席。 安贞家很热闹,张馨学校补课,这一天也放了,早上和张应戒一起回家的。陈玲琳也过来,一个人也不好单独在一边过。张馨听到门响,便跑出来到院子里,见黄琼洁先进来,说“黄姐姐,你们总算到了。” “是吗?是不是饿坏了,可不能将小美女饿着。”杨冲锋说。 “冲锋哥,你身体复原了就好,昨天本先到医院去接你出院,学校却不准假。”张馨说,她们的学校抓得特别紧,年后初九就开始上课,初三年级初六就开始上课了。 “谢谢你,可不能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学习。”杨冲锋说,这些就过来帮黄琼洁将手里的礼盒接过去,这些东西,大多数杨冲锋住院期间,朋友和领导来看望他带的东西。 安贞阿姨和陈玲琳也走到门口,见两人到来,笑脸灿然。说了客气话,让两人先洗洗脸,就跟着开饭了。 等脸个人坐到桌边,桌上都摆好了,连酒都斟满杯放着。柳泽县的人员这样的习惯,大凡过大节,都异常隆重,摆好菜饭后,将筷子放着。让后再去烧纸钱,算是对老人的尊重,也是对鬼神的尊重。烧在家里的部分,都是尊家里前辈的,烧在院子里或院子大门外,那就是给野鬼或路过的各路神灵。 安贞阿姨正烧着纸,见杨冲锋和黄琼洁洗理清楚,说“冲锋,过来帮阿姨。” 杨冲锋也知道这些规则,安贞阿姨让他过去帮忙,实际上就是要他过去给自家先辈烧纸上香,以尊先人。一般说来,到别人家里是不能这样做的,安贞阿姨叫杨冲锋去烧纸,那就是认可他说自己家里的一员。 张应戒端坐着,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表示。一家之长,是张应戒,杨冲锋就有些犹豫。安贞阿姨就催,杨冲锋便走过去。黄琼洁见杨冲锋过去,虽然平时也见过别人烧纸钱,但从没有参与过,也就走过去蹲在杨冲锋身边去帮忙。 纸钱分正反两面,也就是在纸上打空眼时,打进的一方面为正面,另一面为反面。烧纸很有讲究,必须将正面朝上,否则,鬼神就会发怒,那是反钱,不行的。将一沓沓的钱纸,分剥开,两三张叠着去烧,这样会燃得快些旺些。杨冲锋见黄琼洁也帮着弄,却没有分正面反面,忙将她准备投进火堆里的纸拿住,示意她看着自己,将正面朝上,叠成一沓,再投到火里去烧。 都烧完了,还有些余烬,安贞阿姨将一把香投进去,立即燃起来。最后将桌上的酒杯拿出一个,将杯里的酒,倒了少许,那酒立即燃起来,散发着香味。 坐在桌旁的人,都比较肃穆,等一切仪式完毕后,安贞却坐到张应戒身边。陈玲琳和张馨两人将桌上碗里盛好的饭,倒回锅里,在重新盛饭。原来那饭已经被鬼神先人吃过,得回锅一次再盛出来,人才能吃。 这些年节的程序,杨冲锋平时也很少注意,也就是见老人在家里弄过,当时心里不以为然。这时想起,心里不免戚戚然,有些伤感。杨冲锋几年前就孤身一人,再无牵挂,到今天,却重新又有了家的感觉。有安贞阿姨,有黄琼洁、有张馨,还有陈玲琳等人,肖成俊、齐思伟、李浩等人也注定要一辈子搅合在一起了。 都坐定了,张应戒端起酒杯,说“冲锋,这一杯酒应该是先祝贺你安康复原。来,我们一起先喝一杯。” “叔叔,这杯酒应该为来敬叔叔和阿姨的,不说平时怎么样阿姨和叔叔待我比过至亲子侄,就说我在医院这些时日,叔叔和阿姨对我的关照,我都得敬杯酒来表达一份感激之情啊。”杨冲锋说,从内心说来,对安贞阿姨的那种疼爱,当真感受到很多幸福的。 说着端了酒杯站起来,要给张应戒和安贞两人敬酒,安贞脸露笑容,这时候是不能多话的,要等张应戒来说才合乎。在柳泽县里,男人是一家之主的观念,平时不觉得,但到了重大节日或家里什么活动,就体现出来了。张应戒没有站起来,他是长一辈的人,理当如此。伸手将杨冲锋虚压,要他先坐下。杨冲锋还站着,等张应戒发话。 张应戒说,“冲锋,今天是过节,又是你脱灾去难的好日子。我们就先喝一杯,一起庆贺了。要不,你问阿姨看是不是这样?” 安贞阿姨自然说是,杨冲锋只得先坐下。几个人一起举杯,张馨不能喝酒,拿着杯饮料更是兴奋,和每一个人都碰了杯子。安贞就说“就知道发癫,也不给哥哥祝贺,等暑假才好缠着哥哥带你去游泳。” “冲锋哥哥,祝贺你。”张馨说,喝了一口饮料,又说,“暑假我让姐姐带我去游泳。”张馨也不知道几时跟黄琼洁说好了约定,这时有了新的同盟,对杨冲锋是不是带他去游泳就放在第二位了。 喝了一杯,杨冲锋就站起来,先就说好要给张应戒和安贞阿姨敬酒,这时就该用行动来完成了。把两人的杯子斟满酒,双手端上,递到两人面前。两人也作乎正经地接了,黄琼洁这时也站起来,两人就一起给张应戒和安贞两人敬酒。说了感谢的话,张应戒谦和两句,敬了酒,四个人都喝了。 安贞阿姨才说“冲锋、小黄,你们两人这么多礼数,今后可不要这样。阿姨就想你们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也你们陪着阿姨,阿姨日子也过得充实多了。要不然,老张去柳市,张馨也到柳市读书,一个人住家里空落落地,心里都闷得慌。今后,都不许再和阿姨客气了,记住了吧。” 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齐声答应。 杨冲锋身体才复原,安贞阿姨也不让他多喝酒,喝了几杯后,就换饮料了。黄琼洁酒量不行,才喝两杯就脸烧得殷红。倒是安贞阿姨和陈玲琳喝下两杯没有什么事,只是淡淡的红晕。 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在柳市才吃过,过柳泽县来还没有三小时,独自里自然充实着。主要是那种气氛和家的感觉。 等张应戒和安贞阿姨他们吃得差不多,就以闲话为主。张应戒和安贞阿姨对杨冲锋受伤的真实原因也不了解,这时,杨冲锋回柳泽县来上班,心里也怕县里对他有什么看法,毕竟是误了上班时间。 张应戒知道杨冲锋和市委副书记黄天骅之间的真正关系了,对杨冲锋今后的发展就有很乐观的估测。柳泽县委书记吴德慵是不是真的杨冲锋这一层关系?张应戒觉得他应该知道,要不也不会突然将杨冲锋从钢业公司的副厂长,一下子调到县里经济调控小组里,还担任着常务执行组员。 张应戒对柳泽县里的消息自然很清楚,虽然不在位,但原来的部下太多,总会有不少人要给他说到,向老领导说说自己选择的情况,也是一种维护关系的方法嘛,表示对老领导没有忘记。杨冲锋年后一直没有来上班,而是由于打架在市里住院。张应戒也没有听到县里对这个问题怎么看待,也不好直接问吴德慵。两人合作关系虽说融洽,但现在吴德慵已经是县里一把说,对张应戒就算很尊重,会听他的会尊重他的意愿。可张应戒也是知道尺度的人,杨冲锋和张家港下太亲,总这样打电话去问,会对杨冲锋有影响,会让吴德慵对杨冲锋的使用上有心理上的防备。 这时,要给杨冲锋交待几句话,免得他在县里让人有什么看法。这些看法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往往会决定一个人的今后发展。虽说市委里黄天骅会在关键时刻帮杨冲锋,但总不能在细节上或者什么事都帮着他,这样也会起反作用。直接领导不会得罪你,却不将你放到培养的最佳位置,同样是很大的损失。 这些圈子里最微妙的事,张应戒比谁都理解透彻,也些话甚至不能直接表达出来。他知道杨冲锋的强大背景后,对他的关注就比先前更有不同的意思。张应戒在书记位子上没有能上去,退到柳芸烟厂任厂长,继而,柳芸烟厂却败退垮掉。他自己也因此在仕途上跌倒,虽没有完全沉沦,却想再爬起来就很难。要是通过杨冲锋,和黄天骅接上关系,黄天骅虽说只是市委副书记,但他在省里的人脉绝对不容忽视,说不定过来年就会到省里去任职了。 对杨冲锋关心,让杨冲锋顺利成长,就是对自己一大臂助。张应戒看得很准,杨冲锋的心性他知道,绝对会帮自己的。 “冲锋,县里最近对你的工作有没有什么调整?”张应戒说。 “没有听说过,县里和钢业公司里都让我安心先修养好身体,我也就不多问。”住院期间,县里的领导也到柳市看望过杨冲锋,吴德慵、李耀强、郑志强、赵晓勤、沈崇军等领导都到柳市。领导们都只是要杨冲锋安心,他们对杨冲锋三人在柳市里怎么就和人打架,住进医院都不甚了了。吴德慵只是给县里通了一个气,说是三个人是因公才受伤的,为了不影响到钢业公司的扩产工作,公司里也不做大力宣传,内部给些奖励就是了。 其他的人当然不会再去追根究底,实际上也查问不到的。县委书记定了调子,也不会有人去掀开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本身不涉及多少人的利益,杨冲锋在县里突然挤进经济调控小组里,虽然拦住一些人的路,但这些人也知道,就算将杨冲锋弄走,那位置也轮不到自己,就不必要去做那恶人。 这些事张应戒也了解得不深,也没有人会主动去说这事,杨冲锋和他家的关系明摆着。听到杨冲锋说对工作上的事不问,就说,“冲锋,这两天上班了,先跟书记汇报思想和工作,可要端正好自己的态度。” “是,叔叔。” “冲锋,工作上能力大小没有多少人看得很重的,只要态度端正了,能力都是磨砺出来的。而在这过程中,每一个小细节,更能体现一个人的心性。领导敢不敢用一个人,那要看这人是不是在大局上理解领导的意图,更会在细节上看一个人是不是可用。能走上工作岗位,特别是领导工作岗位,能力相差哪会太大?”张应戒边说边吃着菜,偶尔将杯子里的酒浅浅地抿一口。 安贞等几个他能够到张应戒和杨冲锋两人说到工作上的事,就不再吵而干扰两人,张馨和陈玲琳两人吃好了,就到客厅里沙发那边坐等,要等这两个大老爷们吃好了,她们才过来收拾碗筷。安贞和黄琼洁都还坐在桌边,静静地听两人说话。 “是,叔叔。”杨冲锋也不好将一些事说出来,他估计县里肯定知道那次在柳市发生的事,至少吴德慵是心里明白的。杨冲锋觉得自己选择要尽量低调,才能将柳市里一些领导对自己的看法消磨去。肯定有人会以为自己会借此将黄家的影响力扩展,这些人都想向权贵靠拢,却又都对别人能够得着,而自己够不着的事,心里龌龊。有机会当然也会暗自使一点绊子。要真是这样,对自己说来也是麻烦,还不如低调些,有什么好处也不会将自己落下。 张应戒说的这些话,对杨冲锋却不一定使用,但在县里,可说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底细,柳市里也就几个人吧。在具体的工作上,杨冲锋却要自己把握好,要按照张应戒提示的去做,才能更好地营造出对自己有利的环境。 杨冲锋对张应戒在走向仕途的路程中,得到的经验和体会,一直都很珍惜。这次张应戒和他说这些,不再像原来每次说的时候,要杨冲锋自己领悟,不肯说得直白。今天却直截了当,那也说明他心里有了变化。 正说着,大门外却又人在敲门。元宵节这天,柳泽县城里都讲究早些吃晚餐,入夜了才好看灯火,之后都要吃元宵做宵夜的。这时节,大多数的人都应该吃过晚餐了,有人来串门,也是情理中。 估计张馨是以为她的同学,又或是杨冲锋的朋友来看他,听到门响一下字就蹦跳出去开门。家里的人也不以为然,没想却听到张馨说“吴叔叔,您好。爸爸在家呢。”随后张馨就往里面喊,“老爸,吴叔叔来家里了。” 只有吴德慵书记才会让张馨这样,杨冲锋听到就先站起来,走往门外去迎接。张应戒虽说也站起来,却没有离开位置,安贞也站起来,去给吴德慵书记准备碗筷。 “吴书记,您好、您好。”杨冲锋迎着吴德慵,两人握了手,杨冲锋转身说“叔叔正为没有人陪他喝酒发闷呢。” “哦,冲锋,你的酒量还不是老领导的对手?我看你是藏着,那不行。怎么能跟老领导藏着酒量?走,我们一起陪着老领导喝一杯。”吴德慵说,人虽看着瘦弱,可说话却很有底气。 张应戒和安贞都站起来,黄琼洁也站起来,吴德慵可是柳泽县县委之首,黄琼洁虽然对领导不是心生惧意,却也不好目无领导。吴德慵走进屋,朝着张应戒走去,笑呵呵地一跨进门就说,“老书记,我赶得巧吧,算准你这里还没有散席,来蹭杯酒喝。” “欢迎欢迎。”张应戒说,安贞和黄琼洁两人都同他招呼,吴德慵一边应着,随杨冲锋一起到给他准备的座位,坐了。杨冲锋给他杯子里斟酒,吴德慵却扭头和黄琼洁先招呼,“小黄,在柳泽县城里还适应吧?”说着看了杨冲锋,“柳泽县城地灵人杰,这里的小伙子非常优秀啊。” “那是当然,我们冲锋放到哪里都是最优秀的。”安贞接过话说。 “嫂子,听说冲锋和小黄两人最初还是你帮牵线的?”吴德慵说,脸上笑咪咪地,看着黄琼洁。黄琼洁知道他们肯定要说几句,虽然有些害羞,却也大方地说,“书记,我和冲锋都非常感谢阿姨啊,也感谢书记对我们的关心。” “说起来,我的工作太表面啊,到春节前才知道我们的事。是不是冲锋听小黄的话,才将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吴德慵说,就这话题不能多说,说多就庸俗了,让年轻人多心。 吴德慵转而对张应戒说“老领导,还是老领导独具慧眼啊,帮柳泽县又培养出一个大人才。”张应戒还没有吴德慵对杨冲锋了解得多,也些话他也不能多说,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自然能够听出来。 杨冲锋也陪在张应戒和吴德慵两人身边,等三人坐下。安贞就说要去把菜热一热,才好让三个人喝酒、说话。吴德慵说不要忙碌了,就这些就好。和老领导喝酒、向老领导请教讲求的是一种氛围,菜不菜的都没关系。 话虽这样说,安贞还是和陈玲琳去给三人热一些下酒的菜。三个人面前都有一杯酒,吴德慵就杨冲锋脸上酒意不浓,说,“冲锋啊,是不是陪老领导喝酒,不敢发挥出来?老领导对下面的人可真是好,也只有跟着的人才体会到那份真情。你也不必太拘束嘛。” “书记,是我没有做好。”杨冲锋说。 “德慵书记,论喝酒我就三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今天他特殊。才从医院里出院,她们眼睛看着呢。”张应戒说着指着去厨房里的安贞。 “今天来,也是听说了冲锋今天出院,身体复原了。过来一是看老领导,而也是给冲锋祝贺一声。按说这酒能够消毒,受伤的人更应该多喝些酒才能更好杀菌消毒嘛。”吴德慵笑着说。 “我也是这样想,只是没有书记这样能提高到理论层次上。”杨冲锋说,“无论怎么样,今天都要给书记和叔叔敬一杯酒的。” “这才是我心目中的杨冲锋吗?冲锋、冲锋,哪有不冲锋的?不过,医生的话也不能完全不听,这样吧,你那里就两杯封顶,再多就违规了。老领导,您说怎么样?”吴德慵说。 吴德慵将是杨冲锋的最顶头上司,也只有杨冲锋、黄琼洁和吴德慵本人知道,三个人的关系不是安贞她们心目中所想到,和张应戒心里盘算的也有出入。张应戒见于机会让杨冲锋和吴德慵更好地接触,将关系拉近,自然会尽力促成,说,“在家里来说,这是礼;从工作上来说,这是工作安排。冲锋,你说是不是?书记说两杯,那就要按量完成,客服困难也要完成。” “没有问题。只是,怕自己没有配好叔叔和书记,没能让你们两尽兴啊。”杨冲锋说,再喝两杯酒,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医生说不能酗酒,是说喝得烂醉如泥那种吧。 “情况特殊,书记也会体谅的,吴书记最大的优点就是体谅人,对下面的人那种关怀,冲锋你今后就见到了。”张应戒说。张应戒虽说是吴德慵的老领导,但现在吴德慵已经高居柳泽县第一,他也不会总将老领导的架势拿出来。花花轿子人抬人,什么都是相互的。 “叔叔,书记这些对民情的关怀,我早就有体会了,是我今后一辈子要学的品质啊。”杨冲锋说,黄琼洁听三人说话,每次等杨冲锋说完,总是笑出一丝来。 将场面话先说了,杨冲锋站起来,端着酒杯,对吴德慵说“书记,这段时间您对我的关心和培养,费尽心力,可冲锋却不争气,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来,心里惭愧啊。在这里,先敬书记一杯酒,今后,冲锋一定会尽心尽力将工作做到最好,也才对得起领导的关怀。” “冲锋,你本来就是县里最优秀的人才,放在柳市、放在全省,都是最优秀的啊。先就说了,我要对老领导表示感谢啊,帮我发掘出这样一位大才能的人,我要是用不好,不仅是我的损失,更是柳泽县的巨大损失啊。”吴德慵说。 张应戒听吴德慵这话,听着耳里就觉得味道儿不同,就暗地品嚼。安贞正好端着一盘酸椒腊肠进来,给三人下酒,听了吴德慵书记这话,对杨冲锋评价太高了。本想对杨冲锋喝酒的事要说一两句,这时都不说了,心里甜着,就为吴德慵这话,今后杨冲锋在柳泽县里工作那是顺风顺水了。黄琼洁就坐在杨冲锋身边,听吴德慵夸杨冲锋,心里觉得本来就是这样,这才是真实的杨冲锋。 “不敢当啊,书记,您给的评价就算是对我的要求吧。其他话都不说了,来,冲锋敬您一杯。”杨冲锋说罢,两手将酒杯递过去,要去碰吴德慵酒杯的杯底。吴德慵哪里肯这样托大?他今天走来的目的,就是要有张应戒在场的情况下,不着痕迹地将他和杨冲锋的关系拉得更进些,才有利他的发展。 两人喝了酒,杨冲锋就给张应戒也敬一杯,对于两人个敬一杯,没有偏向那是最好的。喝过酒,杨冲锋就用饮料陪着两人。两人也不再多喝,各人酒杯里斟满一杯放着,以话就菜,偶尔品一小口。 说话交流,才是最主要的目的。吴德慵先陪张应戒说了会儿,问到她在柳市工作的情况,也便是了今后张应戒有什么要县里帮的,只管开口,不要有什么顾虑。表达了对老领导的尊敬,张应戒也很客气,对以前这得力的部下,现在还这样尊者自己,自然要委婉地表达出感谢的意思。 等两人的话暂告一段落,黄琼洁也给吴德慵书记敬一杯,她没有什么酒量,不能用白酒来敬,却用饮料来替。按说这是行不通的,可吴德慵也不会和黄琼洁去计较。黄琼洁是县委宣传部里的人,没有任什么职位,但一直是她和市里宣传部联系。 原来,县委里都是看在她到柳泽县来时,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亲自送下来的,没有人和她计较。如今,吴德慵知道关于黄琼洁和杨冲锋两人更多一些背后的事,虽然没有确切信息,但吴德慵何等敏锐的人,自然从柳市那件事件里琢磨出这些。黄琼洁给他敬一杯,那也是一份情,吴德慵会很好地领下来。 对黄琼洁夸奖一番,弄的张应戒和安贞两人都觉得今晚吴德慵书记,对人褒奖的话只怕去年一年都没有说过这么多。 完成了敬的礼数,安贞也将要热的菜热好,做到张应戒身边。这时吴德慵正好在五个人的中间位置,他见安贞坐下来,要给安贞敬一杯。安贞也倒了一杯饮料,吴德慵夸着嫂子的贤惠,和安贞喝了。 吴德慵来的目的,自然是要和张应戒家的关系再密合一些,也是要同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拉近一些,有张应戒和安贞在旁,这一切就很自然。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心里也不会有多少警觉,到这时看来已经达到预期的目的。 吴德慵和张应戒说了会,就倡议将杯子里的酒干了,免得酒话说多了,让人难等。两人就干了,却没有散,吴德慵先说了些张应戒以前如何如何启用他,鼓励他,引导他,让他慢慢成长,今天在工作中稍微取得一点成绩,都是老领导教导有方的,都是老领导的功劳。 吴德慵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冲锋,你看上要再休息几天,将身体养好再上班,还是明天就投入工作中去?” 杨冲锋也没有意识到书记说这件事,他本来就准备明天到钢业公司转一转。钢业公司虽说上半年要完成扩产,但杨冲锋也没有觉得非要他不可。倒是想和黑牛等人聚聚,也得和肖成俊、班长、老李等人聚聚。听吴德慵这样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书记,我身体已经复原了,明天我去上班。”杨冲锋说。 “那好,明天你上午到钢业公司看看,中午前到县委里来。”吴德慵说,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安排,这时也不能问。 “好,我记住了。”杨冲锋说。 吴德慵指着杨冲锋,笑着说“我最欣赏冲锋这种冲锋的工作精神,好好干。” 虽然新年早就上班了,但对杨冲锋说来却是第一天。昨晚自己将吴德慵的话反复琢磨,觉得今天他会给自己在工作上有什么新的安排,杨冲锋自己不怎么期待,倒是对肖成俊和还躺在医院的齐思伟的工作,要重新安排下。特别是齐思伟,已经不适宜再到柳市去工作了。 那天被围攻,他那辆桑塔纳倒是没有什么损伤,杨冲锋开着车到钢业公司。一下车,就见公司厂部到一些人,见了杨冲锋都站下来跟他招呼,杨冲锋点着头一路到自己二楼办公室去。 到二楼后,正准备进自己办公室,隔壁那间办公室的徐林见杨冲锋出现,像屁股上装了弹簧似的,一下子从座椅上蹦下来。立即就出现在杨冲锋身边,说,“杨厂长,终于见到你了。” “老徐啊,好好好。”杨冲锋见是徐林,微笑着说,却没有问他有什么事。徐林几乎等同于他在公司里安下的情报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事,都会传到自己耳里。对这样的人,杨冲锋哪会让他感觉到冷淡? “厂长。”徐林跟着杨冲锋身后走进办公室里,杨冲锋见办公室落下不少灰了,自己不在,负责卫生清扫的人也就没有进来打扫。徐林见了,说“厂长,我马上去叫他们来办公室打扫,落下这么些灰尘,哪还能办公?这些人也真是的。” “不怪他们。”杨冲锋说,自己不在,清洁工自然也进不了自己办公室,但这句话要说出来。徐林听到等会去安排人,对那些人的态度就不会很差,没有必要让徐林心里产生一种错觉,导致公司里的人说自己闲话。 徐林却没有及时走,初三那天他就表示了要给杨冲锋拜年,随后杨冲锋在柳市出事,他们肯定也听到一些,县里和公司都将这事按下来,不让更多的人到柳市去看望三人。这时第一个见到杨冲锋,当然会抓住机会表达自己的想法。 “厂长,前一段时间我们就听到厂长身体不适的消息,很多人都打算到柳市去看看平时对我们关怀致备的领导。大伙儿私下里商量,去掉人多了也不好,会打搅厂长修养,就准备推举几个人做代表。我也是其中一个,后来我们正准备动身时,公司里却来了通知,说谁都不要去。大家也说明心意和祝福,公司领导会一并带去。您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啊?太不像话了。” 徐林说到后来,说出满腔的怒火来,觉得公司里剥夺了他们做人的权利似的。“老徐,交给你一个任务啊。” 徐林先得到杨冲锋一连三个好,现在表达了心情后,厂长立即交给任务做,心里更是高兴。“厂长,也说明要我做的,尽管说,我徐林是什么样的人厂长您是知道的。” “对老徐我很理解,也很放心啊。”杨冲锋说,见笑了脸上的笑更浓了,“老徐,我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对公司里的兄弟们的心意,公司领导都转达到了,我很甘心大伙儿都关心啊。我想,请你代我向大家表示感谢。” “厂长,厂长,您真是太……太那个了。大家去看望厂长,那是应该的,平时要不是厂长照顾大家,我们还不知道怎样了呢,这也让厂长郑重其事地给大伙儿道谢。厂长,我、我一定将厂长的心意完完整整地转达给大家,您放心好了。”徐林说着,本来有些弯着的腰就更弯了半分。看着杨冲锋没有其他的表示,说“厂长,要不您先到我们办公室坐坐,我立即清扫清扫这里。” 杨冲锋也不管徐林,走到三楼去见见厂长刘发旺。住院期间,刘发旺到柳市看过一次,张卫栋和谭擎华也到看望一次,后来在电话里也问候过。杨冲锋第一天来上班,当然也得先和刘发旺碰碰面。 在钢业公司里,刘发旺是厂长是公司里的法人代表,但说到具体职权,未必有杨冲锋权重也没有杨冲锋在钢业公司里的威信高。杨冲锋却一直都很尊重刘发旺,让刘发旺对他只起拉拢的心思,拉拢杨冲锋来压制张卫栋和谭擎华。到春节前,杨冲锋在县里的地位更是猛然升起,进入了县里经济调控小组里,已经进入柳泽县权利核心了,虽说不是决策权,可杨冲锋才多少年纪,今后会怎么样发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了。刘发旺更是下将杨冲锋啦到自己一方,为今后做打算。 新年初三那天杨冲锋到钢业公司里值班,刘发旺就将这意思表达出来了。杨冲锋虽不想和刘发旺走得这样近,但也不会拒绝刘发旺的示好。 路过张卫栋的办公室,门关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到了。再走一间,就是肖成俊的保卫科办公室。杨冲锋见肖成俊在里面,两人见了,杨冲锋说“不多休息一天?回家看看啊。” “昨天就到了,今早才从家里回来呢。”肖成俊大新年的这么些天瞒着家里,说是在柳市出差,没有说是住院。出来后总要到家里去看看家里老人,杨冲锋也跟他说过要他在家里多呆几天的。 “见厂长了?”杨冲锋示意了下,肖成俊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见过刘发旺了。对于三人在柳市住院十来天,公司里会怎么看对杨冲锋说来没有任何关系,但对肖成俊和齐思伟来说,就会有一定的影响。 杨冲锋点了点头,就往刘发旺办公室走去。门关着,却没有关牢。杨冲锋敲响办公室门后,刘发旺在里面说了声,“请进。” 一走进办公室里,刘发旺抬头见是杨冲锋,立即站立起来,说“杨厂长,好好好。”刘发旺连接三个好字,也说明他热情的态度,“先正同成俊科长说到你呢,估计你也就着时间到公司来,正想着要到楼下去看看。” “我也才到,办公室里正义有人在帮收拾。正好来看看厂长,也请问问有没有新的工作任务。”杨冲锋说,将自己的烟掏出来,却见刘发旺也掏出来了,两人就相对而笑。 “杨厂长,前天本来准备派人到柳市去接你出院,可县里却先打了招呼。” “厂长太客气了,实际上那天也回不来,市里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理。公司进行扩产改造,听说很顺利,那是厂长领导有方啊。”杨冲锋顺便给刘发旺戴一顶高帽。 “杨厂长,本来应该让你多休息两天才是,可公司里的确也很多决策要你来下,在公司里,说到业务,又有谁能高过杨厂长你?我是一刻都少不了你帮着啊。”刘发旺这话,杨冲锋听着浑身都有种打颤的感觉来,可这时却只能硬生生地受了。 “厂长有什么工作布置,就说吧。” “也不说工作布置,冲锋厂长,你虽说是钢业公司的人,县里却眼红我们公司的人才。你的具体工作也要等县里先明确后,再看。我估计县里那边会让你担重任啊,杨厂长,我们先说好,就算县里将重担放在你肩上,你也不能撂下公司这边的事,怎么样?” 估计刘发旺在县里听到什么了,从昨晚吴德慵书记的话里,也容易让人猜出来。具体是什么,要等中午见到吴德慵后才会知道,杨冲锋也只有装着什么都不了解,说“看厂长说什么了,我哪是那种料子啊。” “好好,我们先不说县里那边,钢业公司里的情况我先和你通通气吧。”刘发旺说着,用手拒绝杨冲锋给点火抽烟,又觉得不妥,也就接连,却按燃打火机给杨冲锋去点火。 抽着烟,刘发旺将钢业公司正式上班后的工作情况跟杨冲锋说了,情况确实很乐观,主要是县里和市里都看好钢业公司,给的支持力度大。公司里的职工,见到好的效益,工作热情也高,形势自然一片大好。 公司里的扩张建设,还是落在刘发旺手里抓着。杨冲锋负责的销售渠道和原料渠道基本上都已经有了着落,随即要对职工的扩招工作进行协助,是不是能抽身出来,都还没有定下来,要等县里给杨冲锋的工作具体定下后才能确定。刘发旺说出来的意思,不过是先向杨冲锋示好,将招工的有实惠东工作交给他来做。 杨冲锋没有做什么表示,招工过程中,是有不少实惠,可杨冲锋却不想沾这些东西。说到钱和利益,那天在三叔黄天骅家里吃饭是,三叔就直接地谈到这个问题,平时要花什么钱,都可以到大华集团里支出一些的,今后,杨冲锋也会有相应的数额划拨到头上来。在工作中一定不能沾染任何钱物,当然,一些烟酒往来,请吃娱乐也不完全杜绝,适而可止。 听完刘发旺谈工作,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刘发旺就说到这几天安排个时间,给杨冲锋身体康复进行庆贺,聚一餐。杨冲锋笑着说听厂长安排,说着刘发旺打张卫栋电话,要他过来。对张卫栋这副厂长,骨子里虽然有些排斥,面子上却要做到。张卫栋还在来公司的路上,刘发旺便要杨冲锋在办公室里等着。 两人又说到杨冲锋三人的身体,杨冲锋和肖成俊已经出院康复,但齐思伟却还没有,要再过四五天才能出院回到岗位上。柳市那边的工作,就缺少一个人来主抓。刘发旺提出让杨冲锋给物色一个人,暂时顶着。 销售科科长说谭擎华,但他明显和柳市那些人不对劲,那一帮子人在齐思伟的教育灌输下,只听杨冲锋一个人的,让谭擎华很恼火却也没有办法,他对销售工作是外行,离不开那些人做事,只有忍住。齐思伟住院后,他不是没有想借机安插自己的人,提出了方案和人选,刘发旺却不肯答应。他要用这个事来给杨冲锋做足人情。 杨冲锋虽不清楚底细,这时刘发旺提出着问题后,也想到了这些。说“厂长,是不是先征求谭科长的意思?” “这也不是正式任命嘛,临时性的工作安排。你是最了解那边的情况,确定下来后,再跟谭科长交换下意见也就是了。” “厂长,这几天我也在考虑,齐思伟这次因为我在柳市里有些矛盾,我觉得他已经不适合再在柳市工作了,是不是调他回来?”杨冲锋说,齐思伟要是留在柳市,杨冲锋也觉得不放心。目前,柳市里对云龙帮控制得很严,但不能担保就没有人不惦记着他,万一有人找他报复,那事情就大了。 “应该的,我们也要为自己的干部负责。杨厂长,你觉得应该怎么安排才更稳妥?谈谈你的看法。”刘发旺说,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齐思伟一直是杨冲锋的死忠,平时在刘发旺心里地位不高,但杨冲锋开了口,那就不同了。 “人事上的事,还是厂长来决定才适合。”杨冲锋也不会大包大揽,要将厂长的权威推出来。要是自己先就说要怎么怎么样,刘发旺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今后对齐思伟的发展也不好。 “对齐科长,杨厂长你了解最透彻了。先谈谈你的想法,我们再一起商讨嘛。” “对齐思伟这个人,我是两年前就认识了的,对他的工作热情和工作能力,一直都很欣赏,要不然也不会将他推荐到销售科副科长的职位去。到柳市工作这几个月看,成绩是明摆着在那里。也说明一点,这个人对工作的热情和能力,是可以加些担子的,当然,这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意见。”见刘发旺脸色不变,杨冲锋继续说“要将齐思伟调回公司总部来,我觉得方到厂部最好,我这里也还需要个帮手啊,厂长,这都是我个人的看法,具体怎么来定,还是集体研究,也要征求县里同意才成。” “我看这样也好,我们公司里的人才,也要人尽其用才成。埋没了人才,那也是公司的损失啊。”刘发旺基本上同意了杨冲锋的安排,只要对刘发旺没有什么冲击,他是很乐意伸手做一次顺水人情的。 柳市那边让谁来接齐思伟的工作,情况很明朗,显然不能从厂部里派人过去。只有从在柳市的人里中提拔一个,杨冲锋就提到了颖颖。颖颖早在两个月前就为工作业绩被齐思伟提升为小组的组长,这次要再提拔使用,对成长中的钢业公司来说也是一个大好事,会激发更多的人将热情投放到公司的工作中,这种激励劲力十足啊。 等张卫栋到后,三人又将公司的情况讨论了一阵,也把柳市那边的安排,和对齐思伟的调整同意了意见。张卫栋对销售科这边的事,也不好多说,心里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完全表达出来。 杨冲锋从钢业公司出来后,和肖成俊两人直接到县委里去,中午准备聚一聚。杨冲锋估计在县委里不会太久,让肖成俊在车里等着自己。一个人就去了县委,走到吴德慵办公室前,恰好见赵晓勤从里面出来。一见杨冲锋,就说“冲锋来了,书记张里面等你呢。” 两人边握手边说,赵晓勤压住声音,“知道不知道?”意思是指吴德慵找杨冲锋的事。 “我哪知道啊。”杨冲锋说。 “好事,你是副处级了。”赵晓勤说显得很亲热。 !! 126.新的起步 杨冲锋走进吴德慵书记的办公室里,见他正埋头写着什么,就站等了一会。之后,见他抬头,才说“书记,昨天你让我过来,不知道有什么指示?”吴德慵听了,见是杨冲锋,就站起来,说“是冲锋到了啊,坐、坐。” 预料之中,吴德慵果然很热情,杨冲锋也没有矫情,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了。两人单独相处的次数不少,虽然都不在办公室里,也不用拘泥在表面的礼数上。杨冲锋也不会不顾礼数,端正地坐着。 吴德慵看了看门外,想是要等什么人却没有见。杨冲锋见他往办公室里饮水机走去,就站起来说“书记,喝水我自己来。” “那好,要水要茶都自己动手吧。” 等杨冲锋再坐回沙发,吴德慵也就坐到他对面。也没有摆什么架子,说“冲锋,让你过来说下把前两天常委里讨论确定的事,跟你通通气。” 说着,将自己面前的茶水抿一口,杨冲锋也没有追问,静等着。“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县里统一了认识,年前成立的经济调控小组将在新的时期里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一致认为小组里的成员都是县里重要的领导,级别上至少要在副处级。当时大家为你的级别问题,反复讨论,要怎么处理。常委里意见是给你提半级,将正科级调整为副处级,已经报市委了,批文可能还要一些日子才下来。也准确消息,市委已经同意县委的报请。” 杨冲锋先在门外就得知这一消息,他对自己的级别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要由正科级,跨一步到副处级,机会虽然不少,但想杨冲锋这样,半年里就连升三级,那也是绝少有的。二十四岁到副处级,在级别高的单位里,自然不算什么,但在县里就很稀少了。 杨冲锋也不觉得自己是珍稀动物,脸上没有多少变化,再说,杨冲锋在京城里被老爷子炼化过了,这点事也不会让他惊讶激动。吴德慵本想看到杨冲锋激动一下,这样他才会记住自己对他的好,今后也才会有更多的回报反馈过来。 “谢谢书记,就怕冲锋能力不够,让书记失望啊。”杨冲锋表情没有变,话却说出来了。让吴德慵听着,都以为他先就有了从市里下来的消息。以杨冲锋和黄天骅之间的关系,他提为副处级,黄天骅肯定会先得知,能不先告诉杨冲锋? 黄天骅自然是没有说,他想让杨冲锋在正科级上再磨砺磨砺,这样对以后发展更有利些,但县里会做人,实职没有任上,却先将他的级别提上来,当然没有必要去拦着,也没有必要为此而激动。 “这也是县里从工作需要出发,才这样调整的。”吴德慵说。又抿了口茶,“冲锋,你的工作也要做一些调整。钢业公司那里的职务还是继续兼着,那边就遥控着吧,要不找个助手,人却要到县委这边来。经济调控小组的工作,得马上开展了,机会不会等着我们的。” “是,书记。我听领导的。” “这样吧,下午我们在县委里开一个小会,算是经济调控小组正式启动了吧。也几个当前要做的工作,你也先考虑考虑,到下午开会时也好发表下自己的看法嘛。”吴德慵说。借着就将县里面临的经济上的问题说了出来。 柳泽县一直都是以农业为主,近两三年里,也有少数乡镇栽植了经济果木,还没有见到多大的效益。工业上,柳泽县那些集体制小厂也不算少,到目前都成了县里沉重的包袱,是无法甩脱的包袱。柳芸烟厂是曾给县里贡献据大的厂,目前也是县里最为头痛的,必须要在新的一年里将这问题化解掉,当然类似的单位还有十几个,都要县里拿出决策来,进行分化。 钢业公司如今是柳泽县里的一个亮点,如何扩大钢业公司的效益,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钢业公司目前是唯一的亮点,那也必须改变这一现状,要多方面齐头并进,柳泽县才能真正地发展起来。 吴德慵说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将话题收住。 “冲锋,有个很现实的问题,你怎么看?” “书记请说。” “柳芸烟厂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这么多人要买断工龄,县里又拿不出钱来,这个矛盾怎么解决?” 这个问题杨冲锋记得在春节前吴德慵就曾提起过,只是当时时机不成熟,吴德慵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敢提出来。新年之后,全国的房地产热已经渐渐兴起,不少地区都走在前面。他冲锋在京城时,也曾和黄沧海他们交流过,知道更多的这方面的信息。 吴德慵这时节重提这事,肯定有了比较成熟的思路,只是不能由他口里提出。让事情失去应有的灵活度,要是有人反对或质疑,又或者市里有人反对,就没有了回旋余地。杨冲锋一听她这样说,就知道他心里的打算。 柳芸烟厂厂址,要是划为居住小区,的确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地方。但柳芸烟厂是一个国有企业,资产也是国有,要进行组改,要将柳芸烟厂的地盘转让给房地产商,其中的波折和争斗肯定很激列和复杂。要不要参合进去,杨冲锋也下不了决心。 看吴德慵书记这架势,是想将自己放到这个八卦炉里烤,自己要是不沾上任何利益,也就会阻拦其他人得到利益,会遭很多人恨的。杨冲锋明白这些,房地产开发就目前这种形势和管理体制下,利润空间太大了。 杨冲锋早在去年八月,就鼓动黑牛组成建筑队,那时就是听了方芸的主意。之后更有吞并柳泽县遗留下来只剩下一个名字的建筑公司:一建和二建。只是行动还只是局限于拉一些技术人员,到建筑公司去。也准备在新年后将县建筑公司进行组合。 现在,要是就对柳芸烟厂厂址转让开发,他这边就没有完成改组,没有什么实力在房地产开发中进行竞争,下让黑牛名下的建筑队壮大起来就将失去最好的机会。吴德慵已经提了出来,肯定有比较全面的规划,这时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去适应去尽力争取。 这次自己要是支持率吴德慵,那下次是不是太也会支持自己?这样的话,那边就会匀出时间来,准备也会更充分一些。黑牛的建筑队要想将县建筑公司并合过去,也要县里支持才有可能。 想到这里,杨冲锋觉得自己要说话才好,“书记,上次我们在柳市就谈过这个问题,春节时到京城我也留意了下。如今,房地产开发,在一些省市里已经作为一种产业提出来,作为经济的新亮点,促进内需也是拉动经济非常有效的途径。” “有可借鉴的吧?”吴德慵说,他哪里会不知道?只是很多话要杨冲锋说出来而已。 “书记,就房地产的开发与发展,我们县里是先例,在柳市也算走在前面了。我想,有必要将县里的建筑行业进行一次全面的组合,发掘我县的自身力量,这样,既拉动经济增长,也解决我县的就业问题,还能将闲置劳力发挥出来。书记,你觉得是不是这样?”杨冲锋说。 “这样好,我们可以齐头并进嘛,很多工作都可以在新形势下启动了。县里成立经济调控小组的目的,也在这里。冲锋,你这想法很先进啊,在好好想想,弄出一个方案来,到常委会里讨论一下。” “书记,拉动交给的任务,我会尽力去完成的。柳芸烟厂那边怎么处置,我也会好好想想,下午再向书记汇报?” “好,就这样了。辛苦你,冲锋。” 杨冲锋走出县委,给黄琼洁打电话,她已经先走会到安贞阿姨家去了。家里安贞阿姨已经准备了午餐,黄琼洁让杨冲锋快些回家,等着他呢。清早张馨和张应戒都回柳市去了,张馨要上课,而张应戒也要去上班。中午杨冲锋已经打算和肖成俊一起,同班长、老李聚聚,从柳市回来都还没有见一面。 杨冲锋说家里剩的饭菜,到晚上由他负责,黄琼洁就知道他不回家吃。杨冲锋问黄琼洁是不是出来和他一起去见见班长他们,她说一句准备好中餐,就陪着阿姨在家里,要杨冲锋少喝些酒。 走到外面,肖成俊坐在车里,见杨冲锋进来递给他一支烟。杨冲锋说,“等久了吧。” “没事。”肖成俊说,便开车走。先要去接班长,再去接老李。肖成俊上午已经和两人说过了,接到两人,只是先问了先住院的事。杨冲锋说,等会边吃饭边说这事吧。 上车后的杨冲锋有些心事,要将吴德慵交下来的事好好想想,要怎么样来说这话,才让人听着不刺耳,是很有讲究的。 “冲锋,这次见你感觉有些不同啊。”坐到饭桌边,班长说。老李看着杨冲锋,看了一会,也点头。“我也要这感觉,只是没有想到是什么不同。”肖成俊说,他和杨冲锋之间的关系比之班长和老李,更经常在一起,配合的也多,到柳市兵房弄共同迎敌后,那种上下属的关系更淡化,但肖成俊也更将杨冲锋放到心目中死忠的位置上。 “有什么不同?我吃胖了?”杨冲锋说,“是不是今天话不多啊,班长,到下午还要去听一个会,点名要说几句,得想想,你们可不要多心。” “你是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吗?正事重要,不能误了。”班长说。 话一岔开,也就不再注意杨冲锋的变化,经过老爷子锤炼,坐到哪里只要心气一静,就会透出一股自然而然的威严来。杨冲锋现在的地位发生了很大变化,班长等人也知道很多事他们不能再参合,要由杨冲锋自个去想,也不能多问。 四个人说了会闲话,说到杨冲锋和肖成俊住院的事,班长和老李两人一直不知道那次事件的内幕。原先问起,两人都支支吾吾,可不是他们的个性。这时,面对面按说有什么话都可以说的,班长却只是暗示,没有明着问。 “班长、老李,你们对我和成俊两人在柳市受伤的事,一直在关怀着,却没有得到我们具体明确的说法,心里可不要多想。那天我们是和柳市黑帮云龙帮的人发生冲突,具体原因成俊也不清楚,我知道一些,但也不确定。可是,柳市市委却不想将这事传扬出去,跟我说过。” “这样啊。”班长在政府里,随说只是保卫与门卫工作,接触的领导多,对这些事心中有自觉性,也就不再揪根问底。 “对方也不会再找我们麻烦,当然,我们也会小心点。”杨冲锋说。交待了这事,死鬼人也就没有什么了,酒菜上来杨冲锋和肖成俊却不能多喝,班长也不能多喝,下午还要上班执勤。 喝了两杯酒,杨冲锋说到,“今天这酒也喝不痛快,照我说干脆就不喝了。老李自己多喝几杯,饭桌你那厂也就那样子,守不守都一样。” 班长就说“我们四个,现在就老李吃亏些。冲锋时我们几个里发展最好的,正科级了啊。” “说到今后怎么样,成俊,我有个想法,你自己看成不成?”杨冲锋说。 “有什么成不成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肖成俊说,心里早就定下主意,今后都听杨冲锋的。 “一起说说吧,我是这样想的。等过一些时候,我想跟县里说说,让你到县公安局去,你说好不好?”杨冲锋说。经历过柳市的对决,杨冲锋在就觉得这公安局里要有一个自己的人,这样才会有力量感。 “到公安局去?”班长说,“到哪里也不见得比现在好,钢业公司可是最红好的,效益又好。到公安局里当一般干警会很辛苦的。”班长对全县各行业了解都比他们要详细。 “怎么会是一般干警?成俊现在已经是副科级的干部了,最多只是平调。不过,这事我也没有什么把握,才起的念头。”杨冲锋说,跟吴德慵书记说说,安排个人到公安局去,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难度吧。 “那是好事啊,冲锋,有几分把握?”班长说。肖成俊倒是没有多少激动,不再像当时在柳芸烟厂时,得知要将自己提为副科级,激动得天天早去晚回往烟厂里跑。 “找机会跟领导说一说,看能不能成,哪说得上把握?”杨冲锋说,转而跟老李说“老李,我也想跟你说个话,只是不知道你的想法。” “我,我也什么想法。”老李手里拿着酒杯,见杨冲锋说到他,停了下来。 “是啊,你在碗厂里是副厂长,现在还挂在那里。我估计最迟到明年,县里会对这些厂进行处置,至于怎么样处置我也不知道。我就想,要是你肯到钢业公司里来,今年春耕是要扩招人,尽来说没有问题的,就是职务问题就不好解决了。”杨冲锋说。 老李已经好几年都是拿着一半的工资,在守着县碗厂的那破旧厂房,只剩一个空架子都碗厂早就应该散了,却一直拖着,县里也一直背负着他们。百多人的厂就靠着拿最低生活保障在那里拖着,老李是副厂长,又看守着厂址,才拿一半的工资,还惹出不少眼红来。 可老李那点工资早就将他弄得不上不下,爱人有没有固定收入,一个家过得很干巴,甚至说很窘迫。老李看着杨冲锋,班长和肖成俊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看来一会,才说“冲锋,我要什么职务啊,那副厂长我是退不掉,这几年把我都害死了。” “那好,老李,也你这句话就好。钢业公司要扩招人,具体从那些方面招,有什么政策都还没有定下来,你先不要慌,一定不会少你就是。”杨冲锋说。 “好,冲你这句话,我再喝两杯酒。”老李说,班长和肖成俊也为他高兴。 把肖成俊弄走,将老李补上,这才是最有利的。 下午要开会,而且是一个重要的会,杨冲锋喝两杯酒没有什么影响。回到家里后,黄琼洁见杨冲锋没有什么酒意,在他脸上亲了亲,以示鼓励。却被陈玲琳见了,陈玲琳掐了他们俩一眼,心里怦怦,也只能当着没有看见。 杨冲锋坐到客厅沙发上,安贞阿姨在楼上房间,陈玲琳只好也躲到楼上去,免得再看到两人的亲昵。从京城回来后,黄琼洁对和杨冲锋之间的亲昵,好像没有以前这样回避人眼了。等陈玲琳转身走,杨冲锋就要抱着黄琼洁亲,黄琼洁怕陈玲琳回头再看见,挣扎着想要脱开,又不敢吱出声来。 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虽然羞怯难当,黄琼洁却不再像春节前那种急了会生气。也许是到京城家里被家里认定,或许是柳市这次波折触动太大,在医院的这十来天,每晚都是黄琼洁陪着杨冲锋睡,每晚都被杨冲锋抚侬着手里。两张合在一起的病创,成了杨冲锋耍流忙的舞台,伤口拆线后多次对黄琼洁提出过份要求,都被她狠心拒绝,理由很充分的:身体最要紧。 杨冲锋已经养成习惯,黄琼洁更怕他将在医院病创上养成的习惯套路用出来,先要亲,亲过后就莫,之后将黄琼洁剥脱得精咣,更有其他的要求。每一次黄琼洁都是节节败退,最后只能死守着最后的领地,好在杨冲锋也没有太强求。 受伤了,就冲着他,如今冲出毛病来了。 好在杨冲锋只是抱着亲,不再有什么要求,在安贞阿姨家里的客厅,杨冲锋还是知道分寸的。也是有事要想,要不肯定会诱使黄琼洁到楼上房间里去。 下午的小范围会议,虽说范围小,却是柳泽县的核心人物。杨冲锋可算是第一次出场,总要说出点让人信服的话,才能帮上吴德慵。同样,也是自己做经济调控小组里奠定一个基础,今后会有多少声音,这一次最初见面时很重要的。 搂着黄琼洁边想问题,她见他和平时不同,也就乖乖地依偎着他。 下午陪黄琼洁一起走进县委里,两人走得近,也是第一次大白天一起出现在县委里。比其他上班的人要晚,遇上的人倒是不多。杨冲锋见黄琼洁不再回避其他人知道两人的关系,心里很热,悄声说要陪她到宿舍里去看看。黄琼洁知道他有什么想法,白了他一眼,说“安心去开会,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说着走往宣传部那边的办公室。 会议是在县委小办公室里,杨冲锋也不知道具体的人员有哪些。记得春节前自己参加常委扩大会议时,就要三个人不是县常委的人:县委副书记郑志强、副县长沈崇军和自己。当时只是宣布三个人将进入县里经济调控小组里,其他有哪些成员却没有说。 到三楼小会议室,门半开着。春节后柳泽县的气温反而低了些,要再过十几天气温才渐渐高起来,春天也就到了。 杨冲锋进去,见县委办主任赵晓勤站在门口处,赵晓勤是县委办主任,也就是县委的大管家,却也是县委书记吴德慵的代言人。作为县常委里的一员,他的角色是很重要的。看来,今天这会又是赵晓勤主持了。 杨冲锋一见赵晓勤,立即紧走一步,拉住他的手说“赵主任,您好啊。” “冲锋到了,很积极嘛。冲锋,你这种精神难怪书记这么欣赏你,要干出一番事实来,就要这种精神。”赵晓勤说,声音不大,会议室里已经有人在了。赵晓勤和杨冲锋之间,在大年后两人的聚会交流后,关系已经明确。虽然没有多少利益基础,却已经认定今后结成利益上的共进退。当然,这种利益并非赤果果的直接的金钱或物质,更多的是政治上的结盟与合作。 从眼前看,杨冲锋是占了老大的便宜,但赵晓勤却像赌一把,将宝押在杨冲锋这年轻过份的人身上。 “主任,要感谢领导你的关心啊,有空要敬杯酒来表达下。”杨冲锋说,在公众场合里,杨冲锋称他职务,两人说话也显得平淡而公式化。杨冲锋说感谢,那是赵晓勤到柳市医院看望他,再者,上午两人相遇时赵晓勤先将吴德慵书记找杨冲锋什么事先透露出来给他。这种事先透露,对体制里的人说来说极为难得的。古语说,朝里有人好当官。并不一定是有人就能提拔你,而是有人后腰上实现将领导的意图透露出来,你所做的就会迎合领导,领导自然更欣赏你,重用你,这样还不发达,那真是没天理了。 走到那椭圆形会议桌边,杨冲锋看着会议桌上摆放的铭牌,也就知道经济调控小组里的组员。有些人杨冲锋没有见过,或者只见过一面。像民贸二局局长、轻工业局、农业局、县开发办等这些单位的主要领导,见过的人少。轻工业局局长、县开发办主任是见过,农业局和民贸二局就没有碰过面。 还有些人杨冲锋却是熟悉,像人事局局长、县常委里的成员,都打过一些交道。铭牌上,县委书记吴德慵、县长李耀强、常务副县长刘跃进等人,应当是小组里的主导性的成员。杨冲锋见了铭牌后,才感到自己确实是资历最浅的,等会要是发言那可要很好地斟酌。 慎重并不是怯场。杨冲锋坐下后,见沈崇军也到了,依然坐在杨冲锋身边。杨冲锋给他递了烟,按燃火去点,沈崇军却不肯让他给点上。两人吸着烟,就不多说话,想着各自的心事。 ,闭目遐思,把要说的事再细细梳理一遍,倒是没有人打搅他。到会的人渐渐齐了,不少的局级领导都还没有认识杨冲锋,对这样一个年轻人坐到会议桌上来,都以为是记者或做笔录的人。 赵晓勤等吴德慵和李耀强走进会议室后,就跟在两人身边,柳泽县县委里开会,基本上形成了规则。吴德慵每一次最后到,到了会议就开始。比吴德慵后来的就算迟到,县里的人都知道这规矩,会在开会前几分钟赶到。 两人坐下后,赵晓勤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做会议前的简介,说“……今天这个会按我的理解,是我县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个会,将是我县摆脱经济困境的一个会,事先大家都了解了会议的议题,我想大家都充分思考了,都有自己的答卷了吧。下面,我们请书记讲话。” 一阵激烈的掌声,吴德慵没有站,将腰挺直了,向会议圆桌上扫一圈,还有注意力分散的人都惊觉了。看向吴德慵,吴德慵见都注意过来才说,“各位,在这里,先给大家拜一个迟到的年。虽说我们柳泽讲求元宵节前拜年,今天迟到了,但对于我们这个经济调控小组来说,今天却是正式成立的第一天。也不算迟到吧。” 说到这里,在座的人都鼓起掌来,对小组成立的欢庆也是对吴德慵拜年的回应。等掌声过后,吴德慵说“赵主任先前就说过,今天的会将有可能改变柳泽县的经济走向,这也是县委成立经济调控小组的出发点和归宿,我希望在坐的行业专家,对自己所处的行业内,不仅要看到我们县的不足,我们县的可挖掘的潜力,更要拓宽视野到发达地区借鉴取经,在结合我们县的实际情况,展望我们县的发展,绘制出发展的雄伟宏图来。我相信,只要大家决心去做,就能做到做好。这不仅是县委对这个小组寄予的期望,更是全县人民对我们的期望啊。时代已经走到今天,已经不容我们再左右观望、驻足不前。伟人曾经说过,要摸着石头过河。我们在座的,就是给柳泽县经济发展征途中摸石头的人。” 吴德慵说到这里,稍作停顿,让大家消化他说的内容。喝了口茶,又说“这个石头既要摸准摸稳妥,也要大胆创新。要稳妥,那是我们县里底子薄,不能再经受任何折腾,我们的每一项决策都必须反复论证,找到依据甚至要精准的数据来支撑我们的观点,又要创新进取,不能死守成规,要向发达地区引进先进的思想和机制。” 杨冲锋听到这里,心中暗笑,今后无论吴德慵做什么样的决定,都可以从今天的讲话里找到依据找到支撑,这点倒是今后要多学习的。 之后,李耀强也做了讲话,对小组提出了要求,对小组今后的工作进行了定论。经济调控小组说起来是县委提议组成,但却在县政府的领导下进行工作。 两位领导先对经济调控小组进行了定论,接下来该小组的常务副组长刘跃进讲话。刘跃进先站起来,对着各方合手一拜,说“书记、县长都给各位先拜年了,我虽然是跟着领导学样,但心也确实是真诚的。两位领导给我们小组充分的信任,也给我们放上一副重担。当然,我坚信,有我们小组里各位群策群力,共献良策,就一定能完成领导交下来的任务,能给县委县政府一份满意的答卷,给全县人民一份满意的答卷,同时,也给我们自身一份足以骄傲的答卷。” 自然也换来一阵掌声,在柳泽县里刘跃进可说是权力核心的人物之一,下面的局级领导担任得好好捧场,但今天县里第一第二把手都在,给的掌声就有所区别。大家都是在体制里混的,精明着呢,谁都不会自寻晦气。 刘跃进也很自觉,没有等掌声结束就伸手将掌声压下,说“县委县政府决心很大,我们决心也很好表,关键要看行动看实绩看效益。我们是一个集体,要配合好就得分工,下面就经济调控小组工作的日常分工进行宣布: 经济调控小组组长:吴德慵书记 副组长:李耀强县长、彭绍敏(人大主任)、刘跃进 常务工作小组:赵晓勤、郑志强、沈崇军、杨冲锋。 小组组员:……等各局级主要领导。” 等刘跃进读到杨冲锋时,那些局级领导都看向杨冲锋来,这时才意识到这个太年轻的人,今后会在柳泽县里将是举足轻重的角色。先要是不加留意,这时都想记住这人。对这一超出意料中变动的人,最让人留意,也会最小心着。可没有几个了解他,甚至连听到没有听过。等刘跃进介绍杨冲锋时,局级领导们才知道杨冲锋竟然只是钢业公司的副厂长,这次县里帮举荐申报为副处级。 尽管不少人看不透,也有人在心里叹息,却没有用人表露出来。再看杨冲锋一副沉稳笃定的样子,局级干部里没有人会轻视这样的年轻人。 等刘跃进将小组的成员和工作职责都宣布后,就进入今天会议的第二项,那就是初步讨论柳泽县当前形势下,在经济方面要做怎么样的调控,县里将要从那些方面进行取向。这些事将决定柳泽县近期的经济走向和县委县政府的决策,到会的人早在春节前就接到任务,经过这些日子的思考和讨论,想法都形成了,只是再来集中形成决议。 只有杨冲锋,春节在京城过,回来后又遇到事情,也就上午吴德慵才将他要做到事交待下来。 刘跃进发言后,就交出发言权。会议室里顿时有些冷场,这样的会议很沉重,县里一二把手在坐,每一个都是手握着权力的人,都怕说多了闹出笑话来。赵晓勤是会议主持,见人人都闭口装着深沉的样子,想让别人先发言。就说,“我看,还是先提出议题来,一项项讨论,我们的会议才有中心也才有条理。下面先讨论哪一方面?” 大家都看向吴德慵书记,赵晓勤虽然主持会议,但书记才是真正的主导者。吴德慵也很自觉,见大家看过来就说,“那就先说说,今春各乡镇的经济作物开发吧。” 柳泽县从三年前就开始提出农村经济作物的开发,到目前为止,也就三四个乡镇做出点实绩来,但都还没有形成规模,经济效益也没有彰显出来。其中,最突出的是柳塘乡,那里栽培的柑橘已经形成小规模,年产几十万斤了。也见到一些经济效益。 提到乡镇经济作物的开发,那就涉及到的面很宽,市场、技术、配套资金、相关支持,县里给出的政策,等等。 开发办的人就先说了近两三年来在全县各乡镇推广的情况,目前,最紧缺的,就是资金和技术。同时,乡镇和村里的人也没有建立起销售渠道和络,更多的人就处于观望状态。 开发办和农业局的人将情况作了介绍,同时,也对柑橘栽培作了前景分析。都觉得在柳泽县进行柑橘栽培的推广,是可以产生相对合理的效益,能使柳泽县乡村产业结构更合理化。 众人就发表意见,柳泽县历史上有栽植蜜橘的记载,适合柑橘栽种,现在引进的碰柑树新品种,品质好,按理说经济效益应该也好。对于技术,农业局的人说到可以联系省农科所,也可联系省农业厅等,请求技术支持,也可组织一批人员去学习,之后回来到村到户进行指导。 资金问题,却是一个难以解决的大问题,在农村里,不少人家就几块田,每年春夏购买化肥农药都要借贷,秋收后再收割还贷,没有多少余钱资金。再就是乡村里的人,对经济作物生产提不起兴趣,就算发动,也没有多少人响应。 说到乡村目前的状况,很多人就摇头起来,说是乡村人宁愿到外乡去打工,也不愿再家里发展生产。现在的人都懒了,都厌倦早出晚归的生活方式,外出打工拿钱更直接些。说着不少人就摇头起来,概叹人心的变化。 杨冲锋不参与这些议论,他现在村里虽然没有什么了,成为一个城镇里的一员,但对乡村的了解是很深的,肖成俊家就在乡村。这时,听吴德慵书记说,“大家讨论得很深透,对现在乡村里的心态也很了解,我感到很欣喜啊。我们对工作的对象了解越深,工作起来也就越有针对性嘛,工作的效果自然也就越明显。我在这里也提出一个看法,为什么我们明知道对农民有利的事,却推广不开?这个问题我也反思过,乡村人小组也经不起折腾,他们也要看见前景诱人,才会动心。农村的资金是很紧张,甚至说是匮乏,但劳力廉价。他们要是看好了,会不惜劳力的。我觉得,柑橘栽植的推广,最关键的是销售渠道和销售络的建立。让乡村的人看到有效益了,他们哪还坐得住?” 吴德慵这话说到点子上,众人就附议起来。但建立销售渠道哪是这样容易的?大家对这个问题就逐一地落实,从村里发动,到果苗培植,即使人员的培养,县里对栽植农户的政策倾斜,销售络的建立,都落实下来,今年可以在十个乡镇进行试点,到明年再扩大推广。这事算是定了下来,具体工作中,还有很多的是要慢慢变为实践。 讨论定下一件事,所以的人脸上都觉得光彩,毕竟自己身为其中一员,要是过几年果农发家致富了,说起来也有自己的一份荣光。 随后,吴德慵就说到第二个问题,那就是柳芸烟厂职工的问题。小组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和柳芸烟厂有着关系,烟厂停工大半年了,中途又抽走一部分人员。弄得柳芸烟厂职工人心惶惶,没少给小组里的人员招来麻烦。春节前为了安慰这些职工,将钢业公司的流动资金抽走,差点导致钢业公司倒闭关门。经济调控小组的人员,都知道对柳芸烟厂要动手了,只是谁也猜不出,究竟会怎么样来了结这事,能不能划上一个完整的句号? 大家都考虑过,都找不到好的稳妥地办法。 吴德慵提到柳芸烟厂,所以的人都静下来,就怕说话了让书记逮着要自己发言。说不好,其他人会暗笑自己没有水平却要昭显,而实际中解决柳芸烟厂的问题吧是没有办法,而是没有资金做支撑,空口安抚那简直做梦了。 吴德慵见大家都不说话,就点了刘跃进的名。刘跃进是县里常务,让他来说也是最适合的,这事本来就应该政府来解决。 刘跃进站起来,吴德慵说,“就坐下说吧,这样大家好讨论一些,其他人有什么不同看法也才好说。”刘跃进也就坐下去,对柳芸烟厂职工的处置问题,在县政府里也曾反复讨论过,都因为没有这安置经费而将方案搁置起来。 “书记、各位领导,就柳芸烟厂职工的安置问题,县政府也多次进行讨论。这个问题是我们县必须尽快解决的问题了,拖得越久,对我们也就越被动。当然职工就会受更多的苦,他们很苦啊。 解决方案县政府也反复敲定,可我们县的现状大家都知道,财政紧啊,包袱又重,不仅仅柳芸烟厂一家,类似的还有十多家厂,要是都解决了,就相当于两个柳芸烟厂。要多少资金?初步进行过核算,就算以最低水平计,平均每个人三万元安置费,所以的职工安置好就直接需要五千万。对其他发达县说来,五千万不算什么,对年年财政赤字的柳泽县来说,那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更何况,对工人的第二次就业,也必须要相应的资金来实现,还会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困难。” 刘跃进接着又列举了一系列的困难来,这些都是很现实的事。说出来小组里的人心中都有一本账,也都为柳芸烟厂的问题思考过。如今看来,柳芸烟厂几乎就是一个死局,没有办法解开的死局。 会议室里的人都说开了,将柳芸烟厂的现状和困难说得更深入和宽泛,又有人提到去年八月的**,这件事曾让县委县政府非常被动,大家都记忆犹新。从没有遇上群体闹事的事,幸好最后劝阻了。这时提到,大家都嘘唏一番。回过头来都觉得要及时解决柳芸烟厂职工的问题,但资金这一拦路虎,却没有办法。 吴德慵耐心地听着,杨冲锋也一直没有说话,对柳芸烟厂厂址的处理,是极为敏敢的问题,总要将气氛酝酿出来后,再提出来才会让人觉得是没有办法而被逼出来的点子,这样让人好接受一些。 每个人都发言了,却基本说法一致:柳芸烟厂的问题不能再拖延,但目前却没有实力去解决这问题。 “冲锋厂长,你到钢业公司之前是在柳芸烟厂干过两年吧。”吴德慵说,见杨冲锋一直没有说话,保持着平和地听其他人说话发言,吴德慵对杨冲锋也进行了观察,觉得这样沉稳的年轻人的确少见啊,心里更加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 127.经济领导小组 见书记点名,众人都看向杨冲锋。从面相看,这人从二十多一些,而先刘跃进副县长对他进行介绍时,只说到是钢业公司的副厂长。不少的人当然也就想到了一些事,杨冲锋和张应戒之间的关系,这让不少人心里释怀。 吴德慵是张应戒提拔培养的,现在,吴德慵反过来帮助已经培养重用一个人,大家心里都可以接受。见书记点了名,都想知道这借机上位的人,是不是真能做出些事,上不上得了台面。 杨冲锋自己也知道那些局级领导的心态,县常务的成员里,对自己虽然不了解深透,但总能猜出两三分来,没有人会对不完全知根知底的人表露出藐视的。 杨冲锋等吴德慵书记说后,也没有作势,很自然地坐正,扫视一圈。从会议桌上的人说来,杨冲锋是小组的核心人员之一,比之各局级的领导,要高出半级。这一扫视也就将他的身份正了出来。众人也就静了下来,听他说“书记,刚才我认真地向在座的各位领导学习了,他们对烟厂问题的看法,都看到了问题的本质,也找到了烟厂问题一直拖下来的关键所在,让我受益不浅啊。”说着向周围的人点着头,表示谢意。 “要说我自己在烟厂两年,和烟厂的职工可说休戚相关。现在我到钢业公司了,但对他们那种敬业精神,他们对柳泽县经济建设的功劳,都是有目共睹的。柳芸烟厂走到今天这地步,可说是我过经济发展的一种普遍现象,是一种必然,也可说是一种规律吧。她谢幕了,我们却不能就此忘记曾经创造辉煌的人。按我的想法,刘县长所提到的每个人补三万元安置费,都太少了,至少平均要到五万,才合理些也让中国们可以接受些。职工们能够理解县里,我们也要理解他们啊,就算五万补助,也根本不足以弥补他们创造的价值来。” “太高了。”“哪有这么多的钱来补,三万都要五千万啊,五万那不得要八千万?”杨冲锋说后,下面立即就有人感叹起来。 杨冲锋等众人议论几句,再次扫过在座的一遍,见吴德慵笑笑地,知道自己给他说了要说的话,这些话里,也是杨冲锋平时跟吴德慵汇报工作时,听到他的一些言论。众人再次静下来,杨冲锋又接着说,“我县财政一直处于赤字,要拿出这笔钱来说不可能的,市里也不会为我们买单。像我县这种情况,柳市其他县也如出一辙,只是严重程度而已,市里也担负不起这笔帐。就算挤得出资金,领导们也宁愿将资金用于发展,所以,钢业公司要扩产,申报资金就能够拿到。” “为此,我们想要彻底解决柳芸烟厂的问题,自己职业县里自己想办法。县里的资金从哪里出来?我想,在座的领导工作经验和工作能力都比我强,一人一策总会商量出办法来。”杨冲锋说到这里,就给自己打了句号,先垫一个底,再逼一逼其他人。 问题又回到原来的起点上,资金问题。杨冲锋说后将资金问题弄得更严重,数目更大,而且将向市里求援的可能性都堵绝了。 吴德慵等大家又议论一番后才说,“各位领导,大家都看到柳芸烟厂问题的严重性和急迫性,同时对县里怎么来筹集这部分资金,也都想了不少办法。我们再想想,也没有切实可解决问题的办法来?” 一个年年赤字的县,要想拿出几千万来安置职工,简直就像做梦一般。不少地方都采用托字诀,之后不了了之。就算职工们闹一闹,闹过几次无法解决,最终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吴德慵说后逐一地看向会议桌的每一个人,这些人都低下了头。李耀强也转过头去,他也知道,多次向市里请求援助,都被回绝了。县里到哪去弄这笔资金来? 吴德慵看了一边后,会议室里就都安静下来,他却莫出一盒烟,放到桌上,抽出一支,点了火,深深地吸一口。将那种无奈和沉重表露出来,会议室里就显得很压抑,也中走投无路的感觉。 “书记,是不是我们到省里和市里再去化缘?”赵晓勤说。 “就算化缘,领导不剥脸面,又能给多少?几万还是几十万?”吴德慵说,语气里透着深深的失落。吸了两口烟,说“大家也不要悲观嘛,船到桥头自然直。” 没有人接话,想不到什么办法来,接连话就退不走,自讨没趣的事没有别人肯干。吴德慵见大家都不说话,又点了杨冲锋说“冲锋厂长,有没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书记,我哪会有什么好点子。”杨冲锋说着,自己先笑了笑。 “那就是说还是也点子了?说出来,让大家讨论讨论。”吴德慵这次像是很敏敢又像是要抓住一个人不放,杨冲锋最年轻,也就成最好点名说话的对象。其他人心里都明白,也没有人来解围。 “书记,也谈不上什么点子,只是这次到京城里过年,路途听到一两句,在柳泽县是不是适用,都还说不上呢。” “没关系,说出来这么多领导,自然都有判断力的,说错了也没关系嘛。”吴德慵继续诱导,众人听到杨冲锋说有办法,都打起精神来听。 “好,那位就说说,说不对的地方,请书记和各位领导批评。”杨冲锋说后,大家都有些失望。却听杨冲锋说,“书记,我觉得要解决柳芸烟厂的问题,资金是关键,而解决自己要县里来承担,我觉得是不可能的。与其这样,不如将问题退给柳芸烟厂。柳芸烟厂应该可以内部解决这问题,关键是解决的途径。” 众人被杨冲锋的说法差点都弄懵懂了,“书记,如果将柳芸烟厂厂址进行房地产开发,将房地产商用于购买地皮的资金来解决烟厂职工安置问题,自己问题就能解决了。” 等杨冲锋最终将想法说出来,会议室里静得落针可闻,随后呼吸声就重了些。这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事,就算在一些消息里见过或听过,都没有人将这一点事和柳泽县联系起来。 静音过后,突然议论声就大起来,很快就形成两种声音,代表两种观点。一是不行,这样做于理于法都不合乎。烟厂厂址是国有资产,不能转卖给开发商,让开发商去赚钱。省里市里也都不会同意这种做法。二是很不错,县里要自己解决资金问题,将柳芸烟厂厂址租借给开发商进行房地产开发,有何不可?这事一举多得的事。 等大家争议了一会,这些观点早就在吴德慵的意料之中。他喝了口茶,便轻轻敲了敲会议桌,议论的人们慢慢静下来。吴德慵说,“冲锋厂长,听大家都讨论,非常热烈啊,看来这一提议有必要再深如讨论下去。我想,在大家深如讨论之前,还是请你将你的想法说透彻些,大家讨论起来更具有针对性嘛。” “书记,我也是在路途听到议论,算是道听途说,才想到柳芸烟厂这样方法来解决,可解决资金问题。听说之后,我也找了一些资料,查看了一些其他省市的情况。书记,不仅是沿海开放城市,提出了房地产开发作为刺激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这样的口号,内地不少县市也这样做了,将闲置的土地用于开发,这也是一种建设。”杨冲锋说。 “我个人认为,柳芸烟厂到目前已经走到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单纯地考虑转产或承包都不适合。就像其他遗留下来的集体之厂一样,比如碗厂,拖了这么些年,哪有起死回生的机会?据我了解,厂里的职工们就非常苦日子艰难。与其这样拖着,还不如当机立断,抓住房地产业全国迅猛崛起的机会,将我县最大的包袱解下来。这样,县里也才能轻装上阵,在全国经济复苏中赶上形势。” “就柳芸烟厂厂址来看,要是将那块地搁置在那里,也只是闲置。柳芸烟厂的职工一旦安置好后,所有权又怎么样来处理?挂在脸名字都不存在的烟厂上,还是收归县委县政府?县里想收回,只怕也不能,那里又将成为另一个历史遗留问题。今后谁来解决,又走也来解决?最终解决的办法和方式,只有选择土地转让,要是直接收回归县政府,柳芸烟厂的职工也不会答应。这样的事,在其他地区不是没有先例。” 杨冲锋说后,会议室里又静了下来。将集体制厂的资产直接转让给开发商,其他地区或许真的有,但柳市地区却没有。柳市的房地产开发,也在开始了,用地却是闲置的荒地。这种做法市里会怎么看待,能不能批下来,都还是两种可能。社会上的影响必然也会大,柳芸烟厂的职工能不能接受这一办法也还未知。再说,就算柳芸烟厂这样处置成功率,那县里的其他集体制厂也按这种方式来处理? 每个人都在想着,不少人心里就不以为然。觉得杨冲锋道听途说后,天方夜谭式地提出质疑的方案来。哪能够将国家的资产卖给私人来赚钱? 吴德慵听了杨冲锋的话,觉得分析的换算透彻,理由也还能让人接受。当然,第一次听这样的说法和论调,肯定有人会觉得要捅破天了。这也需要一个过程,让人们慢慢转变思想观念。 “大家有什么想法,我们再酝酿酝酿。散会之前,我也就冲锋厂长提出的解决柳芸烟厂问题的方案说两句感想。第一句,冲锋厂长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年轻人好啊,容易接受新生事物新的观点,这也是我要反思的地方。第二句,就针对柳芸烟厂问题解决办法,我们也可再开拓思路,不要总局限于成规旧例,不要先将我们的思路束缚了。最后补充一句,那就是今天我们进行的讨论,无论什么观点都不要先传出这个范围。这也是经济调控小组的一个工作纪律吧。” 散会之后,已经到晚餐时间,吴德慵便交待赵晓勤到政府宾馆给大家定晚餐。领导们听说有晚餐了,情绪就轻松些。往政府宾馆走,杨冲锋正好同沈崇军并排,走出县委大门,杨冲锋给黄琼洁报了信,说晚上不回家吃饭。沈崇军说,“冲锋厂长,真的做到事事汇报啊,女朋友定点纪律很严吗?” “沈县,也不是,我要不说一声,她们会等很久。” “呵呵”沈崇军听杨冲锋这解释,不由地笑起来,他对杨冲锋的时候情况不是很了解。两人平时相处很少,可以说杨冲锋和沈崇军本来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走不进一个圈子里。可今后就不同了,两人会经常一起共同工作。对杨冲锋的印象,沈崇军也是上回在常委扩大会里才有近距离接触的。 杨冲锋对沈崇军了解也少,调到钢业公司后,杨冲锋虽说在公司里负责比较重要的父母,钢业公司 归属于县政府直接管辖下。但沈崇军这个挂着主抓工业的副县长,却不是直接负责钢业公司。钢业公司一直就抓住刘跃进副厂长手里,沈崇军只是对钢业公司有所了解。 “沈县,今后要多向沈县学习,沈县不会嫌我水平不够不肯指教吧。”杨冲锋说,从职务上说,杨冲锋还差沈崇军一大截,说这样的话也不算放低身份。 “冲锋厂长,要说这经济方面啊,我也有很多问题要向你请教啊。刚才你提出的想法,我觉得就很好,很有创见性啊。今后我们多交流,多讨论。”沈崇军说。 “一定、一定,沈县,我工作的时间短见识少,以后跟着沈县混一定能学很多东西。”杨冲锋说,从衣里取来包小熊猫烟来,撕开了,取两支,给沈崇军一支自己一支,把剩余的烟就往沈崇军西装兜里塞去。 沈崇军看着杨冲锋,眼睛亮了下,觉得这人还真是好相处。也不拒绝,笑笑地两人一起往前走,一下字就将两人的距离给缩小了。到县政府后,沈崇军指着楼上,说,“我办公室在那里,今后多来串门。” “好,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的。”杨冲锋说。走进政府宾馆时,听到有两三个人边走边低语议论,说杨冲锋在县委会议室里那番话要是在二十年前早就被揪进公安局里。年轻人就这样不知道轻重,等吃过亏才懂得什么是收敛。 沈崇军也听到了,用手轻轻戳了下杨冲锋,估计是提醒杨冲锋别冲动之类的,杨冲锋偏头看了看沈崇军,轻轻一笑,浑没当回事。 宾馆给他们准备了两桌,杨冲锋和沈崇军坐一桌,刚坐下,吴德慵就在另一桌喊,“沈县长、杨厂长你们两怎么回事,这样不自觉?快过来吧,想回避问题门都没有。”吴德慵少见的笑容,展现在小组成员面前。 “大家不要误会,将沈县长和杨厂长叫过这一桌来,是还有点事要和小组常务的人交待几句话。”吴德慵解释说,这种没有必要的解释,让人们再一次正视杨冲锋的身份和杨冲锋先说的话。心里的想法就复杂起来。 从政府宾馆餐厅出来,沈崇军也不再和杨冲锋一路走,酒没有喝什么。回到家里,见安贞阿姨、黄琼洁和陈玲琳在围着炭火看着电视。见杨冲锋进门来,倒是陈玲琳先将身子坐正,整理了衣裳。杨冲锋见她的细节看着眼里,心里盘算着找机会要和她说说,最好将两人的孽情就此断了。省得天天见着心里不是滋味,还担心着一旦被察觉带来的暴风骤雨。 “冲锋,开会这么久啊。”安贞知道杨冲锋进到县里经济调控领导小组里,只是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小组第一次见面会,又讨两个议题,时间就拖下来了。先申明,晚餐剩下来的,明天有我负责。”杨冲锋说,三女就笑起来。 “当然得你负责啊,要我们解决那不是得两天才消灭掉。”黄琼洁说,见杨冲锋走到她身边来,就象征性地挪了挪身子。 “有那么夸张吗?”杨冲锋坐下来,挨着黄琼洁几乎要坐住她的腿,三张沙发,安贞和黄琼洁各坐一张短的沙发,陈玲琳那张是长沙发,一个人坐着就空。杨冲锋却不好坐过去,黄琼洁要是肯挪动身子,短沙发两人坐却也好坐,不会很挤。现在她不动,杨冲锋坐下来就有小半坐到她身上。 “啊呀。”黄琼洁轻叫一声,叫出来后,才想到客厅里还有阿姨和陈玲琳嫂子,乱眼看出见陈玲琳看过来,脸红着,黄琼洁就说“冲锋,看嫂子那边还宽着,你到这边来挤什么啊。” 一句无意的话,听在杨冲锋耳里到没有什么,安贞也不觉得。陈玲琳却有如巨雷轰鼎一般,脸上惊惶起来,脸颊就像落入丹红缸里瞬间被染得红透。 杨冲锋见陈玲琳窘迫,对黄琼洁说,“要不要我抱着你?”说着伸手作势要抱,黄琼洁见了忙向边挪了些,说“找打是不是?”在安贞和陈玲琳面前,黄琼洁再怎么也不敢放肆。陈玲琳借机站起来走到院子去,头也不敢回看杨冲锋和黄琼洁一眼。 等两人闹了闹,坐下来,安贞阿姨才说,“冲锋,现在你工作是在县里还是在钢业公司里?” “阿姨,我也说不上,应该还在公司里,县里那边只能算是临时帮忙。”杨冲锋说。陈玲琳这时从外边走进来,再坐回她的座位,脸上淡淡的冷意,总算将先前的惊惶化解开去。 “不管在哪边,县里这边的关系要处理好,要多注意细节别要得罪人了都不知道。和领导关系处理好了,争取到县里这边来工作吧。钢业公司那边再怎么说都是一个企业,不见烟厂当年怎么兴旺啊,到现在还不就垮了。”安贞说,她知道杨冲锋和黄天骅之间的关系,却也怕杨冲锋因为有市里的关系而得罪人,再说一个人要得到很好的发展,就必须有很好的人缘关系,不仅仅是上面的,平级的和下面人员关系都很重要。 “知道了,阿姨。”杨冲锋说。黄琼洁乘着杨冲锋在说话,伸手到他身后腰背处,准备要掐他一下,警告他不准乱来。 从进来医院后,虽说黄琼洁天天晚上陪着,可十来天都清汤寡水的。黄琼洁从不让杨冲锋闹过界,也不肯帮杨冲锋的忙,杨冲锋心里早就计划着晚上不再放过黄琼洁了,就算她不答应告别少女时代,总要她帮自己解决下眼前的难关。黄琼洁心里也知道,杨冲锋在想着什么,才去掐他,就怕他表露得太过分,让阿姨和陈玲琳嫂子看出来,那真是羞死人了。 两人正准备着怎么样才能,合情合理地说服对方。杨冲锋想让黄琼洁回宿舍去睡,这样才对他更有利。而黄琼洁却想逃过这一劫,现在 到宿舍去说不好一直坚持下来的信念就会被杨冲锋攻破了。黄琼洁一直想到结婚那天晚上,再将所有的都献给杨冲锋,他虽然答应了和她一起坚守,可是杨冲锋却一直在打着监守自盗的主意。 加上在医院这段日子对杨冲锋的防纵怂恿,黄琼洁也没有信心能坚持得下来,唯有用躲着,不给杨冲锋提供好的机会,这样他就没有办法了。所以,昨晚黄琼洁就赖在安贞阿姨家里不走,睡到张馨房间里去,杨冲锋也不敢再这里太放肆,会顾及着安贞阿姨。 正闹着,杨冲锋的手机响了,莫出来看,见是吴德慵书记的来电,忙对黄琼洁做个静下来的手势,三个女人都看向他。听他说,“书记,您好,有什么指示?” 吴德慵在电话里不知道说什么,杨冲锋就应到,“好,我一会儿就到。”说着将电话挂了,安贞和黄琼洁知道是吴德慵书记找杨冲锋,也就不问什么,杨冲锋说“琼洁,我要到县委去,陪我过去?” 黄琼洁没有说话,身子没有动,安贞当然不好说什么。杨冲锋拉住她的手说“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吧。”黄琼洁无奈,知道杨冲锋心里的盘算,只是,两人从柳市回来后也确实没有什么机会单独在一起。要不是怕杨冲锋乘机将她给办了,黄琼洁早就拉住杨冲锋到一边亲热去了。 黄琼洁显得有些无奈,走到院子里,她终于在杨冲锋屁股上掐了一把。杨冲锋回头说“信不信我抱着你回楼上去?”黄琼洁惊得忙做一个恐吓的表情,真怕他发起疯来乱闹。 两人走出大门,黄琼洁说“冲锋,书记真让你到县委里去?”“是啊,我有必要说假话骗你啊。” “你自己心里怎么想还要说出来?”“你知道就好,我们是不是先到车上预支一点点?” “呸,谁像你这样。”黄琼洁说着忙小跑往前走,就怕两人说着杨冲锋会动手动脚的。天还没有黑下来,街上冷风倒没怎么刺骨,元宵过后,要是出几天太阳,街边水边的柳树就会冒出淡淡的绿芽。倒是街上穿着裙子的小姑娘就多起来,当然,真正气温要高起来,却要等两个月后,进如农历三月中旬,才可以解下防寒的线衣。 到县委里,黄琼洁吊着杨冲锋的手膀走,两人直接往她的宿舍去。进到宿舍里,见里面收拾得很干净,杨冲锋说,“是哪天逃班收拾的?知道我想来了。” “稀罕你来啊。”黄琼洁说着将空调开了,见杨冲锋邪里邪气地看着自己,“还不快去,让书记等你不成。” “不慌,书记说八点才过来,还有个多小时呢,正好来看看你的宿舍啊。”杨冲锋说,也知道自己的意图暴露,却也不在乎借口是不是说得过去。 “哼。”黄琼洁见上他的当,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谁让你昨晚将门闩得那么好,大灰狼总是要骗一骗小绵羊的。”杨冲锋说得理所当然。黄琼洁见他当真无耻,走到他身边要来捶他,杨冲锋说“医生说过,要是憋得太久,也会将人憋坏的。” 黄琼洁听杨冲锋说,虽然知道他是在说着玩,可也知道他的性子。两人相处几个月了,早就莫清他有个坏毛病,那就是在那方面贪得很。每过几天就要黄琼洁帮他想办法弄出来,这次,从春节后到如今,已经十多天了,肯定是憋得不得了。在医院里,每天晚上睡着一起都碰着他那坏东西。虽然尽量不让他乱想,在医院养着身子,黄琼洁说什么也不肯帮他,推说出院后。 今天,就是他找的机会。黄琼洁心里都在想,是不是就这样便宜他算了?要是他知道自己有着幸福,只怕一刻也忍不住了。房间里的空调吹着暖风,杨冲锋之上看着她,没有多余的动作。黄琼洁抵不住他那灼惹的眼光,慢慢地靠过来。 伸手轻轻将她搂住,感觉到黄琼洁衣下的身体在慢慢便得柔和,两人的心也渐渐靠拢。杨冲锋轻轻亲着她飞出彩霞碧玉一般的脸儿,慢慢力度就大了起来。黄琼洁先被动地受着,而后回应起来,年轻炙热的心经不起一点撩拨,黄琼洁很快就迷醉在两人的亲吻和抚莫中。 用力吸吮着对方,杨冲锋将头偏着,先吸住她的唇,继而用舌去敲开她的闭着的齿。鼎开了,便探进去。黄琼洁那香丁般的舌板来想将进犯的外来者挡出去,接触后,却搅合在一起,斯缠起来不分彼此。黄琼洁也不再矜持,用力吸吮着杨冲锋渡来的津液琼浆。 这时候,杨冲锋想要做什么,黄琼洁心里都愿意了。两人抱着搂着,杨冲锋的手业务很熟悉地从背后一点一点地将黄琼洁的扎进牛仔裤里的衣拉扯出来,得到空隙后,顺势钻到里面。在弹性光洁细润的肌肤上游动,黄琼洁还沉醉在亲吻里。从京城分别后,就没有这样深吻过来,在医院的日子里,两人总是克制着,就算杨冲锋再三央求,黄琼洁也总是硬下心来拒绝。就怕影响到杨冲锋的身体,控制之后,一旦找的释放压抑时,就爆发开来。 深吻。问道黄琼洁的脸色出现了病态的晕红时,黄琼洁才将杨冲锋推开。 杨冲锋却还不够,贪婪地将她的唇她的脸她的耳垂吸吮进自己嘴里,慢慢享受。黄琼洁身子因为缺氧而软塌起来,杨冲锋将她搂进怀中,紧紧地贴住自己的凶膛。 手指在她被撩开的背上抚莫,移到那陷进肉里的带子,杨冲锋两个手指很麻利而专业地,一勾一挑,就将连载一起的暗扣解开了。黄琼洁感觉到凶前释放出来,媚媚地看了杨冲锋一眼,像是在责怪他又像是赞赏他,两人都不说话。 稍作休息,黄琼洁已经恢复够了。两人也不再吻,杨冲锋将她背后的暗扣解开,那手就沿着起了印记的肌肤慢慢往凶前移游,到腋窝下,黄琼洁就痒痒起来。抓住他的手,要他从自己衣里出来。杨冲锋多出一只手出来,另一只手继续着探索。 对男女之事,黄琼洁本身虽净白有如一张白纸,却对男女之事早就听过知晓甚多。 杨冲锋将黄琼洁的手放到那位置,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张嘴在他脸颊上咬住,想要泄恨。可咬住了,却不舍得咬重,两人的手慢慢地活动起来,杨冲锋的手引导着黄琼洁的手,然后轻缓地抚莫。 正想大展身手,杨冲锋的手机却很不适宜地响起来。就算不情愿,也怕是吴德慵书记找自己,杨冲锋看了看,果然,接了电话,黄琼洁就在一旁笑着。杨冲锋边说电话给她凶了一眼,待知道吴德慵已经到县委里了,就说自己马上过来。挂了机,见黄琼洁正整理着自己的衣,心里恨恨,扑过去又将她的衣拉扯开,嘴噙住她,黄琼洁就叫起来。 “快去自己洗洗脸吧,别让书记看出来。”黄琼洁说,将杨冲锋推进洗手间,杨冲锋也知道见书记要整洁,洗一洗好将心中燃起的火熄下来。 走进吴德慵的办公室,书记办公室杨冲锋到过几次,很宽敞很大气,却也朴质,没有放什么豪华的家什摆设。杨冲锋见办公室里不止一个人,会客沙发上坐着三四个人:赵晓勤、沈崇军、组织部长赵建国和另一个不认识的人。吴德慵还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着一份文件。 杨冲锋到后,见里面热闹,对吴德慵招呼一声,会客厅的四个人纷纷说“杨厂长,过来挤一挤。”都很随意的样子,吴德慵见杨冲锋到了,也说,“先坐一坐。”说着手指了指手里的那文件。 杨冲锋走向会客厅,先同坐着的人招呼:“赵主任、赵部长、沈县长,这位是?”杨冲锋对不认识的那人问。 “先过来坐,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赵晓勤说,用手招呼着杨冲锋要他做到身边去。沈崇军今天两人才建立最初的攻守同盟阵线,没有想晚间就走到小圈子里来了。组织部长赵建国杨冲锋没有什么往来,属于那种工作上的交往,这时能走到这里来,今后各自心里就明白了。 沙发空着一张,杨冲锋的人知道那是留给吴德慵的,不会懵懂地坐上去。赵建国和那不认识的人坐长沙发,赵晓勤在单人沙发上,沈崇军则搬了张椅子坐。赵晓勤要杨冲锋过去和他挤在一起,挪开到一边,两人坐一张单人沙发却也坐得下,都坐到垫着海绵的扶手上。 坐下后,赵晓勤才说“冲锋,给你介绍给朋友。这位是县农业局的副局长,田茂扬田局长。”杨冲锋见赵晓勤帮自己介绍,早就站立起来,这时伸手去和田茂扬相握。 “田局长,你好,兄弟年轻,今后要多照顾一二啊。”杨冲锋说。 “杨厂长,你好。兄弟你虽然年轻,却是年轻有为啊,要说照顾,今后你可要记着今晚的话,赵主任、赵部长、沈县长都是证人,倒是他们会为我做主的。”田茂扬说,两人都笑起来。 “看看,看他们一见面就说都些什么,还有没有一点觉悟?”赵晓勤说,“老赵,你说应该怎么处理这样的问题?” “在你家里,这里你是大管家,连书记都得听你的,你说该问谁?”赵建国说,杨冲锋和田茂扬这时已经分开,被两人说着,大家都笑起来,气氛一下子就拉近了。 办公室里的人,就杨冲锋一个最年轻,其他的人都四十来岁了。赵建国最大,挨边五十了,赵晓勤第二,四十五六岁,沈崇军才接近四十岁的坎,田茂扬杨冲锋还不知道,看样子该过四十了。论职务,也是杨冲锋最差,公司里的人不能和体制内的相提并论,虽然他是正科级,却比不上一个副局级的实质副科。 等他的副处级批复下来后,那就不同了。杨冲锋就会由企业系列,转而成为行政序列,真正进如体制里来。不过,在经济调控领导小组里,没有实质,只有级别和资历,对今后却是非常有好处的。 办公室里的人也都没有因为这些而看轻他,杨冲锋现在可说是柳泽县委里最红火的一个,吴德慵重用、赵晓勤也放低着姿态,和他平等交往相处。 其他的人当然都看得出来,杨冲锋且不理会他们,将烟掏出来,给里面的人一一散发。小熊猫烟瘴柳泽县城里是稀罕货,想买未必买得到的。杨冲锋发了一圈,最后走到吴德慵办公桌前,将剩下的都丢在桌上。 几个人里,也都是见过场面的人,不会为一支烟就大惊小怪。杨冲锋回到座位去,这时,办公室的门敲响,随即进来一个女人。赵晓勤站起来,说“美女到了,我们一帮男人都等得急了啊。” 人们就笑,笑得有些暧妹。杨冲锋对来的女人不认识,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这时能走进来,自己是吴德慵书记要用的人。看那女人,属于那种丰硕型,脸蛋儿不错,要说很美倒是不算,只是看一眼没有觉得很耐看的那种人。听赵晓勤第一句话,着女人是比较嘴头厉害的吧。 “是吗,赵主任有什么安排和要求,小妹一定顺从就是。”女人笑嘻嘻地说。其他人都附和笑着,却不敢太放肆,怕影响到书记。女人一一和里面的人打招呼,看到杨冲锋后说,“这位帅弟是第一次见,请赵主任帮介绍下嘛。” “秦美女见到帅哥动心了,要介绍行啊,这红娘我来做,可不要忘了给一套行头。”赵晓勤继续打趣,在柳泽县里,大凡给人介绍男女朋友做媒拉线,成功后都要给做媒的人一套行头,所谓行头,就是买一整套从头到脚穿戴的:衣、裤、鞋、袜、帽,甚至领带。 “哪敢忘记赵主任的好处呢?”女子说,却看着杨冲锋,杨冲锋说,“您好,杨冲锋,在钢业公司里混日子,今后请多指教照顾。” “秦丽丽,在开发办里混着,今后要你多照顾才是真的。”秦丽丽说,这时收敛嬉皮笑脸,跟杨冲锋说。 “看看,还说要我介绍呢,早就自由恋上了。”赵晓勤说,转身对杨冲锋说“冲锋,秦美女是开发办副主任,今后打交道的日子多。丽丽,冲锋是钢业公司的副厂长,不过,今后工作可能重点放在经济调控领导小组里。”这时对两人身份介绍,倒是没有说笑了。 杨冲锋和秦丽丽握了手,感觉粘住时手上传来一股柔媚。秦丽丽见杨冲锋俊朗出众,心里不免“突”地乱跳了下,脸上的笑容不变,知道对方身份后,说了几句今后多帮衬垫话,也就分开。 那边吴德慵见人齐了,走过来,杨冲锋帮秦丽丽搬了张椅子。吴德慵坐下后,都安静下来。听他说“今晚把大家叫过来,是想商量商量今天讨论定下来的我县乡镇经济作物开发的落实问题。这个事要稳但也要快,抓住时机,我是这样想的,今年春季就开始将工作开展起来,至少要弄出几个试点乡镇来。拖到明年,那有要耽搁一年头了。大家先发表意见吧。” 众人都表示是这样,得抓紧了。具体工作的任务,要落实到政府,县里的农业局和开发办要负责技术上和相关配套服务是的工作,这些工作是关键,要让乡村的农民信服,这两单位的工作做好了,农民看到栽植有收获,热情自然会高涨起来。 这时,大家都明白了秦丽丽和田茂扬到这里来的目的。 讨论细致的工作,杨冲锋也就只是听着,对那些不懂,行政方面的工作杨冲锋还要多熟悉多听多看。吴德慵将他叫过来,也是这目的。一是认识这些具体执行的人,今后好开展工作,再者多看多听,才不会总外行,慢慢就熟悉了。 说了个多小时,总算把事情商定下来。将组织部长找来,那是准备在工作中,要是有对工作不配合的,组织部就会出面了。 都以为工作说完,吴德慵却点了杨冲锋,“冲锋,乘赵部长在这里,我们也说说你的工作吧。钢业公司那边的工作,你得放一放,当然,职务还是挂在那边,等入秋后再动一动,钢业公司扩产是县里的大事,这期间大将是不能动的。你物色一个人,帮你处理平时的琐事,级别上就定为副科级,你看怎么样?” “书记,我听书记的安排,就怕我在县里这边什么都不懂,弄乱了套那不成了罪人了。”杨冲锋说。 “不相信自己也得相信我们的眼光吗”吴德慵说“有没有什么人选?” 众人见吴德慵这样对待杨冲锋,心里的感受就完全不同,几乎超出“信任”了,连心腹大将赵晓勤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吧。杨冲锋想了下,说“书记,昨天我也和刘发旺厂长谈起过这事,想给自己找个助手。我们商量了下,比较而言,原销售科里副科长齐思伟业务熟悉,人积极求进,是个做事也都人。” “看来你们也早有准备了嘛,很好,既然钢业公司的领导都有了一致的说法,说明这个干部是值得信任的。老赵,组织部这边就派人下去考察吧,组织这一关不能放松。”秋刀鱼说。 赵建国说,“好,我们尽快落实下去。” “书记,还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讲。”杨冲锋想,既然说到钢业公司的人事问题,而今天这里的人都是吴德慵的人,索性再提一个人来,反而显得自己坦荡些。虽说人事问题总是那么地敏敢,有时候也可以当众提吧。 “有事就说,当不当听了后才能决定。”吴德慵说,杨冲锋极少提什么要求,现在这么人多,会有什么要求? “书记,我也是临时见赵部长在,才想到的。钢业公司的保卫科科长肖成俊,书记是知道的吧。”杨冲锋见吴德慵点头后又说,“他目前已经不适合再到钢业公司里做保卫科科长了,我想,要是将他安置到县公安局里,才适合些。书记你看呢。” 其他人都不了解肖成俊,但吴德慵却知道柳市的恶姓事件,这个问题市里明确下了禁口令。但涉及到的人却要安置好,这也是市里给的明确指示。 “可以考虑,那他的位置谁来接替?你也人选了吧。” “书记,接替肖成俊的保卫工作,倒是有个适合的人,就是碗厂的那个副厂长老李。也是个从部队里回来的,在碗厂里做的也是保卫工作。”杨冲锋说,“书记,也就提个参考的人选,主意还是得书记来拿。” “你们大家看,冲锋这是不是要我拿主意的样子?”吴德慵说,脸上没有笑,但语气却和善,看来大家一圈,说“算了,你也是第一次提想法,老赵就按程序去安排吧。不过,下不为例。” 散了会,杨冲锋不去陪他们唱歌,走到黄琼洁房间前,心里想着一句话:小洁洁,你就从了吧。 !! 128.完全接纳 夜还不晚,赵晓勤等人都还要去歌厅里吼两嗓子,说是很难聚在一起,感情得多联络联络。特别是杨冲锋,和大家都不熟,赵晓勤还将他和秦丽丽两人说笑,要两人好好沟通,又说杨冲锋还是处男,让秦丽丽好好开导开导。 男人和女人在小范围里聚在一起时,最多的话题就是这个。说些半荤半素的话,一般说来,大家说说也就是了,但也有些说着就变成真实的行动。在权力场里,权色之间是一对伴生仔,但圈子里的人之间,偶尔游戏,都不会太当真。 杨冲锋不知道秦丽丽的情况,年前也和开发办的人有往来,却没有见过秦丽丽,说明她也才到开发办。怎么样走进吴德慵圈子里,杨冲锋也不会去打听,有时候知道多了会惹出事来的。 告别几个人,到县委宿舍楼,杨冲锋去开黄琼洁的房间门,却发现她从里面反锁了。此时敲门显然会惊动其他人,夜虽然不深,黄琼洁一向对这很在意。给黄琼洁打电话,手机却关了。心里很郁闷,杨冲锋站立一会,觉得将门弄开。 这样的门对杨冲锋说来,要弄开不是很难,除非从里面用弹子所另外锁死。掏出一根细钢丝去弄门,杨冲锋才知道自己被黄琼洁给捉弄了。刚才从里面反锁,分明是黄琼洁见到自己过来后,才锁上的。这时,已经开了,只要用钥匙就可开门。 开门进房间,见黄琼洁蒙着头睡在创上。杨冲锋想这次动作够快的。样子也装得够像的。走到创边,杨冲锋轻声叫着,“琼洁。”见她不答,伸手到被子里去。 莫到的是穿得整齐的衣,杨冲锋就莫到肋下轻轻挠动,黄琼洁再也忍不住,扭着身子笑将出来,“坏死了,人家都睡了,还来吵。” “是吗,是不是梦游了去开门的反锁?” “你才梦游呢。”黄琼洁说着用腿却踩杨冲锋的手臂,不让他继续到被窝里作乱。杨冲锋顺手将那腿捉住,拉出被子外。房间里一直看到空调,温度已经高了,没有一点冷的感觉。 “是啊,我梦游到县委宿舍里来,遇见一个美女,色心大动了。”杨冲锋嬉皮笑脸地说。拉住黄琼洁的腿不放,像是要将人也抱出来。 “放开我,还不回家去。” “今晚开通宵会,我跟阿姨都先汇报了。” “就会扯谎,也不知道平时跟我扯了多少谎。”黄琼洁有些埋怨,要想得到男人的真话,那比什么都难,她心里也知道这点。 “哪敢说谎了,琼洁,今晚真想了。这就是大实话。” 对这样的无赖,确实没有好办法对付。杨冲锋也想要挤到创上去,黄琼洁说“一身的烟味,还不快去洗了。” “是哩。” 等杨冲锋从洗浴间出来,就裹着浴巾,走到创前,黄琼洁还像先前躺着一样没有动。见杨冲锋那样子,说,“不准上创。” 杨冲锋哪还管这些,解开被单钻了进去。 “冲锋,冲锋,不准你乱来。”黄琼洁心里还有一丝清明,抗争地说,一直以来,两人哪怕到最迷失的时候,都想着要保住最后的底线,就像共同维护着无价之宝一般。实际两人都是想,给了对方承诺,自然会遵守,两人的克制也就是对各自承诺的信守而已,没有其他任何别的意思。 “我是乱来的人吗?”杨冲锋在黄琼洁耳边轻言细语,“我会很温柔的。” “嗯。”黄琼洁情不自禁地说,随后向到了,忙说“不行。” 说什么都没有用,杨冲锋的手已经渐渐向腰下滑去。他身上只有浴巾缠着,这时都快要脱落了,黄琼洁感觉到挨着自己身子,而他的身体变化也清晰感知。 以前多次这样经验,到如今,黄琼洁已经熟练掌握了不少种方法。只是今晚感觉到杨冲锋好像会要了她,先在杨冲锋开会时,就反反复复想这事,自己也弄不清要不要就给了他。这男人已经深如心魂里,认定了,双方也都明白他们守着最后一关,只是为了一句对对方的承诺。 黄琼洁的手落到杨冲锋赤果的背上,那里充满了力度,弹性和张力是那么地生机勃勃,让人迷醉让人不舍离开。抚莫着,两人就吻起来,吸啊吮声吱吱响,都忘却了,心中就想将对方纳入自己里恨不得两人就完全融合,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一次,没有吻到憋气,两人心里都隐隐地有种企望。心知肚明,黄琼洁的要害处早就落入杨冲锋手里,黄琼洁也知道他心里喜欢自己怎么做。慢慢地将他身上的浴巾解开,袒路出来! 杨冲锋搂抱住一丝不卦掉黄琼洁,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就从了吧。” “不……不行。”黄琼洁做最后的挣扎,这种抵御没有一点力度。 “是不是不够郑重?我现在去买花,然后跪地求婚,好不好?” “不稀罕,大冷天的又不是在京城,哪里会有花。” “那到有花的时候,我补,行了吧。”杨冲锋说,却要寻找他的嘴,想要吻。 两人吻着,问得更忘情更疯狂。 吻够了,黄琼洁眼**地看着杨冲锋,说“发个誓。”接着她却先说了句“天长地久。” “海枯石烂,永不变心。”杨冲锋接着说。 等杨冲锋说完,黄琼洁就微笑着闭了眼,眼眶里**的泪水就溢出来,杨冲锋先用最吸着那泪,舔净了,将黄琼洁又亲一遍。俯伸下去…… 恩爱良久,黄琼洁早就不堪承受。浑身无力,强忍受着痛感。这时,虽然已经适应,但杨冲锋每次冲锋时隐隐的痛还是依旧感觉得出来。初次的欲情消散得太快了,或许是因为痛,才让黄琼洁更快地从情余泥潭里走出,看着杨冲锋努力,看着他很小心却又很固执地重复着。黄琼洁还不知道要配合,本能的迎接在痛感里没有被唤起。 可是,这种圣洁的爱情结合,却让黄琼洁感动不已,哭了一会儿,杨冲锋哄着心里有一些发虚。这时也不多想,两人就爱那个格子的温柔与呵护都全部给了对方。谨记着对方的誓言:海枯石烂,天长地久,永不变心! 相拥而睡,或许黄琼洁被折腾累了,或许是被幸福陶醉而酣睡。杨冲锋轻拥住她,听她轻缓的呼吸和偶尔甜美的昵语,心里也在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辜负她的信任,一辈子要将她呵护好,让她永远幸福。 第二天中午,杨冲锋先从钢业公司回来,到县委来接黄琼洁。走进县委里,见她很慢地走着,眼里却有着嗔怪的眼神。等走近身边,杨冲锋悄声说“怎么了?” 杨冲锋心里当然知道黄琼洁为什么走得那么小心,“哼”黄琼洁表示了下,“等到车里再和你算账。”两人就慢慢地走出门卫处,那守门的老大爷看了看黄琼洁,黄琼洁立即脸红起来,幸好里面的光线不好,杨冲锋很快就挡住老大爷的视线。 上来车,杨冲锋帮黄琼洁关好车门,绕过去刚坐到开车位置上,腰间就有快肉落入两指里,杨冲锋听到那柔弱的两指渐渐加力,扭住那一块小肉。心里有种甜美,少女变成女人后,对男人就觉得是自己的了,扭起来也就很自然。 “嗷。”杨冲锋要表示下痛,这才让女人有种满足感,也同时触发她的温柔母性。 “知道痛啊”黄琼洁很在意地看了杨冲锋一眼,“就知道做坏事,让我怎么见人?” “谁会知道啊,我就不知道。”杨冲锋死赖不认,自然又招来扭了一下。黄琼洁扭了后却靠了过来,趴在他的侧身。 杨冲锋将车慢慢开走,免得又人从车前看见两人。到安贞阿姨家大门外,黄琼洁却更心虚了。拉住杨冲锋不肯动脚,怕进了门让安贞和陈玲琳两人看出她的变化。杨冲锋在她耳边悄悄说“要不要找个什么借口?” “哼,你当阿姨这么好骗啊。”黄琼洁说。 “要不,我背你进去?”杨冲锋说,自然回应他的是一阵轻轻捶来的拳头。 黄琼洁借着杨冲锋的遮掩,跨进门。进到屋里,慢慢走到沙发边,黄琼洁见陈玲琳坐在那里。慢慢地做下,陈玲琳脸带微笑地看着黄琼洁的到连,心里却总是慌慌的,觉得自己偷盗过她的东西。每次见杨冲锋和黄琼洁,都有种忐忑,要等两人安稳后,陈玲琳才调节好自然起来。 这次瞟了黄琼洁一眼,正要先招呼一声,却见她脸先红起来,躲闪着目光相碰。陈玲琳一下字就明白两人昨晚没有会这里来睡是做了什么。陈玲琳的心一下子就乱了起来,慌乱中看来杨冲锋一眼,却见他看着黄琼洁,那种粘她身上的眼神更让陈玲琳心乱。心怦怦地乱跳起来,感觉到脸上一定会表露出,要是让黄琼洁和婶婶看见了,那怎么得了? 陈玲琳突然站起来,自己得躲到楼上去,把自己的心思调节好了后,才能见这几个人。站起来,将脸背着黄琼洁和杨冲锋,往楼上走。黄琼洁见陈玲琳走了,心里也落下块石头,坐到沙发上。脸色殷红,就像抹了一层胭脂似的。 安贞阿姨在厨房里,听到声音,知道黄琼洁和杨冲锋到来。在厨房里喊,“冲锋啊,昨晚开一通宵会?” “是啊。”杨冲锋说超黄琼洁做了个鬼脸,黄琼洁伸手要捶他,悄声说,“得意的很啊,还要说谎。”“那好,我跟阿姨说实话去。”“你敢。”黄琼洁说着脸更红了。 等安贞将中餐弄好,叫杨冲锋他们却厨房,见黄琼洁慢慢地走,每跨步时都不自然,心里就明白了。要黄琼洁坐着,却指挥杨冲锋做这样那样,给黄琼洁服务。 陈玲琳听到安贞叫喊声,从楼上下来,心思儿已经调节好了。对杨冲锋也就没有更多的想法,四个人吃着饭,安贞阿姨却总给黄琼洁夹着菜,不动声色地照料着她。 下午,杨冲锋将黄琼洁送到县委,就走往县委办去。还没进办公室,见赵晓勤从吴德慵办公室走过来,见了他说“冲锋,要找书记?” 杨冲锋本性再和吴德慵说说齐思伟和肖成俊的事,将老李代替肖成俊本是最好的,这让他在钢业公司里有更好的基础,而肖成俊到公安局后,那边也就有了力量。杨冲锋不知道吴德慵对公安局那边的控制力怎么样,但这已经当县委书记的几年里,对柳泽县经营得铁通一般。就算市里想插手进来都难,更不要说什么对手来搅局了。吴德慵接任后,虽然没有乱,但控制力却没有张应戒强,加上柳芸烟厂的波动,柳泽县的权利场也就更多样些。 “没有什么事向书记汇报,也不好去打搅书记。赵哥,我是送琼洁来上班,顺便看看赵哥,看赵哥有没有什么要指点我,是不是?”杨冲锋说。 “冲锋,对了。昨天说的柳塘乡是今年的经济作物栽培的示范乡,却没有想到今天却收到一份举报材料,你们小组的人要是下乡却要先了解这情况才好。”赵晓勤说。 “柳塘乡的举报材料?和碰柑栽培有关?”杨冲锋知道,要将柳塘乡列为示范乡,今后要向其他乡镇介绍经济作物栽培的经验,要是乡里的领导有问题,那可真成了笑话。 “是,也不是。我们到里面去说吧。”赵晓勤说着带杨冲锋进来办公室。到里面后,赵晓勤先要给杨冲锋泡茶,杨冲锋忙推辞,两人的关系越来越随和,却要记住两人毕竟地位和年纪也差别,要将那种尊重随时摆出来,让对方感受到,这样就会将关系保持住。随和但要有度,才是维系双方关系最好的方式。 自己弄好茶,给赵晓勤也端一杯。赵晓勤说“冲锋,到我这里来还要你自己泡茶,哪好意思?” “赵哥,我是小弟啊,小弟勤快些那是应该的。”杨冲锋说,到现在,赵晓勤也慢慢长大杨冲锋在柳市的背景,心里哪还有将他当成可以支使的小弟看待? 赵晓勤呵呵笑了两声,说“冲锋,书记也称赞你这点好啊。坐,我们说说事。”赵晓勤手里拿着封信封,里面应该就是材料了。 杨冲锋对此本来不关心,赵晓勤热心要说,也知道对待柳塘乡的宣传上,和经济调控领导小组有关系。是要知道些内情才好,不会弄出笑料来。 “冲锋,材料里举报了柳塘乡乡长刘景奎,说他在乡里违背国策,将国有的石山卖给私人随意开采,从中收敛好处,还压制村里的人。”赵晓勤说。 刘景奎?杨冲锋听说后,心里一紧,这材料不就是说自己的砂石场吗?杨冲锋心里明白,建砂石场时,因为通道问题,自己找过刘景奎,做了李家村那家人的工作。估计当时使了点权势,让李家村那干部屈服,做了家里人都工作。这时候,砂石场的生意兴旺起来,肯定会有人红眼。八成就是李家村那人做到这事。 杨冲锋心里猜着,却不能说出来。知道这事后,总会有应对办法。“赵哥,这种材料是不是因为有人听到县里的决定,才弄出来的?”按杨冲锋这说法,那就是对县里决定将柳塘乡弄成示范乡的决定进行阻挠,就是破坏县里的经济决策,事情就大着了。 “也要等查过后才有结论。” “那工作组是不是还要去下乡?我还准备过一两天去看看呢。” “这没什么关系,心里知道就是了。示范乡这是县里的大局,谁也不能动摇的。”赵晓勤说。这时候,杨冲锋不好多说,等和刘景奎通了气后,再说不迟。 告别赵晓勤,到县委外,上车后杨冲锋给刘景奎打电话。两人春节后都还没有聚过,杨冲锋住院时,刘景奎也曾电话里问过,表示要到柳市去探病,让杨冲锋给推了。之后也没有什么联系,砂石场里,刘景奎有一定的干股,他也做了不少的工作。随着砂石场兴旺,和杨冲锋之间的关系也就密切了,杨冲锋进如县经济调控领导小组的事,还没有完全公布开,会等到县里召开全县乡镇主要领导时,才宣布出去。刘景奎对这一点倒是不知道,要不早就会找杨冲锋了。 刘景奎正在乡里忙着,县里要将柳塘乡列为全县示范乡,要准备的工作还很多,乡书记到县里联系领导,刘景奎就在乡里督促干部们。 接到杨冲锋的电话,刘景奎以为他是为联络两人的感情,正忙得不可开交,指是说“冲锋啊,从柳市回来了?身体怎么样?都复原了吧。哥上次没能到柳市看你,心里老不自在。回来了就好,等哥忙完这几天,哥到县城里来我们好好喝一杯。” “好啊,刘哥,你身边有没有人?” “冲锋,有什么要紧事吗?” “刘哥,有要紧事,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我们再说电话。” 等刘景奎打电话过来,杨冲锋将举报信的事告诉他,刘景奎先骂了几句娘。杨冲锋说“刘哥,就是砂石场这事吧,其他有没有?” 杨冲锋就怕刘景奎在其他方面有什么把柄给人揪住,那就不好处理了。要只有砂石场这点事,不是很难的。“我会有什么,这两年都在和村里人栽果木,每天还要贴烟进去。冲锋,你放心,我到县里来找你细谈吧。” “刘哥,你还是安心准备你的迎检工作吧,明天我到乡里来。”杨冲锋说后,就挂了电话。之后,杨冲锋问了李翠翠砂石场的经营情况,和分红情况。砂石场这几个月虽说兴旺,但周转也要一定的资金,当是没有分什么红利。李家村的人生偶尔有人到砂石场闹,有李金辉一家和家族帮挡着,村里也不怎么为难,那家人虽然到闹两三回,却因为去年拿了补偿的钱,说不出多少道理来。 杨冲锋大体了解了砂石场那边的情况,砂石场在乡里有刘景奎罩住,在村里有李金辉一家护着。只有将刘景奎搞垮,才有可能动得了砂石场,这样看来,对方的意图就很明显了----弄垮刘景奎,继而会谋取砂石场。杨冲锋想到这里,心里就发笑,这些人也太容易得红眼病了。 还没有到下班时间,杨冲锋到县政府里去,明天要去柳塘乡看看,当然不能自己一个人去。便走到县开发办里,杨冲锋去年到过,知道开发办两间办公室。走到主任室前敲门,里面传出“请进。”听声音应该就是秦丽丽副主任了。 秦丽丽见杨冲锋突然到来,先是愣了下,继而笑容绽开。站起来从办公桌边走出来迎接,说“杨厂长,今天有空过来指导工作?欢迎、欢迎。” “秦主任,秦姐,这不是挖苦我吗?我是过来跟秦主任学习的。”杨冲锋说,昨天晚上没有和大家去唱歌,不知道他们心里会怎么想自己,这时见了秦丽丽自然要多拉近些关系。 “杨厂长是县里核心领导,跟我学习我如何敢当?开发办还要你领导多关心才是啊。” “秦主任,县里领导挂不到我身上,我也就一个跑腿的。今后有什么要做到,说一声立马就到,一定尽力做好。”杨冲锋和秦丽丽是昨天才见面,也不好多套什么近乎。 “哪敢啊,杨厂长,刚才还叫一声秦姐,觉得亲切,叫我秦主任那不是你想跟姐摆领导架子吗。”秦丽丽说,“快坐下说吧。” 杨冲锋也不客气,看着风韵的秦丽丽爽朗的笑脸,浑身的动作配合着说话神态,当真很有些感染力。杨冲锋才和黄琼洁分开,当然不会为女人再眼热,想着要到柳塘乡去,却要秦丽丽陪着最好将沈崇军一起邀去才能给刘景奎支撑压台。就李家村那个叫李金棠的干部,他只怕不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估计得到什么人都支持,想在全县关注柳塘乡之初将刘景奎弄倒。 “说实话吧,是过来看看姐,还是有事要说?”秦丽丽端了杯茶水,走到杨冲锋身前说。开发办这些日子肯定会忙,县里的决策随还没有公告出来,但他们却要将准备工作做着前面,才不会手忙脚乱地跟不上。 “来看看秦姐,先不是说了要多向秦姐请教的吗。”杨冲锋说。秦丽丽见杨冲锋说得亲切,随便知道他的底细,但年纪太轻却进如经济调控小组里,今后很多工作,都要向他们请示,并在他们督促下进行工作,便坐下来,安心陪着他说话。 两人说了一会,关系就觉得亲近了些。秦丽丽才被提到开发办任副主任,之前就很会做人,工作能力应该很不错,杨冲锋感觉到她对处理人际关系时,给人的亲切感很浓。对这样的人,杨冲锋心里反而生出一丝警惕。 “秦姐,县里将柳塘乡定为经济作物栽培示范乡,开发办准备什么时候下去看看?” “现场会的时间很紧迫啊,柳塘乡的准备工作是要看看去,多谢冲锋兄弟提醒了。”秦丽丽这话说得真诚,杨冲锋正想要怎么说,却听秦丽丽又说“冲锋兄弟,秦姐这里有个想法,你可不要怪姐多事。我想,开发办下柳塘乡督促,总要有领导帮着去撑台面,就请兄弟你和我们一起去,肯不肯给姐这个面子?” “准备哪天?秦姐发话了,哪能不去?安排了时间为一准就过来。” “这事要越快越好,这样柳塘乡那边会宽松些,到现场会前再看一看才不会出乱子。姐第一次抓住要点工作,心里可没有底,冲锋兄弟不要瞧不起姐才好。”秦丽丽说得直白,竟然真话说了出来,这便是把杨冲锋当成了很好的关系才会这样说的,对这女人,杨冲锋更觉得有必要莫一莫她的底。 “那就明天?”杨冲锋说。 “好啊。” “秦姐,就我们两带人下去,我估计没有多大的戏。是不是再请一位重量级的大人物给压台?”杨冲锋就想把沈崇军搬去,沈崇军在县政府里排位或许不太好,但毕竟是副县长,到乡镇里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姐可请不动大神,得冲锋兄弟你多出力了。” “我哪和领导认识?只是我们要下去,将沈县拉去他也不能推。就怕他有安排,走不动。”杨冲锋说,县里其他领导也不是就请不动,他们都有各自的工作,不能随意打乱。 两人说好后,就一起去找沈崇军。沈崇军恰好在办公室里没有走,见两人一起到来,就问有什么事。杨冲锋将准备下到柳塘乡看看他们现场会准备情况,而开发办要去指导指导柳塘乡的准备工作。沈崇军说,那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这事得抓紧。杨冲锋就将向请沈崇军一起去,时间就定在第二天说了出来,看他是不是有安排。要是有安排就往后推。 沈崇军稍犹豫了下,说“好,就明天上午吧。” 秦丽丽准备请客,说是明天要辛苦两位大领导,领导支持开发办的工作,他们得有所表示才对。杨冲锋要接黄琼洁下班,而且,这几天都不想离开她。就说,“谢谢秦姐的好意,只是今天情况特殊,中午时女朋友给了死命令,不好违抗啊。” 沈崇军听杨冲锋这样说,就笑起来。杨冲锋在柳泽县里算是身材高大雄健,却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难得,都不好说他怎么会怕女朋友的话来。“杨厂长,那是真性情,我那妹妹可有福气了。下次见到妹子,一定要祝贺她。”三个人虽然是同一阵线,今后在工作中会有很多往来与合作,但这时都不算熟悉,要真正默契和配合,还要时间和过程来磨合。 到县委接黄琼洁,她还没有到下班时间,走到宣传部里,见办公室有两个人,黄琼洁却没有见。那两个人也不认识杨冲锋,问他有什么事。杨冲锋只好说找黄琼洁,两人就醒悟过来,说:“对不起啊,小黄在部长那边。” 部长办公室在隔壁,杨冲锋估计部长有什么事要安排,两人请杨冲锋坐,说是黄琼洁很快就会过来的。正说着,黄琼洁也就过来了。办公室里的两人,说一男一钕,看样子都是三十来岁的人,将黄琼洁进来后,开玩笑说“小黄,哪天请客?” 黄琼洁将杨冲锋到她办公室里来,也有些意外,说“冲锋,今天不忙?”忙料到办公室里的人打趣,知道不能回避,说“你们定时间啊。” 两人就笑着说,“那好,等哪天人齐了一起请,热闹些。” 上了车,黄琼洁说“冲锋,现在胆子大啊,都没问我就到我们办公室去,想什么?” “哪想什么了,要说想啊,我们还是到房间里去,你提到我就有些等不及了。”杨冲锋说着作势要下车,黄琼洁自然明白他下车到房间里去做什么。 “作死啊,大白天净想些坏事。” 两人这天正为昨晚的事心里甜蜜而乱着,黄琼洁捶过来被杨冲锋捏拿住,往自己怀里就拖,想要亲热下子。“冲锋,人家还不舒服呢。”黄琼洁怕他真的激动起来把自己可要多受罪了。 “我会很小心的。”“不准说。”黄琼洁做出恶狠狠地样子,却哪有一点恶像?初次破瓜,总要有两天不适,却又是初尝矜果,其中滋味曼妙,余生余死,自有留恋沉迷。黄琼洁口说得凶恶冷然,何曾不想再试试? 开车回到安贞阿姨家大门前,黄琼洁掐住杨冲锋揽着她腰的手,说“在家里老实点,让阿姨她们看出来,三天不理你。” 回到家里,安贞阿姨还没有回家,陈玲琳也没有下班。杨冲锋见黄琼洁坐到沙发上,说“琼洁,我们是不是先到楼上去。” “才不去呢。”黄琼洁不肯上当,“今晚我和阿姨挤一挤睡。”说后见杨冲锋满脸的郁闷,便嘿嘿娇笑起来。 到晚上睡前,黄琼洁果然提出要和安贞阿姨挤着一起睡,杨冲锋黑着脸装着不知道。安贞心里明白,便应力下来。陈玲琳心里也清楚,鄙视了杨冲锋一眼,心里觉得很不愤,当初这男人对自己何等强蛮,哪有一丝可讲的理?见他受挫,心里也暗自叫活该。 第二天早起,杨冲锋锻炼回家都还没有见黄琼洁,陈玲琳在院子里练架子。杨冲锋走到院子里水龙头出去冲洗下,陈玲琳见他过来,忙着要避开。杨冲锋见了说“嫂子,看见琼洁吗?” “没有人帮你守着。”陈玲琳觉得就这样走开,好像太明显,转身做压腿姿势背对着杨冲锋。随即觉得这样更不堪,站起来做些手上活动。 约好要早一些,杨冲锋匆忙洗漱好,还不见黄琼洁到客厅,安贞阿姨也没有看到。就给黄琼洁打电话,她接了,听她说话没有清醒的样子,估计还没有睡醒,肯定昨晚和阿姨说太久了。告诉她自己要下乡,中午肯定回不来,才出门,身后陈玲琳满是幽怨的眼看着他关联门后,才对着大门放狠狠踢空一脚。 到县政府大门外,秦丽丽站在那里等着。这次下柳塘乡是开发办的人下去,给柳塘乡指导示范乡现场会的准备工作,杨冲锋和沈崇军跟去算是帮开发办撑场面,支持秦丽丽的工作,她自然会等着两人到来。 县政府大门外有一家肥肠米粉馆,开发办的其他人都在米粉馆里等着,秦丽丽见杨冲锋下车往西政府里走,迎面去拦住,说“杨厂长,先简单吃个早点,就不选地方了吧。” “客气、客气。”在县政府门外杨冲锋也不好和秦丽丽多说,走进米粉馆里,里面人多着,见班长和另一个和班长一起搞保卫的,也在吃早粉。说“班长,两位这么早?” “冲锋,今天得到这边来啊。过来坐。”班长说,秦丽丽见杨冲锋和班长熟,说到,“杨厂长和我们的老班长熟悉?” “老朋友了。”杨冲锋说着到班长他们那桌挤在一起。秦丽丽跟班长招呼了声,回头跟开发办的人说,结帐时将班长他们的账挂在一起。再回头过来同班长说一声账挂了,和杨冲锋说声失陪,到店子外去等沈崇军。 秦丽丽这人处事真让杨冲锋看高了一线,班长在县政府里边算什么,也就保卫加门卫,早餐请一次不算什么,只是她见杨冲锋说了句老朋友,就先去吩咐帮班长挂账,没有一丝犹豫,让人觉得理当如此一般。细微处就有区别了。 开发办的人下去四五个,加上秦丽丽、沈崇军和杨冲锋,就有整整两桌牌了。开发办里有辆九座位的金杯车,一行人倒是能坐得下。只是让沈崇军、杨冲锋和开发办里的人一起,就有些不妥。秦丽丽让开发办里的人再去租一辆车,杨冲锋听到了,说“秦主任,不用再租车辆,我那有辆旧车,就怕委屈了沈县长。” “委屈什么,我自己经常骑着自行车上班,哪敢挑什么车啊。”县政府里也有小车车队,只是人多车少,每次都要先满足主要领导后,才轮得上副手们。沈崇军也懒得叫车队安排,这次是陪开发办下去,自然有他们安排。 杨冲锋负责开车,沈崇军让秦丽丽坐到副驾驶座上。在柳泽县里,都讲究领导和女士坐车头,车头处在车行走中颠簸要轻缓得多。秦丽丽坐上去,说“沈县,冲锋兄弟,今天我可享受一下你们的服务。” 沈崇军和她要熟悉些,接过话说“那也是冲锋兄弟帮你服务,和我没什么关系,可不敢冒领功劳。冲锋兄弟热极为热情,秦主任喜欢什么样的服务,只管跟他说,保证你能满意。”杨冲锋只是专注着开车,跟在前面开发办那金杯车后。 走出县城,杨冲锋回头说,“沈县,柳塘乡你熟悉吧。” “到过。冲锋有没有认识的朋友?” “倒是有见过一两面的,柳塘乡的刘景奎乡长曾经同吃过一次饭。”杨冲锋说。 “刘乡长啊,那人不错,工作起来很有些干劲,能力也强。”沈崇军说。杨冲锋只是不知他是不是得知柳塘乡的举报材料,那材料说不定赵晓勤已经跟他通过气了。这时也不好直说,等从柳塘乡回县城后,再找赵晓勤说说。沈崇军便将刘景奎的工作经历说了出来,让杨冲锋和秦丽丽两人知道,免得见面后对刘景奎一无所知。 柳塘乡很近,没走二十分钟就到了。杨冲锋对柳塘乡印象最深,和黄琼洁之间关系飞跃性发展,就是在柳塘乡的。在那个无名水湾,两恩钓鱼、游泳、烧烤,之后恰逢雷阵雨,两人一吻定情,那次也是开着这两桑塔纳车。 乡政府杨冲锋是第二次来了,随着开发办的人进来乡政府里,刘景奎听到车声走出来看,见是县里来人了,忙走下来迎接。却见杨冲锋从车里最先下来,还以为恰好和开发办的人走到一起了,等看见沈崇军副县长从他车里下来,才感觉到不一样。 秦丽丽最后下车,开发办的人虽下车了,却在等着三个人。沈崇军和刘景奎握手后,对他介绍说,“刘乡长,给你介绍两位领导。”说着指向秦丽丽和杨冲锋两人,“县开发办副主任秦丽丽,今后全县经济开发的工作,都是秦主任负责,你要多沟通多汇报哦;这位是杨冲锋杨厂长,钢业公司的副厂长,不过,现在主要工作是县里经济调控领导小组里的日常工作,想要让柳塘乡发展起来,这可是尊烧香拜佛就灵的大神。要怎么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刘景奎看杨冲锋表情就不一样了,不过很快也就正常起来,说“多谢沈县关心,秦主任和杨厂长都是我们柳塘乡的贵人,我代表全乡热烈欢迎你们来指导我们的工作,今后还恳请多关照我们乡。” “刘哥,跟我就不用客气了。”杨冲锋说,秦丽丽自然也表示了下,柳塘乡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乡领导工作的成绩,开发办今后还要向柳塘乡学习。 正说着,从乡政府大楼走出另一个人来。来人五十来岁,头发梳理得很好,油光油光的,脸颊上有些病态的红晕,一看就是喝酒弄成的。见那人走过来,刘景奎说话和笑声就有些收敛。那人见了沈崇军,快步向他迎过来,隔几步就喊,“沈县、沈县,来指导工作都不先打声招呼?让我也好到县城里接一接。” 从来人的做派看,杨冲锋就知道是柳塘乡的乡党委书记向国强,刚才在路上沈崇军也做了些介绍。向国强一是好酒,每天三餐都要酒养着,二是在县里的时间比在乡里时间多,和县领导关系很近。沈崇军在讲到他是,显然有些不屑。 这两年刘景奎在乡里作出些成绩来,而县里又认可了,立柳塘乡为全县经济作物栽培示范乡,要其他乡镇都来取经。这位书记也就更活跃了。 沈崇军和向国强握手后,将秦丽丽和杨冲锋介绍给他,向国强握着秦丽丽的手不肯放,说“秦主任,秦主任这么漂亮让人一见难忘啊,今后要多和秦主任汇报工作。” “向书记,是不是更想请秦主任喝两杯酒啊。”杨冲锋说,向国强听到杨冲锋的话,感觉到刺耳,回过头看见杨冲锋和刘景奎两人的手握一起。 !! 129.汇报的艺术 向国强一直看刘景奎不起,刘景奎自然也觉得向国强只会奉承巴结,工作却一点都不做,心里对他也极为厌恶。但在乡政府里,向国强是书记是一把手,决定权在他。但刘景奎走的是张应戒路子,如今张应戒虽说不在柳泽县里了,可他的影响还在,那一系的人也都还在。细究起来,向国强也是张应戒一系的人,只是两人性格和观点不同,才会在工作中争执闹出分歧,演变成矛盾。 到如今,两人之间的关系愈演愈烈,柳塘乡碰柑栽培时刘景奎两年前和向国强死力相争,才搞起来的,这两年来倾注了多少心血,才有了些模样。这时向国强却站出来摘桃子,把一切功劳都挂在他一把手身上。 乡里得到县里通知,要被树立成示范乡时,两人在碰头会上就争执了。刘景奎是要将功劳记到所有人员身上,但向国强却要记到他身上,在汇报材料里要重点突出乡党委的正确决策。两人在会上就定了起来,虽然没有拍桌子,却都表明的意思。 之后,刘景奎还是顾全大局,但两人的裂痕就更大。乡政府里的所有准备工作,向国强都不沾边,但汇报材料却牢牢地抓着,再就到县里去和领导口头汇报沟通。 刘景奎听到杨冲锋说起举报他的事,心里就估计着说向国强在背后捣鬼,将他一脚踢开,乡政府里也就没有人敢和他抗争,向国强有这分政绩,两年后到县里四大家混过副职,算是有了最好的结局了。 这两天实在太忙,刘景奎听到杨冲锋的传话,夜里也跟县里联系过,县里的人只是要他安心把工作做好,那些事不要影响目前的工作,之后什么都好说,影响到县里的大局功劳再大,也都会打了水漂。 刘景奎本来还在想,杨冲锋要是到柳塘乡来找他,要怎么样跟他说才好。现在见杨冲锋身份和自己所了解到完全不同了,刘景奎清楚经济调控领导小组在县里的地位,难怪杨冲锋会事先得知也人写自己的举报信。 沈崇军介绍杨冲锋时,他只是过多地看向靓丽夺目的秦丽丽,没怎么注意到杨冲锋的身份。这人这样年轻,可以肯定是沈崇军的手下或者是开发办的工作人员。杨冲锋见向国强走过来,握着秦丽丽的手很让人看不过,才故意再握注刘景奎的手和他说话。那句话也不算什么刺激向国强,只是握着刘景奎的手看着他们这样亲切,完全是老朋友的样子,让他心头火起。故意在自己面前和刘景奎这样亲热,那不是做给自己看吗? 等杨冲锋说了那句“请秦主任喝两杯酒时。”向国强也故意说,“那是当然,我想秦主任一定会给这个面子吧。” 秦丽丽怎么说也是县里的领导,和向国强还是第一次见,向国强有多大的面子要人家开发办的副主任一定要给面子?不仅对秦丽丽本人,开发办的人也心里有气,不过,看着向国强一脸酒气也就不说什么。 沈崇军见情况不对,走向前往乡政府办公楼而去。向国强忙舍下秦丽丽跟了过去,可要将汇报的权利控制住,不能让刘景奎先开口。 刘景奎和杨冲锋一起走,秦丽丽也跟在身边。开发办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刘景奎忙双手抱拳向大家表示意思。上楼时,杨冲锋就和刘景奎落在后面,秦丽丽走在两人前面,两人轻声说话,开发办的人就听不到。杨冲锋说“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就那些事,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将我挤走,单位里的人还不知道这事,要知道的话会有不少人说话的。”刘景奎说,但举报信这样的事哪能公开出来,现在大多都是信其有,不信其无。 “你不向上面说?” “领导让安心工作呢,大局重要。” “等段时间还是要好好汇报的。”杨冲锋说,给刘景奎一支烟,两人抽着走进办公室里。向国强坐在沈崇军身边,半低着腰跟沈崇军说话,从外看来两人显得很亲密。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见秦丽丽进到办公室里,转身对秦丽丽说“秦主任,快请坐。我和沈县是老朋友了,先我们先走一步,秦主任不会多心吧。” “哪里。”秦丽丽应了声,选个位置坐了。 沈崇军这时却喊,“冲锋,今天是你和秦主任唱主角,你们两都坐过来吧。我也搭你们听听柳塘乡的工作汇报嘛,过来过来。”向国强这时才知道刚才对杨冲锋的忽视,有些弄错了,但沈崇军肯定是主角没有错。 “沈县,你可是我们的领导,要给我们把关的。”杨冲锋说。 “要说把关,可是你的工作,冲锋,今后调控小组的主要担子都会落到你肩上,书记不是已经跟你谈过了吗,你还推啊,在我面前谦虚那是在害我。”沈崇军笑呵呵地说,像是在说笑,却又不是说笑。 向国强这时终于听明白了,心里的酒意也就醒来不少。杨冲锋见沈崇军这样说,知道他是在敲打向国强,同时也是为自己今后工作铺路呢,这样的配合先几个都没有提过一字。杨冲锋知道不能再推辞,说,“沈县,那我们就开始?” “就开始吧,抓紧时间,让柳塘乡先把准备工作的情况坐下汇报,再谈谈示范乡现场会经验介绍的思路。在就秦主任和开发办的兄弟们具体看一看,今天就不去看现场了。冲锋,你看这样行不行?”沈崇军说,杨冲锋第一次下来,也莫不请他是不是真能说出几点来,就先将全套一口说了,再绕回来征求杨冲锋意见,沈崇军的意思就明明白白了。 杨冲锋笑着说,我们听沈县的。沈崇军就跟刘景奎说,“刘乡长,那你就跟冲锋和肯定不对兄弟们谈谈柳塘乡怎么做的,我和向书记说几句闲话。” 向国强见沈崇军这样说来,想霸住汇报权也不好直接驳沈崇军的脸,只好陪沈崇军说话。刘景奎就跟杨冲锋将乡里怎么做从那些方面做准备工作,以前做了哪些工作,取得的成果,调理分明地说了出来。 杨冲锋他们离开柳塘乡时,向国强想跟着到县城里来补过,说是要招待。沈崇军也不好太过扫他面子,就看着杨冲锋和秦丽丽。杨冲锋装着不知道向国强和刘景奎两人关系不好,说,“向书记的好意和心情我们总要领的,我就先多谢了。刘乡长,今后要开发办的兄弟们帮忙的机会多,你不去给开发办兄弟们敬一杯酒?向书记,你说是不是?” “那是那是。”向国强勉强做欢笑的样子,刘景奎便上了开发办的车,和他们混在一起。向国强、沈崇军、秦丽丽和杨冲锋一车,从柳塘乡到县城,路上也没有多少话。 午餐定在“鸿丰酒楼”,十个人一桌也不显得挤。坐下后,向国强就问沈崇军要喝什么酒,沈崇军就看着杨冲锋。杨冲锋说“沈县,要开车呢,下午还要去市里。”秦丽丽也说下午要到县委去汇报,不敢喝酒。 沈崇军说,“那好,刘乡长要和开发办的兄弟们亲近亲近我们支持,我们就不参与了。下午我也还有个会,喝了酒那不得等着书记批啊。” 杨冲锋的本意也不想针对向国强,可要接沈崇军副县长将他压制下,将刘景奎和县里的关系好,也就不逼得过份,这样大家都过得去就是了。 吃了中餐,众人就散开了。向国强倒是很会做人,给沈崇军和秦丽丽两人打了车,让出租送他们回家,杨冲锋自己有车,好言好语请杨冲锋多到柳塘乡去,多指导乡里的工作。 正准备回家去,秦丽丽却打来了电话,杨冲锋自己也没有想到。秦丽丽说有事要和他商量,杨冲锋也不好再拒绝。上次就回绝过一次了,再回绝和秦丽丽之间今后就很难融洽。杨冲锋不会很在意开发办,但毕竟要经常打交道的。 杨冲锋说“秦姐,你说过地方,我来请客,算是那天失陪给秦姐赔罪。” “冲锋兄弟,接我不敢当啊。只是想问你个事情,你想请客等下次吧,我们到‘柳城香’去,行不行?” 杨冲锋平时多少喝酒吃饭,偶尔也唱歌,但喝茶却少有去。对柳泽县新兴起的茶楼,还是了解的。“柳城香”茶楼里,主要是喝茶,让客人们聚会谈事,也有ktv房间,档次算是中等,却不是纯粹经营茶,包含着休闲的意思。 杨冲锋开着车,很快就到“柳城香”茶楼旁,下车就见秦丽丽从出租车里下来。秦丽丽小着说,“冲锋兄弟,会不会影响你中午休息?” “哪会?秦姐总这样替人作想啊。” “走,站长外面吹风可受不了。”秦丽丽说着带头走进茶楼里。中午时分茶楼的生意很淡,两人走进去,招待女生极为热情地引两人进包间里,女生看着两人眼里想看出些什么来了似的,总躲闪着两人的眼光。进到包间点茶,秦丽丽问杨冲锋喝什么,杨冲锋说“随便。” 秦丽丽就问,“我们帅哥要一杯随便,你们有没有?” 那女生就笑着摇头,似乎更断定两客人之间的关系,这时已经适应,说,“来我们茶楼的客人最爱点的有茉利花茶、八宝茶、绿茶……” “那就来杯八宝茶吧,秦姐习惯喝什么?”杨冲锋说。 “绿茶,绿茶养颜。”秦丽丽说,“另外,再来个水果大拼盘吧。” 等服务生走了,杨冲锋说道,“秦姐,这么注意养颜,那怪秦姐这样靓丽。” “是吗?我还以为冲锋兄弟看我一定是老丑的老妖怪,你没有跟姐说实话吧。”秦丽丽对自己的容颜和丰满有些自傲,但杨冲锋外表上太优秀,是一等一少见的帅哥,让她的自信心大大受挫。 “要我说实话吗?秦姐不是老妖怪,而是千年修成的妖精,男人见了魂都没有的那种。” 秦丽丽听了,立即哧哧笑出声来,浑身的肉都见颤动。秦丽丽人长得丰满,却给人一种做事明快的感觉,只是张扬了些。和方芸的体型相近,凶前要小上一号,比梅姐又要险峻些也风韵一分。但她表露出来的那种处事智慧,很容易让人忘记她那勾男人的优秀本钱。 难怪向国强一见秦丽丽就拉住手不肯放,她要是第一次见面确实会让人误会。“冲锋你这是骂姐,还是夸姐?”秦丽丽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冲锋不说说你女朋友?下次见了也好招呼。” “我女朋友啊,她在宣传部上班,就一个黄毛丫头,下次有机会带她见秦姐,让她也多向秦姐学学。” “向我学什么?姐说过蠢笨的女人罢了。”秦丽丽说得很自然,对她怎么样升到开发办副主任,随即就成了开发办里主要负责的人,杨冲锋没有探出来,但知道赵晓勤等人和她都很熟悉,从那晚在吴德慵办公室里的说话中看,秦丽丽和这些人虽然说话荤素不忌,却看出各人之间没有那种实质性的东西。要不也不会这样乱说了。 点的茶送上来,秦丽丽一直没有说到今天约杨冲锋来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喝着茶,秦丽丽更多地说着杨冲锋在钢业公司里的工作。杨冲锋也不好直接问,好在早上就跟黄琼洁说了今天会有应酬,拖多久也都没有什么关系。 上来的水果也吃得差不多了,杨冲锋看着秦丽丽,等她说话。一杯茶拿着手里玩转着,查理的核桃等早就被他先消灭了,想抽烟又觉得这女人面前不好。 秦丽丽也知道杨冲锋在等她说话,想想便说,“冲锋,姐今天是到开发办后第一次下去看,下午得跟领导汇报,我们到柳塘乡的情况你也知道,那里虽然好,可柳塘乡的情况有些复杂。我汇报起来拿不准,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就更加外行了,秦姐,我可从没有跟领导汇报过工作。” “冲锋,你是跟姐见外呢,姐请你喝茶不是白请了。”秦丽丽说着笑,也不当回事,两人真正面对面交往才是第一次,工作上合作也是第一次,当然没有人会一见面就将心里话掏给你。“是不是姐这样请客太随意了?你想要姐怎么样才肯帮姐这个忙。” 估计秦丽丽不是真正要杨冲锋什么话,而是知道杨冲锋今后会在县里,走进权利核心,这就是一个改善关系的借口和机会。秦丽丽还能不知道怎么汇报工作吗?不可能。 “秦姐,柳塘乡有什么复杂的?我可没有看出来。”杨冲锋说,先在柳塘乡时杨冲锋就一直装着不知道向国强和刘景奎两人的分歧和矛盾。 “姐就这样不受你待见,今后见面时叫你杨厂长,还是叫你冲锋兄弟?”秦丽丽见杨冲锋装,便逼过来。 “秦姐,今后我总之叫你秦姐,秦姐喜欢怎么叫都行。” “照我想啊,我想你当姐的地地,姐还真想认呢,这样就有两个地地了。你也肯?” “那好啊,我也有个姐。”杨冲锋说,这话赶话的两人就说成这样了,心里也不以为然。秦丽丽的底细虽不清楚,但从这两次相处看来,心细而敏锐,对人际关系的处理真是很高明,杨冲锋也不觉得反感。 “看你说得这么勉强,姐也不敢强人所难了。还是跟姐先说说要怎么样汇报吧。”秦丽丽话锋一转,有回到原来的话题。 杨冲锋也不会主动去纠缠姐地地关系,秦丽丽风韵惹人,太亲近了也不知道今后会怎么样,还是远离一点,在杨冲锋心里总是认为她可能是县里领导的禁脔鸾,别说惹上就让人看着起疑,都是很不理智的事。“秦姐你准备怎么样汇报?” “哦,你是这样给姐出主意的啊。”秦丽丽说,随后就说到向国强在柳塘乡里显然会阻碍今后的工作,就不知道要不要跟领导们提起。乡里领导之间的矛盾,不是他们应该干涉的,但要是影响到今后的工作,工作要是弄砸了他们就会有责任。 “没关系,秦姐,就把我们看到的汇报给领导不就是了,领导哪会不知道下面的事?你说是不是这样?”杨冲锋说。 “姐可不懂。”秦丽丽也会装傻,说着看杨冲锋,“冲锋兄弟,姐还有件事想拜托你,肯不肯答应帮姐?”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秦姐你就吩咐吧。”杨冲锋也没觉的自己能帮秦丽丽什么忙,大事有领导出面,轮不上他小事秦丽丽也不会为此来欠他一份情。 “是这样,今年到六月,我小弟正好大学毕业,他们是一指标的那种国家计划内的。你也知道,柳泽县这两年来大学生毕业都没有什么岗位,很难找到工作的。就像请冲锋兄弟帮忙,看能不能安排到钢业公司去上班?”秦丽丽说。 钢业公司要扩产,也要招人进厂,职工要,管理层的人也会要。只是没有想到秦丽丽现在就开始做工作了,找杨冲锋说这事,肯定是在县里领导处得知杨冲锋今后要抓钢业公司的招人工作。 “行啊,没有问题。就怕秦姐的小弟瞧不起这样的小厂,会有高就呢。”杨冲锋说,到钢业公司里安排个人,不算什么事,帮秦丽丽安排一个连人情都算不上欠。 秦丽丽见杨冲锋爽利应下来,笑脸更灿烂了,“冲锋兄弟,说起来姐也就这一块心思了。那小弟从小就顽皮,读书不肯用功,高中毕业后好不容易找到个大学来读,还花不少钱。好在他见家里只有费钱费力,回心转意了。过年回来,跟家里说要到外面去应聘打工,可柳泽县里人对工作的看法,还是停留在原来那种观念上,父母死活不准到外面去,就把安置他的事交给我。小弟也就不怎么拧着,说是一工作就回来。这不,才麻烦你帮忙。” 杨冲锋对读书、工作之类的事了解得少,对柳泽县人的观念却是知道的,只要有一份固定工作,那就是最大的成就。凡是上班的人,对那些没有固定单位的人,就有一种优越感。家里人也以此为傲。 从茶楼出来,秦丽丽再次表示感谢。钢业公司招人,会在三月就开始了,但要是将人放到管理层,就可名正言顺地等大学生毕业后在招一批。秦丽丽现在要安排一个地地不难,杨冲锋这样爽利地应下来,才是她感谢的原因,今后相处就能得到更多的照应。 没有必要再去家里,杨冲锋给黄琼洁打电话,问她下午是不是一起到柳市去。齐思伟要出院了,明天办理手续,杨冲锋准备去接一下,也和李浩见见面。柳市的那件事虽说可告一段落,暗地里哪能这么就结束的? 黄琼洁要杨冲锋下班前到县委接她,杨冲锋再跟齐庭打电话,问他是不是也要到柳市去。齐庭说要去接人,但会在清早走。两人就约定到柳市再见面。 下午怎么安排才好,杨冲锋也没有主意,明天齐思伟就会回来了,他的工作倒是不慌,但厂里那边却要沟通好,特别是刘发旺厂长。杨冲锋决定先到公司里看看,在到县委里汇报上午的情况,也可将公司里的情况一并说说。 到公司,杨冲锋没有去自己办公室,而是直接到刘发旺办公室见他。刘发旺见杨冲锋进来,说“冲锋啊,来了好,我正想要去请呢。” “厂长,有什么事安排,我这就去完成。”杨冲锋知道刘发旺不会给他安排什么的,她现在基本上属于县委那便的人,在钢业公司里虽然兼着副厂长,那只是一种控制的手段,具体工作不用去亲力亲为。 “冲锋,看你说哪里去了。是这样,组织部先来了个电话,说了冲锋你的工作变动,钢业公司也将有相应的变动,要我们公司先交一份推荐名单和材料,他们那边根据公司的推荐,会派人到下面来考察。正想找你来商量呢。” “公司的人用人事问题应该厂长你来定。”杨冲锋说,在钢业公司里,从一开始人员招聘和培训都是杨冲锋主管,刘发旺虽然也说得上话,但那也是很少的名额了。杨冲锋这句话说出来,让刘发旺心里就骂:很不地道的,平时也没有看出来。 “这不,公司里的人事也不能一言堂。冲锋你来了我们也好商定下来,不能再拖了。销售这方面的业务都是你一直抓着,公司要用业务熟悉的人来担担子,人选上冲锋你也最熟悉啊。”刘发旺说,到目前,刘发旺已经没有和杨冲锋争锋的实力,而他也会将工作倾向到县委去,县里有意要让杨冲锋将钢业公司捏在手里,刘发旺只能顺势而为。 不再多推辞,杨冲锋就将把齐思伟提到厂部来,让颖颖接齐思伟销售科副科长在柳市抓着销售的打算说出来。这次没有说肖成俊的工作调整和老李的调动,这事可拖一拖,到三月后再说。 刘发旺对这些人也不是很熟悉,齐思伟他还是了解过,这次在柳市打架受伤住院,公司里也没有什么定论,刘发旺心里也不能说就没有想法。现在杨冲锋提出来了,也估计他和县里都沟通过了,只好说,“冲锋觉得他们能够胜任,那就这样推荐吧。”可分为也乘机将自己的人推荐两个上来,钢业公司要扩产,管理层的人手会增加,顺水船一定要搭的。两人商定后,就是想将张卫栋和谭擎华排斥在外,下次人事调整,就可多得些利益。 定好名单,刘发旺先跟杨冲锋要了支烟,杨冲锋将衣里的大半包烟都放到茶几上,两人抽着烟,说起钢业公司的发展。新增厂房建设正在进行中,是刘发旺负责抓,应该在五月可完工,生产设备,有市里帮联系到时能按时安装试产。工人的扩招和培训即将开业开始了,总不能拖久,六月之前要将新的职工培训好,能够上岗。 具体工作杨冲锋把握宏观,具体的事要有齐思伟等人来做。两人说话中,刘发旺将要照顾的人都先跟杨冲锋说了说,到时各人心里有数,才好具体落实下来。杨冲锋也乘机说到秦丽丽的地地,秦丽丽是开发办的副主任,和钢业公司联系得紧,安排一个人说情理当中的,刘发旺当即应了下来。 刘发旺总的说来,到钢业公司后对权力的控制余望不算强烈,或者说有很好的自知之明,不是不想压制杨冲锋等人。一开始,钢业公司的人员绝大多数是从柳芸烟厂过来的,刘发旺一个生面孔,自然无法和杨冲锋相抗衡,只得拉拢杨冲锋来压制张卫栋等其他。后来,杨冲锋翅膀硬了,更不是他能撼动的,刘发旺选择阵营反而选着和杨冲锋结盟。 杨冲锋一直以来也没有见什么大开胃口,对刘发旺这厂长也表现得尊重,谋利的事也没见,让刘发旺更加放心些。 两人在办公室坦诚着些人事问题,敲定了,刘发旺说到县委里去汇报,约杨冲锋一起去。杨冲锋哪里肯,陪刘发旺去,那不是对领导不信任吗?这样的事哪能做。 回到办公室,那里已经清扫得干干净净,徐林一准时又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见杨冲锋准进来,走到办公室里,在杨冲锋的办公桌上用手指着上面用力抹一下,抬手细看,没见有灰尘粘住手上,说“厂长,我陪他们反复清扫了,您看满意不满意?” “很好,辛苦了。”杨冲锋说,对徐林一直都不肯让他感觉到冷落,“老徐还有其他事?” “没有了、没有了。就是看厂长对办公室里的卫生是不是满意。厂长满意就好。” “嗯,辛苦你们了。”“应该的,应该的,这也是我们的工作。厂长,那我就先走了。”徐林说着就退出杨冲锋的办公室。 坐下来,是想让刘发旺先到县委里去汇报工作,等他正汇报时自己再去。有个时间差,两人才不会闹误会,自己要说的事柳塘乡那边的事情,刘发旺别见自己到县委里去,还以为说钢业公司这里的问题。 这个时间差要把握好。坐下来,想想自己的生意,住院期间梅姐和李翠翠都想都柳市去看望他,可杨冲锋哪敢让两人出现在黄琼洁面前?回来后,天天和黄琼洁黏在一起,也就没有去想。陈玲琳虽然天天出现在面前,杨冲锋在心里打定主意,今后还是一心一意地对黄琼洁一个,李浩的那些男人经自己也说不准说赞成还是反对。想到黄琼洁时,就觉得不能对她不起,但在陈玲琳、李翠翠和梅姐面前,那就说不得欲心能守住。 只是今后见面时间尽量少些,慢慢地脱开那种关系了。陈玲琳这边显然要好处理些,年后这么些天没有惹她,也不见有什么反应。说心里话,杨冲锋虽然在一边信誓旦旦,要守着黄琼洁一个,但中午时见到秦丽丽那种激起男人余望的本钱,立即就想着敬而远之,可见心里的防线非常薄弱。 心里正一边给自己鼓气,一边在想着万一出现了特殊状况,自己要怎么办。却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徐林又来了,说“进来吧。” 进来的却不是徐林,杨冲锋见进来一个女人,心里想,正为女人的事弄不清呢,怎么就来了女人? “厂长,我从上午一直在等着您,终于给等着了。”颖颖走进门,笑笑地说,转身将办公室门关好。 “颖颖有事打我电话啊,哪用这样等。”杨冲锋说,颖颖年前齐思伟让她到公司来给自己汇报柳市的销售科工作情况,她却胆大开放,在办公室里就表示了自己的心思儿。当时虽然拒绝了,是不是她听到什么了后,才到办公室来找自己? “厂长,请您放心。我哪敢耽误工作,就算等您柳市那边也安排好了,这放心了吧。”颖颖说着走到杨冲锋身边,杨冲锋本来就是坐在沙发上,颖颖走过来有要挨着他坐到意思。杨冲锋警惕地看着她。 颖颖是女孩子,自然很敏敢,知道杨冲锋是什么意思。说“厂长,不看重我等了您一天的份上,也要看我从柳市回公司一趟不容易嘛,有您这样像防狼一样看着人家的,让人家心里怎么想啊。” “谁知道你怎么想。”杨冲锋说,口气却不再威严,“听到什么风声了,是不是?”颖颖来公司里,杨冲锋没有想到,估计是听到要有人事变动了,才来找杨冲锋当面感谢他的。 “这么大的事,当然听到了。厂长,谢谢你呢。” “谢谢就不用了,自己把工作做好就是。工作做好了,公司里不会忘记你们辛苦和你们的功劳,但要是工作上有什么,我也不会留情的。”杨冲锋说,对颖颖可不像对齐思伟。颖颖心思活络,别再出一个方芸似的人来,钢业公司可不比柳芸烟厂,经不起再折腾。这时好好警告一下,很有必要的。 “是,厂长。颖颖要是不把柳市那边的工作做好,随你怎么处置,颖颖绝无怨言。”颖颖也是从柳芸烟厂那边过来的人,知道当时销售科的事。 “消息很灵嘛,只是这些人事调整才是个计划,要等过县里那关下文了才算数。先安心工作。”齐思伟在医院里,柳市那边销售科的人,也就先归到颖颖手里统管,工作安排也由她指挥调派。 “知道了,厂长。”颖颖见杨冲锋语气亲和了些,便坐到杨冲锋身边,先隔着坐下后又往他身边挪了挪,两人几乎就没有什么间距了。 颖颖算起来比杨冲锋还要大一两岁,心里自然想着要靠上这可大树,但也知道杨冲锋已经有一个漂亮绝顶的女朋友,那种心思虽然熄下来,粘一粘他的露水这种打算却很强烈。杨冲锋也知道她的心思,首次找借口先跑了,今天看这样子她又想歪的了。 “颖颖,公司要扩产了,销售科那边有信心吧。” “厂长,销售科绝不会让厂长失望。厂长……” “想什么。” “我是想,厂长这样信任我,这样对我好,真不知道怎么样来报答你。” “是你自己工作做得好,有能力,公司才会任用你的。” “厂长,干什么这样推得干净?颖颖知道厂长有仙女一样的女朋友了,好不好,不用这样紧张的。她管得很严吗?”颖颖说着,就显出那种女人气。 杨冲锋可说郁闷得很,哪有这样让女人吓住的男人啊。可自己却不想那些,也跟颖颖露出来心思,她却又缠过来。颖颖是自己要任用的人,今后很多事要让她听话,也不能太伤面子,女人的心总是两个极端。让她们恨起来,可也是没完没了的事。 “有什么想法?”杨冲锋说,看着颖颖,见她真想靠身过来,却有因为杨冲锋看着她而有些矜持,怕太大胆让杨冲锋反感。 颖颖见杨冲锋问她,低着头说,“厂长,只听说男人见女人就要的,哪会像你这样。总躲着人家,是不是嫌颖颖太丑了。”颖颖说着,说到后来居然抬头看着杨冲锋的脸,眼里有种坦然和绝无反悔。 “颖颖不要乱想,先安心工作。” “厂长,颖颖只是想让你开心,绝不会让你和你女朋友之间有什么误会。厂长你相信我?” 从钢业公司办公大楼出来,杨冲锋心里直发虚,这样下去,自己是不是还能抵得住颖颖这种攻势。男人更多的时候都是将感情放在后面的,占有和发泄与感情之间很难统一。 开车到县委,杨冲锋才将精神集中,也不知道刘发旺厂长是不是汇报结束了。但愿不要碰上他,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直接走到县委办去,赵晓勤在他办公室里,见杨冲锋到来,先要他坐。两人先抽烟,赵晓勤看着杨冲锋,杨冲锋也没有说话,两对坐着将一支烟抽完。杨冲锋再递给一支,帮赵晓勤点上,说“赵哥,等忙玩这一阵,请赵哥喝酒。” “好啊,我们也聚聚。”赵晓勤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冲锋,下面怎么样。” “很不错。有实际业绩在那里摆着,过硬得很。” “柳塘乡的情况,县里也都知道,作为示范乡那是当之无愧的。还了解到什么情况没有?” “赵哥,我能了解到什么?”杨冲锋可不肯直接说,砂石场不仅和刘景奎有关,也和他有关,这些事经不住有心人去查的,说不定赵晓勤等人心里都已经知道了。 “也不要事事都这样低调啊,这可不像年轻人。” “赵哥,我是说实话,下去也就是熟悉下,慢慢跟着沈县他们学点东西。” “有这样的心思一两个月就熟悉了,说你不像年轻人,是因为你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浮躁,哪有这样老成的年轻人嘛。”赵晓勤笑呵呵地说。 “赵哥,听秦主任说起件事,她觉得不知道要不要汇报才好,我也觉得有些担心。当然,可能只有当担心是多余的。” “什么事?” “秦主任说,柳塘乡在准备示范乡工作中,乡领导的意见好像不是很协调,怕开现场会时出问题。我觉得担心也有道理,要是万一弄出叉子来,影响全县的布局。” “嗯,你们反应的情况很好,对柳塘乡的情况我也听到一点点,可不能让影响到全局。冲锋观察很仔细嘛,很有收获。” “可不敢抢功劳,都是开发办那边的兄弟体会到的。” 对刘景奎那边,也不必说出对向国强直接不利的话,现在全县要发展经济,就得要实干的领导,向国强那种一天几餐酒养着的人,自然不会被吴德慵看好。赵晓勤了解到柳塘乡的情况后,当然会细细去莫清具体情况。就算真的刘景奎参与到砂石场中去,那也不算什么大事。砂石场名义上是李翠翠在经营,下找刘景奎也只能找出他为砂石场开绿灯,那也是为发展经济才这样做的。 再次走进宣传部办公室里,里面的人见了杨冲锋后,便喊黄琼洁。黄琼洁见杨冲锋到了,说“等一会就好。”她要将柳泽县经济发展中县里要采取措施刺激经济增长的宣传带到柳市去。黄琼洁整理好后,宣传部那副部长笑笑地跟黄琼洁说,可到柳市多呆一两天。 出到外面,杨冲锋给李浩打了电话后,两人约好晚上见。杨冲锋对车里的黄琼洁说,“琼洁,今晚你说我们的住宾馆,还是住三叔家里?”10284 “当然住三叔家里了,冲锋你是想……”黄琼洁一下字就行到杨冲锋说的是什么意思,“想得美。” “你说呢。”杨冲锋看着黄琼洁,说“要不我们先到宾馆休息下,再去见李哥。随你选吧。” “不要。”这时,杨冲锋早就不再听她辩说,踏了油门,向柳市冲去。 黄琼洁耍了个小把戏,在车上给三婶发来个短信,说是要到家里吃饭。周淑芬就给杨冲锋打电话,问大概什么时候到柳市,好让张妈早做些准备。杨冲锋才知道黄琼洁乘他开车,先联系了三婶,说了电话后,将车停在路边,看着她就像大灰狼看着小绵羊一样。黄琼洁说“冲锋,你生气了?” “是啊,正怒气冲天呢。”黄琼洁听到脸上就红。“怒气冲天”是两人之间的一个暗语,每次杨冲锋欲念大炽时,就会说这个词,黄琼洁就知道他想要怎么样了。现在要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回避原来要直接而有效多了,杨冲锋不肯住三叔家里,想的就是贪恋黄琼洁那极致的温情。 “你不是要见李哥吗。”黄琼洁说,杨冲锋知道她已经松动,看来晚上是有戏了。 先到三叔家吃晚饭,只有三婶周淑芬在家里,黄天骅有应酬还没有回家。李浩也赶过来一起吃饭,饭后,几个人在客厅里说话,本想等黄天骅回来。可他却打电话回家说要到半夜才可能散,李浩就说到外面去玩一玩。 三个人到“白云亭”酒吧里,也不去六楼贵宾楼层,带着黄琼洁可不会到那些地方去玩。找了一间半封闭的小间里坐,放着轻缓的乐曲,各要了一杯酒在那里说话。 “冲锋,听说你的工作调整了?”李浩说,“那天三叔说柳泽县那个吴书记很有眼色,将你调到县委里,说副处级了。” “那只是个空级别,单位还是在钢业公司里。李哥今年会不会动?” “我啊,至少要等明年才有可能。”李浩说,黄琼洁见两人说着工作的事,不搭话依靠着杨冲锋。 “三叔说过,让我三年后再动,就算到县委里那也只是多接触一点经济方面的具体事。” “那是好事啊。”李浩说。说了喝口酒,沉思一阵,才说“冲锋,柳市和省里有些人都会要动了。” “是吗。”杨冲锋自然知道李浩说的是什么,那次参与策划围攻杨冲锋三人的人都还没有具体的结论。李浩来见杨冲锋,就是要告诉他这些都,让杨冲锋心里平衡些。 “那几个人都落了?”杨冲锋知道是武蔚文、汤凭、齐思壮和云龙帮一干人。 “那几个人早就弄到手,现在还没有送进去,总要等他们乱了阵脚。联根拔掉才是啊。”李浩说的是武蔚文身后的副市长和汤凭身后的汤副省长等一干人。这件事牵涉到地有多宽,杨冲锋也不知道,但最直接的这些人能拿下,今后也不会有人再敢随意做这样的事。 正说着,三婶来电话问黄琼洁和杨冲锋是不是回家里住。电话是黄琼洁接到的,她便看着杨冲锋不知道要怎么样说才好。李浩见状,站起来走到小间外去,等两人商量。黄琼洁捂着电话说,“怎么跟三婶说好?” “那有什么不好说的,就什么李哥帮安排好了,三婶还会问李哥不成。” “就你鬼主意多,我才不要住什么宾馆呢。”黄琼洁说,却对电话里说,“三婶,李哥和冲锋两人正喝酒呢,住的地方李哥说已经安排好了。” 挂了电话,黄琼洁就挥动小锤头,朝杨冲锋身上落去。 两人是第二次,心里早都做好了准备,期待着呢。 !! 130.一起去 一直坐到半夜,酒没有喝多少,主要是听李浩说一些旧事,这些旧事很多都和黄家都有关系,或者说李浩生为了让杨冲锋更多地了解黄家的事。这次三个人一直坐在小间里没有出来,很安静,“白云亭”的马哥也不知道三个人在酒吧里。 到半夜,李浩便要回去,问杨冲锋和黄琼洁是不是到武警驻队那边去。杨冲锋说住的地方早就安排好了,那肯到那边去,黄琼洁也抹不下这脸面。 送走李浩,黄琼洁看着杨冲锋说,“又说假话,你安排好的住房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琼洁,你说是住宾馆好,还是回家里去好?由你定。”杨冲锋笑着说,就像真的将宾馆定好了一般。 “回哪里的家,三叔家还是柳泽安贞阿姨的家?”会柳泽县城去也很快,车程也就两小时,到了还不算太夜深,也是不错的选择。只是到安贞阿姨家里,哪敢明目张胆和杨冲锋住在一起?县委宿舍后半夜里也不能去叫门,杨冲锋租的那房间清冷,肯定也没有收拾。 “住宾馆。冲锋,半夜里找不找得到?”黄琼洁真有些担心,她平时都没有在宾馆里住过。了解很少,何况已经是半夜里,要找适合的宾馆就很难几家进行选择。 “没关系,找不到我们就睡车里也一样。” 两人上了车,黄琼洁没有什么要求,坐在副驾驶座上,将身子靠过来,却不怎么顺当。只得伸手过来半依附着。都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事,那种依恋就分外浓。 车一直走,在一家大宾馆的停车库里停下来。杨冲锋带着黄琼洁直接进到宾馆里,在前台处也不问,就往里走。黄琼洁疑惑地看着杨冲锋,不知道他捣什么鬼。 两人走到电梯处,见杨冲锋点了六楼,黄琼洁才问,“冲锋,你一直在宾馆里留着房间?” “是啊,就等着今晚你上当。”杨冲锋说着搂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下,电梯里非常宁静,黄琼洁也没有拒绝,也不再纠缠怎么会有房间,双手缠住杨冲锋的腰,两人紧紧贴靠在一起,感受着亲密的幸福。 六楼的服务台听到有人声,就出来看,杨冲锋说了个房间号码:86168.服务台的人就领着两人走,开了房间,那人给杨冲锋房间门的感应钥匙,说了句有什么需要可打服务台电话,就回服务台了。 两人进到房间里,房间里非常暖和,空调早就开好了。黄琼洁知道早就有人帮杨冲锋定房间,一跃而起,扑到杨冲锋身上,张嘴将他的耳廓咬在嘴里,说“还不老实交待,看我不将这咬下一块来。” “哦,是你给三婶打电话后,说不回家里住,我就让人帮定了房间啊。”见黄琼洁欢喜,杨冲锋自然高兴。 房间里温度很高,两人进到里面后便将外套解下来。杨冲锋说“要不要叫点红酒?” “不要了,我喝酒醉了你想做什么?”黄琼洁媚笑地看着他,杨冲锋见了心旌摇动,口干舌燥。一直以来,黄琼洁都含蓄温柔,纯洁如玉,从没有给杨冲锋那种欲媚。最初两人见到时,杨冲锋在黄琼洁身边连一点欲念都被洗涤干净,之后才慢慢试探着一步步加深。 杨冲锋突然感动起来,抱住黄琼洁用力地抱进怀抱里,就像要将她和自己完全融成一个。黄琼洁感受到他的情绪,也尽力地抱着,两人就这样紧紧搂抱在一起。先静静地就这样搂抱着,黄琼洁一会儿就流出眼泪来,泪水滚落到杨冲锋的肩头。 杨冲锋感觉到她的泪,捧住她的脸,轻轻地说,“怎么了?” 黄琼洁眼里虽然泪水充盈,却眉眼绽放着欢喜,说“冲锋,我喜欢。” 杨冲锋心里更喜欢,那嘴就在她溢着泪痕的光洁的脸上亲个不停,黄琼洁也回亲过来,两人就吻在一起。这时的吻和以前每一次吻就有一点点区别,爱已经升华,两人已经完全融合,再也没有丝毫空隙。 一件件衣被剥下,剩下最后屏障时,黄琼洁说,“冲锋,我要冲洗下,你等我。” “那……一起去。” “不行。”没少被杨冲锋剥脱干净,黄琼洁还是羞涩难当,拒绝杨冲锋提议。话才出口,杨冲锋已经将她抱起,走进了宾馆的浴室。 浴室不算大,但两个人洗浴却还显得很多空间,一个足可躺下两人的浴缸,一头放着一次性塑料薄膜。杨冲锋却等不及慢慢放水,把黄琼洁放下来,取了喷头调理水温。黄琼洁从身后搂着杨冲锋,让两人身体的接触一直都没有离开,都太需要这样的接触。 水调好了,杨冲锋便给黄琼洁一寸寸地冲洗,轻轻搓揉,要将自己的全部爱意表达出来。黄琼洁也忙着,在帮杨冲锋。 ………… 等黄琼洁劲儿过了,透出几丝疲惫来,就见她脸颊和后脊背有细汗,杨冲锋仔细用浴巾擦拭着。黄琼洁享受后的那种慵懒,又体会着杨冲锋的呵护,心里蜜意稠浓。两人也不说话,相拥着睡。 杨冲锋只是等黄琼洁缓过气,她不是那种欲求不满的女人,初始接触姓事,总是很难让人满意。杨冲锋却是老手了,经验丰富,知道女人要怎么样来调解。 黄琼洁明白杨冲锋心里想什么,两人先就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安静了一会,就重新闹起来,敏敢点已经没有先那么反应强烈,却是杨冲锋所想要的情况。动起来,黄琼洁也渐渐学会配合。 到第二天早上,杨冲锋起来后。在房间里活动了筋骨后,见纯洁如玉质一般的黄琼洁还在酣睡。眉眼精致,脸蛋儿红晕犹浅浅地朝红。修长的腿和细长的腰肢在被单下,那美到极处的线条从外看也得出七八分来。杨冲锋看着,不禁食指又动起来,到创上想翻开那被单,却又觉得这样将她弄醒,有些残忍。便半躺着看,盯住她那毫无瑕疵的脸,痴痴地看着。 早上要到医院去接齐思伟,齐庭也会过柳市来,昨天就越好在柳市会面,就不能总赖在创上。齐庭不会莽撞地早早就打杨冲锋电话,对于齐思伟的工作安排,他也应该听说了。齐思伟出院后,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钢业公司要扩产,而杨冲锋又要急着到县里去,他就得将杨冲锋丢下的事务扛起来。 也许是杨冲锋凝神看着,久了,黄琼洁就心灵感应到,本来侧卧着,是倦进杨冲锋的怀里。这时就睁开了眼,人还没有完全醒来,见面前的杨冲锋,说“冲锋,还睡不睡。” “我也想睡。”杨冲锋轻声说。黄琼洁却一下子想到他们是睡在宾馆里,见杨冲锋这样盯住自己,昨晚的一幕幕恩爱缠棉都一一记起来。黄琼洁忙抽出之光洁的手,来推开半躺在创上的杨冲锋。 “快走,还赖在这里做什么。”黄琼洁说,下面的半截儿话就咽了下去。见黄琼洁逼视着自己,杨冲锋只好收起掀开被子看一看清晨全果流鼻血的场景。说了声,“要不要冲一冲澡。”黄琼洁没有理他,昨晚自己上当太多那亏吃大了,如今想起来对杨冲锋每一个殷勤都得严防着。 杨冲锋走到沙发边坐下,打开电视看,让黄琼洁放心起创。她果然快速地用浴巾将自己裹起来,嗖地一下就钻进浴室里去,随即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响。杨冲锋想着去偷看,却见浴室的门从里锁住,只能隔着玻璃看到隐约模糊的影子。黄琼洁已经察觉,说,“冲锋,又想使坏啊。” 上到车里,杨冲锋才觉察到女人都有共性,黄琼洁在收拾房间,要将所有的遗迹都抹去,让杨冲锋等得郁闷。看着昨天晚间的一件件做坏事的证据,黄琼洁一直是嗔怪的表情。偶尔见杨冲锋得意的样子,便竖起柳叶眉,一副要咬下他肉来的表情,让杨冲锋不敢得意笑出声来。 车到医院外,杨冲锋给齐庭打电话,齐庭说他正在给齐思伟办理相关手续,杨冲锋就带着黄琼洁径直到齐思伟的病房里去。住院期间,黄琼洁主要护理着杨冲锋,但也和齐思伟、肖成俊等人熟悉起来。齐思伟一直都是他父母在医院里护理着,和杨冲锋他们也熟悉了。 进到病房,齐思伟先看见杨冲锋,便说“厂长。”说着站了起来,很有肃穆的意味。齐思伟的父母正在帮他收拾东西,听到齐思伟喊,也都停下来,看着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见是两人到了,说“厂长、小黄,你们怎么有时间来,影响工作怎么是好。” “叔叔、婶婶,今天思伟出院我们过来也是应该的,他也是为工作。”杨冲锋觉得没有必要过多解释,但老人家的想法和年轻人不同。 “思伟,齐主席办手续去了?” “是啊,厂长,真的感谢,其他的话就不多说了,今后一定把工作做好,绝不会让你失望就是。” “说这些就没有必要,我们是共过生死了的,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安心工作,一起把今后的路走好。”杨冲锋说。在柳芸烟厂时,两人在销售科里几乎都没有什么往来,很平淡的关系,后来齐思伟为了进钢业公司才开始运作,和杨冲锋接触。到钢业公司后齐思伟一心跟着杨冲锋干,被提为副科长后,更事事以杨冲锋为中心。到现在,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可说是救他一命,齐思伟也知道说什么都轻灵,只有今后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真心。 齐思伟也就不在多说,他父母也知道杨冲锋对于他们家说来,是什么样的恩遇,只有用那种朴质的心来回报。见齐思伟和杨冲锋说工作,齐思伟母亲就帮黄琼洁倒了杯水端过来。前些日子已经熟悉了,黄琼洁很客气地接过水杯,也没有说什么多话,听杨冲锋和齐思伟说。两人说着齐思伟回去后的工作,好在齐思伟对这些业务也熟悉,真正要断决定事,自然有杨冲锋来做。 齐庭没有多久就办完手续,住院的费用由市里来处理,手续也就简单。住院将近半月,要带走的东西却不少,大多是来看病人时带来的礼盒,好在齐庭和杨冲锋都开车来。 齐思伟坐杨冲锋的车,他父母坐齐庭的车。上车后,杨冲锋跟李浩打了招呼,便出了柳市。齐思伟等车出来柳市,说,“厂长,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我这条命就是你救下来的。” “怎么又说起这了,身体都复原了吧。”杨冲锋开车,黄琼洁坐副驾驶座,齐思伟坐后排,他说趴在前排靠椅上说话。 “身体全好了。你们对我的恩情,是不用说出话来的,但我梗在心里也难受啊。从今往后,旦你有什么要做的,一句话,决不会有一点打卡。厂长,我也只有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来报答你们的大恩。” “思伟,先就说了我们是朋友,你这样想可就不对了。什么是朋友?朋友就是要患难与共。”杨冲锋说,黄琼洁还不是很了解当时发生在柳市兵房弄的事,李浩给她讲时都是轻描淡写。 齐思伟还准备说,杨冲锋也怕黄琼洁知道更多当时的事,让她空自担心,说“还是想想回县里后的工作吧,你工作的事具体要做哪些都清楚了吧。” “知道了,这事在厂里一传,下面的人就跟我说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都是出自您照顾我提拔我。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杨冲锋也知道,齐思伟不可能想肖成俊那样,两人很难成为平等地位上的朋友。齐思伟是记恩的人,也许这也是他一种行事做人的自我准则吧。想通这点,杨冲锋就把齐思伟会钢业公司厂部的工作,再跟他说一遍。 回到柳泽县城,齐庭他们就先告辞了,杨冲锋将黄琼洁送到家里,才和齐思伟一起钢业公司厂部去。车进来厂部,见肖成俊站在办公楼下,估计是知道齐思伟要回来特意在等着。见杨冲锋和齐思伟下车,肖成俊就走过来,先和杨冲锋拍了拍肩,随后和齐思伟抱了抱,说“没能到柳市去接你。” “成俊我们还说这些?我得谢谢你和厂长。”齐思伟说,他和肖成俊两人共住一间病房十天,又都是为一件事受伤,情感上早就升华。的确很多事都可能帮对方想,为对方做了。 “好了,有什么话我们等齐主席的晚宴上再说吧,成俊,齐主席可要我一定将你带去。”杨冲锋说,齐庭要请可答谢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也为三人脱险后进行庆贺。肖成俊点头说是杨冲锋走时招呼一声就好,杨冲锋在前带着齐思伟到三楼刘发旺办公室去。 钢业公司厂部的人对齐思伟出院也都知道,对齐思伟将要回厂部来工作,成为杨冲锋的重要助手,甚至给杨冲锋做决策人,也都知道。很多人心里愤愤,觉得齐思伟走的是狗屎运,没觉得他有什么能力,却在这次变故中获取的利益太多。但更知道,对齐思伟这样的人不能得罪,谁知道他会不会将你记在心里,今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找你麻烦,下你套子。 三人走到二楼时,就见二楼的一些工作人员站出办公室,迎过来。徐林自然是其中一人,连谭擎华也过来了。谭擎华原先想和杨冲锋较一较劲儿,来控制钢业公司的销售科的业务,谁知道让齐思伟在下面基本上将他架空了,齐庭的人也不会为他而抵触杨冲锋。之后和齐思伟两人较劲,没占上风,这时,齐思伟即将要成为杨冲锋的主要工作上的助手,完全有权力压制他。将要提拔使用的颖颖,也是齐思伟一直都得力帮手,今后就更便利压制他了。 这时,过来表示下心意,今后的日子可能会好过一些吧。杨冲锋做事也算公正,半年来也就为钢材批条的事暗自敲打过一回,谭擎华自己心里有数。 “厂长,”先跟杨冲锋招呼了后,才说,“思伟回来了,身体都好全了吧。”招呼的人都一个腔调,齐思伟一边表示着感谢,仅仅地跟着杨冲锋身后。谭擎华让二楼的工作人员回去工作,自己跟着齐思伟身后一起往三楼上走。 到三楼,见保卫科的人站在走道上,招呼着,厂长办公室门口,刘发旺和张卫栋两人也站在办公室门外。杨冲锋就加快了脚步,两厂长虽说没有下楼迎接,但出到办公室外也是一种情分和姿态。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身体没有问题了吧。”刘发旺见杨冲锋和齐思伟过来,先抢话说。齐思伟忙走到杨冲锋前面,说“很感谢厂长,感谢张厂长,影响你们工作了。” “思伟很不错的,我们到里面说。”刘发旺说着,带几个人进自己办公室里。 杨冲锋很随意地坐下,张卫栋也是,谭擎华却有些谨慎。齐思伟更加小心了,坐在杨冲锋身边,挺直着腰一副受教的样子。杨冲锋给几个人发烟,最后给齐思伟一支,齐思伟手接过后,却不放进嘴里。 站起来给各位领导点烟,自然从刘发旺开始,领导们也先推辞了下,都一一接了火,最后给杨冲锋点上。谭擎华先推辞了下,要齐思伟先给杨冲锋点,却见杨冲锋笑脸中一种别样的滋味,才接受。 吸着烟,都很有滋味的样子,这时大家都知道该刘发旺厂长说话,齐思伟才回来,又将要走进领导们的工作圈子里来,都得先表示下欢迎的意思。“思伟啊,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公司里工作虽然紧,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本钱足了工作效果也就有了,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刘发旺说着看了一圈。众人都笑着表示,厂长说得对。 “感谢厂长,感谢各位领导。我身体没有问题了,说起来都是领导们对我的关心,都不知道怎么来表达感谢的诚意了,我想,今后我竭尽全力把工作做到不让领导失望。”齐思伟算把感谢领导关心和自己的表态都说了,要想走进领导阶层,首先就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和心态,先在车上杨冲锋就先跟齐思伟说了,不要总将杨冲锋一个人的意志作为今后工作的方向,要将自己放在钢业公司这个大局上来考虑,才有可能将工作做好。 “思伟的工作能力和工作干劲,都是有目共睹的,在柳市销售渠道的铺开和形成中,功不可没啊。等县里批复下来后,你就要到厂部来,协助杨厂长工作,工作的范围将更广了。也正是大展宏图的机会,县里和公司里都不会埋没人才的,这一点要请思伟和像你一样有才华的年轻人相信我们啊。”刘发旺说。 “厂长和领导们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自己能力有限,今后在工作中要请各位领导多指教多批评。”齐思伟说。 “放心吧,做错事我不会客气的,到时别哭就是了。”杨冲锋笑着说,齐庭人不好说,他说了也就表示大家都意思。“多骂骂才能张记性,那是对我好。” 说过最初的话,接着几个人就商定钢业公司今后的工作,对齐思伟也就不再避讳。县里的批复还要一两周,工作却可以先接触了,杨冲锋名下的职权范围又是钢业公司里最重要的一部分。销售工作齐思伟已经很熟悉了,但对招人这方面以前没有接触过。钢业公司这次扩产,将要新招三四百人,提拔是厂房工人,还得提前进行技术培训,一系列的事要两三个月后才能完成。涉及到方方面面,也涉及到厂里的领导有没有什么人要塞进来的,有没有人走关系打招呼,现在都可以先表示一下,到时才好操作。公司厂部里和部门的管理层,也都将招一些人或提拔一批人,这时也先酝酿下,看也没有自己心目中的人。 一直说到中午,刘发旺见时间差不多了,说“今天就这样吧,思伟,这些天可要多跟杨厂长请教,县里那边对杨厂长催得紧,要不是我们顶着早就到县里去了。”齐思伟忙表示会按厂长的意思做,要他放心,刘发旺说“走吧,厂里对你们几个为公受伤都没有表示什么,今天中午,就一起庆贺你们身体康复了。” 吃饭是安排在“鸿丰酒楼”,几个人到了后,“鸿丰酒楼”已经准备好包间。刘发旺让肖成俊去点菜,其他的人跟着刘发旺都进到包间里。肖成俊跟过刘发旺几次,知道他喜欢什么口味,点了菜后,进来问,“喝什么酒?” 刘发旺是这次的发起人,又是一群人的领导,大家都看着他,等他表示。但这次请饭店目的却是为杨冲锋等人庆贺,刘发旺说“喝什么酒,还是让杨厂长来定吧。我代表公司请客,要尊重客人的意思嘛。” “厂长的盛情我们早就领受了,这酒还是要领导来拍板。”杨冲锋说,在刘发旺等公司领导面前,对刘发旺厂长更要显示出尊重。其他人虽不好参合,就给双方做老好人。鸿丰酒楼里的酒高档、中档和低档都有,菜不能定一次请饭的档次,但烟和酒就显现出来了。杨冲锋也不好做主,要刘发旺来定夺。 刘发旺见杨冲锋不肯,就说“这样吧,下午大家都有工作,我们就将总任务控制下来,每人最多三杯,就不要推辞了。酒就上五粮液吧。” 五粮液算是很高的档次了,在钢业公司接待的规定里,除非是县里主要领导或大客户的接待上,才能上五粮液的。内部会餐,一般都是柳河醇这些中低档酒,讲求的是量多,而不是品质高低。 “厂长,我觉得喝酒还是喝我们的柳河醇顺口,五粮液、茅台醇这些酒也就是个名气,就想那些明星一样,名气大,人不见得是好人。你们说呢?”杨冲锋说,为了他们三个人庆贺而上五粮液,这名背起来就有些重,保不住今后就会有人议论。 “柳河醇?那酒确实符合我们口味,说实在的,柳河醇这酒的品质比起五粮液来,也不差多少吧。”刘发旺说,将在做到人又看了一遍,“那就按杨厂长的意思办,上柳河醇吧。” “柳河醇跟五粮液比,相差的就是价格啊。”张卫栋这时也说一句俏皮话。 下午,杨冲锋也没有回家,就和齐思伟、肖成俊三人一起,在“鸿丰酒楼”里消磨时间。晚上还要到这里来吃饭,齐庭早就招呼了的。中午没有喝多少酒,三个人也都没有酒意。在楼上先享受了下全身按摩,齐思伟就说请客,要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各带一个妹子去潇洒下。 “思伟,是不是住院久了,憋坏了?想的话也不用躲躲闪闪,成俊呢?”杨冲锋说着见两人都有那意思,“你们去玩吧,我在这里想想事情。”杨冲锋这时哪还会和店子里的小姐去做那些事? 等两人到楼上后,杨冲锋独自坐着想事。县委那边,对柳芸烟厂的处置只怕就要动手了,上次开会已经开始讨论,吴德慵又这样明显地表示出对自己说法的支持,县政府那边也不会有太多的反对声音吧。毕竟柳芸烟厂的处置,是县政府的主要职责范围里的事务,县委提出质疑的方案来,没有可能站起来反对。如今,有县委和经济调控领导小组来担可能存在的政治风险,李耀强他们更会乐见其成了。只是,过程中涉及到的利益要怎么来瓜分,这时他们都在盘算了吧。 县里今年将要大变动,不仅是钢业公司要扩产,柳芸烟厂要寻找机会将这一留下来的问题处理好。柳芸烟厂一旦走了先例,其他那先集体制厂还不都的处理了?是不是一律按照柳芸烟厂这种方式,那也不一定,也要看柳芸烟厂出来过程中,有什么要的反应吧。 城北的建设,肯定会随同柳芸烟厂小区的建设而动起来。自己虽说不想再柳芸烟厂处置中捞什么利益,但飞天帮那帮子人,却要安排好要为那建筑公司找些发展的机会,正途的来的利润,得到也没有什么心中不安。 建筑队虽有两个,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资质,技术积累更是白纸一张。让小历春节期间四处去拉人,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从京城回来后阴差阳错,都没有和黑牛、小历谈这件事。 杨冲锋突然想到,那两个建筑队虽然还是草台班子,却也要取个名字,才明正言顺,将名气打出去。给公司取名也是头痛的事,黑牛和小历也都不是内行,杨冲锋想着和黑牛一起弄起来的生意,有砂石场、娱乐会所、客运公司和建筑队。客运公司叫顺安客运,取意思顺畅安全的意思。建筑公司那就叫安顺建筑好了,取意安全、安稳、平安,顺利、顺气、顺运。对建筑说来,这样的取意应该很好,杨冲锋忍不住就想给小历打电话去了。 肖成俊和齐思伟到楼上没有多久,下来后见杨冲锋夹着一支烟在那里想事,也不多说话,坐到里面靠着沙发修养恢复。两人到上面肯定凶猛地发泄了一通,知道杨冲锋在空坐着,也不好的哦楼上和小姐们多磨时间胡闹。 下午的时间还很长,晚上齐庭请客也要将黄琼洁、安贞阿姨和齐思伟的父母都聚到一起来。三个人空坐着,齐思伟本想多想杨冲锋问些钢业公司方面的工作,见杨冲锋不说话也就闭目想事,免得打搅杨冲锋的思路。 突然齐思伟想起来什么来,悄声说“成俊,看我见了厂长一激动,什么都忘记了。” “你哪会忘记啊,我看你刚才出来脚都有些软了,这些事可记得很清楚。”肖成俊说,他和杨冲锋之间没有太多的忌讳,只是声音放得低些。 “我说正事,你可不能骂我。”齐思伟说,“成俊,今天早上那护士叫我带话给你,说她才买了个手机,让你给她天天打电话。” “胡说什么,不要坏了人家的名声。”肖成俊说。 “看,一副重色轻友本色就出来了,不用维护她这样周全,电话号码我都还没有说出来,就像将为退到一边啊,门都没有。”齐思伟说。杨冲锋听到两人说,想起在柳市住院时,那漂亮护士对他的反感,对肖成俊却很好,后来对肖成俊的关心就更多了。现在看来,还真有点名堂。 “成俊,那是好事啊,可不能放过了。”杨冲锋说,护士不仅漂亮,性格儿也强梁,这样的人很适合肖成俊。 “冲锋,听思伟乱说啊,人家在市里工作,哪样的人没有见过,还能看中我这样没有出息的人。开开玩笑没关系,可不要让人家知道了。”肖成俊说。在医院时,三个人偶尔也会拿护士说说,打趣说肖成俊还没有女朋友,要护士嫁到柳泽县城来。当时也都不在意,护士口里骂杨冲锋等人多事。 “这样啊,那号码为就忘记了。”齐思伟说,呵呵笑起来。 “成俊,真没有问过她?那就得去问问,人家却不见给我们电话号码,她的心思吧就说名了吗。”杨冲锋说,齐思伟也帮着起哄,要肖成俊立即给护士打电话过去,说着将电话号码写出来。 正闹着要肖成俊给护士打电话去,杨冲锋的手机却响了,见是李翠翠来的电话,也不避肖成俊两人,接连,却听李翠翠在电话里惊慌地说“冲锋,出大事了。” !! 131.向国强的贪心 “什么事?不要急。”杨冲锋说,听到李翠翠很急乱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翠翠说出大事了,让杨冲锋想到的就是黑牛出什么事,或者她和杨冲锋之间的事让人给发觉了? “冲锋,你到砂石场来,柳塘乡的人要来风砂石场呢。”李翠翠说。 “不要急,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杨冲锋说,听说有人要封砂石场,杨冲锋也没多少感觉,砂石场生意不错,可也不会让很多人眼红吧。在柳泽县里,又有几个人对砂石场的底细都没有弄清楚就去封场? “是这样,上午有柳塘乡的人到砂石场问了下,采砂的人没有这么理会他们,刚才柳塘乡乡政府就来了几个人,说砂石场是违法开采,要封场罚款。说得很硬,将砂石场的一些用具都收缴了。”李翠翠说。 “他们走了没有?” “听李金辉说还在和他们说好话,我也正在赶去的路上。” 杨冲锋对这件事听了个大概,心里一估摸,知道是柳塘乡那边出了乱子了。可以肯定是书记向国强指使才干这样做,目的只怕有两个,一是想将刘景奎整下去,差砂石场就可查到刘景奎和砂石场之间的关系,拿到刘景奎的要害;而是乘机可将砂石场手到他们名下,进而得到直接的利益,砂石场已经打出销路和名声,坐收利益了。杨冲锋想着,心里忍不住冷笑起来。 肖成俊和齐思伟见杨冲锋接了电话后,脸阴沉着,电话里的话也听到一部分,肖成俊就看着杨冲锋,说“冲锋,是不是要赶过去?” “好,成俊你和我一起过去吧,思伟就到这里等着,一个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说着疾步走到街上,上车赶往砂石场。 这件事既然冲着刘景奎,也就不要告诉他,这样反而更断掉刘景奎和砂石场之间的联系,让对方少一个理由。肖成俊开着车,杨冲锋说到柳塘乡半路的砂石场去,肖成俊就知道怎么走。没有说话,让杨冲锋更好地理清这件事。 对方的目的已经估计的哦了,只是向国强这样一个好酒贪杯的人,怎么还能在书记的位置上呆着,除了他善于在县里和领导搅合在一起,只怕还有什么背景。县里要是有人罩住他,日子肯定就好过多了。 杨冲锋给齐庭打电话,“主席,忙吗?”如今和齐庭也没有必要多说客套的话。 “冲锋有什么事吗,我还有一会儿才过来。” “主席,柳塘乡的向国强这个人,你了解多少?”杨冲锋直接说,也没有问齐庭和向国强的关系怎么样,以前在好的关系,到目前都没有和杨冲锋好了。 “向国强,那个爱喝酒的那个人?”齐庭看来对向国强了解很少。 杨冲锋说是,想知道他在县里的人缘情况,齐庭也没有多再问什么。就把向国强工作的过程粗略地说了一遍,向国强在县里的人,应该是人大里的副主任,即将退休了的副主任。人大副主任虽没有多少的权力,但要提一个有一定资历的人到乡镇岗位上,还是能够的,何况要退休了,也没有人和他去计较。 很快就到砂石场边,杨冲锋到时,见砂石场那里果然堆了好些人。李翠翠的车是一辆出租,停在公路边,下车后急匆匆地走向砂石场。杨冲锋让肖成俊也将车停在公路边,肖成俊见李翠翠后,看来杨冲锋一眼,没有多问。 两人快步走过去,砂石场那里有将近二十人围着。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走入人群,他们也没有注意到。李翠翠身边站着李金辉,李金辉是砂石场的责任人,正跟李翠翠说着什么。也写人生砂石场的采砂工人,杨冲锋一眼就看得出来,剩下三四个人是乡镇干部,有几个人是李家村村里的人。 几个干部突然见李金辉跟李翠翠说话,知道砂石场的拥有者到了,就走过来说,“这砂石场是你开办的?” “是啊。”李翠翠说。 “这个砂石场是违法开采,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已经翻过相关法令了,对于你们这种违法经营,我们政府有权收回,并对违法开采的当事人,进行一定金额的罚款。”干部里一个人说。 “我们开砂石场,手续全都办齐了,我们是合法经营。”李翠翠说。 “你还敢狡辩?是我们懂法,还是你懂法?”那人说着就有些恶声恶气,先盯着李翠翠,在向周围的人扫一遍,像是要发飙了似的。 “你也懂法?”杨冲锋这是接过话说,语气平淡,却很有些力度。“砂石场已经办理好手续才开业,营运了半年了,你来说违法就违法,是你写的法律?” “你是谁?”那人见杨冲锋,感觉到有些面熟。李翠翠和李金辉听到杨冲锋的声音,心头都震动了,心里也就有了主心骨。李金辉还不知道砂石场就是杨冲锋占最大分量,但知道杨冲锋和黑牛关系,这事黑牛没有出面二十杨冲锋来出面,肯定会不同的。 “我问你,你懂什么法,你们这样干扰砂石场的正常经营,业主可以到县里投诉你们,也可以要你们赔偿。你知道不知道?”杨冲锋又说。 “你是谁,你是不是业主?”那干部说,被杨冲锋问得有些急了,面红胀着,看样子要发怒起来。他周围的人也虎虎地看着这个突然多事的人。 “我不是业主。”杨冲锋说。 “不是业主要你多什么事?”另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说。 “是吗,你们就这样执法,这样做群众的工作啊。自己连法都不懂,还过来收缴工具,今后给业主赔偿是柳塘乡出这笔钱还是,你们几个掏腰包来负责?”杨冲锋说。 “你跟这砂石场什么关系?你是谁,到这里来捣乱,妨碍我们政府执法,信不信我一个电话派出所的人就到了?”最先说话的人多杨冲锋说,见杨冲锋说的话里,有一些内容,不像村民们好吓唬,就将派出所搬出来。 连李翠翠都有些担心,不由地向杨冲锋靠近了些。杨冲锋虽然在县里认识一些人,但乡下的派出所却没有熟人,他们要是来了,肯定会帮着乡政府的人。肖成俊站在杨冲锋身边,脸上的冷笑一直都保持着,这些人狐假虎威在这里充大,真是可笑之极。对杨冲锋的实力和背景,肖成俊虽然不完全了解,可在柳市那次弄这么大的动静,后来都毫无声息。可见,后面的人有多大的能量,才能做到啊。 “你们几个都是柳塘乡政府的干部?”杨冲锋没有答他是谁,而是想知道他们的身份。“你们来执法,首先要亮出自己的身份吧。” “等砂石场老板跟我们到政府后,接受了教育,我们自然会将身份跟她将。”那人说着,不想多事了,对李翠翠说“你是砂石场老板,跟我们到政府去吧,态度好一些,争取主动,会少罚一些款。当然,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够和政府对抗,也随你了,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李翠翠看了杨冲锋一眼,没有动。那人已经看出李翠翠和杨冲锋之间有关系,说“他是你什么人?不管是谁,政府的态度明确了,你自己选择。不要随便听信别人出的歪点子,没有什么好结果的。跟我们走吧。”那人说着,转身准备向公路走。 “她不会走到。”杨冲锋说,声音不高却很肯定。那人转身来,看着杨冲锋,“你是要和政府作对了?想到里面呆几天,才知道政府的威信是不是。” “这个砂石场有合法的手续,没有偷税漏税,不是你说封就能封的。我好意劝你,不要当别人的枪使。”杨冲锋说,这些人既然是柳塘乡政府的,那就不要全得罪了,今后砂石场还要在办下去。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砂石场是合法的?我们柳塘乡政府已经确定这个砂石场是违法开采,严重破坏了环境,占有国家资源。这些你懂不懂?说话都是要负责人的。”那人见杨冲锋说的话很有针对性,可看他又太年轻,更像一个才参加工作的热血青年,也就不怎么当回事。 “我当然知道砂石场是合法经营,手续齐全。砂石场老板李姐,就是我们柳芸烟厂分流的职工,去年响应县里发动的再就业,还领取的创业资金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到时你们,到这里来,究竟是什么目的你们自己清楚,乘现在没有造成什么不良后果,都回去吧。我们也就不追究了。”杨冲锋说,这时真就有些领导的架势,只是太年轻让这些人忽视了。 那些人可从没有见有人对政府干部敢这样说话,这时就恼羞成怒,其中一个用手机打电话请示,另一个给派出所的人打电话,说砂石场这边有人闹事,阻挠乡政府干部工作。 杨冲锋见这些人真是死不知改悔,当真为了一点利益,什么也不顾了。也冷冷地,对砂石场的民工们说“今天大家就先休息吧,我跟你们老板说说,工钱就不扣了,一律照发。”那些人见杨冲锋这样说,也不怎么相信,毕竟是李金辉说了算数,就看向李金辉。李金辉立即点头,杨冲锋在砂石场里的话语权,他是知道的,砂石场就是杨冲锋找刘景奎乡长后,才将一切手续办下来。那时候,李金辉对办不办手续,没有一点在意,周围也有不少的小规模砂石场,根本就没有什么手续,只是到村里交点钱也没有见什么人来管过。这时见杨冲锋心里沉稳,才觉得办齐手续果然不同。 砂石场的采砂工也没有走,乡政府干部收缴的工具,都是他们的,砂石场虽说没有少他们工钱,但工具却要花钱买的。另外也想看看热闹,和政府的干部鼎牛,这样的事很少见到的。 砂石场到乡政府和县城都不远,不到二十分钟,就见一辆面的车从柳塘乡那边过来,另一辆出租车从县城那边到来,辆车几乎约好似的。杨冲锋见面的车里下来两个干警,而出租车里向国强走出来。 走过砂石场这里时,两个干警在半道上先跟向国强说了几句,随后就快步过来。向国强稳步在后面走着,李家村的人都认识向国强,这时那些采砂村民就想躲远些。 两个干警走进人群,先跟乡政府的干部点了点头,按双方站立的架势很快就看出是杨冲锋在里面作梗。其中一个干警走过来,故意将挂在腰间的手铐弄响,意思是杨冲锋等人要是不识相,就会拷人走。另一个说“是谁在阻挠政府执法?” 两个干警个子不大,但干警们在乡镇里却没有遇上过敢同干警面对面相抗的,杨冲锋虽然高大,却也不会放到心上。谁又敢和国家暴力机关对抗?那人说过后,看着杨冲锋,却是在问政府干部,只要杨冲锋说话或政府干部指出来,就要拷人了。 “带走。”乡政府的那人说,见派出所的干警到了,书记向国强也走来了,心里的底气就很足,说话的语气也强硬多了。几个人就对杨冲锋、肖成俊、李翠翠和李金辉形成夹钳形势,要将他们胁迫走。 杨冲锋冷冷地站着,看着渐渐走过来了的柳塘乡党委书记向国强。他脸颊上果然酒色红润,这次却没有什么醉意,估计是柳塘乡里要迎检了,又要处理砂石场的事,也不敢太大意。“谁在这里捣乱?”向国强在人群外说。 站着的人群自动分开,给他让出一条道来。在柳塘乡,向国强是一把手,什么事都说了算的,而且,他在柳塘乡工作的时间长,乡村下的人都认识他,说他在县里背景很好很抵实。也就没有人和他掰手腕,平时虽然很少到乡政府里露面,却威信仍然在。 “是向书记啊,来得正好,柳塘乡的几个乡政府干部,到砂石场里来捣乱。我劝了还不听,完全一副法盲的强横态度,还是你来处理吧。”杨冲锋见向国强走到了,估计向国强应该认识自己,并知道自己的身份。 果然,向国强本来黑着的脸,听到有人称他为向书记,那声音还带着一份玩味的意思,就看过来。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觉得在乡里砂石场也不会有什么人物。转头却见是杨冲锋,对杨冲锋的身份,向国强已经打通清楚了,知道这人虽然没有什么实职,但副县长沈崇军很看得起他,他还是县委书记吴德慵提拔到县经济调控领导小组的人。在县里说话分量不清,上回到柳塘乡检查乡里的示范乡准备工作时,都是给他进行汇报的,沈崇军都没有沾边。 向国强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这砂石场本来已经打听过,总经理是一个柳芸烟厂的下岗女职工。不知道怎么和李家村的烂仔李金辉拉上了,才到李家村来开砂石场的。本以为派及格人到砂石场去闹一闹,将老板带到乡政府去,一可罚款,二可将刘景奎逼出来,最终可达到击败刘景奎和得到砂石场经营权的目的。 向国强一愣后,反应过来,杨冲锋是恶人先告状,先将责任方到乡政府这边。他也不好怎么说,“是杨厂长啊,什么风把杨冲锋崔到这里来?杨厂长要买砂石?” 向国强装着没有听到杨冲锋说的话,却问他有什么事,也就是想套问杨冲锋和砂石场之间的关系。对杨冲锋的来历,向国强还没有打听得知有细致,只知道他是钢业公司的副厂长。杨冲锋见他故意回避,说“向书记,我是为砂石场来的。砂石场老板说我们柳芸烟厂的师姐开办的,那是手续齐全。这些我们都知道的,去年县里鼓励柳芸烟厂职工再创业,李师姐就看中了要做这砂石场,手续都还是我到帮跑的。” “是吗?”向国强也不好再回避,“我听下面的人反应,说这个砂石场什么手续都没有,还说手续就是柳塘乡个别干部违规私下办理的。干部们向我汇报过,他们说要来核实下。杨厂长,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不成?” “如果是误会,向书记,那就请乡政府的干部将采砂工人的工具都退还了吧,也好让他们继续工作,免得给砂石场带来不必要的损失。向书记,你说是不是?”杨冲锋说,向国强要是当场将人带走,退了工具,杨冲锋也就不想太追究这事。 “杨厂长,这样怕不好吧。乡政府既然做了裁定,也不好就变,要不然今后干部们怎么做工作?这涉及到政府的威信,可不能儿戏。杨厂长,老板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们这边也好说话,让她到柳塘乡去办理下手续,多少表示一点。你看怎么样?”向国强说。其他的人见向国强这样说,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神色来。罚点款,到场的人都会得到点实惠。现在有人出面,不能将砂石场收到手里,虽说可惜,但书记表示了要罚点款,面子上和心里都算过得去了。 “向书记,你认为这样处理合不合法?”杨冲锋见向国强居然明知道手续齐全,还要李翠翠去交罚款,心里不禁有气。 “有什么不合法的?在乡村都这样处理,杨厂长,我们工作也很难做啊。”向国强说。 “那好,李姐,你先到柳塘乡去交钱吧,记住,要他们先给了票据给给钱。那里票据我带你去找书记,成俊,你陪李姐去吧。”杨冲锋说着,头也不回就向公路那边走去。 向国强没有像到杨冲锋会突然发飙,提到了吴德慵书记,向国强也不知道杨冲锋这话是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但面对平时都以他为轴心转的乡政府干部,这时要是软了下去,他们回去一传,向国强今后在柳塘乡也就没有什么脸面了。见杨冲锋要撕破脸面的话,向国强也就死撑着,心想,罚了款后县里总不至于说什么,大不了少罚一点。 “走。”向国强也恶狠狠地说。 杨冲锋走到公路上,上了车,就给刘景奎打电话,要他不要干涉这件事。同时,问刘景奎有没有向国强的什么材料。刘景奎说,有。向国强在去年就强行向碰柑果苗提供方索取过五万元,果苗老板还向刘景奎诉过苦。其他占用乡政府资金的事也不少,只是他们有好几个人,做得不留什么痕迹。 杨冲锋交待了刘景奎,要他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是了,县里这边不用太操心。就当砂石场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就行,刘景奎也是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杨冲锋现在不想伸手很长,但对经营所得,却不容人乱来。将事情前后想过之后,开车回县城。 到县城里,齐庭来了电话,问杨冲锋是不是处理好了事情。估计的得到齐思伟传给他的消息,杨冲锋说“齐主席,小事一件,不用费什么心。”齐庭就问杨冲锋是不是能够按时聚餐,他已经前往“鸿丰酒楼”了。杨冲锋表示立即赶过来,只是肖成俊还要求处理下事情,让他留后就是了。 到“鸿丰酒楼”里,见了齐庭。齐庭就说“怎么,死缠烂打吗?” “见不得人得点利益,眼红了,又想趁机整下对手,哪会这么容易放手的。”杨冲锋说。结果齐庭丢过来的烟,齐思伟忙按燃了火,给两人点上。 吸着烟,两人相对而笑。也只有两人才明白他们笑什么,齐庭看着齐思伟说“冲锋啊,思伟今后可就跟着你了,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直接些,没关系的。” “思伟很不错,我们是朋友,相互帮衬。齐主席,其实我也不懂什么,还要请齐主席多指教啊。”杨冲锋说,齐思伟坐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说。 “冲锋,别的话就不多说了,在柳泽县城里我可能还有一点点用场,其他的就帮不上你们。”齐庭说,看着齐思伟就像总不放心一样。 黄琼洁和齐思伟的父母也都过来了,安贞阿姨先不肯过来,经不住杨冲锋和黄琼洁喊,也过来聚餐。安贞阿姨很少在外面吃饭的,原先张应戒正红的时候,是不想出来应酬,之后却看透了,更不习惯出来。 今天也就是为杨冲锋他们三人而聚餐的,肖成俊直到要开餐了,才赶过来。肖成俊到后见人都齐了,也就不多说。他和杨冲锋两人对了一眼,杨冲锋就知道事情还有些复杂,但这事也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得了的。向国强既然要这样做,那也就只有奉陪玩一玩了。 吃过饭,杨冲锋先将安贞阿姨和黄琼洁送走,再将齐庭和齐思伟父母也送回家。三个人在杨冲锋的车上,肖成俊说,“冲锋,钱也没要多少,他们却不肯给票据。为这事碍久了,李姐当时准备把你再叫去,我做主将钱交了。当时,人证不少,也不怕他们跑得了。” “他们是吃惯了这些钱,见不得有人发财的。不弄到一点,哪里能睡得着吃得下?不过,这些钱他们也吃不下的。”杨冲锋说,说后,跟肖成俊交待了几句,要他明天去办一件事。说了事,让肖成俊和齐思伟两人自己先走。 等两人走后,杨冲锋才打赵晓勤的电话,今天的事要跟赵晓勤说说,自己也不好直接跟吴德慵说,再说这些事自己去说吴德慵会怎么想?也没有什么效果。赵晓勤上次和杨冲锋到过“梦里水乡”,当时,两人喝酒谈话,将两人的关系进如了一步。这时要是要赵晓勤来摆平这事,也不是不可能,但却不会彻底,要先让向国强嚣张下,之后才能更好地收拾他。赵晓勤倒是只要帮说几句话,就足够了。 赵晓勤接了电话,却一时无法脱身。说是要等个多小时,要是不急,等那边处理好了,他就过来。两人就约好到“梦里水乡”见,赵晓勤要杨冲锋先到那里定一间房。 杨冲锋就给梅姐打电话,说让她给留一间房。梅姐听到是杨冲锋的声音,立即就哭了起来,杨冲锋也不好挂她电话,静默了一会,等梅姐收了哭声。杨冲锋说“怎么了?” “冲锋,你出这么大的事,我都不能去看你照护你。你回来后,也不给我打电话?” “梅姐,工作上的事累积太多了,忙着要处理。” “我知道你忙,也不怪你,今晚什么时候过来?现在吗?”梅姐说,虽不是期求着,却隐隐盼望。杨冲锋听得出来,不知道该不该先到会所去见梅姐。 和黄琼洁突破了最后一关,杨冲锋也真想收住自己的心思,总这样花心惹得几个女子挂着也不好。在黄琼洁面前,杨冲锋在就下了决心要和梅姐她们慢慢断了,这时当真面对梅姐的哭声和祈望,却又犹疑起来。 想来想去,杨冲锋始终决定不了。就这样就不见梅姐等人,也是不可能的,还有李翠翠。估计李翠翠这时都在等自己电话,她没有打电话来,就算很不错了,是以为自己还在应酬吧。杨冲锋在车里吸着烟,先给黄琼洁打电话去,说原来烟厂的一个工友开的一个砂石场出来点事,自己要帮他处理下,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来。黄琼洁也没有多问,叮嘱一句自己多注意身体就挂了电话。 杨冲锋突然想到,会柳泽县城后都还没有和黑牛碰过面,砂石场的事他肯定也知道了,要预防他做出过激的事来。杨冲锋便先给海南打电话,知道他在“一剪梅”店子里,让他通知小历也回“一剪梅”去,再跟梅姐说让梅姐也到“一剪梅”去见见面。等会要和赵晓勤一起,就算在会所里碰面见到梅姐,也会装着不熟的。 到“一剪梅”后,小历已经在黑牛的房间里等着,梅姐还没有到。黑牛见杨冲锋后,有些歉然,说“冲锋哥,你在柳市住院,我们都没有能去看你。” “没有什么,兄弟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在于看不看,是不是?那是你拉之门多弟兄要去帮我,我很感激了。”杨冲锋说着看向黑牛和小历。 “那是我们应该做的,没有给你添乱吧。” “别这样说,都是为了我的私怨,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们。回来后,为工作上的事这几天一直忙,都没有能过来和你们见下面。梅姐都埋怨我了。”杨冲锋说着,梅姐已经到门外,也不敲门,推开进来。看着杨冲锋好端端地正在说话,她眼里的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转着,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走到杨冲锋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去,不好意思,偏着脸不说话。 黑牛和小历见了,都不再说话,莉莉坐在黑牛身边,走到梅姐身后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杨冲锋说“梅姐,可别哭红了眼就不好看了。这段时间也的确是忙,公司里太多的事。”解释一句,让梅姐、黑牛和小历知道自己不是忽略他们就好。 梅姐也不是要怎么样,只是想到杨冲锋经受这么大的危难,连去看他都不成,心里哪会好受?说“你没有事就好,今后可不要这样了。”说得好想杨冲锋故意去惹事似的。 黑牛见梅姐那话已经松动,莉莉和她说起话来。就说“冲锋哥,柳塘乡的那几个人真是疯了,什么人都钱都敢要啊。我正和小历商量着,过一两天找到他们,教训教训这几个人,免得今后时时都来打主意。 “不要这样,我过来就是为这事来的。”杨冲锋说,果然,黑牛他们准备报复了。 “冲锋哥,可不能由着他们来,要是他们敲去了,钱是小事,今后还不天天有人敢找上门来?我们也不伤他们,只要让他们将钱吐回来就好。”黑牛说,杨冲锋却不好将自己的计划全说出来,这些事只能做不能说的。 “冲锋哥”小历说“让几个人找他们单个,量他们不敢说出来,今后就老实了。你放心,不会让事情闹大的。” “不行。黑牛、小历,你们两给我记住,现在我们已经不是飞天帮那时候了,是公司啊。是出来赚钱的,讲的是生财,而不是至气。另外,你们要交待下去,建筑队那便和客运站那边,还是留下来训练的人,这段时间一点都不能惹事,要将这飞天帮时那一套全忘记了。”杨冲锋郑重地说。 “冲锋哥,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小历说。政府方面,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对辖内区域里进行扫黄打嘿,抑制黑帮的发展和过度猖狂,将社会维持在能够控制的范围里。黑牛、小历他们经过的多了,一听杨冲锋的话,自然就想到是不是政府那边又有新的动作。 杨冲锋在柳市时,从李浩那里知道,全柳市要进行大规模,很彻底地进行打嘿运动,以便回应首次柳市“云龙帮”的事,黑帮也太猖狂了,这么大一些的事都敢做,今后其他帮会看着云龙帮没有什么事,还不胆子更大?李浩说得隐晦,只是给杨冲锋说了些大概,让他冲锋心安。 杨冲锋也不能将政府的行动说出来,“不管他们要做什么,我们只要记住一点,飞天帮已经是以前的事,现在都是公司里的人,我们做生意时为了有一份工作,养活自己,赚钱活口。记住这一点,什么风啊浪啊的,都不要去管他。” 黑牛和小历都是很难理会事情的人,小历说,“冲锋哥放心,我会让兄弟们安心工作的。” “对了,建筑队那边是事情,准备得怎么样?”杨冲锋说,春节前就让小历着手到县建筑公司去拉人过来。 “找了一些人,他们对我们建筑队也不看好,可能是觉得接不下什么大点的工程,也没有多少钱赚,兴头不高。”小历说,这也是情理之中,杨冲锋计划将县一级差不多解散了的一建、二建两队的人都集中起来,再到黄沧海那里弄点投资过来,应当可把建筑队拉起来。如今机会又好,等过了这最佳机会后,已经有一点规模,就足可在柳泽县城里立足。 “对了,黑牛、小历,我给建筑队想来个名字,你们看行不行。我们客运站叫顺安,建筑队就叫安顺建筑,平安顺利的意思,对建筑队好对住户用户也是好意思啊。”杨冲锋说,几个人的文化都差,相对说来,杨冲锋要好不少了。 “很好啊,冲锋哥。顺安客运、安顺建筑,外人也能听出这两家是一家公司嘛。顺安客运站柳泽县城里名气已经不错,那些小崽们也混得开心,对客人们都好着,原本是想让他们压住县客运站的,如今得到客人们夸了几番,大家心里高兴,对客人也就更热情了。”小历说,杨冲锋也听说了,顺安客运公司无论是公交这边,还是跑柳市那边,都好评如潮。 “得给他们些奖励,这是好事啊。声誉出来了,今后安顺建筑也会沾光的。”杨冲锋说。 “冲锋哥,客运站那边那两女人厉害着,你放心吧,她知道怎么做。”小历说的是刘萍和阿曼,这两人还真没有让杨冲锋失望。 “冲锋哥,砂石场那边要怎么样处理,难道就这样算了?”黑牛说,今天本来是来说砂石场的处理的,现在却扯到客运站去了。 “交给我来处理吧,砂石场就当和你们没有任何联系,要李金辉也不能提到你们这边。”杨冲锋说,之后交待小历怎么跟李金辉说,李金辉就是李家村的人,帮李翠翠打工管理砂石场而已。和飞天帮是没有任何关联的一样,这样到县里说话才能使上劲。 说完事,黑牛说要陪杨冲锋喝一杯,新年之后,都没有在一起见面也该喝一杯了。莉莉就给个人取来杯子,各人也都喝了酒。小历就先走了,莉莉看着梅姐和杨冲锋两人,以前的习惯是两人要到房间里闹一会,不知道今天他们会这么安排,就看着两人。 梅姐此时已经靠挨着杨冲锋坐,感受着男人的那种滋味气息,杨冲锋当然不好当众躲开梅姐。都知道他和梅姐之间的身体关系,也知道杨冲锋另有绝鼎漂亮的女朋友,却没有人觉得不该。这时,要是将梅姐推开一些,那不是让大家嫌吗。 梅姐在等着杨冲锋,也知道他即将要和客人见面,对方是谁梅姐不知道,但能安排到“梦里水乡”,那人的身份就不一样。杨冲锋也不说话,正在天人交战着呢。不知道要立即断掉和梅姐之间的往来,还是先跟梅姐解释清楚?着关系证明也解释不了,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解释。梅姐没有对杨冲锋提出任何别的要求,只是想有机会陪一陪他,如此而已,解释有什么用? 见杨冲锋没有先说,梅姐就站起来,说“黑牛,冲锋先就约了人在会所那边等呢,再不过去就会迟到了。冲锋,我们就走吧。”说着往外走,杨冲锋也就站起来,和黑牛告别医生跟着梅姐身后走去。到楼梯口,梅姐一下子搂住他的手臂,搂进怀里。杨冲锋就感受到她凶前那骄傲,想起两人的一切事情来。 上到车里,梅姐说“冲锋,客人要到了吗?”杨冲锋看了看约定的时间,确实也要到了,便点了点头,这时几乎不敢说出话来。梅姐放开他,让杨冲锋去开车,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放在杨冲锋大腿上轻抚着,早就感觉到杨冲锋情绪上的不同。 走进会所贵宾专用电梯里,里面就两人,梅姐突然搂住杨冲锋的腰,说“冲锋,是不是你要结婚了?我知道你去京城过年是去求婚的。” “结婚还有一段时间,梅姐,我觉得我对不起你们。”杨冲锋想,这些事终究不能躲开。 “冲锋,我不会怪你,也不会缠着你。我、我只是想、想,有机会多和你在一起就好,就是老天对我的恩赐了。冲锋,是不是我太奢望了?” “梅姐,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们。你还是另外……” “冲锋,不要说什么另外,我不会再接受什么男人的了。你放心,姐只会在一边默默祝福你幸福,只要见到你快乐,就是姐最大的幸福最大的快乐了。”梅姐说着,听那声音像是又要哭起来,这时,电梯的门却打开了。电梯外有人站着,两人只能走出电梯。 到了房间里,两人先在电梯里说的话,就不好接续。梅姐却看着杨冲锋,不说话了。赵晓勤可能还有一会儿才到,两人也没有时间做什么事。杨冲锋见梅姐一脸悲色,像被遗弃的怨妇一样,心里也觉得不忍,可是黄琼洁那边杨冲锋却无法交待,也无法面对。 两人就这样站着,不说话。梅姐知道杨冲锋是怕对不起女朋友,这样的男人虽说无情而心狠,却比起那些只想骗取女人的身体,骗取女人的感情而自己一点责任都不行付出的人,要强很多倍。梅姐想象到这点,靠近杨冲锋贴到他身上去,杨冲锋也不避让,梅姐说“冲锋,姐说真话,虽然恨你心狠,恨你无情。但你怎么不骗姐?明知道我不会去影响你和你女朋友的。” “我已经对不起你们,总不能一错再错。” “什么是错?冲锋,男人和女人之间就不存在错,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就算有人恶意来骗感情,那也是自己贪恋那感情才这样的,是不是?要说错,那两人都有错。” “我分不清楚,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女朋友。这样下去会耽搁你一生。” “冲锋,你真是太善良了。”梅姐说,杨冲锋听她说自己善良,心里更加惭愧,自己哪是善良的人?自己挂得上善良,老母猪都会上树了。 “冲锋,你放心,姐不会为难你的。姐不缠你就是,今后我们还是不是朋友?”梅姐说,杨冲锋心里总算出来一口长气,点了点头,却觉得很羞愧,就这样几句话将梅姐给打发了。真是太对不起她对自己一份真意,却听梅姐在耳边说,“好了,你们朋友怕要到了。冲锋,只要你想,姐就会好好侍候你,喜欢用什么都行。” 梅姐说着就走出房间,留下愣站着的杨冲锋。 赵晓勤到了,两人先喝着酒,杨冲锋心思一时还转不过弯来。一直应付着和赵晓勤说话喝酒,赵晓勤见杨冲锋一副心思的样子,问道,“冲锋,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我哪有什么事,就是想陪赵哥喝杯酒感谢老哥的关心。” “感谢什么,有事也不跟我说,这样见外还当不当我是朋友了?”赵晓勤像要生气的样子,将酒杯放到两人前面的茶几上,手都有些重了。 “赵哥,我怎么会和你见外?实际也不是什么事。”杨冲锋说着就将李翠翠在柳塘乡李家村办的砂石场和向国强今天的所作所为简短地说了出来,把李翠翠到乡政府交钱,他们还不肯给开票的事也说了出来。 赵晓勤听着杨冲锋说,脸越来越黑,等杨冲锋说得差别对时,手抬起来,重重地在沙发扶手上一拍。说“太不象话了,这还是国家干部?” 杨冲锋见赵晓勤拍得虽响,话也很重,却没有动真怒。心里就想,赵晓勤只怕先得到什么消息了吧。 !! 132.经济事大 到第三天,李翠翠来了电话,说已经开工了的砂石场,县政府那边的人又过来说,要补交一个什么手续费。问杨冲锋怎么处理才好,杨冲锋没有像到向国强还真的不知死活。让肖成俊到柳市去找那个碰柑果苗老板,已经找到,只是老板有顾忌,不肯直接出面到县里来。 其他材料肖成俊已经拿到了,赵晓勤那晚表面上很为杨冲锋作势,可杨冲锋却听出来些意思来。向国强可能就砂石场的事,跟赵晓勤说过,或者什么人先跟他招呼了。杨冲锋在他面前,把砂石场和他之间说得轻描淡写,赵晓勤只怕估错了杨冲锋和李翠翠之间的关系。以为就原先在烟厂里的工友之间而已,也没有听说起过杨冲锋和李翠翠有往来。 杨冲锋接到李翠翠的电话,感觉到向国强这人简直就像疯了一般。 赵晓勤那里在这件事上,杨冲锋也不指望他会帮什么忙。毕竟两人的关系还不深,算是口头上的协议吧。对于赵晓勤这样做体制内混得浑身油滑的人,对远景预期的东西,只会打些伏笔。而且,他在那位置上太显眼,县里什么人都看着也都会找他。 也不让赵晓勤自己打自己嘴巴了。 走进县政府大院,杨冲锋记得沈崇军说过头顶办公室在四楼,便直接走去。到四楼后,打沈崇军电话,说自己就在县政府办公楼,想到办公室里请教请教。沈崇军很快就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的办公室里有两张办公桌。杨冲锋说,“沈县,你们这里也是两人共用一个办公室?” “是啊,不过那张暂时空着。冲锋是不是想过来?” “就算想那也是不可能的,是不是,沈县?”两人说着,都知道暂时这种事是不可能的,今后杨冲锋会有临时办公室,那也不会安排到副县长室里。 招呼杨冲锋坐下,沈崇军客气地帮杨冲锋倒水泡茶,两人虽说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两人今后却要一起工作。关系上比起赵晓勤的进展就更快,沈崇军上次在柳塘乡检查时,很给杨冲锋出头的机会,连听取汇报都让他来主持。 杨冲锋也不怎么客气,接了茶水,给沈崇军递一支烟,两人先吸着。说了客套的话后,杨冲锋说“沈县,说实话,书记让我到先里经济调控小组里去,那是赶鸭子上架。我自己清楚肚子里有多少货,就文盲一个啊,会做什么?” “看杨老弟谦虚了吧,在柳泽县城里要说谁眼光最准,那就是吴书记了。我最信服的人也就是吴书记,经他提用的人,就没有一个走眼的。我们之间还用说那些套话吗,老弟,还是要保持一点青年人的锐气啊。” “我是说实话,自己没有什么文化,哪有给柳泽县经济来决策的眼光。到这位置上,又不能站着茅坑不拉屎不是?只有多向沈县学习了,你可不能跟老弟打埋伏。” “冲锋啊,我们一起多讨论吧,说到经济,对我们说来都是新话题。你还有不少实际经验,我可什么都没有。不过呢,有这东西啊,上面什么都有。”沈崇军说着,指着桌上的电脑。 电脑杨冲锋在京城里玩过,可还是很不熟悉,要牵什么线才有用。心里想,也就县政府和县委里的一些领导可接触吧,平民老百姓哪能沾那光?吧里有,只是绝大多数都是些游戏,要到上冲浪,还必须要黄琼洁在一边指点着才能去看些东西。在特训队里虽然也接触了些电脑,但都只是些粗浅的知识,现在的新式样电脑不大对得上。杨冲锋每次问黄琼洁时,她就笑,说她知道的电脑就这样子。 “沈县,这东西太先进,用起来很不顺当。” “是啊,上面东西多,但找起来也麻烦,你不知道地方就算找个死,也找不到。不过,每天弄弄,也就熟悉了。”两人说到电脑,虽然都接触过却都只会简单的操作,要输入指令也记不下多少。属于那种经验性操作。 “现在新东西多,一天一个样。听说有种很好用的东西,叫什么窗口,会快捷很多,就用中文输进去就成了。”沈崇军又说。 “这还差不多,那是不是要换电脑?” “不用吧,只是普及下来总要一点时间的。”两人说着,换一个话题,说到柳塘乡的示范乡准备工作,那边经上回开发办的人指导后,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下面的人都贼精,什么重要不能敷衍,什么事可以搪塞心里都有一本细账,决不会错。 “沈县,你对县里目前最急着要解决的事,怎么看。”杨冲锋决意要将事情引向他所想的。 “目前啊,难度最大的我觉得就是分流职工的安置问题。柳芸烟厂职工要是上半年还没有安置好,去年那种群体姓事件,弄不好会再爆发,可不会有上次那么好收场了。” “是啊,我对他们很了解,也知道没有了工作的苦处。特别是那些年纪大些的,想再找一份事做身体也不怎么行了。而最不安定的就是那些年轻的,现在私下里,有些就摆小赌长做一些违法的事,来获取暴利。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给社会安定带来更多的隐患。” “是啊,县里目前还没有能力做到让他们就业,安置下来。就指望钢业公司扩产能消化一批。” “钢业公司公司也不是样样都能的,我觉得首先县里要拿出政策,对分流的职工在就业,要进行政策性扶植。向去年柳芸烟厂第一批分流职工里,就有些人申请了创业资金,那些人中就有成功的例子。”杨冲锋说到这里,觉得绕这么大个圈子,也就不仅仅是为自己的那点私利,也不再是为了和向国强等人的简单利益争夺。 “是要这样的政策,这政策虽说去年就有了,可县里却配套不了资金,等于有政策却落实不下。这个事我也跟书记提过,书记没有表态。这个态却不好表啊,要钱的。”沈崇军苦笑着说,柳芸烟厂职工里有少数人就申请了创业资金,也落实下来。可后来就不再提起,没有资金来支持这样的惠民政策。 “那也不一定要资金,县里拿不出资金,但可拿出政策嘛。像办理手续时开绿灯,少收或暂时不收取相应的费用,在税费上,都有政策可用嘛。” “这是一个好点子啊,下次我们讨论时可提出来。冲锋,还是你接触基层的人多,知道他们要什么啊。” “那也是他们平时跟我发牢骚,或遇到什么事找我帮他们,说起了啊。沈县,前天就业这样一件事。柳芸烟厂的一个师姐,申请了创业资金后,在柳塘乡办了个砂石场。经营得还行,可让人见了就眼红。前天到那里闹,硬说砂石场是违规的,我到那里看了,手续都是齐全的。那师姐不想惹事,就交一些违心的钱,他们连票据都不肯给。这不,今天又到砂石场去了,说着乡政府里还要再办理一次手续。沈县,那师姐问到我,我也无法解释啊。县里的手续还没有县政府的手续管用?就不说那师姐是再创业的分流职工,就算一般的老板,也不能这样没有一点法制观念。要不,谁还肯到柳泽县来投资经营?” “柳塘乡?”沈崇军问。见杨冲锋点头,就沉着脸,想了一会。说“冲锋,我们一起找书记汇报,要让他们这样整,今后还谈什么经济发展?我在上见到发达地区都是尽量给政策,对投资者从政策上,生活上,连子女读书都给优先政策。” 沈崇军知道砂石场老板说杨冲锋的师姐,但县里真要发展经济,刺激经济增长,要拉来投资,稳住经营者的心。县里不仅要有优惠的政策来吸引投资者,更要有强硬的措施来保护投资者的合法利益。 到县委去,两人一起走。上到吴德慵办公室楼层,秘书罗城才知道两人在县里的地位,见两人后从秘书办公室里出来,说“沈县长、杨厂长您们好,找书记啊。” “罗秘,书记在忙?” 罗城才说,“两位领导,很不巧书记张和下面镇里一个领导在谈事,可能还有一小会。两位领导的事重要,你们就在办公室这里等,行不行?等那边说完,我就跟书记说。” “好,麻烦罗秘了。”沈崇军说,对吴德慵书记的秘书,自然要客气着。 “谢谢罗秘书。”杨冲锋说,罗城才是个二十五六岁的人,和杨冲锋的年纪差不多,两人见面次数不少,但没有直接打交道,每次都是客气地招呼一声杨冲锋就去见吴德慵了。之外,杨冲锋也没有想要多说两句,怕吴德慵心里有什么想法。 罗城才心明眼亮,领导的风向很容易看出来的,杨冲锋从去年起,到春节后这段时间在县里的变动,知道杨冲锋是书记面前的红人。见杨冲锋说话,回说“杨厂长,不客气。你和沈县都是县里重要的领导,今后你们可要多关心我啊。” “罗秘书你可说反了。”杨冲锋说,将身上的烟拿出来,散给两人。沈崇军见了,说,“冲锋,这就是你不对了,先和我走一路来,都不肯将烟拿出来抽一支,现在见了罗秘就取来出来,想和我攒宝呢。” 杨冲锋那烟是大中华,在沈崇军办公室新开的,也才抽了两支,这时散开后盒里还有十五支。沈崇军说着走过来,将杨冲锋剩余的烟一把夺下,说,“罗秘,对攒宝的人,我们就不必客气了。”说后将盒里的烟又取两支出来,夹道两边耳后,剩下的就塞进罗城才的衣兜里。看着杨冲锋说,“怎么,有什么意见等会跟书记提好了。” 三个人就笑,沈崇军显然是要让罗城才和杨冲锋两人熟络起来,抽着烟,罗城才就说,“沈县,这烟就是和我们平时抽的不一样。”沈崇军和罗城才都不是缺烟的人,大中华、芙蓉王、红塔山之类的名烟,也不会没有人送。再高档些的受到控制的烟,也就没有机会接触到。杨冲锋今天这包烟没也什么特殊的,只不过罗城才的一种言辞。 杨冲锋也不去挑明,说“罗秘书要是喜欢这烟,我那里还剩一两条,隔天给罗秘书带来。”沈崇军这时也不争着要,年后杨冲锋已经给了他一条熊猫了。 “可不敢夺人所爱,有和沈县均分的这些尝尝就够了。”罗城才说着拍了拍衣袋里的烟,杨冲锋已经决意要送他一条,今后两人相处的机会会越来越多,今天算是很好的开头了。 三人正说得欢畅,门外来了个人,罗城才见来人立即迎上去,说“赵主任。”却是赵晓勤到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看到沈崇军和杨冲锋两人过来,才走来的。对罗城才点了点头,走到沈崇军和杨冲锋前面,说“沈县、冲锋,两位过来了。” 两人到书记秘书室来,自然要见书记。其他的话说不得,赵晓勤虽然和两人是同一阵线的人,可对见书记这样的事也不能多嘴,让人以为有什么动作,更加影响之间的关系。 见赵晓勤到了,罗城才也不知道要不要给他取烟来抽,沈崇军立即将夹在耳后的烟取一支递给他,说“老赵,这也是巧取豪夺来的。”赵晓勤和沈崇军都笑起来。 杨冲锋也在笑,可他见赵晓勤到了,以为是来想阻止他和沈崇军两人见吴德慵的。心里在寻思着要怎么样来说辞,才不至于影响到两人的关系,又要将向国强那些贪婪的人一个教训。 赵晓勤抽了两口烟,说,“冲锋,有个事正要打你电话线和你说声呢,我们到那边办公室去吧。罗秘书,书记要是说完事我们还没有过来,就先帮解释一句。”说着也不等杨冲锋说,就向外走去。 杨冲锋只好跟着赵晓勤走,心里就更加肯定赵晓勤是有意而来的,只是不知道他怎么就看到了自己和沈崇军两人进了县委。这说明赵晓勤在县委里可真是耳目众多,什么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今后自己可要多注意了。 走到一间办公室里,也没有去赵晓勤自己的办公室。赵晓勤笑眯眯地,要杨冲锋先坐下,他也搬了个椅子过来在杨冲锋面前坐了。掏出烟,说“冲锋,这烟可不能和你那烟比。”杨冲锋接过,自己点了,赵晓勤也取了一支用先那支接过火。“对比抽着味道就显然不同了。” 杨冲锋说“说起来我还是喜欢我们烟厂里自产的‘芸香牌’,口味更适合些,就算再名贵的烟,也要抽着适合才好。” “对抽烟冲锋也很有心得嘛。”赵晓勤说了句很没有营养的话,“冲锋,有件事要和你说说。那晚你跟我说过柳塘乡那砂石场的事,第二天我了解过了,就交待他们要改正过来。乡政府里也答应从其他途径给砂石场进行补偿,不让老板吃亏。我想这样也算处理过去了,今天,又听到有人去闹,说什么要让砂石场到乡政府去办理手续,这都什么事嘛,简直就是乱弹琴。我知道后,立即打电话责问柳塘乡书记向国强,他说也不知道有这样的事,答应立即查问是谁在捣鬼。就刚才,向国强打电话来,说是乡政府的一个干部心里不满那天你师姐在乡政府里跟他们说的话,今天私自下去闹的,向国强说会给那干部进行处理,做警告处分。冲锋,乡政府那边已经表明了态度,也派人给砂石场那边进行情况说明了。你看这件事要怎么办才好?” 杨冲锋听赵晓勤将事情说出来,他还不知道砂石场那边已经变了风向。赵晓勤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当然也说明他对砂石场很关注了。向国强是不是得了赵晓勤的话,才这样将那个干部推出来鼎过?内幕也无从得知,但只要的事就算从全县的经济发展来看,也是不能容忍的。 面对着赵晓勤,也不知道赵晓勤和向国强之间的关系到哪种程度,就不着声。 赵晓勤知道杨冲锋对这样不满意,再递一支烟过来,两人吸着,说,“冲锋,这件事和我本来没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别人委托帮居住牵线的。你不要因为我怕损到我面子,说白了吧,也就是向国强的那个人大副主任,以前曾帮我说过一句话,今天我不来说,心里也过不去,说出来也知道不该。有时候做人就是这样难,说身不由己,有时候还真是那么回事。” “赵哥,为上者有为上者的难处啊。” “我算什么为上者了,就一个跑腿的,说好听点是个管家,说直接点就是给领导传个话。”赵晓勤说,看来他也知道杨冲锋对柳塘乡的事心有不满,才会拉着沈崇军一起到吴德慵那里去汇报。 “赵哥这话可不对了,在柳泽县里谁不知的你为全县的事尽心尽力。”杨冲锋说着,赵晓勤不等他说完,将他的话打断,说“不说这些,柳塘乡那边的事,冲锋你就按你的想法去做,不要有什么顾虑。”赵晓勤这时说完情,却要将自己摘洗干净,免得今后涉及到自己。里面的原因他先已经说了,和自己没有利益关系,只是要还人大副主任的一个旧情。 杨冲锋还在犹疑,看起来像顾及到赵晓勤,没有什么表示。赵晓勤拍了拍杨冲锋的肩,说“想做大事,总不能顾及太多。这次也是他们送到经济调控小组面前立威的机会,要不今后这机构谁还会放在心里?就这样吧。” 杨冲锋见赵晓勤这时却如此说,心里也暗叹一声,说不好听先就听到什么风声了。赵晓勤消息太快了,难怪吴德慵春节前只是向自己表示一点要招纳重用,他就找到自己抢先表露出好意来。这次肯定又是这样,对这样的人,杨冲锋在心里是没有多少好感的,不过,这些职能放在心里。 “赵哥,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赵哥啊。”杨冲锋说,就像得到赵晓勤很大的面子一样。 两人走出那见办公室,到外面赵晓勤指着吴德慵办公室那边,笑了笑没有说话,做了个手势,让他冲锋快些过去。走到罗城才办公室前,见吴德慵办公室里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见杨冲锋对他点了点头,两人互不认识。不过,杨冲锋见他脸上的笑意,知道他在吴德慵那里得到了表扬了。 走到杨冲锋身边,和他相错过,那人探身进罗城才办公室里和罗秘书招呼。见沈崇军在里面,忙着跟沈崇军招呼。说几句客套话,转身往外走,在吴德慵办公室附近,也不会和那位领导太密切。 罗城才见那人走后,见杨冲锋也过来了,说,“沈县、杨厂长,我去看看书记那边。”意思是他去看后立即回来给两人传信。沈崇军说“辛苦罗秘,下次一起喝酒。” 罗城才说“应该的。” 罗城才很快就回来,要杨冲锋和沈崇军过去。也不知道吴德慵是不是听到什么没有,杨冲锋估计只怕他已经知道两人来到意图。一进吴德慵办公室,就听吴德慵说,“今天两位约得这样好,有什么事我们来讨论讨论吧。” 看得出吴德慵心情还是不错,让杨冲锋判断出他应该不知道柳塘乡那边的事。杨冲锋不能抢着说话,只是笑,沈崇军或许也在盘算要怎么开口。吴德慵说,“怎么,那就先坐下。”罗城才这时也走进来,给三人倒水泡茶,杨冲锋就过去帮忙。罗城才忙说“杨厂长,这是我的工作,可别客气。” 有了茶喝,吴德慵说“冲锋,把你那烟捐出来,大家分享吧。”杨冲锋两手抓衣上拍了拍,沈崇军说“书记,冲锋的烟早就被我打劫一空了,来抽我的吧。”说着站起来,将他身上的精白沙烟掏出来。 “那算了吧,抽我这。”吴德慵说着,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取出三包芙蓉王来,给两人都丢一包。杨冲锋接过,说“多谢书记,我正断粮呢。” “别给我到外面宣传,也就是上次市里领导来,招待留下的。”吴德慵说。吴德慵家里的情况,杨冲锋春节后从京城回来时到过,要不是别人给买烟的话,抽芙蓉王确实不像。沈崇军和杨冲锋两人就笑,沈崇军说“书记,我和冲锋也扮一回领导嘛。” 说过这些体外话后,三人的关系又要亲近了些。抽着烟,吴德慵看着两人,他们也知道吴德慵时间紧,这时不是拉话的时候。沈崇军就看着杨冲锋说“冲锋,还是你来给书记汇报吧?要不,我先说,你给我再补充?” “沈县汇报吧,我也学习学习。”杨冲锋说,沈崇军就把两人先讨论的问题,关于目前怎么样来更好地安置县里失业工人再就业问题的看法,说到县里给政策,以前只是一味强调给资金,没有意识到给政策也是对他们再就业的最大帮助。沈崇军汇报时思路很清楚,层次分明,重点对采取什么措施,可能给困难职工和县里经济形势好转带来的切实好处,说得很明了。 吴德慵听了后,抽着烟细细地想着。将沈崇军说的内容先反复地考虑了一遍,说“崇军县长,看来县里成立经济调控领导小组的决策是正确的,你们对县里的经济工作有了这样深刻地思考,这非常好啊。谁想出来的点子?等常委会讨论后,我要给一定的重奖。” “这点子啊,我可不敢抢功劳,主要是冲锋提出来的,我们再讨论。”沈崇军说,在也是两人先就说好了的。 “冲锋,真是不错啊。这一条政策出来,将会为多少分流职工的再就业,特别是自主创业带给可以见到的好处啊。”吴德慵说。 “书记,实际上也是平时和烟厂的一些职工在一起说到的,他们在实际中遇到这样那样的难处。我哪里能想到什么了。”杨冲锋说。 “说啊,以前我们工作没有做好,今后你们可要多从实际出发,对县里经济发展有利的,就要坚决支持,并落实下去。”吴德慵说,“这样吧,你们先将今天我们说的这些,整理出来,形成一个完整的,规范性的条款来,下次到常委会里先讨论,论证后就执行下去。怎么样,辛苦你们了啊。” “书记,这时我们的工作,不辛苦。”沈崇军说。 “书记,最近发生了一起事件,就完全和这相反,分流职工多次找我,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帮他们解决。”杨冲锋说。 “什么事,具体说说。”吴德慵说。 “书记,事情是这样的。”杨冲锋先说了李翠翠是柳芸烟厂的分流职工,去年领取了创业资金自己办一个砂石场,后来柳塘乡一些干部眼红了,就去为难。一一地说出来,直说到今天还要砂石场到乡政府再去办理乡政府的手续。 “胡闹,这些人眼里就只有私利了。崇军,你怎么看这个事?”吴德慵说,声音低沉看得出对这样的事很恼怒。 “书记,柳塘乡那边情况很特殊,一是乡政府里正给树立成全县的典型,要是这样的事传出来,在全县的影响就很大也很坏;二是柳塘乡作为示范乡,今后的经济发展中都要给全县乡镇起着带头作用,政府人员的素质要提高才能符合新的发展形势啊,我认为要加大力度进行整顿。三是冲锋已经代表经济调控领导小组的成员到现场了,进行劝阻无效,柳塘乡的部分干部竟然我行我素,对国家法规都不顾,简直太猖狂了。书记,今年我们先到工作大方向上发展经济,刺激经济的复苏,迈开我县第二次创业的步伐,对这样的阻遏全县大计的人,要给予坚决的处罚,违纪违法就照章处理就是了。”沈崇军说。 “好,这个态度好。县里的态度就是要鲜明,经济调控领导小组的权威也要竖起来。崇军县长,你就负责跟踪处理这事吧,具体的我和县纪委沟通一下。冲锋,你先将钢业公司那边的事处理好后,到县里这边来,专门负责柳芸烟厂职工的安置问题。”吴德慵说。 “是,书记。”杨冲锋说。 两人告辞出来,杨冲锋将手机开了,就收到李翠翠的电话,说是柳塘乡的干部到砂石场了,不要她再去办什么手续了。杨冲锋心里冷笑,现在才知道,已经太晚了。只要做过的事,哪能这样轻易就算了的?沈崇军在旁边,杨冲锋也没有多说话,嗯嗯啊啊地打发了李翠翠。 过两天,杨冲锋在钢业公司那边的事基本上都和齐思伟交待清楚了,县里组织部对齐思伟和颖颖的考察任用也结束,只是要等结果出来还要些时间,必要的程序是一定要遵守的,才显得用人慎重。 要将精力集中到柳芸烟厂这边,也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这事的,要成立一个专门的小组,这样的小组就直属在经济调控领导小组之下。才能进行这些工作,只凭依规人也施展不了。杨冲锋却知道,要解决柳芸烟厂的事,要做到具体工作很多,先期得和柳芸烟厂厂部的领导先接触。 沈崇军副县长和纪委的人很快就下到柳塘乡了,具体的工作,沈崇军也没有给杨冲锋说过,只简单地说将人带到县里了。要把处分落实下去,还会有很多较量的。杨冲锋知道,那个人大副主任在县里也有不少人脉,向国强那人对工作不怎么样但对人际关系的处理,却很有研究。要不是杨冲锋早就和刘景奎有了往来,而那次到柳塘乡检查指导工作时,他故意做给向国强看他和刘景奎之间的关系,说不定向国强早就找到他面前来了。 不过,这事吴德慵已经明确表态,赵晓勤虽说帮居中传了话,但也表明了态度。就算人大副主任亲自说情,也未必会起作用了。杨冲锋对这事到时放心,最关键的是今后要让经济调控领导小组在经济建设工作中发挥作用来,这个小组的权威性,县委是必须维护起来的。 不好总去沈崇军那边,让人感觉到自己干涉纪委那边办案。杨冲锋带着肖成俊两人到柳芸烟厂去,烟厂那边已经没有原来那种热闹景象。春节前,还有少数的职工会到烟厂去转一转,明知不会有什么指望,可心里的习惯总是难以忘记。 春节后就更没有什么人过来,也人听说钢业公司要扩招工人,虽然四处打听,却不像上次那样烟厂的工人们都盼望着将自己招进钢业公司里去,就到厂里找领导们。杨冲锋和肖成俊走进这个熟悉的烟厂大门,守门的老人还认得两人,热心地招呼着。 杨冲锋忙着过去给老人一支烟,老人就夸着杨冲锋,说他对老厂有感情,这样的人就是好啊。烟厂里,保卫科的人还有个别人在,烟厂的厂房和机械都还要人看守着,大几百的职工也还要领导们来做安稳工作,厂里的老工会主席孙定才和副书记,就一直在厂里坚守着岗位。 问清老主席和副书记在厂里,两人就直接走到厂部去。进到厂部办公室里,老主席孙定才以为是哪个工人来了,头也没有抬,说“先坐吧,有什么事坐着说,信得过我就先安心坐下。” “老主席,怎么会信不过老主席。”杨冲锋说着和肖成俊两人一起坐下来,副书记和老主席听来人说话声不对,才抬头来看,见识杨冲锋和肖成俊,这两个年轻人可是两人手把手推到领导岗位的。当下就笑脸绽开,孙定才说“是你们?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老主席、副书记,您们好。好久没有过来看您们了,真是对不住啊。”杨冲锋说,肖成俊就给两人散烟。 “你们才走上领导工作广为,要做到工作很多,忙嘛。这不是就来看我们老头子了嘛。”副书记说。两老人对杨冲锋他们到来很是高兴,能过来看一看,说明没有忘记他们就很满足了。 “老主席、副书记,是我们不对啊。”杨冲锋说,边给两人点着烟。两人倒是安然接受了。 “不说这话题了,冲锋、成俊,今天你们到厂里来是不是有什么工作?”副书记问。 “是啊。今天来一是来看望两位领导,二也要找两位领导立即一些烟厂职工的情况。”杨冲锋说,肖成俊不久就会到县公安局去,只是那边的工作还没有开始,要等一段时间,肖成俊也就成天跟在杨冲锋身旁。 “钢业公司那边是不是要招职工了?”孙定才老主席问,他心里就下着厂里的职工们还有多少人没有再就业。 “老主席,这事要进行了啊,到时肯定要过来麻烦老主席的。”杨冲锋说,招工的事也要等县里定出政策后,才能开始,杨冲锋就将今天来了就柳芸烟厂下岗职工里,有多少再就业,各人的情况怎么样,都有哪些困难,哪些困难时县里能够解决的等待。 对于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的最新情况,老主席和副书记也不是很清楚,这时才知道两人是代表县里来了解这些情况,还说要依据这些情况,定出一系列对分流职工再就业的扶植政策来,老主席知道就说,“吴厂长一直都是这样,把职工的困难和苦处都记在心里,这样的领导干部很难得啊。” 谈了几个小时,杨冲锋和肖成俊才告别老主席和副书记,出到烟厂门外,两人站到门外向里看,都有不少的感触。两人一复原回来,就进入柳芸烟厂里上班,之后的两年多都是在里面,见证了柳芸烟厂由盛到衰的全过程。这时回想起来,自然心潮涌动。 两人都不是情感丰富的文人,对视苦笑一下,刚才老主席说到柳芸烟厂分流职工里,不少人日子紧巴得比乡下农民还不如。在县城里,见样都要花钱买,他们年纪偏大,没有什么文化,家里也没有什么积蓄家底,而子女又正逢读书要的是钱花。找不到什么职业,只好到医院等场所去按时翻捡垃圾。也有的帮人拆洗衣服,或四处打点零工度日。 上车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对于柳芸烟厂的职工,两人算是非常幸运了。职工们今天的困难,也可感受得到的。车从烟厂回到新桥下,肖成俊说,“冲锋,当时要不是你,我也觉得没有今天啊。”肖成俊说的是去年八月时代**,杨冲锋拉着肖成俊维持请愿职工的秩序,保护着老主席,后来事件平息后,肖成俊被推举为柳芸烟厂保卫科副科长。之后,杨冲锋拉肖成俊也才有基础。 “你自己选择的。”杨冲锋说,这时电话却响起来,杨冲锋拿出看,见是张应戒来的。心里想,张应戒到柳市后,可从不给自己打电话的,今天回柳泽来了?却忙说“叔叔,您好啊,我是冲锋,有什么事吗,我立即去办。” 对张应戒,杨冲锋在心里始终都亲和不起来,两人之间最初的关系确立就不是很纯净,有着相互利用的意思。后来再怎么发展,张应戒也确实帮了杨冲锋不少,但那种内心里的生疏还是消融不开。表面上,两人的关系却比原来要好。 “冲锋啊,不忙吗?”张应戒说,语气里透着关心。 “叔叔,不忙啊。您请说。” “也没有什么事,张馨说要我跟你说下,有空到柳市来,看看她。” “好的,叔叔,情您转告张馨,我一定会抽时间到学校去看她的。”9982 “冲锋,张馨小孩子脾气,要以工作为重。还有件事,冲锋,本来想今天会到柳泽当面跟你说,今天不巧市里有领导到单位来。”张应戒说着却矜持地不说了,想是要让杨冲锋先有心理准备。肖成俊见杨冲锋在说电话,将车开得很慢,免得影响他。 张应戒停留下,才说,“冲锋啊,柳塘乡砂石场那件事,我听说了。你和刘景奎都是好样的,其实,向国强和老副主任沾有一点亲,副主任打电话来找我。我推不掉……”说到这里,杨冲锋自然也就明白了,张应戒不再说,而是等杨冲锋自然衡量判断。 杨冲锋也没有说,觉得对方居然打听得知有清楚,不找沈崇军、也不直接找自己,想来是真的自己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了。这件事的根子还是在自己身上,沈崇军怎么处理,要是得自己的一句话,可能处理起来就会轻一些。杨冲锋暗地里很气,这些人对人际关系梳理得这样好,工作上的事可以肯定,没有花什么心思了。 张应戒见杨冲锋没有立即答应,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了,说“冲锋,叔叔也不是想要你放弃什么,怎么处理还是要按照你的打算来决定。” “好,叔叔。这件事是沈县长在处理,我哪好多说什么,再说,吴书记也知道了,对这事很有看法呢。我现在也还没有到县里工作。”杨冲锋说,张应戒和他都知道事情的实质,但也都知道要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说辞,才能将两人已经建立了的情感关系维护好。 “嗯,我会跟副主任说的。冲锋,要不是你,我也不想跟县里什么人打电话。”张应戒说,两人这时谈性却更浓了,足足说了大半个小时才挂了电话。电话挂了,杨冲锋对向国强却更加记恨上了,这让他无端端地得罪了不少人。 经过十几天的多方准备,柳泽县在新春的第一个常务扩大会议准备就绪,杨冲锋是参会的主要人员之一。这次会议,主要针对柳泽县新一年里的发展和经济工作方针,进行讨论。定于上午九点准时,开会,杨冲锋走进会场时,将十几天来所作的准备,再梳理一遍。 听到赵晓勤宣布开会了,杨冲锋抬头看,见与会人员都到齐了。赵晓勤先大体介绍了会议的内容,就请吴德慵书记讲话。没想到,吴德慵书记第一句话,就说,“今天,我们在开这个常委扩大会议之前,先来处理一件阻碍我县经济发展的案件。首先申明一点,这段时间不少人找到我,为参与的人说情,今天当众宣布,对这一点干部一定要处理,从重处理,谁说情都不给面子。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来求情。” !! 133.常委会 陈玲琳见杨冲锋勾着黄琼洁的小腰,两人亲亲密密地走出大门,心里就有股憋屈。每天都这样,从杨冲锋在柳市住院回来不久,到如今十几天里,每天这种感受就越来越强,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了。 这个男人真是魔鬼一般地存在,和黄琼洁在一起将自己完全当成空气了。先还注意着自己的感受,和黄琼洁之间的亲密躲躲闪闪。现在却很放肆了,只要黄琼洁不生气,什么看着让人心慌的小动作都敢当面做。婶婶更是怂恿他们,尽量给他们提供更多亲密接触的空间。 到了晚上,黄琼洁虽然说是睡进张馨的那间房间里,到半夜里,却钻进杨冲锋那边去。陈玲琳先也没有注意,一天大清早的见黄琼洁从杨冲锋房间里匆忙出来,再钻回张馨房间。杨冲锋是什么样的货色,陈玲琳心里自然清楚,那男人霸道而强横。对女人就一门心思--占取。 以前的很多细节,陈玲琳已经反反复复在心里嚼着,没事就沉浸在那种思绪里。而眼看着杨冲锋和黄琼洁之间的亲爱,陈玲琳也没有吃醋的心里,只是觉得有些别扭,有些不自在。不敢正视着两人。 从第一次,陈玲琳在柳市监狱前看见张强的那个野女人,心里受到打击后,突然跑回家里来,在二楼书房里看见睡着了的杨冲锋,那次他只是穿着见紧身小裤。让身心紊乱的陈玲琳突然就觉得要出柜报复张强,两人那次陈玲琳的主动到后来被杨冲锋俘虏。两人又来第一次后,那次打扫房间时, 好在她也想得通,这男人给自己的,就算是折磨那也是自己最初走错了这一步,所以的就当着都是对自己的惩罚吧。陈玲琳矛盾交集时,就这样来安慰自己,更多的时候却想着这男人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又想到自己了? 好在张强还有两年多才会回来,这段时间里也够自己想怎么来处理和他之间的感情了。陈玲琳一直是个很正统的女人,在家里是标准的贤妻良母。张强在柳芸烟厂当销售科科长一职时,很多的应酬和交往,也不知道这外面弄了多少的女人,可陈玲琳一直都没有这样的意识。到张应戒对她有过那意思后,对外面的男人更加反感,也更加远离。和张强之间也就淡了不少。 第一次见杨冲锋,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就觉得是一个外面无关的男人。等到张应戒和张强前后出事,病在创上时,杨冲锋的关怀让虚弱的陈玲琳就像找到避风港湾似的,两人之间的那种喷发似的变化,陈玲琳也一直想不通。 到现在,看着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在面前亲密,她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也很需要一个细心呵护、强横拥有霸占的男人。陈玲琳觉得,自己不能再留在柳泽县城里了,时间长了后,自己可不敢保证还能这样守住自己的心。 “琳琳,这几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到医院去看看。”安贞说。 “婶婶,没有什么不舒服,自己身体我知道。”陈玲琳说,她哪敢跟婶婶说出什么来?心事都是尽量掩藏下来。春节之后,安贞曾经约过陈玲琳,两人一起到监狱里去探看下张强,陈玲琳虽没有当面拒绝,可最终没有陪安贞去。安贞就知道陈玲琳上次在监狱外见到张强那野女人后,受到的打击太大,在心里已经不肯原谅张强这侄子了。 作为婶婶,这样的事确实不怎么好劝她。设身处地,都不容易接受这样的事,也只有等时间长了,或许会慢慢淡忘。张强一时之间也不会回来,等到时再劝解陈玲琳,看能不能容忍张强的过错。 安贞不知道陈玲琳这些日子总恹恹不欢,是不是因为张强的事。这时见陈玲琳站在那里有些痴,说话有些失神,就以为她在想着这些事。可不好直接问,只能说是不是病了。 “婶婶,我没有什么的,您放心。”陈玲琳说。 “那就好,身子不舒服可不能拖着。”安贞又叮嘱一句。 “婶婶,我想……我想回柳市去。”陈玲琳说。 “回柳市?那就请几天假吧,反正你那班上不上都那样。现在也没有什么实际要做到事,要不要我跟你们领导说一说?” “婶婶,不是请假回家。”陈玲琳见安贞会错她的意思,又觉得这样说出来,婶婶会想到自己回柳市的真实原因。 “那你是想,想调到柳市去工作?”安贞说,虽然有些惊讶,却一些子也想透了。陈玲琳的家就在柳市,如今她也将孩子放在柳市娘家里,让家里人帮带着,怕孩子在柳泽县受到张强事件的影响,在性格上有什么缺陷。 见陈玲琳不作声,安贞又说,“到柳市去是好,能和孩子在一起。只是,想调到柳市去,怕不是这么容易的。你有这心思,慢慢想办法总是能够成的。”要是张应戒正旺时节,要调动一个人自然不难,可现在却没有什么抵实的助力,想调进柳市单位里工作,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我也知道。”陈玲琳说,这样天天看着杨冲锋和黄琼洁,她真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受不了。尽管现在在两人面前,陈玲琳已经能够装着浑然无事,偶尔还会和黄琼洁、杨冲锋打趣一句。那都是装的,之后都会为某一句话反复嚼品。再说,张强虽然还有两年多才出来,可出来后自己怎么处理?再要接受张强已经不可能的了,自己被这男人虐过后,还有什么人能进自己的眼里,而将他取代?只怕不太可能了,明智是万劫不复,心里还是甘愿这样。 柳泽县到去年入秋后,在经济上可算是走到历史新低。柳芸烟厂的债务除开,县里还亏欠不少,特别是全县工作人员的工资,就有一部分扣压着没有发放。第十三个月的年奖励,也因为没有钱都不提起了。 最为艰难的当然是厂子关门后了的待岗人员,在县城里就有将近两千人。这些人本来是家里的经济支柱,他们没有了收入,整个家庭的生活水准一下子就落到最底层。这一个春节,是柳泽县城里最冷清的春节了。往年街道上鞭炮响遍断,今年却稀稀落落,吴德慵作为县委书记,虽说没有一家家、一个厂一个厂地看那些职工,却知道他们的难处。 春节之后,感觉到全国的形势都在慢慢发生了变化,时机开始成熟了。柳芸烟厂等所有的集体制厂,都到了一刀斩去的时候,再拖下去,对职工们对县里的发展都将是很大的滞碍。柳市地区,相对江浙一带,算是内地落后的地区了。无论是地域还是人们的观念意识,都要慢了不少。要在柳泽县里进行一系列的改制,从电脑上看到发达地区早已做了,但到柳泽县来,就会有很大的阻力也会有很大的风险,特别是政治上的风险。 可说是用了足足半年的准备,这次常委扩大会议,总算召开。之间的波折,内中的纷争也只有处在风口浪尖的吴德慵才能体会到。所有的压力,有多重,吴德慵如今总算喘出这口气来。钢业公司就差那么一点,走进死胡同了。可这也成了柳泽县的一个转折点,在这个转折点上,吴德慵找到杨冲锋这样一个人。 这人虽然低调,背后却有着不为人知的浑厚背景。挽救钢业公司让这个厂活过来,吴德慵自然清楚其中的内情。杨冲锋起了多少作用,也说不好,可没有他会怎么样,谁也说不清楚。之后,到春节后再柳市发生的恶姓事件,更让吴德慵对杨冲锋另眼相看了,显示出的力量都无可比拟了。对吴德慵说来,这简直就是捡到一个无价之宝。也更加促使他对柳泽县经济发展改制的决心了。 吴德慵是很小心的人,虽然发现杨冲锋的一些秘密,可对杨冲锋的使用还是一步步地走,让他接近改制的中心来,参与其中成为重要的一员,今后上面有什么新的政策,县里也就会更快地知道,也会让市里暗地更多地关照着柳泽县。这些都只是吴德慵内心里的计划中一部分,等柳泽县的经济缓过来后,自己的政绩也就突显出来了。 要想扶植全县的经济发展,那就要对全县里有助于经济发展的事,都要给予适当的优惠和政策支持,更要维系好一个有利于经济发展的环境和温创。良好的环境,对目前说来既是很简单的事,又是难度更加大的事。县里的一些领导和干部,他们有什么样的工作作风和心态,吴德慵很清楚,也知道这些人会在经济发展中起到的作用。 只有给这样的人一个狠狠地极为深刻的印记,杀鸡给猴看,才能震慑住一批人。才有可能建立起良好的经济环境,之后,才谈得上招商引资。更为重要的事,将县委的威信树立起来,才有可能实现柳芸烟厂的安置工作等一系列的改革措施。 柳塘乡的砂石场事件,对吴德慵说来简直是太及时了,简直就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一样。而这件事又恰好和柳芸烟厂的下岗职工相关,两方的人所代表的,就是吴德慵心目中最合适的角色。天助啊,当吴德慵听到这一事件发生后,肚子里就在笑。 看着到会的人,这个常委扩大会议将柳泽县里有决策权的人,以及在柳泽县里手里握着权的人,都集中起来。虽说和常委们事先就通好了气,也和一些重要部门的负责人进行了沟通。县委一些新的举措,在大家讨论后,能不能顺利通过,那也得先营造出一种气势来,一种让那些心里有什么打算的都不敢付之于行动的气势和力量整体。 柳塘乡李家村砂石场事件就是最好的标靶,吴德慵在开会之前就先说,“同志们,柳泽县已经走到历史上的分水岭,机遇与挑战并存,要么迎头赶上经济复苏的大潮流,要么就落到底层让市里年年救济。时代就是这样,要我们有决心有毅力也要有勇气和眼光。国际的形势、国内的形势都昭示着我们只有变革,只有改变观念,大胆创新,才能摆脱目前的困境,才能使得柳泽县的经济走出低迷。 怎么样才能走出经济低迷?目前还没有行之有效的经验生搬硬套,大家都在探索,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都还没有总结出什么结论来,但是,要想经济发展,大步前进,我们作为县里的决策者,首先就要解放思想,要有一种为经济发展服务的态度和工作作风来。 在这里,很让我们心痛的是,我们干部里,有极少数的人,手里有一点权利,不是想着要为人民服务为全县经济发展服务,而是看着利益,将创业者用血汗换取到底成功,想据为己有。”吴德慵说到这里,便停下来,将济济一堂的参会者扫视一眼,果然就有不少人低下头去。 “更让人不可容忍的是,这些人目无国家法纪,做错了事后,不知道要洗心革面,从新做人,而是千方百计,四处拉关系托门子,就像把自己犯下的罪责免去。”吴德慵说到这里,已经将语调提到最高点,突然,手在实木桌上重重一拍,把所有的人都惊住了。 “对这样的干部,这种无法无天的干部,要坚决地果敢地从重从严加以处罚。达到违法的就按法律程序办,违反党纪党规的,就按党纪党规惩处。我倒要看看,谁还再帮这些目无法纪的党内蛀虫,干部队伍里的害群之马说情。” 杨冲锋听吴德慵开会时那种一步一步给会议主题造势,一步一步将参会人员的思想引向对他想要的结果去。一边听着,一边在品嚼着,从中获益。 书记拍桌子可是第一次,吴德慵坐上县委书记的宝座后,下面的人大多数原来一系的,都是张应戒手下的人,一直都没有过撕破脸那种情况。这时,见会议桌拍响后,对杨冲锋说来没有什么大的感触,但对于其他熟悉吴德慵的常委和各局领导而言,震撼就严重了。整个会议室里,顿时落针都能听到,有的人连呼吸都压抑住,就怕发出的声音大了后让书记注意到。 将柳塘乡李家村砂石场事件先进行定性处理,之后具体的处理办法,还要等县纪委那边做出来。吴德慵只是简要地提到了,向国强在任职期间,向人强行索取钱财就十多万元,挪占乡政府各种资金几十万元。在政府里拉帮结派,罔顾法纪法规情节严重,事实都已经初步核实了,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处理向国强不过是借势的一种需要,在坐的领导干部又有几个人是干净的?自然人人都有自危感。吴德慵也不扩大,只是提醒了,今后县里的经济发展中,谁在做挡路的绊脚石,一定会将它踢开。 造出来一种势来,会议的进行也就很顺利了。紧接着吴德慵就宣布正式:成立柳泽县经济调控领导小组。 这个小组前一次已经启动,也做了决策,但组织却没有定下来。在小组以下,成立一个工作机构。机构分三个分组,杨冲锋及其中一个分组就专门负责柳芸烟厂和集体制厂职工的相关事宜,包括他们的分流、今后安置、再就业、对这些厂的资产处理等,人员从县里各机构里抽调。另外的两个小组,由副县长沈崇军和县委副书记郑志强分别负责。沈崇军主要是针对全县农村经济的发展,郑志强则是对钢业公司和县里其他工业类的的综合管理和跟踪服务。 小组的工作中,除了对全县各领域经济工作给出指导性意见,还要给对县里经济发展有贡献的人做好服务和保驾护航。随着时间和国家政策、形势的发展、变化,小组还要拟定出符合新形势下的相关条文出来,更为深刻地刺激和促使柳泽县经济的发展,并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不断地调整方向,找到新的经济增长点。 在坐到与会人员,都是经济调控领导小组里的成员,今后工作中都必须配合和服从于小组形成的经济工作决议。这样的认识,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没有遇上什么阻力。 第二个议题,就是进一步将全县农村经济发展,以柳塘乡为示范乡,全县将经济作物的开发和推广工作,进行一项项落实下来,并形成文字。这项工作,上次已经通过,这次不过是形成文字,在即将召开的全县乡镇主要领导工作会议上部署下去。沈崇军对这方面业务熟悉,虽然是分管工业的副县长,但柳泽县的工业屈指可数,主要精力都用在经济发展上,又扎扎实实做了半个月的细致工作,规划和具体工作条理清楚。 很快,这个议题就通过了,交付政府去落实。 第三个议题是钢业公司的扩产,在扩产工作中,县里的各方面在政策上要配套跟踪,比如说土地使用上,国土部门要按特事特办来对待,在手续上要简化和系统化,不能为办理一个手续拖上十天半个月的,而耽误了时间。其他部门,也要按类比来进行操作。 钢业公司的扩产,重点是在招工人这点上,按估计,至少要招两百人。这两百个指标,就成为人人看重的抢手资源,拥有一个指标,就可以为自己的亲属或亲戚,又或可用来进行交换,等等。总之,招工指标这些特优的稀少资源,那是人人都眼红着。 吴德慵没有说话,而是让主抓钢业公司等先工业的郑志强来说,那是他的业务。招工的事,早在春节前吴德慵就有了具体的规划,会前也和郑志强、杨冲锋等人进行了详细地谈过。可会场里的人听到要扩招后,都屏声静息,要听着是怎么样规划的,其他那些政策怎么实施都没有直接的利益,但招工指标那可是眼看得出的好处。 上次,钢业公司的职工绝大多数都从柳芸烟厂里招,大家也没有多少想法,这次不可能在这样了吧。对中层领导干部的感情,还是要考虑到吧。几乎所有的人都这样想,就看那些部门能得到更多一些。 郑志强打开文件夹,会场就更加安静了。等郑志强说到这次招工的工人里,其中一半人数从柳芸烟厂的分流职工里招,安静的人们就更静下来,仿佛倾盆大雨前那种寂静。等这种寂静到了极点,一下子十几个声音就一齐迸发而出,声音不高,在会议室里却听到了想一窝蜜蜂搬迁时那种嗡嗡声。低声议论起来,那就是对这种方法有意见了。 吴德慵也估计到了,这些事关民生大计的事,以前都是各部门都分出一点,都得一点利益。钢业公司成立时,大量指标都封禁了,那也是柳芸烟厂那次**的影响力,才会把指标都倾向他们。这次再这样,各局和各部门的领导就要说话了。 一半的指标都放到柳芸烟厂职工身上,让领导们受不了了。 郑志强停下来不说了,那些嗡嗡的议论声,就显得有些刺耳。其他没有说话的,也就装着没听到,他们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没有胆量说出来。都低眉看着面前的会议桌,像什么有花有精美的图画一般,也有人手里把玩着喝水的茶杯。 杨冲锋也低着头,因为那一半的指标掌握在他手里,柳芸烟厂职工招工认为就落到他头上的。这时,要低调低调更低调,才被会惹人嫉恨。同时,也可看着会议室里的一干领导们,在利益面前的本真面目。 今后会慢慢走进县里的权利核心了,很多事情该怎么处理,都要学啊。杨冲锋记起那天真柳市“白云亭”酒吧里,李浩一边喝酒一边提点着他,说到行政里和在部队上差别很大,要多学多看多记多想。看着这些情形,杨冲锋却也忙着审视会议室里的每个人。 等议论声停下来,郑志强才说,“县委县政府也考虑到方方面面,将另一半的招工指标,一个不留地都往下面分去。”至于怎么分,也不是这时能说清的,不同的部门,自然有一定的规则。 议论声再次响起来,人们的脸上容光就在那一瞬间便了。杨冲锋看得很清楚,心里对各人的高低也就有了判断。等情绪平息下来,郑志强就提出来机构相关的问题,很快也就讨论决定下来。 今天的最后一个议题,也是上次争议很大的议题----那就是对柳芸烟厂分流职工的安置和补偿的问题。另一个核心问题柳芸烟厂厂址的处理,上次还没有接触到,杨冲锋估计,真要提出来,是不是会产生都要来染指的想法? 赵晓勤是会议的主持人,等郑志强说完后,站起来看来看吴德慵,说“书记,离中午时间不多了,只有半个小时。我们是接着下一个议题,还是先吃中餐,下午再接着讨论?” “接着吧,大家怎么看?”吴德慵说,这时谁也不会来说什么,这不是谁能说话的,除非吴德慵真想休息,他就会点一个人代他说出来,吴德慵便会顺着那人的话,宣布先休会。见没有人说话,吴德慵继续说“那今天我们就开短会吧,要是实在讨论不完,就让人送盒饭过来,下午还要到市里去给领导汇报工作。” 等吴德慵说完,赵晓勤站起来说“书记对工作的紧迫感,让我们受到很好的教育和启发啊,也是柳泽县县情不容我们再拖拖拉拉了。下面,我们请杨冲锋组长为我们先就柳芸烟厂职工安置问题,先讲讲县里的安置计划。” 上次,杨冲锋就提出来对柳芸烟厂职工的安置费要提高到平均五万元,才会让职工们更合乎实情,更贴近他们的实际。那时,立即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吴德慵当时就让双方先冷下来,先也不要争议,而是反复地更深如地做些工作。这次会议再来讨论出结果。 杨冲锋就先将最近所作的对柳芸烟厂职工分流后的生活状况,先整体介绍,再对几种层次的家庭进行对比,特困户的情况,也将分流后再就业里成功的人也列出来。这样,就很全面而又说服力地将柳芸烟厂职工分流(下岗)后的状况,展示出来,他们生活的苦,也裸露出来了。 等杨冲锋说了职工们的生活状况后,吴德慵就插嘴过来说“冲锋同志工作做得细啊,这份材料要是让全县人民见了,他们对我们会是什么样的态度,我们可想而知啊。在这里,我作为一个县委书记,要向全县人民道歉,更要向柳芸烟厂的下岗职工们,说声对不起啊。由于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才让他们受这样多的苦啊。这份材料要是上级部门看到了,从我而下,还有多少人能保住自己的职位,就算谈不上渎职,‘不作为’就够我们受了。面对事实,我们不管心里有多深的愧疚,都于事无补,只有尽快地下大决心地补救,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见吴德慵说得有些激动,赵晓勤也站起来,说“书记的话,振聋发聩啊,这才是一个真正的gcd员所有个具有的凶怀。虽然,柳泽县经济倒退和国际国内的经济形势相吻合,不是我们这里的小环境所能抗拒得了的,但人民受苦就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到位。书记这样的情怀,正是我们今后工作中的指路牌,也要求每个领导干部都应具备这样的素质。” 杨冲锋等两人说完后,再次站起来。说“关于对柳芸烟厂分流职工(吴德慵敢说是下岗职工,杨冲锋可不敢这样说)的补偿问题,这里提出来一种计算方法,按方法核算,我们初步估算了下。平均每个职工可得到五万元的补助,这补偿也跟市里汇报过,市里领导的意见是在一定范围里,各县根据县情可酌情自处。具体的,各位领导面前的资料上都些写得很清楚。请各位领导先看资料,再讨论修改。” 杨冲锋很淡然地站在那里,眼睛像是看着什么,又像眼睛里全是空的。对于杨冲锋的辩才,参会的人员不少已经领教过,当场辩驳很难说服,理由也不会显示充分。杨冲锋所提出的议案里,既有吴德慵和赵晓勤的一番说辞,又和市里领导请示沟通过了,谁还会再去直接反对? 议论一阵,吴德慵说,“今天的会看来一时之间也很难得到定论,时机却又不容许我们再拖下去,赵主任,还是通知县委办的人报盒饭过来,总不能让领导们饿着肚子为县里经济发展出谋划策吧。” 赵晓勤就出去安排中午的盒饭,会议室里就有不少人掏出烟来,点上。杨冲锋还没有说完,资料有好几页,总要给领导们时间来看和消化里面的内容。这时,人武部的刘再强走过来,递一支烟给杨冲锋,并要给他点上。杨冲锋忙挡住,刘再强说“怎么,现在到县里工作了,就分生了啊。”杨冲锋只好就着他的火,将烟点上吸着。 刘再强也没有多说,拍了拍杨冲锋,做了个今后多一起坐坐的手势。 过了十来分钟,会议室里的议论声又慢慢地大起来。领导们虽然对杨冲锋所说的想职工生活困顿情况,表示同情和理解,但现在要真正拿出真金白银来,可是要亏损他们太多的利益啊。这钱要从县里挤出来,全县领导至少要过十年的紧巴日子,这哪是他们能够承受得了的。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慢慢扩展,几乎所有的人都参与讨论起来。杨冲锋静心听着,基本上都是一个论调:那就是补偿的钱太高了,更有人说这样做很不公平。 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用的心态,就会从自己的角度去理解同样的问题,得到不同的结论来。杨冲锋觉得也能够理解,总不会都要求比尔和自己一个想法。看向吴德慵,见他脸上平淡而坚毅。吴德慵见杨冲锋看过来,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也只有两人知道意思。十几天来经常在一起商讨和决策,两人之间的默契比以前好多了。 这时,县委办的人进来,说是盒饭送到了,是不是现在就拿进来。赵晓勤看了看吴德慵,见他点头便让那人去喊送进来。站起来两手拍了拍掌,让议论声停下来。“各位领导,大家对县委的初步方案反响很大,这是好事啊。有争议就好,问题越辩越明,真理越辩越清。不过,中餐的时间到了,书记对我们关心,让县委办给我们送来了午餐。我们便吃便想想,午餐后继续讨论,形成统一的意见。下午书记还要到市里去汇报,就辛苦大家牺牲午休了。” 午餐的盒饭算很丰富了,大家吃着也不会有人挑剔。边吃饭,大多数的人都忘记“饭不言”这样的古训,还在讨论着或者说着低声抨击着这样的方案。 吃饭的时候,刘再强又走到杨冲锋身旁来,也没有说话,只是用靠过来表示他对杨冲锋的声援吧。人武部那边,和县里的财政情况联系最弱,基本不受什么影响。县里采取什么样的惠民政策,也都和他们关系不大。春节前刘再强就表示要多和杨冲锋亲近,之后一系列的事,两人也没有时间和机会在一起坐坐。 杨冲锋在常委里只有发言权,没有表决权。刘再强这边的关系还是要维护好,也才能在常委表决中多拿一票。 吃过饭,简单地休息了下,都没有几个人走出小会议室里。等人都齐了,赵晓勤站起来宣布会议继续进行。会议室里先静一下,杨冲锋站起来说“各位领导,对解决柳芸烟厂分流职工问题的补偿方案,大家已经看过了,大家也说明想法和不同意见,就请说说。” “各位领导和专家们,说到经济我是外行。今天,我是抱着来学习的思想和态度,参加这个会议的。”人大主任彭绍敏说,不少的目光就看向他。彭绍敏五十多岁,在柳泽县里是老资格了,在市里没有什么根子,这一届后很难再动。但是,他在柳泽县里的影响不小,以前就曾和张应戒较过劲。 彭绍敏说后,先看了看吴德慵,再看向沈崇军和杨冲锋,“对于分流职工的困难问题,杨冲锋组长的工作做得很细致,让我很感动也很佩服。现在,能踏实做点工作的人不多了呀。”说着再看了看杨冲锋,杨冲锋没有什么变化,平淡地回看着他,等他说出问题来。局级的领导,在这样的会议里是不敢抢先发言的,没有这胆气也没有这分量。 “这份方案,我看了,刚才也听取了部分领导和同志们的意见。我的感受是,这方案要是拿着去向市里的领导进行汇报,那真是很好的一份材料。我不是说做具体工作的同志没有完成好这方案,因为我想起来我们柳泽县城里说的老话。”彭绍敏说,他资格够老,怎么说年轻人都不好和他计较,所以说话比较率性。 “什么老话呢?我认为很有可比性啊。老话说,皇帝嫁女是嫁女,叫花子嫁女也是嫁女。都是嫁女,却又很大差别啊。这方案,放在柳泽县里,就像叫花子嫁女却要和皇帝嫁女一样排场。是不是不切实际?与其让生活困顿的职工们一个空头承诺,画饼充饥、望梅止渴,还不如实实在在地作出点实事来,尽快地解决他们的困难,让他们有新的生活。这样做,虽然亏待了这些职工,但好在及时啊,要再拖一两年,这些职工还能承受吗?” 杨冲锋端坐如常,对彭绍敏的话认真地记录着,虽然也感觉到不少的目光扫过他,却当着没有一般。彭绍敏停下后,杨冲锋朝他微微表示了下意思。彭绍敏全当没有看见,端起茶杯,浅浅地喝一口,继续说“话说回来,经济工作既是老话题,又是新事物。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好在今天是讨论,就算我的观点不对,也不会影响县委县政府的正确决策。” 彭绍敏说后,向与会的人都看了看,他的说法代表了一些人的观点,自然有人应和。彭绍敏安静喝茶后,另外也有人说了些话。只不过,都表达出这样的观点,柳芸烟厂的职工要安置好,但县里却没有什么钱,也不能拿出什么钱来,要不其他部门和单位还怎么开展工作? 杨冲锋静静地等着,将发言人的观点和意见都记下了些,脸上平静,再怎么尖锐的说法都像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一般,让会议室里的人对他的印象就很深刻。年轻如杨冲锋这样的人,有几个真能听进不同的意见? 杨冲锋和吴德慵对视了一眼,吴德慵用两人才明白的细微动作给杨冲锋暗示,两人这段时间经常在一起,已经很默契了。杨冲锋见了,站起来说“书记、各位领导,县委将柳芸烟厂这副担子交给我,我是时刻都战战兢兢啊。自己知道,没有什么理论学识、工作经验也少,工作方法也极为欠缺,但是,县委县政府将这担子交给了我,我只有多学习,多向前辈取经,多到同事们那里讨取工作方法,积累工作经验。刚才,彭主任等领导给我上了一堂及其生动的课,既有思想上的、工作方法上的,更有对工作的严谨态度和对群众思想觉悟,我受益匪浅,这些都是非常宝贵的财宝啊。” 杨冲锋说到这里,对彭绍敏轻轻点了点头,以示感谢。之后,才说,“对各位领导的发言和宝贵意见,我是一一做了笔录,说句实话,我水平有限,对领导们的观点要是理解得不透要请领导们给予指正啊。” “综合起来,观点有两方面,一是柳芸烟厂的分流职工的安置问题,时间紧、任务重,应当尽快将职工的安置问题解决好,才有利于我们先得经济发展;二是对安置工作中涉及到的资金问题,我们的县情领导们比我熟悉,都知道柳芸烟厂的职工之所以拖到今天还没有安置,就是资金问题。在这里,要先说明两点。” 杨冲锋停了下,感觉到有必要让大家有个思想准备,将注意力集中过来。 “第一点,对柳芸烟厂等集体制厂的职工安置问题,市里已经明确表示,不会为此买单,要县里自己解决资金问题。县里没有能力拿出这笔资金。第二点,我们工作小组在县委的指导下,决心尽快找到解决职工安置资金的途径,不动用县里一分钱的资金。” 杨冲锋话一出口,会议室里的人就议论开来,不要县里出资金,这样的好事那是人人都喜欢见到的,只是,明显要一笔大的资金来,才能将安置工作做好。 赵晓勤等人们议论几分钟后,“嗯”了一声,议论的声音就小下去。杨冲锋继续说“那么,安置职工的资金从什么途径来呢?我们请示了县委,也参照了其他地区类似的情况,决定用这样的办法,那就是将柳芸烟厂的固定资产进行拍卖或转让,套取的资金,我们按一定的比例用来安置分流职工,帮助他们再就业。当然,资金的多少,都无法保证职工们今后就走向小康,关键的要给他们政策,对他们再就业进行扶植,才是最根本的工作。” 等杨冲锋说出方法后,议论声反而小了。大家都没有意识到,柳芸烟厂厂址是块居住宝地。想到的是烟厂里的设备和宽大的厂房,这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钱,也没有几个人会去认真盘算,就算有人想到,也不会为工作组的人来操这份心。 用固定资产的模糊概念,来获取大家一致的赞同,这也是商定好了的策略。 杨冲锋坐下后,吴德慵坐正了身子,先哼了一声,其他的人都知道该书记来总结了。随后,就听吴德慵说“各位领导,今天,我们这个会开得很成功,也开得很及时。柳泽县要想赶上时机,搭乘经济复苏的快车,就要求我们每一个在坐的领导有高度的责任心和时刻紧迫的危机感,要保持着一个敏锐的心,来不断地接受新生事物。” 吴德慵接下来就讲了,全国的新形势、新动态,和各地的新决策新举措,要求领导们要多学习,多为柳泽县经济发展出新思路新点子。吴德慵说这些,不过是为今后处理柳芸烟厂厂址打下伏笔,先造出舆论来。杨冲锋听着,心里就好笑,想着倒是不少人知道实事后,会不会跳起脚来? 等吴德慵将经济小组的工作定性地表扬了几句,最后说“今天对议题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常委们将议题一一表决形成决议。” 各局级领导都站起来往外走,杨冲锋也站起来。吴德慵见了,说“冲锋,你和沈县、郑书记都留下来。表决过程中,你们也可知道领导们对你们工作的要求嘛,更有利今后工作的开展。” 表决的过程很沉闷,杨冲锋和沈崇军都抽着烟,也一脸平静。 散会了,杨冲锋和沈崇军等三人,就得等领导们先走,站起来静默地等着。吴德慵却对杨冲锋说“冲锋,你到我办公室去下。” !! 134.李家脉络 李昌元个子不算大,勉强有一米七,在北方就算是小个子了。身体微微显出些发福,往哪里坐,配合着长久以来养成的威势,那种官威自然而然就凸显出来。在柳省,李昌元排名并不太靠前,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厅长手里的实权却大,书记、省长都会给他脸面。在全省的公安政法系统里,李昌元的冷面和冷酷是名声在外了的。 李浩坐在李昌元面前,尽量让自己平和些,却还是有一丝格格不如的隔膜。父子两从很久以前就这样,李浩第一次在外面打架回家,被人带着孩子到李昌元面前告状起,两人就注定选择不同的处事办法。 李浩之后和人冲突,就要将对方打得怕了,不敢到家里告状,要不然就会被李昌元狠狠地教训。这种关系一直持续到李浩二十岁,二十岁时李浩得到了黄家老爷子的认可,老爷子一句话,李昌元只能干看着。父子两的尴尬却一直延续下来。 坐在李昌元面前,李浩再也看不出那一点点玩世不恭的意思,很恭敬,一副接受聆讯的样子。李昌元不冷不热地扫了李浩一眼,说“这回在柳市,还算有些准备,平时总算没有只顾着玩。” 李浩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依然那样。在父亲面前,只有听他说的份,就算要辩解也都不是这时候说。李昌元又说,“春季里,全省要统一行动,柳市那边是核心,你都准备周详了吧。每一点可能性都要考虑到,不要寄望于公安系统,你虽然名义上是配合,实际上要为主导。” “是,我回去会再把方案重审的。” “保密工作要做到位。” “放心吧。” “你有让人放心的时候?” 李浩立即闭了嘴,知道再说下去,两人会说僵的,而且每次李浩只能气呼呼地先走。见李浩忍住话,李昌元眼里终于有一丝慈爱闪过,李浩没有看向他,也就没有捕捉到。 高官群体里多的是一些老子英雄儿混蛋,李昌元从小就对李浩不满,总觉得他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去走人生道路。没有一点是非观、更没有正义感,只知道逞强好勇,和街边的泼皮有什么两样?做为在政法体系里,李昌元见多了那些公子哥,仗着家里的权势欺男霸女,目无法纪,坏事做绝到令人发指毫无人性的地步。最终却因为家里的权和势,逍遥法外,甚至在体制里连连高升。 到李浩将大华集团移交给黄沧海打理经营后,李浩才肯到军队里,换算没有让人失望,几年里熬过来,总算一步步靠自己得到一些成绩,到现在这位置。李昌元心里虽觉得不满意,比起那些纨绔子弟来,也就强差人意。 看着李浩走出门,李昌元本想说一句,却没有说出口来,也就忍了下来。 坐在办公室里,两人先抽着烟。杨冲锋不知道吴德慵开完会后,还有什么事要交待。两人这段时间处得频繁,也就比较默契,知道吴德慵有话要说,杨冲锋就哑等着,自己负责去具体完成就是了。 吴德慵却看着杨冲锋,迟迟不说话,两人坐一阵子,也就都在回想着先前的常委会。提议已经通过,具体操作起来肯定很复杂。特别是处理柳芸烟厂的厂址,用来转让给房地产开发商,对国有资产的转让时很敏敢的问题,对县里用固定资产来混淆一下,但到市里汇报就不能在糊弄混淆了。好在其他地区都有例子,不是全国的第一份。省里也有这样的意向了,不必担心方案通不过。 但是,省市过了后,这一块肥肉太大,会怎么样被瓜分?从钢业公司来看,钢业公司厂房建设才多大点的工程,可市里都纷争不已。 吴德慵也知道,将柳泽县这份方案抛出去,安置柳芸烟厂职工的资金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谁来抄刀瓜分这块蛋糕。柳泽县在其中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吴德慵就想着今后要是处在一种能够控制住的场面里,而不是完全脱离了县里的统一规划。这些都只是目前的打算,到时候是不是能按照县里的意愿进行,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这些话,也不好直接跟杨冲锋说。柳芸烟厂那边的事归责杨冲锋这个组名下,但厂址的处理决策权不会再小组的,县里要是能够在边上说上一句话,就算是不错的结果了。将杨冲锋推出去,让他打先锋,吴德慵的用意很深,最主要的就是用他来挡住来自上面的压力。 吴德慵看到的,只是杨冲锋和市委专职副书记黄天骅之间的关系,但他却感觉到更多,这些微妙的东西不是用看就看出来的。按说黄天骅在柳市里并不是很靠前,但黄天骅的根子哪里,吴德慵也不知道,市里的领导指示要别瞎打听。 “冲锋,”吴德慵收住胡乱猜想的思绪,就算将杨冲锋猜出几分,事情也得一步步来走,“今天表现得很不错啊。” “书记,都是您运筹帷幄,指挥得力,我可没有一点经验。” “也别谦虚了,那份镇定,有几个人在你那年纪时就要这么好的修养?” “还不就是有书记坐镇着,有什么事都有书记把握着。” “好了。没有这必要,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书记,我觉得现在我们力量不足啊,从常委扩大会议上看,对柳塘乡那些人的打击力度小了,还不足压制某些人的贪欲。一有机会,就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够占多少利益。”杨冲锋说,和吴德慵说事,现在也比较直接了。两人在不少方面,都有比较接近的想法,沟通上也就很容易。 “你是说招工指标吧,要想让他们思想和观念转变,是要一个过程的,我们得耐心啊。当然,要想缩短这个过程,适当用一点手段也是应当的。”吴德慵说着,将茶几上的那盒烟拿起,轻轻一抖手腕,从里面挑出一支烟来,看了看杨冲锋,见他摇头,说“你少抽些为好,可不要老早就将肺熏黑了。” 等吴德慵点燃后抽了一口,杨冲锋说“也不是就为指标问题。柳塘乡那边要不是县里知道了,又碰上书记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抱着侥幸心里的人还会少啊,我只怕也很多人都会认为柳塘乡不过是做给人看的,是他们运气不好。而不会意识到县里想营造一个良好的经济发展的环境,书记,您说是不是这样?” “对的,经济小组里的工作,不仅要指导经济调控,更要为全县对经济上的观念、思想、觉悟和认识上的宣传、倡导和引导上,加强工作力度。营造出氛围良好的经济环境,才会将外面的资金引导柳泽县来。具体工作上,你什么想法?” “书记,公检法那一线是不是要做些调整?”杨冲锋说,吴德慵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 “不错,我也有这想法。冲锋,记得上次你不是提了一个人吗。应该没有问题,组织部那边会抓紧的,为经济工作保驾护航是必须的,力度上还要加强。” “是,书记。等书记从市里回来,我带肖成俊过来见见书记?” “到时候说吧,冲锋,把你留下来,是你们组的任务最重,也最复杂。事关县里的稳定和发展大局啊,柳芸烟厂安置工作要做好了,今年县里就可以轻装上阵啊。”吴德慵说,脸色凝重。“我们汇报工作要做好,具体工作也要做到实处才行。有没有信心?” “……”杨冲锋自然不好表什么态,对柳芸烟厂的职工安置上,最关键的还是要看县里给什么样的政策,其他部门也要充分配合。政策要有很容易,定出来就是了,但要让政策成为有效的条款,可不是这么容易的。新的惠民政策,必然会勒紧了一些部门的利益,他们不会乐于去推动的。这些都要看县委今后要多大的决心,不是说说而已。 “小组里的人员,你自己挑,调好了跟组织部或人事局打报告,尽量先满足你们这组的要求,怎么样?” “多谢书记关心啊,书记有什么要求,什么指示,也请说说吧。”杨冲锋说,知道吴德慵将自己留下来不会只是说这些。 “好,我们下午一起到市里去汇报,争取尽快将方案通过市里,落实下来。” 从柳市回家,已经是半夜里。杨冲锋坐的是吴德慵的车,司机老李先将吴德慵送到家,等见书记进屋后,才送杨冲锋。下车后,杨冲锋说“老李,我执意要回来可让你辛苦了。” “不客气,给领导服务就是我工作嘛。”老李平时话少,将近五十岁了,随时看着都是一个样子。当真是一个默默无闻老黄牛的做派,杨冲锋从包里取出两包烟来,丢到老李身上,这烟也是到市里汇报工作得到的。“抽支烟提提神。” 老李也不客气,作为县委书记的司机,烟和酒都不少,但杨冲锋这种和领导走得近的人给烟,那又不同了。老李会很挑剔地收,杨冲锋和书记之间的关系,老李见他丢烟过来,什么也没有说,就接住了。不是那种想从老李这得到书记的一些消息的人,自然不用防着,何况,杨冲锋这样年轻,今后会怎么样也可粗略估计到的,今后不为自己也会为子女找到他求到他门上去吧。老李虽不在位置上,但他工作在领导身边,更是看多了这些事,眼光贼毒。 等老李走了,杨冲锋才往家里走。这大半个月来,一直在忙,连陪黄琼洁都没有什么时间陪着。想到那天柳塘乡几个人被带走后,李翠翠知道了消息,打电话过来要见杨冲锋。杨冲锋自然知道她是高兴,要奖励奖励他。杨冲锋却说工作很忙,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是仅仅因为忙。心里还是摆不正啊,想割舍又有些舍不下,又想着要一心一意地待黄琼洁一个,那种矛盾心里,当真一会一个心思。 半夜里,站在大门外,杨冲锋不由地站下脚步。要是这时侯返回,到出租的那间房里,李翠翠一定在那温热的被窝里。要是自己突然去,她会开心成什么样子?想着心里就热乎起来,杨冲锋深吸一口气,将那从骨髓里涌起的热潮压下去。 开了门,杨冲锋忙将门关上,就怕自己又犹豫起来。家里的人们都睡下了,上到楼上,不知道黄琼洁是不是睡在张馨房间里。杨冲锋现在不时地悄悄将黄琼洁劫持到自己房间里,每次都是先拥睡着,安静没多久就会肆虐起黄琼洁来。但从不会到张馨房间里做那些事,觉得这样才被会亵渎那可爱的小美女。 在大门外胡思乱想,同时也几天没有和黄琼洁在一起了,心火就不是那么容易压下去。杨冲锋第一想法,就是黄琼洁要是在张馨房间里,就将她抱出来,放到自己创上去。这样的事做过不止一次,这夜深时刻,也不用顾忌陈玲琳和阿姨听到什么。 心里盘算着,便进房间去,开了灯,见房间里睡着人。隆起的形状看不出,是不是女人,但露出的头发,杨冲锋就知道黄琼洁今晚睡过来了。去柳市之前,曾给黄琼洁打电话,说不一定回家了,而夜里十点多时候,再次打电话说还没有忙完,等市里的领导匀出时间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说不会回家了。后来突然决定回家,就没有再打电话以为他们都休息了。 见创上有女人,不用想也知道是黄琼洁了,可能意味杨冲锋不会回家,才明目张胆睡过来的。杨冲锋放下手包,就坐到创头去,准备先戏弄下黄琼洁,在冲洗下然后安心摆弄她,也是让她心理上先有准备。 到创头,伸手去莫那脸,却见那脸比黄琼洁要清瘦一些。将头发拨开,显出的脸杨冲锋一看就知道不妙,杨冲锋的手有些冰凉,触到那脸,脸蛋主人就醒了过来。 两人都吓了一跳,睡着的人本能地向后一躲,身后却还有另一个人,被撞了下也就醒过来。杨冲锋见创上的女人居然是陈玲琳,心头不禁猛然跳起来。见陈玲琳躲开自己的手后,另一个声音也响起来,才知道陈玲琳和黄琼洁两人都睡在这房间里,也不知道黄琼洁怎么就和陈玲琳两人这样说好睡一创的。 见两人醒过来,杨冲锋忙从创头起来,退开两步,就怕黄琼洁看出些端倪来。陈玲琳也没有想到这时杨冲锋会回来,清醒后忙拉好被单,将全身遮盖住,怕露出一点春咣。心跳早就比平时快了几百倍,就像一颗心脏要跳出口腔似的,口干舌燥,也不知道是黄琼洁或杨冲锋是不是说过什么话。 黄琼洁醒来见杨冲锋站在房间里,心里也一紧,虽说不少次和杨冲锋偷偷在房间里睡,却都掩耳盗铃般地,以为没有让陈玲琳和安贞阿姨察觉。而这时自己和陈玲琳两人睡在杨冲锋房间里,却被他撞进来,两人之间那事就被陈玲琳知觉了。这时也感觉到陈玲琳的不对劲,只是以为陈玲琳因为杨冲锋的突然回来而害羞,也没有想到别的。 “冲锋,你还不快出去啊,赖在这里做什么。”黄琼洁说,此时,只有她才好开口将杨冲锋赶走。 杨冲锋听了黄琼洁的话,就往外走,耽搁下去也怕陈玲琳有什么异样而让黄琼洁察觉到。等走出房间后,杨冲锋才想到都后半夜了,往哪里走?总不能让自己睡到张馨房间或陈玲琳的房间吧。 站在房间外,也不知道要走还是留下来。不可能再折回房间里了,这时听到黄琼洁在房间里轻声喊他。“冲锋,你先走外面等着,我们一会儿就好。” 杨冲锋不会去想两女会给他什么机会,只是觉得今晚这样的情景真是让人向往,两个娇美绝色的女人睡在一起,让人遐想的事太动人心。 干想着更让人难受,杨冲锋站在过道上等了十多分钟。房间里息息索索的声音一直不断,靓女的声音虽压抑了,可夜深人静,而杨冲锋的听力又好,自然听到两女大羞涩后的相互打趣。 总算等房间的门开了,黄琼洁先出来,让杨冲锋转向墙壁,不要看两人。陈玲琳才走出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睡。黄琼洁也不再跟着陈玲琳去,而是开了张馨的房间,钻了进去,很夸张地将里面的门锁栓弄得很响,虽说房间的隔音效果好,站在走廊的杨冲锋还是听出来了。 杨冲锋不是就没有办法进去,但那房间是张馨的,不会想其他办法钻到里面去和黄琼洁闹。折身会自己房间,也没有反锁,准备先去冲洗下。房间里,女人特有的气息很浓,创上更是拥有两人的气息,黄琼洁还故意将被单完全反转过来,想是要在陈玲琳面前撇清自己。 冲好澡,出来躺在创上,一时也睡不着,就像这刚才两女的情形,要是能够左右都躺着这样绝色的美女,那将是怎么样的快活?一时间兽性发作起来,就想潜到张馨房间里把黄琼洁弄过来,却也知道黄琼洁现在正想撇清自己而反锁了门,不是那么容易进去,而陈玲琳肯定也一时不会入睡,弄不好会让她知道就更不妙了。 进家里前还幻想着将黄琼洁抱到自己房间里来,两人便可缠棉了,谁知这时却弄出这样的变故来。也不知道陈玲琳怎么就会和黄琼洁睡着一起,怎么也想不通啊。杨冲锋不回家时,黄琼洁平时也常睡在他房间里,感觉在张馨房间里睡,那是占了她的地方。 杨冲锋想不透,也就懒得多想,天亮后黄琼洁总会告诉他的。 收住心神,想慢慢入睡。却没有见效的方法,睡了一会,却听到门锁转动,声音虽小,杨冲锋却听得清楚。没有想到黄琼洁会自己过来,杨冲锋马上装着睡着了,发出低低的鼾声。 黄琼洁进到房间里,轻手轻脚的,也没有开灯。回手关好房间门后,慢慢莫到创上来,杨冲锋看着她到创头,鼾声不变。黄琼洁果然伸手过来捏住杨冲锋的鼻子,可那鼾声还是没有变,只是用嘴发出声来。 黄琼洁便扭住鼻头,轻声说,“再装,我把这鼻子扭下来。”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已经离地,被杨冲锋弄到被子里去。两人一时兴奋起来,搂拥在一起。 两人发疯一阵,总算先停歇下来。黄琼洁说“冲锋,怎么半夜回来了。” “知道你会等我,怎么敢不会来。” “谁等你了,想得美。”黄琼洁说着,张嘴咬住杨冲锋的凶肌,杨冲锋也不叫喊,手往下移游,她便立即松开,怕杨冲锋作弄她。 “快说说,嫂子怎么会和你挤在一处的?” “那你先告诉我,刚才见我们都想些什么了。” “我想什么了,我还以为走错地方了呢。” “哼,谁知道你想什么,准没好事。嫂子是想调动工作,她想回柳市去。找我要我帮她说情呢。” 这是怎么回事?杨冲锋没有想到陈玲琳会想回柳市去,继而一想,也就明白了。 将钢业公司的事务交给齐思伟,虽挂着名,但没有必要天天到公司去了。这段时间在县里忙着,都有十多天没有到。有什么事,都是齐思伟打电话过来,在电话里说。但肖成俊和老李的事却不能只打电话,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也要为肖成俊和老李两人今后着想。 将肖成俊安排进公安局里,可说是为自己考虑,无论是“梦里水乡”会所,还是顺安客运站,或砂石场,或将要扩大的安顺建筑公司,都要以更真正的自己人照看着,才不至于让人随时捏拿。 安排肖成俊和老李两人,吴德慵那一关已经过了,但是却并非这样简单。人事问题是书记说了算,但真正想完美地安排人,像杨冲锋目前的情况,还是要找到操作的人沟通好才能顺利。 和肖成俊两人找到老李,老李几乎都忘记了上次杨冲锋给他的承诺:要将他调到钢业公司里去。见到两人走进破而旧的碗厂里,那高大的烟囱已经被岁月和风雨摧垮的大半,倒是和显得破旧的厂房仓库相吻合。老李说守着碗厂的固定资产的人之一,厂垮了,但破旧的厂房等建筑,却是厂里固定资产,要有人看守着。 这些年来,老李这碗厂的副厂长兼保卫科长,就一直坚守着这样毫无意义的工作。进门的传达室,每年老李他们都得自己维修,还是你住在里面。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走进传达室,老李和另一个人,两人正摆着“三棋”在消磨时间。 “三棋”是一种民间的棋类,很简便,不需要固定的棋子。只要有一方屁股大的平地,在上面画出三个同心的正方形,并用八条线分别将三个正方形的四顶点、四中点连起来。这样,每条线段上都有三个交点。下棋时,一方用不同形状的小石子或短小木条都行,一人放一子,如果自己一方的棋子三颗连成一线,那就成为“连三”。这时就可将对方的棋子,随意地取走一颗。布好局后,两人每次都只能移动一个间隔移动一子,当移动后,让自己的棋子三子连成一线,就可将对手的棋子取去一颗,“吃一子”,叫“打三”。双方对弈,一方棋子被吃得无法成“三”就输棋。最高境界是,布局时落子后,对手没有一个可移动的棋子,这样输一局,要相当于一般输三十六局。 杨冲锋和肖成俊对“三棋”都不熟,看不出什么来,老李见两人到了,知道两人要找他去喝酒。笑呵呵地对两人说,“是现在就走,还是看我来两局,很快的。” “快什么啊,这一局你要不悔一子,真的就输得很快了。”另外那人比老李要大将近二十岁,两人天天在一起,也就不分什么年纪大小了。那人比老李更苍老猥琐,头发灰蒙蒙地,怎么看都像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杨冲锋是第一次到碗厂,杨冲锋突然记起刘萍和阿曼两人都是从碗厂出去的人。没有回应老李的话,走到传达室外看着那些破败的厂房。心想,这样的厂房还有什么用处?就算将那些砖拆下来,也没有什么价值。 这地方怎么用,杨冲锋也想不作出来。柳芸烟厂那地方已经规划用作小区进行房地产开发,之后,碗厂这些厂还不都会照搬柳芸烟厂的安置办法来处理,对碗厂来说,几乎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资产了,要处理起来会更加棘手。老李和肖成俊两人也走出传达室,见杨冲锋看着这些破败的厂房,老李说,“冲锋是第一次过来吧,要不带你看看。” “好啊,也见识下怎么烧碗的。”杨冲锋说。 “也就是只能看地方了,烧碗我也不懂。”三个人到碗厂旧厂房里走,都怕从上面掉下砖来砸着了。地方不大,不过好在里公路边远,才四五百米,从碗厂到公路都是些荒地,之间只杂夹着两三块小菜地。站在碗厂就可看到公路上来回的车,和公路另一侧的柳水。 走出碗厂,杨冲锋还在想着要是今后处理碗厂,该怎么办才好?一时也得不到什么方法来。肖成俊和老李跟在他身后,老李说“这就去了吗?”老李以为两人是来约他喝酒的,这时节还是稍微早了些,才上午十点多。 肖成俊没有说话,见杨冲锋在想着什么问题,指了指他,老李却没有明白,问,“到底怎么安排?我也好跟家里先说一声。什么时候你两这么神神秘秘的了。” “他的主意,”肖成俊指着杨冲锋说,“谁知道他想什么啊,要我过来我就跟来了,估计是想把你调走啊。” “调我走?”老李说。 “上回我们喝酒时,冲锋不是说将你调到钢业公司里去当保卫科长吗?”肖成俊说,老李果然忘记这回事,看着肖成俊,“哪有那么容易,冲锋现在这样能耐了?” “我哪知道,不愿意就早说。”肖成俊说,杨冲锋回过头来,“老李,现在也不知道成不成,今天我们先见见钢业公司的厂长,你和他见面后,你再决定?” “我有什么决定,能到钢业公司去那就是跳进米箩了,就怕他们不肯要我。”老李说。 “我们尽力争取吧,估计看着那位置的人也多。”杨冲锋说,在吴德慵面前提到将肖成俊调到公安局里去任职,没有什么犹豫,说到让老李来接肖成俊的位置,却不表态了。那个位置对吴德慵说来无关紧要,只要没有强力对手竞争而迫使他要做什么平衡,应该不成问题的。 三个人走到公路上,杨冲锋的车停在那里,肖成俊走向驾驶室,杨冲锋和老李两人坐到后排。“去公司吧。”杨冲锋说。肖成俊开了车,杨冲锋和老李说起去钢业公司的事,要他先有所准备。 到钢业公司里三人一直上到三楼,杨冲锋在前敲开刘发旺厂长的办公室。杨冲锋如今在钢业公司里的影响里比原来更大了,刘发旺见是杨冲锋进来,身后肖成俊和另一个人跟着,也不知道杨冲锋是有什么事,站起来从办公桌走过来。 “冲锋厂长,来了好,请坐。”在钢业公司里杨冲锋的职位比刘发旺要低一些,两人如今都是副处级的级别,但在县里的话语权,刘发旺却基本没有,不在杨冲锋那个档次上,见杨冲锋到来,真的是不好怎么说。肖成俊虽说是钢业公司的保卫科长,可早就听到谣传,他要调到县里去,这段时间也一直跟着杨冲锋,没怎么出现在公司里。 “客气了,厂长。”杨冲锋说着,取烟出来先递给刘发旺,刘发旺接了后请三人坐。肖成俊走过去给几个人倒水。 先客气几句,顺便感叹了几句钢业公司的工作:太忙。说过后杨冲锋就给刘发旺介绍,“厂长,这位是老李,县碗厂的副厂长兼保卫科长。当年参加过越战,出生入死过,是我的老哥。”刘发旺就站起来,老李见状抢先站了起来。两人握着手,刘发旺说“你好你好,欢迎欢迎。说实话,我最佩服的就是军人,能为国为民生命都不惜的人,品格就高。像我们的冲锋厂长,就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人啊。” 刘发旺当然知道杨冲锋带人过来,不是来观光的,顺便给杨冲锋一顶高帽,免得他太为难自己。“厂长,你这话听了让我惭愧啊,钢业公司走到今天,那都是县里决策得当,厂长指挥得力啊。要说功劳,厂长可是独大的一份,我们只能沾点苦劳。”杨冲锋说,钢业公司的功劳苦劳和他都没有多少关系,他已经借助钢业公司跨出那一步来。 “看,这冲锋厂长。”刘发旺笑眯眯地,用夹着烟的手指虚点着杨冲锋,“钢业公司要说功劳,那都是县里领导的决策和全厂干部职工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肖成俊已经弄好水端过来,先递给刘发旺。刘发旺却让给老李,老李是外来的客人,哪有主人先的道理。杨冲锋帮老李挡着,今天来公司里找刘发旺,是想让他点头认可老李的。自然要多尊一尊他。“厂长先吧。”说着接下肖成俊递来的第二杯转送给老李。 坐下后,杨冲锋就单刀直入,“厂长,老李年纪比我大,这两年来我们一直都往来,对他的人品和工作态度,是很了解的。目前,老李守着碗厂那堆破旧厂房,还天天按时去。照我说,那堆破旧厂房分给人家都没有人要。可他就有心思,一天不落下,刚才拉他过来,还说没有到点呢。厂长,这样勤恳的人放到守破厂房,太可惜了。” 刘发旺没有接话,知道有些话题说了也没有用,干脆等杨冲锋说完。如今的杨冲锋对他说来,几乎就看不到他的影子,已经是县里核心圈子里的人,要安排进一个人来,不是他刘发旺说话决定的。 “厂长,肖成俊现在虽然还没有动,但迟早会离开钢业公司,这边就少个保卫科长了。今天带老李过来,就是想把老李推荐过来,一是老李值得信任,二也想给他个机会,让他发挥出自己的才干来。窝在碗厂那里太可惜了。”杨冲锋说。 “冲锋厂长,这样的人才钢业公司太需要了啊,成俊科长要走,这里正需要个得力的人,李厂长要是不嫌屈才,我是非常欢迎的。”刘发旺说,话虽然热情,但语气却透着无奈。看来看杨冲锋,又说“冲锋厂长,钢业公司这边可不像私营企业,人事上公司说了算,李厂长要真想过来,能在厂里挂个职管理着保卫,那是最理想的。就是要得县里点头啊。” “厂长,在不在厂里挂职务都没有关系,厂里的保卫交给老李最让人放心了。”杨冲锋说。 “钢业公司这边没有问题,就是县里那边我可没有什么能耐啊,冲锋厂长,那边得你去帮老李跑跑,问题不会大吧。”刘发旺说。 “只怕竞争不少,先得厂长一句话,我们再去努力。别的话不说多说了,厂长,老李想请你去喝一杯。你看上安排在什么时候?” 杨冲锋说,老李也热情相邀。要是老李能过来,今后自然要听刘发旺的,现在相请,更多的意思就是为刘发旺应了要人。 “喝酒啊,那就先感谢了。冲锋厂长,无论老李是不是过来,我们都是朋友来,喝酒今后机会多,你说呢?”刘发旺也不会立即就答应去喝酒。杨冲锋开了口,自然要把诚意做足,说“厂长既然说是朋友,那就不要想那么多,要不这样,就今天中午吧,我等会打厂长电话?” “冲锋厂长,这么客气什么,那好我就依直性子了。”刘发旺说,杨冲锋邀请他现在也不好推,在钢业公司里,人事问题上杨冲锋的话事权在县里要比他重,今后仰仗杨冲锋的时候会更多。 说定了,三个人就出厂长办公室,刘发旺送到走廊才折回。杨冲锋也不去自己办公室,齐思伟在那里,现在带着老李到处走也不好。下到一楼车边,才给齐思伟打个电话。齐思伟匆匆忙忙地疾跑到楼下车边,杨冲锋说,“还在忙?中午约了厂长吃饭,你也过来吧。” “好,等我忙完手上的一份材料就过来。”齐思伟说,到厂部来帮杨冲锋做事,今年的工作就比较多,好在销售科那边都是他熟悉的业务,下面的人也熟悉,工作起来还顺当。 中午聚餐也不再扩大,几个人到“鸿丰酒楼”里宴请刘发旺,那里有钢业公司的账单,几个人都有挂单的权利。酒足饭饱后,刘发旺让肖成俊去挂单,杨冲锋却不让他去。老李去把账给结了,先就说好是老李请客,这时却挂公司的账对老李说来也不好。现在刘发旺没有什么想的,但等老李到公司后,日子长了就会想起来,心里对老李就会有看法。 提议说要去楼上休息下,刘发旺也就不肯了。私人请客,而老李的经济情况先就了解了些,刘发旺推说家里还有些事,就走了。四个人也没有留在“鸿丰酒楼”,走出来后,齐思伟要老李将吃饭的票据给他。老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看着杨冲锋,不肯给齐思伟。说好自己请客,这时却要人帮处理票据,心里还是不怎么好受。 杨冲锋当没有看见,肖成俊就去取了老李的票据来,给齐思伟,说“不要放到厂部里去。” “放心吧,我交给颖颖去处理。”齐思伟说,颖颖是销售科的副科长了,管理着柳市等地方的销售渠道,手中有一定的活动经费,一餐饭对他们说来不算什么。现在,销售科接待任务也重,有的接待却是对方有求于他们,反而是对方买单,可操作的地方就多些。 上车后也就不再提这事,杨冲锋跟肖成俊说了个地方,几个人便到“柳城香”茶楼去。中午时间不长,齐思伟先要了个包间,大家到里面去。老李要去点茶点,杨冲锋说,“老李,还是给班长打个电话,看他能不能过来,茶点就让齐思伟去操心。我们是自家兄弟,不必讲究这些了。”老李家的条件算比较吃紧的,没有什么钱到外面请客,平时大家相聚,也极少让他买单,偶尔几个人拿着酒肉,到他家去让老李帮弄熟了,算是他请还。 这次是帮老李办事,他自然想回报一下,表示心意。 班长很快就到,见几个人都在,而且都一脸酒意的,知道他们到喝酒。说“怎么又想到喝酒了?”齐思伟班长是第一次见,说话就没有像他们四个人时那么随意。老李就把杨冲锋准备帮他弄到钢业公司去,今天是请钢业公司的厂长吃饭,见过面。班长说,“也真是的,到钢业公司去,就算不当什么也比你早碗厂这样留守着要强哪去了。” “我也没有想要当什么科长不科长的,冲锋说这个,我还好扫他的性啊。”老李说。 “那你也就依直性子了。”班长笑着说。“班长,老李这个事都还说不请,我都不敢让老李跟嫂子说。能不能成,还要等过县里那关啊,估计竞争的人也多,我是没有什么把握的。”杨冲锋说,在人事上抱的希望越大,往往就会被半路杀出的人给抢了位置去,体制里的东西就是这样子。 班长对这些很熟悉,笑呵呵地说着就将话题转开了。也不再喝酒,直到下午上班了,杨冲锋将齐思伟和老李都打发走,班长也要去值班。肖成俊见时间到了,也准备回钢业公司去,看着杨冲锋不知他有什么安排。杨冲锋说,“先坐下吧,还有事呢。” 说着,便打电话。肖成俊见他和对方笑哈哈地说着话,也不知道是谁。挂了电话后,杨冲锋说“成俊,到总台去看看有没有好烟,有没有茅台或五粮液?”肖成俊没有问,站起来走出去。 茶楼虽只是中档,好烟好酒还是准备有的。肖成俊回来后,看着杨冲锋,杨冲锋说,“我请组织部的领导过来,你的那个事也得尽快了,主要是要把副局长确定下来,分管工作还要顶到城市经济建设方面才好。” “冲锋,我哪是那块料啊。” “谁天生就是那块料了?边干边学,多做少说,记住这几个字就成了。”杨冲锋说,肖成俊便笑。 没多久,包间的门敲想了,杨冲锋站起来,肖成俊也忙站起来。开了门,组织部的赵建国部长走进来,杨冲锋忙迎上去,说“赵部长,感谢您啊。”赵建国是县常委里的重要人物,可不是那么好请到的。 “客气什么,杨组长的面子在县里谁敢不给啊。”赵建国说,语气里有几分调侃,两人平时交往少,倒是吴德慵私下要杨冲锋约赵建国,汇报下经济调控小组成员的调配事宜。赵建国在组织部里,消息来源自然也比其他人要多些,对杨冲锋的崛起还是能看出些背后的东西。对杨冲锋也就没有摆出相应的架子来,其他人谁会这样轻易将组织部长电话请来? “赵部长,是我想得不周啊,等会罚酒。赵部长您看怎么样?本来应该到县委里去请的,但组织部却是敏敢的部门,哪敢随便走去。”杨冲锋说。 “是不是在批评我们工作方法啊。”赵建国说,接过杨冲锋递给的烟,没有看就塞进衣里。 客套话说后,便进了主题。约赵建国过来,是要说说经济调控领导小组人员调配,工作小组成立后,具体工作才能开展。肖成俊帮两人服务,倒了酒,杨冲锋说好要自罚三杯,便一口气先喝了三杯。赵建国是组织部长,这三杯酒喝得很划算的。 喝下后,赵建国也陪了一杯。 “部长,这就是肖成俊,等过了您这关,我带他见书记去。”杨冲锋说。赵建国先对肖成俊就注意了,杨冲锋请他过来,要说什么两人都知道,到了后却见多了一个人,心里也就明白。肖成俊一直很恭敬,对杨冲锋随意些,对赵建国就很注意了。杨冲锋说到肖成俊时,赵建国还是看了他一眼。 早先就提过,要将一个叫肖成俊的人,从钢业公司里提调到县公安局,任副局长。吴德慵已经暗示过,这人只是走一走组织程序,是从上面就指定了的。这时见到肖成俊,自然要看看这年轻人是怎么回事。随即就知道了,肖成俊和杨冲锋关系这样好,也不用多猜了。 “杨组长,我这里就算面试过关了,明天让他们就去走走程序,下周上班,怎么样?”赵建国说。 “成俊,还不感谢赵部长?给赵部长敬了酒后,快消失吧。”杨冲锋笑着说。肖成俊早就准备了酒,双手端给赵建国恭恭敬敬地递去。赵建国也严肃了面容,接过酒杯,说“客气了。” “应该的。”杨冲锋说。肖成俊端起酒杯,走到赵建国前面,说“赵部长,成俊年轻不懂事,也不会表达,给您敬杯酒,你对我的关心我会铭记在心里的。我先干了,您请随意,祝你身体康泰,事业步步高升。” !! 135.各方塞人进来 柳泽县人大主任彭绍敏刚走进屋里,把手包交给老婆,准备先把脸再吃饭。门外的门铃声响起来,老婆看了他一眼,忙将手包放在桌上,出去开门。彭绍敏就想,谁在这时候过来找他?彭绍敏平时很少出去赴约,饭局也少,到外面休闲除非是极个别贴心的人,才会去去的。 老婆比他年轻十二岁,那时候彭绍敏才提为乡政府的秘书,年纪不算小,二十七八。可作为秘书长乡政府里就是提拔为乡政府后备领导干部的最主要位置,彭绍敏心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工作踏踏实实,处理人际关系战战兢兢就怕出一点错。 当时,彭绍敏的老婆还是个初三的学生,开始读书年纪稍大,发育又同比班里的学生要早,就非常出众。那是没有什么开放的观念,在社会群体里,凡是国家工作人员就是社会群体里最优秀的,也是最可靠的。也就流行一种观点,女子要是找到一个有正式工作的人作为男人,就是最理想的结局。 最有名的一句话:找男人丑点丑点,只要他是正式的。(当时,临时工作人员不少。) 彭绍敏认识现在的老婆是在参加学校的一次学雷锋活动,彭绍敏到学校去检查并指导工作,两人就这样认识。彭绍敏立即被电倒,随后什么都不顾了。女子还没有初中毕业,就被彭绍敏勾上手,岳父母见彭绍敏是正式国家干部,又有发展前途,也就不干预。婚后两人也没有什么龌龊,只是彭绍敏婚事后,老婆和他一有点争执就提到他们的最初。要不是彭绍敏耽误了她的学习,没准现在是大学生了,还不知混得比彭绍敏好多少呢。时间一长,彭绍敏就有点愧疚,继而发展成惧内。这也是老夫少妻的一般特征吧。 但彭绍敏当选人大主任后,家里的地位得到质的飞跃,人大主任是县里主要领导了,但彭绍敏却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尽管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他还是有点固执地走着他二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和生活轨迹。外面的应酬,尽量推掉,也不怎么欢迎人到家里来找。 但是,能找到家里来的人,却都是自己放口让来的亲信。自己刚下班,是谁就找到家里来了?彭绍敏也不去看,走到客厅旁边的洗漱间,打火放出热水来,好好洗下脸,也将一天的烦心事洗掉。 最近这些日子县里变得复杂起来,也动荡起来。书记吴德慵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成立什么经济调控领导小组,还让几个年轻人在那里乱搞,这哪是工作负责的态度?搞不好就会成为新的历史罪人。(彭绍敏将张应戒已经列为柳泽县的历史罪人)提拔那个叫杨冲锋的,看他的经历,就知道是张应戒的人。张应戒对柳泽县还不算罪大恶极吗,现在这个杨冲锋,分明就是张应戒阴魂不散想要继续掌控柳泽县的局势,才推出这样一个人来。 洗着脸,彭绍敏想着要是这样一个人不是张应戒的代言人,那倒是可以引导引导,在年轻人里算是不错的。彭绍敏经历过张应戒铁桶一般的政治时段,对他那看人很准的眼光还是不得不佩服的。吴德慵也是张应戒挖掘提拔起来的,吴德慵到目前的执政观和张应戒不完全相同,但对局面的控制力却也很强,彭绍敏不是没有想过方法,只是,张应戒留下的体系都支持吴德慵,让他的威望重了,无法撼动而已。 吴德慵年后要做什么,彭绍敏也了解,放谁在书记的位置,只要有点才能和抱负的,都会做点什么。全国大气候和柳泽县的小环境,都有很好的时机,彭绍敏也清楚地感觉到了。只是应该怎么来做,却是八仙过海,各呈其能。对吴德慵这样任用张应戒留下的人,彭绍敏心里是很不甘的,真到关键时刻,那得越级到柳市去反应,不能再让他们这样糟践柳泽县了。 客厅里听到老婆很客气地和客人招呼,彭绍敏对老婆这点心里是不怎么认可的,来家里这些人,虽说是比较亲近的下属,可也要把领导的那种势保持着吧,不能总是见了客人来,都一团和气,像没有见识的乡下人一样。在这点上,这两年彭绍敏没少跟老婆提点,可她总是不能理解。对下面亲近的人,就算要客气也要把那种上下关系融进里面去,这样才能长久保持这种关系,这可是诀窍啊。 古话说,威宜先立。这个威立了后,怎么维持才是大学问。既要让下面的人不疏远,也要让下面的人总是那么尊敬你,其中妙不可言的地方,都要每一个人自己细细揣摩的,言传身受都没有办法,要靠一个人的领悟力。彭绍敏自觉把握得还不错,慢慢洗着,让来人多等一等,才能将老婆那种过度一点点的热情抵消掉。 一一擦干后,彭绍敏才出到客厅来,老婆或许不认识来人,这时已经不和客人说话了。见彭绍敏出来,忙道,“老彭,县长来了,你还这样慢吞吞的。” 彭绍敏已经看到来客,对老婆那句话根本就没有听进去。步子一下子就加快了,边走边伸出手来,一边说,“县长,您好您好。”又变埋怨老婆,“县长来了,也不进来说一声,让县长久等,成什么话。” 两人握手,县长李耀强说“彭主任,是我不对啊,一下班就过来打搅您休息,抱歉抱歉。”李耀强说,却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两人都笑脸绽开,将亲和的魅力尽量展示出来,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分外亲热。 “李县长,您过来那是看得起我,没有嫌我这老头子,快坐快坐。”彭绍敏说。 “不客气,彭主任虽说资格深,经验足,要说‘老’还不沾边的,顶多算壮年。彭主任,柳泽县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啊,就是要您这样的经验老道的领导来帮着把好舵。今天我是登门求教来了啊。”李耀强说,既然到彭绍敏的家里来,也知道他的习惯,这时放低身段进门,说话也多尊着彭绍敏。 “李县长客气了,县里有你们年轻力壮的顶着,我们也就正好歇歇。” 客气话说过了,彭绍敏的老婆也将茶端上来。按平时,两人该吃饭了,这时也不知道李县长是不是吃过,犹豫着在客厅里也不知道要不要问。彭绍敏见老婆这样,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家里准备得少,而且家里的也平淡,用来招待客人肯定不行,让县长吃这东西就更要不得了。 李耀强今天突然上门来,而且选这个时间,按说一个不可能只有做的。偏偏李耀强来了,平时,李耀强和彭绍敏两人只能算是盟友,而且是那种政治利益一致时才会临时结盟的盟友。今天过来,是想应对当前的这种局面吗? 不好猜啊。彭绍敏一边应付着,一边在猜想李耀强的来意。他所选的这个时间,太那个了点。彭绍敏说“李县长也是才从政府那边过来吧?” “是啊,下午忙到下班都换没有忙清楚,只好先停下,清醒清醒。更想到主任这儿来讨教讨教啊。”李耀强这样说,彭绍敏就明白了。转身对老婆说“打个电话,让街道外的餐馆帮送一桌饭菜来,菜就让他们给配就好。” “县长,街外的那家餐馆小,上不了档次,就勉为其难填填肚子,怠慢您这贵客,可别放在心上。” “哪里哪里,下班前还想着要请主任您一起吃个饭,忙着就忘记约了。等下班后才想起,估计主任您已经回家,就想过来蹭一餐,却给您和嫂子添麻烦了。”李耀强说着添麻烦,却没有添麻烦的感觉。 李耀强不是柳泽县人,到柳泽县任县长一职,也是上面的意思。柳泽县里张应戒经营得铁桶一般,碍于体制到任期后换届,将书记一职交给吴德慵,也却任柳芸烟厂厂长兼着县委副书记。柳泽县里的决策权并没有放开,上面也意识到,市里从别的县将李耀强调来。 两年来,张应戒慢慢在县里失控,吴德慵对县里的控制欲不是很强。李耀强倒是慢慢地得到喘习,而去年张应戒突然出事,吴德慵虽然没有直接受到牵连,他是张应戒一首提拔的,哪有不受影响的道理?李耀强的春天也就是那时到来,很快就有了自己的体系,也在这段时间里,才和彭绍敏等人在斗争中合作,合作里斗争。 两人在客厅里喝茶,各人都是一方的政治势力代表人物,在柳泽县里随都不强大,但要是联手后,还是有不少的影响力。吴德慵对县政府那边很少干预,只是在柳芸烟厂这个问题上死抓着不放。现在,更是对全县经济发展要大做文章,让彭绍敏和李耀强都有种危机感,而彭绍敏更是觉得张应戒时期再度出现的预感。 要想将两方弥合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各有自己的政治索求,但目前的形势却迫使只有联合起来才能争取到相应利益。两人和着茶,说了客套话后,一时也找不到切入点。 “县长,春季了,今年全县发达大力栽植经济果林,困难不少吧。”彭绍敏说,在他家里,李耀强注定上门来,还过来蹭饭,足见诚意了,就主动引出话题。 “主任,县里定出这样的政策,再忙我们也得将工作做到位啊。农村里要真是想我们预期的那样发展了,的确是很好的前景,只不过,蓝图好画,要真正达到目标,客观因素、市场因素还有些目前预料之外的因素,让人很不安啊。不知道主任怎么看这项工作。” “说来说去,一是市场,二是农村人的观念。现在,柳泽县里各乡镇对农村作物生产,会有多少投入?将粮食生产改成经济果林,今后柳泽县里的粮食都从外面调来?其中会引发多少社会问题,谁都不能预料。依我看,早做些各方面的准备工作,县里发展要力求稳定才是长久之计啊。” “农村工作方面,不会有尖锐的矛盾。县城里只怕在这上半年里,去年的那种事件又会发生啊。”李耀强来的目的,不是针对乡镇那一块。乡镇主要是农村工作,比较平稳,也没有多少矛盾,就算经济果林的推广和发动,难度再大也可以进行下去。 “不会吧,有经济调控领导小组着操作,他们对柳芸烟厂职工情况了解得很细致,又肯出钱,工作应该很顺利开展下去的。”彭绍敏说,经济工作按说是县政府这边的工作职责,现在吴德慵却弄出个新机构——经济调控领导小组,就可将县政府完全撇在一边。这已经通过了县常委的决议,没有办法改变了,除非是市里直接干预。但彭绍敏和李耀强都知道,市里对经济发展看得更重,就希望下面县里搞出不同的模式来,看哪种更有效。上面只想着全市的大局,哪会体会到下面县里的艰难?柳泽县已经被折腾得虚弱过度,再有风吹草动,那将会倒退很多年。 李耀强没有说话,彭绍敏又说,“经济工作还是要政府来抓。” 李耀强苦笑一下,表示现在情况很难说了。当前,常委会里已经通过经济调控领导小组来具体负责全县各方面的经济建设工作,形成了决议,不是谁想更改就可做到的。这一点,两人都知道。 这时,彭绍敏老婆从外面走进来,说,“老彭,餐馆将定的晚餐送来了。”彭绍敏便站起来,请李耀强到小餐厅用餐。餐馆的人放下菜饭后,就先走了。彭绍敏说,“县长,两年来都没有和你单独喝过酒,今天我们就来三杯?” “谢谢主任。今天可要给主任敬一杯,表示我的敬意。到柳泽来两年了,都没有给主任敬过酒,失职啊。” “也不是这样说,大家有缘才聚到一起,那是我们的缘份,缘份也讲机会嘛。只是最近身体不怎么好,酒只能喝三杯,再多医院就要找我了。不能陪县长尽兴,还要多见谅啊。”彭绍敏说,让老婆把酒取来。彭绍敏平时不怎么见客人来家里,但好酒还是有的。 “主任,喝酒也讲要个伴,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但也有另一种理解法,喝酒讲个情调,和知己喝酒,哪怕就一杯,都能喝出个心情喝出个境界来,是不是这样?” “说得好,千杯少是一种境界,一杯酬知己何曾不是一种更高的境界?”彭绍敏说着接过老婆拿来的酒杯,要给李耀强斟酒。李耀强忙站起来,将酒瓶接住,说“主任,论工作我排在后面,论年纪我是后辈啊。今天这酒就让我这个不速之客来倒,反正我们就三杯,喝出那种境界来。是不是这道理?” “好好好。”彭绍敏说。 彭绍敏等就斟好后,用眼看了看老婆,他老婆知道他们要说事,就端着碗到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吃饭,留给两人空间好说话。 边吃边喝边说,不觉得中,两人的隔阂就消失了,当然不是就完全联合起来,只是现在是这个时段。政治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和盟友。 “主任,敬您这一杯,就是我们约定的最后一杯了。今天来是诚心讨教,经济调控领导小组主抓经济那只是名义上挂着啊,我们这些组员也就举举手。”李耀强说着呵呵地打了几个哈哈,两人心知肚明。 彭绍敏说,“不说敬不敬,要说敬,我对县长的工作负责态度是很敬佩的,柳泽县就需要这样的领导。来,一起抿一口。”抿了一口,彭绍敏长长地出了口气。像在思考什么,看着李耀强,脸上微微的笑意。 李耀强回看着彭绍敏,两人的目光撞到一块,李耀强这回却很执着,没有让开,就像是要彭绍敏非说出来不可。彭绍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县长,经济调控领导小组的工作组的人手都是些什么人啊,挑选工作人员有没有标准?” 李耀强没说话,将手中杯子里的酒举起来,给彭绍敏看,反手将酒全倒进口里。彭绍敏没有这样兴奋,淡淡地,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口,说“县长,身体受不了猛酒,见谅。” “不是讲究一个境界吗,哪分多和少。”李耀强说,两人都笑起来。 将肖成俊打发走后,赵建国笑眯眯地看着杨冲锋,杨冲锋说,“部长,听说您酒量那可是海量,喝酒都兴用海碗的。用杯子不尽兴吧,喝不出那种豪气和霸气来。要不我陪你用碗喝一个?” “是听谁胡说,还是你胡诌乱编啊。喝酒还喝出霸气、豪气,谁给你总结这些来。”赵建国说着,几句话说来,两人就都觉得近了许多。“先别喝酒,冲锋你想我听你说胡话,还是你想听我说醉话?” “我听领导的,领导要怎么样我就怎么样。”杨冲锋说,手里拿着酒瓶,正要给两人杯里斟满酒。 “你又不是女秘书,能怎么了你。”赵建国说。杨冲锋嘿嘿地笑,说“领导的安排我敢不听?赵部长是我领导。”说着先将两人的杯子添满,先端一杯放到赵建国面前,把自己那杯也移到自己手边,知道赵建国有话要说,便静等着。 “冲锋厂长,想喝尽兴等下我给你叫几个人来陪你。”赵建国说,两人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玩笑话后,也不再分生,“还是先把你们经济工作小组的人员商定下来,我好向书记交差,你们那边也得行动起来,可不要让书记再催。” “谢谢部长关心。”杨冲锋知道他手下会有一帮子人,只是这些人该怎么选,却不是完全由着他。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样去选,在县里各单位认识的人少。赵建国没有立即说话,手伸进衣里,看得出神准备摸出烟来。 茶几上放着烟,杨冲锋忙开了,弄出一支,连盒子一起递给赵建国。赵建国没有推却,非常自然地接了,将那支伸到盒子外的叼进嘴里,再将烟盒丢在茶几上。杨冲锋拿起烟盒,也取出一支,才去给赵建国点烟。 吸着烟,赵建国说,“县里给了六个编制指标,不算你,两个副组长,四个组员。组员里一个审计财务,一个资料文秘,两个办事员。你看自己有没有熟悉的人?” “这样啊,不会都由我选吧,部长。”杨冲锋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任他选,他也得请赵建国帮忙。 “你有中意的人,组织部会适当倾向考虑,但县里已经从各部门里分别推选出一些人来,组织部也做了初步的人选方案,今天我们定下来后,交给书记过目拍板,很快工作小组就设立起来。” “部长,人选还是请组织部安排,有书记把关不是?我哪有认识的人可用。” “有熟悉的人,工作起来会顺手些,配合也默契些,这也是书记交待的事,要不我哪敢跟你说这个?”赵建国见杨冲锋没有像其他领导那样,只要有机会参与人事调整,就拼命争取安排自己的人,只是也要将指标争到手里。 “部长,我有个想法不知道适合不适合。”杨冲锋说,也不等赵建国表示,“我想在六人成员之外,再聘请柳芸烟厂的老主席孙定才做我们的顾问,你看行不行?不占编制,老主席反正都是烟厂的老领导,县里也不可能将他们丢一边,是吧。” “这个想法很好,行。我会向书记汇报的,估计不成什么问题。你还有什么想法?” “部长,我估计今后具体工作中,来自各方面的阻力应该不小,肖成俊那事是不是尽快落实了?” “这个事和今天我们的话题无关。”赵建国不肯给杨冲锋明确答复,这也是组织上的习惯传统。就算是有人给小道消息,也都说应该、大概之类的话。 “那钢业公司那边,让老李接肖成俊应该不成问题吧。”杨冲锋换一种说法。 “我只能说很难,书记的压力也很大。” “很难?”杨冲锋听了后就为老李担心,肖成俊走只是快慢的事,老李却不同了,可能有人盯住那个位置,县里也要权衡关系。赵建国没有说,只是端起酒杯放到鼻下闻着那酒香。杨冲锋不好再揪住这话题说了,也将酒杯拿起,说“部长,我敬你。” 两人喝了口酒,赵建国说“这里有份名单,你先熟悉下。”说着从手包里取出一份表格来,递给杨冲锋。这是经济工作小组成员的名单,今后都会跟在杨冲锋身边处理柳芸烟厂等相关经济方面的事务,或者说,具体的工作都会由这些人来落实完成。 杨冲锋接过来,对这些人都不熟悉,看不看都一个样,要见人后才能断定人品怎么样。赵建国递给他,自然要先看着,才表示对组织部和他应有的尊重。看着名单,杨冲锋见名单里将每个人都情况介绍的换算明白。两个副组长里,就有一男一钕,而组员里财务和文秘都是女子,六个编制,三男三女。 “部长,怎么看着男女人数搭配得这样好啊,阴阳很调和啊。” “你没有听说过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不是吧,男女一起干活,那还不叫累?”杨冲锋说着先笑起来。 “你知道什么男女干活,告诉你,小组里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就有两个,你可不要做出什么对不起小黄的事来。” “哪敢呢。”杨冲锋嘿嘿地笑着说,开一点玩笑可将这太严肃的事化解一点,指着两个副组长说“部长,这两个人是不是书记的人?”本来这些事是很忌讳的,但杨冲锋此时代表着吴德慵的意志和政治利益,对手边的人多了解一些,今后工作才更好配合。 “就你精明,心里不要总想着谁是谁的人,都是为县里经济工作做贡献,都是柳泽县的人。”赵建国也没有要责怪杨冲锋的意思,只是这些话不能由他赵建国来说,对于人员的来历,杨冲锋肯定可以通过其他途径了解得到。今天杨冲锋问这事,那也是表示一个意思,他自己就是吴德慵书记的人也是和赵建国一个阵线上的人。 “你先熟悉下这些人吧,还要等过了书记那关,才能将名单公布,才能将人员聚集起来开展工作。最迟到下周吧。” 赵建国不可能跟他将这些名单一一分说他们的情况,杨冲锋知道他的身份不容许这样做,和赵建国告别后,心里对老李的事有些担心,这时再去找吴德慵书记也不适合。 吴德慵要想让柳泽县经济大发展,一系列的措施要进行下去,阻力必然不小,涉及到的利益太广,不可能完全把握注,总要均衡。从市里看,他们也希望下面县里不要一人独专,势力哪一方太强盛总不是好事,既影响到他们的利益,也会更容易滋生**窝案等恶姓事件,后果就很严重了的。选择适当让步,让各方面都能够容忍住,这才是最佳的选择。 老李要是这次不调动成功,那就将他借调到工作小组里去,总是有办法的。 肖成俊没有走远,等赵建国先离开后,就出现在杨冲锋面前,杨冲锋让他将今天的单先签了。两人也不留在茶楼里,到车里杨冲锋还在看着手里的名册。肖成俊便问,“往哪里走?” 自己要是急于弄清名册里的人,谁是谁派过来的,会不会对今后的工作有了先见为主的印象?打上标记,这样对工作是百害无益的。自己出来抓柳芸烟厂的安置工作,除了让以前的工友们尽早一些走上新的生活道路,还有什么目标?杨冲锋想到这里,心里一紧。要是总想着手下的人是谁的体系,还会有什么凝聚力可言?产生不信任感,就不会有战斗力,又怎么能够完成县里交给自己的任务? 想着这些,杨冲锋心头不禁慌乱而紧张起来,这时也记起了赵建国那一分笑。忙莫出电话来,给赵建国打过去,“赵部长,您好,我是杨冲锋。”赵建国也没有想到杨冲锋会给他打电话,等诸多后就猜他可能性到要安插什么人了,说“有什么想法请说吧,我明天才找书记。” 赵建国算对杨冲锋够好的了,暗示着到明天见书记之前,想要做什么安排,都还有机会。杨冲锋说“谢谢部长,我是想到先喝酒有点昏头了,说什么谁是谁的人。部长,在你面前说了胡话,可不要放在心上,也请你帮包涵着别让书记知道。今后再也不会存这种心思了,要不然还怎么能够完成书记交给的担子,让书记和部长放心?” “好好好,冲锋,我只记得我们喝酒没有尽兴,也机会好好喝次尽兴的,怎么样?” “谢谢部长。” “说什么谢啊,要你请客的,又不是我请客。” “感谢部长啊,今天受益很深。” “冲锋,有个事你放心吧。老李到钢业公司没有问题,让他放心,只是他的级别只有再找机会了。就这样吧,我到了。”赵建国说着就挂了电话。 杨冲锋听说了老李的事已经落实,至于当不当那个科长,倒不是很重要,让他改变下工作环境也改变下家里的困顿,老李想必也不会有吗不知足的了。见肖成俊在偏头看着自己,杨冲锋说,“老李的事基本落实,只是没有那职务了。我们去烟厂去吧。” “职务不职务的,对我们来说都不算什么事,老李也不是那种人。”肖成俊说,开车走了。他的工作现在是在钢业公司里,却天天跟着杨冲锋身边,要先熟悉些县里的事。钢业公司里也没有人去过问,今后到公安局去了,谁还能稳当当地都不求到他门上?这样的恶人自然没有人肯做。 两人到柳芸烟厂后,杨冲锋决意再也不用看标签似的看着即将在自己手下做事的人后,心情也就平和了些。柳芸烟厂安置工作可不仅仅是用钱就能打发了的,一系列大量的细致工作,都要做到每一个职工身上,要切合他们的自身利益,才能把县里的关怀传送到位。 柳芸烟厂的老工会主席孙定才,自然是最好的人选,有了他,工作就可以减少一些程序。杨冲锋过来,就是要请他来帮自己做好这个顾问。走进烟厂大门,现在厂区里的冷落破败上次两人已经见过,也不会有什么嘘唏的感受了。 进到厂部里,老主席孙定才和付副书记两人都在,正说着闲话。见杨冲锋和肖成俊到来,两人也不站起来,只是说“冲锋、成俊,今天有时间过来?” “老主席、副书记清闲得很嘛。”杨冲锋说,进来先给两人敬烟已经是习惯了,肖成俊这次抢先去做,给两人敬了烟后,帮两人点上。 付副书记见肖成俊殷勤,说“你们两来,准没有我们什么好事,说吧,要做什么也不用这样先献殷勤。” 杨冲锋先搬了椅子,坐到两人身边,说“副书记明察秋毫啊,今天来还真是想找老主席麻烦。” “找我什么麻烦?我又不欠你什么账。”可孙定才那神情却是等着杨冲锋说什么事。这些老辈人,就是想多做些事,把自己能帮做到的事多做一些,心里才舒坦,才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价值。 “付书记、老主席,柳芸烟厂职工的安置工作,县里就要开展了。具体工作是由我来负责,可我哪里能担得起这么重的担子?要是工作上有什么疏忽,那可就对不起烟厂里的工友们了。我想来想去,就想到老主席。”杨冲锋说着,见孙定才和付书记两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知道两人对柳芸烟厂职工的安置工作很看重,到目前,也就他们两人留下来天天应付着那些下岗了的工人,现在听到要全面解决这问题,自然都想知道更具体一些。更主要的是担心那些下岗职工被极便宜地打发走。 “老主席,我想请您来帮我当顾问,把烟厂的职工们安置好。怎么样,很辛苦的,就怕您身体受不了啊。”杨冲锋没有问孙定才愿意不愿意,而是问他身体能不能受得了,也是摸准了老主席的性格。 “我身体好好的,有什么受不了?那他呢。”孙定才指着付副书记说。 “付书记分不开身来,安置烟厂职工,可不仅仅是县里的事,烟厂里也要有人配合做工作。我代表县里,副书记代表厂里,我这里就缺一个顾问。”杨冲锋分说清楚,看着孙定才,知道他肯定会干的。 “这样啊,只怕我的看法和县里的精神不对,反而干扰你们的工作。”孙定才说。 “吆喝,今天扳翘起来了啊。冲锋来请你,那是看得起你,也是冲锋水平高。要是谁还能记得你这老麻烦?”付书记说。 “你想要我我还不乐意。”孙定才回了一句,“冲锋,这事县里会答应吗?” “县里也是想将职工们安置好,县里的经济发展才能甩开大步向前走,烟厂这里要是还拖着,说什么抓住机遇求发展?老主席您放心,在这上面县里和烟厂都是一样的心思。”杨冲锋说。 “那就好,其实,职工们也理解县里的难处,安置工作做到细致到位,也就不会有什么复杂问题。”孙定才说。 “老主席,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先向县里汇报,过一段时间工作开始了,我再亲自登门来请。”杨冲锋说。 “冲锋,你还真当他是诸葛亮啊,还得三顾茅庐?到时给他个通知就是了。”付书记说,孙定才倒是没有争辩。 走出烟厂,肖成俊说,“冲锋,他们两人被你吃得死死的。有老主席帮忙,工作应该好开展多了。” “是啊,老主席他们就是那种一心想着多帮厂里做些事的那性子,让他们做点事,心里会更高兴的。” 从烟厂出来,杨冲锋直接回家,安贞阿姨和黄琼洁、陈玲琳都还没有下班。一个人坐到客厅里,想着柳芸烟厂的事。安置工人虽说钱不是全部,却是最为关键的一环,吴德慵还没有说烟厂厂址处置的具体办法,市里也没有明确地给他们回复。这边安置工作的前期动作起来,要是资金解决不了,那也是个大问题。但厂址的事太敏敢,杨冲锋不想掺和进去,自己就做些外围的工作,里面有没有利益有多少利益都和自己没有关系才好。 正想着却听大门响了,以为是安贞阿姨先回来。杨冲锋本来斜斜地半躺在沙发上,这时忙坐正了身子。却见进来的是陈玲琳,杨冲锋见了心里一动,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先回家来。陈玲琳也没有想到会见杨冲锋在客厅里,走进家时本来走得急,就惊吓了一跳,“啊”地叫出一声来。 “怎么了?做贼心虚啊。”杨冲锋说。 “谁让你鬼鬼祟祟躲在家里,吓死人了。谁做贼心虚了。”陈玲琳惊魂定下来,两人很就没有这样面对面说话,这时节开口后,陈玲琳心里就有股怨气,这男人还先倒打一耙,心里更气了。 “那在家里有什么怕的。”杨冲锋说,本来不会这样去逗陈玲琳,可见她一脸急相,却又有心要逗逗她了。 陈玲琳却不在理会杨冲锋,知道这男人没有道理可讲的。转身向楼上走去,杨冲锋看出陈玲琳走得急,脸上都有些微汗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才会这样急急忙忙回家来。说“出什么事吗?” 陈玲琳见杨冲锋问她,心里更是一急,当时就语塞,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便不答应。杨冲锋以为陈玲琳生气了,也有些担心她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两人之间现在虽然不再延续原来那种关系,也没有说死断了往来。就算断了往来,那以前的情分还在,真出什么事杨冲锋也会去帮她的。“怎么不说话?”杨冲锋又问了一句,语气就要些重。自从占有了陈玲琳后,私下里杨冲锋也怕陈玲琳让安贞阿姨或黄琼洁知道他们的事,对陈玲琳一直都有种压制的意思,这时却无意露了出来。 陈玲琳听到杨冲锋那种单独对她是的语气,浑身一震,脚步就停下来,心里有些气苦,回身说了句,“女人的事要你管啊。”说着就往楼上跑。 杨冲锋一时没有理会出来,见陈玲琳跑得惶急,进到楼上房间里去,想想不对头。便跟上去,看陈玲琳是不是给人打电话之类的,也好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上到楼上,见陈玲琳房间没有关好,这可不是她的性格,平时做事都很稳健的。杨冲锋便走过去,将门轻轻推开一些,见陈玲琳正背对着他弯腰在那里脱扯着长裤。杨冲锋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忙往后退,心里也想乱了。退后时却脚绊住房间外门口的垃圾桶,弄出响声来。 陈玲琳本身就急,被杨冲锋问了两句话后,心都全乱了,上楼就想着一件事,才会忘记关房间门。再也想不到杨冲锋会跟上来,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见杨冲锋闪而消失的背影。女人的心很难琢磨,看见杨冲锋仓惶逃开,心里就有些甜蜜,先那点怨气早就不见了。 下到楼来,陈玲琳心里反而实在了,就想看杨冲锋那窘迫样子。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跑走了,走到楼下,见客厅里没有他的影子,估计他是不好意思逃了。心里得意地笑了笑,也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前哪里不被看过莫过,现在倒装好人了。再一想,就想要是他不走,自己扑上去肯定会把他吓得今后见自己都会逃开的。 客厅里,电视没有关,陈玲琳坐到沙发上,才记起自己还有弄脏了的裤子。折回楼上,先就想着要看杨冲锋的窘迫样子,什么都忘记了。 到楼上后,心里却在想,杨冲锋是不是躲到他房间里去了?陈玲琳为自己着念头心里都动了,停住到自己房间的脚步,往杨冲锋房间走。反正家里没有人,就算杨冲锋不在也没有谁知道自己的心思。 拿着房间门的把手,陈玲琳听到自己心头怦怦剧跳起来。这种感觉让陈玲琳更想见猎物一般,心里对自己的认识又多了一分。每次面对黄琼洁时,心里都有一种负罪感,是自己偷了她的最宝贵的东西啊。而这时,却给自己辩解,是这男人要自己,自己只是配合他让他开心而已。黄琼洁不也是想让他开心快乐吗?明知道是不对的逻辑,这时却控制不住。 转动把手,杨冲锋的房间很少从里面反锁的,除非在里面睡或者和黄琼洁在里面闹。门没有反锁,把手转动后房间门就开了。开出一丝来,陈玲琳见房间里空无一人。就放心地将房间门打开,走进去一步。这房间里,自己也曾到过里面,极度地享受着这房间男主人给予的那种欢快,如今,这些和自己都无关了,但那种幸福和快乐却让她夜夜回想,天天品嚼。 一只手突然将陈玲琳抓住,房间门也关了。 !! 136.财政老江 陈玲琳手被抓住,又惊了一跳,见是杨冲锋站在门背后,另一只手就挥过去打他。杨冲锋没有躲,装模作样地说,“嫂子,有事吗?” 陈玲琳心里被杨冲锋的样子气出气来,想通才在自己房间里做坏事,现在装得很无辜的样子,装给谁看?对杨冲锋是什么样的人,陈玲琳再清楚不过了。当下生出气来后,提脚就想给他来一下。 杨冲锋还拿不准陈玲琳的心思,见她要踢人,手稍微带动,她便站不稳了。陈玲琳心里更急,“你……” “嫂子,找我有事。” “当然找你有事,要不然我过来做什么。” “我以为是小偷呢,正想捉到派出所去报案。”杨冲锋已经很久没有和陈玲琳贫嘴,这时得说开了,就关不住。 “讨厌,就知道欺负嫂子。”陈玲琳想起上回自己换裤子,被他从门外看到,这次的私迷又被他看着眼里。“你真不是好人,每次都这样偷看人家。” “谁偷看了,偷看什么了?”杨冲锋不肯认帐。 “要不要嫂子再脱下给你看,想看什么你说出来,我哪会不听你的?”陈玲琳见杨冲锋撒赖不认,反倒胆大起来,得意地看着他。 杨冲锋见陈玲琳不急了,忙将她的手放开。男女的心思就是这样,主动和被动之间的转变也不过那瞬间。陈玲琳见他放开,知道他心里怕什么,所需要让他多怕一点,也算小小报复他这段时间冷落自己。 心里主意定后,陈玲琳也就不枉房间外走,看着冲锋说,“冲锋,是不是想了?见我一个独自回来才跟到楼上来?” “嫂子你说什么我不懂。”杨冲锋只有再次装傻,心里叹息一声,只希望她不要歪缠。 “不是想要吗,我看看。”陈玲琳说着居然伸手过来。 “嫂子想什么啊。”杨冲锋往后稍退,避开陈玲琳轻抚过来的手。 “怎么了,心里有鬼啊。”那意思就是心里没有鬼怎么会怕我莫。 “你不要逼我。”杨冲锋见陈玲琳和平时不同,也知道她心里打什么主意。 “就要逼你,谁让你那么讨厌,每回偷看人家都不肯承认。” “好好好,嫂子,我承认。” “那还差不多。”陈玲琳见杨冲锋认怕她了,也不再发疯,知道这男人的性子。“冲锋,是不是担心我出什么事?” 杨冲锋没有回答,看了陈玲琳一眼,转开了去。陈玲琳又说“是不是担心我啊?”见杨冲锋还是没有说 ,“冲锋,我知道你心里难,嫂子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不会奢求什么,只要知道你还关心我就知足了。” “不要多想,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杨冲锋觉得还是要说一句,心里才会好受些。 “冲锋,我是不是个坏女人?”陈玲琳说却看着杨冲锋的脸,见他不敢看过来,又说,“我一直都想再偷琼洁的东西,可又怕对她不起。可有时又想,我不过是想让你更快乐些又有什么错?就算我想给你,也是想让你多享受下女人的好,我不会贪心的。” “嫂子,别这样说。” 陈玲琳见杨冲锋说得温情,便靠前过来,和杨冲锋就靠在一起。杨冲锋本想推开回避,却脚步没有挪开,等陈玲琳靠著后也不行让她太伤心。两人就这样轻轻靠着,靠了一会。陈玲琳却用手搂紧了杨冲锋的腰,紧紧抱住不肯放。 杨冲锋出到大门外,心里一直感谢沈崇军,这个电话太及时了。陈玲琳今天变性子了,变成个**一般死缠着。杨冲锋天人交战,正要战败时,这个救命的电话来了。这时候感觉到轻松,也发觉自己心性不坚定啊。在女人的主动面前,真的就像人所说的女追男,隔层纸吗? 车就停在外面街道边,发动了车,杨冲锋耳里还响着陈玲琳身后追过来的笑声,那笑声也些得意有些放荡。要是今后再也这样的单独相处的机会,自己还能坚持得住吗?黄琼洁一次次不堪承受的样子就出现在记忆中。 到县政府大门外,杨冲锋停好车,便将头脑里乱七八糟的事忘掉。走进县政府大门,迎面见到秦丽丽。秦丽丽看见杨冲锋后,笑容绽放,先媚眼投来,说“领导,今天又时间过来啊。” “你好,秦姐,谁是领导呢。”杨冲锋见秦丽丽那股子热情,心里压抑着的情绪又有所波动。对杨冲锋有些炽惹的眼光,秦丽丽很敏敢,却不知道从认识以来一直都能平淡看着自己的这个年轻帅哥今天怎么也会和那些男人一样。心里也有些自得,早上出门时就觉得自己这身衣很合体。 秦丽丽反而更庭一下腰身子,说“领导,原先说得好好的,说要多照顾姐,可这么久都不来看姐,是不是贵人多忘事,把姐忘记了?”杨冲锋那次和秦丽丽、沈崇军等人到柳塘乡检查后,回来他的主要工作放在柳芸烟厂的安置上,一头沉纶下去,连柳塘乡的示范乡经验介绍会都没有到,哪还有时间去看开发办? “秦姐,这不是在替你们跑腿么,秦姐也不多关心下,腿都跑细了。”杨冲锋说。这时,察觉到秦丽丽对自己的误解,不动声色地看向她那妩媚的脸。 秦丽丽心里正在乱想着,面对这么帅的小伙子,熟钕也会yy了的。秦丽丽听到杨冲锋说腿细了,心里不禁想到,是帅小伙子的哪条腿?想着脸不禁热起来,说“啊,说姐不关心了。那好,你说时间,姐就好好陪陪你。吃饭,还是唱歌?” “谢谢秦姐,到时打电话吧。”杨冲锋说,看着我秦丽丽更加来劲了,就想今天是什么风向?吹得人都昏了头,边说就边走。县政府大门处往来的人多,现在又快要到下班了,杨冲锋也急于去见沈崇军,他打电话来当时也没有问,要先将陈玲琳打发开。 上到三楼,见沈崇军出到办公室外,说“沈县,没让你久等吧。” “我也是估计你该到了,出来看看。”沈崇军说,两人的关系如今不需要那种表面的客套,“是先到办公室里坐坐,还是直接过去?” 杨冲锋没有弄明白沈崇军说什么,可能他在电话里说了,而自己却没有听出来,又不好直接问,站在那里看着沈崇军。 沈崇军见杨冲锋那样字,知道他在电话没有听清楚,说“经济调控领导小组日常工作的办公点,县里已经给选定地方,让你过来看看。” “我听领导的。”杨冲锋说。 “什么领导不领导的,谁领导谁啊,让人听到还不笑话我们。那就走吧。” 杨冲锋不知道在哪里,既然是沈崇军通知他而不是赵晓勤,那说明地点不是在县委那边。县政府这边交通要比县委那边好,街道要宽些,也方便人来往。将办公点放在这边也好,经济工作毕竟是政府主抓的,对哪方面都好接受些。 跟在沈崇军身后,两人下到一楼。一楼的科室多,杨冲锋却不怎么熟悉县政府这边,到的少,偶尔过来也只到大门处找班长。沈崇军在前面走,进到政府办,里面的人不少,都在忙着,见沈崇军到里面纷纷抬头招呼。沈崇军进到经济调控小组里,在政府里是一个比较走红的副县长了,政府办的人都敏敢着,自然很受尊敬。 杨冲锋跟在沈崇军身后,见他走到一个小伙子前面,也不多说。那人站起来后,见沈崇军做了个手势,就跟着沈崇军出了政府办。到外面,下了政府大门处的石级,沈崇军才站住。对杨冲锋说“冲锋,来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石稳,县政府办的,非常能干的人。” “石稳,你的工作要有些变动,你知道了吧?”沈崇军对石稳说,见他点头,又说“这位就是经济调控领导小组里的杨冲锋组长,今后你们会在一起工作,有什么问题你要多向杨组长汇报。” 沈崇军这样介绍,两人就明白了。石稳是杨冲锋手下的办事员,听到名字后,杨冲锋就想起中午时间到的那份名单,石稳就是办事员之一。看眼前这人,和照片上稍微有些变化,但大体模样还是看得出来。 杨冲锋心想中午自己才看见这名单,沈崇军却早就找到人了,这石稳十有**是他推荐过来的吧。一闪念时,伸手去和石稳相握,石稳也快速地伸手迎过来。说“杨组长,您好您好,早就听沈县说起您了,只是一直没有认识,今天见到,果然是一见让人心折啊。” “你好,你好。石稳老哥在政府办里是挑大梁的,今后可要仰仗老哥的才干。和沈县长往来的人,都是踏踏实实想做些事业的人,和这样的在一起工作办事,心里稳当啊。”杨冲锋也忙表示,就算石稳工作怎么样,沈崇军特意带出来先认识,肯定有用意的。 “不敢当,今后要跟杨组长多学习,领导可别留几手不肯传授。沈县早就说杨组长是个很关心人的领导,我能过来跟着领导办事,私下里就想多跟领导学点东西。”石稳打着哈哈说,脸上的恭敬虽然不明显,但对杨冲锋却先认了领导,先表了态。 “一起工作就是我们的缘份,也不知道是多少年才修来的。要说学习,石老哥在县政府办里那是见多识广,今后齐心合力,把县里交待下来的工作做好,我们算相互学习。”杨冲锋说,对石稳还没有多少感觉,是不是会像表面这样,那也得在工作过程中才能看到。杨冲锋心里现在不想先给人打记号,也就不想先将谁的第一印象记牢。 “边走边说吧,冲锋,石稳人和他名字一样,做什么都稳重牢靠。”沈崇军说,当先往县政府外走去。三人本来是并排站,杨冲锋看了看石稳,见他笑着看过来,杨冲锋点了点头,说“今后我们会合作好的。” “谢谢信任。”石稳说。杨冲锋看着比自己大三四岁的石稳,确实没有那种被领导赏识后的轻飘感,眼神也很坚定,倒让杨冲锋有种放心感。 车停在外面,杨冲锋路过大门时和班长点了下头,没有停留。 “冲锋,就不上车了。我们走几步就到。”沈崇军见杨冲锋走向他停在路边的车,说,“就在财政局那边。” 财政局离县政府大院只隔几十米,穿过街道斜对面就是了。那里有两栋新修的办公大楼,杨冲锋跟在沈崇军身后走,看见两栋新楼看起来还没有多少人搬进来。心想真要将经济小组的办公室放到这边,那就更妙了。财政局里,新旧大楼围着的中间空处,有一个标准的篮球场,另一方还有个小亭子,亭子边摆放着不少盆景。杨冲锋在安贞阿姨家见过不少盆景,对盆景也有一点点知识,分辨得出盆景的大致好坏,见院子里的盆景都还不错,这里可真是个好办公处所。 两栋办公楼,一大一小。杨冲锋还是第一次走进来,见沈崇军往那栋三层的新楼走去,以为经济小组的办公室在那边,谁知走到小楼那边见门上都订着“局长”、“副局长”的牌子。走进“局办公室”的门里,一进去见里面的办公用品比沈崇军办公室里的都还要高档些。不过,看着崭新的墙壁和里面的装修,也要配这样的设施才相适合。 杨冲锋走进去后,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来,总觉得不是很自在。办公室里的人见沈崇军到了,就有个五十多岁样子的人站起来,说“沈县,您好您好,欢迎来到来指导工作。” “老江,我能指导什么工作,今天来是看看分给我们的新办公室。”沈崇军说。看来沈崇军和财政局的人都很熟,石稳和杨冲锋跟在他身后。财政局的人也没有看两人,可能以为两人是沈崇军的办事人员。 财政局在县里一直都是最牛气的单位之一,杨冲锋就算在办公室里感觉不舒服,也不得不承认这办公室好,大气而舒服。坐惯了这种办公室的人,到别的单位去,自然会觉得那里寒酸,不是一个档次的,也就会从内心里有种骄傲。他们见杨冲锋等人自然不会看进眼里去。 杨冲锋没有什么感觉,石稳也不表露任何神色来,很平淡地就想什么也不感觉一样。沈崇军和老江招呼后,又和另一个人招呼,“老关,怎么样?”那个叫老关的露了个笑脸,算是对沈崇军应答了。 沈崇军也不在意,转身对杨冲锋说,“冲锋,来接你介绍两位财政局的领导,今后工作中经常要打交道的,慢慢都会熟悉了。这位是财政局办公室主任江华江主任,大好人一个,我们的办公室就是江主任捏着。”之后,对江华说“老江,这位是钢业公司的副厂长杨冲锋,也是经济小组的组长之一啊,工作能力特别强,我一直都非常敬佩的。” “您好,江主任,今后可要多关照啊。”杨冲锋走前一步说,自觉得自己要年轻太多,便主动些先伸手招呼。江华伸手过来,笑呵呵地说“杨组长,早听人议论说县里出了个年轻能干的领导,今天总算见到了,幸会幸会。要说关照,那可得我说才合适啊。” 两人也只是客气两句,沈崇军又说“冲锋,这位是财政局办公室的副主任关跃进关主任,你们很快就会彼此了解了,我就不多事介绍。” “关主任,您好。”杨冲锋说,既然沈崇军这样说,杨冲锋估计这关跃进是不是会在他那组里,今后会经常打交道? 关跃进显得个子瘦了些,还不到一米七,看着大约有四十多岁,脸上的表情不像江华那样有着体制里的那种表面热情。沉沉地,也不多话。沈崇军介绍后杨冲锋伸手到他身边了,才勉强抬手和杨冲锋碰了碰。 关跃进。杨冲锋一下子想到这人是谁了,自己小组里其中一个副组长不就叫关跃进么?那这人心里也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看着他不阴不阳的样子,却又不像。难道他在财政局里不顺当,是那种被压制而挤走的那种人? 杨冲锋表面看不出,在人家财政局的办公室里,也不好表现出多热情,附和着沈崇军在同江华主任说话闲扯。财政局级别不高,权力却大,没有一个单位会去主动得罪财政局的。要不然,随便找一个借口都可将单位里的正常款子,变得不正常起来。 沈崇军和杨冲锋到来,江华也热情,就算杨冲锋和他们没有什么往来,今后却是经济小组里的主要负责人,沈崇军更是副县长,关键的是沈崇军这个副县长平时会做人,这时又成了县里的红人,报不住哪天就会成为财政局的顶头上司。 体制里的人,都不会做那些临时再来修补关系的事,一般都是做中长期的感情投资,另外就是,遇什么事都会事事留一线,不会逼到绝处。今后对方能不能翻身,谁又能准确预见?走进体制里的人,都会有些看不到的助力。县委县政府了的人,每一个真要去清理,都会发现与这里或那里牵扯着。 石稳也和江华等人寒暄,关跃进和石稳握手时,反而郑重些也明显用力一些。杨冲锋看在眼里,心里一动,看来这个副组长现在就在做工作了。 没说几句话,江华说,“沈县,杨组长我们是现在就去看看地方?” “不就是来看看的吗。”沈崇军说“走吧。” “好,沈县,看了地方后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就提出来,我让他们按领导说的做。”说着对杨冲锋说“杨组长第一次到财政局来吧,今后大家就是朋友了,有什么要求和意见都不要客气啊。我们看完地方后,还要请两位领导指导指导我们的工作。” “江主任,太客气了。”杨冲锋说,“今后江主任不嫌我们麻烦,就非常感谢了。” “什么是麻烦?为领导解决问题就是我们的工作职责嘛,沈县,我看杨组长这身子架子,等会你们指导工作时,我还真的得准备准备,要不然领导会不满意我们工作的。”江华说,几个人已经走到办公室外,笑谈风生地走到那篮球场上。 “冲锋组长的酒量我不知道,和他吃过几次饭,都发掘不出来,等会看你们的了。”沈崇军很不负责地说。 杨冲锋才知道江华说的指导工作,是要去一起吃饭,看对领导劝酒的工作做得好不好,这时也不好为自己辩解。 江华站到球场上,杨冲锋看着那新的球场和新的篮球架。篮球架居然是有机钢化玻璃的,在种篮球架在柳市都没有见着,柳泽县更是唯一的了。心里感叹着财政单位的优势,县财政就算再怎么紧张,对财政局而言那也不会有太多的影响。当真是站在锅边,不会饿着。 江华指着那栋比较大的楼,说“沈县、杨组长,经济调控领导小组的办公室我们就安排在四楼,一排总共有十多间办公室。从两边楼梯分为三块,沈县你看三个小组具体怎么定。” 财政局当然不好把三个小组定在哪位置上,从下面看,两楼梯分左右两边要多出一间房间来,分别是五间。两楼梯中间的那部分,是四间。实际上,这么多的办公室哪里用得完?放在其他单位,七个人顶多给两间办公室,就算不错了。杨冲锋哪好和沈崇军去争先?说,“沈县,你们挑好后,就是我的。” “关主任,杨组长不肯挑选,这个任务就交给你来。”沈崇军对身边的关跃进说,关跃进虽说一直都冷冷地,但对沈崇军却很尊重。他毕竟是正牌子的副县长,在财政局里有一定影响力。 “沈县长,我有没有办公室都无所谓,还是请领导安排吧。” “你们还真默契啊,我听着都以为是先统一口径了的。好好好,冲锋,那你们就在大楼左边那几间吧。”沈崇军说,杨冲锋就答应说好。看得出,关跃进对进到经济小组里有一些排斥,对杨冲锋更是冷淡有加,沈崇军是想让两人先融洽些。 杨冲锋对以后的工作要怎么样去做,心里知道县委肯定都会一直跟踪监督的,没有多少的事要自己去做主决定。对下面的工作人员,是不是配合杨冲锋也觉得不难摆平,没有想今天一见到这个关跃进副组长,会是这种态度。 往楼上走,才走几步,就看到一种秩序来。江华陪着沈崇军走在最前面,杨冲锋接着沈崇军身后,江华和沈崇军说两三句话后,总要回头来和杨冲锋说一两句。关跃进跟踪杨冲锋后,与石稳并排走,显得和石稳亲近。 走到四楼,沈崇军和江华往左走,进到杨冲锋他们那个组的一排办公室,共五间。第一间是两个办事员的办公处,石稳和另一个人今后将在里面办事。隔壁一间是来人来客接待室,像杨冲锋他们这组,处理柳芸烟厂职工的安置工作,今后接待来人来访必然不少。接待室里布置简单些,几张沙发、茶几,里面还有一间后进,门关着。杨冲锋见这间用来开会、接待都很好,里面的摆设一律都是新的。 再往左,三间好分,一间留给两个副组长,一间给财务和文秘,最顶当那间则是杨冲锋的。看了接待室,沈崇军就说,“走,看看杨组长的办公室去。”江华便热情地在前面领路,按说应该是关跃进做这些,可他却一直都冷冷地缀在最后。 进到办公室里,杨冲锋见办公室虽说比那边的楼要低档次些,可和沈崇军的办公室相比,显然要时髦些,在杨冲锋的办公桌上还配备了一台电脑。杨冲锋见关跃进进来后盯住那崭新的电脑,有种恶意,虽然只是一瞬间,杨冲锋从他那角度却看得清楚。从见第一面就感觉到关跃进的冷落和排斥,杨冲锋自从记起他是小组里的副组长后,就更注意他。 一时之间还弄不清关跃进的心里,见到这样的反应也好,心里先有了底,不算是坏事。 沈崇军走到杨冲锋办公桌前,坐到那能够转动的座椅上,旋了一圈,说“老江,这种椅子以前都是在电影里见过,我那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当然当然。”江华说,“三个小组,配备完全相同,这也是体现县里对经济领导小组的重视嘛。” “那就好,我也做几天老板的瘾头。”站起来手放在还没有用过的电脑上,“这东西可是和世界都是相连的,冲锋,全县的办公桌上,掐着手指能不能数的过来?”说着却看向江华。 “沈县,是不是到你那边去看看?看有什么没有考虑周到的,我们立即补上。”江华说,看得出这些人对新办公室都很满意,心里自然高兴。财政局很牛气,但财政局的人也更能提早知道县里今后的人事走向,要和那些人交好,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本册子。 几个人往外走,杨冲锋就落到后面,也不是想多看看这办公室。只是落到后面可有更多的机会看看这些人,特别是关跃进这个人,很不合乎一般规律的表现。见杨冲锋落在后面,石稳走到门口前,停留下来看了看杨冲锋,见杨冲锋不是在看办公室里的设施,而是面带笑容看着走在前面的人。 石稳的表情有些凝滞,也只是那一瞬间,随即放开些笑容对杨冲锋点了点头。走到外面还在想,这个年轻得要命的杨组长,是在看什么?关跃进的异常石稳自然看得出来,关跃进想对自己怎么样,他心里也亮堂着。只是,经济小组里的成员还没有正式见面,就开始唱出戏来?原本心中有些兴奋和幸福感的石稳,心里也有些不安起来,不知道选择进到经济小组里,是不是正确。 进到沈崇军的办公室,江华的笑声显得更加多,沈崇军到没有什么多话,只说了句,“老江,坐在这样的办公室里,就觉得心里紧张啊。” “沈县说笑了说笑了。”江华说,杨冲锋正跟一行人走到门口,听到沈崇军这句话,心里也有感触,只是他却不能说出来。“沈县,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就请领导多多提出来。” “够好了。”江华直接问,沈崇军也不好怎么说了。对这样算得豪华的办公室,坐在里面固然舒坦,却也让人紧张:自己所做的工作,是不是配得上这样的办公室? “沈县满意证明我们财政局的工作就做到位了。”江华说,“沈县,杨组长,是先体会下新办公室的感觉,还是就去检查工作?” “体会什么,办公室早就坐烦了。”沈崇军就算喜欢这新的办公室,也不会这时去坐坐,在杨冲锋那里不过是做个姿态。时间也到下班时候,到财政局这边来,财政局自然免不了要招待一两次。杨冲锋是第一次到这边,在县领导、局级主要领导里,杨冲锋的面子当然很大,但在财政局里头却完全是一个新面孔,沈崇军要带着他和财政局的人熟悉熟悉,今后在这边也才更好开展工作。经济小组和财政局的工作交往时很密切的。 一行人客客气气走到财政局下面的小亭子里,江华说,“跃进,把小王几个人也叫过来一起吧,今天我们既欢迎沈县、杨组长检查我们工作,同时也为你庆贺。怎么样?” 关跃进在财政局的局办公室里,只是副主任,江华要安排他,他也不能多说什么。虽然关跃进一脸阴着,这时也不好给江华脸色,点了点头转身到另一栋办公楼去叫人。 关跃进才四十出头,这是资料里写的,在财政局里四十出头的人应该正好担担子。不过,从今天看来他真财政局里混得不是很如意,到经济小组里要是作出些成绩来,会不会在下一届里得到过实惠些的位置?无论怎么说,到经济小组里去,总不是被发配,多少人想进那里工作都不得,怎么关跃进会有这样的表现? 等关跃进上楼去,江华却率先带几个人走了。也没有再提起他,杨冲锋想得到些背后的信息也不好直接去问。 走出大门,江华到外面招手截车。杨冲锋说到对面去开自己的车走,江华却说,“杨组长还是不要开车去,要不明天要折回去开不方便嘛。”也不知道他们准备到哪里去吃饭,既然江华这样说来,杨冲锋也不好固执,打电话让肖成俊或齐思伟过来帮自己把车开走。 拦下一辆车,让沈崇军、杨冲锋和石稳先坐进去,江华走到副驾驶座坐了,跟出租司机说了个地方,才说“沈县、杨组长,委屈挤一挤,没有几步路。”石稳、沈崇军和杨冲锋三个人的个子都大,从体型看倒是杨冲锋比较标准,三个人坐后排确实有一点点挤。本来三人都没有这感觉,这时感觉到石稳往边挪了挪,杨冲锋也不自觉地挪了挪。 “冲锋,怕挤着我啊,要是一个美女坐这里都不挪了吧。”说着车里的人就笑了起来。江华这时回头来说“沈县,说到挤车。我倒是想到县城里人说公交车的事来。” 杨冲锋一听说公交车,就关心起来。顺安客运是刘萍在管理着,公交车和往柳市去的客运车都是业务范围,这段时间也没有过问起顺安客运,就不知道是不是公交车出什么事。 江华见沈县和杨冲锋都关注起来的样子,心里达到那种效果,才说“大家在上公交车时,那售票点女子总是在说,你再进去一点,再挤尽去一点。一天,一个下城来卖鸡的老农也在车上,见女子总在叫人。就回答说,妹子,你总叫我往里挤尽去挤尽去,挤坏我的鸡公谁来赔啊。” 沈崇军听了当先就笑起来,“你这个老江啊,就是记性好,什么话都记得住。”杨冲锋见是说荤段子,倒是和公交车没有真的关联,脸上笑着却不会像沈崇军那样笑得上脸。石稳和江华、杨冲锋都隔离一层,也就只把笑意挂在脸上。 进到县城四里外的“金枝弯餐馆”里,几个人又熟悉了些。“金枝弯餐馆”杨冲锋首次到过一次,那回事到这里来见吴德慵书记的,着餐馆平时倒是没有到,不知道有什么特色。就算有特色,今天不少人之间都是第一次见面,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吧,不过喝酒肯定是免不了的。 进到包厢里,身穿天蓝色小紧身西装露出三指宽黑皮带的女服务员,进来要几个人点菜。江华忙请沈崇军点,“沈县,你和杨组长两位是领导,请两位辛苦辛苦。”沈崇军知道江华肯定不会点,便接过菜单,先点了主菜。随后再点了三四样,等那高挑的服务员记下后,将菜单教导杨冲锋手里,说“每个人至少要点一个,这是任务。” 等杨冲锋和江华说得熟悉了,门外响起敲门声,关跃进身后跟着三个人,这几个人都是三十来岁的样子。也看不出来人和关跃进之间的关系,进门后先和江华招呼了下,再对沈崇军说,“沈县过来了。”都很恭敬的样子。 江华等三个人都坐到自己身边,他才给三人介绍杨冲锋。杨冲锋的身份地位,对财政局里的人说来不算什么,不过,有沈崇军在,几个人和杨冲锋寒暄却也热情,完全一副要交朋友的意思。 县里对经济调控领导小组的重视,也只有常委会里的人看出吴德慵的决心,之外的人对这个小组还不怎么样的。何况,更多不知道内情的人,都认为杨冲锋不过的张应戒的代言人。张应戒在柳泽县的影响深远,但去年那次变化后,他的影响力就骤然降下来。回来后又被调到柳市去,只得市税务局里的一个副局长,在柳泽县没有直接的关联。人们对杨冲锋,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年轻得过分,也是杨冲锋让财政局这些人忽略他的一个原因。 石稳见杨冲锋对财政局的人应对时,丝毫没有一般人那样有种不可否认的羡慕感,就算在言语中不表露出来,但无法隐藏的眼神里总是能看出的。可在杨冲锋那里,见到的只是对财政局那几个人说话捏拿着身份做法,有一点点的蔑视,却又包容着。让石稳也看不出他的深浅来,今后要天天在他手下做事,而且,关跃进这个副组长资历和背景都强,两人今天的见面,显示出今后想河谐相处的可能性小,要怎么立身处事石稳总觉得要先看请杨冲锋才能进行选择。 对石稳说来也是很苦的,今年二十八岁了,连个副科级还没有捞到,在政府办里虽然受到重视,但想争取副主任却没有空位,领导许诺在多,总要等机会出现才能兑现不是?只有在两年里作出一番成绩来,才有可能踏上年龄的节奏,走好今后的上升之路。 沈崇军副县长帮自己指点这条路,才第一天,石稳就觉得不是这样好走。 等酒菜上来,江华先端起酒杯站起来说,“沈县,今天我们坐在一起,一是欢迎你们经济小组的领导到场自己这边来开展工作,二是欢送我们局里跃进主任到更重要的工作岗位去锻炼和发挥才干,来先干了,祝愿大家工作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江华这样说,财政局其他的人都说欢迎,也说恭喜关老哥。关跃进先喝了酒,也不多说话,表示了谢谢。淡淡地,既可理解为淡定低调,也可理解为迫于无奈。杨冲锋和石稳两人随着大家一起,把酒喝了。场面上主角是沈崇军和关跃进两人。 喝了一杯,再满上。江华又站起来,说“沈县,我们喝酒吃饭的时间不少,我了解你的为人。今天,我可要当众给你提个意见,可不能给我穿小鞋。”众人就轻笑一声,江华这样说,当然不是真的有什么意见,听他又说“沈县,您说您多长时间没有到我们局里来指导工作了?对我们局不关心。您说这意见该不该提?这样吧,我代表全局敬您一杯酒,不会是有意见而不肯接受吧。” 沈县作为他们最关注的人,江华自然要给他敬一杯。核心人物总是最受到关注,其他人都停下来,等他们完成后才能继续。 沈崇军伸手先将江华拦住,说“老江,我们是老熟人有什么账等下一步再算。今天给你介绍个朋友,你们先单独喝一个知音的。这位冲锋老弟,是我最贴心的朋友,也是全市里最年轻的副处级,老江,以你的眼光看,帮冲锋老弟测一测气运。” 江华何等人也,见多了领导,也见多了场面,心思玲珑才能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坐稳。听沈崇军这样介绍,自然明白其中的隐藏的意思,对杨冲锋立即刮目相看。 说“沈县,你自己说的,我们的账等下清算了。今天,首要的工作是要让杨组长对我们财政局有所了解,多谢沈县提点啊。沈县,以我这不入流的看相术,怎么敢替杨组长测气运?”江华说着却先凝重地看了看杨冲锋的面,看了之后,说“杨组长,今天是我们局欢迎您和沈县两位领导指导工作,沈县是老熟人多说了几句话,还要请杨组长多包涵啊。我老江对朋友一向热情,来,我敬杨组长一杯,表示我们的诚意。杨组长,我敬您。” “江主任,我年轻不懂什么,可不敢当‘您’,还是叫我冲锋吧,或叫小杨也行。您是革命前辈,德高望重,来场自己之前早就听沈县赞扬过了,今后不仅会麻烦江主任,更要向江主任请教工作上方法和经验啊。江主任,应该是您和沈县先解决了你们之间的问题,也才好轮到我们借花献佛敬前辈们酒。”杨冲锋当然不会立即接受敬酒的,江华五十来岁,比他大一倍有余,在柳泽县里长幼之分,资历深浅,在大多场合下都很重的。 “杨组长虽然年轻得让我们这样老家伙闹心,可杨组长却是柳泽县的栋梁,沈县交什么样的朋友,我们这些人都知道。这杯酒我是一定要先敬杨组长的,不会是杨组长对财政局有什么意见吧?就算有意见批评我们,我们一定改正。”江华说。 “冲锋,老江最喜欢交结年轻人做朋友了,来我也陪老江一起敬你一杯。”沈崇军站起来说,包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有些异样,江华给杨冲锋敬酒还能理解,沈崇军也站起来敬酒,那份量就大大不同了。 三人又推让了一会,才把酒喝了。 杨冲锋喝下酒时,听到自己旁边发出一个低微的声音:哼。 !! 137.捞人 这几天,杨冲锋一直和老主席孙定才在一起,两人每天走访几家人,看柳芸烟厂分流职工们的具体生活状况,听取他们的要求和困难。肖成俊先两天还陪着,之后组织部就通知他到先公安局去上班,杨冲锋陪着他到报到后,两人就各忙个的。 时间已经进到三月底,钢业公司那边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经济小组这边却还没有动静,县里把办公地点都安排好了,人员也基本定下来,只是名单却卡在哪个环节里,一直没有得到具体通知。杨冲锋估计是市里对柳芸烟厂厂址的处置还没有定论,才是县里一直拖着的原因。 沈崇军他们那组和郑志强小组的人员都开始工作了,唯独杨冲锋这组,只有杨冲锋和石稳两人。孙定才虽然天天跟着,却不能算是正式的小组成员,是杨冲锋聘请的顾问,县里承认但不给编制的。 这天回家刚吃过饭,准备联络下肖成俊,看他到那边几天了是不是适应。也得慢慢地告诉他,“梦里水乡”会所、“一剪梅”等这些场所私下里要照应着,而顺安客运和安顺建筑等公司要是有什么要帮着说话的,也得心中明白。 黄琼洁见他要出去的样子,只说了“要出去喝酒啊?”这段时间杨冲锋在家里的时间少,每次回来都喝着酒,知道他工作才开始,应酬不到会得罪人,黄琼洁也不拦他。正要想给黄琼洁解释下,自己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杨冲锋拿出来看,见是梅姐打来的。心里奇怪,脸上却装着浑没有那回事。 梅姐都不先主动打杨冲锋电话的,这时候知道杨冲锋在家里,按说更应该不会打电话。想走到一边去接,却见黄琼洁看着自己,当着黄琼洁接电话,又担心梅姐在电话里说些风月之事,发两声娇,让黄琼洁听到了,那可真是糟糕。 电话还在响,杨冲锋接了,当面接还是让黄琼洁放心些,就算听到什么解释两句也就混过关。 电话里梅姐的声音很急,“冲锋,不好了。”杨冲锋一听心里也紧了,梅姐平时对事情都看得淡,处理什么事也总是沉稳。“出什么事,慢慢说。”杨冲锋说着向院子外走,黄琼洁见杨冲锋要处理及时发生的事情,没有跟在身边。 “黑牛和小厉,还有顺安客运、安顺建筑那边,总共有三十多人都被公安局的人抓走了。” 黑牛和小厉他们是不是代人做了什么大案子不成,让公安局一下子就抓走三十多人。杨冲锋没有听到丝毫风声,也没听说黑牛他们与什么人结仇,怎么会有这样大的行动?“梅姐,知道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是莉莉打电话来的,说是吃饭之后,就刚才来了七八个带枪的军人和先公安局的一起,将黑牛和小厉两人抓走。随后顺安客运和安顺建筑都报信,说一些人被抓走。冲锋,怎么办?” “莉莉呢,叫她先把在家的人安抚好,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他们最近是不是做什么事了?”杨冲锋既觉得不可能,又不理解,以前飞天帮这样猖狂,做出很多事来,都没有将飞天帮怎么样,这次却这样大的行动? “好,冲锋,我这就去找莉莉,见她后再给你电话。”梅姐说,处理飞天帮的事,梅姐不能亲自出面,要莉莉说话才管用。 这边电话刚挂,李翠翠也打来电话,说砂石场的李金辉家里来了电话,李金辉在村里被公安局的人抓了,要请杨冲锋帮想法子看,到底是为什么。 公安局那边,就要一个熟人,警务督察大队的郑远方,他在“梦里水乡”会所里也有些股份。杨冲锋正向给他打电话问,却又犹豫不知道这时候打电话好不好。 突然,杨冲锋在自己头上拍了一下,真是急昏头了。肖成俊才到公安局上班,还是公安局的副局长,自己不问肖成俊,还想着要找什么郑远方。忙拨打肖成俊的电话,肖成俊却关了机,杨冲锋意识到公安局正在统一进行什么行动,要不然怎么黑牛和他的人一下子给抓走这么多的人? 郑远方那里估计电话也打不通。 怎么样才能知道公安局那边的情况,才能找到黑牛他们到底是怎么了。杨冲锋挂了电话,跟黄琼洁说了声就出到街外。坐进车里细想,三十多人被抓走,对顺安客运和安顺建筑的打击太大了。黑牛和小厉被抓,整个飞天帮就没有了灵魂人物,顺安客运有刘萍在,还能继续运作,但安顺建筑那边,将核心人物带走了,不就散架了? 这时直接到一剪梅里去,只怕也不适合,一剪梅是不是被控制和监视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出现在那里,对黑牛他们说来不一定是好。 只有等一等先让梅姐到一剪梅去找到莉莉,了解些具体情况,要是黑牛他们暗地里弄出什么大事来,自己也不一定能帮到什么。一直都要他们以公司的心态来经营,将以前飞天帮的那种习气压下去,可自己稍一疏忽他们就在背后弄出事来。可又觉得不太可能,黑牛不是强着要惹事的人,是不是他们觉得自己到县里了,和自己分生才没有把发生什么事告诉自己,和自己商量? 这段时间确实和他们疏远了些,只是自己的工作忙碌,连陪黄琼洁的时间都少了,怎么能怪自己疏远他们? 梅姐的电话再次打进来,“冲锋,我让莉莉给你说。”杨冲锋听莉莉说着,心里更加奇怪。按莉莉所说,黑牛和飞天帮最近没有任何行动,小厉只是在忙着安顺建筑的事,在和先建筑公司一建二建的人见面,招揽那些人。顺安客运在年后的声誉更好,生意也越发红火,刘萍对管理那套框框都将里面的人,连平时在家里的表现都框里进去,和奖金工资挂钩。那些人现在算是很乖了。 杨冲锋又了解了安顺建筑那边的情况,几乎每一个被抓的人,最近都不犯什么事。但这些人都是飞天帮里以前的骨干份子,也都进过局子里。莉莉还说到大块也在刚才被抓走了,连同一起的,从他那里又抓走十几个。 飞天帮原先是柳泽县里最大的黑帮之一,柳泽县城的所谓黑帮,他们就是聚集在一起,打架生事,瘦些保护费,贷点款子,帮人收账等等。打架斗殴,多半是和类似的黑帮相斗,欺负人的事也没少做。有时候无聊了,三五个人蹲到学校门口被远处,见学生就要他们入伙或要他们把家里给的零花钱交出去,偶尔也会见到入眼的女生,调细一番。对看不顺眼的男生,教训教训,这些事都没少做。却没有影视里黑帮那种严格的等级和团体目标,社团经营等等,以及危害社会的严重性。 从收到的情况看,公安局要么就是针对飞天帮进行大规模的行动,要么就是进行打黑活动,只是没有得到里面的消息。让莉莉一定要安抚好其他的人,公司里也要正常运转着,黑牛和小厉等人的事,会想办法解决。 挂了莉莉电话,杨冲锋想着要怎么样出面才好。可以说,这半年来飞天帮已经面目全改,不再是以前的飞天帮了。自己就算真的出面前说也没有什么,只是,自己给黑牛去说情跑动,会让张应戒等人知道自己和黑牛之间的关系。黑牛和张应戒原来是怎么样达成和解的,杨冲锋一直没有问,但也知道张应戒心里对黑牛肯定不会就这样接纳。自己和黑牛关系这样好,张应戒、安贞阿姨对自己有什么用的看法?知道当初柳芸烟厂爆炸案内幕的人,又会对自己怎么看?这也是杨冲锋一直不想人知道他和黑牛关系的原因之一。 刘萍打来电话,让杨冲锋心里一动。“老板,你在哪里?打来这么多次电话,一直都在通话中。你知道我们顺安客运这边出的事了吗?” “你过来我们见面说,先不要急。”杨冲锋说来见面地点。“怎么能不急?”刘萍丢下一句话就挂了机。十几分钟后,就见刘萍和阿曼两人从出租车里下来,疾步匆匆地过来。杨冲锋下车,两人一见他,阿曼就说“冲锋兄弟,你说这是什么事吗?怎么能胡乱抓人。公安局的人都干什么事去了,从没有见做过一件好事。” “阿曼姐,当心你这话被人听到也给抓去。”杨冲锋笑着说,先调剂一下气氛,思路才会更周密。 “我才不怕他们。”阿曼气呼呼地说。刘萍不理会两人斗嘴,看着杨冲锋说“客运站里被抓走九个,明天我还怎么营运。这些人正慢慢变好了,在家里和在乘客心目中都变成好人了。” “谢谢你,刘萍姐。”刘萍本来是先出租车公司的人,在车队里很有些影响力,上回顺安客运和县汽车客运站冲突时,出租车车队也和顺安客运的公交车冲突,刘萍就是主要人物之一,后来被杨冲锋说服她到顺安客运帮管理着那帮小崽们,免得放任到社会中去更会祸害人。如今才两三个月,顺安客运那边就有了明显的变化,刘萍和阿曼两人自然费了很多的心神。 “你说怎么办吧。”刘萍说。 “不要急,先想好。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被抓走的?”杨冲锋说。 “怎么抓走?也些刚收车回来就被抓走了,有几个是在回家时在路上、在家里给抓走的。家里人来电话问,问他们是不是在客运站里闹事才抓人的,担心和客人冲突了。我听后,一一给所有人打电话问,才知道被抓了九个人。这九个人的家里都知道了,我们两边对着消息,他们这段时间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最近县里也什么消息吗?”杨冲锋问。 “没有听说。”刘萍和阿曼两人都说。杨冲锋旋即想到,对县里的消息应该是自己最接近了,只是没有去留意,天天和孙定才老主席一起。 两个女人不知道要怎么办,刘萍更多的是关心那些被抓走的小崽们,作为公司里的主管,对下面的人自然要关心,也担心这件事会对渐渐形成体系的管理奖惩受到冲击。他们正接受和认可这样的奖惩与业绩相关,还和平时的品行相联系的奖惩制度,就是想让这些人转性子。这次无缘无故将人抓了,那不是前功尽弃吗。 “刘姐,我们到公安局去要人。”杨冲锋说,不关怎么样,现在一顺安客运公司的名义去要人,公安局的人也不会怎么样。刘萍向来是敢做事的,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听杨冲锋说来后,立即说“阿曼,我们走。” “上车吧,想丢下我?”杨冲锋说。刘萍见杨冲锋肯和她们去,底气就更足了。 走到公安局,进了大门。大门旁边有个办公室灯亮着,刘萍快步走去,见里面有两个人,劈头就问,“怎么你们公安局还兴随便抓人啊。” 那两人听了后脸上的怒容露了出来,两人却只是瞟了刘萍和阿曼一眼,就看着杨冲锋,带着警告的神色。以为是杨冲锋给两女人撑腰,才来公安局闹事的。 “你们随便抓人总要给我们理由才对,公安局就这样不讲道理吗。”阿曼抢着说。 “你们是谁,到这里来瞎闹什么?”两人总算忍住,没有冲杨冲锋等人发威。杨冲锋对公安局一直都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可如今肖成俊进到公安局里当副局长李,那总部好到这里来闹,但也不阻止老婆两女发雌威。 “我是顺安客运站的经理刘萍,我要见我们公司的职员,另外,对你们非法拘捕我们公司职员的事,我们将保留一切权力。”刘萍话说得很正规。 “顺安客运站?顺安客运和公安局以什么关系,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两人中的一个回答,“你们不要到公安局来胡闹,对你们没有什么好处的,有什么事找领导吧。” “我们公司的人是你们抓的,现在公安局不敢承认?你们这是什么态度。”阿曼说,对男人阿曼可从来都不怵的,出什么事都会有刘萍帮他收拾,更何况现在还有杨冲锋在。 “不要到这里闹,我们已经警告过你们了。”值班的人说,对两女人不想发态度,但对杨冲锋的敌意就重了起来。 “我找肖成俊肖局长。”杨冲锋说。 “肖局不在。”一个人很不客气地说。 “今天公安局确实抓走了我们顺安客运站的九个职工,你敢说我,要怎么样才能见到他们,或者要怎么样才能够知道为什么抓他们。”刘萍见公安局的两人对杨冲锋的恶意,就站到两人面前去问,面对黑牛刘萍都无所畏惧,对公安局的这两人更不在话下。 “你们所说的事,我们不知道内情。就算真的抓走,那他们肯定是罪有应得,公安局不会随意抓人。有什么事明天再来问吧,在这里胡闹会将事情弄得越严重。” “那我们找知情的人,找你们局长。”阿曼说。 “你们怎么不听劝?你们快走,要不然就不客气了。”一个说。 “局长说你们找到?跟你们讲明天再来,不要到这里妨碍我们办公。”另一个说。 “你们在局里值班,就这态度对来放群众?”杨冲锋听了心里也有些火。 “不服气?在公安局里想撒野?你们到公安局里来闹,没有将你们扣押起来,就算你们运气了,快走吧。”一个说。 “是吗?好玩打电话问问郑远方郑哥,看看公安局的制度是怎么定的。”杨冲锋说,还真想给郑远方打电话,总要问出怎么样才能找到黑牛他们。说着就摸出手机,两个值班的人听杨冲锋说后真拿出手机来,一个就走过来说“你要做什么?”伸手一夺,想将杨冲锋的手机抢走,郑远方是公安局里的警督,两人虽没有犯什么大错,可给人告到郑远方那里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杨冲锋哪会让他得逞,手一偏,另一只手就叼住那人的手。那人也不是刑警里的,可说没有什么身手可言。杨冲锋一抓住他的手就知道他跟本没有操练过,也就没用什么力,那人却被捏得痛了,另一只手就想要摸枪出来。杨冲锋预感到他要做什么,手稍一用力,那人的身子就歪了起来,另一个见了两人闹起来,也不知道同伴吃了点小亏。却怕将事情闹大,忙说“大家都是郑哥的朋友,要什么话不能好好商量?” “对不住,我们只是想知道顺安客运公司的人在哪里,要找什么人才知道事情真相。”杨冲锋说着放开那人,见那人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杨冲锋拨打郑远方电话,郑远方知道杨冲锋和肖成俊之间的亲密关系,见杨冲锋打电话来,就接了。 郑远方就在公安局里,局里还有其他的领导都在。肖成俊却不在局里,到外面执行任务去了。郑远方走过来,见杨冲锋很客气,那两个值班的人就站在不远不近处,想听杨冲锋是不是告状。 杨冲锋倒是没有心思去计较那两个人,公安局的作风他不是不知道。将刘萍和阿曼推到郑远方面前,刘萍自然要最为顺安客运的人到哪里去了,他们犯了哪一条才将这些人抓了。 郑远方说“两位也不用急,只要你们的人确实没有违法犯罪,公安局就算工作要失误,那会纠正的。” “对我们的职员,我作为经理可以硬朗地说一句,他们是清白的。我想见见他们,行不行?”刘萍说。 “这……冲锋,你们知道的,我们有些事现在也不能说。”郑远方说,杨冲锋不仅是朋友,更是肖成俊最铁的兄弟,郑远方清楚这一点,对杨冲锋算是很客气了。 “我们想知道他们被抓,公安局是以什么样的理由,总可以吧。”刘萍不死心。 “只能说,这次行动准备得很周密,很充分,别的真的不好说,我们也是有纪律的。”郑远方说。 “麻烦郑哥了。”杨冲锋知道郑远方也有苦衷,对他来说还真是说不得。只好感谢他,将两个女人带出来。从郑远方的话里,杨冲锋还是听到了一些眉目来,公安局计划这次行动有一定的时间了,肖成俊进去后只怕行动方案都先做好,他才没有露出一点信息来。 到哪里找消息呢?等肖成俊开电话那也不好,毕竟他在公安局里还没有什么根基。杨冲锋想了想,就给秦渊发了个信息去。秦渊知道黑牛和杨冲锋之间的关系,他见是自己的信息,就算不说出来一定会想到是为了什么。杨冲锋就写出一条信息去:秦书记,在忙什么呢。 秦渊不久就来了电话,也没有多说,就说是从市里布置下来的,全市进行打击黑恶势力为柳市经济建设扫清障碍。涉及到的人,都是有案在册的,这次上面态度过硬,很为难。秦渊说得模棱两可,没有直接点明黑牛和飞天帮,全县里乃至全市里的黑帮人员全部都在名册之内。 秦渊匆匆忙忙说了个大概,就挂了。估计他也是找机会出来说。对杨冲锋身份的变化,秦渊心里清楚,才会打出这个电话来,要是在春节前,这样的电话是不可能打的。做到这样,已经到最大限度了,杨冲锋也不会过份地做要求。 可是,要想将黑牛和飞天帮的人(公司的人)弄出来,要找到切入口,秦渊都无可奈何,这件事也不好直接去找三叔黄天骅。全市打击黑恶势力,目的不外乎要将柳市的云龙帮一成擒,连带将其他的黑恶势力都连根拔起。柳市的那起恶姓事件,影响太坏,给市里和省里都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这些事,杨冲锋早听李浩曾说过。 不好当着秦渊的面讨论,三个人走到外面。刘萍就看着杨冲锋,要他拿主意。 “我们就回去?”杨冲锋故意说。 “不行,老板。你不见刘姐急的样子吗?就这样回去,刘姐哪会安生。”阿曼说。 “怎么办?”杨冲锋回看着刘萍,像要等她拿主意。 “我不知道。”刘萍说,秦渊是谁刘萍还是认识的,上次出租车车队和也都公交车冲突时,他曾出过面,知道他是县里的政法委书记。政法委书记都表示没有办法帮忙了,她有什么主意? “老板,快想办法。”阿曼说。 “有奖吗?”杨冲锋见两人都急了,调侃一句。 “有奖、有奖。”阿曼说,“老板,你把人弄出来,刘姐一高兴说不准将会以身相许。”刘萍正急着,也没有钱留意阿曼说什么,杨冲锋也睁着没有听到,说“那阿曼姐奖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总行了吧。”在言语上想讨两人便宜,这两女哪会怕这些?天天在男人堆里混惯了的。 一时之间还真不好直接找谁,关键人物里,秦渊都算不上,难道要直接找吴德慵书记或找市里的人? 打黑行动的具体方案并制定,也就不知道行动的目标,要涉及要什么层面,达到什么目的。参与黑帮的人全市里总有大几千上万人吧,核心人员也有好几百,难道要将这些人都抓走? 坐到车里,阿曼就去抢着开车,说是让他和刘萍两人好商量对策。杨冲锋想起莉莉说的,有军人参与抓捕行动,那李浩一定知道事件具体的内容了。杨冲锋便给李浩打电话去,李浩听到他问打黑行动的事,说了声“等下。” 不一会,李浩用另一个手机打来了。杨冲锋才知道果然是针对云龙帮那次恶姓事件,引起了从省里到市里的震怒,黑帮太猖狂了,也意识到黑帮的危害性。这次行动之后,整个柳市凡参与黑帮的,又是骨干分子的,都会被抓捕。至于怎么处理,那是第二步,落实了犯罪事实后再判刑法。总之是真正的从重从严,扫恶打黑,不会像以前那样抓了就放。 听了李浩的话,知道事情严重了。黑牛和飞天帮那帮子人,到底能弄出几个来,就得看怎么定性了。飞天帮以前到底有多少案底,杨冲锋也不知道,只知道飞天帮的名声不小,能够将其他同时期的帮会压住,自然有实力。 李浩见杨冲锋问得仔细,说“冲锋,怎么了,有朋友被弄进去了?”杨冲锋也不隐瞒,就说有几个被带走了,但他们如今是公司里的员工,不再参与哪些黑帮的活动。李浩也给不出什么好意见来,说,“要想把他们弄走出去,就得在县里定性前那关搞定,报上来后,牵涉面会更广。” 等杨冲锋说完电话,刘萍一直等着他,见他将电话挂了,却不敢问。阿曼将车开得慢,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到县委去吧。”杨冲锋说,秦渊先就透露了,午夜前柳泽县打黑抓捕行动结束。随后就会到县委里商讨接下来的应对之策,这次抓捕的人多,市里有领导到县里来坐镇指挥,也是要将市里的精神完整地贯彻下来。 走到县委里,里面人不少,也看出一些气氛来。在县城里和乡镇和村,几乎同时出动将这两三年来涉及黑帮的人员都抓捕起来。而这次行动又只用一个月的时间来准备,取证上自然就准备不足,波及面又广,影响里也就很大。 省里和市里的意图很明显,经过这次之后,要让黑帮势力完全削弱,不能再有掀起波浪的可能。打击力度要打要猛要狠,要今后那些小黑帮组织不敢再兴风作浪。重点是柳市,对柳泽县也有所倾重,杨冲锋、肖成俊和齐思伟三个人就是柳泽县的。 要捞出黑牛等人,只怕真的不容易了。尽人事而听天命吧,要不等风声过后再想办法了。 阿曼见县委里人不少,有些心怯。走着就向刘萍靠近,杨冲锋见了,说“阿曼姐,你说话要算数啊。” “什么说话,说什么话了。”阿曼说。 “记不得了?那就算了。”杨冲锋本想逗下阿曼,免得她太紧张。 “刘姐,老板说什么话?”阿曼问刘萍。“谁知道呢,又不是跟我说。”刘萍说。 走到三楼,杨冲锋这时也不好直接走进吴德慵办公室或县委小会议室里去,不知道市里的领导是谁,现在在哪里。总要在他们开会前见一见吴德慵,才能给顺安客运和安顺建筑的人说句话。 三楼哪里聚集了五六个人,看得出都是因为今天打黑行动波及到的人。有一个人见到刘萍,就走过来,说“刘经理,你可要帮我做证,我家那小三子到顺安开车后,可以点事都不惹了。上月还是公司里的文明标兵呢。” “是啊,不急。我也正要找县领导反映这事,顺安客运的人,无论在公交车上,还是在客运中,都可以查到他们的工作成绩和操行品德的,都有记载的。”刘萍说。见公司职员的家长,刘萍心气就高了些,阿曼也挺直了些身板。 “刘经理,我听说顺安还有好几个人,都一起被抓进去了,是不是有这回事?他们的家主哪里,我一家家找他们来,一起和县里说理去,哪能这样无缘无故吧人抓走?要是他真的犯了事,你们要关要罚要枪毙我都认了。”那家长惊慌而又气愤,见到刘萍后,想要联络顺安的人一起来县委才有声势。 “还是先找县里的领导问问,问清情况后,其他的事再说,总不会让县里就这样冤枉地将人抓进来。”刘萍见那人想将事情闹大,她也不想,毕竟是公司,总要走正当途径解决才好。那人见刘萍这样说,回道,“谢谢刘经理,孩子们交到你们顺安让人很放心。” 在柳泽县城里,一般的人,对单位都看得重,个人和单位不是一水平线上的。个人如果和单位有什么冲突,个人一定会在下风。单位和单位之间就很好对抗,那家长见刘萍到来时为了孩子们的事,也就放心不少,有单位出面来处理这事,要是还处理不好,那就算再闹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其他的人见有单位上的人过来,也都想知道更多一些关于打黑行动的内容。围了过来,县委要人见杨冲锋三人到后,人们就聚集起来,就要人过来看,也怕这些人闹了起来。 已经是夜里九点多,被抓捕的人不知道是关在公安局,还是在县看守所里。明天肯定会转走。县委里的路灯灯光亮度小,平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人多,又怕进来的人们乘机闹事。县委里的人走过来后,见到中心里站着的人居然是杨冲锋,心中就有些愕然。杨冲锋这段时间一直和吴德慵他们往来,商讨着县里的事情,县委里的人自然熟悉他。 “杨厂长?”那人说,杨冲锋认出那人是县委里的人,这时也不好直接说要找吴德慵书记,杨冲锋只有退一步,问,“请问,赵晓勤赵主任在不在他办公室?” “赵主任应该在县委里,没看见他。”那县委的人说。 “谢谢。”杨冲锋说着,暗示刘萍跟着他走,刘萍就要阿曼给她端后,不要让其他人跟在后面。这种事目标越小自然越好,领导也更好处理。 两人走到赵晓勤办公室前,见门没有锁,赵晓勤可能和吴德慵在一起,会不会到他办公室来也无从得知。今天这些人的行动都很机密,这时乘他们还没有走,那个找到人,等会要研究处理了,找这些人就没有办法,等天亮后被抓到人都送走了,谁想闹也没有地方闹。 平时或许对饭店小事的人,托了关系,交点保证金之类的就可以放人出来,但想这种统一的大规模行动,却没有几个人敢暗地放任做手脚,怕把事弄到自己头上来。 撞进吴德慵办公室显然不是上策,要等赵晓勤帮转一下话,两边才更有转圜的余地。杨冲锋便打赵晓勤电话,那边正在通话中,等了一会再打,赵晓勤接了。杨冲锋说自己做他的办公室,想见见他。赵晓勤也没有说什么,一句“知道了。”便挂了。 不一会儿,赵晓勤走进办公室来,见杨冲锋之外还有个女人。知道他们是要做什么的,赵晓勤没有等杨冲锋说话,先用手势将两人说话都压下来,说“冲锋,今天这事谁都没有办法,不是我不肯帮。” “赵哥,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啊。”杨冲锋故意说,当然清楚赵晓勤想什么,他是体制里混成精了的人,见杨冲锋带着一个人来,哪会不知道他的来意?赵晓勤没有说话,装着不看刘萍,也不知道杨冲锋和刘萍之间是什么关系。 “赵哥,我知道会让你很为难。你能不能帮我给书记传一句话,说我想见他下。”杨冲锋说,“这位是顺安客运公司的经理刘萍刘经理,她要为公司里的人见见书记,他们公司这次有不少人被弄进去了。” “冲锋,这……”就这样又在这时候去找吴德慵说情,确实很不和时宜,也没有人这样直接来说情的,何况还为这样多的人说情。该谁遇上都觉得为难,赵晓勤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要不我直接去找书记?直接见市里的人,我怕领导对书记有那个……”杨冲锋说。对赵晓勤不逼一逼,他不会去做这样的事的。如果杨冲锋真的直接撞去找,领导肯定会有看法。 “好,我去跟书记说。”赵晓勤见杨冲锋坚持,知道他要真想见书记,也是挡不了的。又何必做恶人? 杨冲锋和刘萍两人就在办公室里等,刘萍说“老板,让你为难吧。”这种逼领导就范的事,绝少人会去做点,何况还不是为自己。欠下的人情可大了,不是简单就能还的。刘萍知道这些,等赵晓勤走后说,“老板,我替他们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们是帮我做工的。” “那也要感谢你,求人难,要不是你我们哪会见到县领导。” “先想好怎么说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从市里到县里,可不比以前。”估计吴德慵会见自己,杨冲锋也不慌,打黑行动的真正意图是将柳市的黑帮扫除,却哪又会达到目标?将云龙帮的人彻底清出才是最关键的。与此同时,柳市里的一些和黑帮有纠葛的人,必然会在这次行动中一起被掀下来。来自省里的决心,杨冲锋从李浩的电话里可以体会得到,随意心里也觉得没有什么把握。 等杨冲锋抽到第二支烟时,赵晓勤再次走进办公室里来,对杨冲锋点了点头,两人往外走。刘萍便要跟着走,赵晓勤说,“冲锋,还是让她先在这里等吧。” 两人进到吴德慵办公室里,里面人不少。吴德慵正陪着市里下来的人,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秦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还有李耀强县长、人大主任彭绍敏、检察院院长,先公安局局长倒是没有见到,估计是具体指挥去了。 杨冲锋跟几个人招呼,彭绍敏对杨冲锋只是点了下头,其他人倒是组长组长地客气着。招呼过后,吴德慵说“冲锋,有什么事?赵主任说你为今天的事要见我。” “是。”杨冲锋说。 “今天这事是全市统一行动,县里只是协助。你也真不怕人说你啊,这里都是县里领导,还有市里来主持这次行动的张局长,我倒是想看看你说出什么道理来。”吴德慵笑着说,这种场合杨冲锋是不应该出现的,但吴德慵却知道这次全市的打黑行动的起源就是面前的这个人。别人都不知道兵房弄的恶姓事件,就算市里这副局长,也不一定知道详细内情。基于此,吴德慵倒是想听听,看杨冲锋说些什么出来,他不是鲁莽的人。 “书记,不是我要找您,是顺安客运的经理想找县里的领导问个事。我只是代言而已。”杨冲锋说。 “什么事非要这时候来说。”有市里的人在,吴德慵也知道杨冲锋是为了被抓的几个人而来,就干脆当中说出来,免得之后有什么后遗症。 “是这样,书记,顺安客运站有九个员工,还有安顺建筑的经理和员工,今天突然被抓了不少人。两个公司的人找到我,向我要人,我怎么解释好?他们就说,县里不是说过对全县经济发展有利的,一定会保护。顺安客运公司和安顺建筑公司的员工,确实在到公司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事。顺安客运的经理要过来讨个说法,要不然明天没有人上班开车,影响可就大了。”杨冲锋慢慢地说。 其他的人都在听着,不说话,他们都知道杨冲锋和吴德慵之间的那种亲密关系。市里那副局长听到杨冲锋的话后,对县里就有看法,对杨冲锋更加看不顺。先“嗯”了一句,“吴书记,这位是哪位领导?今晚的行动是有纪律的。”说着语气就有些重。 吴德慵便介绍杨冲锋的身份,那人见杨冲锋在县里没有什么实质性职务,也不是公安系统的人。等吴德慵说完,就转身对杨冲锋说“吴书记,我看还是请这位厂长先离开吧,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 “张局长是市里的领导,我很尊敬。但张局长说我影响了你们的工作,这却理解错了。我对市里和县里的工作一贯都是全力支持的,黑社会性质的帮会对社会影响极坏,应该加大力度整治,这样的打黑行动全市的人们都会拍手欢庆,庆贺今后有一个安稳的良好社会环境。”杨冲锋说。 “杨厂长,我刚才听你跟书记说,是来给几个黑帮骨干来说情的,不是吗?”彭绍敏说。语气冷冷地,带着嘲讽意思。 “彭主任,我不是来为黑帮骨干说情的。请注意,我是为顺安客运和安顺建筑的职工来问原因的。我们不应该给他们一个解释吗?”杨冲锋说。 “解释什么?解释为什么要抓捕黑帮分子?”彭绍敏见杨冲锋话虽不高,可并不给他面子,也不给市局张局长面子,便咄咄逼人地发问。 “彭主任的工作很忙,对县里的顺安客运可能了解得不多。” “什么顺安客运公司,那不就是飞天帮那一帮子人在那里胡搞吗?我只知道他们是飞天帮的人,我只知道上次就是这个顺安客运公司的那些小泼皮流子,和县汽车客运站、先出租车公司大打出手,闹得满城不得安宁。像这样的黑恶势力就是要坚决打击,才能弘扬正气。”彭绍敏说,对这些天倒是记得很清楚。 “看来彭主任对顺安客运公司的情况也不是不知道啊,可彭主任知道不知道,现在柳泽县人对顺安客运站是怎么说的,县汽车客运站如今对旅客态度的改变,起因在哪里?我说不算,我想还是情顺安客运站的经理来说,会更详细些。”杨冲锋说。 “不必说什么,杨厂长还是请你走吧,县领导要开会商讨重要事情,请你回避吧。”彭绍敏说。 “彭主任,我是要回避的,但我走之前我想问问在坐的领导。什么是黑社会?是不是曾经参加过黑社会就永远洗不脱了?就算抓捕判刑,那也是先他们认罪改错,重新做人。现在的顺安客运里,你们可以到县城里去调查,看看这半年来这些人是变成了什么样子了?明天,全柳泽县城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县里又要怎么向大家交待?怎么样向那些人的家长交待?扫恶打黑,那也要看怎么给黑恶势力进行定义。” !! 138.打压 杨冲锋走出书记办公室,刘萍站在走廊上,见到他后,没有问看着杨冲锋想看出答案来。杨冲锋也没有说话,自己在县里还没有什么影响力,也就吴德慵知道自己的一些事,看来平时太低调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彭绍敏针对自己那是可以理解的,杨冲锋也听赵晓勤说过一些事,他和张应戒、吴德慵之间的说不清的纠葛。 晚上的讨论会,杨冲锋不能参加,留下几句话。让里面的人自己去找理由,相信秦渊、赵晓勤等人会去找理由的。 黑牛名气太大,虽说那次爆炸案后,就算在顺安客运和出租车公司的人冲突中,他也没有做出过界的事来,但须直接将他弄出来,也是不太可能的,要给政府或说县里一些脸面,也要用黑牛来说服其他人。但黑牛到市里后,反而不会受人瞩目,到时在找李浩来办这事,没有多少难度的。 对县里这边,阻力最大的将是市里来的张副局长了,带着任务来,县里也没有人敢驳他面子,又让杨冲锋说了几句,心里梗着肯定会坚持将顺安和安顺建筑的那些人全部带走。他不会给县里考虑是不是有压力的,自己这么一闹反而闹得更难办了。 彭绍敏等人乘机落井下石,也是必然的,他一向自认为最正直了,又认定飞天帮过去是最大黑帮,哪肯错过这打击杨冲锋的机会?打击杨冲锋,就是打击张应戒和吴德慵,在政治上就是胜利,何况这种坚持在心理上是一种秉直感足可以自傲。 彭绍敏不足为虑,吴德慵肯定会考虑到县里顺安客运对县里的影响力,公交车不开了,前往柳市的班车停运一家,那给柳泽县带来的影响是非常大的。这种舆论,对政府和县委都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别人可以不考虑,但他吴德慵和李耀强两人却要考虑。最关键的问题是,顺安客运目前在民众里声誉好,被抓捕的那些人也是得到好评变好了的人。 问题的关键,是要让那个市里来的张副局长改变说法。这一点就凭杨冲锋无法做到,今晚要是不将顺安客运和安顺建筑的那些人留下来,下次要先将黑牛弄出来,目标就更大难度也会大得多。 杨冲锋边走边想,没有去搭理跟着身后的刘萍。刘萍见杨冲锋那样子,也不开口问,他要是做不到的事,自己就更不可能了。刘萍不是死缠烂打的那种人,更不会胡闹。县委院子里还有其他一些人,也是关注着这次被抓捕的目标,目的和杨冲锋他们一样,想找机会跟领导们说说。 阿曼和那个家长见两人下来,迎上前,也没有说话。知道不论用没有什么消息,这时都不能乱说,四个人往外走。到县委门口时,见黄琼洁急急地走进门来,杨冲锋见了说,“琼洁,有突击任务?” “冲锋你也在啊,上面来电话,要配合宣传。”黄琼洁说,见和杨冲锋在一起的是三个女人,她们见到黄琼洁时都无意中退开些,和杨冲锋离得远一点。黄琼洁见了一笑,也没有对杨冲锋说要宣传什么,他这是从县委里出来,当然应该知道县里发生什么事。 “等会我来接你。”杨冲锋说着和刘萍她们走到县委外,那个顺安职工的家人还跟着想知道一点内情,阿曼也想,见四周没有人类,说“刘姐,情况怎么样?”虽然问刘萍,却看着杨冲锋,希望从他那里知道情况。没有直接问他,是不想让那人得知杨冲锋是老板。 杨冲锋说,“没有什么进展,先回去等明天再看。” 那个家人也听到了,很失望地看着刘萍,“刘经理,谢谢你们。”等那人是我地走后,刘萍才说“老板,县里怎么这样子,顺安明天怎么运转?人手不够。” “老板、刘姐,要不明天我们都停运了,让顺安的人到县城里把公安局乱抓人的事捅出去,要他们好看。”阿曼抢着说,就怕还不够乱。 “别闹,闹大了对顺安和他们都没有好处的。”杨冲锋说,“刘姐,这几天让他们撑着,我再想办法。其他的事就不要多说了,安抚好公司里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公司一乱,正好给别人说话,会更糟糕的。” “好,你说得对,我会劝住他们的。”刘萍很精明,立即想到这些。 没有目的,刘萍和阿曼两人也不甘心就这样失望回家,阿曼说“老板,就这样算来?” “阿曼姐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 “我哪会有办法,我是说是不是再商量商量。”阿曼说,刘萍便苦笑起来,说“老板,你去忙吧,谢谢你了。” 打发两女走后,杨冲锋在车里想了想,今天本来有些鲁莽,冲过来找吴德慵,谁知吴德慵却当着大家都面说这事,想让他自己肩上没有什么压力。在这件事上,自己要是被就这样给打发走了,在县里的势头就会被压制住,今后在柳芸烟厂安置问题工作中,还不都给自己设置障碍? 至少彭绍敏很乐意见到自己失败,而小组里的关跃进等人不也正想看自己笑话?沈崇军、郑志强两人在县里有着实职,也有人缘威信。自己只是得到吴德慵的扶持,或者说吴德慵是借自己想把柳芸烟厂的事做出过好结尾来,却没有自己真正的影响力。熟悉自己的人,虽知道市里有人帮自己,可毕竟没有看见,更多的人都是看到吴德慵鼎力的支持而已,他们给自己面子,实际是给吴德慵这个县委书记的面子。 想到这里,杨冲锋觉得这事不这样简单,更不能轻易放过这事。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要是扳过这一局,今后在县里也不用随时打着吴德慵的幌子去办事,至少今天到县委里的人会体会到的。 给李浩打电话,把县里的情况说了,李浩说,“就这事啊,放心吧。我会跟三叔说的。至于怎么处理,还要看你们县里那些人能不能理解透。” 对于体制里的人来说,悟性这东西从来都不缺。只是看从什么角度去看待问题而已。 李浩能通过什么途径,来影响到正在行使着钦差大臣使命的张副局长。杨冲锋不会去理会,想着李浩说的最后那句话:冲锋,你可以直接找三叔,把你想法告诉他。 自己在黄家里有多少影响力?杨冲锋心里是没有底的。这次全市的打黑行动,可说是对自己的一种回应,杨冲锋当然能够理解。作为黄家的女婿受到如此猖狂的攻击,黄家一定会还以颜色,只是对省里的情况不知道,市里那些和云龙帮相干的人,是不是都受到惩处,也要等过些时候才知道结果。 这些事黄家既是为自己做的,更是为黄家自己做的,要让人明确一点,凡是不按规则来做事,黄家一定会还以颜色。 要等黄琼洁采访后,做好宣传稿,最早也要到午夜后才会结束。空下来便去一剪梅见见莉莉,那边可不能出什么事来。黑牛就算被弄到看守所,也不会有人敢怎么样了他,就算这半年来都没有往外伸出过爪子,以前的威望加上如今的财势,谁敢自找不自在? 将飞天帮其他的人安抚住,经过这次后,飞天帮算是彻底洗白了。就算大块手里还有不少的力量,这些力量只有黑牛、杨冲锋、小历等核心的人知道,而且这些力量也更专业了。但人们不会再将顺安客运和安顺建筑,看成是黑帮的势力。 人们对事物的看法往往都是这样,想彭绍敏怎么都不会改变对飞天帮那些人的看法,再怎么成为无害的人,都洗不了,但经过公安定论后,却会让人们说,看人家到顺安后就成好人了。 从众心理和权威认定都给人一种终结性的结论。包括我们自己,对什么事的认定不是这样?不会去问明事情的真相的。 走到一剪梅,杨冲锋对这里心里感触很深,因为爆炸案才认识黑牛,之后认识梅姐。自己的道路却有了截然不同的境遇,黑牛和一剪梅,都是人生转折的支点。 梅姐还在,走进三楼黑牛的房间,莉莉也不再哭,眼睛微肿看得出她为今天的事而惊惶。见杨冲锋到来,梅姐和莉莉都站起来。乱的时候,男人就是力量了。 也不好怎么安慰,杨冲锋说“梅姐、莉莉,黑牛出这样的事都是没有想到的,你们也不要慌乱。就算他一时不能回来,家里不能乱,顺安和安顺建筑那边都不能乱。莉莉,等会你就去跟下面的人说,要想让黑牛、小厉、大块他们早些回来,他们要做到的就是把自己要做到事做得更好。人家才会相信飞天帮不再是黑帮了,我去找人说话才说得上。要是冲动乱来,不是对黑牛讲义气,而是在害他。下面闹乱了,想帮他都帮不了,后果会很重的。” 没有等莉莉说什么,又对梅姐说,“梅姐安顺建筑那边的人,你就帮辛苦说他能够他们,人不够,就先挑几个人顶着,公司的事要继续做下去,就算是做给人看,也要咬牙做下去。这一点要让他们明白。”安顺建筑和顺安客运不同,一直是小厉在监管着,人员却复杂,一部分是飞天帮里的人,一部分是民工,另一部分却是小厉想法子弄到公司里的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其他人不会乱,但原先的飞天帮的那些人,有可能会为小厉和黑牛等人抱不平而闹出事来。 “好,我去。”梅姐说,莉莉也表示随即就会去找些人,一起将这事稳定下来。莉莉说了后看着杨冲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在莉莉的心目中是比黑牛能力更强的人,完全是大哥似的存在。也来杨冲锋的出现,黑牛才有所改变,变成如今这种更让人放心的人。可这时杨冲锋也没有有效的办法,一切都得在努力中等待。 “冲锋,很难吗?”等莉莉走后,梅姐才问。 “黑牛名声太大。”杨冲锋说,李浩那边就算发挥作用,也不会将市里的指令完全颠覆,顺安和安顺的人能先出来一部分,就算很好的结果了。这些也不好说出来,杨冲锋说“只能说尽力。” 两人有一些天没有见面,梅姐这时也想多看看杨冲锋,但面对着时却又被眼下发生的事挂着心。“想不想喝一杯?”梅姐说。 “想啊,梅姐,又要辛苦你。”杨冲锋指的是要她到安顺建筑那边去做安抚工作,梅姐在那些人中,面子还是很大的,至少飞天帮的人会觉得可信。梅姐去倒了两杯酒,递给杨冲锋一杯,手却不肯收回要让杨冲锋握着。 杨冲锋心里有些尴尬,如今再也不会像住院前那般在梅姐面前那么坦然,那么随性而为。梅姐却一如既往地执着痴迷,两人本来算是将分开的话都说过了,梅姐伸手不肯收回,杨冲锋也不好太伤她。 两手握着,梅姐举起酒杯嫣然一笑,媚意扑来,将自己的风情绽开。不由得让杨冲锋又想起那天在家里,陈玲琳那种舍命讨好,心意里的深情梅姐也不会比她稍逊,李翠翠何曾不是这样? 独自正面对这几个女人,杨冲锋觉得自己的防线上那么地虚弱。梅姐握住的手一直就在动在表示着,眼里也闪闪地,对杨冲锋的回避努力地等待回应。 “哎。”梅姐喝了一口酒,感叹出来,却没有说什么。将酒杯伸过来相碰,“冲锋,只要你幸福,姐看着也就幸福了。” 杨冲锋没有接话往下说,知道说下去也是无益,将杯子里的酒意口喝了,说“安顺建筑那里,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要紧,我想他们这么久没有闹,心也该收了,你放心。”梅姐说,对飞天帮那些人,杨冲锋还是很看重的,他们比起一般的职工有更强的服从性。 服从性对杨冲锋来说,一直是一个信念般的东西,骨子里一直有对不服从者要坚决抹掉,那种意志很强烈。只有这样的团体,才会在关键时发挥出团体的力量来,杨冲锋是从团体里淬炼出来的,对团体有种本能认同。黑牛那种个性,为了觉得应该做的事,可以把命舍弃,对杨冲锋说来也很认同这样的性格。将很难、将飞天帮带着向自己选定的路走,也就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已。 一剪梅里的人不少,小姐们因为扫黑严打没有客人,也不敢像平时那般放肆地笑闹,像是怕自己声音传出去,就会被带走似的。房间门没有关,杨冲锋和梅姐两人的手相握着,偶尔从过道传来一两声压抑着的笑闹声。 和梅姐走到楼下,杨冲锋也不想一剪梅是不是监控了。打黑的统一行动研究暂告一段落,抓了那么多的人,也分不出再有人力来守着。把梅姐送到“梦里水乡”会所外,梅姐说“今天上面也没有客人。” 杨冲锋自然听出她的意思,却不想跟着上去,今天处理的事不顺,得好好想一想。最主要的是,陪梅姐上去,两人又如何自处? 看着梅姐走进会所,杨冲锋心里也是乱成一团,这几个女人,每一个都是那么难以舍下。和她们之间,说不清是情是性。但只要在黄琼洁面前,就觉得再也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可在这几个女人面前,也觉得亏欠很多,无法偿还的自责。 一时间觉得很空,黄琼洁在县委或者在那里去采访,都还不知道。没有什么地方去,街道里比往日要空,气氛也很冷淡。就算有少数人在走,那也是行色匆匆。 开着车在街道里瞎逛,穿到县委门口,把车停下来,也不知道黄琼洁是不是在县委里。这时打电话也不适合,要是正在参加会议,打电话进去,没的让领导对她有看法。取出烟来,弄一支抽,把车窗摇下去,免得车里烟味太重,等会要接黄琼洁的。看着清冷的街外,杨冲锋将那烟抽得一明一灭。 手机响了,杨冲锋看见是肖成俊打来的。先本来急着要找他了解今晚的行动,这时也没有多少心情了。肖成俊见杨冲锋接连电话,说“冲锋,县里领导让你到县政府来,还把顺安客运的那个经理也叫来。” “在哪里?县政府?”杨冲锋先没有留意。肖成俊说,县里不少领导都在县政府宾馆里开会,等两人到县政府后,他会来接两人的。 杨冲锋急忙打刘萍电话,问她在哪里。刘萍说她和阿曼一起,正在一个职工家里,安慰他们。杨冲锋让她立即赶过来,见她在职工家里也不敢说是县里让去的。现在还估计不到最终结果,县里让他们过去,应该是李浩那边的影响力发挥了作用。 刘萍和阿曼两人所在的地方,走到有车的街道要十几分钟。杨冲锋就说到街口等两人,开车过去,靓女也走到街口了。上车后,阿曼就问,“冲锋老板,这么晚了打电话叫刘姐,我过来会不会妨碍你们?” “想什么呢。”杨冲锋说,“刘姐,是政府那边让我们两过去,估计是为顺安客运的人。” “啊,这样啊,那是不是有转机了?”刘萍说。 “不知道,他们打电话来让我们去。”杨冲锋说。 “老板,那刚才你怎么和他们说?”刘萍有问。杨冲锋就把在县委办公室里说的话,大体意思说出来,等会要是为顺安客运的人,也才好说辞,两人保持一致。 进到县政府里,阿曼在车里等着,两人走往政府宾馆,肖成俊已经在那里等了。三人见面也不说,直接上到宾馆六楼的大厅里。这里杨冲锋到过两三次,第一次是在已经要到柳市前临走时,县里一些局级领导帮他送行,在已经叫杨冲锋过来,为他引见。之后,就是春节后正式处理柳芸烟厂的事务后,倒是有资格进过政府宾馆六楼两次。 政府宾馆是县里的小招,之前曾经是县里最为高档的场所,除了用来招待领导的到来,还为县里的领导提供娱乐场所,最安全又可直接挂单。当然,这里最讲资格和级别,不是随便一个小罗卜头就能进来的。服务的内容和服务人员的素质,直到“梦里水乡”会所开业后,才有和政府宾馆相提并论的地方。 六楼的大厅可容纳几十个人,谁也不会想到今天县领导们会将开会地方放在这里。走进大厅里,除了与会的县领导,一个服务小姐都没有见到。开这种级别而又有机密性的会议,领导们还不至于昏了头,让小姐们来服务。 这次打黑行动,将近一两年来,凡是参与过黑帮有案底的人,是骨干分子的,一律抓捕。飞天帮的骨干全部落,其他帮会的人也都一样。落的人里,也不少就是县里一些小领导的子女,找这样一个隐秘的地方开会商讨,自然也是避开人来说情的意思。 肖成俊带着两人走进大厅里,吴德慵和市里的那个张副局长见了,看着两人。领导不少,也没有谁在这时统一来招呼声表示亲昵。 “先坐吧。”吴德慵说,杨冲锋倒是看见秦渊和赵晓勤都在他眼神到他们身上时,微不可察地表示了下,心里明白,是为自己先提出的事。只是不知道县里会让步到什么程度。 市里专门跟吴德慵和张副局长说,无从得知,李浩也不会来电话说这些。三叔黄天骅就更不可能了,杨冲锋环转大厅里的人,才见黄琼洁和宣传部里的另一个人也在,对她点了点头。 “杨组长,这么晚了请你和顺安客运公司的刘萍经理来,也是我们在讨论今天全市统一进行的打黑行动,具体在外面县里,怎么样针对实际情况,更为准确地打击黑恶势力,为全市的经济发展、社会安定,营造一个良好的生存环境来。刚才,你将顺安客运的情况,很负责地向县里反映上来,这非常重要。我们请示了市里领导,针对顺安客运和安顺建筑两个公司人员的具体情况,做出了反复地讨论研究。为了慎重起见,特意请你们了解具体情况的人,来将两个公司的情况再介绍下,让县里在讨论决策时,有参考。”吴德慵说。 “市里针对全市各县市具体情况具体问题,也有新的指示,对黑帮分子,要以为恶和民愤来衡量。具体到每一个人,不仅要看他们的所作所为,更要看到他们行为对社会的危害性。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为恶的,也不能将洗心革面了的人和他们算老账。”张副局长说。“我们的政策就是打击为恶的少数骨干分子,警醒大多数随从分子,表扬知错能改的人。抓捕、审判、量刑和服刑,都是想挽回所以的犯罪分子,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当然,对极端分子和罪大恶极的人,一定要从严从重地惩处,还我们社会一个和平发展的良好环境来。” 两人给杨冲锋和刘萍上了政治课,就让他们对顺安客运公司的那些人进行辨析。刘萍站起来,走到大厅的中心位置,说“各位领导,我今天之所以这样急急忙忙地四处为公司里的人奔走,要为他们辩解,那是因为我知道我们公司里的那些年轻人,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品行改好了,要是这次被抓进去,在他们心里会留下什么,而他们出来后还是不是像前几个月里这样把自己往好的方面改?我很担心。” 刘萍说着看了看杨冲锋,又说,“我叫刘萍,是柳泽县碗厂的一个下岗职工。下岗后我到出租车车队里开车两三年了,上回顺安客运和出租车车队的冲突中,我就是出租车车队的带头人之一。”说着就要人想起了刘萍,杨冲锋心里一笑,这女人还真会说。 等大厅里的议论声小了些,刘萍又说,“那时候,我对顺安客运的人也是想一开始很多人对他们那样误解,也很瞧不起他们。不仅仅因为顺安客运的公交车和我们抢生意、抢饭碗,我当时就觉得这些人原本就是泼皮、小流子,能做什么好事来?那次冲突,就是想要教训他们。” “可是,冲突之后,顺安客运的老板找到我,要我到顺安客运去帮忙,去管理那家公司。我一听就觉得是一个陷阱,我才代人和顺安客运冲突,现在要我过去,那不是分明想报复我吗?”刘萍说到这里,停了停,让在坐到人都回过味来。 “是那个老板的一句话把我说动了。老板见我不肯到顺安客运公司去,他说:顺安客运那些人,他们以前的确是一帮子小混混小流子,可现在我们办这样一个公司,就是想让她们也事做,做他们喜欢的事,再慢慢引导,就会让柳泽县城里少一些游手好闲的人,这些小流子就会变成好人。是啊,柳泽县城前一两年治安怎么样,我们开出租车的人心里清楚。顺安客运和安顺建筑的一些人,就是原来飞天帮的人,可从去年入秋之后,这些人都正正经经地做工作,为社会做贡献。我今天要为他们说句话,我不是想做烂好人,我想请领导去调查核实,下面我所列举的这些人,在乘客心里是怎么想的,口里是怎么夸赞他们的。”刘萍接着就列举了四五个名字来。 大厅里没有人说话,社会上的小泼皮,一直是最令人头痛的,年纪小,无所事事,冲动不计后果。引导好这些人可说是每一个人应有的责任,刘萍列举出飞天帮的变化,黑帮泼皮一下子变成了五好公民,对在坐的领导说来,也是一种强有力的冲击。 刘萍这时显得很耐心,杨冲锋看着她,才发觉这女人真是有些能力,难怪能镇住顺安客运那些人,还能玩出些花样来。刘萍见杨冲锋看着她,边给他一个笑容。两人先就说好,不能将杨冲锋是顺安客运的老板这事露出去。 “各位领导,刚才我所说的是不是事实,领导可让人调查取证,我对自己说的话可以负完全责任。另外,我要说一句,顺安客运的股东之一,黑牛和小厉。以前他们做了哪些坏事,激起什么民愤,我不了解也不会去猜测。但是,我之所以去书那可以做这个经理,就是小厉找到我并说服我过去的,到顺安客运后,我的收入没有什么增加,接触到这帮小子们后,才知道只要约束合理,他们就会慢慢改变,慢慢得到人们的认可和尊重,他们也变得自信、自律和自强起来。” 刘萍说后,领导们只是小声地议论,这时候谁也不会进行表态。议论了一会,吴德慵嗯了一声,说“杨组长,你是我们县里在经济方面的专家级人才,请你也说说想法。” “张局长、书记,各位领导,刘经理找到我,是因为我曾经给他们说过,在柳泽县城里,只要为我们先解决发展做出了贡献的,县里一定会保障他们的利益。今天傍晚,顺安客运和安顺建筑着两家公司,一共有二三十人被抓捕,之后他们找到我,想我讨个说法。当时我还不知道详细情况,只答应帮他们问。后来我到县委里问了,也就知道全市统一行动,为我们市的经济建设扫清路障,这样的行动,全市的人都会拍手叫好的。”杨冲锋说,说到打黑行动好,便对市里下来的张副局长点了点头。 张副局长面色平静,心里却很乱,看着杨冲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杨冲锋心里明白,这个副局长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样的渠道,让他改变了,但心里对自己肯定是更多地猜测吧,也会像到,市里这么快什么就有专门对柳泽县做了指示,自然是最县委书记办公室里的争论导致的。明白的人都会猜测出和自己有关,改变风向的因素,没有人会再提起,但决策的人自然会剖析出里面的影响力来。 “从我县来看,这次打黑行动后,会大大加快我县经济发展的步伐,少了很多桎梏清除了路障,经济发展就会高速地跑起来。更让我们欣喜而又盼望的,有了好的环境,我们县才会在招商引资的工作上,迈出步伐,找到突破口。没有好的环境,外面的老板谁敢到柳泽县来?凤凰须有梧桐树,社会稳定是良好投资环境最主要的因素之一。我们得感谢市委市政府在这时做出这样的决定。” “经济的发展在于有好的政策、有好的环境,对于顺安客运和顺安建筑着两个公司,从春节前起,就为我们县作出很多的贡献。有了顺安客运,将我县僵化好些年的客运激活了,让多少人得到了方便得到了实惠啊。安顺建筑我是和他们打过交道的,钢业公司的建设中,安顺建筑就是建筑方之一,他们虽然底子薄、组建时间短,但他们积极好学,不断吸纳人才,不断地扩展壮大,今后柳泽县城的建设中,相信他们会成为技术力量雄厚、资金强、信誉好的建筑集团公司。” “书记、各位领导,我对顺安客运和安顺建筑的人了解不是太深,但从未所知道的这两个公司的人,都没有违法,至于以前他们怎么样,相信公安系统里会有翔实的资料记载。作为从经济的角度看,和从政治的角度看,所见到的不会是相同的景象,出发点也有所不同。最终怎么样来决策,我相信领导们会比我站在更高的高度来看待这个问题,处理好这事。” 说来说去,就是为一个争论点,那就是对已经由原来的社会毒瘤,现在变成了社会的建设者,能不能原谅他们,是不是要和他们算旧账的问题。 不会当着杨冲锋和刘萍两人继续讨论,并得出结果来。杨冲锋和刘萍下到政府外,阿曼在那里等着,已经是午夜里。到三月底,柳泽县城的气温已经不冷。杨冲锋说要送两人回家,阿曼心里很想,刘萍却不肯,到街上拦住出租车。刘萍和阿曼两人原来就是出租车队里的人,到很让人放心。 等两人走后,杨冲锋给梅姐打电话,说到安顺建筑那边,情况或许会有好转,但黑牛要多久才能回来,这时却不能确定。杨冲锋不敢把话说满,让莉莉知道后万一出现变故,那边就让她空喜一场了。 黄琼洁没有再留多久,接到电话杨冲锋在楼下等着。两人不会去讨论什么打黑行动,但两人也都明白这次全市统一的打黑,是因为发生在柳市兵房弄的恶姓事件。 回到家里,安贞阿姨和陈玲琳早就睡了。杨冲锋便不准黄琼洁去张馨的房间去,将她拥住,半推半拉,弄到自己房间里。已经夜深,这时也只是想拥在一起更安宁。那件事对杨冲锋说来没有太大的感受,但对黄琼洁就冲击很大。 到房间后,杨冲锋手到肖成俊发来的信息,很简短:放心吧。 被抓走的人,第二天送到市里,顺安客运的人却在天亮前回到家里,对于柳泽县城的人说来,就想没有发生那件事一样。安顺建筑的人也都回家了,小厉被放出来,黑牛和大块以前名声太大,连同两人飞天帮里还有五个这次都被带走。总体说来,两个公司受到的冲击波大,杨冲锋也只能让小厉尽量安抚,这样对黑牛他们才更有利些。 打黑行动在柳泽县城的影响很大,几乎所有的大小黑帮团伙的骨干成员全部落被抓捕了。人被送到其他县的看守所,而其他县的人却被押在柳泽县。想说情或走后门路子,都没有法子找人,除非是在系统里有人,要不连被抓的人送到那里看守都不知道。 顺安客运和安顺建筑的那些人,县里的人就仿佛忘记他们也曾是祸害一方的飞天帮帮众。杨冲锋自然知道黑牛他们几个字那里,这时也不能太特殊,面子上的事总是要维持的。 动荡之后,县公安局的威信突然一下子高了起来。肖成俊在公安局里,也在这次行动中,将自己的地位稳固下来。这个肖局长,算是脱胎换骨了。 稳定下来,总要表示下。这天杨冲锋和烟厂付副书记、老主席孙定才一起确定了对柳芸烟厂职工招工的名单,从烟厂返回。半路给吴德慵打电话,要汇报那边的事。吴德慵也正有空,便约他出来。 吴德慵平时应酬也不少,但一般都是接待,和县里的人倒是尽量回绝。杨冲锋说到要中午了,想请书记边吃饭边汇报,吴德慵就应了。杨冲锋又说,书记,我可以带一个朋友吧。吴德慵知道杨冲锋做事的分寸,在电话里打一个哈哈,算是要杨冲锋自己把握。 等肖成俊过来,“鸿丰酒楼”那里人太多太杂,吴德慵也不适合在那里出现,两人也选不出好地方来。总要个清净些的,档次又不能太低。像金枝弯餐馆杨冲锋就到里面见过吴德慵,这时却也不好去,大白天的,下午还要上班,肖成俊也不能走得太远。 杨冲锋想着就选了稍微熟悉的“江边酒楼”,那里曾和李翠翠两人约会过好几次。知道“江边酒楼”虽说命运什么名气,但菜式还算精致,面对江边,这确实是个说话的好地方。肖成俊的事,可说是吴德慵一力促成,既要表达感谢的意思,也要给肖成俊一个表忠心的机会。 做人要知恩知源,今后做什么事,吴德慵也才会支持、包容和理解。 先点好菜,杨冲锋和吴德慵吃过几次饭,知道他的口味。爱吃酸辣五脏,便点了酸辣腰花,醋溜肚片,肥肠猪肝等,主菜点了个黄喉干锅。 点好菜,两人先回家取来两瓶五粮液,这是杨冲锋从京城带回来的,平时没舍得喝。再开车到县委外,下班的人已经先都走了。杨冲锋便器请吴德慵下来,进到车里,吴德慵见肖成俊坐到驾驶位上,知道杨冲锋所说的朋友就是指肖成俊了。 “书记,今天是向您汇报工作,可不敢到人多眼杂的地方去。要不然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向书记打什么小报告。我们到柳水边选一家小餐馆填填肚子,可要委屈书记了。”杨冲锋说。等肖成俊和吴德慵招呼后,杨冲锋就要他开车。 “冲锋,你前一段时间天天和我在一起,那边是天天在打小报告?”接过杨冲锋递来的烟,吴德慵笑着说,两人都坐在车后排。说后扭身配合杨冲锋过来点火,吸着烟,心里对杨冲锋这样安排自然乐意,也不行让人看到自己和下面哪一个人经常在一起,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是两个概念,在有心人眼里看出不同的东西来。 从打黑行动后,和杨冲锋之间似乎出现一丝缝隙,那天没有当场表现出自己的支持态度,也不知道杨冲锋心里是不是给惦记上了。后来市里分别给张副局长和自己来了电话,这些都会怎么来的,还不都是杨冲锋,要不怎么会临时来这电话。这要对上面有多大影响力,才会这样及时地来了电话? 之后见杨冲锋沉重柳芸烟厂的工作中,吴德慵不好先开口解释,等到了杨冲锋的约请,虽目的不是修缮两人的关系,但总是把两人的那点隔阂弥补了。 杨冲锋听吴德慵说,就嘿嘿地笑,对吴德慵的心思不难判断的。 三人进了餐馆,肖成俊还是很拘谨,见过的领导少,和领导在一起的机会更少,和吴德慵在一起自然紧张些。等吴德慵和杨冲锋先坐下后,肖成俊便去喊餐馆上菜,之后,斟酒这些事都归他做了。肖成俊自然乐意,对吴德慵、对杨冲锋心里都充满感激,和杨冲锋是共过生死,如今已经习惯了以杨冲锋为意志。 把酒杯端到吴德慵面前,杨冲锋说“书记,我还成俊两人都是粗人,在工作上和平时代为人处事上,都很粗条的,肯定很多事都没有做好。书记却一直包容我们,一直支持我们,我们两心里非常感激。特别是,肖成俊听到公安局去后,天天跟我念着要当面感谢书记,给书记敬一杯酒。” 肖成俊见机,也忙着说“书记,您对我的信任我会尽全力把工作做好,不会让你丢脸的。我敬您一杯。”肖成俊本来也想好不少的话,可临到头来却说不来几句,总算把意思表达出来。两人短期酒杯等着吴德慵,等他发话。 “冲锋,你也客套什么。成俊是什么样的人,冲锋比我更清楚,能力有,干劲又足,这样的干部我们不启用,那就不是想做出一番事业来的领导了。”吴德慵说,看着两人,“成俊才到公安局去,你的各方面能力都看得出来,今后还要多磨练,要多向身边的老同志学习,学习他们的方法,吸取他们的经验。那个部门在县里是重中之重,县里也是信任想你这样的人,才会把这样的岗位交给你。好好干,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来的。” “感谢书记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领导的期望。”肖成俊说。 “成俊,记着工作要多请示,要多汇报,书记最热心帮助年轻人成长了。”杨冲锋说,肖成俊的话总有些词不达意的意思。 吴德慵听杨冲锋说,用手隔桌点着杨冲锋,没有说话。杨冲锋说“书记,我和成俊诚心诚意敬您一杯,感谢您对我们的关心。”说着用杯子去碰,两人都是喝酒习惯了的,和吴德慵碰杯时,放低了自己的杯子。 吴德慵也就随他们的意,略着表示下也就接受了。接受敬酒,也是表示接纳两人。杨冲锋无所谓接纳不接纳,但肖成俊却不同,把它放到公安局去任副局长,这和市里的意图相关,还不就是杨冲锋在其中显示了下影响力,自己要是不接纳,对今后控制公安局这边就多一份力或少一份力,这样的选择很明显。这时,吴德慵对肖成俊的鼓励和接受,就是一种相互的承诺。 下午还要工作,酒不能多喝,吴德慵发话说三个人就开一瓶酒,把总量控制住。肖成俊才到公安局,杨冲锋让他单独给吴德慵敬了一杯后,就不让他再喝。 话却要多说,肖成俊喝两杯酒,又见杨冲锋很随意地和吴德慵说话,自己也就适应些,心里谨记着自己的身份地位,说话只是给杨冲锋凑趣。和杨冲锋之间是生死之交,更是杨冲锋救他一命,另外没有杨冲锋的帮忙,这时自己不也就是柳芸烟厂下岗职工里的一员?对吴德慵,肖成俊就算说话自然流畅了,但也不会忘形,知道走进岗位里,那种等级间的区分更加分明。一个人会不会一直被重用,能力固然重要,但怎么做好下属的本分,尤为重要。 说了肖成俊的工作,吴德慵给的鼓励不少,肖成俊也下了保证。随后,杨冲锋就汇报了他在柳芸烟厂那边,对下岗了的职工招工进钢业公司里的具体工作进行了汇报。说过后,吴德慵说,“冲锋,对你的工作还有不放心的吗,何况还有老主席、付书记在帮你。只是,对没有被录用的职工,安抚工作要做到位啊。他们就够苦的了。” “书记,请放心,我和老主席他们会尽力去说服的。等安置资金到了,他们会理解的。”杨冲锋说,对安置资金的事,他不肯涉及,那里面的利益太大,与其去沾分,不如用这样的利益去换取一些其他方面领导的让位,做些正途获取的利益。 吴德慵也就不再多说,杨冲锋敬了他一杯酒,两人喝下后,杨冲锋突然说“书记,安顺建筑跟我提议过,要想并合县里倒闭了的县一建、二建两个公司,您怎么看这个事?” 吴德慵没有立即回答,点了一支烟,抽着想事。过了几分钟,吴德慵说,“安顺建筑胃口不小嘛。” !! 139.市里讨论 安顺建筑的资金链 打黑行动中柳市开展得有声有色,战果辉煌,为柳市地区的经济发展、社会稳定,人民安居乐业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为,全市的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连续作战的大无畏的精神,受到人民群众的赞誉。 与此同时,阶段性的战果在市里进行了总结,向省里汇报。随着柳市打黑行动进行,省里和市里都有少数领导干部暗地里给黑恶势力做保护伞,被揭露出来。像省里的副省长汤仕立和黑恶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柳城国际有限公司”就是他支持下的具有黑恶势力的集团,相关材料省委很快就收到了,将汤仕立双柜。而他的独子汤凭,更是罪恶累累,什么样的结局,已经本可从犯罪事实推想出来。 在柳市里,也有少数领导甘做黑恶势力的保护伞,被揭露出来。副市长武吉昌就是其中一人,其子武蔚文更是黑帮中的核心人员,在近几年里,做了不少恶,民愤极大。市公安局里,也查出一些人来。 省里在获取柳市等地区阶段性汇报后,对这一阶段的打黑行动高度赞誉,对公安系统的高素质、严纪律、文明执法进行表彰,并指示公安系统,不能满足于取得的成果,要戒骄戒躁为保一方平安、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要时刻警惕,厉兵秣马,时刻能够给违法犯罪分子重力一击。 同时,在打击罪犯的过程中,要注意把握尺度,以维护安定大局为最高宗旨,在打击犯罪分子的同时,也要通过打黑行动,教育、警醒、挽救大多数人为宗旨。柳泽县就成为了先进,顺安客运和安顺建筑就是全省的榜样,在柳市的日报三版上千字大篇地宣传出来。 等扫恶打黑活动取得初步战果后,柳市里忙碌的人很多。这次打黑牵涉到的一些副厅领导有副市长武吉昌,处级、科级的干部不少,市委要做到工作不少。 市委书记郭喜春、纪委书记章屏和市委副书记黄天骅,三人坐在市委书记郭喜春的办公室里。三人先说着市里最近的工作,确定了新时期以发展经济为工作主线,具体的政务当然是市政府来具体抓。 说了一会,纪委书记章屏说“书记,你们两位领导都在,这次打黑行动中,已经涉案的干部,纪委这边已经落实,进一步的处理会进了程序中。只是,空出来的岗位,请两位领导尽快考虑人选,有些职能部门,空置时间长了,被让工作被动。” “今天把两位都请过来,就是要研究研究这事,天骅书记有什么想法?”郭喜春说。 “这件事是要及时处理,我们要继续经济建设,职能部门的领导更要选好,才能促进我们的工作快速运转起来。否则,就会对我们的工作有阻碍。书记,我提议请组织部先考察,一定一份名单来,再集体讨论决定。”黄天骅说。 “天骅书记,柳泽县钢业公司的那个杨厂长,怎么样?”郭喜春说。 黄天骅自然知道郭喜春是什么意思,乘这机会,将杨冲锋提一提,放到市里来工作,才能算把发生在柳市兵房弄那恶姓事件影响彻底消弭掉。郭喜春不算是黄家的直系人员,但和黄家的关系超过盟友的那种,平时为工作,和黄天骅相处很融洽。这次,在杨冲锋身上发生的事,虽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在他地盘里,担心让原来那种亲密关系长出刺来。 要起用杨冲锋,黄天骅直接提出来,也不会有人阻拦,由郭喜春说出来,代表的意思又不尽相同了。人事上的事,章屏是纪检书记,不会多嘴去主动参合。当然,要是有机会,也会将自己的人放两三个上去。 对杨冲锋作品虽然不见过面,但春节后他早就知道杨冲锋了,更知道一些深层的东西。本想接着郭喜春的话,为杨冲锋说两句好听的,让两位领导好有台阶走这步路,之后自己也可提一个要求来。 黄天骅却说,“书记,他还年轻,现在正是磨砺的好机会,让他就到县里先做做基础的工作吧。今后机会多,打好基础,才能更好地发展。”黄天骅知道这次黄家庄柳省里,动作不小,肯定也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虽然不会说话,但黄家少收一些果实,也会让其他人心里顺畅些。再说,对杨冲锋这样的没有什么经验可言,直接上来,各方面的能力没有得到锤炼,也就不会有多少提升的空间。 权力或职位到一定层次后,家族的影响力会变得弱起来,到那种程度,力量的碰撞会更加激列、斗争也会更尖锐,作为第三代人,要想走进那种圈子得靠自己的能力。黄天骅等人不想将黄家的第三代都寄望在李浩一个人身上,要想让李浩有相呼应的人,首先自身要有这样的担待,才能被选中。 “好,那就按天骅书记说的落实下去,让组织部尽快进如程序,章屏书记你的意见呢?”郭喜春说。 “很稳妥,书记,这样对干部的培养有章可循,也更能激发干部们的工作热情和进取心。”章屏说。 吴德慵看着杨冲锋说“冲锋,安顺建筑胃口不小嘛,他们能将县里两个建筑队都吞下去?” “也不是要吞下去,而是重新组合,让县建筑队的潜能发挥出来。这样的集体制单位,要不是经济体制的因素制约了,累积了一二十年的建筑队,技术力量和人才资源都很不错的。就这样黯淡下去,太可惜了。书记,我也层了解了下,县建筑队松散后,人员里的一部分人,聚在一起,做些小工程,当小包头。对这样的资源没有充分利用,进行重组,等我们将柳芸烟厂安置后,这些人又将成为我们新的头痛问题。”杨冲锋说着也看着吴德慵,对安顺建筑,吴德慵还是有些敏敢,毕竟在这公司上,让吴德慵和杨冲锋两人的蜜月期有可能结束。 “县里一建、二建的人合起来有两百多职工吧。”吴德慵说,肖成俊见两人说到工作,自顾地抽着烟,就像没有听两人说什么似的。 “将近三百,工人的年龄都偏大,一建、二建也都是集体制的单位。”杨冲锋说。 “这样吧,先做做工作看,你多辛苦些和安顺建筑那边也先沟通,等县里讨论后具体怎么操作,到时再说。”吴德慵说。 杨冲锋这是也不能缠着不放,对这些集体制单位和企业的安置,本来就是杨冲锋的工作职责。不过当前紧要的事柳芸烟厂职工的安置。 经济领导小组的工作组里,就差杨冲锋这一组的人还没有到位,其他两组都开始了具体的工作。杨冲锋知道他这一组关键还卡在市里,等市里对柳芸烟厂厂址处理办法回复后,小组工作就可正式开始。 光杆司令一个,杨冲锋也没有什么抱怨,成天和老主席孙定才、付副书记一起。关跃进和石稳也是确定进小组里的人,但组织上没有正式通知,两人也不会主动过来帮忙。眼看就要进到四月了,要是能在四月份正式工作,对柳芸烟厂职工的安置,可以在上半年完成,也算县里兑现了承诺。 市里那边的争论应该有结论了,省里和其他省市都已经在报纸上对这些都模式进行了宣传,有很多地方已经在效仿。杨冲锋估计,市里现在肯定是为这一块大蛋糕要怎么来划分,还没有得出具体方案来,各方的角逐较力还没有高低定论。县里却不能去催,虽然工作很被动,可只能尽力做工作,同时,将相关的准备工作做得更扎实些。 如今,柳芸烟厂分流的职工里,又有将近两百人会招进钢业公司里,先培训着,那边的压力又会减少几分。吴德慵今天也就显得轻松些,今后要是按照预想,得到相关的资金,就能多出一部分来用在其他方面。 柳芸烟厂的工作要缓一缓,吴德慵想到集体制的单位,要是找一个试点,未必不是一条新的路子。安顺建筑既然有这样的心思,就将他们作为试点来看看,并合得好,县里其他集体制厂也可类似处理,可缓解县里不少压力。想到这里,虽然觉得安顺建筑和杨冲锋有着说不清的关系,但从大局来看,却是两赢得局面。 “烟厂这边要等等看,那就多花些心思放对一建、二建那边。”吴德慵又补充了一句。 “是。”杨冲锋回答问题时,总习惯这样的词。 送走吴德慵,看着他坐进出租车里,肖成俊给了车钱,等车走远了。肖成俊才轻松了些,回到餐馆买好单,对杨冲锋说,“中午还要回家里去?” “我无所谓。” “要不到‘鸿丰酒楼’去坐坐?”两人不时去喝酒吃饭,鸿丰酒楼上还有休闲的服务内容。自然是吃了饭去放松放松,也算是肖成俊对杨冲锋的安排。能进到公安局里,并担任副局长,又经过打黑行动后再局里站稳脚跟,肖成俊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杨冲锋在推着自己。说不上感谢的话,只是以后多帮着杨冲锋就是了。 “成俊,柳市那边你也要加紧啊。” “柳市那边和我什么关系?”肖成俊见杨冲锋一句很突然的话,心里虽然知道他说什么,口里却不好意思承认。 “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很漂亮的,她也有意思,你现在工作上虽然忙了点,一天开车过去一趟总是能挤出时间吧。”杨冲锋笑着说。“还想着吧。” “联系呢,也都没有说,不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的。”肖成俊见杨冲锋说到这里,也不再躲闪,想等杨冲锋给些意见。对女人,杨冲锋能将黄琼洁这样优秀的拿下来,肖成俊觉得肯定有技巧。 “你什么时候不明白人都心理了?”杨冲锋说。 “不好说,对女人心里怎么想的,比什么都难猜。弄不好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自找没趣不是?” “成俊,这不是自找没趣,而是你心里很喜欢对方了,太在乎她对你的感受。这说明你已经中毒了,要好好想想啊,不要过来再后悔。”杨冲锋摆出一副说教的样子来。 “我喜欢她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你没有跟她说过?” “平时也就偶尔打个电话,没有空到柳市去。这种事在电话里说,怎么显得有诚意?不过,我最想的还是在电话里说,心里不慌。她不肯也没见着面。”肖成俊说着,显然心里没有足够的信心。 “你就那么金贵那脸面啊,你想想,她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和你没完没了地说电话?我要是打个电话去,保准会开口就骂人。” “不会,冲锋,她已经知道你不是先想到那种人了。”肖成俊说,自然不想杨冲锋对伊人误会。 “你就算请假也得到柳市去对面跟她说清楚,今后也不要总想到什么地方去放松休闲了。要不,我陪你去?”杨冲锋说。 肖成俊就扭捏起来,杨冲锋哈哈地笑着,说“要车就开过去,你们局里也有车,开着警车去把她抢过来,多威风啊。”杨冲锋突然想到件事,对坐在身边开车的肖成俊说,“走,我们到安顺建筑公司去看看。” 安顺建筑那边和杨冲锋是什么关系,肖成俊不知道,可从上回打黑行动时,杨冲锋这样帮着安顺建筑和顺安客运,肖成俊自然明白之间的关系。先在吃饭时,杨冲锋和书记谈到安顺建筑公司,肖成俊的杨冲锋会有所动作的。 “我们去见一个人。”杨冲锋说,顺安客运和安顺建筑目前都是小厉在总管着,安顺要有所动作,也得他配合着行动,见小厉和肖成俊两人引见下,今后才方便在某些地方进行合作。 安顺建筑的公司地址,就在新街道建设路中段,小厉街道杨冲锋电话后赶到那边去汇合。杨冲锋他们到时,小厉已经先在门口等了。见杨冲锋到来,小厉忙迎上前两步,说“杨哥,来了。” 杨冲锋嗯了一声,说“小厉,先给你介绍一位朋友。”说着指向肖成俊说“小厉,这位是县公安局的肖成俊肖局长。肖局长上次帮了很大的忙哦。” “肖局长,感谢感谢,援手之情,安顺建筑和我都会牢记着心里的。今后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只要说一声就成。”小厉说。杨冲锋也清楚小厉肯定知道肖成俊和自己的关系,但肖成俊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和小厉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要套上一个光环,弄得神秘一些才好。 “不客气。”肖成俊说着和小厉拍了拍肩,算是亲热了。他在杨冲锋面前没有一点副局长的感觉,但在小厉或别人面前,虽然才几天工夫,那副局长的感觉还是有了的。 小厉果然有些感觉,他虽说见多识广,善于处理问题,可真正和县里领导面对面交往的机会却没有什么,都是和一些基层的人往来。和杨冲锋往来不少,但杨冲锋在县里却没有什么实职,只有体制里的人,才知道杨冲锋这种位置更容易获取意想不到的好位置来。外面的人只知道他能力强,和领导关系好,就算尊重他,也是看在他身边的有实职的领导。 走进安顺建筑的办公室里,办公室很小,里面就前后两间,外间是两个人一男一钕。两人见小厉进来,都站了起来。两人虽然比小厉要年长不少,但小厉是安顺的总经理。小厉倒没有做出总经理的派头,和两人招呼了下,杨冲锋见三人之间也算自然,心里对小厉又满意了一分。 到里间后,小厉忙请两人坐下。安顺建筑的着办公室,杨冲锋也没有来过,平时和小厉见面都是将他叫到某一地方,交待几句。这时见这办公室确实有点小,也简陋了些。小厉的办公桌上一张新的,只是一张低档的桌子,里面的摆设也显得小家子气。不过,安顺建筑一直都是做点小工程,这样的办公室配备还是相吻合的。 外间的那女人走进来,给三个人倒了水,见三个都是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以为是小厉的狐朋狗友。客气地问着要不要茶。年轻人也没有几个喜欢茶那调调,肖成俊说了声,“不客气,我们自己来就成。” 有杨冲锋在,也知道杨冲锋和安顺建筑之间的关系,肖成俊不会摆副局长的架子。小厉听了却不会这样想,肖成俊是公安局的副局长,过来那是看着和老板杨冲锋的面子和情谊,自己可没有什么面子的,要多巴结巴结下才是,也几个人能巴结到公安局的副局长?更何况这次打黑中,已经欠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应该的,肖局长,这里太简陋了。杨哥,我想安排个时间请肖局长吃个饭,还要请杨哥出面帮忙,只是不知道肖局长肯不肯赏脸。”小厉说。那个正犹豫着要给这三个年轻人是倒水还是泡茶的女人,听到小厉的话,心里一沉,忙走到外面将那男人私下里准备的茶叶取来出来,给三人泡上。三个人也没有留意这些。 “你去到外面取条烟来,要蓝芙。”小厉说。女人走后,小厉等着杨冲锋的答复,才好准备宴请肖成俊,一是答谢上次出手就出那么多人来,二来也要和公安局的关系维系好,仅仅靠杨冲锋那一边来维持,总是力度不到。小厉知道安顺建筑和顺安客运两公司里的人,不少都有案底,公安局要找麻烦那是有很好的借口。 杨冲锋和肖成俊之间的关系,小厉他们只看到表面的那一层。 “我记住了,成俊局长到时一定会到,你等我电话吧。”杨冲锋见小厉在等自己的话,就安慰他,和小厉之间,黑牛不在,却要将小厉的单位放高一些,今后公司里主要还是要靠他来具体管理。公司一旦发展壮大,也会给小厉的地位相应地变化提高了。 小厉忙跟肖成俊又客气几句。等那女人拿了烟进来,小厉把一条烟从中弄成两截给杨冲锋和肖成俊各一截,自己倒没有拿。杨冲锋取了一包丢给小厉,他也接了。 抽着烟,杨冲锋问到,“小厉,这段时间一直和一建、二建的人接触,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小厉不知道该不该做肖成俊面前说公司的业务,见杨冲锋问了,说“杨哥,接触了不少人,肯过来的人还是少。” “他们大多数人不是没有是做吗?闲着也不肯过来帮忙?”杨冲锋也有些奇怪。 “那倒不是不肯过来帮忙,只是他们认为到这边来也做不了什么,就目前我们的情况,底子是薄了点,接不下什么工程,他们这才不肯过来吧。杨哥,都是我没有做好,让你们失望了。”小厉说。 县建筑公司分为一建、二建两个单位,都是六十年代时组建成立的,属于集体制单位,挂靠在县建委下面,作为建委的下属部门。有独立的业务机制,全县特别是县城的建设,绝大多数的工程,都是这两个单位完成的,也非常值得骄傲的业绩。现在虽然经营不善而名存实亡,可他们不少人都还活在过去的那种荣耀里,对安顺建筑这样的草台班子,哪会瞧着眼里?所以不少人宁可在家里闲着,也不肯到安顺建筑里去。 建委如今已经改为建设局,对依附在局下面的两个公司,那是无能为力,供养不起。一建、二建里的领导都是有着级别的国家干部,公司效益和自己的收益是两回事,也弄不清楚原因,每次接到建筑工程,最后清算都要亏出一大截来。之后,就被所背负的债压垮了,柳泽县虽然建设不断,一建和二建再也不是行业中的老大,无法和崛起的民间工程队相竞争。 本来是建筑行业里的老大身份,现在怎么也难以放下这身架来,对这一点,杨冲锋觉得也好理解。说“已经做得够好了,也不是做什么都万事合意的。小厉,在一个月里,你做好接收一建和二建的准备,至于以后成不成,我们尽力吧。” “杨哥,公司这边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我们和一建、二建接触中,也说到这个问题。一建里有个技术员说,安顺建筑要想发展壮大,那可不是简单地将一建、二建并合接收过去就成了的。关键是资金,没有资金却把摊子铺大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屁股的死帐。当时,我准备将那技术员拉过来,他不肯,就说了这番话。我想也是,现在安顺建筑只能维持着,想要弄一个大些的工程,都没有那资质。”小厉说,杨冲锋虽然是老板之一,可对安顺建筑这边平时并不过问,小厉也知道杨冲锋不了解这些业务上的事。 “资金上的事,想办法总可解决的,关键是要让对方的管理层先答应下来。目标已经明确了,该怎么去做,你就放心大胆去做吧。”杨冲锋说,对肖成俊也没有必要掩饰,安顺建筑的业务里,等黑牛出来后倒是想让肖成俊也在里面占一点股份,不能只让他看着而没有得到实惠点的利益。 小厉便应了下来,下午杨冲锋和肖成俊都要上班,走出来时,杨冲锋说“小厉,公司可再找个大点的办公地方,要不然,就镇不住一建二建的那些人了。”小厉也应了,送两人出到外面。 上了车,杨冲锋说,“成俊,安顺这里我有一点股份在里面,等黑牛出来后,我跟他说说,你也参一股进来吧。他们现在正要资金呢。” “冲锋,我哪有多余的钱,就算我想也拿不出。”肖成俊说,安顺建筑既然杨冲锋说了他有股份,肖成俊知道该怎么做,也不想参合进去和杨冲锋分利益。 “不要多想,安顺建筑正正经经经营,就是参合进去,那也是正当所得,这样反而不会因为要应酬往来,去乱伸手拿那些该得之外的东西。”杨冲锋说,他也怕肖成俊到副局长位置后,伸手的机会多,别伸出毛病来倒是害了他。 “冲锋,你放心,我记住今天这话了。”肖成俊也是心思玲珑的人,这些天在公安局里当副局长也有了些滋味,自然知道杨冲锋是在警示他。 转一条街,就到县财政局门口,等肖成俊下车,杨冲锋就进到财政局里。那里的办公室已经归杨冲锋使用,但他那几间只有他那一间算是用上了,其他的职员们都还没有到位,杨冲锋也懒得去和那些人先见面。沈崇军和郑志强那边的人都到了,杨冲锋走到四楼上,站在楼梯口想去找沈崇军,就算不知道他是不是过来上班了。 沈崇军有时候在县政府那边的办公室,杨冲锋先到自己办公室去,把事情先想一想,吴德慵书记这么爽快就答应让自己去做一建、二建的工作,总要把他的想法品一品。办公室宽敞着,崭新的办公用品和里面的装修,让杨冲锋总静不下心来。里面的那小间,说是小,却也有十五六平米,放着一张可做临时短时休息的创,一个三平米的卫生间加浴室,比起一般家庭的房间都要高档不少。 杨冲锋没有午休的习惯,半躺在席梦思上想事。 安顺建筑的资金要怎么样筹集,自己还有多少资金可投进去。杨冲锋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目前有多少钱可动用,黄沧海给的那个帐号一直都没有看,而在京城时,到大宇传媒公司里参加联欢是,梁京给自己的红包,那张卡里就有十万元,足够资金开支了。似乎蕙兰还说每月会向里面存进一定的钱,让自己零花。 梅姐那边的收入分成还没有调出来,“梦里水乡”会所收益虽不错,但投入多,瓜分利益的人也不少,杨冲锋也不是很指望那边。顺安客运站经营的时间虽不长,利润却高,公司里的投入还在不断加强中。春节过后,又买了几辆车,将收益都变成扩张的资产。反而是李翠翠那边,还真正得了些钱。 安顺建筑要想将县里原一建、二建并合过来,所要的资金很大,只要找县里要政策,贷出一笔款子来。安顺建筑可用顺安客运做抵押,要贷款应该不难。三婶在市财政局里,和银行的人招呼下,按说不会有多大难度的。县里要解决点一建、二建这样的包袱企业,也要给出相关政策来,经济调控领导小组可提出这一提议,想必吴德慵那里不会卡住。 最为关键的,是要找县建设局,有他们领导说话,一建、二建的头目那方面,阻力就会小很多了。 走出办公室,楼下小亭子周围栽着些桃树,枝头上花蕾即将初绽,从楼上看去新红点点。而一些四季常绿的,却冒出来新芽,嫩嫩的。杨冲锋也没有心思去欣赏,往楼中间那里走去,第二间就是沈崇军的办公室,走到门前看,见办公室关着。杨冲锋敲,里面就有脚步声。 开门后见一个中年的大叔级人物走过来,是沈崇军他们那小组的副组长,见杨冲锋后也认识。忙将杨冲锋让进办公室里,请他坐下,要给他倒茶上水。杨冲锋忙推辞,问沈崇军忙些什么没有过来。那副组长只是说沈崇军这段时间忙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乡去了。 说了几句,杨冲锋便告辞出来,直接下到楼下。站在篮球场上给沈崇军打电话,沈崇军却在柳塘乡。柳塘乡的书记,现在已经是刘景奎了,并兼任着乡长。柳塘乡如今是全县的经济果林栽培的示范乡,刘景奎风头正劲,知道是杨冲锋去电话。就从那边拨打过来,要杨冲锋的哦柳塘乡去看看。 杨冲锋正要找沈崇军了解县建设局的情况,建设局的领导不认识杨冲锋,也不归口沈崇军管理,但建设局下属的一建、二建的改制却是杨冲锋的职责范围,有沈崇军出面要和建设局的谈改制,肯定就会顺利多了。 刘景奎对杨冲锋和沈崇军两人都感谢不尽,几次请杨冲锋到柳塘乡去,杨冲锋都以为分不出身而谢绝了。在县城里请,这时节刘景奎还不宜搞出什么场面来,让有心人看着眼里。开车去柳塘乡也就半小时,沈崇军正在山塘里垂钓,说是钓桃花鱼,很肥很鲜,让杨冲锋到柳塘乡去吃鱼。 去凑一凑热闹,更能够将相互之间的感情拉近。杨冲锋走出财政局,便开车往柳塘乡走,本想叫上肖成俊,却又觉得他和沈崇军两人还不熟,等有机会再引荐认识。那边沈崇军和刘景奎说才要从山塘里往乡政府走,乡政府外那家小馆子做鱼很有些特色,要是杨冲锋先到了,就到小馆子里等着。杨冲锋时间充裕,就想半路到砂石场看看。 车到李家村,停在公路边,走到砂石场。那里正忙着,机械碎石的嘲杂声很大,相互说话很艰听清楚。砂石场的人见杨冲锋走去,有些人并不认识,见他走到以为是购买砂石的人。就指着砂石场边的一个简陋小棚子,让他到那里去。 杨冲锋朝着那人笑笑,看着百来米高的冲天耸立的石山。这时虽然开采大半年来,山体却没有亏损多少,挨近山顶处于人从山顶腰系长绳垂挂下来,在山腰上采石。平地处,碎石机不停地运转,放进大块的山石,出来的就是两类砂石。砂石随即被用小车推送堆积,整个砂石场没有多少砂石堆积,说明销路很好。 工人不少,各自忙碌着。整个场景就是一派努力劳作,将石山均匀地变成钱的过程。 心里很高兴,看了一会,杨冲锋觉得要跟砂石场管理人说说安全问题。李金辉那小子应该在砂石场,就走到那个民工住的简陋的小棚子气看看。那是个用水泥砖简单砌成的两米高的房子,房顶用牛毛毡盖着,上面压一些柳条和石块,砂石场的工人们就住在里面。 走进里面,一溜的连铺,是砂石场工人睡到地方。右边有个空处,放着个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有两个人正看着,里面的光有些暗,杨冲锋从外面明媚的春咣里走进来,一时不适应。里面的两人看着电视,见有人进来,估计以为是砂石场的工人进来喝水之类的事,没有砖头看来。 杨冲锋也就那一下子,就适应了光线,见里面的两人是李金辉和李翠翠。已经是老下午了,再过一会儿都到傍晚弄饭的时间。李金辉是村里的人,等会只要回家吃饭就是了,肯定不忙。怎么李翠翠还在这里? “老板,砂石怎么卖?”杨冲锋故意说,变着声音。李金辉和李翠翠都抬头看过来,有些惊讶,买砂石的人一般都会上午来,哪有这时候还来联系砂石的?却见是杨冲锋到来,两人招呼着都站起来。 和这两人都没有必要客气,李金辉原来对杨冲锋还不怎么样,是个心里不肯折服的年轻人,他到砂石场后,慢慢地就感到杨冲锋的影响力,之后,在打黑风暴里,飞天帮一干兄弟都是被杨冲锋给捞出来。再联系之前杨冲锋要大家做这些事,心中就很佩服了。从看守所出来,一直都没有机会碰上杨冲锋,李金辉见是他到来很恭敬地说话。 杨冲锋先和李翠翠说几句,在李金辉面前,李翠翠也不会把她心里对杨冲锋要说的话说出来。三个人就说这砂石场的事,李金辉把砂石场目前的经营状况和年内的扩展规划。杨冲锋对砂石场的经营很满意,就交待了几句,要李金辉督促好砂石场开车劳作中的安全问题,要每天跟工人们说,要时时记住交待他们注意安全。 李金辉和李翠翠都表示今后一定会记住,并专门配安全员,负责提醒安全生产。 杨冲锋说了后就准备走,李翠翠也就和他王公路那边走,李金辉下将杨冲锋送到公路的车上。李翠翠说“金辉,你先把老板刚才交待的事,交待下去吧。”李金辉只好留下来,和杨冲锋说了告别,看着两人走。 走到碎石机声小了些的地方,杨冲锋才说“李姐,今天怎么现在还在这里?” “我算出来今天你要过来的,专门在这里等你,要不去哪里找到你。”李翠翠说,说着她那表情就变得灿烂起来,和四周的春咣融合,更给人春暖拂过的感觉。杨冲锋早就看见李翠翠的脸颊出有两处伤痕,当着李金辉的面不好问,这时就看着她,那妩媚过分的脸,因为那伤痕而让人心疼不已。 伤痕不大,像被打击而成,又像是被指甲扣挠形成的。李翠翠见杨冲锋看她,知道他发现自己的伤处,说“看什么啊,不认识了?”说着转脸不让他看。 “李姐,怎么了?” “什么怎么啦,什么事都没有。”李翠翠想掩饰不提,杨冲锋心里反而更想知道。两人走着就到车边,李翠翠没有等杨冲锋说什么,打开车门就坐进去。李翠翠要回县城,自然要搭杨冲锋的顺路车。 “李姐,我要到柳塘乡去啊,刘景奎让我过去说是有鱼吃,你去不去?”杨冲锋知道李翠翠肯定不会去,先告诉她免得她误会故意把送她回县城。 “有必要先说出来吗?你叫姐自己等车就是了。”李翠翠说着却没有下车的意思,杨冲锋站在车外,还真不好叫她下来。 “李姐,要不我先送你回县城?要不和我一起到柳塘乡去。” “这还算有点良心。你不是来陪姐坐坐?”李翠翠坐在车后排,说着将身子挪开手拍着先坐的那位置,“陪姐说两句话姐就下车了。” 杨冲锋便坐上去,把车门关了。快到傍晚了,公路上也没有什么车和人,李金辉他们在砂石场上忙碌,不会过来打搅两人说话。杨冲锋先停车时,就将车停在离公路几米远处,就算有人经过,也不会刻意走到车头的窗外往里看。 坐进车里,感觉到李翠翠的变化,浑身柔和起来。天气气温不热,但很适合穿裙子了。李翠翠一袭春装,上身就两件儿衣,将身体包裹得紧。坐近了,就感受到身体里那种将要爆发突出的感觉,让人心里晃悠悠的感觉。下面是过膝裙,和较厚的肉涩长袜。没有坐近没有多少感觉,这时两人挨着坐,杨冲锋就感觉到李翠翠包裹住的肉身那种性敢。 本能地往边让让,杨冲锋动了动后,再看这李翠翠那脸和脸上的伤痕。“怎么了?”这伤分明是人为致伤,将那张妩媚而精致到极处的脸,损坏了,却更让人想看,想去爱怜。 “也知道心疼姐啊,算你还有良心。”李翠翠说着,将那伤着的地方凑近来给他看。杨冲锋见那伤痕确实是被手指甲弄伤的,说,“家里吵架了?” “还不就是那没用的东西发了疯。”李翠翠说,脸上有些凄然。看得出是李翠翠的老公将她弄伤的,两人一直以来都寡情,她老公天天浸在麻将桌上,还勾挂了一个麻友,不时去开个房间。对李翠翠却看得紧,生怕她在外面怎么了。 杨冲锋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她,人家夫妻之间闹矛盾,怎么说都不对劲。心里却明白,李翠翠之所以这样,是和自己参合进去关系很大。这时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李翠翠见杨冲锋这样子,说“冲锋,不要多想。” 停了下,又说“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就是前天晚上他打麻将输惨了,回来要钱,我不肯给他。他就说我是他老婆,给他钱花是应该的。我应力他一句说,我哪里还像你老婆,你自己去找那女人去。他听了后就发疯,把我推到创上。我才不肯呢。” 杨冲锋听着,没有搭话,等李翠翠说完,才说“李姐,让你受苦了。” “冲锋,姐没什么委屈也没什么苦。姐只是想……想给你留下个干净的身子……等你。” 杨冲锋听李翠翠那话,凶口顿时就塞满了。这女人都想着些什么啊,想说句话却觉得说什么都是那么苍白无力,就想将她拥住楼住。杨冲锋却没有行动,看着李翠翠眼里就多了些东西来。 “冲锋,你不要多想。我知道你现在和我那妹子正浓着呢,姐不会搅合进去。不过呢,你们怎么再好,姐都知道,这世上没有不偷新的男人。姐等着你想姐了的时候,好不好?”李翠翠说着,话语缠棉。 “李姐。”杨冲锋说,李翠翠一下子就扑过来,抱住杨冲锋的腰,往他怀里直拱。“冲锋,冲锋,姐等着你,一直会等着你,你会不会厌烦姐?”李翠翠和男人相斗,一个信念执着在心里,就是为他而守候,为他而保持“干净”。这时情绪波动,再也忍受不住要心里深处的这个男人给自己一句话。 李翠翠没有哭,也没有勇气看着杨冲锋的眼。两手搂紧杨冲锋的腰,体会到男人强劲的气息。杨冲锋迟疑了下,手落在李翠翠的腰背上,慢慢摩挲起来。 抬起头来,看着杨冲锋,李翠翠说,“冲锋,给姐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李翠翠说着将杨冲锋推倒,车后排坐并不宽敞,杨冲锋斜倒依靠在车门。心里也很矛盾,想反抗阻止李翠翠进一步的动作,却又怕让她伤得更多,心里的柔阮处,早就被李翠翠搅合开来。 等李翠翠收拾好,软软地靠着车座,显得浑身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杨冲锋说“李姐,先和我到柳塘乡去吃鱼吗?你这样子将你丢到县城里也不知道要放哪儿好。” “我去你不怕他们说什么啊,冲锋,可别影响到你。” “能影响睡眠,就刘景奎和沈崇军副县长,都见过吧,他们也不会乱去猜的。” 等两人到柳塘乡后,找到那家小餐馆,刘景奎站在门口等着,见杨冲锋下车后,却到后门打开车门,见从车里走出一个女人来。刘景奎说“冲锋组长,难怪比我们还慢,会美女去了。” !! 140.廖文忠的茶经 小餐馆里,沈崇军和石稳两人见杨冲锋身后的李翠翠,李翠翠虽然刻意掩饰自己的容光和幸福,却依然回不转平时那种死板板的僵硬状态,激情之后的身体和精神绽放,就像黑夜里无法遮住星光一般。 李翠翠沈崇军和刘景奎都见过,石稳是第一次见到。杨冲锋见几个人都有些雷住了的感觉,说“半路到砂石场看了看,李经理恰好在那里,就约她过来一起吃鱼,沈县,不欢迎啊。” “怎么会?平时都不见你和美女一起过,突然见了反应不过来。”沈崇军说,那意思是说杨冲锋和李翠翠之间有勾当。 “李姐啊,平时是不肯给男人们好脸色,我在烟厂时就和李姐约会过了。”杨冲锋说,几个人对李翠翠虽说认识,却不是朋友那种,了解不多,见杨冲锋这样说,反而没有什么过多疑心。 石稳见杨冲锋进来,等他和沈崇军、刘景奎玩笑过后,才很正式地和他招呼。虽说石稳还没有到经济小组里上班,但他将会过来,心里也慢慢认定了将是杨冲锋的下属。对他自然要表现出那种尊敬,总不能到今后在来修补两人之间的关系。 沈崇军对杨冲锋到底知道多少,杨冲锋也弄不明白。从一见面开始,就像有种缘份一样地亲和。所以杨冲锋也不知道沈崇军对石稳说过自己多少的事,当然,一般说来,比尔的背景之类的事,都不会去多嘴传谣。 寒暄之后,李翠翠也就适应了。沈崇军问到砂石场如今的情况,前回让原柳塘乡书记向国强和几个下属折腾过,想吞没这砂石场,沈崇军作为主要处理事件的人,这时候见李翠翠和杨冲锋一起过来,当然会多关心一下。 餐馆里还在做着鱼,老板对刘景奎很恭敬,进来两次问做鱼时代一些主料要多加少加。刘景奎干脆就出去看着老板却做,小餐馆里无所谓包厢,但还是将吃饭的地方隔出来。房间里本来放着两个桌子,刘景奎定了,也就不会再安排人进来。 “冲锋,今天突然这样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沈崇军说,和杨冲锋关系熟,说什么也就直接。 “沈县,建设局那边熟悉吧。”杨冲锋说,李翠翠和石稳知道两人谈事,没有回避他们也就听着。 “找建设局?你想修房子?这点事你去医院,谁敢不买账。”沈崇军笑着说。 “不是修房子。建设局下属不是有两个建筑队吗?书记交待一些工作。可我对建设局的人不熟啊。” “先早说我将建设局老廖叫过来一起吃鱼不就好了。”老廖就是建设局的局长廖文忠,四十多岁。建设局不是沈崇军名下,但他是经济小组里的人,职权范围无疑就扩大了,凡和经济相关的工作都可参合进去,别人也不能说什么。“是不是很急?” “再急也要把鱼吃好,我带李姐来就是来吃鱼的,看李姐天天在里那砂石场,都瘦了,得吃吃鱼补一补。”杨冲锋说,工作上再急迫,也要让人心里感觉到你对对方的关心,用李翠翠搅合下,沈崇军也就把不好杨冲锋是不是急着见廖文忠,也弄不透里面有没有其他的用意。 与做得的确有特色,杨冲锋和石稳都要开车,也就没有多喝酒。刘景奎说让人帮两人开车走,非要多喝几杯,沈崇军劝住了。几个人往来密切了,今后聚在一起的机会多。吃过后,刘景奎说要跟着到县城去,安排几个人休息休息。 杨冲锋看着沈崇军,天已经要黑下来了。杨冲锋自然不好抢沈崇军的话语权,三个人虽然熟,但说话做事的分寸杨冲锋从来都记清楚的,没有分寸,这朋友就做不久,良好的关系也就维持不了几天。柳塘乡那水泥硬化的小街里,亮起了路灯。沈崇军和刘景奎两人的脸上酒意还是看得出来的,杨冲锋担心刘景奎一激动将他们带到夜掂里去消费。要是沈崇军答应了,杨冲锋也不好拒绝得那么干脆。 石稳显然和沈崇军更熟,也更能处理好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句话不说,站在三人的外围,极为耐心地等着沈崇军和刘景奎两人说着带有醉意的话。总算沈崇军下到什么,让刘景奎留下来。 上车后,刘景奎先到沈崇军的车边说了一阵,之后转到杨冲锋这边来,头伸进车窗里,说“冲锋,现在你是我领导,下次到县城里我来请,可不准摆了的的架子。要不人,我到沈县沈哥那里告状。” “刘哥说哪里话,我是这样的人吗?再说我只知道我们的兄弟,不知道谁是什么领导不领导的。”杨冲锋说。两人纠缠一阵,石稳已经将车开走,刘景奎才推出到车外,一直猛挥着手。 出来柳塘乡小街,天黑下来。李翠翠坐在副驾驶座上,她也喝了一点点酒,虽没有醉,这时车内也看不清她红艳的脸儿。但她坐在身旁,杨冲锋都能感觉到她的妩媚。想起先前在车里的放荡,心里觉得对黄琼洁不住,可面对李翠翠时,当时却真是没有拒绝的力量。 车走后,杨冲锋不知道要怎么跟李翠翠说,知道她回去又将要面对那个她不愿面对的男人。说不定又会冲突起来,自己却没法帮她,又不能劝她怎么做。 “冲锋,今后你会不会忘记姐姐?” “怎么想到说这个了。”杨冲锋觉得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说到这里。 “今天见你和县里的领导在一起,才知道你已经是县里的大领导了。”李翠翠的声音里果然有些担心。 “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不知道。那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知道回家怎么交待,是不是?” “李姐,你都想什么啊。”杨冲锋知道女人的直觉是不可理喻的,往往很准。 “冲锋,今后我都住那房间里,他找不到的,你放心。”李翠翠说的房间,就是杨冲锋原来租借的房间,现在杨冲锋也很少去了。 “嗯。”杨冲锋知道她这样说是两层意思,一是自己不会让别人再沾着,二是自己在那里,你有机会尽管来等着你呢。而这时只能嗯一声表示知道了。 前面石稳的车见杨冲锋追过来,就开得快些,不过,公路的损坏不小,速度也上不来。遇到一段坑洼路段,杨冲锋注意着开车不再说话。李翠翠却靠过来,她那手先抚着杨冲锋的大腿。 “李姐,开车呢。”李翠翠靠过来杨冲锋要换档之类的就不方便了,更何况她这样一闹,哪还能专心开车? “我不管,冲锋先姐没有让你满意,这时姐再来。”杨冲锋简直要疯了多少次自己心里决定不再到外面招惹女人,要对得起黄琼洁的爱,自己也确实一直也谨守着自己的诺言,可今天却破了信守。要是再让李翠翠这样和自己放肆地玩闹取乐,心里也就无法再收住那一片天地,面对黄琼洁时还能静心下来? 黄琼洁对杨冲锋在外面怎么样,从来就不过问,也不知道是她的信任还是她以前从李浩等人的行为里,早就知道男人在外面会做些什么而不自找烦恼。 李翠翠见杨冲锋挡住她,并坚持着,知道杨冲锋这时不想再闹。慢慢地坐好,两人静默起来。只是她的手还在杨冲锋的腿上抚着。车要进城了,李翠翠才说“冲锋,是不是后悔了?都是姐不好。” “李姐,你又在瞎琢磨了。”做过了,就算后悔也不能把事情推给李翠翠,杨冲锋不是那种责难别人的人。 “哪是姐琢磨了,姐是想到你回家后怕你交不了差,让你为难呢。”杨冲锋听了忍不住匀出一只手来,伸进李翠翠的衣里捏一把。 将李翠翠送到楼下,杨冲锋听到她邀请到上面去坐坐,洗把脸什么的。杨冲锋可真不敢去了,心想到上面后李翠翠再做什么事来,自己真没有抵御的信心,以后说不定会破罐破摔。见杨冲锋没有动,李翠翠说“冲锋,以后会不会想姐?” 那边沈崇军没见了杨冲锋的车,就打电话过来,问他是不是要先回家报个到。石稳和沈崇军自然知道杨冲锋是在送李翠翠回家,只是他们心里会不会像到两人之间的私情,只有他们心里明白。这个电话却是像在试探一样,杨冲锋知道沈崇军那边肯定有安排,才会打这个电话过来的。 暗自庆幸决意和李翠翠先冷一冷才没有跟着上楼,要不然这时只怕正做着一点什么事,只好跟沈崇军说“要先休息下。”他听后就怕明白了自己和李翠翠之间的事了。 杨冲锋不是怕人知道,却也不行让沈崇军和石稳知道自己过多的事,今天带李翠翠到柳塘乡去吃鱼,虽然让沈崇军和刘景奎等人见到两人在一起,但可找到说法,至于他们心里有什么怀疑,那也是好事,对李翠翠也是种保护。 没有问沈崇军有什么安排,到“柳城香”茶楼和他们碰面,杨冲锋知道不是回来坐一坐那种简单的聚会。到茶楼时,石稳在门前等,见了杨冲锋后,说“组长,沈县长里面呢。”石稳早就知道沈崇军副县长对杨冲锋很看重,这段时间接触几次,也感受到这年轻过份的组长张县里主要领导心目中的位置,这时早就忽略了他的年龄。 两人接触几次,杨冲锋也知道石稳是沈崇军心里的能将,不会用下属的心态对他,可石稳那自甘居下的小动作,杨冲锋也就随他了。朋友可作,但下属就是要有下属的自觉性,这样才能长久相处,杨冲锋不计较这些道道,但石稳在政府办里久了,自然明白这些细节处理的分寸。 石稳跟在后面,一直到包厢外,抢一步帮杨冲锋开了门让他先进去。里面就沈崇军一个,杨冲锋说“沈县,我还以为有什么安排呢。” “怎么,起什么花花心思来?是不是被刚才那美女撩拨得心痒了,想怎么样就提出来。”沈崇军笑着说,虽然两人往来不错,却从没有到娱乐场过,都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爱好。这时说出来也尽是玩笑话,都不会当真,当然,如果今后要机会,也会接着今天说的话,去休闲休闲未尝不行。 “我有什么想法?喝茶和喝白开水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两样。”杨冲锋笑着说,在京城里老爷子层说过要杨冲锋多喝茶,可杨冲锋一时之间还没有喝出味道,对白开水的偏好还没有纠正过来。 “知道你喜欢喝酒,只是今天约的人,喜欢喝茶。”沈崇军说着,给杨冲锋一个暗示。 “谁呢,这么神秘?建设局廖局长?”杨冲锋说。 “知道瞒不过你。”沈崇军说,收指了指杨冲锋,便介绍了一些廖文忠的习惯爱好来。 廖文忠已经五十过了,对已经的仕途可说没有什么指望了,只是希望在位置上保住,过得几年再到一个请先到位置上混到退休,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廖文忠素来自命清高,很少和人三五个一起请客或做什么饭局,就算有应酬也要看对方是谁。对看不顺眼的人,很难会让他答应什么来。表明习惯就是喝茶,给人讲茶经讲养生。 建设局是县里比较热火的单位,找人托事的不少,如今柳泽县城的建设比起前些年,步伐要快了很多。找到廖文忠那里的人也就不少,去找到人不少人就碰壁,就算是有些县里领导说话,他也不一定买账。当然,对县里的权力变更,这些混成精力都人都极为敏敢,也都有着自己的线,再怎么有个性,都是以自保为准则的。 一来二去,廖文忠的名头就有了一点,县里也就更要这样的人来把住重要的部门。廖文忠在建设局里稳坐如钟,到吴德慵上任书记后更加得势,现在想找他办事也就更难。 沈崇军说到廖文忠,指数让杨冲锋心里先有个底,见面后不会无所适从。建设局目前说来,和杨冲锋他们的经济调控小组还没有什么交集,廖文忠是不是真的有杨冲锋这一号人物,都还是未定之数。如果以工作的方式来处理建设局之间的关系,对杨冲锋说来未尝不可,但能不能达成并合建设局名下的两个建筑队,就不得而知了。 先联络联络情感,对廖文忠这样的人,心里往往有意跟判断是与非的准则线。一旦他将你放在线上,那今后你想做什么事,提出来他考虑时,就先考虑好的方面,反之他就会先找这事有什么不对或过失。 对待体制内的这样的人,杨冲锋确实觉得很无奈,他们心目中就是以他的是非观为准则,以他们的喜好来判断所有的事。很无奈,却又必须面对。 没多久,沈崇军的电话响了,沈崇军接了后,说“廖局,我马上下来接你。”说着沈崇军就站起来,要和石稳一起下楼。杨冲锋见了也站起来,跟着沈崇军的后面。 到一楼,石稳先走一两步,廖文忠他认识见走过来石稳就迎了去。廖文忠也看见了沈崇军,快步走过来,说“沈县,怎么敢当?” “应该的,在县里说到在工作上的贡献,我还想不出有哪个强过廖局啊,我来迎一迎,是对廖局那种工作业绩的尊敬嘛。”沈崇军说。廖文忠脸上就光彩起来,茶楼门前的等不算亮,杨冲锋却看到他的脸上的反射光的变化,而两眼更是眯了起来。 “沈县,县政府里说到实干精神,你当拍照第一啊。”廖文忠说,也不管沈崇军神后的杨冲锋和他身后的石稳会不会将这话传到县长李耀强那里去。 “廖局这话我可不敢当,我哪里做什么工作了。廖老,给你介绍一位朋友。”沈崇军说着将杨冲锋让出来,说“这为所钢业公司的副厂长杨冲锋,目前是县经济调控领导小组的组长,人虽然年轻,工作却很突出,能力强,我是很佩服的。冲锋,这位就是建设局的廖文忠廖局长,是我最敬佩的人。” “廖局长,您好。您是老前辈,早就听沈县说起您,心里很敬佩一直想见见,想向您学习学习,都没有好机会。今天认识您了,今后想跟您学习些工作上的经验,就方便多了。”杨冲锋说,先听说其廖文忠的一些个性,知道他心气高,打算着给他几句中听的话,也不算是巴结他。 廖文忠听了杨冲锋的话,看了看,只是淡淡地说“我不过是一个老朽,哪有什么可让人学习的。” 沈崇军见两人第一句话就不太对头,忙接过话说,“廖局,我们先上去,这里说话也不方便。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在**呢。” “沈县,他们怎么说我都无所谓的了,我已经走到顶坎了,怕什么谁说怪话。”说着却往茶楼里走去。 杨冲锋见这廖文忠阴阳古怪的样子,心里就塞进一团棉花似的,但这人能和沈崇军交往在一起,那总是有他独特的地方,对沈崇军看人的眼光杨冲锋觉得还是可信的。就不知道他是看自己这样年轻,还是听到什么关于自己的话。 在县里,也一些人就谣传着杨冲锋是张应戒钉在县里的人,吴德慵之所以用杨冲锋,那是却不过张应戒的脸面。吴德慵是张应戒一手提上来的,如今上位了,张应戒要安排一个人,那往日的情分无法推脱,不得已才用杨冲锋的。要不然,怎么理解杨冲锋这样年轻半年里就由一个普通的人,走进县里核心中去? 这些说法,杨冲锋心里自然也知道,却从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里。廖文忠是不是也这样想?要是这样先如为主了,要说服他还真要费些力气了。 进到包厢里。沈崇军请廖文忠先坐下,便要他点茶。“柳城香”茶楼在柳泽县城里名气不算大,档次也不高,但却是真正喝茶人的去处。有善于弄差点人,还可以到茶房里自己动手。茶楼里也有些好茶叶,虽不多,但主要的一些顶尖名茶还是有准备的。 服务生一直在等着,沈崇军请廖文忠点茶,他也不推辞,说“就老规矩吧,你到茶房去说,建设局的老廖来了,他们就知道怎么准备。”廖文忠坐在单人圈椅里,微微往靠着身子。一看那架势,就知道经常在这茶楼里喝茶的,有那种气度身架。 杨冲锋装着没有看见,沈崇军转身问杨冲锋要点什么茶,杨冲锋说“随便吧,就来杯八宝茶。”沈崇军和石稳两人都要了绿茶。 廖文忠听到哦杨冲锋点了八宝茶,眉宇间便轻微地皱了皱,乜了杨冲锋一眼,眼里的不屑杨冲锋没有见到。他正听沈崇军和石稳两人点茶,等服务生走后,说“沈县,说到喝茶还要多向你们请教啊。” “冲锋,大师级的人物今天我都青睐了,要说喝茶的事,我只不过是陪着廖老几次,受到一点熏陶沾了点气息。体会还谈不上,经验更加没有,这里的道道可是文化精髓,只可慢慢修行体会自己参悟,说是说不出来的。”沈崇军说着就看向廖文忠,见廖文忠脸上终于有一点变化,又说“真要想听,还请廖老引进门。” 廖文忠听到沈崇军的话,也没有谦虚,就当着沈崇军没有说一样,在等着杨冲锋开口请教。杨冲锋知道廖文忠心里对他有念头,就算说了只怕他也不会改变,刚才在门口时沈崇军介绍了自己,廖文忠没理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沈崇军话说到这里了,杨冲锋要是不接过话说下去,那也却不过沈崇军的一片心意。 “沈县,像我这种粗人,也不知道廖老肯不肯费心。”说着看向廖文忠,手习惯性地将衣里的烟摸出来。廖文忠本来在沉思冥想,见杨冲锋取出烟来,像受蛰了一样。 “别抽烟。”廖文忠说,“你一抽烟我们还坐在这里干吗,都得走了。” 沈崇军也说“冲锋,喝茶时不要抽烟了。” 杨冲锋心里一梗,觉得廖文忠神神叨叨的,喝茶和抽烟有什么关系?就算有影响,那也是每个人的心境。心境不到,什么都是外因影响,真正修炼到那种心境了,又还有什么能影响到?见沈崇军这样说也不好反驳,脸上一丝淡淡的笑,那笑隐含什么就由得每个人去想。可以说是不屑、不信,甚至讥笑,也可以说是理解、接受或包涵。 从内心来讲,杨冲锋对廖文忠这种人有反感的,独行特立的人还要将自己的喜爱加诸于别人身上,手里又有点权势,要是坏事起来,情况就会更糟糕,阻挠力更执意而坚决。但这时不能撕破脸,解决县一建、二建的问题还要他积极配合才能顺利些。 廖文忠看见杨冲锋的脸色,那种笑他也是本能地想到这年轻人的想法。对杨冲锋这样做县里风头很强劲的人,他还是听说过了的,就觉得这是一种拔苗助长的一种培养人的方式。虽然知道人是吴德慵书记提起来的,对别人说的那种杨冲锋就是张应戒的利益代言人的说法,心里并不认同。他对张应戒和吴德慵两人的理解要深得多,可对杨冲锋却没有这么看好,年轻轻接触到权力核心对县里是一种不负责,对他本人也是一种不负责,内心里就想挫一挫杨冲锋,让他知道路要一步步走,经验要一天天积累,将自己修炼到那种层次了,上位才会施展得开。 廖文忠一开始来茶楼,也不知道有谁在。到了后见沈崇军之外,身后还有个年轻人,对他看着没有年轻人应有的那种发至内心的尊重。就知道这人不是沈崇军身边下属,沈崇军介绍后,才将杨冲锋从新审视一下。他身上那种气势,果然是少年得志不可一世的轻浮气。嘴里说得尊重,内心里并不将自己看在眼里。廖文忠这种人,受惯了别人的尊重,极为敏敢别人对自己是不是尊重,杨冲锋给他的感觉自然体会到。 廖文忠看了杨冲锋几眼,见他没有那种自觉,终于忍不住说,“沈县,以前我跟你讨论过,喝茶其实就是一种心境的修炼,这必须要纯净,参合不得半点别的。茶有茶品、有茶道,这要看个人的涵养和素质,轻浮的人是没法体会到的,一辈子也别想沾茶的清雅素净。” 沈崇军知道廖文忠在说给杨冲锋听,听到“轻浮”两字,心里直后悔先没有将廖文忠喝茶时最忌讳的抽烟说出来,现在还真不好怎么说了。只得用眼神看住杨冲锋,要他忍一忍。石稳就更是低眉看着某一处,像在认真受教的样子。 杨冲锋也没有说话,只是眼里的神气凝重了一点。 廖文忠见他的话将杨冲锋刺激到了,又说,“茶是在青山之巅生长,受的是天地水气浸润和陶冶,采摘加工,又去浊留清得到提炼。真正喝茶时更要先将第一道茶去掉,就是要将保存运输中的杂气息冲走。我们说喝茶,那是对茶的一种不尊,应该是品茶,一点一滴地将茶里的滋味儿品出来。能不能品出味道、品出意境就得看个人的经历和心境了。” 正说着,包厢门响了,服务生将他们点的茶端了上来。果不其然,廖文忠的茶和茶具都和三个人不相同。三个人都是大玻璃杯,而廖文忠的茶是另一个人端着,青花瓷杯,紫砂红壶。杨冲锋一下字就想起在京城时,老爷子的那套茶具,一眼就看出廖文忠这套东西的粗劣,心里冷冷一笑。 廖文忠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就像古时候,难道穿了长衫摇一把扇子,就是书生不成?难道猴子穿上衣服就真成了人? 四个人都得到茶,杨冲锋的八宝茶里,加了冰糖、芝麻、核桃仁、桂圆、柿饼、花生、葡萄干、红枣等,是平时一些不喜喝茶却又到茶楼来的人经常点的样式。杨冲锋接了后,用小勺子里面搅,舀出红枣来自那里吃。 沈崇军和石稳两人得到茶后,先闻了闻,便放下了,放在茶几上。廖文忠先将青花瓷杯放下,紫砂壶也放在茶几上。先用水壶里的水将茶杯反复清洗三遍,才将水冲劲紫砂壶里,里面的茶叶中茶房里已经处理过。廖文忠做好这一切,端坐起来,像是在调节心气,又像做一种仪式一般。 杨冲锋看着好笑,就凭廖文忠这点心性修养,完全有种走火入魔的样子。看着心里想笑,便将一粒核桃仁咬出声音来。沈崇军以前陪廖文忠喝过几次茶,知道他那一套,见杨冲锋这样知道今天安排这见面真是弄糟了。 廖文忠听到杨冲锋那大力一咬,将平静的心气给激发出波动来。对杨冲锋就不仅仅是想教训下那种了,感觉这人是在和他顶牛。非要让他知道点什么是进退不可了,廖文忠说“沈县,今天的茶味儿不对了,还是你们喝吧。” “廖老,今天请您来,就像听听廖老对茶的见解,我们也好多得到些受益,增长点修为不是?廖老可要多包涵些,我们年轻人不正是要像您这样的前辈带着嘛。”沈崇军说,对廖文忠和杨冲锋的个性他都了解,知道杨冲锋为办事还是很能忍让的,而廖文忠也就是为了那点尊敬的享受。 “沈县,我知道你是我们县里最有潜质的,我也最看好。不过,喝茶却和时机、环境、气候等因素有关。我出来喝茶都选在‘柳城香’这里,就图这里很少有那些俗不可耐、只知道一日三餐的人打搅喝茶的气氛。”廖文忠说到这里,见杨冲锋将他的茶杯放下到茶几上,忙着将自己的那套茶具移开一些,免得杨冲锋的茶为熏染了他的茶,弄得不纯了似的。 说着就看着杨冲锋,感觉到他的大不敬似的。 杨冲锋知道自己已经将廖文忠激怒了,廖文忠这样的心性脾气,除非他在见你之前就对你有好感,或从没有听说过你,第一次见到两人就有好感,才有可能说到一处。这人不可能没有他人说过自己,虽然才第一次见,沈崇军介绍时他看来的眼神就有问题。杨冲锋觉得自己再怎么小心在意地,都不会给他留下好印象了,就不再想着要顺着他。 拿起自己的茶杯,猛地喝一口,喝出个响声来。见沈崇军看过来,有着担忧,说“沈县,说真的,上次在京城里过春节,京城的老爷子也说喝茶好,可我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觉得喝白开水过瘾。”说着先嘿嘿自笑起来,也不看廖文忠脸色有什么变化。 “京城老爷子那套茶具听说是明朝景德镇里的官窑瓷器,当时我就说,老爷子,这喝茶就算是喝出滋味了,那滋味是什么?沈县,你猜老爷子怎么说。”杨冲锋说。 沈崇军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两边都是自己人,也都是今后要相互帮衬的人。但两人却针尖麦芒对了起来。廖文忠的脸色有些铁青,眉头紧起来。杨冲锋没有等沈崇军回应,也知道他不好说什么。说“老爷子说,这茶和的就是纷争、就是自己一生每一次选择的得和失、就是读自己为自己写的一本历史。” “当时我就说,老爷子你这一生枪林弹雨风风雨雨的过来了,现在喝茶回忆,品嚼人生得失功过。可我们的人生才要开始走,要是也这样走一步前前后后地先想明白了,权衡清楚了,才决定走和不走,那还有什么意思?沈县,你说那不是太老于世故,太没有年轻人的闯劲?年轻人就是要热血,要激情、要有雄心,要敢闯敢担当。”杨冲锋说到这里,身体里那种强横气势就爆发出来,坐在身边的石稳身子不由自主地坐正了,而沈崇军心里也是咚咚地跳起来,说,“就该这样。” “廖老,您说呢?”杨冲锋见廖文忠没有做什么表示,就点着他说。 廖文忠这时哪会去说话,连沈崇军都不由自主地脱口而说出内心的赞同,杨冲锋的气势主要对准的就是廖文忠,在强大的威压下,已经思路紊乱了,也找不到怎么样说才更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沈县,我觉得喝茶就是喝茶,茶能去火清心,明目复聪等等,浓茶还能让人神经兴奋。功用很多,可这些和我们年轻人却不吻合。刚才听廖老说到茶叶、说到喝茶的讲究,也有很多的感想。可是我是个粗人,没有多少文化,喝茶这千年传下来的茶道艺术和精神,还真的理解不了。在京城时,老爷子就教育过我,要让我平时多喝茶,遇事多想。我觉得这就是喝茶的精华所在,至于要讲究这究竟那,未免形式大于内容,失去了本源。”杨冲锋说。 “哼,知道什么。”廖文忠本来被杨冲锋威势一压,对于他这样经常和领导们在一起,对年轻的才上位的领导都没有看着眼中的老资格来说,感觉到他人的威压,已经是很少出现的事,除非是市里的主要领导或省里来的领导,才会让他心里感受到这些的。可刚才却真真实实感受到了,廖文忠知道这年轻人还真不简单,许于时日,今后会怎么样发展,真的说不准。可听到杨冲锋说他一贯来最看重的那种形式,是失去了人的本真,再也忍不住,不想就这样被这年轻人压住。就算是吴德慵,那也从没有压住过自己,李耀强、彭绍敏等人见了自己都客客气气的,沈崇军更是尊重。 “廖老,我倒是想请教啊,在京城时间短,见老爷子的机会不多。也没有机会请教一些喝茶的道理,很想听您解说解说啊。”杨冲锋说,所说的解说,那是两人争论后得出的道理,却不是说教而已。 “不敢。你说喝茶讲究,是一种重形式,那就好比吃饭,如果不用碗来盛装,直接用手到锅里去弄,那就是本质了吗?就算用破、裂豁的碗来给你,只怕吃着都不顺心。更何况喝茶这种高雅精神的事?”廖文忠感觉到自己找到很有道理的说词,也不看杨冲锋,心里对杨冲锋已经有了些改观,不再会将杨冲锋看成是轻浮浅薄的人。 没有等杨冲锋回应,又说,“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种形式,这就是从古以来定出的‘礼’。‘礼’并不就是指礼貌,而是一种制度,一种选择年轻人看着不耐烦甚至逆反的‘形式’。他们就觉得没有必要,这实际上就是对事物的本质没有理解。 比如说,学校里每到周一就要组织学生进行升旗,一些重大的活动也安排有奏国歌甚至升旗的活动,这也是一种形式,没有必要吗?我看就很有必要。” 杨冲锋顿时接不上话来,对于国旗,在杨冲锋心目中的重要性那是积淀进血液里骨髓里,成为一种本能的情感了。就算想对廖文忠进行反驳,却也不会说国旗升旗的话题。每次看到红旗在激昂的国歌声里冉冉升起,都却的自己浑身的热血就沸腾了,自己就像被蒸馏一次,将意念里的杂质涤荡干净。 “廖老,请您不要用升旗来比喻。”杨冲锋说,说的凝重。 “是我说错了。”廖文忠说,对于想廖文忠他们这样的人,心里对国家国旗那是极为尊重的,听杨冲锋这样说,也觉得不妥当,就认了这句话。 两人你来我往碰撞一回,却将心里的那种横亘在心头的东西淡了些。沈崇军见机说“廖老、冲锋,听你们说这些充满哲理的话,真是中享受啊。受益多多,今天这客请得太划算了。” “廖老,在六十年代,人人都吃不饱,人人都在为一日两餐而奔劳,我想,那时候喝茶的人是很少的。我没有经历过,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我们记事时,已经分田到户,村里人家家每天去劳作,大暑天的就一个大土瓦罐,一撮茶叶丢里面,泡好后背到田间中午好解渴。那时的茶我觉得很不错,起到它的作用了。”杨冲锋说,两人的心境在碰撞后,都有了些变化,说话时那种对等等意味浓多了。 廖文忠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杨冲锋,坐姿虽然还是那样懒懒地向后靠,却没有了请看杨冲锋的意思了。杨冲锋继续说“柳泽县城像现在这样很有讲究地喝茶,我不知道是从哪一年开始,最多也就才三五年吧。家里一直喝茶的人在县城里有,在乡村里都是来客了,表示尊重才烧水冲茶的。也就是说,流行喝茶、品茶,不过是现在人的一种心态,我觉得这种心态要端正才好。 喝茶就像廖老说的,很有讲求,茶具、水质、环境、心境情绪等等,说是喝茶养身养心,我觉得目前很多人都倒过来了,只是为一种身份而喝,为一种排场而喝。廖老,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我这个不沾茶的人说这些外行话,不知道有没有道理,现在有没有这个现象?” “有,这是不懂茶的人在哪里冒充,把牛饮说成品茶。也正是他们装模作样,将喝茶的至理让人忽略了。”杨冲锋听廖文忠这样说,几乎要小出声来,要说装模作样还有谁超过他本人?但他却在说别人。以前只听说五十步笑百步,现在却见一百步笑五十步了。 “廖老,也不能怪他们,这些人只是想多学一些喝茶,以为多喝几次就慢慢理会其中的奥妙。包括我也这样,只是我听过廖老指点过几次,稍微了解一点点些门道。深知喝茶是一门高深而渊博的学问,高雅得很,不是一般人能琢磨就能学像样的。”沈崇军说。 “沈县,我倒是认为,无论做什么,都应该有不同的标准,不能用同一个标准来衡量一切。不说别的,就说柳泽县里不同的乡镇赶集卖米,所用的‘斗’就大小不一,标准不统一。但并不妨碍他们都合理化。喝茶也一样,坐在茶楼里慢慢品,品出境界来品茶玄妙来,是一种喝法,但在田间大碗灌下解渴,更是一种喝法。我不觉得那种喝法就高一等,那种喝法就要取缔。沈县、廖老,是不是这个道理?我这人书读得少,想什么事都直接,性子也直,说话不打弯转的。”杨冲锋说着朝石稳看着笑。 “廖老,冲锋这话有几分道理啊。”沈崇军说,见两人已经被是很针对了,便找机会说和。廖文忠虽不承认,却也没有辩驳,算是默认了。杨冲锋也不是要争胜什么的,廖文忠不针对他,自然达到目的。 “廖老,还请喝茶。今天请你来,一是要像您多学些茶经茶道,二也是冲锋得到新的工作任务,今后要一段时间会经常和廖老在一起,先认识认识。”沈崇军说。 “哦,和建设局有关?不知道杨组长要我做什么。”廖文忠的语调变得很平和起来。 !! 141.建设局里的旧事 建设局是新修建的办公大楼,楼房不算大,却当正街。修成后,一到三楼就弄成商业门面,一连四间。四五两层是建设局的办公室。 建设局内设办公室、财务室、人事股、规划局、路灯所、燃气办、工程股、计生办。战线辖房产局、环卫所、自来水公司、绿化站、建管站(建筑工程招投标办公室)、建筑工程质量安全监督管理站、液化气公司、建筑工程管理及一建、二建两个施工企业共12个单位。 到如今局内各办公室和下辖的单位和企业之间,利益冲突比较大,有的收益非常好,但有的却很差。像施工企业里的一建和二建,原来在六七十年代时起,直到八十年代中期,他们是柳泽县城里的主要施工单位,大凡重要的工程,都由他们承建。那是,建设局叫建委,利益都要挂靠在这两个施工单位上。 到九十年代初的近十年里,随着经济和社会的发展,柳泽县城里的建设跨步很大,但建设局下的一建、二建却和其他集体制的单位一样,走向了没落。建设局里其他不少同气连枝的单位,都翻转身来成为县里热门的行业,却没有能够挽救起这两个施工队。 到几年前,一建二建已经完全瘫痪,只留下一个名称。原来几百人的大单位,职工们也都散开了。一些退了休,另一些三五人拉起新的队伍接一些小工程,而更多的人却只能四处为人打短工,卖苦力赚点生活费用。 前一些年,一建、二建里的职工还到建设局里,希望局里能给他们一条路来。但一建、二建原先就属于企业,和局里是完全不同的类别。局里很容易就找到政策条款,将职工们打发走,现在也没有人再来烦局里的领导。两个施工队虽然名存实亡中,但却依旧归责建设局的名下。县里说起建设局,却也会提到这两个烂尾巴。 建设局里的领导机构设置,局长一人:廖文忠;书记一人:杨四清;副局长四人;纪检书记:谭贵海;工会主席:樊平舒,办公室主任吴季平。 杨冲锋从建设局门面旁的大门走进去,看着建设局机构设置的领导岗位宣传栏,心里就在想着,像建设局这样的热门而有实权的单位,这些大小领导又分别代表什么人都利益诉求?就像钢业公司一个还不知道未来命运时,安排的人都是那样,建设局这样的单位就不用说了。 从大铁门进去,是一个篮球场,周边都修了台阶。另一边则是宣传栏,和一些榕树。杨冲锋站在榕树的树荫下,看着宣传栏里四五楼办公室的分布图,见廖文忠的办公室单独在一边。到五楼后,先经过资料室,再过大小两个会议室,局长室隔其他办公室就很远了。 似乎每个单位都是这种布局,是不是领导们都一样的心思? 也不知道是为了显示领导的尊贵,还是领导怕和其他人近了让人都知道他的任何事。 到五楼,资料室里有一个人坐在里面,一杯茶,一份报纸。听到脚步声到来本来都没有抬眼看,可听到脚步没有停,却抬头偏着往外看,只看到一个背影。想站起来到门口处看下明白,终于觉得这样风险大,要被人看在眼里再传到局长耳里就糟糕了。 杨冲锋走过小办公室,见门牌上有“局长室”,敲门,听到里面有声音。说了声请进,推门见廖文忠端坐在宽大厚实的办公桌后的老板转椅上。 “廖老,您好您好。”杨冲锋客气地先招呼。想起那天在茶楼里的交锋,最后廖文忠说有什么工作上的事可到局里说,喝茶就不谈工作了。这时来找他,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廖文忠站起来,边走边说,“杨组长大驾光临,欢迎欢迎。”脸上虽然平淡,却已经是难得的客气和热情了,要是建设局的其他人见了,对杨冲锋就会另眼相看的,以为杨冲锋是廖文忠的什么抵实关系。 走到杨冲锋身边,和他握了握手,请杨冲锋到沙发上坐。“请坐。” “客气了,廖老,叫我冲锋听着顺耳。” “县里经济调控小组,今年将是我们县的焦点啊,人人都翘首以盼,希望小组能做出些业绩来,好将我们县的经济状况得到改观。作为小组里的组长,怎么听着不顺耳?”廖文忠说,两人是由于语言交锋后才认可对方的,这时廖文忠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挤兑杨冲锋一下。 “惭愧。我不过是执行县里的工作意图,哪有什么能力?” “那也不对,就算能将县里的意图执行力,就是很强的能力。”廖文忠说,将杨冲锋让到沙发上,“冲锋,我这里可没有八宝茶请你,其他的茶怎么样?” “好,谢谢,我也跟廖老学学喝茶。”廖文忠在办公室肯定准备有茶和冲茶的一整套东西。杨冲锋说了后,见廖文忠去忙就站起来,一副真想学一学的样子。 办公室里面还有一间,廖文忠走进里间去,杨冲锋也跟着。里间有一铺临时休息用的创,边果然有一个小火炉,上面放着一个土罐水壶。廖文忠见杨冲锋跟着身边,说,“水已经好了,很快的。” 说着取来茶叶,放到杯子里,冲水,用罩罩住,将茶水倒出来。再冲水进去。每一步廖文忠都做得一丝不苟,看着他这样专注,杨冲锋心里不禁想,每天要花多少时间来做这事?幸好今天自己没有什么急事,要不然可有得等了。脸上却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等廖文忠弄完手续,杨冲锋便去端一杯,说“廖老,得抢先尝尝,很香啊。” “别慌,还要再等一等,茶里的香才被泡出来。”说着两人各端一杯到外间,坐到沙发上。杨冲锋坐下后没有耐心等,拿起茶杯打开盖子先闻一闻,茶果真有淡淡的香,吸进鼻子里还真有种清润的感觉。 廖文忠看着杨冲锋,保持着那种微笑,见他急着喝茶,也不点出来。杨冲锋喝了一小口,水温还高可他却觉得受得住,那一口下来一杯茶就喝去三分之一。放下茶杯见廖文忠看着自己,杨冲锋说“廖老,要学喝茶还有一个漫长的过程。” “其实,年轻人里你的定性算最好的了。”廖文忠说,脸上看不出这话的真假,平平静静的。“在办公室里,一年也没有几个人喝到我的茶。今天不会耽搁你的事吧?” 杨冲锋自然听出来了,廖文忠是说给杨冲锋的面子够大的,建设局的局长,一年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找到办公室来,但只有几个人能够面子让廖文忠泡茶喝茶。杨冲锋第一次来,而两人又是第二次见面,就得到这样的殊荣,廖文忠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却用话点一点。 “谢谢廖老。”杨冲锋说,说着将自己的手包拿过来,打开,廖文忠不知道杨冲锋是要取烟抽,还是有什么文件之类东西要给他看。要是杨冲锋真拿出烟来抽,却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了。 总算没有让廖文忠尴尬难做,杨冲锋从手包里取出一个盒子,包装很精美,一片碧绿嫩叶作为图案。廖文忠一见那盒子心里就动了起来,却听杨冲锋说“廖老,知道廖老喜欢茶,我却不懂,更分不出茶的好坏。到朋友那里讨得一盒茶来,也不知道好不好,请廖老收下。”说着递给廖文忠。 廖文忠见杨冲锋将盒子递来,想接住又有些犹豫,这盒茶最多有100克,可价值却比他平时用的茶两斤都要高。只是听人说过这种茶,这是第一次亲眼到。这茶太贵重了,就贵重在平常没有办法弄到。 廖文忠看着杨冲锋,见他脸上平淡,浑没有当回事,觉得自己喝这么多年的茶,当真那修养都不经事,见了好茶就激动起来。“廖老,这茶留在我那里也是浪费,放到廖老这里,有机会我也来品品这茶。就是要辛苦廖老了。” “欢迎欢迎,找时间我们一起品品。”廖文忠接过茶盒说,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不住,放了出来。杨冲锋见了,只能装着没有看见。廖文忠将茶盒拿着手里,另一只手掌盒子的图案上抚莫了下,才再坐下。茶叶是杨冲锋打电话让李浩从三叔那里托送过来的,名叫“黄山云尖”,清明前的那小芽颠儿,据说是绝对贡品,市场上没法找到,只有老于茶道的人才听说过。杨冲锋在电话里问李浩有没有什么好茶叶,李浩就点了三叔黄天骅那里从京城带回的两盒茶。 杨冲锋也不知道这茶是不是名实相吻合,也不知道三叔会心痛成什么样子,李浩打电话来说,要杨冲锋今后别提着茶叶,两人在电话里笑一阵。对他们这样年轻人说来,什么茶叶都没有一瓶矿泉水来得过瘾。 放好茶盒,廖文忠忍不住端起茶杯喝一小口,镇住心里的激动。杨冲锋见他喝一小口后,眼轻轻闭上,放匀呼吸。总算将脸上恢复了平静,才看着杨冲锋说,“冲锋,礼太重了。” “廖老,对于我说来也就是一种茶叶而已,不管什么品牌都一样,都品不出滋味的。” “年轻就是优势啊,好了。我们还是说工作吧,可不要因为我误了工作。”廖文忠虽然古井不波动样子,但话里显然只要他能办到的,都不再话下。 “廖老,工作和情趣也是相辅相成的,有情趣才会热爱生活热爱工作嘛。”等两人笑过后,杨冲锋才说,“廖老,有一段时间要麻烦您了。”接着就将吴德慵书记要将建设局名下的两个集体制的施工单位,进行试点改革,已经将工作任务责成经济小组来做先期的准备工作。 廖文忠听着杨冲锋说的话,很耐心。吴德慵的意图杨冲锋也拿不准,是针对柳芸烟厂厂址的处置,要用县一建、二建来做姿态给市里看,还是知道杨冲锋和安顺建筑之间的关系,来试探杨冲锋,又或真的想解决县一建、二建职工们的困顿,并探索出一系列集体制厂社的解决方案? 虽然琢磨不出吴德慵的意图,杨冲锋也乐得来做这事,要是真的将一建二建并和到安顺建筑里,对自己虽说有利,对县里和两建筑队的职工来说,也是个机会。有利益当然要,只要利益的来源是正当所得的,这是杨冲锋的信念。 廖文忠等杨冲锋说完后,又喝了一口茶,放下后才说“冲锋,建设局里是我说了算,我完全可以应承你,只要是涉及建设局的部分一定会给予最大的方便。” 杨冲锋听廖文忠这样说,心想果真如此,从头顶话里听出,这一建二建远不是表面这样简单。却听廖文忠又说,“一建和二建虽然是建设局名下的施工队,名属上也是建设局的,但里面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冲锋,那个……那个,就不是我一句话说得清的了。要不,早就将这两个施工队的问题解决了,还用拖到今天?” 说着廖文忠看向杨冲锋,怕他认为是自己做推搪,不肯配合他工作。杨冲锋说“廖老,得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县里哪一个单位不都牵连到历史问题?建设局也一样才正常。” “这是实话,书记有这决心,又有你们这样年轻有朝气的人来干具体实事,两三年内,柳泽县也就可改观了吧。”廖文忠说,却没有接着说建设局里的事。杨冲锋看着廖文忠,想等他继续说,找到工作的突破口,自己才好进行工作。 “冲锋,今天就这样吧,中午我把一建、二建的人叫过来,大家先认识下。他们那边也在叫苦,估计等不及你到来。最后成不成,那还要看县里的决心。冲锋,是你来我就说这句实话。”廖文忠说。 下午,杨冲锋坐在出租车里,喝酒有些多了,人还是很清醒的。想记一记饭局里一建二建的人和自己说些什么,而廖文忠有什么用意,一下子却想不起来。建设局的水很深,廖文忠虽然绝对掌握着那里的话语权,但对下面的两个施工单位,却牵连到以前一些工程里的问题。 一建二建之所以拖着,就是和县里权重的人员千丝万缕的联系,要真正将一建二建剥离开,势必要揭开原来那内幕。又会有多少人伸手了,会牵涉进去?时日长久了,追究起来一些人都已经不在位,而在位的都已经到最后养老退休的年龄,他们没有什么大的权势了,可他们建立起的络却紧密起来,要是强行撕开这络,却又怕落下另一个名声:还不是看见人家老了才找麻烦的,今后大家就看你一直强势吧。 这样的顾忌只是一种大家都认同,没有人说出来,但心里都会这样想。所以建筑队就一直拖着,而建筑队里的职工就一直得不到改善。也没有人去改变这一现状,杨冲锋听出一建二建的内情,心里就想吴德慵是不是看准这一点,想用自己当长枪来使,恶人黑脸由自己唱,他既可解决一个问题死结而得到政绩,又还不用去面对县里的其他人,所有的反击都有杨冲锋来承担。 也不指望吴德慵有太好的用心,杨冲锋觉得既然说了这事,总得想法子将问题解决。解决的途径,廖文忠也不会给出任何提示,就算他再怎么想将两个施工队弄走,都不会做出这事来。配合杨冲锋做些事,让他更顺利一些,是两赢的事情,廖文忠会很主动的。 杨冲锋也看到这一点,就和一建二建的人多喝几杯,免得纠缠在处理问题的细节上。对建设局的情况,还得进一步摸清楚,才知道涉及到那些人的利益,这种事问赵晓勤是最适合的。坐在出租车里,杨冲锋也不急于就找赵晓勤,总要将事情理出头绪后才成。 给黄琼洁打了个电话,问她下午是不是忙。黄琼洁的工作没有个固定的,有宣传任务时就忙,宣传部里要写的东西不少,和市里没有关系或关系不大时,她也就可走就走,宣传部里也不会找她要她多辛苦做事。 黄琼洁说,“冲锋,上班你做什么啊,不忙吗。” “你在县委里?” “当然在县委里,我要上班呢。”黄琼洁不知道杨冲锋找他什么事,走出办公室去讲电话,却听杨冲锋说要她到宿舍里等他,有事要当面才讲得清楚。黄琼洁也没有回到办公室里跟其他人说,挂了电话走到自己宿舍里去。 进到四月里,柳泽县城的气温就高了,黄琼洁早几天前就穿了裙。不知道杨冲锋有什么事,会不会是中午没有回家吃饭,应酬去了,在外面被女人撩拨得难受,这时候找自己帮他解决问题?想到这,心里却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从杨冲锋得手让他占领天大的便宜后,只要有机会就会缠着自己,要时候还真是受不了他。 可是,现在每天没有见他的时候,想他的时候,更多的却是在想他怎么样把自己折腾得要生要死的。那种死后活过来的滋味,渐渐地浸蚀自己的身心,迷恋起来。想着杨冲锋,黄琼洁不自禁地走进洗漱间,将脸儿再洗洗。 杨冲锋走到宿舍前,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里面,酒意已经有些严重了。推门进宿舍里还在想,她会不会在里面?看见黄琼洁坐在创沿上,看着自己,说,“琼洁,你是不是真的在?” 把黄琼洁吓了一跳,看杨冲锋时见他脸上的酒意,才知道喝多了些酒。站起来要扶他,杨冲锋脚步很沉稳,只是看人的眼有些怕人,一副似乎要吃人的样子。黄琼洁怕他闹出事来,房间门也没有关,只好从头身边走过去关门,免得让有什么动静泄露出去。 杨冲锋以为黄琼洁见他喝酒后要走去上班,心里一急,伸手将她拉住,手一收将她拉进怀里。黄琼洁知道他误会,忙说,“冲锋,我关门呢。” “没有弄痛你吧,都是我不好。”杨冲锋再怎么混忽,对黄琼洁的话却从没有怀疑过,这时想到自己手重,忙问她。 杨冲锋伸手将门关了,将窗也关好,黄琼洁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却没有想到杨冲锋走进卫生间去冲凉,之后出来,那酒意被冷水一激,更上头了。出来后倒头睡到创上,竟然呼呼大睡起来。 黄琼洁关心他,也就不去上班,先坐在房间里看着他,之后便也爬到创上去和他一起睡。等两人睡醒,已经到下班时间。杨冲锋醒来后,见黄琼洁卷曲着自己怀里,怕弄醒他。酒意虽消散一些,却没有完全。闻着黄琼洁淡淡的体香,看着她恬然安睡的样子,想好好亲亲她又不忍吵醒她,就这样看着。 杨冲锋看着熟睡里的黄琼洁,精致的脸庞,那一弯柔和的睫毛,更有那让他迷醉的气息。一会儿,杨冲锋就感觉到那里慢慢变得胀大起来,不敢往后移动,怕惊醒了熟睡中的她。 黄琼洁也在那一瞬间醒转过来,向杨冲锋捶打起来,说“冲锋,你这么坏,乘我睡着了欺负我。” “哪敢啊。” “还不承认呢。”黄琼洁当然不会说杨冲锋在背后偷袭,只能去掐他,捏着他的腰肉,却没有见他皱眉叫痛,当然也不会真的用力。 杨冲锋见黄琼洁也没有真生气,将她揽进怀里,就准备催残一番。看到自己创头桌上的钟已经过下班时间了,黄琼洁说“冲锋,都什么时候了。阿姨和嫂子在家里等我们来呢。”说着推开杨冲锋要下创走。 杨冲锋也没有坚持,和黄琼洁之间虽然闹,也时候也办强制性的,平时却都按照她的意愿办。这时候要是将她按住要一次,她也会配合,可她这时却像回家去了,就算两人缠棉起来,也不能尽力享受两人之间的欢愉。 跟在黄琼洁身后,两人一起走进洗漱间,就显得小了。只一个洗漱瓷盆,黄琼洁放了水在洗,杨冲锋却站在她身后,揽住她的腰胡闹。黄琼洁洗脸都不自在,回过头来说,“乖,不要这样像涩魔一样,要不几天不理你。” “哪有这样严重。”杨冲锋忙笑着说,人却只是停止了动作,位置却没有移开。黄琼洁不再和他计较,杨冲锋俯身挨着她的背,两手从衣摆下往里伸去。用手对他的手掐了下,知道他这时要肯老老实实的那简直不可能。 “怕你了,让你洗吧。”黄琼洁匆匆洗脸让开,等杨冲锋去洗。杨冲锋不舍地手再捏两下,黄琼洁挣脱,对他的屁股上拍了下响来,算是惩戒。 等杨冲锋出了洗漱间,杨冲锋还没有整理好创,衣着却弄整齐了,只得站在背后处看着她,不再动手动脚。说“琼洁,过几天下休息休息,我们到柳水里游泳去,好不好?” “又在想什么。”黄琼洁知道杨冲锋鬼主意多,八成又在打自己主意了。 “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游泳,是在柳塘乡那无名水湾。要不明天我们再去,算是故地重游,好主意吧。”那次杨冲锋说是带黄琼洁出县城玩,到那里去烧烤、钓鱼、游泳,也就是那次两人在雷雨交加中,将两人之间的那层纸捅破了,成为正式恋人。 要是到那水湾去,回想当时的一点一滴,自然会快乐和幸福。“好啊,不上班啊。”黄琼洁说,对逃班的事也不是没有过,只是不想随意逃班。 “好不好玩一天?一天的话那就得准备烧烤,要不将钓鱼渔具也拿去吧。”杨冲锋说起来兴头浓起来。说真的,这一两个月来,天天扑在工作上,两人都没有一天完整地在一起。 “还是不要了,今后再选个时间去一整天。”黄琼洁说,她怕耽误了杨冲锋的工作。 回到家里,安贞阿姨和陈玲琳果然在等他们吃饭,陈玲琳见两人一起到来,看着杨冲锋的眼神就业些黯然,也有些暧妹的意味,估计心里在揣摩两人又到哪里欢快去了,这时才回来。杨冲锋见她那一闪间的神气,知道她心情复杂。 上次陈玲琳表达了她的心后,两人也不再有独处的机会,说到底还是杨冲锋不想做对不起黄琼洁的事。要不他哪会挤不出时间到文化局去?文化局在春节后曾经要将陈玲琳重新调整,不让她一个人在那过份僻静的办公室里,她却不肯,说习惯在那里了。还不就是那办公室里,她和杨冲锋曾在里面苟且过,每天都可以在回忆里打发时间。 如今,陈玲琳看想黄琼洁就要稳定多了,甚至有种要表现给杨冲锋看的意图。当然,她还是控制得很好,只有确定安贞阿姨和黄琼洁都不可能看到时,对杨冲锋做一个神情的沟引,小动作很多,一看就知道是要让杨冲锋“姓福”一番,向杨冲锋邀战呢。 杨冲锋这时候都装着没有看见,或看了也不知道。陈玲琳却能够在转瞬间就从那邀战小动作里,变成一个淑女,继续和安贞阿姨或黄琼洁说着话。几次,杨冲锋都想找陈玲琳再好好谈谈,可自己也没有信心。要是她真的要自己做她,还能拒绝得了?没有把握。 上次和李翠翠在车里,心性儿一软,又犯错误了。现在总结起来,那就是不要给自己有犯错误的机会,才是最稳妥的。 吃过饭,杨冲锋想将黄琼洁拉到房间里去,她却不肯,知道这县委宿舍里他没有得逞,这时跟他进房间里就不会再放过自己。还没有夜,再怎么心疼他也不能这样将就。就坐在客厅里陪安贞阿姨说话,说着阿姨就问黄琼洁,两人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不知道呢,阿姨,到时候总要结的。”杨冲锋说,和黄琼洁结婚,总要等黄家那边答应下来,自己做工作上也要有了些起色才成吧。 “阿姨,家里也跟我提过一两回了,我觉得太快也不好,哪能这样轻易便宜他?”黄琼洁说着看向杨冲锋,两眼露出煞气,像跟他有天大的仇似的。安贞看到两人,就笑起来,那丰美的脸幸福地绽出光晕,炫目耀眼。对杨冲锋,安贞说不出的那种慈爱,与侄儿张强比,简直天壤之别。张强和杨冲锋两人的表现也大相径庭,在心目中自然高低立判。 “家里既然催了,也要考虑家里长辈们的意愿。”安贞说。杨冲锋自然也想快些结婚,两人时刻就可名正言顺地粘着一起。安贞问起两人的婚事计划,固然是关心他们,也担心两人先把肚子弄大量,再和黄家提出结婚会对杨冲锋不利,两人平时的表现,和晚间黄琼洁钻到杨冲锋的房间缠棉,哪会躲过安贞的眼睛,早就知道两人作出什么事了。 说了一会,陈玲琳不堪他们说这些事的打击,便起身上楼去了。杨冲锋邀黄琼洁去上街,她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现在就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欺负自己,当然不肯满足他的意愿。伸手让他捏着,算是对他的安抚,坐在沙发上陪安贞安逸说着话。 这段时间杨冲锋在外面的应酬也多,好不容易有个完整的时间,当然想陪黄琼洁单独呆一会,这时见她不肯动,心里也安静下来,陪着阿姨说说话,也是很就没有的事了。 陈玲琳中途下来过一会,之后又会楼上房间。三人一直说到夜里十点,安贞先说要休息了,杨冲锋和黄琼洁才一起上楼去。黄琼洁洗漱用品都放在杨冲锋的房间里,倒是名正言顺地和他一起走进房间。两人不过是掩耳盗铃,安贞和陈玲琳心里也都明白知道两人热恋,四不人都装着没有那回事。 进来房间后,黄琼洁自然会受到惩罚,黄琼洁也酝酿大半天,心里早就热火潮涌。一进房间,就拥在一起,等不及洗漱拥吻在一起。 一液折腾,自不必细说。 第二天准备去柳塘乡玩,没想到清早还没有吃早点,书记吴德慵就来了电话,让杨冲锋到县委里去等他。杨冲锋挂了电话后,看着黄琼洁,还没有说出来,黄琼洁就知道去不成了,轻轻地笑。这天真要去柳塘乡游泳,黄琼洁只怕没有力气陪他游泳,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但两人心里有了这打算,总好另找时间去的。 和安贞阿姨、黄琼洁一起到县委,吴德慵还没有到,见赵晓勤在三楼。杨冲锋走过去招呼,两人好些天没有碰上,自然要客气一下将以前的情感维系得更好。没有别人在,赵晓勤和杨冲锋都是称兄道弟的,走进赵晓勤的办公室里,两人先抽着烟。 赵晓勤说“老弟,听人说昨天你到建设局去了?” 杨冲锋用指指头上,说“下任务来,不过在就是不作为啊,有什么办法?”杨冲锋不会说是他先看中了建设局下属的一建二建,才在吴德慵面前提起这两个建筑队的。将事情往书记身上推,找赵晓勤了解些情况,自然名正言顺了。“赵哥,可要帮我。” 言下之意,如今惹了马蜂窝,正不知道要怎么样解决呢。赵晓勤看着杨冲锋说“老弟,这是块热豆腐啊。” “赵哥,晚上有空坐坐?”杨冲锋听赵晓勤话里有话,自然知道他心里对建设局那里面的事知道些东西,对杨冲锋接下去怎么做可提供一定的帮助。 “等从书记那里出来后,到老哥这里坐坐。知道你正热恋着呢,可要多陪陪小黄。”赵晓勤说,估计先看见三个人一起到县委来上班了,他提到黄琼洁自然还有深意。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有人敲门。杨冲锋开了门看,见是建设局的廖文忠局长站在外面,忙说“廖老,您好。” “哦,冲锋也过来了。”廖文忠说,本想进到赵晓勤的办公室去,见杨冲锋在里面就停下了脚步。放低声音说“冲锋,昨天建设局那边就有动静了,书记让我来汇报呢。”说这话没想让赵晓勤听到,说过后跟里面的赵晓勤招呼一声,说“赵主任,你们当领导的一句话,却要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廖文忠也不是当真生气,可他在县里是老资格,吴德慵书记叫他过来,自己却还没有到,不念叨给赵晓勤听就显示不出他的分量。赵晓勤走到办公室门口,说,“是廖老来了,快请进。”神色恭谦,也没有完全当真。 吴德慵不知道还有多久,也不能打电话问,廖文忠不想进赵晓勤的办公室,却也不想站在走廊上,那也没有面子。想想,一个人到县委里找领导汇报工作,领导没有来,自己却没有去处,说明自己在县委里没有一点威信和人气。 三人进到办公室里,办公室门就不再关,杨冲锋坐着面对门口,要看着吴德慵书记是不是到了。说着话,赵晓勤自然要对杨冲锋介绍廖文忠在县里的一些工作业绩,和他对茶的修养。两人只说茶,说廖文忠的耿直品行,杨冲锋一直就很认真地应答着。 心里在想,赵晓勤心里不知道会怎么样说这个廖文忠,当着面却说得他柳泽县城第一了。而廖文忠也真是的,他这样的性格,到哪一个部门,那一个部门只怕都会与众不同。性格独特没有什么,可将那种独特带到工作中去,就会影响工作了。不知道昨天建设局里发生什么事,居然这么快就闹到吴德慵那里去了。可惜是在赵晓勤这里,廖文忠也就不会跟自己说详情的。 到九点了吴德慵都还没有到,廖文忠真的有点受不了了。本来就是吴德慵通知他来的,现在却不见人,也没有另外通知。杨冲锋倒没有什么,到哪里都是一个上午,混过就混过了。赵晓勤倒像是做错什么似的,陪了不少的好话,要将廖文忠安顿下来。 九点四十,吴德慵终于匆匆赶来。 看不出他的脸上有什么表情,但杨冲锋前后一想,吴德慵肯定是遇上什么事给缠住了。就算他对自己不会在意让一直等着,但对廖文忠却会很在意,作为主要领导,对县里哪些人物要怎么样来对待,他们心里自然明白。 让廖文忠等他这么就也没有通知他改天,一点是万不得已了。 吴德慵见杨冲锋在走廊上,也没有说客气话,“冲锋,廖局长还在吧,你们一起过来吧。”两人走进书记办公室,见吴德慵已经坐到他书记宝座上,一本笔记本打开着在上面写。两人进去时也没有抬头,说了声“廖老、冲锋,你们先坐一会。” 廖文忠坐下后,杨冲锋见他的表情却平静下来,才知道他先不过是在赵晓勤面前装一装。真到书记面前却没有一点等得不耐的样子。也没有笑,廖文忠清风云淡地等着。 坐十来分钟,吴德慵才从办公桌那边走过来,脸上虽有笑意,却不是真正要笑,而是给两人一种态度,表示对两人的亲近。 坐下来后,吴德慵书记先把自己的烟掏出来,递给廖文忠。廖文忠忙用手挡住,说“别客气,我不会。”转给杨冲锋时,他却接下一支,只不过吴德慵点时他却没有点。廖文忠平时喝茶,对烟却很反感,觉得抽烟会让自己品不出茶味来,甚至别人抽烟都会指责。 对吴德慵抽烟,廖文忠的人不会去指责,杨冲锋拿着烟却不抽,廖文忠心里对他的好感就更多了分。吴德慵抽着烟,随后猛吸两口,将剩余的在烟灰缸里按灭。那动作要稍微的失态,说,“廖老,建设局的事情你具体说一说,冲锋也听一听,今后处理时做到心里有数。” 廖文忠见吴德慵没有解释迟到这么久的原因,估计和建设局有关,看了看杨冲锋说,“书记,建设局那摊子破事,也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纠缠这么些年,说来说去,就是两个字:利益。县里几次关心建设局下的两个施工队,不想职工们这样过下去,我们建设局也是这样的心思啊,可是每次将施工队的事提到工作议程上来,就要人跳起脚来指责。” 建设局名下的施工队,在成立之后直到八十年代末,在柳泽县城的单位里都是效益好的单位,所有的大的建设项目,都是他们承建。当时建设局根本控制不了一建二建,两个单位都是县里的领导垂直管理。直至两个施工队被折腾得无法经营,当时的和一建二建类似的集体制单位纷纷垮下,也就没有人去追究一建二建倒闭的原由。 杨冲锋听廖文忠说着,他也没有直接点出是什么人,杨冲锋还是听出来了。如今建设局里的书记杨四清,就是当事人之一,年纪比廖文忠还大,五十七岁了,眼看着就要退休,不政权了,但却要捍卫以前的结论:一建、二建两个施工队都是因为经营不善才导致倒闭垮台的。 至于内中有多少人获得了私利,在工程里伸手,却将盖子捂得紧紧的。现在要将一建二建进行改制,要将两个施工队和建设局剥离,必然牵涉到以前的旧账。一建二建的死帐坏帐由谁来埋单? 一大堆旧账里,银行占大部分,政府这边也不少,更有一建二建施工中欠下不少私人的材料费、临时工的工钱等等。真要将两个施工队剥离开,这些债权人就会找上门来。更为让人伤神的,一建二建里的账目,那经得起审查?必然会牵涉到一建二建的主管领导,建筑队里的直接领导逃不脱,县里的主管领导也会浮出水面来。谁会预测到这些人,开口后能咬出多少人来? 廖文忠虽然口气很硬,也表现出愤愤不平的心态来,但却没有说出多少内幕的事。等他说完,吴德慵静静地想了想,说“冲锋,你怎么看这事?” “书记,对建设局和一建二建,我现在了解得少。县里的精神我知道,具体怎么样来实现县委的工作意图,还得根据情况再定。”杨冲锋不好太敷衍,却也不好就定出怎么做。一建二建这种状况,分明是领导伸手拉,将利益搜刮走了,留下烂摊子又不管也无力来管,其他人却顾忌动真格的就会牵连出领导来,才这样拖了将近十年。真要彻底改观,那就得遇神杀神,遇魔除魔。可最终会牵涉到多少人,柳泽县城里还有几个是干净的,没有人心里有底。 杨冲锋想着一建二建,又想到柳芸烟厂。烟厂是一个更大的堡垒,要攻克他,一建二建是不是就是吴德慵的一次演习?或者说就是一次演给别人看的一场戏,让所有有心人看看县里对过去遗留问题的处置原则,这样才会让柳芸烟厂问题的处置少些阻力吧。 杨冲锋也拿不准吴德慵的真实想法,但觉得他这样做的可能性最大?柳芸烟厂申报这么久,迟迟没有结果,是不是有人在等待吴德慵的诚意?问题都得处置,长痛不如短痛,就看县里要什么又能舍弃什么。 建设局里的一建二建,就算牵涉很广,那也只是局限在县里。怎么样处置,也就表明了县里有什么样的态度。如果县里对一建二建的处置吻合大多数人的心,柳芸烟厂的处置就会加速了吧。 吴德慵也不要杨冲锋就说出一二三来,对杨冲锋这种说法,自然是接受范围里。当着廖文忠的面,也不能就说要怎么样将建设局如何如何了。吴德慵见杨冲锋这样说,就看着廖文忠说“廖老,你的看法呢。” “书记,建设局是我一亩三分地,我怎么说?我早就想县里帮我解决这个包袱,书记有决心我是得偿所愿啊,建设局坚决支持县里的决定。要建设局怎么样配合,我会将工作做好的,请书记放心。”廖文忠说,心里也知道,建设局里要想统一认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谁先翻了天,他们也没有哪个本事。 吴德慵点了点头,算是对廖文忠表态的赞许,吴德慵叫他来汇报,也就是要听他这一句话。汇报不过是一种形式,吴德慵对建设局只怕早就瞄着了,其中的沟沟坎坎哪会没有摸清楚? 送走廖文忠,杨冲锋见书记将自己留下来,自然有工作布置。吴德慵再次取烟出来,两人点上,先笑起来。吴德慵说“冲锋,不错啊,知道老廖这人的个性。不过也好,今后和他相处的时间多,顺着他些工作更好开展。” 杨冲锋自然不会将他和廖文忠之间的事说出来,等书记给他布置工作。吴德慵吸着烟,说“冲锋,昨晚就有人找到我了,今早上建设局的那个书记,还将我给堵住。说了一大通建设局的事,要县里对建设局下面的施工队的问题,要从历史角度来看待,要看到一建二建在柳泽县城建设中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这都什么事啊,你说说看。” 杨冲锋没有说,吴德慵是很有主见的人,虽然不很强势,认定后就很难改变。给吴德慵递一支烟,说“书记,是不是先将施工队和建设局割裂开来,一建二建就按目前状况进行评估。” 吴德慵见杨冲锋说两句就不说了,笑着说,“历史问题,什么都可用这几个字来顶着。不过,现在也不能总揪住不放,纠缠不清,对县里对职工们对县里的发展利弊之间很难权衡啊。”吴德慵不能直接将答案给杨冲锋,说出对建设局过去的事就此放过,这也是没有原则的,但权衡后,能够给一建二建甚至柳芸烟厂等集体厂企业一个蜕变的机会,对柳泽县的经济和职工们生活的改变是有利的。 这话要杨冲锋来说,要杨冲锋依据实际工作后提出这样的设想,吴德慵在县里讨论方案时,做出勉强接受的姿态,才能够站稳脚步,不会因为这事儿受到其他用心人的利用。 “书记,‘历史问题’虽然是一种手段,但也是一种经历。我看,处理一建二建时,也就用着几个字将一建二建当前状况和以前割裂开,也些人就算不接受,但对这‘历史问题’也无法可施,也就不会拦住我们的进程。” “你们年轻人思想活跃些,脑子转得过弯来。冲锋,那就按这样的思路先把工作开展起来,建设局那边的阻力,用‘历史问题’来对待,也会堵住那些人的嘴了。只是心里不甘啊。” 杨冲锋自然明白吴德慵说的是什么问题,一建二建的领导就算伸手长,还不是县里的人被背后装神弄鬼?相比柳芸烟厂来说一建二建就不算什么了。“书记,这些历史问题并不是不能处理,只是放在那里,等我们解决工作上来正轨,匀出手来,就可做这些工作了。” “是啊,只能以大局为重了。” 放过一建二建里涉及到利益的背后的人,也就示意着在对待柳芸烟厂的问题上,什么都能够接受,只要将这问题安顿好,让烟厂的职工得到相应的补偿,就算吴德慵等县委领导开出的价码。也了这个价码和姿态,自然会有人看见,做出相应的反应。 “冲锋,你们那组的人手还没有到位?” “书记,目前我还是光杆司令呢。” “这样吧,我催一催组织部老赵,你们人齐了,就把工作开展起来,先将一建二建的事弄出个方案来,县里先讨论后,就作为你们工作的第一步吧。” “是,书记。” !! 142.财政局长态度大变 过两天,杨冲锋到财政局去,就见石稳在财政局大门口等着,见杨冲锋到了,走到车边招呼,“组长,今天算是正式向领导报到了。” 两人已经见过好几次,有一起吃过饭,那次在柳塘乡吃鱼,也喝过酒,算是比较熟悉的人了,又都和沈崇军副县长的关系好,杨冲锋先就见到他,这时见他走到车边来,态度就算非常难得来的,两人年纪相差不多,忙说“石哥,我们老朋友了,能在一起是前辈子修的缘分。说什么领导不领导的?在一起就是兄弟,叫我冲锋或叫我老弟更亲切些。” “杨组,您看得起我,我们干工作、喝酒吃饭都是兄弟,今后杨组指向哪里,决不会有任何推托。说心里话,还指望着跟你做一番事业,拼几年也弄个级别。”石稳说,将自己的意图先说出来,又表了心迹。 见石稳虽然脸色平和,却有种坚毅,这种坚毅是装不出来的。杨冲锋也知道石稳是沈崇军将他安排到身边来,就是要石稳帮着自己,也是给石稳一个机会。这样的事两人都乐见其成,杨冲锋自然也要表示该态度,拍了拍石稳的背,两人不再说话,往办公楼上走。 两人的办公室不在一起,到楼上后,石稳进到自己的办公室,杨冲锋也没有停留,先走进他那宽松的办公室里。宽大的办公桌看着很高档,实木的,老板椅也是在柳泽县城里少见的那种。办公室虽然配给杨冲锋他们将近一个月亮,但他却没有到几次,更没有到老板椅上去体会下,别人到对面来隔着桌子办公或处理事务。杨冲锋坐着,从宽而实的桌面上看过去,就觉得如果真有人来,确实能激起一种对对方的藐视感。 今天经济小组的人都该到齐了,昨天组织部的人找到杨冲锋,将小组里的名单给了他,见上面的名字和前次见到的,还是变了两个人。副组长两人:关跃进和文怡芳。关跃进见过了,也知道他对自己的态度,今后有得玩的;文怡芳却不知道是谁,资料上显示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财务是个叫肖青霞的女人,三十六岁了,之前好像是在税务局里。文秘也是个女子,叫付晴晴,年纪小,才二十三岁。办事员就是石稳和另一个叫杨辉的人。 六个手下,却有三个女子,还真是搭配得那么好。 昨天要文秘付晴晴电话通知了所有的人,在九点时在办公室里开见面会,杨冲锋这一组就算拉起队伍了。这样安排很好,先在建设局下属的一建二建改制工作进行磨合,之后去柳芸烟厂处置工作,就会默契很多了,就算有工作不和顺德,也能做到心里有底,才被会被动。关跃进不阴不阳的,上次和沈崇军一起都是那德行,今后相处工作可想而知了。 杨冲锋也不担心,分到他们头上的工作,敢不好好完成那就给他点好看的。眼看时间要到了,沈崇军副县长今天也会来参见小组里的第一次见面会。这样的见面会也算高规格了,副县长亲自出马啊,杨冲锋想着便出去。 经过各办公室,见里都已经有人,杨冲锋没有缓下脚步去和他们招呼,要去将沈崇军接过来。两人关系虽然好,场面上就得多给他面子,才是做朋友的本分。 走进办公室,却见另一个人也在,杨冲锋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找沈崇军谈工作,还是也来帮自己撑场子的,见两人正说得亲切,就像退出办公室去等。沈崇军已经见他,说“怎么啦,杨组长见部长过来就往外走,不是让部长心里有想法吗?” 在沈崇军办公室里的是组织部的赵建国部长,他到这里来肯定是有工作,不会没事过来串门。组织部长比一般的县领导更忙碌些,也更加有实权,不会轻易四处走动的。杨冲锋不指望他到了是帮自己开这个见面会。所以,见沈崇军和赵建国两人在说话,杨冲锋就退出办公室,免得影响两人谈话,或听到两人什么内容都是不便的。 “啊,沈县,部长,我见两位领导谈得正欢,我怕打搅两位谈工作。部长不会见怪吧?”杨冲锋停住脚步说。 两也知道杨冲锋是小心的人,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换谁见组织部长和人谈话,都会先选择退开的。赵建国说“杨组长,在经济小组办公室里,就算和人谈话,你也有权力听的。” “就你一个人小心,部长在我这里你回避什么。”沈崇军也笑着说。沈崇军和杨冲锋现在都是副处级,但杨冲锋却没有实际职务,处置权限虽然不小,但拍板的事还没有。 “两位领导抬举我、关心我,我自己也要有规矩不是?”杨冲锋笑着再走进办公室里。 “还不快些感谢部长,今天部长特意过来就是见一见你们小组的成员,体现县里对你们那组的格外关注。”沈崇军说,“我心里都有点吃醋了,我和郑书记那组都没有这种待遇呢。” “感谢部长过来帮撑场压台,有两位领导的关心,我悬着的心总算踏实很多了。”杨冲锋说,脸上却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 “冲锋,今天也是能够抽时间出来,书记也叮嘱这事。经济小组的工作,今后遇到的困难估计会不少,有沈县和郑书记帮衬,县委也要从组织上体现一下嘛。”赵建国说,他平时习惯了那种肃静的说话方式,就没有像沈崇军那般轻松快语。显得凝重,但语气里却听出对杨冲锋的支持之心。 “感谢部长和书记,我代表我们小组向县委表个态度,一定会按照县委的战略意图,去努力实现战略目标。”杨冲锋说。 “部长,一听就知道冲锋是从部队里回来的,每一句话里都有他们的术语。”沈崇军说。“冲锋,过来是不是来请部长过去知道工作的?部长,时间也差不多了,估计冲锋他是先就知道你要来,才过来请您的吧。我们这就过去?” “走走。”赵建国说着站起来。杨冲锋也不去辩解,笑呵呵地说“感谢两位领导。” 走出办公室,就见迎面走来一个人,杨冲锋本来是跟着沈崇军和赵建国两人,见来人是财政局局长吴显求。杨冲锋没有和吴显求有什么往来,平时也认识,只是到财政局来办公,遇上过也客套过两次。 杨冲锋见他急急忙忙地走来,不知道吴显求要做什么,后来一想,九成是财政局的人见到赵建国到财政局来,也人电话告知吴显求,他哪敢让赵建国冷落?赵建国到他的地头上,一定会赶过来见面请示的,这样的机会要错过了,心里不怕赵建国对他有什么想法才叫怪事呢。 吴显求急急忙忙赶过来,意图明显。见自己恰好赶得及,忙把笑脸儿堆到最盛大那种,迎着赵建国说“部长,您好、您好。”说着伸手过去,要与赵建国相握。 吴显求在柳泽县里也算一方巨显,平时有几个人能够看到他这样真诚的笑意?往往都是看到居高临下的那种俯视,又或假假的笑容,那种格式话的笑容里,明显看出是应付,他的眼神和心思根本就不在说话对象的身上。财政局局长,那可是全县的财神爷,谁敢不仰望它的鼻息?到现在已经习惯被人仰望了,但在县里,吴显求也知道自己身处敏敢位置,对县里几大要害人物自然会时时留心,用心巴结着。 组织部长对人事任免和考察,重权在手。在吴显求心里是一等一的重要领导,该怎么做怎么表现,他心里很清楚。伸手过去,腰稍微低,这动作平时吴显求见多了,但他自己也很熟练,整个动作看起来是那么地连贯那么地恰到好处。 赵建国和吴显求两手相握,就看着身边的沈崇军说,“沈县,我们的财神爷还能抽空过来。”赵建国对吴显求也是很客气,两人都是县里的重要人物,自然会相互尊重,这叫花花轿子人抬人。吴显求见赵建国看向沈崇军,也就放开赵建国的手,和沈崇军握注,说“沈县长,好啊。” 沈崇军没有吴显求年纪大,在县里也没有他显得重要,敬语就免了,要不反而显得和沈崇军分生。沈崇军和赵建国那么亲和地在一起,吴显求也会对沈崇军高看一些。沈崇军也很客气,经济小组在财政局办公,也经常见面,不用像吴显求见赵建国那样很久没有见到样子,握起手来都不舍得放开。 赵建国这是停步不走,说,“冲锋,县里的财神爷,吴显求吴局长熟悉吧。”吴显求是何等精明的人,平时见杨冲锋都只是礼貌性地嗯一下,算是招呼了。现在见赵建国这样,就先开口说“杨组长是老熟人了。”说着也和杨冲锋的手沾一沾,不过,明显是看在赵建国和沈崇军的面子上。 杨冲锋是县里新近跃起的新人,很多人对他都有不同的猜测,吴显求也没有必要去猜。县里的人,不是正处级的,又有几个人要他放下脸色去对待?就算杨冲锋很得书记的赞赏,但在重大决策上,对人事问题上,杨冲锋是没有任何说话的机会的。吴显求也不用忌惮他。平时没有装着没看见,就算是给杨冲锋面子了,县里有几个能有这样的待遇? 打声招呼,吴显求就和赵建国去说话,说到很就没有向部长汇报工作,而部长也没有到财政局来看看激励的同志们,今天到了,可不能扭头就走,冷了财政局里的人的心。话说这样说,吴显求当然想赵建国到财政局看看,也好显示出他与县里主要领导的那层关系,在局里的威信无疑可得到稳固和提高。 杨冲锋当然理解吴显求对自己的态度,心里也没觉得有什么,或受到冷落之类的。自己和领导在一起的时候多,对这样的别人以领导为中心的事也见多了,习以为常。沈崇军的心思放在即将要开的会上,见吴显求过来怕他搅合,看杨冲锋时见他一脸坦然,心里一下子也就明白。 吴显求还在和赵建国说着话,杨冲锋就先去会议室那边,看自己的人是不是都到齐了。走到会议室外,石稳见杨冲锋过来,就站起来准备去迎上前,而那个叫付晴晴的小美女儿抢先到杨冲锋面前,低声说“杨组,通知的人基本到齐了,就少关跃进关组长还没有见到,要不要再电话催一催?” “不要紧,关组长是老领导了,知道时间的。”杨冲锋说,向会议室里看一眼,见里面几个人都不自主地站了起来,说“各位,我是杨冲锋,有些同志原来已经见过,其他的同志今天第一次见。今天之后我们都是小组里的兄弟姐妹了,等迎接了县里领导后我们再相互介绍熟悉,大家不会介意吧。” 说着也不等众人有所表示,折身出外,要将赵建国和沈崇军两人迎接到会议室里来开会。沈崇军见杨冲锋去而折转,当他们的人已经到齐,走到赵建国身边,也不说话。吴显求还在和赵建国说着不停,他那好奇打断来那个人,没的让吴显求惦记着自己。 赵建国见沈崇军走过来,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今天的主题赵建国当然不会忘记,说“吴局,县里把经济小组放到财政局来,给你们增加了不少麻烦,还要请你这位财神爷多理解,支持他们的工作呀。” “一定、一定,请部长放心,也沈县和郑书记监督着呢。”吴显求说。 “那我们先这样,经济小组的第三小组今天才集中,我得去看看。”赵建国说。 吴显求虽然猜到赵建国过来说为经济小组的事儿来,但现在还是受到一震。以前对杨冲锋是不是太忽视了?先两个小组,赵建国都没有出现,而杨冲锋这个小组集中时组织部长出现了,那说明什么问题可想而知。不会是县委书记对杨冲锋看重扶持这么简单吧,那就是书记对他们工作内容很重视了。既然书记能放心将这么重要的工作,交送如此年轻的杨冲锋身上,而杨冲锋又很显见是书记为了让他有这样的级别,才专门提他到副处级的? 吴显求也为自己的心思给绕乱了,站长走廊外不走也不成,赵建国到财政局来,自己总要候着他,让他也给财政局指导下工作才是。要不,组织部长进到财政局大门,却不理会财政局的事,传出去那还了得?不是让人疑心县里对他本人也什么看法吗?没准明天就会有人为了自己着位置活动起来了,这才叫真正的冤呢。 当下决定到楼下去等着赵建国下楼来就将他接到自己办公室去,对杨冲锋这个人,倒是要再重新认识下,看看背后还有没有一些别的什么事。位置越好的人,对一些事就比别人要敏敢,也要小心得多。权重一方固然威风,可以不在乎很多人,但也更在意无法掌控的因素,往往很多强人就倒在这样的看起来不起眼的事上。 好在经济小组里有自己的人,关跃进是第三小组里的副组长。吴显求想着,心里便放松一些,这个小组的工作情况,今后让关跃进多给自己汇报汇报,他还敢怎么样?正想着得意,却见楼下的球场上,关跃进正没有神采地走过来。吴显求顿时心里就要爆炸似的,想朝楼下的关跃进大喊起来,却一下子意识到这样喊,更会惊动楼上办公室里的领导们。只有压着性子,用力地嗯了一声。 关跃进还在摆着步子姿势走着,经济小组里通知开会的时间虽然到了,谁还会这样准时?本来自己就不愿意离开财政局,那边要是觉得自己不好正合乎心意,自己会财政局得了。虽然到财政局时间早,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呆着,故意要挨到迟到五分钟,让那年轻的组长也知道下自己的资格。 关跃进心思正乱,却听到楼上嗯地一声,抬头见果然是局长大人。心里一慌,自己这次被送到经济小组里去,就传言说是局长对自己有看法了。两腿竟然有些不受控,但却得硬着头皮快步向楼上走去。 赵建国走在前面,沈崇军跟着,杨冲锋也跟着,进到会议室里,杨冲锋就拿出主人翁的姿态来,请赵建国和沈崇军先坐下。付晴晴见机得很,忙着给几位领导泡茶,另两个女人也站起来去帮忙。 杨冲锋等两为领导坐下后,三个女人给领导们端了茶,大家也都坐下来,才说,“今天是我们第三小组的大喜日子,今天之后,我们就是一个集体,要一起来完成县里交给我们的充满挑战性的光荣而重大的任务。团结协作、共同努力工作就是今后我们小组的信念。县里对我们及其重视,要组织部赵建国部长和县政府沈崇军县长一起来给我们指导工作,我们在开会之前,首先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两为领导的到来,也用掌声表达我们有决心完成县里交给我们的工作和任务。” 掌声自然很热烈,不论是谁,见到组织部长到了,没有不好好表现的。赵建国等掌声到一定时候才也两手互拍,表示对在座人的回敬。 “部长、沈县长,开会之前,让小组的人先进行自我介绍吧?”杨冲锋征求两人意见,离开会时间也就差一两分钟,行政部门开会时没有一个标准时间的,要以领导来定。杨冲锋这样说,也是看着小组里还有人没有到,要是就开会了,关跃进就算迟到的。但自我介绍,既不会冷场,又是会议中不内容一部分。 “部长,我们也听听他们的自我介绍吧,怎么样?我今后和他们打交道的机会多呢。”沈崇军说,他和关跃进要熟识一些,见他还没有到,也不好怎么说。杨冲锋这样安排,当然求之不得了。对关跃进,今后再去紧一紧他,要真实油盐不透,上面自然也会有新的考虑。 赵建国对小组里有多少人也不放在心上,见杨冲锋和沈崇军两人都这样说,自然同意。杨冲锋就先自我介绍,说他在柳芸烟厂保卫科里工作,之后到钢业公司里,现在其实还只是钢业公司的副厂长而已,到经济小组里来,那只是过来想在座的同仁们学习的,今后要大家在工作上多传授经验,多介绍好方法等等。自然没有人会将这些话当真,能进到经济小组里来,都是每一个人的一个很重要的经历,都是经过争取才来到的,杨冲锋是小组的组长,今后就是他们的直接上司,能请到组织部长和副县长一起来壮声势,可不是一般人能作到的。 小组里的人等杨冲锋说完后,就拍手鼓掌,杨冲锋立即说“今后我们小组里就不要拍手了,掌声都应该送给领导对我们的关心,是不是?”这算是杨冲锋发出的第一条指令吧,赵建国听了就笑,算是对杨冲锋说法的肯定,虽没有说话,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接下来是副组长文怡芳,文怡芳戴着眼镜,有些女知性的美。容貌算得是正常,身高也只有一米六样子,听她自己介绍,不是柳泽县的人,原来在政府办里工作,是政府办的副主任。这个人就是后来才改的,连沈崇军先都不知道,石稳也没有听到这方面的消息。 听她介绍后,杨冲锋心里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什么,文怡芳是动用了一些力量才安排进来的,不过她对做群众工作却有不少经验,倒是小组里所急需要的人才。今后群众工作方面就可将工作分给文怡芳来负责了。 等文怡芳说后,沈崇军就补了一句,说“文主任到柳泽县来到时间不长,但我是很佩服她的工作能力,特别是对群众工作耐心细致。杨组长,县政府可是舍下了血本来支持你们的工作啊。” 杨冲锋忙表示自己的意思,今后两人要在各方面进行合作,杨冲锋又年轻一些,当然说了几句中听到话,这时候也不宜说太多,免得转移了主题,让接下来的人心里有想法。 接下来是财务和后勤负责人主任肖青霞,肖青霞才说了自己的工作职权,赵建国就插画进来,说“肖主任,打断一下,请见谅。”肖青霞就停下来,赵建国在这样的会上,那是一种高不可攀的存在。先说一句招呼,算很客气了的。 “沈县,经济小组里不是有两位副组长吗?”赵建国具体的人记不住,但今天来说为小组壮胆的,更是要让杨冲锋今后好开展工作才过来的。小组却见人数不对,先还以为少给手下的人在外面准备什么去了,才没有过问。 “是的。”沈崇军说,他当然不想小组在第一次开会就出现这样的情况,也知道赵建国一向对全县的领导干部要求都很严格的,谁要犯在他手里,不会容情的,当面骂人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他面黑心不黑,处理起来也不见得就很严重。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开了,关跃进压抑着粗气进门。原以为就沈崇军一个在会议室里,走得这样急只不过是看到财政局局长了,局长那要吃人一般的眼下,他哪还敢再慢?进到会议室里刚要坐下,扫眼见会议室里除了沈崇军,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人赵建国这个组织部长。 关跃进更加惶急的新就更紧张了,本想说句话却又不敢,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不要坐下。赵建国见突然进来一个人,心里明白,肯定是那个迟到的副组长了。本来今天也不是来立威的,可他见到第一天有人就迟到了,这是什么样的纪律性?都没有一点组织观念了。没有等关跃进坐下,说“你是什么人,没有看到大家在开会吗?要是找哪一位同志办事,就请等开完会在办理,行吧。” 赵建国语调沉而重,也没有抬眼看着关跃进。赵建国虽然没有恶语相向,也没有喝叱,但他身在高位习惯了,经常受到人的敬怕和尊重,久而久之,那种威严就形成了。杨冲锋见了心里真的赵建国不过是借机发作,要给自己立威,也是他看不惯这种习气作风。 对关跃进,杨冲锋确实没有什么好感,当然也没有幸灾乐祸,不必要啊。自己还能跟关跃进这样的人计较什么?这时候,沈崇军也不好说什么,他知道关跃进对进到经济小组里是有想法,却没有想到他这样不顾大局,没轻没重,先心里就像今天之后,找他说说,要紧一紧关跃进。这时,组织部长发作了,他还真是不好去解这个节。 最难堪的就是关跃进了,心里知道今天不仅得罪了财政局局长,组织部长也对自己也看发了,沈崇军副县长和杨冲锋这个组长只怕心里正拍手叫好吧,其他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心里虽后悔,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这时走出去会更加糟糕,而向赵建国直接承认错误,挡着这么多人的面,还真下不了这面子。今后在小组里还不成了笑话?谁还会看得起自己啊。 杨冲锋虽说对关跃进那种人不想计较,心里也不怎么高兴,他再多受些难堪,心里也不会为他而心软。但今天是小组的第一次集中,情况太特殊了,要是真将关跃进这个副组长赶出会议室去,对杨冲锋也未必就是好。 赵建国和沈崇军两都黑着,其他人也都知道情况很不妙了。杨冲锋下到厉害处,便说“老关,先坐下吧,看你走得这样急,进来也不先和领导请示一声。”说着不等关跃进说话转对赵建国说,“部长,我先见您到来,一激动就忘记想您汇报了。关跃进组长是我让他到外面去办件事,一时来迟了。您看……” 赵建国见杨冲锋这样说,心里虽然知道事实不是这样,但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小组第一次集中,不是来修理人的。现在找到台阶下,自然是最好的,当下也不说什么,面色慢慢转变得平和起来。 关跃进脸上那老脸早就逼得乏白,这时却转为紫色,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对着赵建国、沈崇军和和杨冲锋嗯啊地说了两句,便慌忙坐下。 其他人见杨冲锋不慌不忙地解开这难题,心里再也不敢小瞧了他。接下去的会很顺利,杨冲锋先请赵建国部长讲话,在请沈崇军副县长讲话,之后代表经济第三小组想领导表态。 将赵建国送到楼下,见财政局局长吴显求在小亭子里坐着,杨冲锋心里明白吴显求是在等着赵建国部长。送到球场处就不再走,和赵建国告别,杨冲锋就陪着沈崇军往楼上走。沈崇军说“冲锋,很难的啊。” “什么啊,沈县。”杨冲锋知道沈崇军说的是什么。 “让他手写教训也好,只不知道今后是不是记住今天的事。”沈崇军笑着说。 “管他呢。”杨冲锋说。两人在转楼梯时,杨冲锋见吴显求果然将赵建国接到他办公室去了。 回到四楼,沈崇军就回他们那边,杨冲锋回到会议室,现在里的人都还没有走。会议室里虽说已经没有先前那种气氛,但杨冲锋走进的那一瞬间,里面的人就要重要看他怎么来处置和关跃进之间的事,大家心里都明白,杨冲锋替关跃进遮掩了一回,两人会怎么样? 杨冲锋走进去,关跃进转着脸,就想没有看到杨冲锋进来一样,他没有勇气当着大家都面跟杨冲锋说什么。杨冲锋看来看大家,说“今天的会我们已经明确要做什么了,肖主任和关组长两人明天之内将我们现在更办公经费落实到账上,文组长和石稳、杨辉从下午起,就进到建设局的一建二建展开工作,务必在三天到五天之内,将相应的方案落实成文稿,县委那边等着我们了。” 里面的人都不说话,杨冲锋停了停,说“今后每一周,都会将一周的工作工作在周一上午布置下去,开会我们都准时些。”说着往外走,走到门口处,回头对关跃进说“关组长,中午大家聚餐的地方定好了吧。” 午餐虽说是第一次聚会,没有让财务会计加后勤主任肖青霞去办理,大家心知肚明,吃着也不甚畅快。 过了两天,杨冲锋正在办公室里看材料。看材料对杨冲锋说来要慢慢适应,书读的不多,看材料还是明白,但看书的习惯还没有养成,容易一看书眼皮子就打架。但材料是必须要看到,对自己也是一种培养。 正看得两眼迷糊,偶尔用手挤压着太阳穴提神,杨冲锋心里不禁苦笑,以前潜伏几天都能时刻精神集中,可以把打盹,但看书看材料这些东西,催眠性质太强了。取一支烟抽,点上,却听到办公室的门敲响。以为是石稳或付晴晴来找,说到“请进吧。” 说了后正要开句玩笑,却见来人身体发福,自有一种位高度姿态气度。杨冲锋心里也吃了一惊,站起来,不知道他今天突然来到自己办公室会有什么事。上次当着组织部长和沈崇军副县长两人的面,都不怎么客气,这时找到办公室里来,是不是为关跃进的事情? 站起来后,杨冲锋还没有走离办公桌,来人已经走到办公桌边,说,“杨组长,好啊。怎么样,局里下面的人给配置的这些办公用品,还可以用用吧。” “吴局长,您好。”来人是财政局吴显求局长,杨冲锋的经济小组在财政局里办公,而吴显求又是县里的财神爷,经济小组的工作有不少都要和财政局打交道,见局长到来,更会客气些,下次办事找到他那里也才会顺利些。 “非常感谢吴局长的关心,小组里的这些东西太奢华了。”杨冲锋说,脸上却堆满感谢的意思,手指在办公桌上抚过,那种很满意的样子就表现出来,让吴显求见着。“局长,快请坐。”说着走出来见吴显求先伸手来握手,也就迎上去,两人相握时,杨冲锋感觉到吴显求完全不像上次那般应付式地,两手一碰人却和赵建国说话,根本就没有将杨冲锋放在心上。 而这次握手,吴显求分明很热切的样子,手有力,握得紧,抖动手时让杨冲锋感觉到他那肥而厚道手都浸出少许汗了。怎么会这样?杨冲锋心里先还在猜吴显求来是不是为关跃进的事,要为他说一两句话。现在看来不是,如果是为关跃进找过来,肯定会先打一打官腔官架子的。 “杨组长,经济小组那是什么样的单位?那可是代表着我们先经济发展水平,今后会和很多到县里来投资的老板打交道,可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我们县的实力。你们是我们先对外地窗口,我就怕他们不会办事。” “还是吴局长视野宽啊。”杨冲锋说。 “哪里、哪里,杨组长,今后还是叫我老吴吧,叫老吴听着顺耳,心里也自在些。”吴显求说着,却在等杨冲锋的反应。 “那怎么敢?吴局长是前辈,真要这样别人听到还不只着我鼻子骂。”杨冲锋说,心里就在想,什么时候吴显求变成了老吴?全县里能叫他老吴的,只怕用两只手指都可以算出来了。那些人要么是位高权重的,想吴德慵、赵建国之类的人,要么是资格老实力强的人,想人大主任彭绍敏之流的。自己人微言轻,几时有资格叫他老吴了?上次见自己都还是那个样子,怎么一下子就转变这么大?不可能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代表吴德慵,和赵晓勤、赵建国等人走得密切的缘故。 “你看你看,果然如此。”吴显求说着用手虚指着杨冲锋,一副责切而又无奈的神情,“杨组长,我们平时往来少,你就和我见外啊。赵晓勤主任你叫他赵哥、赵部长你叫他赵哥,我还能和他们比?我不敢奢望杨组长叫我一声吴哥,叫一声老吴,总可以吧。” 两人坐下,杨冲锋给吴显求递了支烟,要给他点上,吴显求先推却了下,就接住了,随后却要给杨冲锋来点。从级别待遇上看,两人差别多,但说权势威望,吴显求在县里都排得上号的,比好几个县常委里的领导都要有分量。杨冲锋自知自己在县里的分量,按说吴显求不会这样来对自己示好的。 “吴局,这样看得起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当真是受宠若惊了。”杨冲锋说,一时还搞不清楚吴显求的原因和意图,只能应付着。 “杨组长,县里的人都说我这个人很好接近,有时候还是烂好人,心软。我自己觉得就一个有点,对朋友那是没得说的,一句话:对朋友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尽全力帮忙,绝没有二话。我听赵晓勤主任说到杨组长,那也是一个对朋友非常热心非常讲感情的一个人,这样的人真相好好交交。” “吴局,我只是觉得人微言轻啊,能交上吴局这样有分量的领导,自然是求之不得啊,就怕高攀不起。”杨冲锋说,见吴显求不说其他的,只是要套交情,也不会拒绝。和财政局的局长,交上了朋友,今后办事有多少方便?那可就说不准了。 “我就认为杨组长认我这朋友了,这样吧,今天晚上杨组长没有什么安排吧?我约赵主任一起,我们吃个饭,就这样定了,好吧。”吴显求说。 “吴局,还是我来请吧,初到财政局正想着要给你这老大拜码头呢,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挤出时间。”杨冲锋说,见吴显求真的热切,不管他有什么居心,总之他不会求到自己头上吧。 “今天不能和我抢,你到财政局来,本来老哥我早就该请客了,都是春季忙啊。今天就说定了,老弟想请客我是随传随到。”吴显求说着摸出电话来,当着杨冲锋的面,说“老弟,现在先跟赵主任提个醒,免得他晚上又有什么安排。” 打完电话,两人继续抽着烟,说些财政局和经济小组的工作,更多地说着对方如何如何,仰慕已久什么的没有营养的话。说了一会,吴显求说“老弟新官上任,工作很忙,要什么要老哥做的,只要老哥做得到,绝没有一句推脱的话。” “谢谢吴局。”吴显求虽然老哥老弟地说着,杨冲锋再称他吴局,也不再计较。 “应该的,可不许和老哥见外。冲锋啊,不过话说回来,工作虽然忙,家里的感情也要照料到啊。”杨冲锋一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吴显求又说,“什么时候到柳市,见到周局长可要帮老哥带话问好。” 杨冲锋到现在总算弄明白怎么回事了,吴显求是财政局的局长,时间长了,却没有将他往上挪,给了一个副处的待遇。那是领导要他在那个位置来平衡着,要不早就在县里可提升到副县长做一届实职领导。位置虽好,却也有不安定因素,有可能提一提,也有可能,下一任领导对他不感冒,将他挪开放到一个闲职上放几年。这样一放,他就算走到尽头了,今后想要发展都没有机会的。另一条路,那就是往市里走,从财政那条线升调到市局,这条路走起来受到的牵制相对要小些,却没有什么年龄等限制。吴显求在财政局局长位置上久了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总呆下去。张应戒用他,吴德慵用他,再来一个书记肯定会换人了。 这时节要早做准备,吴显求说到的周局长,自然是三婶周淑芬了,她是市财政局的副局长。但有三叔在后面,她在财政局里的话语权比较大的。要是得她点头,吴显求想要到市局里去求一个职位,自然就顺达多了。 心里亮堂后,杨冲锋也没有多少变化,说“吴局,哪是空灵我们何不一起到市里去走走。” “那行那可是求之不得啊。”吴显求笑得更灿烂了。 晚上的聚餐,吴显求把地点安排到县政府宾馆里,一个小包间,三个人喝了就后,对杨冲锋也都老弟老弟地亲热着。杨冲锋也想在吃饭后,和两人加深下感情,吴显求和赵晓勤这样的人,哪时都会求到他们那里,这时有了基础,今后就好说话了。 !! 143.并合成功 到第四天,杨冲锋吃过晚饭,想找肖成俊一起坐坐。问黄琼洁是不是想出门,黄琼洁说,“和你出去,不许你喝酒,你能做到?”安贞阿姨和陈玲琳都笑起来,知道杨冲锋找肖成俊、老李和班长,一定会喝酒的。几个男人聚会,黄琼洁也不好夹到里面去,没的坏了他们的兴头。 应付见黄琼洁故意这样说,而安贞阿姨笑得慈善,而陈玲琳的笑就要丰富多了。这段时间她也没有说是不是要调到柳市去,一有机会,便逗着杨冲锋,反让杨冲锋想躲着她。 老李早就到钢业公司里去上班,离开碗厂就达成老李的宏愿,对是不是拿到那个科长也不怎么在意。到钢业公司后,工作室接肖成俊的班,但却只是副科长,而且,那副科级也没有得到。但和在碗厂相比,钢业公司里的工资要比原来高好几倍了。 肖成俊到公安局里,也稳定下来。杨冲锋到经济小组里也算打开局面,虽说第一件工作还没有完成,但小组里的人都听他的,关跃进就算消极,上次杨冲锋帮他过组织部长赵建国那关的情,面子上还是不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来。至于他心里怎么想,杨冲锋也懒得去理。 肖成俊没有什么事,却也不方便开着警车四处跑,杨冲锋就说到局里去接他。公安局离县政府不远,拐弯就可去接班长了。 车到公安局门前,杨冲锋想到财政局里,自己还有三四个手下在加班,也不知道是不是解决了晚餐问题。和肖成俊见了面后,两人说时间还早,就先去财政局看一眼。 杨冲锋在工作上只是把握宏观调控,具体的工作和专业的东西,都让石稳和肖青霞等人做,还有文怡芳跟踪督促着,也不怕工作上有什么差错。现在却看看他们加班,等下喝酒也就会安心一些,毕竟小组才成立几天,相互间的了解并不深。 两人走进财政局大门里,肖成俊见里面很标准的篮球场,说“冲锋,现在好啊,这么标准的篮球场够你折腾了吧。” “什么话,让人听着还以为是怎么了。” “你自己乱想,谁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事?”两人乱说一通,杨冲锋说“你们公安局里什么没有?还能眼红他们这里?” “公安局里有什么啊,想修一修篮球场都提三四年了,就是没有钱。”杨冲锋说,杨冲锋也不知道公安局效益到底怎么样,但想必也不会差。现在正流行着抓住违法违纪的人,就可罚款提留,作为他们办公经费的补充,相信公安局没有少做这样的事。 “你们找钱的法子还少?”杨冲锋说一句,两人也不会当真,肖成俊果然就笑起来,却不肯认这种说法。 上到四楼,杨冲锋见天虽还没有黑,两个办公室灯却亮着,自然是小组里的人在加班。走到门口,见文怡芳正埋头在那里看着一沓文稿,付晴晴站在一边守着等。两女子在日光灯下那种文静,让杨冲锋觉得不忍打搅。付晴晴青春勃发,做什么都让人觉得麻利迅捷,而文怡芳则稳重温和,那种极为专注的神情,生生地使得杨冲锋停住了脚步。 付晴晴虽然专心等着文怡芳看文稿,心思却飘动些,听到声响,回转头看。见杨冲锋站在门口出,就站了起来,说“杨组,过来了啊。”说着想去迎两步却又不动,想到在文怡芳这里这样做太明显了,会让她心里有想法。 文怡芳听付晴晴说了话,抬头见杨冲锋在门口,也说“杨组来检查工作呢。” “你们都在忙,我虽然帮不上,心里不安啊。晚餐都解决了吧。”杨冲锋顺口一说,也没有当真。却没有听里面两人搭话,见两人那样子,知道还没有吃晚饭。估计准备不休息,将手上的活计做完了好走人。 见两人不说话,杨冲锋走到另一间办公室,见石稳、杨辉和肖青霞都在。还没有进门就说“石稳,大家都还没有吃晚饭吧。” “杨组。”石稳说,其他人也都没有回答,只得又说,“杨组,先文组问过大家的意见,都说没有多少要做到了,等工作弄完再吃更轻松些。” “肖主任,还有你们两个,今后在遇上这样的事,就算打电话叫盒饭,也不能让大家饿着工作。”杨冲锋说,说着没等里面的人说话,“石稳,大家还有多久?” “最多半小时。”石稳说,杨冲锋走到文怡芳的办公室里,说,“文组长,半小时内能不能把事情处理完?” “应该吧,就是将方案反复查一查,不要有什么漏洞的地方。”文怡芳说。付晴晴看着杨冲锋,就有些直了,眼波动荡,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后再有加班,要先把大家都肚子解决了,这种减肥法,还少不要用。”杨冲锋说,见石稳跟在身后,“石稳,你就先去把晚餐定下来,等大家弄好后,那边也刚好弄成,两不误的。” “文姐,我们可有福气了,遇上一个关心人的好领导。”付晴晴对文怡芳说。付晴晴才二十三岁,比杨冲锋还小些,而文怡芳则二十**,付晴晴那嘴够甜,叫得文怡芳满脸开心。随后对杨冲锋说“领导,这么关心我们,是不是等会要与民同乐?” 杨冲锋不好说等下要和朋友一起去喝酒,见付晴晴说得殷切,想到班长和老李两人反正也还没有跟他们说要聚会,这时先将这边应付过去后,也不会晚。就说,“肯定啊,我虽然没有和大家一起忙,也可找个借口嘛。” 肖成俊见杨冲锋这里脱不开身,只有等着,反正没有什么事做,就在走廊上抽烟等着。杨冲锋走到他身边,轻声说“成俊,你在柳市那边是不是定下来了?要不,你看我这里那个美女怎么样?等下给你制造点机会?” “我哪有你那本事。”肖成俊说,杨冲锋也不知道肖成俊是不是和柳市医院里的护士发展得怎么样,付晴晴确实很不错的。肖成俊如今已经是公安局的副局长了,要找女朋友,自然比原先要宽泛多了。 肖成俊没有说话,石稳却从不干涉里出来,说“杨组。”杨冲锋就知道他是要自己去看什么东西,跟着到办公室里。经济小组目前的主要工作,就是要改组建设局名下的两个施工队,一建二建。而安顺建筑却有意要并合一建二建,不少工作都已经做了,就差最后谈判的一些重要条款。经济小组这边先制定出来,向县委汇报后,在和安顺建筑那边磋商,最好定盘当然是吴德慵等县委常委来决定。 叫杨冲锋去,说把方案的情况跟杨冲锋详细说说,给县里汇报时,杨冲锋虽不是主要汇报人,但总不能丝毫不知道,万一领导问起来,才好回答。 等弄清楚后,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走到财政局大门前,三个女人还能笑出声来,杨冲锋总算心里安稳些。小组的工作才要开始,可不能让她们怨念了,今后再要忙工作慢慢地就会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人总要一个接受的过程,慢慢适应慢慢变成习惯就好。 因为工作加班餐,也就没有叫关跃进,走进餐馆前,肖青霞主任走到杨冲锋身边说,“杨组,要不要加关组长一起过来?”杨冲锋也不好怎么说,当真叫他来,是不是有挤兑他没有加班?或者对他的警示,估计关跃进肯定会这样理解。 “肖主任,还是算了,又不是聚餐。”文怡芳说。 上了菜,杨冲锋给三个女的要了饮料,又叫了酒。付晴晴见饮料和酒水来后,先抢着给大家倒满,文怡芳也帮着想每个人传。先递给肖成俊,说“客人请先。”再给杨冲锋,又说,“领导要带头。” “行啊,文组长说了,领导要带头,晴晴给你文姐来杯白的。”杨冲锋说。 付晴晴看着文怡芳,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喝,上次第一次聚餐,大家都不熟,也不知道谁能不能喝酒。三个女子都和饮料,而男人们也没有尽兴地喝,点到为止。女人要是能喝酒,那就是高手了。这次不是正式聚餐,反而要随和些,但却有个外人在场。 肖成俊和杨冲锋都是很阳光的那种人,从外貌看,肖成俊比杨冲锋要显得更本分。但杨冲锋此时隐隐看出那种领导者,到什么场合都具有的那种坦然和沉稳,让女人看了更觉得放心。就算肖成俊在,坐在杨冲锋身边没有一点不融洽的意思,极度无害的样子,也不会这么在意他在与不在。杨冲锋先就对肖成俊进行了介绍,说他是公安局的副局长,付晴晴也不是很相信。太年轻了,可她却没有想到杨冲锋比之肖成俊更年轻一点点。 “杨组,我们是彩色时代,哪还像你们总停留在黑白的旧时期。”文怡芳说。在柳泽县城,将有颜色的饮料,包括啤酒,都称为彩色电视,而白酒,则叫成黑白电视。相比较,彩电比黑白要先进,才有这种说法。一些鸡尾酒又当别论,都不是正规场合,也不是酒吧。 杨冲锋也不会多劝,对女人喝酒不喝酒,那要看人家自己的意思,当然,熟悉后知道了底细就不同了。石稳的酒量应该不小,杨辉上次聚餐时,喝到第三杯脸色就有些不对,酒量就算小了。见石稳将满杯的就放到杨辉面前,他的脸就皱了下,估计心里乏苦。 “不要紧,今晚我们不定任务,各取所需就好,怎么样?”杨冲锋看着杨辉说。 “杨组,这杯我一定完成。”杨辉马上表了态,对杨冲锋的理解很有些感激。酒量差的人,对喝酒而言是一种极为痛苦的事,醉起来就觉得太难受,对酒更有种排斥。以至于想到和朋友吃饭或应酬聚会,心里都先怵着。 酒和饮料都到手了,杨冲锋端起酒杯说,“来,首先感谢大家这样拼命地工作,面对大家我心里是惭愧的,敬大家一杯吧。” “多谢领导关心。”付晴晴说,其他人也就跟着表示了,这些人都来自县里的重要部门,也都是部门里的主将能手,以前工作起来也会经常性加班,对这次加班本来也觉得正常,杨冲锋这样一说,知道是领导对大家关照,付晴晴这句话也是实情。 喝了第一杯,杨冲锋要大家先吃饭,他和肖成俊两人单独干一杯。两人如今都各自在忙,聚在一起的时间少,喝酒就更少了。今晚和小组里的人一起来,不过是不想让他们心冷,经济小组的工作忙,具体的事都会要他们却做到,但今天是第一次,给他们定下一个调子,以后也就不必要次次陪着他们了。 照顾好他们的生活,这些人都是从主要职能部门来的,为的是资历,也不怕多做些工作。但工作时能得到一点认可一点关注,这时人人都乐意的,工作的劲头也就更足了。 都吃了些饭,石稳等人对杨冲锋的到来就要表示下心意。工作加班是下面人的本分,领导关心是领导的工作特色和胸怀气度,作为手下的人自然要对领导关心要有反应,以后这样的关心才会保持。 石稳斟了酒,给杨冲锋一杯,虽说杨冲锋是组长,但经济小组里的人员少,那种领导和下属的痕迹不是很明显。也没有人可以去营造这样的分隔,站起来说“杨组,我就代表下肖姐、文主任、他们两个敬你一杯。”石稳是从政府办出来的,文怡芳则是政府办的副主任,也算是石稳的老领导了,两人都是一年的,石稳就称她以前的职务以示亲近。 “什么敬不敬的,今天都说好了随意,我也是搭你们混两杯酒的。”杨冲锋说。工作要别人做,说话自然要放低些身量。 “杨组,小组里我看你是最先见到杨组的一个,说内心话,对杨组我心里极为佩服,我想小组里的人也都有这想法。”石稳说着,其他人也都停下来,看着,也都纷纷表示赞同石稳的话,“敬一杯就,表示我们的心意。杨组要和我们见外?”这句话是付晴晴说的。 “好好好,我们就一起喝了。晴晴,我不和你见外,你是不是也要用白酒表示下?”杨冲锋说。 “好,我喝酒不行,就半杯吧。”付晴晴说着真就倒了小半杯酒,同石稳一起来敬杨冲锋。三人喝下后,杨冲锋说,“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在经济小组里,要说工作和见识,我是最差了的,论年纪就我和晴晴两人最小,你们是大哥大姐,以后我们做不对或没有想到的地方,要多担待多提醒啊。石稳老兄,把酒满上,我敬大家一杯。” 石稳就把住酒瓶,同样先给肖成俊一杯,才给杨冲锋。几个男人都有了酒,石稳就看着付晴晴,她先就喝了些白酒,而且敬过杨冲锋了,现在杨冲锋要回敬,自然要她的杯子。付晴晴先喝下小半杯,娇嫩的脸一红晕一抹,这时先那种豪爽劲儿就不见了,透着一股子娇羞的意思。不肯将酒杯递过去,没有看向杨冲锋,却看着身边的文怡芳。 石稳说“晴晴,怎么了,多少总要表示一点点的。” “那姐姐呢、肖主任呢,她们喝我也喝。”付晴晴说,原来她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怎么又拉到我们身上了,晴晴,是你和杨组之间的事。我们是饮料派,不是一个行业的。”文怡芳说,肖青霞也不肯喝白酒,帮着腔。 “是吗,这样就成了文姐姐和杨组之间的事了吧。”付晴晴伸手将文怡芳杯子里的饮料倒入口里,将杯子递给石稳,说话时将“之间”二字强调得重,让文怡芳瞪了她一眼,转过来看杨冲锋时,心里莫名其妙地一紧,脸上就红霞浸出。 杨冲锋年轻、帅气、沉稳、阳刚,也不知道将多少男人的风头都盖了下去,另女人一时作为遐想的目标,自然很正常。昨晚文怡芳在家里,本来为最近工作忙的事,没有那份心思和老公缠闹,但老公从那边县里过来,饿得慌,发了疯似的不依不饶,勉强应付,等灯灭后突然想到杨冲锋,就产生了这样的假想。这时候,被付晴晴说出来,就像说破了心思一般,心里发虚。 “你自己想什么就主动些大胆些吧,没有必要让姐给你做借口和挡箭牌。”文怡芳说,手去拉着付晴晴,显得亲热,也不是要抢回杯子,任石稳帮她倒酒。 石稳也不会倒很多,小半杯儿,付晴晴的也倒好了,就看向肖青霞。肖青霞说“免了吧,我真喝不来。”在经济小组里,除了关跃进超过四十岁,算大叔级别的人物,没有多少可发展的空间了,肖青霞年纪就是第二,三十六七岁,和着这一些人都有点差异,石稳等人也不会强着要她喝酒。 “肖姐,就表示一点点嘛,要不下次我们再加班领导不给夜宵了,那不是更不划算?”付晴晴这样说自然是让肖青霞好接受一点,理由总是要找到的。肖青霞也就不再反对,石稳说“肖姐,你说好我就停。”说着往杯子里慢慢倒酒,肖青霞还没有见到倒出酒来,立即就说“好好好了。” 等几个人都有了酒,杨冲锋说“晴晴,你不用担心,今后凡是加班,先解决吃的问题。就由肖主任负责吧,要是人少,就先自己解决然后找肖主任也一样。”经济小组的办公费由县里直接划拨,李耀强也不会在这上面让他们吃亏,杨冲锋和财政局局长吴显求又挂上了,吃饭问题就根本不是问题。 “感谢领导关心。”付晴晴抢着说。 “来,对大家这样关心我帮助我,我打心里感谢大家,千言万语,都用一杯酒来表达。敬大家一杯。”杨冲锋说着将被里的酒一口而下。 “爽快。”石稳说“跟着这样的领导办事,真是我们的福气了。”说着也不等轮着来,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三个女人和杨辉,也都喝下。这次的酒虽然少,却比上次更让大家融洽起来。 等到散席时,石稳、肖成俊和杨冲锋都有了些酒意,杨辉还没有什么酒。杨冲锋让他先将三个女人送走,等杨辉走了,石稳却要将杨冲锋先送回家。 杨冲锋酒意很浅,不知道肖成俊是不是还想和班长他们聚会喝酒,看着他,肖成俊说,“冲锋,要不下次吧。” 席间,杨冲锋曾暗示付晴晴,说到肖成俊这个帅哥是一个还没有主的男人,要她自己把握。肖成俊当时也听到来,见付晴晴似乎没有那意思,装着没有听见杨冲锋的话。肖成俊心里也就有些失落,付晴晴是杨冲锋的手下,当然可以多到这边来缠着。但要是女方没有那意思,就算缠着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只能给杨冲锋抹黑。 杨冲锋这时也不好多说什么,肖成俊对付晴晴也只是一时兴起,柳市医院那个泼辣的护士,肖成俊都还没有下定决心是追还是放弃。要等有机会了,亲自问一问付晴晴,看她对肖成俊的看法,才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第二天,杨冲锋带着文怡芳、石稳两人一起到县委去。要将经济小组这几天做成的对县里一建二建进行改制的方案作出汇报,虽然工作之初就是贯彻县里的指示,在县里给出的框架里进行工作,但做出来的具体方案是不是符合,还要等县里审过之后。 对一建二建的处置,县里也是很谨慎的,吴德慵想法虽然前卫大胆,但要做出头鸟、出头檐子都没有一点好处,总不能连自己都保不住。 吴德慵也在等着杨冲锋他们,对经济小组的工作极为关注。一建二建这边的工作情况,或者说这种模式,就是柳芸烟厂这个对柳泽县说来也些庞然大物似的进行改制的试行,做得好,柳芸烟厂那边就少很多多阻力。一旦成功后,县里就可摔开膀子发展经济了。 见杨冲锋和另两个人进来,吴德慵自然知道这些人分别代表了那些利益势力的人选。好在是杨冲锋在唱主导做小组里的主角,那些人也没有莫准杨冲锋到底何方神圣,不敢轻易干扰。当然,对一建二建的改制,也不排除那些人在观望,看县里的决心和县里对历史遗留问题的态度。 见杨冲锋走进来是,那个看着就不像是柳泽县人的女人。吴德慵印象里就现出一个人影来,却见女人跟着杨冲锋后面,那种距离让吴德慵一看就知道她在杨冲锋面前的心理定出的位置。想到,杨冲锋这小子还真是选对人了,对男人女人都很有一套嘛。对关跃进第一次开会迟到的事,吴德慵早就听赵建国说起了。 “书记。”杨冲锋一进办公室就先招呼,身后的两人也接着招呼。吴德慵坐在办公桌后,有种俯撼动意味,石稳和文怡芳心里上就有种紧张。 吴德慵也不作势,见三人进来后站起来,随即走到会客沙发上坐,要杨冲锋等人也坐下来。杨冲锋没有什么拘束,坐下后要两人也做下来。秘书罗城才走进来,给几个人倒了水。 “都准备好了?工作效率很高嘛。”吴德慵说。 “书记,那是县里领导有方指挥得当,我们不过是执行县里的意图,做一点点具体的工作罢了。一建二建的初步方案已经出来了,书记,我们先把大致情况先做汇报吧。之后请县里审过方案后,我们再反复修改。” “好,这个‘反复修改’说到点子上了,就是要这样到工作态度。”吴德慵说。石稳和文怡芳早就听说杨冲锋和书记的关系好,也知道吴德慵书记很少表扬谁都,特别是在工作上。今天居然反复得到书记的表扬,对杨冲锋那种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更是暗自惊且佩。 等吴德慵说后,杨冲锋先谦逊一句,就让文怡芳来回报。文怡芳还真是了得,将整个方案内容记得很准确。说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主要内容说完。吴德慵一直静静地听着,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等文怡芳汇报完毕后,翻看着他的记录,又依次提了些问题来。 文怡芳、石稳和杨冲锋三人轮着来回答。说到安顺建筑那边的事,主要工作是石稳到做的,安顺建筑的发展过程很短,按说是没有这样的实力来完成这件事的,但县里需要有这样一件事,而安顺建筑的资金问题,也会和县里一起协商解决。杨冲锋已经授意小厉,将公司的所有资产都拿出去进行抵押,包括顺安客运站等,资金的问题虽说钱还债银行里,但安顺建筑随时可动用,总算可堵住别人的嘴了。 关键的是,县里需要这样的事发生,这件事就能在最为顺利的情况下,由更多的人推动而成功。 将一建二建进行割裂,让已经坏了的死帐坏帐都搁置起来,也是不少人愿意见到的结果。改制之后,工人们哪有心思再去过问以前的事?县里的领导,谁又想去树立更多的对手而去得罪人。 杨冲锋他们拟定的最初方案吴德慵接了去,也算是经济小组里的第一次成功。等县里审出来,还要几天。杨冲锋和经济小组的人要做到工作还是排得满满的。建设局、一建二建的领导和工人,相关的其他很多部门,还有安顺建筑那边。 十天之后,吴德慵通知杨冲锋到县委去,将审阅后的方案稿给了下来,批注了一些看法,要经济小组先改过。杨冲锋估计批注后的方案是经过一部分常委讨论后的,至少是县里党组成员里共同的想法了。心里也很高兴,安顺建筑和一建二建一旦并合成功,那就会受到县里的另眼相看,不管怎么样,今后发展中都会得到县里的支持和青睐。就算柳芸烟厂那里的建设工程分不到什么,但城南的建设中一定会发展壮大了。 材料领回经济小组里,交给文怡芳处理,自然有她去做。 这天,杨冲锋听黄琼洁说要去柳市里去交份材料,问他是不是有空。要是杨冲锋开车送她,晚上两人就可以起回柳泽来。杨冲锋下着也没有什么事,原来计划陪黄琼洁出去玩一天,一直都没有成行,送她到市里去,也算陪陪她吧。 挂了电话走出自己那间办公室,进到副组长办公室,关跃进和文怡芳两人虽说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可两人办公桌却各向一方。两人也没有说话,文怡芳见杨冲锋后,抬头说“杨组,有事吗。” 关跃进抬头看了看,却没有作声,在办公桌上摆弄着一件什么东西。见杨冲锋看向文怡芳后,也就继续做他的事。杨冲锋说,“文姐,等会我要到柳市去一趟,小组这边你和关组长多留心下啊。” “好,你放心去吧。”文怡芳说,关跃进也不作声,从第一次会议后,杨冲锋帮关跃进解了赵建国对他的责难后,他一直就这德行,杨冲锋也没有心思去和他多说。倒是沈崇军和他说过一回,也没有见他有什么改变。 到楼梯下,见财政局局长吴显求穿过篮球场,正走向这边来,杨冲锋说“吴局,忙呢。” “是冲锋啊,正像到楼上看看你和沈县,今天要是不忙,我想找二位聚聚,我们好久都没有在一起吃饭了。冲锋,今天可要给老哥这个面子。”吴显求说。 “吴局,说什么呢,我敢不给你的面子?只是今天不巧,劳碌命啊,这边是正要赶到柳市去呢。” “到柳市去?”吴显求对杨冲锋去柳市谋求已久,没有想今天却赶上了,只是不好多问。杨冲锋自然知道他的想法,自己去柳市不过是陪黄琼洁,可不想吴显求插在中间碍事。也就没有接住吴显求的话说,但吴显求也不能冷落了,说“吴局,要不等我回来由我做东,给老哥陪不是,怎么样?” 吴显求不知道在想什么,停了一会,说,“冲锋,这么见外呢,工作要紧。我们下次再约都一样的,还分什么彼此啊。” “那是那是。” “今晚是不是要赶回来?……你别误会,我是说冲锋你要是有时间,我想做柳市请周局长坐一坐。冲锋,你知道老哥我的心思的,我不是那种人。”吴显求说得吞吞吐吐,说明这件事很在意。 “吴局,这事我记着呢,今天要是抽出空,见到三婶我就说一句,看她怎么样,我可不敢担保什么,老哥也要理解老弟。” “那是那是,我知道。理解理解,这种事要机缘,也要诚心吗,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时。倒是老哥的不对了。” “吴局,我也是个急性子的人,今天看也没有机会吧。”杨冲锋也不想让吴显求太失望,今后用到他的机会很多,这些都是相互的,问一声三婶,吃个饭,今后怎么样发展就看吴显求他自己去做工作了。 “那好那好,我候着老弟的好消息。”吴显求说着,脸上的笑容就浓多了。 见到黄琼洁,杨冲锋说到财政局局长吴显求下见一见三婶的事。黄琼洁说,“你自己跟三婶说吧,我可不管。” “那你管什么?”杨冲锋开着车出了县城。路宽着,杨冲锋说那句话时,眼睛就盯着黄琼洁的一个地方看,黄琼洁知道他在瞎想什么,“安心开车吧,尽想那些。” 一路说笑,黄琼洁见杨冲锋肯陪她到柳市去,就算杨冲锋偶尔说些荤素相间的话,也没有选择沉默。进柳市市委前,杨冲锋得到不少承诺,回去足可以幸福好几次了。 杨冲锋没有事也就不跟着进市委,坐在车里,闲的无聊就给肖成俊打电话,说要把要代替他却医院里看看那护士。肖成俊在电话里自然不怵,说什么他只是还没有决定,对那护士也了解不多,要不早就拿下了。两人胡扯一阵,杨冲锋突然想到吴显求的托付,挂了肖成俊的电话,给三婶周淑芬打电话。 平时多少黄琼洁给三叔三婶打电话问候,拉家常,杨冲锋要是在身边自然也会说几句。周淑芬接到杨冲锋电话,等杨冲锋问候后说,“冲锋,到柳市了?” 估计先前黄琼洁就说起过要到柳市来的,周淑芬才会这样问,“不急着走就先到家里去,张妈在家,我会提前回家的。” “三婶,去不去家里等琼洁交了东西后再定吧,到时给你电话的。三婶,也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杨冲锋很少找他们办事,这么久也就吴德慵要他帮解决钢业公司资金问题那一回。 “有什么事不能和三婶说?三婶能办到的,还会卡你不成?” “我知道三婶疼我们,那位就说了。”杨冲锋说着将财政局局长吴显求想见一见她的想法说出来,“三婶,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查到了我,跟我说过三四回了,我也不好总推着回绝他。三婶,您看要怎么样跟他说好?” 周淑芬也知道杨冲锋是很稳重的人,至少到现在还没有过要炫耀他的个性背景,但他也经不得有心人来查。吴显求你知道杨冲锋和自己的关系,也在情理之中,平时吴显求也不是没有表示过,只是自己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多的交往。既然找到了杨冲锋那里,总不能让他变成杨冲锋的对立面。说“冲锋,你跟他说,都是系统里的人,吃吃饭也没有什么,只要机会适合。” “谢谢您,三婶。” “看你怎么说的,和三婶这么分生啊,难怪很少来市里看三婶三叔呢。” “怎么敢?三婶,只是最近工作上太忙,您是知道柳泽县的情况的,今天都是偷着过来呢。我感谢三婶是真的给三婶又添了麻烦,要不三婶哪有时间去理会什么吴显求不是?” 现在才是下午上班时候,两人也不多说,挂了电话,杨冲锋就在想怎么样跟吴显求说这个话。要让他见三婶,自己要在场引见,而且要当着先没有预约似的,这样几方面心里明白,却都有面子。今后吴显求是不是走通这条路,那也得看他的能力。 在财政系统里,市局和县局就像金字塔一样,要想升格一档,不说竞争这么激列。就是各自的圈子里也完全不同,要走入新的圈子进行经营,不是简单地介绍下就成的事。要不要现在就跟吴显求说? 杨冲锋一时间决定不了,说得太快,他会觉得太轻松,拖到回县里后在告诉他,吴显求又会感觉到帮他不是很用心。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选好。 想了一会,还是决定不下。心想干脆选择就说,免得等会黄琼洁出来后,还要为吴显求的是去斟酌。就拨吴显求电话,他那边接了后,说“杨兄弟,你等我先停下车,我打过来吧。” 不到一分钟,吴显求电话就打过来了,说“杨兄弟,我也为局里的事要到市里办一办,马上就要进柳市了。” 杨冲锋没有想到吴显求还真是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做工作也太那个了,居然为一点还没有明确的希望,就跟着自己到市里来候着。吴显求说是要办局里的事,信他那才真见鬼了呢。不过,吴显求在县里只要不是吴德慵、李耀强等主要领导找他,就很自由的。开车跟到市里来等着消息,也是估计杨冲锋只要肯开口,对方答应的可能性大吧。只要周淑芬答应,那就趁热打铁将事情走出第一步。 杨冲锋不好说什么,只得嗯嗯啊啊地。“杨兄弟,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老哥了?”吴显求说得很小心的样子。 “吴局,先在路上我跟三婶说了要到柳市,她让我到家里去看她,我乘机提了一句。不过,她也没有明确说什么。我也不敢乱才她的意思啊。” “那就好,只要周局没有拒绝就好。杨兄弟,你看这样成不成。今天下午你就请周局吃个便饭,到时我恰巧在市里找你。怎么样?会不会让你为难?”吴显求给杨冲锋出主意,看来他还真是心急了,是不是他听到什么消息不成? “吴局,这我就更加不敢答应了,只能试一试,也不知道三婶她们有没有什么安排。” “那是自然,感谢感谢。杨兄弟古道热肠,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心里有数,等你电话。就算今天机会不好,今后还多的是时间再找机会不是?”吴显求说着,也不再多废话,有些口头的承诺并不一定实现,而有些没有说出来的感谢,一定会兑现的。 杨冲锋对帮别人做这样到事,心里不愿意,对自己总的来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吴显求既然找到了,要是就这样直接拒绝,也会得罪人的。今后,还是少做这些为妙,免得让人暗中都莫清了自己的底细。 黄琼洁很快就从市委里出来了,进到车里,黄琼洁说“等烦了吧?” “怎么会?没听说过,婚前等老婆,婚后老婆等吗。” “啊,你现在就打这样的主意了是不是?”黄琼洁说着扑过来,两人在车头座位间闹起来。杨冲锋顺手搂住她,要去亲她的脸,黄琼洁转脸见车外一个中年女人走近车边来,从车前窗外完全能够看清他们两人。 “快放手。”黄琼洁惊叫到。按黄琼洁的说法,杨冲锋的业务更加熟练了,而她也渐渐入门,对杨冲锋那种生生死死的拼杀,已经迷醉留恋。 杨冲锋也见到车外的人,虽说车窗反光,可保不住从外面就看不到两人的动作。虽然没有人认识,两人的亲昵也不能落入人的眼里。开动车,黄琼洁脸蛋儿光洁鲜美,透着霞彩,侧脸看着杨冲锋,嘴角抿着三分笑意。是在笑他先没有得逞。 “想逛哪里?买东西,还是到叔叔家里去?”杨冲锋说。闹归闹,现在两人已经不是那种时刻都几渴想要的时段,天天都在一起,住在安贞阿姨家里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躲躲闪闪地偷着尝那劲果。到柳市来,自然要开心地玩一玩。 “冲锋,东西也不想买。上次我答应过张馨,要到她们学校去看她的,一直都没有去。今天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她,好不好?”黄琼洁说,回县里还不慌,好不容易抓到杨冲锋陪,自然要多呆一呆,也让他休息下。 两人往张馨他们学校走,那边已经离开市中心。张馨从开学后,就没有回家里过,虽说张应戒在柳市,可她要是有时间还是喜欢回柳泽县家里的。如今,张馨对杨冲锋、黄琼洁都很亲了。 到学校有一段不准行车,杨冲锋停好车,两人还没下去,杨冲锋却用手指着自己的脸。黄琼洁见谅自然明白,想要她亲了。伸长腰,作势过来要亲,见杨冲锋安心偏着脸等。却一下子缩回去,打开车门下去,说“学校附近,要注意影响。” 杨冲锋郁闷地下车,两人走向校门。学校卡得比较严,要找学生除了登记客人情况,还要看身份证或工作证之类的证件。对照无误后,才会通知学生过来。 还没有走到大门,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杨冲锋先看着挂在自己手臂上的黄琼洁,怕是她在闹着玩,将他的手机拨响。以前曾经有过一回,正准备欺负她时,黄琼洁故意拨响他手机,郁闷他一下,结果更遭到猛烈的攻击,倒成了两人在一起时的调闹方式。 “你不接手机啊。”黄琼洁听到杨冲锋的手机响,提醒他。杨冲锋才取出来接看,电话是吴德慵书记打来的。 “冲锋,你在柳市吧,在哪个地方?”吴德慵在电话里说,也不知道怎么他就知道自己在柳市来了。杨冲锋虽然郁闷,却不得不说实话,吴德慵既然知道自己在柳市,要是有什么事最多让自己急忙赶回县里而已。 “书记,我在一中这边呢,有什么事要我做,我尽快赶会县里。”杨冲锋说,对黄琼洁做了个表情,黄琼洁对他倒是理解。既然在位置上,自己该做的事实必须要做好的。 “你尽快赶到市委来,我会在市委门口等你。”吴德慵说着不再说,把电话挂了。杨冲锋对黄琼洁说吴德慵要他过去的事,看张馨就去不成了。 “冲锋,都到这里来了,我还是想去看看张馨,回家也好跟阿姨说说,是不是?这样吧,你先去,等你那边忙好了,打我电话就是。要是你时间长,我就到三叔家里等。” “那好吧。”杨冲锋开车后,才想起还要给吴显求一个说法,只是不知道吴德慵那边时间安排怎么样,干脆等到时候再找机会跟吴显求说了。 杨冲锋也不敢鲁莽地将车开进市委里去,在大门外附近停下。赶到市委门口,却不见吴德慵在哪里,只好打他电话。“冲锋,到市委门外了?” “是啊,书记,我到哪里等您。”杨冲锋说,也不知道吴德慵是不是过来了。 “你直接进市委里,我在书记办公室外等你吧。” 杨冲锋到市委办公大楼楼上,见吴德慵从市委书记办公室里出来,走到他身边,还不知道要自己过来做什么。看着吴德慵,吴德慵压着声音说“冲锋,我们一起给书记汇报县里对一建二建的改制工作,也将柳芸烟厂的处置工作的准备工作坐下汇报。” 杨冲锋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还算好自己对改制方案记了记。既然方案的修改案还没有出来,却先到市里来汇报了,说明什么问题就很清楚。“书记,市里同意了?” “好好汇报吧,别胡思乱想。” !! 144.吴显求示好 从市委书记办公室里出来,吴德慵面色里看不到多少喜色。一建二建的改制,正符合目前全国流行的对集体制企业和工厂、单位的处理办法:关、停、并、转。柳泽县能够为分流的职工们多想想出路,对整个地区说来,都是具有重大意义的。 一建二建的方案好执行,但柳芸烟厂这个大包袱,还依然是个死结,不是那么就容易解脱的。一建二建改制成功后,也就启动了县里一系列的变革,成功还是失败,谁都无法预期。吴德慵汇报工作后,肩上的压力反而更为沉重。 到市委大门外,吴德慵的秘书罗城才在等着他,见吴德慵到了,将他的手包接过去。杨冲锋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陪着吴德慵,心里早就在走出市委书记办公室时,就在估莫着黄琼洁是不是已经到三叔家里了,想打电话,却不能这么急。要是吴德慵还要自己跟着他,就得先跟黄琼洁电话联系下,也得跟吴显求发给信息去,免得他等慌而乱了心。 走到外面,见吴德慵的车也停在路边,跟着走到车边。吴德慵似乎一直都在沉思,等走到车边后,才想到杨冲锋,抬头看着他,说“冲锋,在柳市还没有办完事吧?”看来吴德慵对杨冲锋来柳市做什么很清楚,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了解到的。 “书记,我没有什么事要办了。”杨冲锋当着书记的面,也不好说要陪女朋友玩。 “也不要急回去,你这段时间工作太忙,没有冷落小黄吧。县里那边也不急于一时,总要将方方面面都处理到位了,才会做具体的事。今天是留或走,你自己看着办吧。”吴德慵说着钻进车里,罗城才跟杨冲锋拍了拍肩,也坐进车里。 既然不忙着回县里,杨冲锋便打黄琼洁的电话,问题在哪里。果然已经回到三叔家里了。杨冲锋就问三婶是不是已经回家了,黄琼洁说“三婶也刚回家,你要是到家里来吃饭,我们好让张妈准备,要不人你一来现在准备的都不够你一个人吃的。” 杨冲锋只好干笑两声,的确如此,一杨冲锋的饭量,足足是三叔三婶和黄琼洁三人的总和了。“你让三婶接下电话,我和她说个事。”杨冲锋说,柳泽县那边,对一建二建的改制很快就要落实了,接下来对柳芸烟厂的处置,工作会更忙,今后也很难再找这样好的机会。陪同吴显求一起见三婶,要是黄琼洁也在,自然更好些。 杨冲锋在电话里和周淑芬就说了吴显求的意思,问她要是今天见吴显求是不是太急切了?是不是让他太顺当了?周淑芬说“冲锋,你就让他安排吧。在柳泽县城了,谁还有你的脸面大?至于以后会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他也不会怪到你头上。” 这边说好,杨冲锋心里知道自己在处理这事时,还是太急躁了。应该等三婶自己想到了,打电话过来,或过一段时间当着吴显求的面给三婶打电话提醒,效果可能会更好。但想回来,自己也不想用这样的事来换取什么,顶多就是让吴显求帮着报销一些小组里加班吃饭的账单,这样的账单就算不找吴显求,也可找赵晓勤或沈崇军等都可以解决的事。 吴显求接到电话后,连声说了感谢。随后问杨冲锋道,“老弟,柳市这里有没有熟悉的地方?”吴显求自然是想知道三婶周淑芬她们是不是有比较固定的地方,才这样问。杨冲锋确实不知道,在柳市里,都是到三婶家里吃饭。说“吴局,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县城要说找个吃饭的地方,我还能找到一两处来,在柳市就知道车站边地摊那里有吃的。”杨冲锋笑着说。 吴显求自然知道柳市有哪些地方吃饭,档次比较高而且也正规的地方。第一次请上一级的领导,场地很重要,不能太奢华也不能让领导感到寒碜小气,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以后领导才会觉得你这人还可用一用,不会将你划到另一类中去。 当然不会去打周淑芬的电话,问她哪里熟悉,杨冲锋倒是可以问,只是今天不是他请客,就不能去问了。吴显求心里早就盘算好了,问杨冲锋不过是更稳妥些,周淑芬是女客,和男客相比顾忌就多些。 先和吴显求聚集,两人往柳市郊区走,到柳水江边。见有一大门,里面绿茵浓厚,曲廊徊折,假山流水。高大的榕树连着枝干,有很多假根从上下垂。房子前面一个大绿化地,再往外就是柳水。吃饭的地方,就放在柳水上。这里是水弯处,老板在平静的水面上做成方形的船一样,客人坐进去完全是在水上摆桌吃饭。吃饭时,还可享受柳水的江风,看江水,说话还不用当心别人听到。 杨冲锋觉得这样的创意确实是好,可以前却没有听到说过,只怕是才新开张的所在。“在水一方食府”这个名也很好记的,旁边还特意建了停车场,都可看出老板经营的用心。杨冲锋给周淑芬和黄琼洁两人打电话,要两人到“在水一方食府”来。 客人虽然多,但还有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吴显求先就定好了的。或许他做了这准备,就算请不动三婶,在柳市乐意被请的人自然不会少,总不至于空定位置的。 服务生是一些二十岁左右的经过挑选的女子,深红的小褂,将娇小挺庭拔的身材裹住,的确就像碧波里的小红鲤一样,在碧绿的树丛间,江水上来回穿梭,让人的食欲大增。两人在服务女生的带领下,走到江水上。江水上是一些看着像房子又像方形的木船一样,这些十多个类同的结构,零星分散,一个和另一个之间都用钢架木料链接着,工程还比较大。 定的位置是最为上游的一个,到里面看,眼前江水深绿,浅浅的微波让人舒心惬意。船式的结构,四周都有帘子,也有木窗。这样的环境用餐,确实是适合请领导吃饭了。菜还不能点,要等周淑芬她们来到,由她们点菜才适合。 杨冲锋到大门外接周淑芬和黄琼洁,吴显求虽说不适合出面,却也站在身后不远处,要等杨冲锋接住人后。第一时间出现,才显出客气和用心,这些事吴显求自然很能把握,才会在他的财政局局长的位置上坐那么些年。 周淑芬不熟悉这边,打着电话一路过来。车停好后,杨冲锋先帮周淑芬开了车门, 等她先下来。在给黄琼洁开门,见她有些埋怨的样子,只好做个无可奈何的姿势。黄琼洁也不过是想两人多单独相处些,也了解杨冲锋要应酬往来,平时在县里晚上经常出去,也没有一句什么难听的话或撒一个小性子。今天到柳市来,先就以为能安静而单独地在一起,没想却又落空。 下车后自然不能再和杨冲锋计较,两女明眸皓齿,周淑芬气质淡雅高贵,有着不可侵犯的威严感,让身边的人都有意无意地让开。吴显求平时也不是没有见过她,这时走到杨冲锋身边,也不再装模作样地装出巧遇了,直接与周淑芬过来招呼。 “周局长,您好您好。”说起来周淑芬比吴显求年纪要小,但此时却不以年龄来衡量尊卑,吴显求很恭敬地道了好。杨冲锋说,“三婶,今天遇见吴局,太客气了要请饭,我想你们在家里也还没有弄,就打电话过来一起吃。我们到那边去,看看您喜欢不喜欢这里?” 黄琼洁吊着婶婶的手陪她走,杨冲锋居中相请,吴显求也做足了姿态,虽然没有那种献媚的意思,身架放的比杨冲锋还低。周淑芬对吴显求这样的人,哪会看着眼下?只把过要为杨冲锋铺条路,她在市里的财政系统里,也要有几个用得着的人。 到定好的包间,黄琼洁走到那里也就喜欢上了,这种环境确实是难得遇见。坐下后,吴显求按了铃让人来点菜,服务生很快就过来了。周淑芬谦让了下,也就点了两个菜,随后交给黄琼洁。几个人也都点了,服务生说句请稍候就离去了。 吃饭的人很多,远近处听不清欢欣着正猛吃的人们说些什么,但那种表情却看得见。杨冲锋他们所在地那个包间,离其他人远些,黄琼洁将能看见其他包间的帘子放下,就没有什么影响了。 吴显求和周淑芬以前就是上下级的关系,也算是老熟人了,不用杨冲锋多做介绍。四个人却没有完全坐成四方,周淑芬和黄琼洁两人坐得近,杨冲锋和吴显求两人又近些,吴显求和周淑芬隔着两个人的空隙,也就体现了这是怎么样的一次吃饭。 都坐下后,杨冲锋给周淑芬和黄琼洁先倒了茶水,再给吴显求倒,递给他是,吴显求说,“太客气了,应该是我来的。” “吴局,平时吴局这样关心我,让我为你倒次茶也算是一种感谢吧。”杨冲锋说。 “冲锋,老弟你就这样客套。要说工作上,周局长对我们柳泽县那是最关心的了,远的不说,就说去年年关时,钢业公司在生死关头,要不是周局伸手拉一把,可不敢想象今天的柳泽县会是怎么样的惨状。”吴显求说,去年那件事,杨冲锋以为只有吴德慵书记知道,却没有想到吴显求也了解这内幕。不过,他是财政局的局长,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周淑芬没有说,黄琼洁那次也参与,陪着杨冲锋到柳市里找婶婶。只是具体的事不清楚,后来杨冲锋就进到县经济小组里,成为常务小组的组长之一。这时候听吴显求说得这么惊险,就看着三婶,见三婶没有觉得那是什么事,也不好多说。 “我不过帮递一句话,哪又是我什么功劳了。”周淑芬说,京腔很重。吴显求虽然是县局的局长,但平时也很少有机会和周淑芬这市局的副局长多说几句话,站在她面前,让很多人都有着自惭愧的自卑感,鼓不起勇气在她面前多说话多表现。更多的人都选择回避,也让周淑芬在系统里的威严感更足。 “周局谦虚,我们心里有数。柳泽县里上下人哪个不感谢周局长的大德?”吴显求本来先就准备了很多话,可选择还是觉得说不上来。 不过,有杨冲锋参合着,几个人说话换算融洽。工作的事都尽量避开,说些柳市和柳泽县的风土人情,故事传说。 菜上来了,周淑芬和黄琼洁两人都不肯喝酒,吴显求也只能随她们的意思。给两人各自一罐猕猴桃汁,据说是养颜护肤的天然保健品,生产厂家是湘省的。黄琼洁老爸就是湘省的一号人物,对这样的饮料也就有着一份情感在里面。 杨冲锋和吴显求自然是白酒,当着周淑芬的面,吴显求也不会多喝,这酒就纯属一种调解气氛的道具了。酒水上来后,吴显求主动把住瓶,先给杨冲锋斟酒。杨冲锋却先帮周淑芬和黄琼洁两人把饮料罐拉开,给两人。周淑芬一直沉静地看着,没有做过多的表示。平时周淑芬对权力纷争极少参与,但对内中的那些沟沟坎坎却不陌生,更何况吴显求的目的明显,自己要采取什么样的姿态来应对也很明朗。 拿着白酒给周淑芬敬酒,周淑芬喝的却是饮料,吴显求也不会去计较了。借口当然也,那就是周淑芬帮过柳泽县,就相当于帮吴显求了。柳泽县在危急时周淑芬你能够施予援手,吴显求要求上门时,当然也会出售帮一把的,这就是酒桌上的逻辑。 周淑芬虽然不喝酒,但对这样的逻辑也没有驳斥。淡淡地说一两句话,由着吴显求自己去想。吴显求敬了酒,自己喝了三杯,杨冲锋也陪了三杯。杯子小,这点酒对杨冲锋说来不算什么,但这次不是联谊,更不是喝酒增加感情的聚会。 感觉着周淑芬对吴显求表示投靠,那种若离若即到尺度把握,杨冲锋对三婶一下子就高看了许多,平时没有感觉到三婶有什么心机,只体会到关爱。这时见她运用这样不着痕迹,倒是要好好体会下。又想到从黄家出来的人,也就黄琼洁一个人很单纯吧。一家出一个异数,那也很正常的了。 想着,杨冲锋看向黄琼洁,见她静静地,那恬静的脸美到绝处,白析的肌肤光洁如玉。两人虽然天天在一起,杨冲锋看着一时心都醉了。 以后会不会将吴显求拜托的事变成事实,那都是很远之后的事情,这次吴显求也不会就说出来,只要周淑芬表示了关注,也就不会再多说。 黄琼洁自然也知道吴显求在县里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对杨冲锋有多少影响她也不知道,但吴显求在县里权力重,她在县委宣传部里自然了解这些。站起来拿着饮料倒进杯里,说“吴局长,冲锋几次都提到,说您很照顾他。我喝不了白酒,就用饮料代,敬您一杯,感谢您对冲锋一直的关心啊。” 在柳泽县里,又有谁敢用饮料来给吴显求敬酒?也就只有在今晚这种场合下,才会这样。吴显求在县里,只要不是市里和省里领导来,无论什么场合,想给他敬酒的人都会好言相求,他也才勉强赏脸。 这时,见黄琼洁站了起来,忙说“小黄,多谢你啊。冲锋老弟人最够感情,也是我最佩服的一个人了。照顾她可说不上,但冲锋老弟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决不会有任何一点推脱。”吴显求这话自然是说给周淑芬听的,见黄琼洁将杯子伸过来,也就拿酒杯去碰。碰到时,却让酒杯放低些,都变成他敬黄琼洁了。黄琼洁也没有留意,说“吴局,感谢您啊。”说着将饮料喝下,学着杨冲锋将杯底亮出来给吴显求看。 杨冲锋见了,心想这不是要吴显求一口干了吗,这动作。却见吴显求果然一口干了,说“感谢小黄啊。”杨冲锋见了,便将杯子里的酒倒满,也给吴显求杯子倒满。说“吴局,我敬你一杯。” “冲锋老弟,可不要弄错了。周局才是我们最值得敬的,要不我们一起给周局敬,表达我们的心意,怎么样?”吴显求说。 “吴局,三婶我是要敬的,她对我一直都关心慈爱。但吴局对我的关心也不少,我先敬过你后,我们再给三婶敬。来,我先干为敬了。”杨冲锋手快,用杯子碰了碰吴显求的酒杯就喝下了。 “太客气了,冲锋老弟。”吴显求说着也将酒喝了。 一顿饭也就这时来了个小高朝,让吴显求感觉到杨冲锋的用心,也让他觉得这次请饭不算白费心机,就达到目的。随后简单吃过,吴显求还提出要搞下活动,请黄琼洁和周淑芬去美容一番,两人不肯。 吴显求说“周局,一个朋友送的一张卡,是新开张的一个女子专业护理店。我这样一个人哪用着女子护理的卡,经不住他要我帮他宣传,周局,还请您去看看她们的专业水准?”说着将一张精美的卡递给周淑芬。女子护理,在京城那里自然早就成了产业,也是一定层次后女人们的生活理念。在柳市还算是新事物,店子也少,这样的卡周淑芬自然有,见吴显求这时拿出卡来,见他准备得这样周详,当下也就不说什么,接了那卡,说,“谢谢,吴局朋友不少嘛。” 吃过饭,周淑芬要走,杨冲锋也得去陪黄琼洁。吴显求达到了目的,不再纠缠,临走前给杨冲锋一个信封儿,说是给他打车。杨冲锋哪肯收钱?再怎么亲密的往来,现在杨冲锋已经不缺钱用了,再也不会像当初方芸给他钱时那样难拒绝。 等吴显求走后,黄琼洁说“冲锋,他怎么就找到你了?” “我哪知道啊,县里的那些人,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三婶已经打车回家,夜才开始,柳水两岸的灯还没有耀眼。杨冲锋这辆破桑塔纳,也不敢在柳市里四处乱窜显摆。沿着江堤慢慢走,喝了一点酒,黄琼洁不让杨冲锋开车,她便开着车边享受江风带来的凉爽惬意。杨冲锋说“琼洁,很就没有这样做柳市里逛了,明天我们都不回去吧,好好玩一天。” “你不要上班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话又打来了。”黄琼洁说,一只手拿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给杨冲锋。夜里江堤边散步的人多,杨冲锋也不敢对黄琼洁胡闹,怕影响她开车。 江堤边也没有地方停车,两人绕了一会,就进到城中心的繁华区去。听说柳市才新建了一条什么步行街,只能让人走,而不准车经过的。两边店面很高档,黄琼洁在柳泽就说要去看看步行街了。 这也是一种新的时尚的概念,大都市里早就有步行街一说,但柳市这边却是第一次出现。杨冲锋也想到步行街去,给黄琼洁买些东西。两人到街外找了地方停车,下车后,黄琼洁也是想找机会和杨冲锋呆在一起,对两边街道的店子,虽然一家不落下地进去看,却更多地是依靠着杨冲锋而走。 步行街里的店子确实装潢得好,灯火辉煌,商品也比其他地方要高出一个层次,那价格也高。黄琼洁很随意地买了点东西,没有砍价,杨冲锋也就直接付钱走人,享受着黄琼洁那种温情和依恋,两人都不是为了那物品,而是享受那种过程。 走了三五个店子,杨冲锋突然觉得不对劲,有种被袭击感觉。他一只手被黄琼洁吊着膀子,另一只手提着买好的袋子。那袭击过来的,给他的威胁不强,随即杨冲锋在那一瞬间,放下了手里的袋子,叼住一只手。这手正伸过来摸他口袋,要掏他的钱包。 叼住那只手后,一个三十来随地精瘦男人就痛得蹲下地去。杨冲锋放下的袋子,这时就业人来取,下意识地一腿将一个人踢翻。黄琼洁才发现杨冲锋已经扭住一个人不放,马上知道是怎么了。放开杨冲锋的手,将地上的包提在手里,看着杨冲锋要怎么样处理眼前的人。扒手无处不在,也不会因为有扒手偷东西就坏了兴致,只是想杨冲锋稍微教训下对方也就是了。 被踢的那人杨冲锋用力很注意控制,只是将他踢倒而没有伤了他,那人一滚地爬起来,见杨冲锋体型高而壮,也不敢扑过来。站在旁边不知道要去帮忙还是去叫人。杨冲锋看上去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有用丝毫的力气,而那个他拿着手里的人简直就是在装模作样地喊痛。 这时,旁边又来了三个人,见杨冲锋手里捏着的那人不是装样子,脸上都痛出汗水来了。杨冲锋为首次在柳市受到云龙帮的袭击,这时对别人的攻击极为敏敢,况且黄琼洁又在身边。见来了几个人,知道他们都是一伙的,便警惕地将黄琼洁拉到身体的另一边。 来人见状,知道两人不是柳市本城的人,说“打人了,抢劫了。”这一喊,就引起旁边的人注意,驻足围观过来。 “快放开我们大哥。”其中一个人说。 “到柳市来还敢这样猖狂啊,知道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另一个说。围观的人也都不作声,对这几个人有些人就认识,而两边店子里的人则都不看向场中,分明是知道这些人的身份,都选择三缄其口。 有个人说“看他的马子这样靓,让我们玩玩,兄弟们就不追究对大哥的冒犯了。”那人话还没有说完,脖子已经被杨冲锋一手勒住,人虽然突然离开黄琼洁,但等人醒悟过来他已经将那说话的人按在地上,人又回到黄琼洁身边。此时,已经有两人落在杨冲锋手里,先说话污及黄琼洁的那个,脖子被杨冲锋勒住一刹,已经翻着白眼脸色都变苍白,只有少量的气在出入。 “你到底是谁,快放了我们兄弟,要不人你也别想离开柳市。”另外三个人见杨冲锋快速如风,而且下手迅捷凶猛,三人根本就无法可施,就远远站着朝他威胁。 最先想偷偷钱包的那个人,现在已经手和腿都脱臼了,和被杨冲锋勒住脖子那人躺在一起。听到对方的威胁,杨冲锋站起来回头对那三个人说“是吗,看来你们人不少了,什么帮会啊?说来听听。” “说出来吓死你。”一个人说,另一个人见状就像溜到一边去,不知道是想再找人,还是想逃。 “想逃走啊,不用这样偷偷摸,就你们几个人不用一天我全部可以逮到。什么帮会说来听听?”杨冲锋说。 一个人就说了一个名字,想走的那人也就站着不动。“是不是想找人来?要不要借你手机打电话?你不打我可就打了。”杨冲锋说,那三人见杨冲锋死死吃定他们,也不敢狂乱,也两个人已经落在他手里,其余三个人也就不好撒腿跑走。 杨冲锋说了后,见那人想打电话,却又看着杨冲锋,怕他突然发难。杨冲锋果真拿出手机来拨打,上回出事,柳市公安局的人也就认识了几个。不用直接找局长史进峰,110大队里的队长毛虎,110里的警员老石等也都留下联络方式。上次因为兵房弄报警后,迟迟不见出警,使得局长史进峰受了很大的过,局长一职几乎不保,在110大队里痛下杀手。毛虎也是在戴罪立功的时段,身上的处分至少要到明年才会拿掉。 拨了110大队长毛虎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杨冲锋说“毛队长,打搅了,我是柳泽县钢业公司的杨冲锋。”毛虎虽然不很明白,上次被处分的原因,但这个杨冲锋能让武警出动并进行严格保护,自然知道是一个月来头的人。听杨冲锋说了名字,正想客气几句,背着处分本来就要低调为人当,虽后听到杨冲锋说“毛队长,我在步行街这里逮到两个人,是一个什么帮派的,请你派几个警员过来。” 毛虎没有说其他的,只重复了一句:柳市的步行街?杨冲锋说:是。 在旁边的人见杨冲锋打电话,说到毛队长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说到派几个警员来,知道杨冲锋和警察熟悉,三个站在一边的人就想跑。杨冲锋说“你们跑吧,知道云龙帮的后果吗?” 三个人心口如同受到一记重锤,硬生生地停下脚步。都惊慌地看向杨冲锋,不知道该怎么做,警察可能很快就要到了,这人知道云龙帮的事,那就不会不熟悉最近公安局对待黑帮是怎么样的法子,就像和黑帮有深仇大冤似的,豪不留情。 “你们对警察去解释吧。”杨冲锋不为所动,对前次在兵房弄的经历心理影响不小。 也就几分钟,街口两边就冲过来警察,围观的人不少,见到警察冲过来忙闪向两边。警察来到后,很专业地就将地上两人抄在手中控制起来。最先偷钱包的那人手和脚还在脱臼,杨冲锋走到他身边弄了弄将他复原。另三个人也被控制起来。 警察对杨冲锋这次很客气了,一个说“请问是柳泽县的杨厂长?” “我是。是我报的警。” “杨厂长,我们大队长正在赶来的路上,还要请你们到局里去做个笔录,时间很快的,不会耽搁你们吧。”那警察说,另一个警察就用对讲机在做汇报。看到警察对杨冲锋两人这样客气,远远围观的人都惊奇地看着,不知道两人是何方神圣,才会让警察有这样态度。 案情一时也没有扩展,一行人才出步行街,就看见远处警车闪着灯鸣笛冲过来。这边这一队人就停下来等,警车一到,110大队长毛虎从车上下来。走到杨冲锋前,极为关心地说“杨厂长,没有受什么伤吧。” “谢谢,我没有伤什么。”杨冲锋说。 “那就好,那就好。还要请杨厂长到局里去做下笔录,麻烦了。”毛虎见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都没有一点影响,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案情,心里对杨冲锋却有着忌讳,可不要在他身上雪上加霜才好。 柳市经过上次下狠手整治,不仅犯罪因素和隐患大都消除了,警队里也受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冲击,换人换岗高达一半以上。如今,那场变动的影响力在警局里还没有消除,消极怠慢都不敢了,更不用说和局外的人勾连谋利。 作为当时受“灾”最终的110大队,毛虎现在都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就怕再出任何一点小事。 “应该的。”杨冲锋说,他的车停在街道另一面,这时也不能去开,和黄琼洁一起上了毛虎的警车,才说到自己的车子街另外一边,想请人帮开到公安局去,免得等会夜了难得绕回这边来。毛虎立即让一个手下拿着车钥匙在把车开走。 到公安局里,毛虎一直陪着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做笔录,听了整个案发过程,那边五个人也分别受到询问。至于会不会也得到客气的待遇,杨冲锋就不得而知。案情很简单,也就是偷钱包,威胁企图脱罪。 杨冲锋说清楚过程后,毛虎当场就表示一点会从快从严进行处置。杨冲锋也不放在心上,对于几个人所说的帮会,在公安局那里也有案底,不过是一个松散的扒手团伙,总共十几个人而已,杨冲锋捉住的那个,是他们的头目老大。 可以预见,这扒手团伙从明天起就不存在了。毛虎客气地表达了所有的善意,并约定有时间聚一聚。正准备离开110大队,外面却进来好几个人,杨冲锋见柳市公安局局长史进峰也在里面,知道今天这事影响就大了些。 果然,毛虎迎上前说了两句话后,史进峰就走想杨冲锋和黄琼洁,三个人也都认识,而且史进峰还知道他们与黄天骅之间的关系。“杨厂长、小黄,让你们受委屈了,都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我在此代表局里想你们表示歉意。” “局长,您太客气了,一点意外,还让局长您在百忙中赶过来。”杨冲锋说,他也没有想到史进峰会有这样的态度,看来他对一些事情已经了解了。 “冲锋,我想就今晚的事件和我的感想些一篇报道。对市里警局这种高效的工作、一心为地方安定、保一方平安的事业精神报道出来,局长,还得麻烦你们提供些材料才好啊。”黄琼洁说,也不知道她是真想些这样一篇,还是知道要借此让杨冲锋和柳市公安局的关系经营好稳固下来。 史进峰对案情报道自然不愿意,但报道时换一个角度来写,那就求之不得了。 夜虽还没有深,两人也不想去三叔家打搅,又要将发生的事说出去,弄得大家都不安稳。进到宾馆房间里,杨冲锋说,“琼洁,明天不是又要为那稿子的事耽搁半天?” “哪会这样,让他们给一份材料看一看就成,何况又不是很急的事。” “好,那明天想到哪里玩?”杨冲锋说,见黄琼洁正将外套除下来,准备到洗浴间去。今天虽然发生了一点事,但总的说来心情没什么影响,捉住偷东西的团伙、及后来答应给市公安局写篇报道,都觉得是应当做的,是做好事。黄琼洁在灯光下,这时的宁静与安然的样子,有条不紊地缓缓解着外衣。里面的衣虽然不前卫,但将身材裹紧,该暴凸的地方、该妖娆的地方都那么让人心尖儿颤。 见杨冲锋定定地看过来,有些发痴。黄琼洁笑骂到,“看什么,不准看。”这时突然想到杨冲锋对自己的霸道和对自己那种极端的呵爱,上次在“白云亭”酒吧里,也是为别人对自己的污言秽语,今天又是为那一句话,将那人勒住脖子摔在地上。知道男人对自己的爱护,黄琼洁心里一股惹流迅捷地散布全身,感觉到有种感动就有泪水要溢流而出似的。 “我们一起洗澡去吧。”黄琼洁说,说出后就有些后悔,让他陪着去洗,还没有洗好就会成为他手里的肉了,哪还能将汗渍好好彻底洗去,“我是说我先洗,你等我洗好。”黄琼洁心虚地补一句。 如今,两人在安贞阿姨家住着,虽说一开始两人偷偷莫莫半夜里调换房间,在一起满足爱无的需要。到目前已经不再躲闪,可说明目张胆地睡在一起来,安贞阿姨她们也当着不知道。但两人却都不敢太放肆,控制着要对方或给对方,哪能做到兴致圆满? 今天住到宾馆里来,心里都明白着,就是要将之间那种压抑着的爱,尽情地释放出来。黄琼洁更值得,杨冲锋一直以来都不能得到满意,自己一直都在控制着他。今天,要尽最大的可能来奖励他满足他,心里虽说甜蜜,却也有小小的担心,不知道男人压抑爆发后会上怎么样的凶猛,不让他在浴室里就催残自己,也算是心中一点小算盘自我保护吧。 杨冲锋一直很少逼迫黄琼洁的,不像他对梅姐、李翠翠、陈玲琳等几女,想要时跟本就不顾什么,一味地将自己宣泄出去。见她欲迎还拒的样子,杨冲锋心里一笑,也不用这时就怎么样了她。 在心里,杨冲锋还是担心今晚发生的是对她有影响,就处在冲突中心,哪怕是冲突不强杨冲锋也不想黄琼洁看见或有什么影响,现在看来没有什么事,这比什么都好。黄琼洁也不是没有见过一些阵仗,上次在京城赛车,也算是大场面了,她虽然担心自己却也表现出不是那种柔弱型女人。可在杨冲锋心里,女人与这些冲突,天生是相矛盾的。 见黄琼洁那样子,也猜出她心里想什么,这时候将她拥住或到浴室里去,只是让她紧张,反而让两人少了很多默契少了些乐趣。杨冲锋等黄琼洁进来浴室间,走到房间外,走廊猩红的地毯踩着弹软。取出烟来抽,将烟灰弹进从房间里拿出的烟灰缸里,将先发生的事再想一遍。看看是不是会留下什么贻害来。 110大队参与后,那个帮会也就十几个人,而且都是一些平时行窃的扒手,只是想救老大,才威胁杨冲锋的。那个被卡脖子的人,平时也是口无遮拦,这次也就领略到祸从口出的经义了。想来,那个小帮会里的其他成员,这时也都被公安局的人弄进去了吧。 抽完烟,回到房间里,黄琼洁换没有洗好。杨冲锋说一声,“差不多了吧。” ...... 等第二天醒来,黄琼洁见杨冲锋坐在那会客的沙发上,看着自己。想到昨晚他的疯狂而又小心呵护,虽然两人一直在一起,这样的事几乎没有断过,想到癫狂时脸儿还是红热起来,再看哦杨冲锋看过来的眼里,那种热度依旧,边将身边的一个枕头想他丢去,免得他又得意了。 “早餐就趁热吃了吧。”杨冲锋将枕头抓住手里,说着站起来走向创上的黄琼洁。 “啊。”黄琼洁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睡得够久,听杨冲锋这样说,坐起来身子里那种极度欲啊情后的慵懒换没有消去,体力也没有恢复过来。坐起后见房间四处都是两人撒丢的一些东西,便想到昨晚他是如何凶猛,那种将生命之弦绷到极点,像要被刺激和余望拉断,痛苦和快乐汇集交杂。 乜了杨冲锋一眼,见他看见自己看到房间的凌乱,有点得意,忍不住捏起拳头向他砸去。杨冲锋将拳头接住,顺手一抄,将黄琼洁抱在手中向客厅走去。 “到哪去啊,要先洗漱了再吃东西。” “好,等会先吃一样,再吃一样。” “不准再胡闹,下午还要见人的。”黄琼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杨冲锋只是嘿嘿地笑,抱着黄琼洁进来洗漱间。 !! 145.省城来人 省城来人 洗漱中,黄琼洁几乎都没有下地,被杨冲锋抱着。慢慢地感受到杨冲锋又有变化了,说“将我放下来,要不怎么洗脸?”杨冲锋搂抱得更紧了些,回头掐了他一下,说“还让不让我洗了?” 出到房间的会客厅,那里放着一大碗米粉,黄琼洁一闻就知道是鸡丝米粉。人却没有挣脱杨冲锋的搂抱,这时也觉得食欲大增,回头再他脸上亲了亲,说“我要吃东西呢。”杨冲锋才放开,但依旧糯粘粘地在身边不走。 两人出来,也就是享受二人世界,怎么都不会过分。黄琼洁也喜欢杨冲锋在身边是这种余求不满的样子,心里那种被男人爱的感觉太好了。慢慢地吃着,杨冲锋也耐心地等。直到吃了后,杨冲锋又将她抱起往洗漱间走去,知道她吃过东西后有洗漱的习惯。 再回到房间,黄琼洁要去收拾,凌乱的房间一看就知道两人昨晚那种舍生忘死地拼命情景。杨冲锋没有放她,说“看着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让别人见了还不得笑死人,谁也你这样脸皮厚啊。” “整理也白整理,等下还不同样要乱?”杨冲锋在黄琼洁耳边说着,便一口咬住她明艳动人的耳垂,轻轻咬噬。黄琼洁顿时全身软起来,毫无力气,强着说“别闹,哪有像你这样的……” 杨冲锋哪里肯听,坐到沙发上,两人相拥着,手也就空下来,在黄琼洁身上四处捏。“还要不要出去啊。”黄琼洁这时也没有拒绝的决心,只是心里还为着一些事不能完全放开。“不是说只要一份资料就成吗?我已经跟市公安局那边说好,下午我们去拿就成了。” “哼,背着我还都做了什么?”黄琼洁说,这时心无挂碍对杨冲锋便反击起来,创上已经没有可换的,黄琼洁知道杨冲锋总喜欢弄出些新的花样来,她自己心里何曾不也这样想着? 直到中午,湿粘粘的黄琼洁被杨冲锋抱进浴室里冲洗,两人眼对眼看着,都看到对方心里的完美和满足。 走出宾馆,黄琼洁心虚地回避开宾馆前台经理的眼睛,怕在她眼里看到什么。上了车,才说,“冲锋,都不怎么收拾,还不被清扫房间的人当笑料说出去啊,丑死人了。” “都想什么呢你,我们是社会的好公民。”杨冲锋说。 到市公安局里取了资料,史进峰没有在,拿到资料就走。文章总要等一两天才写得出来,到时要没有时间过来,完全可让市局的人到柳泽县里去取。还不准备就回去,晚餐要在三叔家吃,之后是不是回县里去,再做决定。到柳市后,不在三婶家吃顿饭,三叔和三婶也会有想法。虽然亲,但也要多交流,杨冲锋也想见一见三叔,柳泽县那边的变革和市里是紧密联系的,多和三叔交流也才能更好地把握今后工作的方向。 要等三叔和三婶下班,时间还很充裕,黄琼洁就在三叔书房里的电脑上写东西,杨冲锋看着她噼里啪啦在键盘上一阵乱敲,照这样下去两千字以内的文稿,只怕一会儿就敲出来了。电脑杨冲锋也会用,只是原来更多地注重其他方面,对输入的速度没有很好地练,到如今要想盲打是在说没有办法做到。 看来一会儿,觉得无聊,到客厅里看着电视。想到很就没有和李浩联络了,便给李浩打电话去。李浩说“冲锋,在柳市还是在县里?昨天三婶说你们到柳市来,不会是回到县里了再才给我打电话吧。” “李哥,你说我敢不敢?我是那样的人啊,现在在三叔家呢,总要见到三叔问过好再走。”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要你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你都没有问题吧。好了,不说废话,你在三姑父家啊,等着我。”李浩大声说着,显得很高兴。杨冲锋也不知道李浩在哪里,从他们驻地到市里要半小时。本想靠着沙发躺一觉,但在三叔家里,觉得不好随意,便坐着看电视等人。 李浩倒是没有他想的那样来迟,听到大门响,张妈又没有去开门,就知道李浩到了。站起来往外走,见他到两人面对面各人给对方一捶头,擂得对方咚地一声响。都是经过艰苦训练过的,这就是最热情最铁心最信任的见面。 说了些相别以来的话,李浩就问杨冲锋近来的工作,杨冲锋说到在经济小组里的事,目前主要是要对建设局名下的一建二建两个施工队进行改制,相关方案已经跟市里汇报,市里大致已经同意县里的做法,只要回县里将细则顶出来就可实施了。 “冲锋,你们县里改组一建二建是不是用这来做试点?取得一定的经验后,好针对柳芸烟厂进行动作?”李浩似乎不经意地说,杨冲锋却他能够出名堂来。李浩进部队之前就是大华集团的执行人,对经济自然很敏锐。杨冲锋现在天天和经济打交道,对柳芸烟厂那是再三琢磨,不用多说也就知道李浩问这的意图。 “李哥,有什么朋友吗?” 李浩先看了看杨冲锋,笑了,说“没看出来,现在对这些事这样敏敢了。也不是有什么朋友,只是有人向我打听打听,都不是还没有动静嘛。” 对柳芸烟厂的安置问题,县里早就跟市里汇报过来,一直没有什么反馈,杨冲锋也不会想吴德慵打探市里有什么情况。但心里明白,这些事牵涉到利益太大,要说没有人烟盯着这一块,那简直是不可能的。只是要怎么样分配这些利益,还得博弈一番,最后怎么来均衡都不是杨冲锋所能了解的。 “上面是什么意思,我没有打听,县里的意图已经向市里汇报了。书记虽没有明确说出用一建二建的改制来作为典型,但能让一些人换种生活法,也是好事。”杨冲锋说,没有直接回答李浩的问题。对杨冲锋说来,县里的方案意图这些东西,应该是保密的,当然,这些事哪又能保密得住?但不从自己口里说出,对杨冲锋说来就觉得心里安稳。 李浩对柳泽县的事既然关心了,其中的内情肯定知道不少,找杨冲锋说,只怕不是来问情况,而是来预告杨冲锋什么才过来的。 两人虽然是那种无话不说的关系,这时却在打着哑谜,有些事公和私自心里都分得很清楚,不会迫使对方去越界。说了一会,杨冲锋已经明白,李浩那里有人想插手柳芸烟厂那事儿。这可不是杨冲锋能够决定的,说“李哥,决定权只怕县里都沾不了边的,何况是我?” “这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是要直接入股,还是让他们分一些工程下来做?我记得你上次为一个叫安顺建筑的捞人。”李浩说。 “安顺建筑目前正和县里的一建二建并合改组,也不知道到时的情况,谁知道会怎么样?县里既然推动改组,我想县里也不会让他们饿着,也没有特别的条件或照顾说不准,总要让改制后见出一些成效来,才是主要领导希望看到的局面。” “那也是,改制后反而更加落入困境,那不成了笑话?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我也就是将份内的事做好,那些东西还是不沾染为好。” “嗯,这也是啊。就算你再按规矩办,涉及到里面后,今后总会留下让人病垢的地方。冲锋,今天我们所说的,只是我私下的一点想法,不要跟琼洁提起。” 杨冲锋见李浩这样说,心里就想,是不是他在试探自己,还是想让自己赚些私房钱。但和李浩也没有什么必要去揣摩、盘算,大可直接说出来。黄家体系里,虽然他们都没有对杨冲锋说什么,但他却隐隐约约知道,除了大华集团可以存在外,都不准许再沾之外的利益。个人平时费用,有大华集团按比例将个人费用分发,足可保证比较奢华的生活了。 三婶周淑芬很快就回家来了,接着三叔也到来。一家人从那次杨冲锋出院后,就没有这样聚集过,这时聚在一起,当然先问杨冲锋工作的情况。黄天骅很少说话,听着舒服和李浩两人说,黄琼洁到外面招呼后,回书房继续她的文稿,看来她是想在回县里之前将文稿些好。 晚餐有张妈在忙,几个人安心说话等着。 “三姑父,冲锋现在在县里干那个经济小组的工作,我觉得这工作不错,搞搞经济有了些积累,今后走上新岗位也才能施展得开。经济就是最好的政绩啊,对自己有利对老百姓也有利。”李浩说,李浩和黄天骅之间比起杨冲锋和黄天骅,要随和很多。 在家里,黄天骅虽说尽量地显得亲和,可依然习惯话少,每句话都要琢磨一会似的。李浩说后,没有立即接话,却看想杨冲锋。周淑芬说“是啊,冲锋有这样的基础后,今后要再进步可选择的路也多些。” “我原想让他在企业干三年,县里却把他放到重要的位置上,这个吴德慵啊也不知道他心里哪那么多心思。”黄天骅说。 “冲锋又不是干不下,这样的工作让冲锋练练,正好。”周淑芬说。 “三姑父,冲锋干得怎么样你还不知道?说实在的,将冲锋放在那个位置,算那个书记有点眼光。只是……”李浩说。周淑芬自然不甘落后,要将杨冲锋夸赞一番。 “只是什么。”黄天骅说。 “三姑父,冲锋现在是副处级了吧,但只是个空衔啊,县里就挤不出一个副县长什么来,我才不信呢。”李浩说。 “副县长,那怎么行,我也干不下。”杨冲锋见李浩说得有些离谱,忙辩解一句。 “副县长也不是没有位置,不过,对冲锋说现在就任一届副县长,未必对冲锋有利。”黄天骅说,周淑芬就看杨冲锋一眼,再瞪了黄天骅一下,怕杨冲锋受到打击。 “三婶,三叔那是对我好,我知道的。”杨冲锋说。 “三姑父,虽说体制内有一定的章程规定,但破格提拔也不是没有先例。冲锋现在做的工作,实际上不也就是一个主抓经济副县长的工作?当然,也不那个太急,等柳芸烟厂那边确定下来后,也这份成绩,足可以破格了吧。”李浩说。 周淑芬再次对黄天骅暗示,也不好当着杨冲锋的面直接说,黄天骅却装着没有听见。杨冲锋心里对任不任副县长,自己心里也没有多少想法,对李浩这样的说法觉得有些异想天开。但也明白,要是黄天骅去操作推动,这样的事又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吃过饭,李浩将两人送到柳市城外。 两天没有到办公室,杨冲锋一到四楼,就见石稳站在楼梯口,见他说,“杨组,早。”石稳看上去是专门在那里等候他的,可能先就看见自己。杨冲锋应道,“早啊,石稳,修改案进行怎么样了?” “杨组,要等你过目再定呢。”说着等杨冲锋走前面,就慢半步跟在身后走。到他办公室时仄进办公室里,随即将一份打印好的文稿拿出来。 “是不是又加班赶啊。”杨冲锋说,语气里满是关怀。 “主要是文主任和付秘。”石稳说,他对文怡芳还是习惯叫文主任,而将付晴晴叫付秘。石稳的工作虽说是办事员,但他是从支付宝出来的,都经过政府办堆积如山的文稿里陶冶过了,对写文稿方案自然内行。在文怡芳面前,石稳当然要将功劳说成是她的。 “辛苦你们了。”杨冲锋知道石稳是什么样的人,也就不再多废话。虽然很怕看文稿之类的东西,但自己必须要看而且还得记住一些必要的东西,汇报时总不能摸着后脑说不出话来。 石稳没有就走,将修改后的方案和修改前的进行对比,让杨冲锋总体知道要注意看那些内容。石稳说的时候,很注意,一直用征求杨冲锋意见的口吻说着。 等石稳走后,杨冲锋才慢慢静下来看文稿。从小读书不多,对书本有种排斥。上回第一次进张应戒的书房里,没看几页书就睡着了,还睡得很沉,以至于陈玲琳将自己剥得不成样子,都没有醒转,在平时是绝不可能这样的。之后,在半梦半醒中绝擦到她用最帮自己弄,刺激得不对劲才醒过来。但那次之后,也渐渐刻意去适应看书,看东西,到经济小组后,文件文稿时必须要看的。强迫自己,这样慢慢地也能看进去了。偶尔看得心烦,就想着当领导可不一定就开心,光看那文稿文件,就将一个人看的浑没有半点趣味了。 正看着方案稿,办公室的门敲响,这时候小组以外的人还很少有来找杨冲锋的,“请进。”虽然不愿意有人来打断自己看文稿,对文稿看着被打断了,由得费时间重新去整理出来。但也只能让人进来。 没有像进来的人却是关跃进,进来后看着杨冲锋,好像不愿意说话一样。杨冲锋对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可第一次开会后,他一直还是那种消极低沉的姿态对待工作,可说这段时间基本都没有参与什么具体的工作做。做为小组里的副组长,分管着后勤保障工作,但具体工作也不是就没有事了。小组人员少,哪又能分的这样细致。 不过,关跃进进到办公室里来。两人也有必要谈一谈,对小组今后的工作才有利。关跃进不想离开财政局,杨冲锋也许着今后要是跟财政局局长吴显求面前帮他说句话,未必就不可以,但他要是总这样态度,那将会考虑将他送回财政局去。 “关主任,请坐。”杨冲锋也习惯于称对方到经济小组之前时的职务,那职务比如今的组长、副组长要正规些。说站起来想走到会客沙发处,陪关跃进说几句话,要是有可能则和他好好谈一谈。 “杨组长,我是来请假的,这是我请假条。”关跃进说着将准备了的请假条放到杨冲锋的办公桌上,杨冲锋恰站起来了,只好先接过假条。 “有没有要大家帮忙的?大家同事,都不要客气尽管直说。”杨冲锋说,作为同事,要是需要帮忙,就算两人的关系再不怎么样,也的去帮忙的。 “我自己能弄好。”关跃进说着扭身就向外走了。 关跃进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怠工请假,看得出关跃进很无奈,却又要争这面子,不想小组里的人知道他发生什么事。或许是隐丝,或许是关跃进的个性强而犟,不想受同事们背后的议论。杨冲锋见他走了,也不好再留下他来说话。 看完文稿,觉得有些地方还没有记住,只好用本子到里面抄录一些,免得给数据汇报时忘记。这方案要是没有其他问题,还要在常委会上讨论,过了常委才算真正有效的方案。在常委会上,主要回答质疑的人就是杨冲锋。一边记着一边在想,以前记作战方案时,哪一份方案并比这要复杂得多?那时连每一个细节都能准确记住。也不是记忆下降了,而是文稿这东西和自己的缘份薄了些。 整理后,感觉到有两三处有些疑问,杨冲锋拿着原稿到隔壁办公室去。见办公室里只有文怡芳一个,她见杨冲锋到来,说“杨组,方案有问题啊,我们立即改。”说着见杨冲锋看着关跃进的办公桌,说,“老关说是请假了。” “没有听说他发生什么事吧。”杨冲锋说,对关跃进关心一句,毕竟是同事了。 “没有,老关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在小组里,关跃进的年纪最大,又在第一次开会时被组织部长当着大家都面训斥,虽说杨冲锋当时帮解围了,但人人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关跃进自己就更明白了。对小组里的人,始终都不能融洽。在小组中,也就能和肖青霞说两句话。 接下来两人说到方案,杨冲锋把看到的质疑处提出来,等两人将文稿定下来后,已经过下班的时间。走出办公室,见石稳还站在走廊上等,没有先走,杨冲锋说,“石稳也还没走,好,我们到外面吃盒饭去。我请,你们不会嫌我小气吧。” “那就多谢了,难得领导请客,文主任是不是?”石稳说。 “那是,不过,杨组还是很关心人的。”文怡芳说。吃过饭,三人又回到办公室里来,将方案再讨论一次,每一个细节又推演一遍,石稳还提供了不少他们工作中的细节。 直到下午下班时,总算将方案稿定下来,文怡芳要杨冲锋到县委里去交送。杨冲锋说,“不慌,等过一两天,我们都再反思几遍。”县里对一建二建的改制催的很急,但方案稿却不能给的太快,这样小组这边的工作或许还有没有考虑到的漏洞,县里的领导也会觉得这样的方案很轻率,信任度自然不会很高。 搁置了两天,杨冲锋才叫文怡芳和他一起到县委去,将方案稿交给吴德慵书记。见书记拿到文稿时,就算掩饰得很不错,依然能看出一些急迫的情绪来。文怡芳不禁扫雷杨冲锋一眼,见他一脸坦然,没有一丝那年轻人的飘浮气。心里就在假设,要是两天前就将文稿交过来,书记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心里也在想,难怪那个人一再问到杨冲锋的工作细节,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能让人忽视? 可杨冲锋最突出地就是超出一般人都成熟稳健,工作能力、与下属的人相处没有感觉到特别出,但给人一种信任感和亲和力。每做一件事,都给人一种内心里认同的感觉,觉得就应该这样。那个人总要自己留意他,文怡芳这时觉得这种留意完全是多余,或说是一种私心作祟。他能让书记等两天,却给人堂皇的理由,不正说明他并不完全是什么人都代表吗? 这个想法和这件事,都不能说出去。 柳芸烟厂那边的工作虽说还没有正式启动,但小组的人都开始接触,石稳和杨辉两人已经在熟悉那边的资料,和烟厂的孙定才老主席、副付书记联络。杨冲锋这两天也到钢业公司去,要把钢业公司新招的人都培训工作,落实下去。齐思伟在工作责任心上,没有什么问题,但他在县里各部门和厂里的威信都还没有建立起来,杨冲锋要过去帮他助威压阵。培训工人的场地都是老地方,以单位的名义去,请一餐也就解决。去年用这场地,杨冲锋可没有亏过他们,今年去说自然很容易沟通。但人却要到,也杨冲锋出面帮衬招呼过了,齐思伟以后也就可独自去办具体的事。 柳泽县的县常委会都习惯用晚上开,或许是时间上没有限制,可以一直拖到天亮,又或许晚上常委们都不会再处理各自的工作,没有人会来打搅。 杨冲锋接到赵晓勤的电话通知,心想这些人还真喜欢熬夜。这次的讨论会目的倒是单一,就是为一建二建的方案进行讨论。估计县里书记会议将开过,那么说来,对方案总体上已经通过了,就算有人提出什么异议,那也只是在细枝末节上。 杨冲锋在这样的常委会上同样没有表决权,只是去解答常委们的质疑。沈崇军、和郑志强也要到常委会里去,两人同样不能表决,只是旁听。反思和柳泽县的经济相关的常委会议,经济小组的三个小组长都要去旁听。 走进县委,见沈崇军就在前面站着和别人说话,杨冲锋走近了说“沈县,来得早啊。” “准备得怎么样?”沈崇军说,杨冲锋见和他说话的那人说文怡芳,先她是站在暗影里,杨冲锋也没有注意,这时她走出来也跟杨冲锋招呼。文怡芳手里拿着一沓文稿,杨冲锋知道那是今晚要用的讨论稿。 “不是县委办自己印吗?”上次在书记办公室里交了文稿后,以为就没有事了,见文怡芳拿着就问。 “书记说讨论之前的文稿不让外人见到,就要我们小组准备开会用的。杨组,文稿我送到这里,可不敢进会议室,麻烦你帮带去。”文怡芳说。 这方案还有几个人不知道?杨冲锋心里想,不说小组里会传出去,就是教导县委后,也会传出去的。保密局都没有什么可保得住密的,何况这样的方案。只是这话却不能说出来,接过文稿才说“先早说你也不必走这一趟。”时间完全可让石稳来拿,几十本方案稿也很沉的,文怡芳那是小心,怕书记交待的事让人知道她不亲自去做,对自己也影响。 常委会进行得算是很顺利,没有想象的那般复杂,也就是彭绍敏等人提出一些质疑,对改制后原一建二建的工人用人问题。这些问题在方案里也已经写得很清楚,一建二建并过去给安顺建筑后,用人问题主要由对方决定,但政府一方有权质疑和适当干预,对于确实不能上岗的,由政府纳入保障系统里后作为提前退休对待。 彭绍敏问答几个问题看,就是担心并合后,一些没有能力走上新岗位的老工人,会对目前的做法不满,最后的结果还是要政府来收场。在这问题上反复纠缠了半个小时,杨冲锋耐心地解答,也写政策性的东西,和县里采取的措施性的,则有沈崇军等人一起回答。杨冲锋对他提出的问题,心里也就联想到这些问题背后,都指着一个,那就是这些老职工对一建二建的贡献大,对一建二建的发展过程也很熟知,他们要是不满,就会将一建二建的过去那些事翻出来说。这样一来,“历史问题”就会变味,就会直接知道某些人的头上去。 这样的顾虑不是没有理由,但理由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彭绍敏不是一建二建直接相关的人,但保不住他身边的人或一条线上的盟友就牵涉其中。这样的纠缠,已经显得很苍白无力,党委会早就将调子那个下来了,也不是彭绍敏能够顶得住的。 散会后还没有到午夜,走出县委小会议室,沈崇军就等着杨冲锋,两人一直到大门外,沈崇军才悄声说“怎么样,是不是去夜宵庆祝庆祝?” “想夜宵又怕掏腰包回去交不了账,就直接说。”杨冲锋也笑着说,方案通过,具体的工作就由县政府那边有人做,经济小组这边则只是派人协助。今晚常委会的结果,算是对杨冲锋他们这个小组的工作的一种最好的肯定。 小厉那边的准备工作,也做得很充足,和一建二建的领导们也反复讨论过,并且,新的安顺建筑对于业务管理上,可说大胆使用一建二建的人,也不用担心新的岗位会让一些人心里不平衡。小厉这人对人的心理还是摸得很透的,飞天帮的那些小崽子们,在他手下都没有你跳出什么花样来,对这些有家有室的人,要管理就更多可捏拿的地方。 现在唯一让人心里有欠缺感的,就是黑牛还不能出来,总要过一两个月,等打黑的风头真正过去了,才能向办法将他弄出来。安顺建筑和顺安客运两个公司都是黑牛名下,只是成立公司之前,黑牛确实是柳泽县城里最大黑帮的头目。虽然后来从根本改变,但记录在案的事,也不能就这样抹去,当着视而不见。 “想到哪处夜宵?沈县只管说出来,我就是没有机会请你啊。”杨冲锋说,也真去夜宵,把小厉找来,还有石稳、文怡芳、杨辉以及肖成俊等人都找来聚一聚,才会对以后的工作更顺利些。 两人你也不会扩大,要不让常委们知道后会有说法。吴德慵这时也不愿意看到下面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沈崇军和杨冲锋说后,各自上车然后再聚集。杨冲锋当即电话找到小厉,他也在等着最新的消息,见杨冲锋来电之后,也没有想到会这样顺利。杨冲锋说要他请客夜宵,便立即定出地方。杨冲锋再找肖成俊,之后才通知石稳、杨辉等人。文怡芳在柳泽县只是单身一个,家没有随过来,她老公在家乡县里的一所医院里,两人过着分居两地的生活。到周末时,她老公赶过来相会。 这时杨冲锋去电话,也还没有谁,文怡芳知道今晚的讨论能够很轻松地通过那方案,但免不了要等出结果来,也怕那人开会后会到自己这里来过夜。 接到杨冲锋的电话,文怡芳也不多想,问清具体地点后说要打车过去。杨冲锋说石稳会过来接的,让她在家里等。文怡芳的家是她自己租借的一套房子,在建设路那边,交通倒是很方便。对文怡芳,杨冲锋觉得这人工作能力很不错,相处时很能替对方设想,生活方面他不会去注意,自己的很多是都没有时间去处置呢。不过知道她的基本状况,才会在半夜里打她电话,并要石稳去接人。 到烧烤成里聚集,小厉先让人占了一间最大最偏远的地方,也那些人去占地方当真很有效果。所谓烧烤城,不过七八家烧烤店,连接在一片,形成一个小规模。到哪里夜宵的人也就就爱你见多起来,杨冲锋准备让老李的老婆弄个烧烤店,也要放到这里来,只是还没有变成行动。 这次聚集算是很快的了,等人齐后,烧烤店的老板都还没有将吃的东西弄好,杨冲锋要小厉去让老板先弄几样上来,边吃边等。柳泽县城的宵夜大体有两种,一是纯烧烤,另一种却是麻辣烫,弄一个汤锅将要吃的东西放进去。汤锅还分成两格,一格时很麻很辣的,另一格则是另一种口味,方便有客人不喜欢太辣的。 小厉准备得很丰盛,老板一时也弄不出来,先弄出一部分边吃边等。到夜深后,这里的气温凉爽,烧烤店里那中香味弥漫。让一个人盯着老板帮他们弄,另一个就帮拿到桌上,小厉的人手充足。 杨冲锋等人齐后,每人前面都一瓶啤酒,今晚的聚会也就是为一建二建改组成功,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但看着聚在一起的人,各人心里知道杨冲锋的意思。反而对聚会的核心不再提到了,杨冲锋站起来,手拿着酒瓶,说“来,我们先敬沈县吧,今晚我们不说领导,只说年龄。他最大,是我们的老大哥,我们敬他,那是应该的。” 沈崇军也就不好推却,知道现在在这里再说改制方案是不适合的,杨冲锋找到这个理由,还真不好推。喝了第一口,接下来边吃边说,自然也人给沈崇军和杨冲锋敬酒。 小厉是另一方的人,要挨个敬酒的。虽然不熟悉,有杨冲锋从中牵引,面子倒是都有了。喝了一轮,大家也就不分生了,安顺建筑那边,今后都还要打交道。对小厉也都没有排斥,小厉敬过酒后,将安顺建筑接下来要做哪些事,也粗略地说了。计划在城南区里,弄几个项目来做,就说到今后有什么朋友或亲属要买房子的事,尽管介绍过来,会在价格上按内部价进行处理。杨冲锋就接着说,“口说无凭,总要给大家发张名片,请大家帮宣传宣传嘛。” 小厉就取出名片,并在名片上写了会餐两字。几个人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拿了名片受了。房地产开发才要起步,要怎么样经营都在探索中。杨冲锋听说过类似的操作,让小厉将名片当初一种承诺。以后这些人想买房产,就可以凭名片去购置内部价格的,也不能就算是行贿或受贿吧,对开发商一房说来,这是一种宣传和炒作,是计划内的支出,只把过今后要稍微懂些脑筋就可落实下来,比如说抽奖之类的活动,恰好就被这里面的人抽中了。 这些事都是心知肚明而已,夜宵依旧继续着。 实际的并合,还要等一些日子,工作也得慢慢做起。县委、县政府和其他不少人都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就算有人想抗衡,那也不是就能阻挡得住的。这件事算是这样尘埃落定,对以后安顺建筑的发展,杨冲锋觉得反而不要多费什么脑筋了,有比较专业的人加入后,只有能够正常营运,建筑业的利润到时别用担心。他这个故事的始发人,完全可以退出相应的角色。这时的杨冲锋,已经不是最初为请客和电话费而想办法的时段,身为副处级的干部,有些事已经不宜直接参与了。 吃过夜宵,已经午夜后。杨冲锋让石稳将文怡芳送回家,自己开车将沈崇军也送到家里。在车上,沈崇军说,“冲锋,你那个小组时间短,成绩却最突出。” “羡慕了是吧,要不我们换。”杨冲锋笑着说,沈崇军他们那组已经在全县里将果林生产发动起来,只今年的覆盖率就达到百分之七十,远超过原先预计的量。这一份成绩比杨冲锋他们要扎实多了,只是,他们的影响力却没有杨冲锋他们这样引起广泛的议论,收效也不会这样快捷,总要两三年后才挂果见到收益。 “我是想换啊,书记也不会同意。” “其实,沈县要是到第三组来,工作会开展得更好,他们的积极性也会更高。” “你是不是说关跃进?”沈崇军听杨冲锋这样说,敏敢地问到。 “我说的是事实,老关他一个人也改变不了多少。沈县你的能力明分要比我强啊。” “我们两就不要说这些,我还不知道你?冲锋,老关他也不是有什么恶意,在财政局里没有什么机会,和吴局又有一点点别扭,加上家里的事也搅得他安不下心工作。” “他家里怎么了?”关跃进请假都还没有回来,杨冲锋也有些好奇,就问。 “他家里啊,说起来也是一本难念的经。老关在财政局,单位好,平时给消耗的零花钱也就多些。结果把小孩养成了习惯,在外面交结些三朋四友的,到处混。两年前初三还没有读完,在学校里打了几次架,老关也陪了很多不是,钱也花了。学校对那孩子无法,要求老关一起监管,每天接送。可那孩子哪受得了,就死活不肯再读。离开学校后,就成了帮会中的核心人物之一,成天在学校附近,收取学生的保护费,要不就是看不顺眼谁就把人家打一顿,要不看见生得靓丽些的女生就去调细。老关也没有办法,次数多了,派出所倒是进了两三次,算是学校附近的一霸了。上次全市县打黑运动,他那孩子被弄了进去,也不知道会判多久。”沈崇军说。 每一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各家都自家的难处。听沈崇军说了关跃进一些情况后,觉得也理解他,这样的家事,确实别人没办法帮忙,就他那小孩就算帮他弄出来,也不一定能改。小厉的手下那些人,他们要不是先有黑牛压住,哪会这样变转过来? 没有想到李浩突然跑到柳泽县来,杨冲锋接到他电话,让杨冲锋到“梦里水乡”会所里去。杨冲锋说“李哥,到县里来见不见琼洁?你总要陪我们吃过饭吧,要不琼洁不到京城去告状才怪呢。”李浩的老婆在京城工作,也常到省城,柳市倒是很少来到。黄琼洁和她关系不错,当然和李浩的关系更好。 “冲锋,你先过来,要吃饭等你过来后再商量。”李浩看来是不想让黄琼洁知道,杨冲锋想着他在会所里等,难道他还有看中了的人在会所里?或许是听说“梦里水乡”会所的名气,才过来看看的吧。 到会所里,大白天的也没有什么人去玩,杨冲锋也担心他进去时有人看见。如今在柳泽县城被人认出的可能性也大了,进出娱乐场所就有顾忌。杨冲锋进去时先看了环境,觉得没有人注意,一折身进去了。进去之后,才想到自己肯定看着很滑稽,也许到娱乐场的面口灯总是弄得昏暗或用有色光,让人看不清脸。确实是帮客人着想。 到会所里,梅姐正从楼上下来,却见杨冲锋疾步而至,不知道出什么事刚出专用电梯就后转跟进电梯里。“冲锋,没有出什么事吧。”梅姐忙问。杨冲锋平时都不会进会所里来,今天却是大白天来。梅姐知道绝不会是杨冲锋需要自己的身子而过来的,心里反而担心。 “没有什么事,只是有朋友在上面等着,就走得快些。”杨冲锋说,见梅姐帮自己急,心里知道她对自己的好,可目前却不能对她有什么多的表示。电梯还没有按楼层,梅姐见他没有什么事,放下心来,说“很忙吗?” 其实两人真的没有多的话说,杨冲锋在梅姐腰间搂了搂,说“姐,我上去了。”梅姐也就不多说,男人有自己的准则了,按说应该是好事,哪怕不是自己所喜欢的。说“嗯,保重自己啊。等会为再上来。”说着就出了电梯。 杨冲锋到楼上,有服务女带着他到会员房间里去,敲门进去后,见里面有四个人。李浩,和另外一男两女。李浩见杨冲锋进来后,说“冲锋,到了。先给你介绍一位朋友。这位是省城‘锦程地产’老总成作东,在地产领域里是老大啊。成总,这就是我说的杨冲锋,自己兄弟。” “杨兄弟,久闻大名啊。”成作东说。 !! 146.黄家的培养 半月之后,安顺建筑接到县政府名下联络的,改造县城旧城里的排污络。这种工程几乎不需要什么资质和技术,却又是利润比较高的工程。杨冲锋没有过问具体过程,小厉本来要跟他说的,杨冲锋说,“只要不违法违规,保重工程质量,你怎么操作都由你做主。刚才说的两条,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越过那底线,可要记清楚了。” 安顺建筑和一建二建并合后,经济小组这边的工作就转移到柳芸烟厂那边的安置。要做的就是在市里精神下,将工人的安置细则,烟厂固定资产的清算等,先全面了解,之后弄出个方案来交给县里讨论。这些工作,经济小组也都做了不少,只是县里还没有正式将工作任务交过来。 这天,杨冲锋正在办公室里和石稳等人说,等过两天大家偷一天闲,到野外去玩一天。付晴晴自然最先叫好,在县里上班,虽说压力不大,可也无聊得紧。有这样大家一起去玩的机会,无论地点多差,总胜过这天天呆着的办公室。 其他几个人倒是不想付晴晴这样激动,石稳就在想要做哪些准备。杨冲锋之所以想出去玩,只是本来计划着要和黄琼洁去,却一直计划赶不上变化,都没有成行。办公室里也就石稳、杨辉、付晴晴,文怡芳、关跃进和肖青霞都在自己办公室里。付晴晴说着就要去向几个人通报,要他们也建议到哪里去玩。 杨冲锋的手机却响起来,取出一看,杨冲锋连忙抬手示意,要付晴晴等人安静下来。几个人还以为是杨冲锋的女朋友来了电话,却听杨冲锋说“书记,您好您好,有什么指示我听着呢。”付晴晴本想说句俏皮话,就硬生生地忍住了。 也就几句话,杨冲锋挂了电话对付晴晴说,先别高兴太早,等我从数据那里回来后再说是不是出去玩吧。杨冲锋怕传的太快却有没有做到,让大家议论他许空头诺。“反正得去,你已经说出来了,男子汉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还能吞回去吧成?”走在走廊里,杨冲锋还听到付晴晴在身后笑着说。 吴德慵书记在电话没有说什么,只是叫自己到县政府宾馆里去。县政府宾馆是柳泽县的小招,对领导们说来有着特殊的意思,既可以休闲娱乐,也是用来招待上级领导的所在。大白天的吴德慵也没有理由到政府宾馆里休闲,这么就还没有见过他进过娱乐场所。是不是有什么领导到来了? 杨冲锋现在已经是副处级,也够资历到政府宾馆里去消费挂账,当然,杨冲锋也不可能去,那种地方既是领导们理所当然去的,又有着另一种的敏敢,对资历和级别看得特别重。杨冲锋要是去招待领导,那是理所当然,要是自己去消费,到了两三次就会引起议论物议,认为他资格不到。对今后往前走的道路上,就会有人在关键时候说出话来。对一般的人,这种话就注定无法再往上升了。除非有分量很重点人极力鼎你,才有可能破开这样的阻力。杨冲锋虽然不存在这样的,他升不升县里跟本就无法干预的,但他也不想到那里去娱乐休闲。 进到宾馆里,吴德慵说他在七楼,杨冲锋从专门电梯上去,那个给他引路的小女人看着明眸皓齿,光洁靓丽,小腰儿软软摆动,也算是个美女了。对杨冲锋一开始很冷漠,在县里,领导多了,像杨冲锋这样的级别还不会有人刻意去巴结,虽然是副处级,但却没有某些正科级来得有直接权益。但以进到电梯里,女人的脸色就变了,灿烂起来。看着杨冲锋俊俏的脸说,“你是第一次来吧?也没有熟悉的妹子?” “怎么,想给我介绍一两个?”杨冲锋看着她那脸的变化,就想到李翠翠那脸,比起李翠翠来,面前这小女子少了很多女人的韵味,就算身材不错,也没有这么激起杨冲锋的想法。入乡随俗,杨冲锋也不会冷冷地把钱和女人说话。 “喜欢什么样的?有几个姐姐可漂亮了,你不要选的眼花哦。”女人说。 “你是不是也算一个?”杨冲锋说。 “我不是,我只是负责给客人带路,如果客人需要我介绍,也会帮客人介绍里面的姐妹的。”“是吗?那真可惜了。”杨冲锋说,看着女人从上到下再从下看到上,很直接赤果地打量。毫无顾忌,最后眼睛就落在女人的凶脯上。女人这时有些慌乱,不知道杨冲锋要怎么样,关键是这样年轻而帅气的男人,就算在政府宾馆里也很难遇见。 女人低下头,躲闪着杨冲锋的目光。其实,杨冲锋也是故意这样捉弄她,看着她在电梯外和到电梯里的表情变化,心里就像这怎么会这样?此时,见女子躲闪,也不再乘势追击。两人不说话,直到女子将杨冲锋带到房间外,敲门,听到里面说“请进”后,女子才说“老板请吧。”帮杨冲锋旋开门后,等杨冲锋进了门帮他关上。 杨冲锋不理会那女子,进到包间里。政府宾馆七楼的包间很豪华,设备也很齐全,但没有最新流行的东西,和“梦里水乡”里的设备相比还差一些,新流行的设备就有新的享受理念。政府宾馆里的设备以及有两三年没有更新了,自然和最新的东西有些脱节。 但在柳泽县城里,政府宾馆依旧是最好的休闲所在。 包间里就吴德慵一个人,很随意又很疲惫地躺在沙发上,头枕在扶手上,一只手夹着燃了的烟。看上去就像没有一点精神力气都样子。要不是吴德慵穿着整齐,杨冲锋会以为他是被两三个女人榨干了才这样。 记得第一次见吴德慵,是指城外“金枝弯”餐馆里,那时他也这样一副浑没一丝力气的样子。杨冲锋这时见到吴德慵这模样,知道他是感觉到身心疲惫后的全部放松,也只会在极少数人面前才会见到吴德慵这种样子吧。 “书记。”杨冲锋说。 “先坐下,自己抽烟。”吴德慵说着两眼也就谜离起来,神魂就像飘走一般,只留下一副空壳。那样子有些吓人,杨冲锋看在眼里却无所谓。在另一张沙发坐了,取出烟抽,身子坐得很直也一动不动。 两人一言不谈,抽完一支烟后,吴德慵坐起来,身上的精神渐渐恢复了。“书记,不再休息了啊。”“你这样直庭地坐着,叫我怎么静得下来。”吴德慵笑着也不是要怪杨冲锋。“人生来就是受苦的,这样想心里就通达多了。” 杨冲锋不好和吴德慵讨论对人生的感想,便听着。吴德慵见只是他一个人说,才看着杨冲锋,道“怎么样,这段时间。” “书记,一建二建那边的事情基本结束,我们只是负责跟踪情况了。小组目前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柳芸烟厂这边,基础工作我们一直都没有停,只等县里下令就可以全力上阵。” “好,这个工作的主动性就是很多人都缺少的。冲锋,让你们辛苦了。” “书记,最辛苦的还是您啊,我们也就是跑跑腿。宏观把握劳心劳力,最伤神了你可要多注意休息和调节。” “还不至于这样吧。冲锋,今天到这里来,我们谈点事,这里清静。”杨冲锋见吴德慵这样说,也就不再多话,他肯定有什么新的指示和打算,又不想让人知道。“是不是要点东西吃?” “书记想吃什么,我去叫来。”杨冲锋也没有表现出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来。吴德慵能把他叫来,也就没有将他看成外人,何况还将他最疲惫的那一面展露出来,都说明吴德慵对杨冲锋的充分信任。杨冲锋要是装出对这里一点都不熟的样子,吴德慵也不会看不出来。 “就弄点小吃、点心之类的吧。”吴德慵说,本来可以将服务女将过来点东西的,但两人都觉得让宾馆里的人过来包间有种被窥视看破的感觉,宁愿自己都走几步。 人的心态就这样复杂,却没有想到,等宾馆服务生送东西来时,还不都要进到包间里来。 杨冲锋走到外面,立即有服务生迎上,问了些吃物点心,说了几样来。回到包间里,吴德慵在喝茶,看那神情在杨冲锋走出去时,将要说的事又反复考虑过了。 杨冲锋见吴德慵有些思索的样子,也就不说话,坐下后等吴德慵。喝过茶后,吴德慵迟疑着放下茶杯,看他那样子跟本就没有将心思放在茶上。杨冲锋都担心他那茶杯,会不会放到茶几边儿掉下去。 “冲锋,你说说柳芸烟厂那边都还有些什么困难?”吴德慵说,语气犹疑不定,就像要下很大决心一样。 “书记,从我们做工作到现在来看,了解到的情况,柳芸烟厂的问题不宜再拖下去。烟厂拖到现在,工人也没有什么耐心了,也的人甚至说到只要政府打发几个钱表示下,心里也就平衡,不要总糊弄我们。对我们去了解落实情况,也都有些反感。这些心态对我们做工作也有有利的一面,书记,只要资金到位,工人工龄补偿问题从工人的角度看,不会有太多的异议。至于补偿额度,要等县里预算后,我们就可按册落实。” “工人的想法,我也听过不少,也有人直接找到我。都是一起拼打让烟厂起家的战友,对他们的困难我却没有能够及时解决,问心有亏啊。” “书记,从我了解到情况看,柳市地区和我们先都差不多,而我们先还做了些实事。大环境和历史问题,也不是领导想关心他们就能实现得了的。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不足,可说是万事俱备,就差资金了。”杨冲锋虽然知道,吴德慵比他看问题会更看出实质来,就柳泽县的情况看确实也是各县里最积极给工人解决问题的县。但柳泽县的烟厂留下的下岗工人的落差也是最大的,他们的心态还有一个转变的过程。 想起他集体制的企业和厂,对下岗后的感觉就没有柳芸烟厂工人这样反应强烈,老李他们的碗厂都不开工五六年了,也不见有几个人来闹来说。明知道县里也无法解决,闹也是白闹,干脆冷漠对待了。 “要等市里的批复啊。”吴德慵说这句话时,听出格外沉重。最初从去年就这样设想了,事情的发展一步步往预想中更有利的一面发展,却一直都还没有看到解决问题的确切期限,一切都还胶着在水面下较量着,怎么能不让人感到疲于应对? 利益分配很难得到认可时,往后拖,拖到让你个对方越来越不利,这就是一些人解决问题的方法。直拖到有一方妥协了,让步了,事情也就明朗而顺利解决。 “应该很快了吧。”杨冲锋说,吴德慵却看着他,想是要从他表情里看出什么来。杨冲锋上次见过省城的“锦程地产”老板成作东,但是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却也能猜出今后柳芸烟厂作为小区开发,成作东应该是主要人物之一,是不是大华集团下面的人,李浩也没做介绍。想比会有利益往来或利益交换,李浩才会带他来给自己认识。 吴德慵不知道是不是在市里听到什么,又或那次在“梦里水乡”的见面让他知道了,才来猜测市里的动向。李浩和成作东那次都没有说什么,只是介绍了身份,之后吃饭,李浩享受了下服务,都没有其他的事了。杨冲锋却能理解到这是市里一家有利初步结论,只等各方面接受这个结论而已。 这时,也不知道吴德慵是什么用意,杨冲锋也不会将自己心里的猜测说出来。见杨冲锋没有继续说,吴德慵又拿起茶杯喝两口,“冲锋,我们对柳芸烟厂的地价,市里会不会觉得脱离了现实,才将这方案搁置起来的?” “书记,市里的消息我可真没有。”杨冲锋说。吴德慵会有他的途径,杨冲锋途径很明显,可以找到市里的最新情况,但杨冲锋也不会去问三叔黄天骅。不想从中捞到什么好处或利益,就不想先知道这些消息。 “冲锋,你还没有听说啊。我得到一点不确切的说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吴德慵说,“市里已经决定用招标的形式来解决柳芸烟厂厂区房产开发,对于补偿资金,先给三分之二,这部分资金要是紧着点,恰好够县里用来安置烟厂的工人。剩余的资金,要等开发商预售时再兑现。” 这是杨冲锋第一次听说的关于柳芸烟厂地皮的情况,心里虽然惊奇,但这样的方法却也是一些地区常见的方式。地方之政府为了能留住开发商,更多更好的条件都接受了,甚至有些地区连土地的占用费都反过去补贴开发商,算是白给地皮了,还外加一些优惠政策。柳泽县要将柳芸烟厂的厂址,转让给开发上,目的就是要套取资金来安置工人,对方怎么给这资金,在当时都算是很有责任感的良知商人了。 当然,这样的结果和柳泽县领导最先预想的,是有一定的差距,吴德慵心里有不甘,那也是正常。最开始,吴德慵就想将多出的部分,用于其他集体制企业和厂的改制并合,让遗留下来的问题一起解决,如今开来又有新的难度,要令做打算了。市里既然有这样的消息透露出来,可说是已经和开发商都定下来,才会给县里信息,让心里在心里慢慢接受。 杨冲锋不好发表自己的看法,就只是听着,脸上也有种不甘。两人也讨论不出什么来,不说心里却又不是滋味。“书记,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可以正式开展工作了?” “总体上就按这个思路吧,先把工作日程排上,具体要等市里有明确的决定,工作才能开展起来。”吴德慵说。 “书记,补给工人的标准,还是按原先计划那样吧。” 吴德慵沉思一阵,抬头看向窗外,窗口方向正式柳市那方。没有回答杨冲锋这个问题,想来也是很难得出结论。谁能说准市里的决定会不会又变了? 两人静默一阵,杨冲锋准备说几句话就要告辞了。吴德慵却突然想到什么来,说“冲锋,还有件事你也说说看法吧。” “书记,我的看法哪能有什么参考价值啊。您请说。” “是这样,柳泽县有两个八年前毕业的大学生,他们先在省里应聘没有会柳泽县来工作,五年前下海,到沿海一带打工,三年前回到省城办了公司。前不久,他们说要给家乡建设作出自己一份努力,准备在县里投资一千万办一个大型的植物油厂。我们先和周边的县,菜油生产和茶籽油资源都很丰厚,应该可以支持住这样一座食用油加工厂的。两人已经和县里的一些领导见过面,还找到郑志强书记那里,郑书记跟我交流过这事。前景想着很诱仁,只是对这样的厂,我们都不了解。”吴德慵虽然没说出他的一些顾虑,和不能拒绝的心态来,但杨冲锋一下子就理会到了。 柳泽县要是真办出这样一座大厂,那将是钢业公司之外的另一个经济亮点,虽不知道那两个柳泽县籍的两个大学生怎么跟领导们侃办公司的前景,这种想想都让人心动不已。有先决条件为基础,柳市地区出产的食用油确实丰厚,而食用油又是必须品,也不愁销路。对这样的厂,建造起来成本比算很大,两边老板加上县里给些优惠政策,经营起来应该可行。 “书记,这是好事。县里本来就计划着等柳芸烟厂的安置工作之后,就要开始招商引资,现在有商家主动找上门来,真是求之不得啊。不过,他们真要来办厂,县里也要有一整套东西吧。我也说不明白,真有诚意来振兴县里经济,我们是求之不得。”杨冲锋说,本想说,在报上也见过一些打着办公司的幌子,到处骗钱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这个话就不好说出来了。 “是啊,真要来县里办厂,我们也要审查,总不能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钻我们的空子。”吴德慵对经济方面很有些能力,比杨冲锋的实际经验要丰富。杨冲锋以前哪对经济做过什么思考?还不就是认识了方芸之后,给他最初的灌输。后来认识李浩,听他讲了很多,进到钢业公司主抓销售科的工作,才开始在实践中和经济打交道。而在京城的那些日子虽短,所接触的也都是大华集团变动最大的时候,杨冲锋获益太多。 回县里后,进如县里的经济小组,完全是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架势,但杨冲锋知道这也是三叔或黄家对他的培养。 两人却没有想到,他们讨论的,将会在柳泽县掀起轩然大波,险些将柳泽县的经济破坏殆尽。 回到办公室,杨冲锋将吴德慵书记说的内容整理出来,也不知道市里会不会将主要的初步方案改动推翻。书记既然说了,那就按这样的布置下去,将柳芸烟厂几百个工人分等次落实补偿金,也有大量的工作要做。 如果资金到位后,工作一旦开展,工作的推进也是很快的,前期工作做得越细致,出错的可能就越小。工人们已经够苦的脸,吴德慵之所以成立这个经济小组,最初的出发点,也就是促使柳芸烟厂安置工作的进行。 粗略整理并写几笔,免得说的时候有所遗漏。整理好,杨冲锋才走出办公室,到会议室去。小组的人都没有离开,知道吴德慵去见书记,回来后必定有工作要布置下来。都期待着柳芸烟厂的安置工作能够起步,这些日子做着那边的工作,更加深入了解柳芸烟厂工人的生活状况,心里都愿意这样的安置工作尽快开展落实下去,让他们少受一些苦。哪怕少几天,也是好的。 杨冲锋办公室的隔壁是付晴晴和肖青霞两人的办公室,再过去是关跃进和文怡芳两人的办公室,石稳和杨辉的办公室则和大家隔着会议室。付晴晴见杨冲锋走出办公室,也就跑出来,说“杨组,是不是有新的工作?”平时杨冲锋很随和,小组里也没有多少顾忌,人又少,也不存在说隐秘事,付晴晴经常这样张口就问的。 “叫大家一起开会吧。”杨冲锋说,见付晴晴鲜丽的容颜有些生动,见杨冲锋看向她就羞涩起来,也不知心里怎么想,瞟眼看了看杨冲锋没有应声,回身对办公室里的肖青霞说“肖姐,杨组要开会。”说着转向文怡芳他们办公室。 等人都齐了,付晴晴最后走进会议室,说“杨组,人都齐了。”说着表情上有种邀功的感觉,杨冲锋也没有注意,应付似的说了句,“谢谢。”付晴晴或许只是想看到他的一个赞许,却没有得到,就坐到文怡芳身边去。 关跃进单独坐一张沙发,三个女人挤坐在一起,石稳和杨辉两人同意办公室,又坐一起倒很正常。无形之中,关跃进就被孤立到一边。肖青霞见三个人挤坐就挨着一起了,等付晴晴坐定后,展起来走到关跃进身边坐下,两人年纪差别并算很大,也就容易沟通些了。 关跃进见肖青霞坐过来,身子往另一端移了移,算是基本的礼貌坐到了,移了后,转头看了看肖青霞,见她脸庞嘴角的笑意很和善,就驻目看了几秒钟。肖青霞那个感受到他的目光,却不想回头看,任由他那有些无礼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脸庞上。 其他的人都没有注意两人,看着杨冲锋等他说出将要进行的工作。“各位,大家都知道书记找我们,就是有新的工作任务布置下来。实际上也就是大家心里猜测的,柳芸烟厂安置工作小组就开始了。”看着付晴晴有些激动的神情,杨冲锋心里免不了叹气,现实里哪会有想象的那么如意。 等杨冲锋将接下来要做什么工作说完,杨冲锋说“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有,杨组,我们工作中要是工人们问到安置费具体有多少,什么时候能够到位,我们怎么回答?是有具体时间还是就说‘很快了’。”付晴晴这话里就明显有着种负气,对县里不满。其他的人都听着,或许心里也有同样的不满,却都没有说出来。 杨冲锋笑了笑,这样的事大家心里都明白,不是小组里的人能够决定的。付晴晴这样的问题,在世界工作中却是最常见最让具体工作的人头痛的事,工人们问了后,要是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也就不会相信他们所做的事。 误会没有多大关系,但工人也就不会配合接下来的工作量,会给工作的进展造成一定的困难。 “不会拖久。”杨冲锋说,也时候就想打电话问问三叔,在柳芸烟厂的事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过,估计他也只是比自己多知道些,具体时间也说不准吧,就算市委书记郭喜春也只能用“很快”或“尽快”来回答。 杨冲锋从李浩那里估计到柳芸烟厂会在不久就开进入正式工作日程,但具体要多久,也不行去到市里探问,意思不会有准确时间,二也是杨冲锋不想参与到柳芸烟厂小区开发的利益盛宴里去。之中利益的获取,很容易成为心病,也容易发展想另一个极端——贪得无厌。这是老爷子在京城里严正告诫的,要钱花可向大华集团里请求,但不能随处伸手。 开会后杨冲锋见时间已经过了下班时候,对正要走出会议室的人们说“这样吧,新的工作就要启动了,我们今天也来个加油餐,大家觉得怎么样?” “杨组最能体会我们的心了。”付晴晴已经忘记先前小小的郁闷,“最好再到歌厅里唱两曲。” “唱歌?文组、老关,你们什么意见?”杨冲锋说。 “我们听领导的,就看领导对我们跑腿的是不是真心关心。”文怡芳说,文怡芳常年一副精美的眼镜戴着,脸型和眼镜很相配,将她文静、淡雅、知性美彰显出来。这时,知道杨冲锋也许给大家鼓鼓劲,说话也就比平时声音大了些。 “杨组,你一直都不是小气的人,这回肯定会满足大家都愿望了。”付晴晴说,石稳他们都笑起来,有得玩自然很开心轻松。 聚餐处是固定的地方,还没有出办公室,石稳先就打电话过去,让他们准备,等机构人到后,餐馆老板说“很快了,就等十来分钟。” 餐馆不是什么很有名气的,但这时正是用餐高峰期,石稳打电话及时,还能得到包间。着餐馆的才也不算太好,好在离财政局近,要用餐方便,也能叫餐馆帮送上办公室去。石稳前几次将大家爱吃的菜,到厨房里指点一番,口味也算合意了。 进到包间里,石稳在外面催着餐馆,免得人多将他们忽视了。杨冲锋坐下后,付晴晴本想坐到她身边,却又怕人说出她心思来,就挨着文怡芳坐,让文怡芳坐到杨冲锋身边。另一边则空着,那里靠近门,是石稳的位置。每次大家一起吃饭,和餐馆打交道的都是他。他的座位也就最挨近门,这样更方便。 杨辉现在空着一个位置和杨冲锋间隔着,他另一边就是关跃进。关跃进挨着肖青霞,两人从开会后出来就一直保持着一种距离,不远不近,进餐馆后恰好一前一后走,到桌边也就挨着坐。也没有人注意这些,肖青霞见大家都在说着唱歌的事,站起来为每一个人倒水。今天,却把第一杯送给身边的关跃进,也不知道是新要他帮传递,还是真想第一杯给他。以前总是将第一杯给杨冲锋的。 肖青霞见关跃进没有动,立即将第二杯恭身亲自递去。肖青霞相貌算是中上,人还算丰满,这时天热,一见青花衬衣上两颗扣子没有扣,身子恭起时,从杨冲锋的角度,就可看见她那半个被裹住而挤出的白肉,以及白肉之间的深沟。 杨冲锋撇一眼,肖青霞也就意识到了,心里对年轻而帅气得让人遐想的这个组长,也没有什么反感,只是这样被窥视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心慌。忙退回去,低着头掩饰自己的措失。 付晴晴边说着唱歌,和文怡芳说着灯会要邀她一起联唱,都有哪些歌熟悉。杨冲锋这时也不多说,作为一个小群体里的主使者,这时候静听其他人欢快地说着也是一种乐趣。 石稳从外面进来,见付晴晴情绪很高,说到“小晴,要唱歌可以,但我建议我们小组里要有个经典歌曲,以后每次唱歌都必须要唱的,谁要不唱就得谁来买单。” “好啊,这样最好了。”付晴晴立即附议。“文姐,你说要选个什么歌曲作为经典的,定位必唱歌曲才好?” 文怡芳知道石稳的用意,轻轻笑了笑,这时也不能去直接挑明而坏了气氛,出来吃饭唱歌也就图个轻松,当不得真的。说“石稳倡议的,想必已经想好了,你就要他说出来吧。” “那快说。”付晴晴说。 “总要先征求大家都意见,都同意了,说出来才有意思。”石稳不肯就说。付晴晴立即看想杨辉,杨辉点头表示同意,看想杨冲锋,说“杨组,先表个态,要不大家都同意了,你一下子否决,那更没有意思了。” “不就是唱歌吗,我就算念都念出来。”杨冲锋说。 见杨冲锋肯了,付晴晴情绪更好,这样定出来,以后就有得玩了。也可以多一些提出要唱歌的接口。便看着关跃进说“关组长,肖姐肯定会赞同的,我知道肖姐最体贴大家了,就请你也表个态吧。” 关跃进思绪正杂乱着,没有想到付晴晴会点名要他说话,一时还不知道是什么,说“你们年轻人的事,哪和我扯得上关系。” “关组长,你可是我们的领导,领导要与民同乐才对,肖姐,你说是不是这样?”付晴晴或者决定肖青霞的年纪和关跃进相差不算大,要得到她赞同,所谓的年轻人的事就不成为理由了。肖青霞笑了笑,说“也就唱歌嘛,我也和你们年轻人赶赶潮流。” “就是嘛,卡拉ok就是抓住人人都有表现余望,人人都可以参与,这样的精神开发出来的,也才这样快就全国流行起来。关组长,我可当成你答应了。”付晴晴说。一旦答应下来,今后就会有约束力,口头协议,谁要不唱,就得给大家买单。 休闲娱乐的消费,比吃饭要高,一般的工作人员的收入,一个月也就能去消费一次,除非你能报销或挂单。自己买单,对关跃进说来几乎都没有过的事,以前在财政局办公室里,哪会要自己买单?就算私自请朋友吃饭或消费,都可以拿票到单位里包,也可以到下面财政所里要人帮报单的。 挡着大家都免,也不好回绝付晴晴的话,大家都同意了,要是就他一个没有答应,那将让大家今后心里都会记着,格格不入了。关跃进勉强笑了笑,看着肖青霞,见她也看过来,自嘲地说,“就我们所会唱的歌,也不知道ok厅里有没有。” “有有有。”石稳说,“我选这歌大家都会唱,但唱的时候一定得找个人合作。歌名叫:夫妻双双把家还。”说着就笑起来,环顾一看,说“要怎么样合作,大家都知道了吧。小晴,还不快抢先?” “我抢什么先啊,你们那边有四个,总得有人买单。”付晴晴也明白石稳闹这一出的意思来。小组里四男三女,谁落空谁就得买单,除非杨冲锋答应报单,那就不同了。 “好,今天说我先提出来,我负责第一次买单。”石稳说,“小晴安心了吧,你找谁唱?” “你管我找谁,反正今天不会找你,你自己说了买单的。”付晴晴说,“文姐,你找谁唱。” 吃饭算是简便,既然说要唱歌,注意力也就到那边去了。酒还是要喝一点的,付晴晴喝下酒,说“杨组,我们三大美女,你看中谁了?看中了要先喝一杯,等会到歌厅里才准唱。” “是这样啊,那好,我就选你吧。大家听到了,晴晴自己说要喝酒的,拿两个大杯子来,我和晴晴干一杯等会再来一出夫妻双双把家还。”杨冲锋说,见付晴晴想闹,边索性好好闹一闹。 “不行,大杯子不行。”付晴晴见石稳真要出去拿酒杯忙说。 “不拿大杯子也行,但得要和杨组喝一杯交杯酒,算是成立夫妻之礼,等会唱起来底气才足。”石稳说,平时在小组里也没少相互开玩笑,这也不算过分。行政机关里,说起荤笑话来,也是很都要当真做。吃饭喝酒是,有些领导和下面的女干部说到要敬酒可以,那得先亲一个,当真就在众人面前亲一嘴,也没有几个人当做一回事的。 付晴晴和杨冲锋两人都还没有结婚,这样玩对大家说来不过是开心一下,杨冲锋的女朋友见过的也就石稳。付晴晴和文怡芳等人听说他女朋友漂亮得不得了,这时石稳这样说,文怡芳也推波助澜说“那是那是,应该这样的。”其他人乐得笑,都说这是必须好,好在没有定成一种仪式,要不然下回就有人要尴尬了。 要两人喝交杯酒,石稳、杨辉和文怡芳等人都经历过这样的事,自然熟悉方法。文怡芳将付晴晴推到杨冲锋面前,说“晴晴,喝交杯酒就要有那种将一切都交给他的自觉,才能配合好。知道秘诀了吧。”两人要手挽手交错起来喝,而且不能洒,不会控制的人经常会闹出笑话,还要被罚酒。 急躁或者不配合好的两个人,在喝这样的交杯酒时,一是怕给对方碰着自己,拼命注意着,手里的酒杯就会撒泼出去;二是有人注意着杯子里的酒别让洒出来,却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脸就亲密地碰着了,或者男人的手就碰着女方的凶,一紧张后,甚至将杯子里的就就洒在对方身上。要是洒在女方凶上,那就会很容易走光,看出些外衣里面的东西来。 杨冲锋以前在烟厂保卫科时,也见过这些玩法,只是从没有参与过。石稳说了杯里的酒洒出来要罚双杯,让付晴晴紧张起来。面对着杨冲锋,付晴晴不是没有一点心思的,虽然知道他的女友很优秀很漂亮,但她没有见过,而且一直也很自信。上次和肖成俊一起吃饭时,杨冲锋说笑多了些,本来是想撮合付晴晴和肖成俊弄出些火花来,没有了到付晴晴的火花却燃向另一边。 杨冲锋不是粗枝大叶的人,心里也有一点点警觉,却也不当回事。控制好距离,总要保持那种同事间的融洽,日子长了付晴晴自然明白。见付晴晴拿着酒杯,眼里的羞怯不像平时那种作风,杨冲锋知道她心里是另一种想法,但也不好就此打止。 小心地控制着各自的动作,文怡芳就在不停地指点着付晴晴要注意什么,而石稳则在不停地打岔。付晴晴几次听他的,都差点出问题,就像伸手去打他。文怡芳马上警告说“晴晴,等喝完再找石稳麻烦,现在找他就正好让他得逞了。” 关跃进看着几个人在闹,心里不是滋味,以前到哪里都是核心,现在当然不会去给杨冲锋这样一个比他年轻将近二十岁的人去捧场凑趣。 肖青霞笑脸吟吟地看着,也没有凑过去,年轻人闹着玩,她这样阿姨级别的也不好多说。但她对杨冲锋却很好感,觉得和这样的年轻人一起工作很轻松,就算工作重也没有什么大的压力。就想到刚才递茶水时,自己的走光,落入他的眼中,心里就有些乱,也不是对杨冲锋有什么想法。这时,感觉到身边关跃进的目光看来,也些热,本想装着不知道,却无意中回头看去,两人的目光正好撞在一起。 以前都不认识,到经济小组后才知道。第一次开会时,肖青霞也不知道关跃进是不是真的就是被杨冲锋派出去办事,估计是不可能的。但那种尴尬的场合,让人很身有同感,肖青霞没有幸灾乐祸。之后,见关跃进一个大男人时时都郁闷着,对他也就关注多了一些,立即到关跃进家里的一些情况。 见关跃进看过来的眼里有些热,肖青霞很久没有这样被人盯着看,女人的那种直觉这时告诉她,这种已经忘记了的眼光,要回避才好。便站起来,走到热闹中心去。 付晴晴终于没有很好完成任务,酒虽然没有撒泼出来,却在喝下酒时,想逃开却和杨冲锋撞在一起,胸前的敏敢就主动碰着杨冲锋的手臂。其他人或许没有怎么注意,但付晴晴自己却心如鹿撞,杨冲锋虽然穿着衬衣,可手小臂却将衣袖挽上了,付晴晴自己里外各一件,都很薄。相碰时,那两个还没怎么被人碰过的宝宝,传来被火烤炙一般的感觉。 分开之后,各人归入座位,付晴晴还没有回过神来,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杨冲锋故意要碰她的米米。却见石稳说到还有两对要先确定下来,等会去唱歌就不必要临时不好选。付晴晴回过神来,偷看着杨冲锋,见他一脸平静,心里就有些恨意,想将他一口咬下些肉来。那样子不是装着,就是太迟钝根本没有将人家放在心上。 文怡芳当先就站起来,说“杨辉,今天我们就搭个手吧。”说着用酒杯喝杨辉去碰,杨辉说“谢谢文姐。” 杨辉是从人事局调过来的,平时话不算多,和石稳两人搭手工作配合得还很不错。年纪比石稳和文怡芳都要小一年,才二十七岁,结婚两年了,具体背景也没有太多去了解。 剩下一堆自然就是肖青霞和关跃进两人了,肖青霞这时也回到自己座位,关跃进等文怡芳两人喝了后,站起来说“肖主任,请。给个面子吧。”关跃进说得淡淡地,话里也只有肖青霞自己听得出,他在说先肖青霞走开回避他的事。 “谢谢,那是关主任看得起我啊。”肖青霞说,将酒喝了。 吃过饭,石稳就到外面去打车,一共七个人。让付晴晴、文怡芳和肖青霞三女人都坐杨冲锋的车,三男人便自己打车走。柳泽县城里可唱歌的地方多,一些餐馆、茶楼,甚至宾馆都设有卡拉ok房。石稳说就到“柳城香”茶楼去,那里的效果要比其他地方要好。当然,县政府宾馆里、“梦里水乡”会所等这些高档场所也不是私人性质的聚会能去的。 七个人,男男女女的也不会再要小姐陪唱,几个人就要了个中包。中包就是中等包间,几个人聚会正好合适,里面一张长沙发,可坐四五个人,边上两三张单人沙发。沙发前有七八个平米宽,可让两三对人搂着慢舞。 进到包间里,付晴晴抢先点了两三首歌,就约着文怡芳一起唱起来。石稳却先问杨冲锋唱什么,杨冲锋最熟悉的也就是军歌,便说了两三首,把那首唱得最有体会的《为了谁》也点了。这首是新近流行的歌,几乎人人会唱,柳泽县城里的人更是经历过上回水漫县城的,对这歌很有些感触。 关跃进单独坐到一张沙发上,一杯茶,一盘水果拼盘。也不去选歌,慢慢边吃边喝茶,听着几个人闹。石稳又叫来了一件啤酒,给每个人一瓶,女人们都喝着茶,唱歌聊天。 闹了一会,就轮杨冲锋的曲目了。将话筒递给杨冲锋,石稳就先鼓掌起来,付晴晴等人也都随着节拍,拍手相和。 气氛热烈起来,肖青霞先随大家拍手,等杨冲锋唱完一半,走到关跃进身边说“关主任不点歌?要不我来帮你点。” “谢谢,就点一曲《涛声依旧》吧。”关跃进说,说着师傅别有用意地看了肖青霞一眼,肖青霞也有些心虚,不再看他急忙到点歌处。其他的人都在为杨冲锋捧场,注意力没有到这边来。 等杨冲锋唱到《为了谁》,或许是因为很投入,或许是有亲身感受。一曲下来,包间里的人们都激动起来,那热烈的掌声拍得真切,将激越的心境表达出来。直到几分钟后,众人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关组长,你的歌。”肖青霞说,从茶几上取了话筒给关跃进递去,他的那首《涛声依旧》都已经开始几句了。关跃进接过肖青霞送给的话筒,唱一句,却跟不上节奏。还没有回过为来,等两三句后,才渐渐找到节拍。关跃进的声音还算不错,而《涛声依旧》也很能勾起人的思绪,到关跃进唱第二段时,大家都情绪就到这歌里,也随着节拍轻轻拍手。 到石稳的《北国之春》一曲唱下来,唱歌就到另一个高啊潮。确实唱得好,石稳在县政府主持下的全县行政系统歌赛中,曾获得过奖的。这样的歌喉和音质,这样的情感和对歌曲本身的理解与把握,都算很好的了。他唱过后,就进如低潮,谁这时要是跳出来,那不就是自曝其丑了。 石稳就倡议跳舞,先在吃饭时就先分了对。石稳当先走到文怡芳面前说“文姐,请你跳支舞,还要给个面子。”石稳平时沉稳话少,今天却很会搞活气氛,却实是在政府办里干过,不同的场合都能表现出来。 文怡芳也是从政府办出来的,对场面上的事很熟悉,虽然到政府办时间不长,和石稳也不算很相熟,这时却一下子就站起来,说“谢谢。”两人就到沙发前轻妙曼舞起来。 那边付晴晴就看着杨冲锋,见他没有动静,而杨辉却看向她来。付晴晴站起来,走到杨冲锋身边,想等杨冲锋注意她。杨冲锋本来想通过这样来暗示付晴晴,但见她走过来,那用意谁都看得出来,要是再不先对她提出邀请,确实令她很没有面子的。 以后要一直在经济小组里工作,人都怕驳面子,驳论面子就伤在心里。杨冲锋站起来,对正要坐下去的付晴晴作出邀请跳舞的姿势,付晴晴见了顺着就和杨冲锋搂抱在一起。舞姿都很看得过眼,场地小,有了两队,旋转时就免不了要碰碰挤挤的。一时间,杨冲锋就碰到文怡芳那鼓而丰满的臀,两人也没有多在意。文怡芳乘旋转时,看了杨冲锋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情,对这年轻的组长,心里就多一分想法。 另三人,关跃进正要想请肖青霞跳舞,却见杨辉站起来邀请了,只好忍着不动。等一曲终了,交换舞伴时,总是空白下来,关跃进就很郁闷起来。 跳楼七八支曲子,大家兴头就过了。肖青霞走到关跃进身边说“关主任怎么不喜欢跳舞吗?”关跃进听力心里更郁闷,先偶尔也有空的,但文怡芳和付晴晴两女,他却鼓不起劲去相请,总觉得自己和其他人难得融洽起来。心里虽郁闷难受,但见是肖青霞相问,只好说“跳舞很外行的。”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石稳便拍手提醒大家,说,“杨组说了,明天还要工作,今后大家一起玩的机会很多,我建议进行最后一个节目,将今晚的活动掀向最后的高朝。下面,我们请杨组第一先进行演唱指定歌曲:夫妻双双把家还。” 石稳说完,大家都哄笑起来。今晚的聚会确实都很开心,只有付晴晴还觉得意犹未尽。听石稳这样说,大家就为杨冲锋和付晴晴两人鼓掌,这掌声带着一些故意,响得极为热烈。歌曲的意思很明显:聚会散了,夫妻双双回家吧。 两人拿起话筒,付晴晴才觉得有些扭捏。但气氛很热烈,也就忘记了羞怯,和杨冲锋一句一句对唱起来。接下来就是关跃进和肖青霞两人,关跃进倒没有扭捏,站起来后还对肖青霞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两人对这歌很熟悉,没准以前也都多次唱过,第一次配合着唱,很默契的样子。关跃进见肖青霞唱歌时很专心,心情总算缓解了些,而两人对唱时,偶尔对眼相看,眼里的意思让关跃进记得很深。 让男人们送女人回家,却送出名堂来。 !! 147.神秘男人 神秘男人 散了后要将女人们送回家,付晴晴一出茶楼,就跟在杨冲锋身后,按以往的惯例,杨辉送肖青霞、石稳送文怡芳,杨冲锋则负责送付晴晴。今晚和付晴晴之间有些距离变化了,杨冲锋心里清楚,不想让这个开心而没有多少思想负担的付晴晴,多增加些心里的伤。 走到街上,杨冲锋说“文姐,今晚我送你回家吧”,说着又补充“我还要到那边办件事,顺路。” “谢谢。”文怡芳说,对杨冲锋,自从那次老公突然到来,中午要求她满足他,半强制性地做,闭上眼后就现象着自己在办公室里工作,而后,杨冲锋的身影就进如她心里。再也难抹杀去,后来多少次在创上或其他场地,都会将这帅气的临时上司作为假想的对手。每次只要,都觉得自己更兴奋些,也不管不顾些。 当然,文怡芳一直是冷静的人,不会将心里的事放在脸上,也不会想着自己就能让这帅气的小男人动那种心思。杨冲锋有一个绝色的女朋友,她早就知道的,虽然她对“忠诚”二字早就了无意义,但也不会曲意去对杨冲锋做些什么,也些事实不能去做的,这种分寸感文怡芳自觉得还是能够很好把握的。所以,平时尽管和杨冲锋一起工作中,她心里有些异样,却一点都不会泄露出来。 但今晚却有些不同,或许是喝了点酒,人的思绪就难控制些。文怡芳觉得今晚对杨冲锋就有中想亲近的感觉,偶尔反思,想到要是这时候两人单独在一边,杨冲锋先开口要她,她是不会拒绝的。刚才跳舞,那丰满的臀被杨冲锋碰了碰,一直的哦啊现在那里都还有些感觉。女人就这样,心里默许了,什么事都觉得可以接受,什么事都觉得应该这样才对。 付晴晴虽然心里不喜,看着杨冲锋车已经开走,只好跟着石稳上出租车里。 将近到夜半,街上的人少。杨冲锋安心地开着车,没有想什么东西。文怡芳一副眼镜,偶尔用手将发际间滑下的头发弄一弄,显得恬静,人靠着车坐骑,也没有看杨冲锋,心里有些乱。不知道杨冲锋是真有事才往这边走,还是他心里有什么想法?想着又感觉到臀部那里有些热蜡,跳舞时碰着后,那里一直就很敏敢。文怡芳还是想不出,当时他是无意还是有意。这样的事平时也不是没有遇上过,有时还要些领导,故意乘着跳舞的相遇,伸手到处乱捏,心里只是有恶心,却从没有像今天终于,碰一下,就一直忘记不了。 很后悔,当时角度不对,看不到杨冲锋那一瞬间的表情。文怡芳有信心在那一瞬间,要是看见他的表情,就会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过,他先提出送自己,要是有什么想法,等会也能看出来。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紧张。 到文怡芳家前那条街停下,文怡芳见杨冲锋一直都没有说话。她的住处离街面还有两三栋屋,有十几米远,杨冲锋会下车送到楼口吧。会不会送到家门口?要是送到了,要不要请他进房间里去?文怡芳想到这,心头就咚咚跳响起来。 杨冲锋稍做迟疑,还是先下车,正准备绕过车头来帮文怡芳开车门,他已经开门下车。说“杨组,谢谢了。”随后又说,“要不到楼上喝杯水?” 初一听,这是文怡芳在谢绝杨冲锋再送了。“不了。”杨冲锋说,“文姐,晚安。”杨冲锋跟着文怡芳身后走几步就停下来,没有走进小巷子里。文怡芳虽没有回头看,心里却知道杨冲锋已经站住,就有股失落,又有些后悔刚才那句话。还以为杨冲锋会将自己送到楼口,到时就好说:到这里来,不到屋里喝杯水,姐心里怎么安? 回头一想,真要注意发展下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现在倒还好,关系会更进一步吧,对心目中向往的东西,要没有得到才会更多地放些心思。 文怡芳上到自己的三楼,楼梯的灯二楼处已经坏了。这时心里也不怕,从上次打黑后,治安确实根本好转了。就算晚间回来,也不用太担心。 开门进房间,就闻到一股烟味,这烟味有些浓,心里一紧。这烟味文怡芳自然熟悉,这时心里就庆幸没有叫杨冲锋跟着自己到房间里来。 客厅里的风扇还在转动,到晚上柳泽县城里也不算热。有个风扇也就很舒适了,文怡芳的空调安在卧室里,除非特殊情况,才会将卧室里的空调打开,并将卧室门一起打开了,让冷气影响到客厅里来。 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在卧室里,闻着这熟悉的烟味,文怡芳就知道是谁在自己的家里。住处也就有三把钥匙,自己一把,老公一把,另一把就走那人手里。很少出现过这样的情况,那人不先打电话而直接走进住处里来,这样太冒险了。 没有开灯,客厅里的光很暗淡,文怡芳将自己的手包往沙发上丢,走到临小巷子的窗,向外看去。看了才想到从这里也看不到下面,折回身听到卫生间里的开关响了,随后就亮了光。文怡芳虽然知道他在房间里,还是惊了一下。 心里对杨冲锋要是进房间里来的担心还在顾虑,想着自己得换个门锁了。没有先说话,藏在卫生间里的人出来了,客厅的灯依然没有开,但卫生间里的光从窗格射出一些,客厅里也就能够隐隐看出轮廓来。 取来自己的手包,文怡芳习惯于将自己的手机放在身边,这样就不会耽搁接电话。在政府办里养成的习惯,就怕自己耽搁了领导的电话,隔天就会受到脸色,甚至被破口大骂。要不是那次在自己县里被骂得伤心,无脸见人,自己哪会调到柳泽县来?宁可出去偷着吃,也不愿意如今这样。老公经常要到柳泽县来突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自己的事,看出些端倪来了? 那人也走到客厅,两人不说话。那人坐到文怡芳身边,文怡芳正为他自己找到住处来,心里有些怒气。这样做太危险了,虽然是在柳泽县里,但只要以来自己就没有了一点安全感和独立的空间。 静了一会,那人说到,“不会是一直在开会吧?我打七八个电话都没有接。” 文怡芳听到他这样说,心里就稍微松了些气,忍住没有去看手机的记录。记录在手机里,等会再看也知道他是不是说真的,从一开始,他还是照顾自己的情绪,体贴人,也从没有骗过自己一回。 “也不是一直开会,开到下班过了,小组里就倡议去吃饭,之后又哄说要去唱歌。就闹到现在了。开会时把手机调成静音,吃饭是忘记开了。”文怡芳说。说到这里,才想起那次被领导骂得豪无脸面,就是因为自己将电话调成静音,后来和朋友一起逛街,把一件事给耽误了。今天又这样,自己还真的是忘记调手机了,在吃饭和唱歌时也没有想到手机,今天的心思被那个帅哥给惹乱了。 “吃得很开心啊。”那人说,却让人听出一些味儿来。说着那人取出烟来抽,文怡芳顺手将他点燃了的烟取过来,叼着嘴里吸一口,说,“我给你泡杯茶吧。”这时两人的分生一下子就不见了,文怡芳准备站起来泡茶,却给那人一下子搂住腰际,两人跌坐在一起。那人伸嘴要来亲,却怕文怡芳叼在嘴里的烟给烫着。手就向上莫去,捏了一把。 文怡芳一下子安静下来,将口里的烟取下,扭头让那人亲,两人吻在一起。两人也有半个月没有在一起了,这时又因为有些误会,而后又化解了,情绪都有些上来。吻一会,文怡芳就主动起来,些做更彻底的事。 那人却没有动,文怡芳发觉了,说“很累吗?”只有很累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平时每次见面他总是比自己急迫。 “时间长着呢。”那人说,“今天开会都说了些什么?” “你会不知道?你们党委会里不先讨论吗?”文怡芳将烟灰缸里的烟拿起,抽一口将激起的情绪慢慢压下去。男人怎么会不知道杨冲锋布置下来的内容?吴德慵居然敢不经过党委会讨论,哪怕就是一种形式。 男人没有回答,文怡芳说,“也就是先布置了些柳芸烟厂工人安置的前期工作,付晴晴问了一句,‘工人要是问我们什么时候安置款到位,怎么答复?’杨冲锋都没有说,一句‘不会久’将付晴晴打发了。” “没有说具体怎么操作?”男人说。 “也就算先将在册工人的资料核实好,按工龄年限分出等级来,要求一一落实。不能有一点差错,只要资金到位,三五天里就可将这安置款发放到位。” “资金怎么来,没有说?是啊,也不会说。”男人没有等文怡芳说,就自己回答了,“忍到这时,也很有利了。但还是心急了些,县里工作做得越多,对双方谈条件时就少了些底气。” 文怡芳知道男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心里却不以为然。按男人说的,柳泽县要是沉住气,一点工作都不做,或许可将开发商的资金多逼出一点,但对工人来说,这些钱却不会落到他们身上,县里工作越满,他们受到的罪也就多。 “照我估计,吴德慵可能是在市里得到一点消息,却又还没有把握,才这样吧。” “算了,不说这些了。”文怡芳听到男人说,才想到男人来找自己,是不是就想知道会议里的内容?虽然明白,想自己和男人这样偷晴,不会有什么结果,可走到这一步了,也只有维持下去,除非哪一方有什么问题了。偶尔见面,也会给生活增加几分激情。 男人的动作又开始了,些到男人主要是为知道自己开会的内容,心里就有股排斥,但也知道这时候没有必要表露出不满,却无法再像先前那回能激动起来,就随着男人自己去动作,抚莫着身上也没有那么敏敢了。 “我去洗一洗。”文怡芳说,这时候想到还没有洗,就站起来。男人也没有拦,知道她的性子,有时候也很倔强。 等一小会,估计文怡芳已经脱了,男人才慢慢走进浴室里。文怡芳也没有拒绝,两人亲昵一会,慢慢将不愉快又淡了些。 围着浴巾,两人不在客厅里耽搁,就走进卧室里。开了灯,男人的相貌就清晰起来,文怡芳见他虽然兴奋,却也看得出有些疲惫。心里不由地想到以前的很多欢乐来,说“最近工作很忙吧,可要自己多注意身体。” “是啊,我们外来的人,都会遇到本地势力排挤的,不过,现在到经济小组里,他们没有这样的表现了吧。那里人少,就算有人要这心也不好做出来。” “政府里就算你不是外来的,哪又会清净了?吴德慵不就是柳泽县的,还不是被你们斗得举步维艰。” “难道我愿意啊,政府和县委哪里不都这样?表明和和气气,私下里都想增加自己的影响力,像我这样从外县进来,难度就更大了。好在柳泽县里的一帮子老家伙,要找人代表说话,彭绍敏又固执和他们也说不到一块,其他人也没有这影响力,就是想借我的力,我也想靠着他们做基石。怡芳,这些话也就能在你这里说说,回到家里我都不敢说的。” “你一个县长,还怕什么。” “县长算什么,就是他吴德慵在柳泽县也不算什么,有些事说不清。就算看不见,却又实实在在在那里。好了,别说这些了。”那男人正是柳泽县县长李耀强。 李耀强和文怡芳都是柳水县人,在柳水县时两人就有了那种关系。两年前李耀强到柳泽县任县长,文怡芳在柳水县被骂,气不过,让李耀强帮忙调到柳泽县来,在政府办里任副主任。一年多来,觉得两人工作太近,反到容易让人看出两人之间的那种关系。才将文怡芳放到经济小组里来,也算是帮县长李耀强盯着企业改制这一块。 李耀强知道她这性格,也不强求,灯灭了后,将她搂紧,把浴巾扯下随手一丢。 男人说的那些话,说政府里的一些事,让文怡芳心里又不能专注起来。以前的一些事免不了又进到脑子里,随后想到经济小组里想到那个帅得让人难忘记的小男人。这时就像到,要是和他有一次,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不禁有些向往,但明知道不可能的事,臀部处先前被碰着的那里,敏敢劲又上来了。 文怡芳再也忍不住,将正在忙活的李耀强假想为杨冲锋。心里想着,身子不禁感应起来。 却没有多久,李耀强却一下子就不行了。文怡芳整个情绪就想一只吹得鼓胀的彩球,被一针刺破,再也没有了形状。 落寞一阵,文怡芳才起身收拾。也不作声,等收拾停当,会到创上见李耀强已经睡着。就想到客厅去躺着,但转念想到这样做太也明显,也不利自己一个人住柳泽县里。到如今,已经不可能再立即回柳水县工作,要是没有这男人支持,在柳泽县里又有什么靠力,让自己少受些困扰? 这一液,无论如何再也没有以前睡得那样安稳了。 第二天起来,文怡芳见房间里果然只剩下自己一个,心里不禁苦笑。那种孤单的感觉不由地生出来,外面下了雨,听着雨声,就觉得自己像一叶孤舟在大江里孤单地承受着九天而下的雨滴。感受着,那种孤单和凄凉,还有没处找到依托点伤感,忍不住就哭出声来。 哭了一会,觉得离上班时间近了,心里警觉起来。忙走到洗漱见其梳洗,眼睛虽有些红,可戴上眼镜后,什么都遮住了。回想昨晚,竟然将杨冲锋又作为假想,等会再他面前还得装模作样,忙换来衣服欢颜和平易近人的样子,才走出家门。 坐出租车到财政局门口,下车后一阵风吹来,那雨滴就淋到文怡芳的腰背,感觉到有些凉意,却不知道湿成什么样子,到办公室后能不能见人。想着身后,又想起昨晚跳舞时被碰着的臀部。只好将雨伞往后一些,好在财政局门外进去后,可走走廊,也没有淋多少雨。 到楼上,见杨冲锋和石稳两人站在走廊上说着什么,很专心,对自己走来都没有注意,文怡芳不禁好奇起来。什么事会让两人最讲求别人感受到男人,把自己的到来都忽略了呢?文怡芳站住脚,这时,见杨冲锋抬起头看过来。 文怡芳心里一惊,没有料到杨冲锋注意了她,他会不会看出什么来?文怡芳经历的场面多,也能镇定,说“杨组长,这么早啊。” “文姐。我和石稳正说到你呢,也来了解下吧。”杨冲锋说。石稳也跟文怡芳招呼,三人走进文怡芳办公室里,关跃进还没有到。也不客气,各人自坐下来。文怡芳也就不注意他们两是不是注意到自己淋湿后的状况,等着石稳说话。 “文姐,是这样,今早我得到一个消息,说是柳泽县的两个大才子要回县里办公司。” “那是好事啊。”文怡芳说。 “要是他们真是回来办公司的,那就好了。这两人在柳泽县里名气不小,对他们俩的说法也不尽相同。从我的角度看,说句实话,不看好。这个话我也就敢在经济小组里说说,到其他地方可不敢说,说出来肯定有人要找我质问的。”石稳说,这意思自然是要两人别外传,但石稳能说出来,也是在警醒两人,对待那两人到县里来办公司要慎重。 杨冲锋和文怡芳都是经济小组里的决策性人物,对上面领导进行汇报工作,怎么样汇报,对领导的决策多少都会有一些影响。这些影响力在某些时候,可能就觉得一个县一个方面的状况。 不用两人有所表示,石稳已经继续说了。他先介绍两个名人。 原来,那两个名人是在八十年代中期从柳泽县城里考进省城柳省大学,两人一起考入,而且分数高,一时之间名声大噪。当时,柳泽县一中、二中等高中里,考取专科的不算少,考取本科的就不多,而像柳省大学这种全国一流的本科院校,几年能考取一人都足以自傲了。何况那一年一下子就考取了两人,分数比划线还高出了二三十分。有人就说是老师没有指点好志愿的填报,要不然就可破了从没有人从本县高中考进清华、北大的记录。 当时县里对他们进行大奖,出来奖金外,还专门派车送到省城去入学。那天出城后就点了鞭炮,说是鞭炮一路不停直响到柳市,算是县里极为重视。 那两人一个叫高占远,另一个叫刘兴国。两人从初中起,就从乡小学考进县一中,之后,在初中成绩显著,而到初三那年,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同时和班里的另两个女孩子恋爱上了,成绩也就夸落下来。之后,两人一起复读初三,第二年以县里英语最高分考入柳市一中高中部,其他成绩不算很突出,两人中考里的英语远比其他人要高,被柳市一中特殊录取。 当年柳市地区教育才起步,能有这样英语成绩突出的学生,很吸引人眼球。柳市一中一直都不肯收复读生,但却将两人录取了。到柳市一中后,第二年成绩就冒尖,却又和另一个班的女生以辅导英语,组成学习小组,结果成了两对恋人,还被女方堵住在房间里。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不得已,从柳市一中回到柳泽县一中来读高三,没料到两人却考出了出乎意料的高分来。再一次,成为柳泽县的焦点人物,更是得到县里的奖励和莫大的荣耀。 到柳省大学后,第一年没有什么,第二年就听说两人办起了一家公司,说是大学生自主传也,对当时来说,这完全是新生事物,两人跑到县里向各部门里化缘要捐助,说是筹集启动资金。县里对两人的勇气又鉴于以前在县里留下的名气,或多或少都表示了些,据估算,总共得到了十多万。 之后听人说,他们在省城里注册了公司,而且,每个人都是两三家。两人就有了总经理、董事长等一系列名头。几个月后,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再次会县里,说是要挪借资金用于扩大公司规模,讲了一系列关于扩大规模后,他们公司会有什么样的效益,会给县里带来什么样的宣传效果,今后,县里可在他们公司里占多少股份。 口生莲花。到县里又弄到十几万,还到市里也得到一部分支持,得了多少钱不知道,但当时柳泽县的人都夸两人,有谁能够在市里弄到钱?连县委或县政府都难找市里讨到钱,两人就能够弄到,这就是能力啊。 半年后,听说两人的公司和南方一些公司在业务上有联系,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将公司的钱全部被折进去了。柳泽县的人,到省城去,无论是出差还是路过,只要找到两人,两人都会以极大的热情请到正规大宾馆里吃住,大手花销,到显得极为大方。 石稳说着两人专心听,文怡芳这时插一句,说“石稳,是不是你怀疑他们化缘得到的资金,不是用来办公司,而是花费掉了?” “我也说不准,当时我们刚进大学,也在省城。只是学校差了,能接触到他们的机会少。有次他们两到我们学校来,说是老乡联谊,我看他们嘴里说的,和自己做的就不一样,懒得多和他们往来。不过,当时无论在县里,在县里学校的老师口里、同学心里,还是柳泽县的人,都说两人是大才子,有大能力,今后一定会为柳泽县争光的。而在省城里,不仅仅是柳泽县来的人,就算是从柳市地区的人,都夸两人,说他们能力强,知识面广,结交的朋友多,很佩服这两人。” “后来呢。”杨冲锋觉得石稳就像他名字一样,不会为没有把握的事,随口乱说出来。石稳说到这里,杨冲锋心里已经明白,高占远和刘兴国就是要到县里来开办植物油厂的那两个“名人老板”了。对石稳所说的话,就更感兴趣了。 他们读大学毕业那年,正逢着运动。记得那时,两人曾到我们学院,先将柳泽县和柳市地区的同学,不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到人,都要大家分头叫来。然后,两人轮流给我们大家演说,要大家行动起来。当时,邻省闹得最凶,两人先后几次到邻省高校里。 回来后自称高校联合会主席,而高占远又姓高,逢人自称高主席。在省城高校里就像得了什么人委派一般,给几个爱闹腾的人都封了官,着着实实跳闹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里,打着联合会的名义,到省城里四处讨捐。十来天后,讨来的捐只怕就有二三十万。当时的二三十万可不能和现在比,两人打着给京城支援的名号,往京城去了。那时,我们虽然是柳泽县的人,但才是大一生,和他们还挂不上边。后来却听老生们说起过,那些捐款,被他们先作为活动经费分了一部分,剩下的在进京城那段时间,每天都大酒大肉,出入高档场所极为气派。 说到这里,着两人在杨冲锋心里也就定出些位置。或许,这些事也只有石稳这样的人,当时作为旁观者,才能更清醒地看出一些真相来。 文怡芳也听着,没有作声。杨冲锋说“后来呢,他们毕业后没有回柳泽县来?” 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虽着国内形势的变化明朗,虽然大学毕业了,却没有能够直接参加工作。学习了一段时间,具体情况石稳也就不熟悉了。之后,听说在另一个先里教书,并和原先在柳市一中高中恋爱的女生结婚了。在后来听说两人下海,混得很顺利,在特区里是一个什么公司的总经理。 三年前,听说回到省城,办起了公司。有一次到省城,见到两人,两人很客气。说要请客吃饭,家乡的人到了,就是亲人到来,一顿饭总是不能少的。 “杨组,文姐,那次见到两人,先生很客气地将我要带到他们的公司去看看,但到半路后,又说先吃饭。柳泽县的人都讲求一个吃字,见面先问吃。我想,这也是他们的客气吧。反正随他们安排。到了饭店后,饭店大,确实是省城的大饭店。进去后,两人就说他们在外面这么些年来做了哪些惊天动地的事,取得了什么成就。在省城、在南方那边有多少朋友等等。正说着,却来了另一个人,那人也是柳泽县的,在省城一院校里教书。两人就为我们介绍,说我在政府里是什么领导,怎么样得到县主要领导的看重,作为副县长来培养的,他们还有内部消息,说一两年内就会提拔。这样一说,那位老哥自然就高看我一眼,说了些客气话。等吃过饭后,我却见他们两人不去买单,倒是那位老哥去买单。” 石稳也没有说什么感观,但对两人的印象和看法让杨冲锋和文怡芳两人就很直接的感受。文怡芳还不知道石稳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看着他。石稳说“文主任,这两人要会县里来,办一家年产百万吨的大型植物油加工厂,按他们所说的,这厂要办成整个西南区域内的第一大公司,将要垄断西南植物油的加工生产。县里给我们通气,整个项目县里正在讨论,听说两人已经说动市里,要是厂址不放在县里,那就会放到柳市去。县里的领导对这样的机会很珍惜,正讨论着呢。这虽说不是我们小组的工作,但县里还是通告我们,我正想杨组汇报呢。” “是不是担心这两人会那个……”文怡芳说着声音就小下去了,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出来。杨冲锋点了点头,说“并不是怀疑什么,更不是怕看见别的小组取的成功。这件事对县里的影响将是据大的,慎重总是好的。石稳,我会将了解到的情况跟县里反映。” 走到办公室里,外面的雨也就小了。杨冲锋打开电脑,在里面查找关于植物油方面的东西,见没有多少可以给他参考的东西。倒是找到不少植物油厂,有一些粗略带厂家简介和产品信息,没有更专业的东西。 杨冲锋看了一会,觉得在里面也找不到什么,刚才石稳说到过两人要办一家百万吨的大厂。这百万吨是日产、月产还是年产?如果是年产百万吨,还不算什么大厂,不过听说我先介绍两人辉煌的过去,这样的规模对两人说来只怕还看不在眼里。 走出办公室,见关跃进从楼口那里出现,本想到那边去看看沈崇军是怎么样的看法,见到关跃进后却转了念头。县里是什么样的态度,自己也不能多说。建议可以提,却不要让别的人起了心,认为是自己这一组的人眼红别人的功劳,那真是说不清了。只有全面了解情况后,再来让充分的理由来说服一切。 走往石稳办公室,和关跃进在走廊上相遇,见关跃进没有动静,杨冲锋先跟他招呼一声。大碰头的没有理由不招呼一声。进了石稳办公室,见他也在电脑里找资料,当时的电脑还没有那么好用,地址也难以找到。互联的程度也差,查资料的难度就很大。 石稳见杨冲锋走进办公室,站起来和他招呼。杨冲锋说“怎么样,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难找。”石稳说着输入一些指令,之后,等杨冲锋看,“没有多少有用的。” “是啊,就算找到,各地的情况不同,又有多少说服力?”杨冲锋说,心里却在想,吴德慵书记对对方的说法已经被诱或住,那天就看出一些倾向性了,县里其他人只怕更新看到一些成功,好来压制吴德慵的势头,遏制住他吧。 说归说,两人还是在电脑里找,却哪有与他们吻合的情况。找了一会,两人也就放弃了,但对植物油厂还是有了些大体的印象,不算做无用功。 对引进资金,招商办厂,都是郑志强他们那一组的工作业务。县里的经济小组一共三个,沈崇军的小组专注于农村经济的发展,郑志强小组则侧重于招商引资;杨冲锋这一组重点是将七八十年代以来遗留下来的集体制企业,工厂等单位进行改制改组,最大的目标就是将柳芸烟厂的问题化解,之后再针对其他企业进行工作。 但三个经济小组之间的工作情况,都会相互通气,共同参考,群策群力,才会让经济建设的道路上少走些弯路。但三个小组之间也明显地有着竞争,杨冲锋也就是从吴德慵那里得到一点点信息,对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来县里办植物油厂的事,还不知道详情,要是找上去问情况,再提出什么异议来。郑志强他们那组会不会接受得了,县里的那些人怎么会接受? 两人记下一些数据,杨冲锋要石稳耐心再多找些相关的资料,只要耐心找,总会找到些有益的东西。石稳要杨冲锋放心,县里对是不是建厂还在商讨中,也不一定会接纳。说是这样说,两人心里都知道,县里肯定会极力促成这件事的。 一个大型的厂建成,对县里的经济会有多大影响,没有人去具体考虑,但对于政治上的影响就是不少人乐见其成的事。 杨冲锋走到沈崇军办公室门口,见沈崇军正在说电话,也不好打搅他,就站着等。沈崇军见到他,冲他一笑表示要他等等。两人已经相当默契,杨冲锋站着等沈崇军说完电话。 “冲锋,正想到你那边找你,我们到县政府去见两个人吧。”沈崇军说。 “沈县,我也正为这事过来。” “听说过了?哦,政府办的人应该过来说这事了,冲锋,你怎么看?” “还怎么看,有人肯到县里来办厂,为我们县经济建设出力,那是请都请不到的。” 沈崇军见杨冲锋这样说,倒是不慌走了,站住脚,说“百万吨的油厂你觉得怎么样?” “日产还是月产,总不会是年产吧。” “他们倒想日产百万吨,可惜啊。”沈崇军说,语气里也有着挪揄。 “或许他们有着能力,我们总不能凭借自己的估测来断定吧。” “对,还是先前听听他们怎么说,再看看吧。县里主流意见要是统一了,我们就算有什么想法,那也只能保留意见。”沈崇军说着,和杨冲锋一起下楼而去。 雨已经小了,各自上车也不能再讨论什么,心里都没有底。对月产百万吨的植物油厂到底可不可行,心里却是没有把握,杨冲锋听力石稳对两人的介绍后,这两人在杨冲锋印象里可不怎么看好,感觉太过浮夸,但又找不到有说服力的依据来反驳。心里也明白,这时就算找到依据,也要那些热血沸腾的领导们相信才行。 到县政府里,在门口见班长在,丢一支烟去,和班长招呼后跟着沈崇军往楼上走。进到县长接待室里,里面已经有十来个人,县长李耀强、县委办主任赵晓勤、常务副县长刘跃进、政府办主任吴滔、县委副书记郑志强等人,另两个完全陌生的面孔,一个坐着另一个站在中间空处,抬着手正在演说着什么。 沈崇军和杨冲锋两人走进来,那人回头看一眼,见不是吴德慵便继续说“植物油加工的设备,我们已经和德国的威灵公司谈妥,采用最新的高科技,仅加工工序就有三十三道,加工的产品用起来,已经将植物油里所有的没有营养的废物都清除掉。没有听说过吧,植物油里同样有些不是人体所需要的,这些我们要是吃进去,对身体就有负担。为什么我们科技总落后于欧美?其实和我们的饮食传统有着极深的关系,我们要一步步改善啊。” 李耀强见沈崇军和杨冲锋两人进来,也不好打断“财神爷”的演说,朝两人示意。对经济小组,李耀强同样很看重,只是和吴德慵的侧重面不同而已。县里的经济上来了,作为一县之长的李耀强,政绩就赫然在册的。 赵晓勤也扭头过来和两人招呼了下,没有等两人坐好,站着的那个人就嗯了一声,将人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杨冲锋不知道这人是高占远还是刘兴国,把头少偏向沈崇军些,想让沈崇军告诉他。沈崇军和杨冲锋两人默契,虽然杨冲锋只是侧头过来,也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说“高占远。” 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着装笔挺,纯白的衬衫,领口一根领带扎着,真的很让人觉得可信。听他继续在说“国际国内的经济形势,从去年就到了转折点,完全可以预计,未来十年都将是经济高速飞跃的黄金时间,我们不要看着眼前的这点困难,要自己也站在别人肩膀上看问题的自觉性,才会比别人多一些收获。最重要的就是时机,现在就像百米赛跑时,谁先抢到最佳的起跑时机,就会领跑在前面,带动潮流啊。”说着手有力地一挥。 刘兴国这时站起来,先环视一圈,说“各位领导,你们是我最尊重的人,日日夜夜为父老乡亲过上好日子而辛勤工作,说起来我们惭愧啊,在外面拼打几年,虽然成就不小,但说实话,在外面成就月高,心里的自愧就越强烈。我和占远想办植物油厂后,多少朋友都说着创意好,都想挽留我们在他们家乡建厂。可等我们和德国威灵公司谈妥后,我们俩就uexin会自己家乡来见厂,是家乡的人民培养我们,才有今天的一点小成就,更是我们回报感恩的时机了。在这里我还要透露一点公司的内情……” 说到这里,刘兴国先看了看高占远,见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又环视一圈见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后,才放低了声调说,“我们在同德国签订合约时,他们对我们的产品,提出百分之六十进行回收,我们还在考虑中。就算我们满足他们的意愿,我们的产品也可将至少百分之十的,留在柳市地区进行内销。” !! 148.旧缘难断 听了半天,杨冲锋肚子里一肚子的气,却有不好怎么说,看县政府的那些人就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说,杨冲锋也不肯留下来吃饭,推说还有事就先走了。 回到家里,见陈玲琳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才意识到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心里不畅,见到陈玲琳也就没有什么好话。说“嫂子,今天那么早回家,是不是那个又来了?” 上次陈玲琳突然冲回家,杨冲锋问她怎么回事没有回答,害得杨冲锋担心她出什么事,跟到楼上房间,却看到一幕被改让人看到的事,让两人已经开始僵持冷淡的关系,一下子又冰解。之后,陈玲琳见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时,也就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不时还要开几句玩笑。 陈玲琳听到杨冲锋这样说,也想起那次出丑。将一个沙发枕丢过来,“又欺负我?真想要我们现在就到楼上去,等不及就过来。”陈玲琳穿着长裙,要真的过去也很方便行事。 杨冲锋一下子脸就烂色了,“算我投降。”他知道陈玲琳正盼望着自己冲上去将她就地正法了,两人往来那么多次,怎么想心里都清楚,也从那眼神里看得出来。她眼里虽没有欲求,却看得出幽怨很重,杨冲锋有自知之明,明白陈玲琳的幽怨来自哪里。 自从和黄琼洁走完最后一道程序,杨冲锋确实收住了心。一是工作忙,二也是真不想做对不起黄琼洁的事。那次在李家村砂石场旁边的车里,和李翠翠那次,杨冲锋就很后悔。可当时面对这样的情况,又能怎么样做?之后就不断提醒,要清醒些,要克制自己,更要避开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在经济小组里,杨冲锋不想让付晴晴造成误解,那晚才让石稳去送她回家。这时见陈玲琳这样说,摆出一副你反正用过多次了,现在正想你再用的姿态来,就只有投降一途。 “哼”陈玲琳表示出不满,杨冲锋只好装着没注意,却不知道要往楼上房间走,还是要到院子去。外面的天很热,但对杨冲锋说来不算什么事,先都忘记给黄琼洁打电话,问她是不是下班了。这时打过去,是不是迟了些,黄琼洁已经下班都到街上了? 犹豫着,陈玲琳也不再说什么,转脸看向电视。杨冲锋和陈玲琳两人的电话同时响起来,两人都惊了一下,见对方也要接电话,就别有意味地对一眼。杨冲锋是黄琼洁打来的,告诉他说正在陪安贞阿姨上街买东西,午餐要杨冲锋自己想办法。要不就回去等嫂子陈玲琳回家后弄。 陈玲琳那边接到安贞的电话,告诉他要在街上买东西,可能要一个中午,要她联系杨冲锋,看他是不是中午回家吃饭。现在杨冲锋的应酬比较多,虽然都尽量回家吃饭,但很多时候都是临时性的饭局,他们在家里也很不好操弄。杨冲锋几次说到要请一个保姆来家里料理,可安贞阿姨却始终不答应。所以,每天准备饭之前都要先和杨冲锋问问。 挂了电话,陈玲琳看着杨冲锋说,“在家里吃饭吗?” “吃……吧。”杨冲锋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走,这时走了陈玲琳肯定很受伤的,但不走又怕她多有误会,两人又做出不该做的事来。今天心情不好,杨冲锋确实没有自控的信心。 “现在这样怕见我啊,做了多少亏心的事。”陈玲琳说站起来,“我能做饭。”说着往厨房里走。杨冲锋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上到楼上房间里去。感觉身上有汗,陈玲琳又在厨房里做饭,进了房间就脱衣到浴室里去冲洗。 走出浴室,腰间扎着浴巾,心想吃过饭自己找个借口就出去,又想着要不要叫肖成俊或石稳,过半小时给自己打电话,就有充分的借口了。一出浴室,便想着往里退。陈玲琳生悄悄地站在房间,见杨冲锋局促的样子,娇笑起来,很有些得意,“冲锋,你也有怕走光的时候啊。” 陈玲琳一袭长裙,身材饱满。正是熟到出蜜的时段,杨冲锋被她这样一说,心里一滞,想到那时自己在文化馆里的办公室,将她折腾得哭声连连,不断求饶,很长一段时间都很老实了,现在,自己不想将她怎么样,她却来示威来了。 杨冲锋闻言一震,当即往前就走。陈玲琳见杨冲锋逼了过来,不由地退了一退。房子里就两人,杨冲锋这样子很方便,而自己也没有多少可阻挡他侵犯的屏障。虽说心里很想得到他的侵犯,但无意识中还是有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杨冲锋捕捉到陈玲琳那一瞬间的犹疑和后退,心道,你也知道怕啊。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盯着她的脸,见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了些,“你想看啊。” “稀罕吗,又不是没见过。”陈玲琳察觉得他故意这样子做,就想自己怕他,心里就打定主意要咋呼他一回。说着将脸扬起,心说大不了让他折腾一次,自己还正想着呢。男人就这样,哪有几个真都能收住自己的心性,总是很不得将天下好女人都归到他那里去,还嫌不够。 两人终于一来就靠的近了些,杨冲锋这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看着陈玲琳扬脸庭凶,舍生赴死的样子,又不能真的将她搂主丢到创上去。虽说心里很想,也知道只要自己念头放松,就会享受到陈玲琳这绝妙女人。但已经忍住这么久了,总不要又再犯下错来。 “嫂子,饭就弄好了?”杨冲锋突然转移话题,陈玲琳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意外,说,“昨晚剩的菜多,只要热一热就可以了。饭正煮着,过十来分钟就好。你等不及了吗?” 见陈玲琳也平静下去,杨冲锋总算放下心思些,“没有什么等不及的,嫂子还有什么事吗?”他这是要将陈玲琳请出房间,才好换穿衣裤,总不能就这样扎着浴巾到客厅去吃饭,要是安贞阿姨和黄琼洁两人回家来,看到了那还了得? “我就是要看着,你怕什么。”陈玲琳说着,人却往房间外走去。心里想着要不要将黄琼洁叫回来,这火燃起后可要坏事的。 一边想,一遍准备穿整齐。却没有料到这时房间门突然又被打开,陈玲琳就站在门外,毫无顾忌地看着他。“冲锋,是不是很难受?” 杨冲锋一下子虚到,要是自己将黄琼洁叫回来,她会不想到什么来?就算自己心里不再有哪些幸福,琼洁心里会有什么想法?会不会很失望? “我不会再做对不起妹妹的事,你放心吧。”陈玲琳说。人却没有走,可能是等杨冲锋的答复,看他是不是要她帮忙。 “嫂子,你先到客厅去吧。”“冲锋,饭好了,先吃吧。”说出话来却又不同了。杨冲锋心里郁闷,总这样单独面对着陈玲琳,非要失守不可,听说到可以吃饭就走进厨房里去。 端着饭,两人也不在厨房里带着,都到客厅来。这里要宽敞些,给两人都有着宽松些的感觉。吃着饭,杨冲锋的速度很快,没有等陈玲琳回过神来,就解决了一大碗,再弄一碗进客厅来吃着,陈玲琳说,“冲锋,再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到柳市去了。” “看他?还是回家看看?” “不是。”陈玲琳说,“我调动工作的事有些眉目了,大概在七月吧。”人事调动大多在春秋两季,但个别人的调动,根本就不受这些影响。 陈玲琳上回就说过找黄琼洁帮她,理由就是要到柳市去,才能和孩子一起,有利于孩子的成长。张强的事在柳泽县已经都知晓了,让孩子过来,对她确实不好,她那受得住来自小朋友之间的那种话?虽说张强等人的事冷却下来了,但只要的事难保不被人翻起来说。杨冲锋更明白陈玲琳实际就是要躲避开去,一是怕张强出来后再缠着不肯放手,到时杨冲锋也不能说什么,二是回避开自己和黄琼洁。两人的偷晴虽说不再继续,心里并不是就没有了那种渴求,只是都压抑着而已,一旦机会和心情,哪个都不敢保证就不再有关系了。只有离开,有了距离,就算偶尔做出些不应该做的事,那种罪恶敢都会弱许多。 “这么快?”杨冲锋也觉得有些意外,虽然知道陈玲琳是为什么,总以为要等一年两年才会走。陈玲琳告诉杨冲锋的理由是,不想再在这家里看到张强,而张强出来还有两年多时间。 “妹妹帮我找了人,市文化局答应接收了。”陈玲琳说。 “到市里去也好。”杨冲锋不知道要怎么样说,低着头吃饭,很快将大碗里的饭菜塞进嘴里。就往厨房里走,陈玲琳这回却跟着走进厨房,两人正吃着饭,也不会再担心什么了。 “冲锋,没有话说吗?”陈玲琳突然问。 杨冲锋确实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安慰不是,说点告别的话也不对。就沉默着不作声,陈玲琳放下碗,从背后一把抱住杨冲锋,将身子从背后紧紧地贴着他。两人就这样站立着,杨冲锋本来已经熄灭下去的心火,这时节一下子就被点着。却不敢动,要是转身保不准就将陈玲琳抱着冲上楼去办了。 陈玲琳用脸轻轻地在杨冲锋背上挨摩挲着,也没有说话。过了一阵,陈玲琳轻声说“冲锋,我是不是该很坏的女人?每次见到妹妹,我心里都在骂自己无耻,欠妹妹太多了。” 杨冲锋没有说话,他自己心里对琼洁也很愧疚,才会下决心不再招惹别的女人。但这时陈玲琳这样说,他却不好接话说下去,还能当着陈玲琳说她的不是?以前两人的孽情,谁能说清对与错,总之两人都有错。 “还是别这样吧。”杨冲锋也感到无奈,这时也狠不下心来,知道陈玲琳要走了,她做什么都觉得好理解和接受。 “不,我就要这样。”陈玲琳听着像很任性,其实她是不舍啊,要不是今天这样的机会,她也没有勇气这么做。 “我下午……下午……到文化局去看你,你放手吧。”杨冲锋犹豫再三,还是觉得他应该在陈玲琳走之前,和她说说,毕竟两人有一段孽情啊。 看杨冲锋走出大门时有些仓惶出逃的样子,陈玲琳心里一阵悲切,也不是想要什么,一个女人到这一步,自然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有些悲苦。心里有着的人,却无法在一起,就算每天见着也在担心,只有选择离开。而此时,这男人就连在背后都不再像以前那样狂放地要自己了,其实,心里也明白,他更多的是要自己的身子吧。 就算这样,自己也心甘情愿随时等同来取用,等他到来后为他付出所有,侍候他,让他开心就心满意足了。有时候一个人所求的就是那么少,见到心里的人开心就高于一切了,就是日思夜想最盼望的结果。但是,现在都不能了这样了,只能选择远离,离开了或许心里会更好受。 对杨冲锋和黄琼洁,陈玲琳都觉得有着亏欠,要不是因为她,两人或许会更幸福些。有时候看着两人亲密恩爱,偶尔就会恍惚,想到以前杨冲锋对她所做的,给她带去的欢乐与幸福,就觉得自己是将黄琼洁的那份快乐偷走了些,让她没有得到更完美的。 人有时候是为他人着想,有时候又固执地帮自己着想,想着自己虽然偷了黄琼洁的一份爱走,但也给他快乐,那不就算是帮她了?自欺和欺人的结果都一样,时间长了后,那种痛苦就会慢慢清醒,变得清晰起来。 但这一段时间来,陈玲琳已经对这段情感反复想过,心里也有了定论。她一直是把觉得看得比较重的女人,心里决定了就会这样做下去,要不当初也不会看见杨冲锋躺在书房里,就主动去招惹这恶魔。那天就是觉得了,要给张强一鼎帽子戴戴,也要出柜赌这一口气,才会走到今天。 感觉什么样的结果都可以接受,当初已经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就算杨冲锋今天不答应去见自己,就算刚才在厨房里不让自己抱着他,陈玲琳也觉得那是应该的,也是想得到的结局。 收拾心情,陈玲琳知道杨冲锋一定会在下午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便一边收拾厨房,一边想着要穿什么装才更适合。上次,杨冲锋到文化馆办公室找自己,一直到现在,坐在办公室里都还在想着那天的每个细节。 只是,今天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吧。 杨冲锋到财政局去,中午以为那里会没有人,到办公室里看看上是不是找到更多一些资料,也得写份邮件到京城去,让他们帮自己弄些资料过来。大华集团要弄资料,可比杨冲锋那就方便何止万倍。 到楼上,中午太阳正旺,财政局里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大门外虽然有车声,隔着大门又隔了篮球场,对这边都没有什么影响力。走到石稳他们办公室窗前,杨冲锋就似乎听到一些声音,声音是从办公室里传出来的,有些像叨叨呓语。这声音让杨冲锋觉得惊奇,便站住静心地听。 像是要两个人在偶偶细雨,压抑着,声音来源于自己办公室那一方,是不是文怡芳还在商量什么事情?杨冲锋王办公室里走,觉得两人的说话声音些躲避的意思,也不知道要放轻脚步,还是放重脚步为好。作为他们不领导,没有必要窥视手下们的内心里想法,但这时却又不想打搅他们,只想偷偷进办公室里查查资料,写封邮件。 既然是休息时间,杨冲锋还是觉得不让办公室里的人知道,脚步一轻,不会有人知道他上来的。经过窗口时,杨冲锋的动作就方块了,没有特意注意哪能看到他经过。等杨冲锋到自己办公室前,才明确说话的是在肖青霞办公室里。而那声音也就越肖青霞在内,另一个声音杨冲锋也听出来了,只是,他们两人讨论工作要这样压抑着声音? 杨冲锋不想知道更多,没有停留,就进了自己办公室。可不想惊动正说得入港的人。 等到上班时间,杨冲锋听到那边楼梯响铃,石稳和杨辉两人说着话王楼上走,便轻步出到办公室外,把准时间等两人正要到楼梯口时,杨冲锋出现在楼梯口处,就像是他也刚好到的样子。三人招呼,说着往办公室走,杨冲锋见关跃进办公室门开着一小半,他坐在自己办公桌上,文怡芳还没有到。 见杨冲锋经过时,装着在抽屉里翻找什么,没有往外看也不和杨冲锋招呼。 等听到文怡芳的声音响亮,杨冲锋再次走出办公司,到文怡芳和关跃进的办公室里。两人见杨冲锋到后,请杨冲锋坐下。杨冲锋站着,说“老关、文姐,都不要客气,我说几句话就要走了的,等会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先鼎着吧。” 两人自然满口答应下来,关跃进随没有说多话,也随在文怡芳的笑声中应下来。杨冲锋将上午在政府里见到的情况跟两人通报了,没有说出更多自己的看法。政府那里的事,即使杨冲锋不说,文怡芳和关跃进也会知道的,这些秘闻性的东西传得格外快。 走到文化局,也没有遇上什么人,杨冲锋走进那阴暗的室内球场。从小门进都里面,也就陈玲琳肯做这里面呆着,还说方便自己训练。关了门,里面的光就很暗,沉闷闷的要素有一个声音都会显得很大。 陈玲琳办公室在二楼,那里的灯已经亮着,虽然是白天,在这里面都得开着灯的。听到有响声,陈玲琳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到走廊上看是不是杨冲锋到了。杨冲锋见办公室门开后,里面的光就亮多了,杨冲锋嗯了一声,见陈玲琳转身回办公室里。 门没有关,杨冲锋进到办公室里,见陈玲琳端坐在办公桌边,西装短裙,素雅朴质,一脸平静地看着走进来的杨冲锋。待他将办公室门关上后,里面就算有什么声音,外面也很难听清楚了。 陈玲琳心里有些乱,知道两人不过是将原来的那份情,做个了结。说几句告别的话,今后天各一方,就算心里有什么念想,也不会让对方知道了。“坐吧。”办公室里有一张小几,是给来人办事时坐的。 “嫂子。”真到这里后,杨冲锋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以前的那些事,是不能再提起了。陈玲琳也知道杨冲锋说不出什么话来,但他那到这里来,心里也就知足了。 “冲锋,其实我总是要到柳市去的,现在能去那是最好不过。柳泽县已经没有我停留的地方了。” “嫂子,都是我不好。” “不要这么说。”确实两人的开始是陈玲琳先做出的选择,杨冲锋当时哪还会退让?“冲锋,说来说去,都是我自己命晕不济,能怪谁来?其实、其实,这几个月来,我很好。就是、就是对妹妹不起。今后你自己要多疼爱妹妹,也要多保重自己。”陈玲琳轻慢地说着,杨冲锋也不好安慰,自己不能做出什么来,说空话许空头诺都不是杨冲锋愿意的,这时就静静地听着陈玲琳说。 陈玲琳也没有什么多说的,说几句话后,就觉得再说就是多余了。 静静地坐着,杨冲锋看着陈玲琳,见她今天刻意穿得这样庄重,是不是心里就担心着自己侵犯她?这办公室,杨冲锋见一点都没有边,和上次一模一样。上次的一些场景,免不了就会记起来,杨冲锋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会经常记起这些?这时也不能问,要是问了,两人还专门能够了断一切? “看什么,不认识了,还是想多看看今后看不到了?”陈玲琳见两人冷下来,就像调节下氛围。 “也就在柳市,怎么会看不到?”杨冲锋说,说后又觉得会让陈玲琳误解,可又不能就解释。 “是啊。”陈玲琳说,果然心神就不那么宁静了,“冲锋,先很难受吧。” 杨冲锋本来就记起上次的很多画面,那次陈玲琳生生死死的,那情景给人的印象太过深刻,这时触目见到原来的景象,就记起来一切,正极力要将这些惹人心潮奔涌的事压下去。被陈玲琳这一问,心潮就再难压住。 “你说呢,嫂子,可被你害得够惨的。” “那不是你自找吗,谁让你个你多想了?”陈玲琳来个不认账。男人本来就容易冲动,哪经得起一点撩拨。 “怕你了。”杨冲锋只好认输,女人要不讲理,那谁也没有办法。 “现在怎么样?”陈玲琳说着看着杨冲锋,见他扭捏起来,知道被自己几句话又勾起了心火,“看你那样子,又在多想了。冲锋,还想忍着?” 陈玲琳那意思很明显了,摆明要杨冲锋做坏事。杨冲锋却坚决着,心里苦笑,选择到这里来是不是心里早就料到会这样了? “冲锋,我不会再做对不起妹妹的事,你要是难受我、我帮你吧。”陈玲琳说着给杨冲锋的暗示已经很明显,第一次杨冲锋就是在睡眠里享受到她这样的侍候。这时,她又提出用嘴来帮他,便站起来,虽然知道是真自欺欺人,却总还是有了更借口,心里安慰些。 陈玲琳见杨冲锋走过来,心里宽慰,总算在离开前在侍候他一次。 五一长假到来,杨冲锋和黄琼洁也没有什么安排。等张馨从柳市回来,陪着她好好地开心一天。三个人白天先看两三个小时影碟录像,便到柳水里去游泳,张馨有黄琼洁陪着,大胆地跨江而游,杨冲锋自然要找一旁保护着。 到五一,柳水里游泳的人已经很多,一般都是在江边几米以内游者,很少有人横江而游。三个人选择在县城上游人少处,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经常到这里游水,对横江的水流情况比较熟悉,才敢将张馨带来。 都穿着游泳装,张馨还是个初二的学生,对男女之间的事正处于懵懵懂懂阶段,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也就不会再她面前做什么亲昵动作。杨冲锋难得老老实实地陪两人游水,没有在水中戏闹黄琼洁,平时里两人每次游泳,杨冲锋在水里戈游潜行,就是想戏弄调晴。这次扮演着救护人的角色,在两女附近游着,看两女美人鱼一般在水中嬉戏。 张馨被关在教室里压抑的久了,这时敞开心怀,无拘无束,和黄琼洁相处时间虽不多,两人却投缘。黄琼洁几个月来,名义上都是睡在张馨的房间里,两人的情感很浓。又有杨冲锋在旁边护着,张馨即使体力没有去年暑假开始跟杨冲锋练游泳时体力好,却也不差。小美女一心就想着等暑假里要跟杨冲锋再学游泳,平时对身体锻炼一直没有丢下。 有黄琼洁陪着,张馨对杨冲锋也就离得远些,毕竟到初二了,对男女之防有了本能。虽然没有刻意去回避,杨冲锋也能感觉到张馨对他的躲闪,不再像去年暑假时那种毫无防备的融洽。 闹了两三个小时,张馨还不肯上岸,说是要把两三个月欠下的都要补回来。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就在岸边看着,等她在江边扑腾玩水。安贞阿姨却突然到来,杨冲锋见了她沿江走,不知道出什么事。 等安贞到了,三人已经收拾好,准备回家了。杨冲锋便问“阿姨,什么事啊。” “琼洁,冲锋,你们出来玩都不带手机,手机在家里响不停,我听到后见是京城来的电话。” “啊,阿姨,他们没说什么吧。”黄琼洁听说是京城来了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都还在和家里通过电话,告诉他们不会京城了。虽说放长假,杨冲锋却仍然有工作缠身,不算忙,但总不能丢到一边,黄琼洁倒是没有什么事,杨冲锋走吧开,她也就留在柳泽陪着杨冲锋。 “也没有说什么,只说要你们给回电话去。”安贞可能担心京城那边有事,才将电话送到江边来。 不知道京城是不是发生什么事,黄琼洁也耐不住等回到家里再打电话。江边清静,说电话也没有人打搅。黄琼洁拉住杨冲锋的手给她老妈打电话去。 心里也许紧张,黄琼洁拉着杨冲锋的手不觉得就用了些力。等那边接电话,响亮七八次都没有接,黄琼洁就更紧张了。等电话接通,那边是张妈接着,知道是黄琼洁来的电话,说“是小姐啊,长假里都没有见回京城来,夫人正在冲凉。我即刻给夫人送电话去。” 见张妈没有给出任何不好的信息,黄琼洁总算放心了。京城里,老妈、婶婶和黄沧海等人自然不会有什么事,但老爷子毕竟岁数高了。身体虽说护理得好,但哪抗得住岁月的催促?一辈子要强的人,一旦有个三病两痛的,就会很严重。一家人心里都明白这,但都没有说出来。 电话很快到老妈手里,杨冲锋在一旁听着黄琼洁和岳母说电话,她们倒是先问了好,说了些生活和工作的事。黄琼洁便说,“老妈,打电话来没有什么事吧。” 杨冲锋就注意听了,电话里说,“洁洁,放假前你说小杨在县里还有工作挂着,离不开,不回家来。上午老爷子过来,问了你,要你回京城一趟。另外,春节时你们看好的房子,现在装修也即将要竣工了,你一总会来看看,就三四天时间。小杨他会不放你回来?” “他敢,借他给胆子他都不敢。”黄琼洁对着电话说,却用手掐住杨冲锋,眼睛狠狠地煞着他,像在警告杨冲锋,今后要是再欺负她,就会像老妈告状。杨冲锋忙做出求饶的样子,却听到岳母说“洁洁,可不能欺负小杨。” 黄琼洁心里就委屈啊,都是这家伙天天欺负自己,哪时候轮到他被欺负过了?这些话却不能在电话里跟老妈说,想到杨冲锋狠心地欺负,嘴角中无意就露出媚态来。“老妈,就知道心疼他,就不怕他欺负我啊。” “洁洁,小杨要是抽得出时间,也要他到京城来看看,房子装修好不好,合意不合意,也要等你们看过后,才能算。” “老妈,知道了,等长假后,哪天我亲自把他押到京城去,让他向您请罪,好不好?要不现在就先在电话里请罪吧。”黄琼洁说着,将电话递给杨冲锋。家里没有发生让人担心的事,心里自然开心,虽然要回家一趟,离开这家伙几天,有些留恋也不会很深的,毕竟回家的温馨和见母亲那种依恋,会冲淡一些思念。 杨冲锋接过电话,先问好道安,便解释这次不能去京城的缘由。京城那边倒是要他以各种为重,又说要黄琼洁去京城的两个原因。说了一会,黄琼洁就将手机抢了回去,同老妈煲电话粥。 第二天,杨冲锋将黄琼洁送到柳市,李浩派了两个人陪着黄琼洁一起回京城去。资产杨冲锋在柳市兵房弄那里发生事后,黄琼洁的安全问题就提高了很多,李浩专门调来了两个特级专职保卫的女兵,平时就在柳市的军营里,黄琼洁离开杨冲锋的范围后,两人就会严格陪护。这让杨冲锋也放心不少,既能保住安全,也不会有厌烦的苍蝇围绕着黄琼洁了。 长假里经济小组实际的工作也不多,要是杨冲锋一定要走,当然也不会有人拦住。只是,杨冲锋到京城去,这边又不能完全丢开,心情也不会放松。加之春节到京城,对京城的印象并不怎么好,总觉得自己一时见还适应不了那种生活。 送走黄琼洁,心里也就宽松了。不用急着回县里,杨冲锋和李浩联系,知道他在柳市没有走,就想将他约出来喝酒。在县里一直都控制着,没有喝醉,现在黄琼洁到京城去,身边无拘束,第一想做的事就是醉一次。 长假里,对社会稳定要求就更高,柳市里从上次扫黄打黑后,虽说治安好多了,但李浩他们并不轻松,就怕出什么万一。李浩得知杨冲锋想找他一醉,说“冲锋,你现在轻松了,想怎么样都行,可长假里我们却是最紧的,哪能放心落意地喝酒玩耍?这样吧,你到‘白云亭’去,等会我过来,多了不行陪你三杯就好。” “那还是下次吧,我知道执行任务是有纪律的,让大人们知道了,我们俩都要落个不是。” “你不会就走吧,冲锋。” “你安心执行任务吧,等大假后再聚一聚。”杨冲锋说,本想找李浩喝酒,这时没有约到,也就没有心思回县里。在柳市也有朋友,平时虽然和“白云亭”的老板马哥很少聚在一起,但他对“梦里水乡”会所的经营帮了不少忙,上回杨冲锋住院时,也做了很多的事。有着很好的感情基础的,马哥常请杨冲锋到柳市去玩,杨冲锋却不想因为工作之外的往来,将黄琼洁丢到一边。 不知道马哥是不是在柳市,他经常要到省城去,那边还有生意要他亲自处理。拨打马哥电话,马哥接通后立即说“冲锋啊,今天是不是到柳市了?在哪个位置,我马上过来接你。” “马哥,我们还用这样客气啊,你要是在酒吧里,我直接到酒吧来就是了。”杨冲锋知道马哥客气,虽然有着商人那种利益的需求,但也不仅仅是基于利益。 “还是我来接你,冲锋,这么多次约你,总算你想到老哥我了。不亲自来接你,心里都不怎么自在啊。你就让我图个安心,告诉我这哪个位置吧。”马哥在电话里哈哈笑着,很开心。杨冲锋也感到很开心,对马哥这样的朋友,虽然和肖成俊、班长,甚至和齐思伟等人都不同,但也是一种很好的存在。 很快马哥就开着车到来,见杨冲锋开着他那破旧的桑塔纳,也不嫌,从他的车里下来,坐进杨冲锋那车的副驾驶座上。说“冲锋,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几次到柳市来都没有见着你一面,这次可要好好庆祝下。放假了?那就更宽心。” “哪有假可防,自己偷着出来。”杨冲锋说着就说自己到柳市来说送黄琼洁到京城的,因为没有假才没有跟着到京城去,却也不想立即回县里,这么就没有和马哥坐坐,心里不踏实。这话说得让马哥乐呵呵的。 “这话我爱听。冲锋,要不请李哥出来一起乐一乐?李哥那里可要老弟你亲自请才请得动。”马哥以前想搭上了会而不得,那次杨冲锋为黄琼洁在“白云亭”酒吧里和武蔚文等人大家后,马哥才巴上来。但李浩还不是马哥直接请得动的,两人虽也在一起过,马哥心知肚明不肯去落那种面子。 “李哥要执行任务,大假他们更忙。” “那我们下次等李哥清闲些再好好慰劳他一回,冲锋,在市里有没有熟悉的地方?” “柳市啊,我就熟悉马哥的酒吧。” “那好,我们先到酒吧里去,等会再找地方乐呵乐呵。大假偷闲,加上弟妹又不知身边看管着,总要尽情地放松放松才是。” 两人说好到酒吧去,那里有好地方,楼上会所的房间里想怎么玩都行。马哥和杨冲锋两人在一起的机会少,虽说情谊不浅,但往来不多对对方的喜好也不是很熟悉。 到酒吧楼上房间,马哥就说,“冲锋,有没有熟悉的人?”杨冲锋自然知道马哥说的熟悉的人是什么意思。到柳市的次数多,但基本都是和黄琼洁一起来的,也没有单独出来玩,偶尔和李浩一起,陪李浩玩时都没有叫人陪。李浩知道杨冲锋和黄琼洁已经那个了,不好多劝他玩。 “市里到得多,却没有熟悉的地方。” “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两个认识?当然,不会是会所里的这些人。我虽然没有直接的路子,这方面的消息还是有的,都是良家。怎么样?”两人抽着烟,马哥说是要找一两个人来凑兴。 “没必要了,喝酒凑兴倒没有必要。”杨冲锋也不知道怎么说,现在到外面玩,确实是不想了。偶尔逢场作戏,表面上戏弄一下还可以接受,要有真的却不想发生哪些事了。杨冲锋一直对进娱乐场玩,没有反对过,只是现在没有那心而已。 确实,就两个人面对面地喝酒,是没有多少意思。这时,吃喝的东西都还没有送来,马哥的手机却响了。马哥本来对这时来电话感到烦,但电话不停,只好取出来听。对杨冲锋表示了下,也没有回避。接了后,马哥立即说,“冲锋,正愁没有人能来热闹,现在好了。来客人了。”说着也不等杨冲锋说话,对电话里说让客人直接到房间里来。挂了电话,马哥也没有解释,只是取烟递给杨冲锋。 见马哥的表情,杨冲锋就估计是什么熟悉的人,一时却想不起在柳市会有什么人,会让马哥认为自己就一定见了高兴?想不到,索性安心抽烟。 门响了,马哥才说,“冲锋,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马哥,看你说什么话啊。”杨冲锋话没有说完,见门开后世小厉走进来。小厉如今已经是柳泽县里有名望的商业人士,和马哥之间的认识在之前就有过交往。马哥以前和柳市里的黑帮有往来,和柳泽县飞天帮的关系不深,但也有一定的联系。之后,杨冲锋提出开办“梦里水乡”会所后,马哥入了些股份,两边的联系就加强了。“梦里水乡”黑牛也持有股,都是小厉管理着。 小厉走进来,确实出乎意料。见杨冲锋在房间里,小厉却先跟马哥招呼,之后才说“杨哥,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说着嘴角存着几分笑,那笑别有名堂。房间的门没有关,杨冲锋的位置看不到门外,小厉还没有坐下,外面又走进一个人来。 杨冲锋见了,还真是一愣,不知道她是不是特意跟过来的。继而一想,自己没有将要到柳市来的事说出去,站起来说“梅姐,也到柳市来了。” “是冲锋啊,马哥说有个贵客,我还以为是谁呢。”梅姐说,仪态大方,没有那过分眷恋的样子。但还是有着激动,虽然压制着,杨冲锋熟悉她,还是看出些端倪来。两人已经一两个月没有见面,也很少通电话,上次在电梯里见一面,也是匆匆就散开了。 “请坐。”马哥说。梅姐也不扭捏,就做到杨冲锋那张沙发上,挨着杨冲锋坐下。马哥和小厉都知道梅姐和杨冲锋之间的事,也不会多嘴去说这些。 不知道梅姐和小厉两人,到柳市来找马哥有什么事,这时也不好就问,两人见了杨冲锋,自然会跟他说。 “冲锋,我和小厉可要找人来陪,就不给你叫人了,不会多心吧。”马哥打趣道,梅姐看着杨冲锋没有说话,杨冲锋知道这时该怎么做。当下伸手将梅姐的手握注,拉到过来,放到大腿上。梅姐也就乘势捏着他的大腿,将那份浓浓的情感表达出来。 “冲锋有这样好的红粉知己,让人羡慕煞了。”说着也不等杨冲锋两人说什么话,按铃要会所的服务人员进来。 来人后,就热闹了许多,都是在娱乐场里打滚过的人,也没有什么拘束,几个人喝酒说话,手里的动作都没有落下。当然,也梅姐在场,就算默默捏捏的,也都不过分,但那种暧妹和欲情却是酝酿出来了。 小厉和马哥两人身上各坐在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小姐,一身会所的制服,很便利这两个男人在身上游走。梅姐早就知道会所这样的情景,她一直都在经营着娱乐场和会所,这些光景可说天天见着,但这时却是不同的角色和身份来,早在小姐进来后,就腻进杨冲锋的怀里,不去看两个男人做任何事。 杨冲锋不会做过分的事,也不会让两人显出分生,就算两人闹得再过分再让人恶心,在马哥和小厉看来都是应该的,也是正常的。什么是红粉知己?梅姐这样的女人,天天在欢场里讨生活,要是肯接纳那个男人,那男人还不幸福死了?也不知道杨冲锋怎么就将梅姐收拾住的。马哥对梅姐了解更多,也知道她以前在柳市的一些事,之后,经营“梦里水乡”时马哥才可投资入股,倒不是完全看中杨冲锋的前景。 一边喝着酒,一边聊天说事。梅姐腻在杨冲锋怀里不肯抬脸,听杨冲锋和马哥两人说,小厉偶尔说一句,更多地将精力放在那小姐身上。喝了一会儿酒,马哥见小厉清闲已经到巅峰,就让他先带着那小妹子到另外的房间里去。 等小厉两人走后,马哥说“冲锋,你和梅姐不先休息啊。”梅姐没有说话,眼汪汪地看着杨冲锋,等他决定。不说相别近两个月了,无尽的相思和爱意要用激情来释放,就两人亲昵这么会儿,也早情泛滥。梅姐只是不知道杨冲锋的心思,不敢有所表露。 也只有到房间里去,无论怎么样只有两人时,更好处理一些两人之间的情感。杨冲锋站起来,扶住已经酥软无力的梅姐,也没有跟马哥表示什么,相扶着走出房间。进到另一个房间里,杨冲锋将酥软的梅姐放到沙发上。 其实,梅姐在走出聚会的房间后,人也就慢慢恢复起来。欲情退去虽慢,但知道杨冲锋不一定肯接纳自己,当时两人曾在“梦里水乡”中说得清楚:梅姐会一直等着他,并且为他留着某处等他开垦,可证明就连都不见他主动上来。 杨冲锋心里也矛盾着,已经决定把再招惹之外的女人,不能继续做对比其黄琼洁的事,可那次在砂石场边的车里,和李翠翠又犯错了,而才不久,自己主动到文化局陈玲琳办公室里,还不也是同样犯错? 自己在柳泽县里也就这三个女人,要割断别的女人的情缘,也就是和她们三人不再往来。虽然做到一段时间,现在却又有两个断而复接,那种坚守就有亏了,心里的防线也就无法再坚固。这时知道梅姐心尖摇荡,就盼望着自己去采摘,让自己享受男女之欢。可是,这次之后又怎么样面对她?怎么样面对黄琼洁? 坐下后,梅姐慵懒地斜靠着沙发,身体里的余情消退了大部分,也就消耗了一些体力。刚才坐在杨冲锋怀里,虽然两人没有做什么过分的动作,但梅姐是思念已久,闻着他的气息也浪潮高涨一回。 到房间里来,一是想着杨冲锋要是肯自然得到刻骨欢愉,就算他不肯,自然虽然会怨恨他心狠,却也不会太怪他,毕竟从女人的角度说来,他说为女人而守住心神,又不是真正的薄情寡义。二也是必须到房间里来换衣服, 看着杨冲锋,梅姐说,“冲锋,姐要换衣了。” !! 149.准备去看黑牛 杨冲锋本来正犹疑矛盾,这时,见这情景心火大炽。 “冲锋,是不是姐很坏了?”说起要沟引男人,梅姐自然很有一套,对男人的心态把握得特别准。两人从上回说要分别了,认了姐弟后就不再有亲密关系。这时梅姐沟引成功,也怕之后杨冲锋记恨在心,从此真的就躲着自己再也不见。 “姐,是我辜负了你。” “姐明白你是为了妹妹,这样的男人姐就喜欢。姐说过,会一直毫无怨言地等你,就算真的你再也不见姐,姐也会等着。”梅姐说,杨冲锋知道她能够做到。当然,男女痴迷中,说什么都不重要,今后能不能兑现谁又会去一一追讨?两人此时都在说服自己,也在说服对方。只有放开了心灵的拘绊,就算是为了感官刺激,也都才能尽力才能享受,才能不至于在心底留下阴影。 “不要。”梅姐真的惶急而羞怯了。杨冲锋哪肯听她的?强霸着将梅姐的手捉出来,到两人之间。“冲锋,别这样。你坏起来真让人很不得一口咬了吃。”梅姐说着将脸躲开,喜欢却又有三分怨怼。 杨冲锋将梅姐放开,轻拥着她,却没有再进一步。梅姐察觉到他的变化,也没有看他,知道他心里又在挣扎,心里不禁深深叹息,为自己悲哀。也为那女人欣慰。女人的心是最难捉摸得透的,是多变的,这时,梅姐一下子站在黄琼洁的角度来帮她着想。对杨冲锋的冷漠无情反而更倾心了,这样的时刻都还记着为另一个女人坚守,让梅姐这个天天看着男人循欢作乐的丑态的女人,如何不感动? “冲锋。”梅姐缠上来,“妹妹真的幸福啊,得到你这样好的男人。” “我哪里好了。”杨冲锋自己都觉得很坏了。 “说你好就是好。”梅姐无理胡缠起来,反搂着杨冲锋,伸手往下探莫而去,对付杨冲锋她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做到最好。 接下来水到渠成,杨冲锋也不再妄图挣扎了,说不好谁是谁的俘虏。 (细节不详说,省去三千五百字) 将所有的爱都宣泄尽尽,两人在会所的房间大创上躺着,梅姐也知道小厉和马哥此时肯定在先前聚会的房间里喝酒聊天,坐等他们。可这时却没有力气起身,说“冲锋,他们肯定在等了。” “谁说得准?他们会怎么玩啊。”杨冲锋说着心里也明白,下创将梅姐抱着怀里往浴室里走,要将两人洗净了,才好出去见人。 “冲锋,你要是觉得不好,就骂姐打姐出出气吧。”梅姐在杨冲锋怀里,看出他心里还是有些抑郁。 “你们到柳市来有什么事吗?”杨冲锋将话题转开,做都做了,后悔和将责任推给女人都不是他的性格。 “正要跟你说呢,就是没有找到机会。”梅姐笑着说,她当然不愿意总在为情感的事纠缠不清,杨冲锋能够说其他的事,那今后有机会他也就不会太拒绝自己,今天的收获就算太大了。“冲锋,黑牛已经转了收监督地方,我们柳泽县的人大都转到柳河县看守所里。小厉得知消息后,是想到柳河县去看看黑牛。” “确实了?”杨冲锋自从打黑后,黑牛被弄进去,一直都没有得空去看他。杨冲锋也是不想让人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了解得透彻,对今后工作上有所不便。虽然多次对黑牛名下的顺安客运和安顺建筑都很照顾,却都是以经济小组的角度去说的。知道杨冲锋是一系列生意的始发者的人不多,小厉是其中一个,梅姐也清楚一些。 对黑牛,杨冲锋心里那份情感是很深的,抛开李翠翠不说,那种江湖情在杨冲锋心里也是极为沉重的。对黑牛那种火爆性子也很赞赏,要不先两人就不会和解,算是不打不成交.两人的感情是在争斗中相互尊重,惺惺相惜吧。后来渐渐了解,杨冲锋就想着让黑牛和他的飞天帮成为自己的一股力量,才能在社会中能更好地立足,也许将这一个力量引导好。 到目前,杨冲锋算是取得了初步的成功。对黑牛的存在,实际上还有更为重要的借力之处,只是目前还没有到时机。从京城回来后,杨冲锋本来就对这股力量看得更重要,才会在打黑中站出来,将安顺建筑和顺安客运的人捞出来。不但是公司需要,更重要的是这个体系构架还在,今后抽出时间来才便于进行整顿训练。 关键时刻,还是要有自己的力量才成。将这些人稍加训练一段时间,就不会比正规的保安系统训练出来的人弱,而且有这样的基础,用起来才会得心应手。如臂使指。 这份心思杨冲锋一直都没有说,就连对李浩都没有提起。在成立顺安客运之初,杨冲锋就让大块带着几十个有一定身体素质基础的人,进行训练,虽不是很正规,却把他们的训练当成上班一样。 大块是飞天帮的一号打手,拼死向前冲就是他的性格。本来是最适合做这些人的首领的,只是打黑中,也将他一起带走了。以前身上有血案,而且在柳泽县城里名气不弱于黑牛,蛮牛似的人物,还能打。 大块被捉走后,他手下的那些人也被弄走一些,杨冲锋一时也找不到替接的人,就让小厉暂定一个人先看着不让他们乱动惹事,杨冲锋此时也不好就参合进来,总要等黑牛出来后,或者有时机两人将这些事谈过后,才好着手布置。 现在知道黑牛不再关押在柳市,杨冲锋要见黑牛就方便些,无论用什么借口,总比在柳市里,市里领导的眼皮下做这些是就危险多了。留下黑牛他们作为自己的帮手,是要为将来做伏笔,无论经商为官,在仕途上要想走好,除了机智的斗争外,也必须要些手段,当然,这样的手段是见不得光的,但会很有效。这种事在体制里很忌讳,准备着也不一定要用着,可有这样一股力量,心里就会踏实。 “冲锋,我是无意中过来的,小厉说要去柳河县,我虽然也想去,但大假里会所也要人留守。到市里来是要和马哥换些人带会去。”杨冲锋知道会所的这些事,会所里的服务小姐,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轮流换地方,才会给客人有新鲜感。当然,也有客人喜欢某个小姐的服务,这样的情况会所里也会酌情将人留下来。“明天回县里,是不是到会所里尝试尝试?”梅姐故意扭着身子说,自然是想让杨冲锋到会所里去,好再尝到这人间的极致欢快。 “我们先过去吧,免得他们等久了。”杨冲锋放下梅姐,让她穿戴。会所的房间里,都准备有比较高档的男女里衣里裤,梅姐也不会尴尬再穿着湿了的裤子去见人,但当这杨冲锋的面,却有些羞怯转身背着他。 走进先那个包间,小厉和马哥果然都在了,抽烟喝酒聊着天。小厉和马哥原本不知一个等次的人物,但小厉机灵善交往,现在又是几家公司的直接主管,将原先那种江湖地位就改变了。可算是杨冲锋主要依靠的一个人,马哥知道小厉和杨冲锋之间的粗浅关系,自然不会再瞧他把不起。 见杨冲锋进包间,梅姐还没有出现,那两个正帮着小厉和马哥捶捏身子的女子,就坐正形了些。小厉只是招呼杨冲锋,马哥也只是请他快坐,问他要不要叫人来给捶捏一会。 茶几上放着酒和点心吃物,杨冲锋此时食欲不错,拿起来吃对马哥那问题不置可否。梅姐这时已经进房间来,几个人也不说打趣的话。梅姐直接坐到杨冲锋身边,而后懒懒地抱着他的腰身休息,自然看得出体力支付过度。 吃了些东西,小厉就说“杨哥,先问跟马哥提到要去柳河县一趟,看看黑哥和大块等人。只是在柳河县没有什么朋友,才行过来找马哥请他帮忙,介绍一两个那边的朋友,万一用的上。” “我也听梅姐说起了,”杨冲锋说,“反正今天已经出来了,不想回县里,我早就想去看看他。我随你们一起过去吧。马哥,柳河县要那边还要请你帮打声招呼才好,不要让我们去了碰壁。” “好,我这就找他们。虽不是很铁道朋友,这个面子还会给吧,他也是个好交朋友的,是到酒吧里喝酒认识的,能不能够帮得上也还要到那边再看。”马哥说,他也没有一口咬定。马哥孛是体制里的人,对体制里的事都要拜托朋友,转折之后,还有多少能够兑现,也说不清。 马哥随后就解释,说在柳河县里认识的朋友,在县里地位还不算高,也不是很得意的那种。要不就直接找市里的其他领导,向下面打招呼,这样就稳妥多了。杨冲锋哪想惊动市里的领导?何况到柳河县去,不过是到看守所里看望人犯,也不是要怎么样。哪有必要弄得天下皆知,就说“马哥,这样吧,我们到柳河后,要是有必要再给你电话就成了。” 马哥知道几个人要及时赶过去,都不是什么清闲无事的人。便让人安排午餐,杨冲锋等人也就不再多喝酒。 从市里到柳河县,大约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和柳泽县呈三角形位置。要是从柳泽县城去,可能要三个多小时。那边的公路比起从柳市过去,那就差不少。 杨冲锋突然想到肖成俊,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在柳市还是在县里,按说大假期间他们会忙些,但他这个副局长却主要负责企业改革这边的的工作。治安和刑侦都不是他主要分管的工作,反而在大假里也可偷闲。目前,他和柳市医院里的那个护士渐渐浓起来,三天两头地,瞄准时间就过市里来一趟。 那护士叫夏雨晴,柳市人,性格有些强,对那些看不上眼的人明显表现出来,有着母老虎的雌威。从懂事起,就一直张牙舞爪地过来的。也因为这样,之前没怎么看得起那些软弱的、或又自认为成功的男人,刺猬一般地保护着自己。那次杨冲锋他们三人住院,院里将夏雨晴临时调到普通病房来护理三个人,让她带着心气过来加班。之后,见杨冲锋那种伤不大、架势不小,院里还格外重视,探望的人分外多,连带病房外都还要有人守着的人,就觉得他是那些纨绔子弟,仗着家里的权势,为一点小伤而折腾人。 相比之下,肖成俊和齐思伟两人就平民化很多,杨冲锋这绿叶就将肖成俊这鲜花衬托出来。爱情就这样难以解释,肖成俊是很不错,但相信夏雨晴以前遇到过的,或有心追求过她的男人中,就不见得没有比肖成俊要优秀的人,但夏雨晴就是没有动心,反而觉得那些人都是面目可憎、人模狗样,庸俗猥琐,唯独对肖成俊却记住了。 杨冲锋最先出院,继而是肖成俊,对三人在医院里十来天,夏雨晴都没有直视过杨冲锋,等他出院后,也才觉得这人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但看见三个人里,就他体型最强,却受伤最少,自然要肖成俊和齐思伟两人保护他,才没有两人受伤多。在心目中,对杨冲锋直接判定了这种人最要不得的结论。 等肖成俊出院后,夏雨晴自然知道他是柳泽县钢业公司里的一个科长,也了解到杨冲锋和肖成俊之间的关系。对杨冲锋受伤少更觉得是他受到保护,对肖成俊这个科长的印象就更深刻了。虽觉得肖成俊为保护杨冲锋这样的人受伤而不值,但他的职责所在,还是理解和支持的。肖成俊伤愈回县里,夏雨晴心里就记下了这人,十来天的相处和护理,看着肖成俊总是那不居功的自谦,越想就觉得这样的人难得,品性好的人,一辈子才觉得可靠。 后来齐思伟伤愈出院时,就大胆委托他带去信息。可是,肖成俊却没有那种胆气,觉得人家漂亮而又在柳市医院这样的好单位里,追求她的人只怕都是以连作为建制的。 后来慢慢才联系上,到最近没有多久,肖成俊着木榆脑袋总算开窍,主动提出要处一处。两人很快就升温起来,五一大假,也不知道肖成俊会不会约夏雨晴出去玩。 打肖成俊电话,想要他跟着一起去柳河县。副局长的身份不好直接暴露,但要是遇上什么情况,有他这公安局的副局长在,就好处理些。甚至可用县里的什么案子为借口,去见黑牛他们。当然,这也是万不得已的事。 肖成俊很快就接电话,却听到电话里有“嘘”的一声,那自然是和人在一起。“冲锋,有什么事吗,我现在在柳市啊。”肖成俊也不知道杨冲锋到柳市来。 “那正好,就不要你一个人赶路了。”杨冲锋说“不会脱不开身吧。” “冲锋,我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肖成俊说,身边的夏雨晴却翻了一个白眼,对杨冲锋,无论肖成俊怎么解释,她都不怎么相信他是一个好人,不过也看得出肖成俊对他言听计从,心中虽然不忿,却也无可奈何。“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尽快赶来。” 杨冲锋就在电话里说到要去柳河县,要是能走开就一起过去。肖成俊虽然更想多陪陪夏雨晴,两人相聚的次数不少,但每次都匆匆忙忙。这次说好聚一天,却被杨冲锋一个电话给搅黄了。肖成俊知道杨冲锋打电话来,那自是想他一起走,当下就像这种没有跟夏雨晴说才好。 夏雨晴就在身边听到电话,知道又是那个讨厌的人将肖成俊叫走,心里也是恨恨。本来这次和家里已经说好,要带肖成俊到家里去见父母的,只是这话还没有跟肖成俊说,这时却不好再说,男人要去办事,拖着也不是办法,夏雨晴性格里最喜欢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人。 只是今天特殊,夏雨晴已经跟家里说好,这时突然变化而又无法将原因说出来,心里憋着真很难受。夏雨晴的父母都在柳市一中,父亲是一中校长,夏校长一生耿直,但也不是那种死硬不化的倔人,威信很高人气很足,在一中多年市里有很多学生,而且这些学生中有不少人又在一定的位置上。夏雨晴出来工作后就受到一定的照顾,也不会有人来对她施展暗手。 夏雨晴的性格里,有她老爸的一部分价值观,那就是对人的看法和对工作、对追求进步的观念,被她继承下来。见肖成俊虽然答应杨冲锋后,再来征求自己的意见,心里也算宽慰了些。便觉得自己回家跟父母解释,母亲一直都是那种温和派,对这样的变化不会有什么坏印象的,老爸那里,只好说临时单位有工作任务,还是能蒙过去的。 夏雨晴不说什么,肖成俊那里又接到杨冲锋的电话,说他们会尽快赶路就出发。肖成俊要是想带女朋友去,也很不错。只要她肯去,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夏雨晴与肖成俊恋爱了,那就得将她和杨冲锋之间的误会要慢慢化开,与肖成俊之间的情谊,那是一辈子要走的路,可不要因为女朋友让两人有隔阂起来。 肖成俊就问夏雨晴,“今天没有班,和我们到柳河县去玩,好不好?”两人虽说已经恋爱,彼此之间还在适应阶段,不像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已经非常默契。 “你们是去工作,我去哪合适?”夏雨晴不是不想去,而是怕见杨冲锋,也怕真的会妨碍肖成俊工作。 “冲锋说不会那就是不会,就看你这边能不能走得了,旁晚就会回来的。”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夏雨晴见肖成俊这样说,心里不平衡,却又经受不住与肖成俊在一起的诱或力,埋怨一句总是要表达下。 “去吧,有没有到过柳河县?”肖成俊也不知道杨冲锋要去柳河县做什么,但提到请夏雨晴一起去,自然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事。 等肖成俊说到第三次,夏雨晴说“让我先跟家里打个电话。”她要给家里先说明,是什么原因把原定计划打破了。夏雨晴不敢当着肖成俊的面打电话,躲到一边去说,倒是让肖成俊心中忐忑不已。 梅姐本来也想和杨冲锋去柳河县,但肖成俊要去,还要带女朋友一起。梅姐就不好出现在她面前。肖成俊的女朋友过短时间两人定下来后,就会和杨冲锋他们慢慢熟悉起来,要是见杨冲锋带着女人到处走,必然很难将消息瞒下来。杨冲锋他们是不是再返回柳市,都还没有决定,说不准就从柳河县直接回县里,不再从市里绕了。 马哥不好跟着去,就和几个人告别,说要是晚上从柳市走,就再相聚喝酒。梅姐还要从酒吧里,选一批小姐到“梦里水乡”会所里去,也巴望着杨冲锋会乘着今天两人再次亲密,晚上真的去找她。等告别时,梅姐就拿眼盯着杨冲锋不放,杨冲锋自然知道她要不是什么,这时也没有心思多想,说“先回去吧,我们也说不准什么时间回到县里。” 到出市里的路口等,不一会肖成俊就赶过来了。这次他没有将他那警车开来,怕县里遇上什么紧急事没有车。就杨冲锋一辆桑塔纳,几个也不挤了。小厉和杨冲锋都喝过酒,不能开车,肖成俊便去开,夏雨晴见又是肖成俊去开车,心里就有些不满。 肖成俊和夏雨晴从出租车里下来,杨冲锋知道夏雨晴答应跟着去柳河县,便也下车。见两人走到车边来,说“成俊,看不出你平时这样老实,那次我们一起住院,你不仅身体的伤好了,心灵也得到滋润,福气啊。” “冲锋,雨晴面子薄可不要让你说几句害羞往回走了。”肖成俊说,看着夏雨晴,平时没有见她开玩笑,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生气。 以前每次见夏雨晴,她都是穿着医院统一的护士制服,便将身材腰身都忽略掉。只是那张脸很俊秀,五官清晰,总有股英武之气,让人想着雌威迸发。开始两天,杨冲锋确实领略到她的雌威,这时,夏雨晴成立肖成俊的女朋友,那就完全不同了。 夏雨晴跟着肖成俊身后,两人没有拉着手,由此也可见两人的情感才要开始。今天,夏雨晴没有穿护士装,而是一件齐腰牛仔紧身衣,下面咖啡色的齐膝短裙和黑丝袜。白色真皮的娇小高跟鞋,将她衬托得丰美而婀娜,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杨冲锋说后,在夏雨晴身上从下到上在从上到下看一遍,说“这还是那次在市医院里的美女护士?成俊,你没有骗我吧。” “冲锋,拉倒吧,你会这样差的眼神。”肖成俊笑得有点忘形,“雨晴,冲锋这人就是嘴巴油滑,人却是最好的。就叫他冲锋,要不叫他杨哥。” “杨哥。”夏雨晴不是很情愿,但肖成俊和杨冲锋关系太好,心里对杨冲锋虽不怎么印象好,可也得往来。虽然叫出声来,但脸上神色却有些冷然。 “你好,称你小夏不会在意吧。我们和成俊说笑惯了,要是有什么冒犯和得罪之处,可要多包涵。”杨冲锋说。那边小厉也过来招呼一声,几个人算是招呼到了。 “冲锋,我们是生死兄弟,这些我都跟雨晴说过了。”肖成俊在意旁说,夏雨晴见肖成俊很在意杨冲锋的感受,才将那个有些紧绷的脸放开了些,心里对杨冲锋和小厉两人,还是划为要警惕的人,就怕两人将肖成俊带坏了。 “成俊,今天也没有料到会见到小夏,什么见面礼都没有准备。等琼洁从京城回来,再给小夏补,不会见怪吧。”杨冲锋说,以前在医院时,夏雨晴对杨冲锋的态度不好,也知道她从心里有些排斥,但现在夏雨晴已经是肖成俊的女朋友,无论过去有什么都将一起消散。 再次见面,还算是不错,夏雨晴却是那种比较固执的人,而又受到她老爸的影响,对人的判定有一种准则,那就是“正”。在她看来,杨冲锋总是嘻嘻哈哈地,往来的人又都很复杂,不是一个立身正当人所应该做的,而小厉虽说穿着整齐,一看就能看出他的本质来,总要等一两年,小厉才有可能将以前那种在飞天帮里的习气淘洗干净。 坐进车里,杨冲锋说“成俊,要辛苦你开车了,我和小厉先都喝了酒。等回程让小厉来开。” 小厉立即说,“好。”夏雨晴听到要肖成俊开车,心里不免有些想法,但自己能和肖成俊两人坐前排,不受到两酒鬼干扰,也算是好事。 几个男人倒是没有夏雨晴那么多的念想,杨冲锋说着酒话,偶尔说到当初在医院时的情况,就和肖成俊笑着。 走到半路,才说起到柳河县去看黑牛。肖成俊和黑牛也认识,但没有什么交情,可他进公安局当了副局长后,顺安客运和安顺建筑的事,杨冲锋虽然没有说拜托给他,他心里却明白着。只要不违反纪律,该照应时自然会说话。这两公司,到目前已经彻底改头换面,不再参与黑帮的任何事,可说和以前一刀两断,连县委县政府都承认他们是民营经济,特别是安顺建筑和县一建二建并合后,在县里的存在也就不单一是民营经济那么简单了,能够享有更多的优惠政策和先决性条件。 黑牛是顺安客运和安顺建筑的名义上的老总,去探看他,也就是情理之中。夏雨晴不知道他们说的黑牛是谁,但听了一会,基本上了解到今天是去做什么的。说到后来,说是不让肖成俊到看守所里去,夏雨晴心里总算平衡多了。 夏雨晴对肖成俊在公安局里任什么职位,还不知道,对肖成俊怎么样到公安局里去,更不清楚,但知道肖成俊在公安局里,今天大家说要去看望一个黑帮老大。要是让肖成俊去探视一个黑帮老大,那今后对肖成俊会有多大的影响?心里觉得说出去都成笑话了。 从柳市到柳河县就是沿着柳水而上,公路与流水不时交错。但这条柳水却被人称为柳河,虽然和流经柳泽县城的那条柳水差不多,但江流要小些,两条水流是在将要到柳市时,才汇集在一起。从地形看来,柳市、柳泽县城和柳河县城,像是一个等边三角形,又像写成“丫”字一样,三处就在字的三个端点。水流更像这“丫”字的笔划。 沿路风景也就柳市地区的特色,对这几个人说来也被很吸引,但他们都没有到过柳河县,对陌生的环境的好奇心,是人人都有的。车走了一个多小时,公路的维护倒还不错,可能是国道,来往的车不少。有夏雨晴在车里,却又和杨冲锋、小厉都不熟,说话反而不好随口乱说。杨冲锋和小厉两人更多的是说些公司的事、和公司的发展前景。杨冲锋随没有很多做公司的经验,但到京城后,见过大华集团的规模,也听黄沧海等人说了不少生意经。 而春节在京城那几天,为买别墅的事,跑了十几处别墅群,对建筑业的顶端算是见识过了。和小厉说起来,还是有一定的指导意义的。李浩时常有空,也会在经济上给杨冲锋讲些经济形势和具体的操作,算是对杨冲锋这样一个在县里从事主抓经济工作,业务的私人培训。李浩可不想看到杨冲锋的任何失败,也知道杨冲锋欠缺的是什么,偶尔在电话里聊天中,都会说着说着,就聊起经济来。 杨冲锋在经济上实际经验不多,理论知识不算欠缺,在柳市地区随口说说,都具有指导意义。李浩跟他聊起经济时,收集的资料、谈到的经济形势,都是纵观各地利用了大量的私下信息来源,和一般的研究人员比都不会差。 这也让杨冲锋更好更快地熟悉经济的发展趋势,在具体工作中,虽然能用到的不多,但政策和形势总不会改变的。 肖成俊安心开着车,偶尔插几句话,又和夏雨晴聊一阵,免得她无聊和冷落。 进到柳河县地域内,地势就见慢慢提高,山地就比柳泽县要多。看着那山坡度不大,连绵渐渐远去,大多的山都种着玉米、水稻等传统的农作物。在柳泽县,今年之后的坡地,就将栽植碰柑等水果林,经营得当,收益将比传统作物高一到三倍。 不过,看着公路两边的景物风情,让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倍感熟悉,小时就是在这一的环境中长大的。和柳泽县比,柳河县这边的土地利用似乎更好,稍微平坦些的地方,都开垦为田,种着水稻,也有不少栽植着甘蔗。此时的甘蔗生长还不高,看去稀稀落落地,没有什么规模。 一路行车,看两边风物,觉得柳河县比起柳泽县来,就觉得要落后一些。当然,在经济上,这些年柳泽县在柳市地区可一直都是名列前茅。柳芸烟厂倒下后,柳泽县一度出现据大的困境,但钢业公司又给人们新的期待,心里有了期望和向往,对自己的县里就有种自豪感。 进了柳河县城,和柳泽县相比就见真的落后了些,几乎没有什么新的建筑物,城区也没有做什么规划建设。不过,县城里最初的规划,比柳泽县旧城要大气些,目前也还没有感觉到县城太狭小。 柳河县城和柳泽县城相近,建在柳河边上。但从地势来看,柳河县城要高一些,闹水灾的可能性小多了。而且县城处水域面比较宽,不像柳泽县城的地势,要出县城时还要一个关门的山势阻住河道的拓宽。 柳河县城周边也有山,但山势却平缓,渐渐高远,可向三面发展。周边大多是农田和坡地,栽植着一些作物,偶尔见栽植有少量的蜜橘。 进了县城,肖成俊和小厉都说这县城比柳泽县城来要落后十年,夏雨晴就说,“成俊,你们柳泽县城比柳市落后多少年?就知道说其他地方不好,你们那里就真是什么风水宝地了?” “小夏,柳泽县出帅哥俊男的,品质又好,要不怎么能打动美女的芳心?”杨冲锋说,他也听得出夏雨晴的话,是在另有所指,隐含着对三个男人说柳泽县好而抨击柳河县。 “冲锋,我们是先联系对方,还是先到看守所去看看?” “先到城区里转一转吧,从没有到过,总要先看看有个总体的感观。”杨冲锋说,夏雨晴听杨冲锋这样说,回头瞟了杨冲锋一眼,也不知道这话怎么就让她听了进心里去。 夏雨晴随肖成俊到柳河县来,就两个目的,一个是可陪着肖成俊,另一个次要的就是看看柳河县城,没有到过,总要先看看全貌。坐在车里看县城,也就十几二十分钟的事,很容易得到全面的印象。杨冲锋要肖成俊先开车看县城,夏雨晴心里自然高兴。 县城的街道也就是四车道的街,不算太狭小,比起柳泽县城的旧城,那要大气些。整个县城,规划成“井”字形。繁华区集中在中心区域一带,红灯区、休闲区基本集中在西北区那条街,杨冲锋的经营里有“梦里水乡”会所,对柳河县的娱乐区倒是最先关注着。要不是有夏雨晴在,估计三个男人会下车去考察一番,当然,也不会为柳河县的娱乐业做什么贡献。 不到半小时,全城的每条街都转到了。回到繁华中心,杨冲锋见已经到下午上班时间了。要去见黑牛等人,可能还要些周折。就这样跑去探监,只怕真的会让人拒绝在外。 几个人下车,杨冲锋让肖成俊陪夏雨晴买些零食,小厉则去买些去探视黑牛的东西。杨冲锋在街边拨打马哥给的那个电话,出发前马哥就先给对方打了电话,得到的回信说他们到柳河县后,两方联系,去探视人犯没有问题。 那个人叫张凌涛,是柳河县县委办里的一个副主任,联系政法方面工作的。在政法方面有人缘关系,和马哥认识也是马哥想到柳河县来探水,是不是要到柳河县来经营一个分店。后来马哥也没有过柳河县来,两人却因此认识了,张凌涛到市里常去酒吧喝酒,之后就有了些朋友的情谊。 对方接了,杨冲锋说“张主任,您好您好。我是柳泽县来的,马哥先跟你招呼过了吧。” “您好您好,是柳泽县的杨兄弟到了,好好好。”电话里的张凌涛很热情,“你们现在进县城了?” “进县城了,张哥,到柳河来可要麻烦您。”杨冲锋说着,看了看身后,身后有一块很大的店面招牌:温馨家纺。“张哥,现在我们在温馨家纺前面的街道边。” “好,你们稍等,我很快就过来。” 挂了电话,杨冲锋给马哥打了个电话去,说是和张凌涛已经联系上了。马哥在电话里说到张凌涛在县里的门路还是挺广大,这点事他肯定能办好。也不说感谢,马哥要杨冲锋晚上回柳市去,几个人再聚一聚,杨冲锋没有答应。县里那边也不能丢下太久,万一有什么事自己又不在岗位上,那真会出问题的。 肖成俊和夏雨晴已经买了零食,见杨冲锋在那里看街景,夏雨晴走过来将一瓶可乐递给他。杨冲锋见肖成俊手里还有矿泉水,说“我还是喜欢矿泉水些,那些饮料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在街边弄的。” “那矿泉水你就知道,不是直接在自来水龙头上灌装的?”夏雨晴说,看来她还真的不愿吃半点亏,处处都要争先。肖成俊听到了,看来杨冲锋一眼,怕他会不高兴。却听杨冲锋说,“装自来水就不会了,自来水一闻就闻出那种漂白粉味来,只怕直接从河里灌瓶包装。不过,平时在柳水里游泳,可没少喝过柳水的水。” 肖成俊在旁边说“冲锋在柳水里游泳,可往返游十个来回,今后我也得多练练了。”肖成俊的话,就将两人的话里机锋冲淡了些。小厉这时也走过来,两手都提满了,嘴里叼着支烟,走一步吸一口,后面还有一个人跟着,也大包小包地拿着。 放好东西,还没有见柳河县的那个人到,杨冲锋看了看时间。离两人打电话的时间才过十几分钟,虽不知道县委在哪里,但就算接了电话直接赶过来,也不一定就到。抽着烟,三个人先有夏雨晴在车里,都忍着没有抽烟,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烟瘾不算大,小厉确实忍得苦了。 柳河县的繁华区还是很不错的,那种新气象也能够看到。和柳市比,当然显得寒酸落后不少,和柳泽县的繁华区比也不差什么,只是范围小,有种浓缩的感觉。 又等了一会,就见一个国字脸、浓眉短发、有豪侠气度男人走近。杨冲锋一下子就注意到这人,心里也就确定这是在等着的那人。迎上两步,杨冲锋说“这位是张凌涛张哥吧。” 张凌涛见一个帅气的年轻人,面很生,但一看也就确定是要找到人。先哈哈地笑,“我是张凌涛啊,马哥说有个好朋友到柳河县来,却没有料到杨兄弟这么年轻。要不是我一看杨兄弟的气质,也不敢相信。马哥说杨兄弟是非常尊重的一个朋友,原以为会比我年纪大些。现在一看,竟然这样年轻。可气质做派哪有半点年轻人的习气?今天得机会认识杨兄弟,当真要好好感谢马哥。” 杨冲锋没有料到张凌涛一见面就说过不停,看他那样子就像没有一点心头杂念,心里也真是好感。说“张哥见笑了,张哥的气质风采才真的让人见了就折服,能认识张哥,那是我们的荣幸啊。今天一见面就给张哥添麻烦,今后有机会再感谢您。” “这话可就见外了,不说马哥那一层。就是我张凌涛知道杨兄弟到柳河县来,这样的人物我也会想法子套近乎的。老话说,人不可貌相。其实这话不对,绝大多数的人,一看相貌,就知道可不可交结。就是没有马哥介绍,我要是在大街上见到杨兄弟这样的人,也会冒昧结识的。杨兄弟要说麻烦、说感谢,那不是不肯认我这做朋友吗?”张凌涛说。 “张哥盛情,我铭记着心里了。今后我们在柳泽县、在柳市,有机会多聚聚,也好多想张哥学点见识为人。”杨冲锋说,接着就给张凌涛介绍肖成俊、小厉和夏雨晴。对三个人的身份,杨冲锋也不多说,肖成俊和小厉的身份都不好喧讲出来,以后要是再有机会相见,再介绍不迟。 都客套一番,夏雨晴见杨冲锋人虽然年轻,但在张凌涛这样的人面前,没有半点怯场,应对自如,心里也有些感触。而张凌涛对杨冲锋的推崇,要高过肖成俊,心里不免又把杨冲锋和肖成俊稍做比较,就觉得肖成俊为人要低调些,踏实稳健多了。不过,一行人都以杨冲锋为首,也让夏雨晴很无奈,不知道是不是肖成俊比杨冲锋要小半岁的缘故? 说过客套话,张凌涛也知道杨冲锋他们到柳河县来的目的,马哥在电话里先就说了。张凌涛说“杨兄弟,看守所中城西那边,离县城两三里远。不过,我们得在找一个人过来,你们等等,我已经打电话找他了。” 这时,小厉从衣里取出两包烟,是极品芙蓉王。走到张凌涛前,递过去。“张哥,叫我小厉吧,是杨哥的手下兄弟。今天麻烦张哥,别的话就不多说了,请您抽支烟,可别嫌礼不周啊。” 张凌涛本想要推辞,却见杨冲锋看着他和小厉。对杨冲锋确实除了见面后,感觉到那种投缘感之外,从马哥那里没有得到其他的什么话。但是,张凌涛认识马哥,知道马哥交朋友的一些原则。在柳市地区,真正能做马哥朋友的,没有多少人。而面前这人,马哥却在电话里说得很郑重,一种无论如何都要帮忙做好的那种决然。张凌涛也是八面玲珑的人,毕竟在县委办里,往来交道的人都是些混成精了的,对于没有前瞻性利益有种本能的判断。 当然,对张凌涛说来,他确实豪气而喜好交结朋友,杨冲锋是柳泽县人,与柳河县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况且马哥也没有说杨冲锋在县里任什么职。面前的这几个人都年轻得很,最多也就在单位里属于那种被人看中了,要花几年来培养的那种人。和张凌涛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关系,做朋友却很好,他一见杨冲锋、肖成俊和小厉,都觉得是能做长久朋友的那种。特别对杨冲锋,平和的外表下,沉稳而有种让人信服的气质。 张凌涛见杨冲锋看着他和小厉,当下就有种这样的朋友不可错过的感觉,也就不再推辞。拿过烟,撕开了给三人散,“借花献佛,极为兄弟到我柳河县来,还要抽你们的,当真让我这做地主之谊的脸往哪里放啊。等办完事,一定要敬几位兄弟三杯酒。” “不客气。”杨冲锋说,“既然做朋友,就不讲谁是谁的。” 等了十几分钟,张凌涛也有些心急,拿出电话拨打,那边的人说就到了,已经看见人类。张凌涛挂了电话向街另一边挥手。杨冲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人,从街那边看过来,等那人到后。张凌涛说“杨兄弟,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彭正勇,在县公安局刑侦股里混,很够朋友的。” 几个人再客气一番,小厉照旧给彭正勇也给了两包精品芙蓉王。抽着烟,就说要怎么办正事。杨冲锋要肖成俊和夏雨晴两人先在街上逛着等,虽说在柳河县没有人认识几个人,也不会有人知道肖成俊的身份,但还是小心些,没有让肖成俊直接到看守所里去看黑牛等人。 有彭正勇和张凌涛两人帮着打点,进到看守所很顺利,将小厉准备的东西都送来进去。杨冲锋见到黑牛和大块,把柳泽县里的一些情况也说给他们听,让两人暂时安心些。 黑牛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了,自然没有什么,大块则想着今后出去,要带好一帮人,很合他的心思。飞天帮里其他的一些人,也见到一部分,也另外一些人不关押在柳河县,不知道分派到哪个县的看守所。 说清楚情况,也是两三小时之后。张凌涛已经先走去上班,将彭正勇留在看守所等杨冲锋和小厉两人。 对黑牛和大块等人,杨冲锋也正通过县里和李浩那边,使力来将这些人捞出来,不过,这样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春节后的那次打黑,涉及面太广,也不能只将柳泽县里飞天帮的人放出来。 走出看守所关押人的地方,杨冲锋和小厉往看守所办公室走去,要先和彭正勇汇合,之后再去找肖成俊,见张凌涛。今天肯定得好好喝几杯,才能离开柳河县的。 到看守所办公室出,杨冲锋突然见一个人,那人看见杨冲锋,急忙将脸往一边躲不想让杨冲锋看见。杨冲锋听看守所里的一个值班领导说,“人犯才转到这里来,就算你说的那人是在这个看守所里。短时间内,也不能探望,你过半个月再来吧。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在这里总纠缠不清。” !! 150.夏雨晴印象里的杨冲锋 肖成俊和夏雨晴两人开着车,在柳河县城里逛,县城已经转看完了。就沿柳水而走,看柳水两岸的风景。到上游,再往前就见有路标,是回柳泽县的路。那里有个茶馆,茶馆门前一丛榕树,枝长叶密,众多的假根从枝桠间垂下。 肖成俊估计杨冲锋他们一时之间也不会就办好事,将车停进停车场里。和夏雨晴一起到茶馆里去坐坐,柳市地区的榕树不少,但这样高大出色的却也不多见,况且阴凉通风,最受好休闲消磨时间的地方。 各要了一杯茶,两人坐到一张小桌上。相互对视着,夏雨晴看了一会,就觉得肖成俊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比杨冲锋要强,怎么他就会这样听那人的?心里虽然不忿,却也不能说出来。只好找别的话说,“成俊,你说今晚我们回去会不会很晚?” “现在不知道,估计柳河县这边要请吃饭,喝酒后时间就估不准了。” “那是往柳市这边走,还是先走柳泽县?” “雨晴,冲锋在县里工作比较忙,小厉也要看着公司,我们先回柳泽县,然后我送你回柳市,好不好?”杨冲锋说,他知道要说夏雨晴说要回家,杨冲锋肯定要先送她回柳市的。这样就耽搁两个人,从柳泽县这边走,只是让夏雨晴多坐些车,累是累了点,总不能让耽误杨冲锋的事。肖成俊心里这样想,才会先跟夏雨晴说,等到时回去决定怎么走时,免得她说出来就不好了。 “成俊,我知道了。”夏雨晴本想要先回家去,要是时间不晚,就可带肖成俊回家见老爸老妈,等两老点头后,两人才好正式往来,建立被认同的恋爱关系。这时见肖成俊这样叮嘱,也就不好多说。 “成俊,你明天不会忙吧,能不能抽出时间?” “有什么事吗?”肖成俊不知道夏雨晴有什么事,会这样特意问他。 “我是想……我是想……”夏雨晴说着又觉得有些难以开口,要见父母的事,最好是肖成俊先提出来。但肖成俊却说他现在被调到县公安局里工作,工作时间紧,而且没有什么规律,也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有比较固定的假期。这样就很难约准一个具体的时间,和家里人说好。想肖成俊这样年轻,又才换单位到公安局去,夏雨晴自然理解他的难处。却不知道肖成俊是公安局的副局长,还以为是一般的干警而已。 “有什么事你说吧,我会尽力去做的。” “成俊,本来、本来今天我都跟家里说了,让你到家里去见我老爸老妈的,等他们看见你后,我们才好往来,是不是?” “啊,怎么早不先说?要我早知道,才不到柳河县来呢。”肖成俊真的很惊讶,这时虽然故意的成分多,也就是想让夏雨晴心里高兴些。要先知道要去见夏雨晴父母,而杨冲锋又要到柳河县来,肖成俊八成都会说服夏雨晴改时间的。 “我哪有时间说。”夏雨晴分辨一句。 “那明天好不好?只要局里没有任务下来,我一定到市里去。不对,是今晚我就住市里,明早坚决不会县里去。”肖成俊说,有些语无伦次,对能够这样快就去见老人家,心里难免要紧张。 “噗”夏雨晴被逗笑出声来。“我不是要你耽误工作,你是知道的。”肖成俊的语无伦次,让夏雨晴看到他的急迫,也就看到他心里有没有她。女人的推理方法极难掌握,要是偶尔凑巧对上了,那她就会记住很久。 “我是激动啊。”肖成俊见夏雨晴脸蛋嫣红,眉目见真情流露,心里也大是欢喜。两人这时已经为从哪边回的问题消弭了一切隔阂,虽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来表示亲昵,喝着茶水,四目交往,就粘粘地难得分开。 杨冲锋见那人转身,自然是认出来,这时也无法装着不认。天天见着面,就算关跃进再不想让杨冲锋知道他的事,此时视而不见也是不对。“老关。”杨冲锋说。 关跃进也只是本能地回避,知道不可能躲过不让杨冲锋见到,心里虽极为后悔选这时过来看被关押的儿子。但知道儿子被押送到柳河县看守所来,谁又能算到杨冲锋也会出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样自处,听杨冲锋招呼了,只好心里发虚地应一声。 “杨组长,你也到柳河来。” “是啊,来看一个朋友。”杨冲锋直接承认,对关跃进的儿子被抓的事,杨冲锋已经知道,他到柳河看守所来,自然是来探视儿子。儿子再不好,毕竟是儿子,亲情血缘连着是无法分开的。杨冲锋也理解关跃进,见他要探视被拒绝,估计是不认识遭到看守所拒绝。 两人也不好多说话,彭正勇见杨冲锋和小厉两人出来,就从看守所的办公室走出来。见杨冲锋和关跃进招呼说话,轻声问杨冲锋,“杨兄弟,这为也是熟人?” “彭哥,一个单位的领导,你看是不是那个方便下?来一趟也不容易。”杨冲锋说。彭正勇没有说什么,走进看守所办公室里,跟里面的人说了几句小话,杨冲锋见看守所的人点了点头,知道事情会有转机。 几个人往外走时,见看守所的人已经带着关跃进往关押人犯那边走,回头看时关跃进见杨冲锋也回头,两人都点了点头。 走出看守所,彭正勇就联系张凌涛,那边张凌涛让彭正勇将杨冲锋等人带到餐馆去。杨冲锋也打肖成俊电话。肖成俊和夏雨晴两人已经在看守所附近等着,知道他们办完事,立即就开车过来。 杨冲锋让小厉去开车,回去总要有人开车,那人就不能喝酒,最多喝一瓶啤酒而已。当然,和张凌涛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就算柳河县的人再怎么客气热情,也不会喝得过多。交情还浅,要是喝醉了热情是领受了,但也会让人从心里看不起的。 由着彭正勇指挥驾车,到了餐馆处,杨冲锋见是柳河县的政府宾馆。心里对张凌涛就更看重一分,政府宾馆在县里的存在是怎么样的,杨冲锋自然明白。张凌涛是将他们当成市里来的领导对待,要是县外的朋友到了,杨冲锋要款待,自然会选“梦里水乡”,次一等的会选“鸿丰酒楼”等地方,而很难去选政府宾馆。当然,如果真是别县的领导到了,那又不同。 张凌涛不会知道自己和肖成俊的真正身份吧,就连马哥也不一定知道两人的职务。两人在县里那职务之马哥心目中也不会重,而杨冲锋和李浩的关系,马哥是绝对不会乱说出去的。张凌涛将杨冲锋等人放在政府宾馆里招待,也就是两种情况,一是从马哥的言语里,推想出杨冲锋可能有很大的潜质,提高接待档次,先确立良好的关系基础;二是他确实爱交朋友,觉得和杨冲锋等人投缘,也就不顾某些规则,破例而为。 柳河县的县委和政府相隔不远,等杨冲锋他们到时,张凌涛已经在政府宾馆门前。等车停下,他就迎来上来。杨冲锋忙下车,对张凌涛的热情和安排,也得有所表示,下车后立即迎着张凌涛,两人的手再次紧紧握住一起,说“张哥,你太客气了。” “兄弟之间就不说这些,我们赶紧进去吧,都不站这里。”张凌涛说,忙让彭正勇在前面带路,催促着杨冲锋和肖成俊快走。四个人都太年轻,张凌涛将他们安排到政府宾馆里接待,虽然有这权力,但也要顾忌人言。 进到包间里,见政府宾馆里的装修和格调,和柳泽县的那政府宾馆很雷同,杨冲锋心里在想,当时各县建立政府宾馆来接待,是不是全地区都一个家老板包的工程,要不就是市里建设部门统一的图纸规划。 热情客套地安下座位,张凌涛说“杨兄弟、几位柳泽县的朋友,今天真是高兴,又结识了这么多的好朋友。老彭知道我的性子,就爱交接朋友啊。只不过,你们大老远的到柳河来,我却不能够陪着你们,心中有愧啊,等会得好好敬几位两杯酒,表达我这心,才会安心下来。”说着给几个人发烟,先小厉给的是极品芙蓉王,这时就上珍品云烟,每人两包就将一条烟粉下来了。 对夏雨晴也做了准备,让宾馆里上了糖果零食。 虽然有夏雨晴在场,几个人现在也就不顾忌了,拿出烟在抽。包间里烟雾缭绕,对两方的感情却增进很快。张凌涛豪爽,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也不逊色,夏雨晴对肖成俊的表现很满意,对众人抽烟的事也就忽略不计了。 很快上来酒菜,柳泽县一行人要就说好今晚要走,张凌涛虽然极力挽留,也知道那不过是客套,各人都有自己的安排。肖成俊这时也说他在公安局里工作,和彭正勇类似,两人的话也就多些投机些。而杨冲锋则说自己是钢业公司的人,目前在县委里帮忙。张凌涛和彭正勇也没有具体请问杨冲锋他们的职务,两人都很年轻,按体制里的规则,两人只可能才要起步。或许有什么不错的背景,才被马哥看重和推崇。张凌涛觉得除开两人的背景不说,这两人就算交为朋友,是非常投缘的。 斟酒后,各人一杯。小厉要开车,而夏雨晴说她不能喝,两人就用饮料了。杯子是那种一杯一两的瓷杯,杨冲锋作为客人也不好抢先给张凌涛敬酒。喝过三杯后,杨冲锋等肖成俊将酒杯满上,先双手端给张凌涛和彭正勇两人,再给肖成俊一杯。 举起酒杯,说“赵哥,虽然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张哥的豪气和爱交结朋友的侠气,让人一见心折。我们几个兄弟很敬佩张哥,小厉要开车,就不喝酒了。成俊来,我们一起先敬张哥一杯。” “客气了,朋友到柳河县来都是应该的,举手之劳嘛,都不要记挂在嘴里,说出去让人笑话。不说敬不敬的,我们一起喝酒吧。”张凌涛说,见杨冲锋人虽然年轻,却沉稳得体,丝毫看不出一点急躁,对他也就更看重了。 杨冲锋哪肯不敬酒?到柳河县来,张凌涛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给面子帮忙,虽然有马哥从中牵线,但也是张凌涛好交朋友,人热情性格好,才会这样。要不,只要给看守所打声招呼,让人去探视也就很给马哥的脸面了。 何况,先张凌涛就先敬了三杯,这时也必须回敬才是礼数。来来回回劝阻着,总算敬过了张凌涛,又来给彭正勇敬酒。这时却要肖成俊开头,两人都是公安系统的,今后合作和见面的机会多,肖成俊虽然是副局长,但对公安系统里的一些业务都还没有很熟悉,自己也将自己做信任看,说要向彭正勇多学习也说得极为自然。 两人说了一阵,总算把就给喝下了。杨冲锋自然也陪着喝,喝后,说“张哥,今天我们虽然是初次见面,却是一见如故,认识张哥和彭哥这样肝胆相照的朋友,是今天最大的收获。我们几个年轻,再给两位老哥一起敬一杯酒,表表我们的心意。” “杨兄弟、肖兄弟,大家相交一场,既然是朋友,那就不再讲究什么敬不敬酒了。朋友、知交在一起喝酒,不能让这些俗礼弄得分生了。想喝酒,就举杯邀一邀,可多喝也可少喝,这才是至交的朋友啊。”张凌涛说,彭正勇在公安局里上班,还任着职务,就不能多喝酒,免得万一局里有什么事而误事那就闹大了。张凌涛怕杨冲锋等人不好想,才拦下两人敬酒了。 如此一来,喝酒也就慢了下来,双方说着各自县里的一些事。张凌涛就说到柳河县的经济落后,而柳泽县则是整个地区最发达的县之一。柳河县是一农业作物为主,几乎没有什么工业经济,像柳泽县一样,六七十年代遗留下来的那些集体制企业,都已经倒台好几年,甚至十几年了,没有办法处理。 说到柳河县的经济,杨冲锋就说“张哥,柳河县的柳河醇酒就很好啊,我们在柳泽县平时都是喝那个的。” “你们平时都喝‘柳河醇’酒?看来县里也不是一无是处,只是这酒厂没有什么规模,这酒的品质倒确实是不错,省里和市里的领导到县里来,也曾上过柳河醇这酒,还得到领导的认可。”张凌涛说着脸上也有些得色。 又说了一阵,张凌涛接到一个电话,是县委办打来的,说是第二天有什么接待任务,要到县委办布置下来。张凌涛接过电话后,说“杨兄弟,今天就不好意思了,临时有事,还要多理解。我们这在外人看起来虽说有一点风光脸面,只有自己才知道,没有一点自由,做什么事都不能由半点儿心思。”说着就站起来,“来,我们来一杯团圆的,不周之处就请几位兄弟姐妹多体谅了。” 说着举起杯,和几个人碰。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忙说了感谢的话,也不就喝下,约定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柳市再来个痛快的。 送走张凌涛,饭局也就结束了。彭正勇要将几个人送离柳河县城,才肯相别。杨冲锋也无法,只好反复感谢。 上到车里,小厉不知道杨冲锋怎么打算,问“杨哥,是直接回县里,还是从市里那边走?”天还没有黑下来,这时走县里回到县城都换算早。 “直接走县里吧,万一冲锋有什么事。”肖成俊抢着说。 “小厉,我们从市里走,成俊是不是想将小夏留在县里?你这心思可要不得。小夏明天是不是要值班?”杨冲锋说,先夏雨晴就说过明天可能要值班,“我们多做一截路没有什么关系,走吧。” 当晚肖成俊就留在柳市里,不算很晚。等杨冲锋他们走后,夏雨晴给家里打电话,说是从柳河县回来了,家里两老就要她将肖成俊带到家里去。也知道肖成俊是在先公安局里,工作没有什么规律,要到柳市去专程见老人家一面也不容易挤出这么多时间来。 夏雨晴挂了电话就跟肖成俊说,他没有想到会这样,也没有做什么准备。就在那里犹豫,夏雨晴见了就急了起来,“要买礼物我家那边有商场,买一点表示下就成,老爸老妈都很体贴人的,不会因为你的礼物少把你赶出来。” “那好。” 等两人进了夏雨晴家里,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对于年轻人说来,夏季的十点多还不算夜深。只是,这样第一次见女方家长,只怕也是极为罕见的事了。 进到家,两老都一副资深的知识分子气质,对肖成俊倒是很和气。知道他们到柳河县公干回来,对肖成俊说到半夜来拜见老人的失礼,笑两声也就不再说这事。 新人进家,随人夏雨晴的父母都是知识人,却也要了解下自己女儿跟的是什么人,总不能毫不知情。肖成俊和夏雨晴在两老人面前很是规矩,夏雨晴帮着他说了不少话。 说着就问到怎么去柳河县的事,肖成俊不知道夏雨晴先怎么跟老人说的话,这时她又去倒茶了,肖成俊就说“我们到柳河县去,是陪着一个朋友去看守所看两个人。” “是你们公安局里的事啊,你们干警就是忙。”肖成俊的话和夏雨晴先说的话不对了,未来岳母就问。 “干警们确实忙,时间也没有什么规律,我是负责改制这一块,就轻松些。”肖成俊说。 “你在公安局里的具体工作是做什么的?”未来岳母感觉到话还是不对,又问。 “啊,我在县公安局里是副局长,负责经济体制改革那一块。”肖成俊说。 “你是副局长?”夏雨晴从那边走过来,肖成俊一直也没有跟他说,就觉得怕是肖成俊说大话来讨父母欢心,父母哪是那种人啊。“你不是才调进公安局吗?” “是啊,从上次出院后,冲锋就说让我到县公安局去,后来就调过去了,任副局长协助他做县里的经济改制工作。平时你没问,我也不好多说。”肖成俊说,几个人就笑起来。 “这杨冲锋是什么人啊,说让你进公安局就进公安局啊。”夏雨晴说。不仅是夏雨晴感觉到好奇,两老也觉得很好奇。 “你是说,你们住院回县里后,你从钢业公司调到县公安局,是那个杨冲锋安排的?”夏雨晴说。对杨冲锋的印象一直都不是很好,关键就是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那种神气很让夏雨晴反感。住院就住院,又不是什么重大的伤,用得着这样惊天动地的?不仅把医院里的秩序搅乱了,连治疗护理时都是按最高标准执行,后来还专门从省里和京城请的权威医师和专家会诊。夏雨晴将这一切都看着眼里,专家们会诊时只是给受伤最轻的杨冲锋,肖成俊和齐思伟都没有得到同等的待遇,让夏雨晴在心里一直对杨冲锋有看法。 这时,肖成俊说到杨冲锋在县里居然想将肖成俊放到哪里就放到哪里工作,还给他一个副局长干着,这是什么情况?这样年轻的一个人,在县里有这样大的影响力,甚至能左右县里的人事? “小肖,你说的那个冲锋,是什么样的人。”未来岳父看着虽然严肃了点,说话却很有感染力和亲和力,难怪对夏雨晴有很大影响,在柳市影响力也很大。接触的人多,就像了解下这个杨冲锋是什么样的人,对肖成俊会有什么影响。 “雨晴,其实上次我们住进医院,是柳市的一个叫云龙帮的帮会,将近一百个人进行围攻。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但那次是冲锋救我们两人,而不是我们救冲锋。要不是因为我和齐思伟,那些人哪能围得住他?他是从特种军复原的军人,去年洪灾后成为我们县里十佳,受到市政府的表彰。” “那天现在在县里是领导了?”夏雨晴说。 “他是我们县里经济小组的常务副组长之一,负责我们县的企业体制改革的工作。现在是副处级。”肖成俊说。 “柳泽县的经济小组?多大年纪了就副处级。”未来岳父说。 五一放大假,经济小组里实际没有什么很重要的工作要做,但作为县里经济工作的最前沿,却又不能放假不干活,给人造成一种工作疲软松垮的印象。 杨冲锋走了一天,也没有人觉得如何少了他,工作就运转不灵。关跃进也跑到柳河县给儿子探监,同样没有人找。付晴晴、石稳、杨辉、肖青霞和文怡芳,几个人却一直都坚持着上班。 杨冲锋走进财政局大门,见财政局办公室主任也走进来,说“主任,你们也没有大假?” “哦,我们假不假的也没有那回事,长假值班,过了长假后可以补回来,财政局会组织去旅游的。杨组长,是不是也和我们一起去考察?” “我也想啊,只是我哪有这样的机会?”杨冲锋笑着说,陪别的单位去旅游,名下说是考察,实际就是公费旅游。这样的事,财政局每年都会组织的。 “怎么没有机会?杨组长,过几天我就和局长反映反映,财政局出去考察,怎么能够少经济小组的领导一起指导呢,是不是?”办公室主任说着就笑,那笑容里分明有种讨好,财政局里都知道杨冲锋和局长吴显求关系很铁,在财政局里的地位就飙升起来,让人都想和他套近乎。 “谢谢主任,还是我自己跟吴局说吧。”杨冲锋说,可不想这主任真的去说,吴显求肯定会邀约一起走,这样给县里其他领导那里就会落下口实,就算当面不说,心里肯定会记下的,这种不满足某个时候就会发挥出来,破坏力可不小。杨冲锋虽不在乎,却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来让人惦记。 “那是那是,知道知道。”主任说着,一副很明白的样子,杨冲锋知道他是怎么想到,这时也不想解释。主任就出门而去,杨冲锋才走到篮球场上,身后突然听到喊,“杨组长,早啊。” 杨冲锋回头看,见是关跃进到来,他见杨冲锋回头,说“谢谢。”声音很轻,却让杨冲锋听出真心感谢的那种诚意来。杨冲锋知道他说这声感谢是什么意思,冲着这柳河县帮他说了句话,让他见到儿子了。 “老关,谢什么啊。”对关跃进,在第一次集中会上,关跃进迟到被组织部长要将他点名立威,杨冲锋叫他老关后,之后也就一直称老关,觉得顺口些,关跃进也从没有为这称呼表示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往楼上走,不再说话,杨冲锋本想问问关跃进他儿子的情况,又怕他忌讳。平时两人就很少说话,这样走着很正常。到三楼拐角处,关跃进又说了句,“杨组长,谢谢你啊,哪天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不必为这事多想,要吃饭中午我请。”杨冲锋说。 “还是晚上吧,我来请。”关跃进说。见他有些执意,杨冲锋知道他心里不想欠下自己的情,又或者想和自己将关系疏通下,就应下来,“那我就叫大家一起了。” 到办公室里,杨冲锋将付晴晴叫进来,要她去通知大家,说晚餐由关组长请客。付晴晴听力说,“那好啊,也该他请一回了。只吃饭吗?” 付晴晴的问题估计其他人也会问,每次聚会都是先吃饭,之后去唱歌。但这回事关跃进请平时他不大说话,年纪又是最大的,不好用玩笑的方式,强逼他请饭后再安排唱歌。但关跃进先也没有说,杨冲锋也不好怎么答复,说“到时再看吧。” 付晴晴却没有就走到意思,站在办公桌前看着杨冲锋。对杨冲锋付晴晴现在也了解不少,知道他漂亮到极点的女朋友,是在县委宣传部里。虽没有直接从杨冲锋身边见过她,但也猜出是哪一个。付晴晴是做文秘报道工作的,对县里宣传部的人那是上司兼同行,自然认得宣传部里的人。 “杨组,你女朋友是宣传部里那个很漂亮的黄姐吗?” “你认识啊。”杨冲锋这么说也就是承认了。 “宣传部里的人我自然认识,上次我还跟黄姐说要向她讨教呢。”付晴晴说着,也说不清她是什么心态,上回付晴晴想对杨冲锋有所表示时,杨冲锋很明智地回避了,她心里一定明白。见她提到黄琼洁和自己的关系,杨冲锋也乐意说清楚,免得以后再闹出尴尬来。 一天也没有多少工作处理,下午杨冲锋和石稳、付晴晴一起到几家工人家里落实了一些情况,把几个对政府意见较大的人沟通好了,往回赶时,石稳边走边说,“杨组,昨天听支付宝的人说,县里已经决定要建立植物油厂了。” “具体的情况知道吗?”杨冲锋为植物油厂的事,和吴德慵说过,感觉到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所说的太夸张,他们说的那些高科技,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但杨冲锋也知道仅凭自己这些话很难阻止县里更多的人都想看到另一经济支柱的升起,包括吴德慵在内,都想着县里不过是提供一块地,一些建立在因此盈利的基础上的一些优惠条件,对县委县政府来说,这些都不需要花什么成本的,有什么不能做的? “具体条件和优惠情况,都控制着消息,他们也接触不到。”石稳说,心里也有些担心。石稳查找过不少相关植物油厂的资料,虽然情况和柳泽县不完全相同,但还是有所了解,更对高占远两人品行的不信任,担心这厂办下来,以后又要县政府来收拾残局。 两人虽然担忧,但也无可奈何。付晴晴和他们走一路,见两人有担心的神情,说“杨组,出什么事了吗?”这些事自然不能和付晴晴说,两人只好结束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 在县里,吴德慵想通过用土地置换的方式,解决县里资金匮乏,换取资金来安置柳芸烟厂的职工。同时,也让房地产业兴起,来推动经济的发展。柳芸烟厂厂址兴建后,对城南那片区域的建设就必然会进到大家都视野里,进入启动程序。这样一来,对柳泽县经济出促进作用就非常大,势必带动相应行业的发展,想砂石场、预制厂,建筑业队伍的扩大等等,主要是能将多余的劳动力充分利用起来,柳泽县的人才真正得到实惠。 吴德慵计划虽然好,出发点也是为全县的发展布局,但县里的领导却不会让人都理解他的用心,也不会都用他的视角去看待问题,看待这样的发展历程。一定会有人站出来,要从其他的方面,找到另一种发展途径,证明他们的能力和远见。 这也是一种平衡,在柳泽县里,前几年被张应戒和吴德慵两人几乎把县里的话语权全部掌握,而且,持续了好些年。让这些人隐忍着积蓄着力量,这时,以吴德慵不是很强是的性格和手段,这时就爆发出来,很难再压制住,吴德慵知道这些情况,才会用杨冲锋这招险棋。这时,那些人要建一个超级规模的植物油厂,来抗衡钢业公司甚至压过钢业公司,吴德慵也不是想拦住就能拦住的。 从市里的角度看,也不希望看到县里一统,一家独大的局面,这样对市里是不利的。对于植物油厂的建立,除了高占远他们口灿莲花外,是不是有市里的一些推动力在里面? 进财政局里,付晴晴说,“杨组,让石稳将资料带上去,把人喊下来就吃饭去吧。” “好。”石稳说,时间也差不多,何况现在大假期间上下班也不用这么准时。杨冲锋说“晴晴,你在下面等,我还要到办公室去处理一点事。再说,今天是我烧动了老关请客,临走前总要再说句话吧。” “晴晴,你在‘下面等着杨组’吧。”石稳笑着说,这句话说得有些重,让杨冲锋和付晴晴两人都听出其中的另一种含义来。付晴晴飞了一眼,骂了声“石稳你等着,看怎么收拾你。” 杨冲锋装着没有听懂,在行政里,工作中这样的玩笑简直天天都有,当不得真。两人到楼上,进了办公室,石稳将相应的资料整理出来。杨冲锋开了电脑,想知道黄琼洁在京城里的情况。上了qq,见黄琼洁果然挂在那里。 杨冲锋打字以前就练过,一阵噼里啪啦地敲击,和黄琼洁在上聊起天来。问到经常里的情况,黄琼洁就说京城里没有什么意外的事,要杨冲锋放心。再就说到京城里别墅的装修,要等杨冲锋有时间来京城看过后,才能最终确定下来。杨冲锋表示了一切按黄琼洁意思办,只要她开心觉得好就成,自己没有必要一定要去看的。黄琼洁却说,请他去看那是今后这家是他说了算,一家之长的意见,谁敢不遵? 说着两人就说起亲密话来,石稳在办公室里忙着,杨冲锋也不敢说得太露骨,觉得这样在上交流闲聊,也很有趣,平时一些话面对面说着觉得没有多大意思,但这样聊天就感觉不同了。黄琼洁也聊得很开心,石稳这时已经将资料整理好,而办公室外关跃进出现了,喊着要去吃饭。杨冲锋只好跟黄琼洁说要办事了,晚上还有个饭局要应付,等忙下来后再到办公室来聊,黄琼洁最后打出一行字:去吧,不能招惹女人,回家我要检查的。 杨冲锋见了就很郁闷,这是什么话啊,黄琼洁以前一直都不问及这些是,两人在一起时也从不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她对自己还是感觉到了?想到昨天在“白云亭”酒吧里真做了坏事,杨冲锋都没有信心打字保证了。打出一行:乖,等我晚上回来。 小组里的人都不好催杨冲锋,也不好凑到电脑前来看他在做什么,几个人站在走廊上等。因为是关跃进请客,气氛还是有些沉闷。不像上次文怡芳请客,石稳就问吃饭时说不是安排小姐来陪,惹得付晴晴拿包就挥打过去,大家就笑一场。 杨冲锋走出办公室见众人都沉闷着在等,关跃进、石稳和杨辉三人抽着烟站在稍远些,免得让烟熏着了三个女人。文怡芳身边站着付晴晴,两人挽着手,而肖青霞则站在两堆人之间,神情有些痴不知道在想什么。 “石稳,打电话了吗?”聚餐的是老地方,每次都是石稳先打电话去,走到那边餐馆也就准备得差不多了。杨冲锋出了办公室,拉着嗓子说。 “打了。”石稳听到,在那边回答,众人也不等杨冲锋说话,就一起往楼下走去。 一起吃饭闹过几次喝交杯酒的事,也就不再新奇刺激,而且,技术也都掌握了,玩起来就没有多少意思。今天是关跃进请客,平时和大家也没有什么多的交流,这时想多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起。石稳到是很会造出气氛,但也不能出头,抢了关跃进的主人角色那就不好了。 关跃进掌握着酒瓶,每个人都要喝一些,这样就是不用多说的规矩了。七个杯子放一起,全斟满,一瓶酒还剩下一些。关跃进倒好酒,旁边的肖青霞就站起来,将酒杯端起,先递给杨冲锋。这时,杨冲锋才见几个人的座次一直不变,但肖青霞和关跃进两人以前总有一张椅子的空隙,今天却没有见了,两人的椅子距离控制得很好,肖青霞极为自然地端着酒杯一一递出去。 “谢谢。”每个人得到酒后都回一声。 关跃进这时站起来,端着酒杯,说“来,我到经济小组也这么久了,总想表达一下对大家平时关心我的感谢,总没有机会。今天,就用这杯酒来感谢大家,敬大家一杯。” 众人平时和关跃进交流少些,工作中也没怎么将他计算在里面,几乎成可有可无的。这时听他这样说,也都站起来,端了酒杯,“关组是我们的前辈了,我们都应该多向你讨教。说敬酒我们可不敢当。” 话虽这样说,碰了杯后,酒都喝了。要真向关跃进讨教,可能会有很多经验可用得着,也可借鉴,只是谁有心去听他说?喝过酒,大家都忘记这句话了。 第二杯,关跃进站起来说,“杨组,请把你杯子给我,我得敬你一杯,别的话就不说了。”付晴晴听到关跃进这样说,也知道关跃进平时和杨冲锋不对气,这时要单独敬杨冲锋酒,那是两人在化解开,自然乐意见到这样的事。将杨冲锋的酒杯抢过去,递给关跃进,“关组,给。” 斟好酒后,关跃进这次亲自站起来后,端酒杯递给杨冲锋。杨冲锋见他这样郑重,也就站起来,说“老关,我们天天在一起,有这必要吗?” “话我就不多说了,一杯酒,表示我的所有心意。”关跃进说着将酒杯伸过来碰,听到心意杨冲锋自然明白一些,两人主要还是为主柳河县看守所那里的事,杨冲锋一句话帮了他。在最无助时得人帮忙,自然是最能让人记牢的。 “不要客气。”杨冲锋说,两人碰了杯,石稳、杨辉等人也陪着喝一杯,三个女人也喝了一口。对他们说来,能见到关跃进和杨冲锋修好,是很愿意见到的,至少今后工作中会少一些左右为难的情况。 接下来,肖青霞倒是给大家来敬酒,石稳就说“肖姐,敬酒可以,但得有个名目啊。” “我代表我的舞伴敬一杯,总可以了吧,就你名堂多。”肖青霞说,笑呵呵地,那种笑容平时也很少见到,估计是见关跃进和杨冲锋修好了,而她平时和关跃进接触最多,关系也最好,此时为他而高兴吧。 “肖姐,这理由不错,那上次我也邀请过肖姐跳舞,下回我请客时,你也得代我敬大家酒啊。”石稳说。 “成,就想沾肖姐的便宜,还想要什么,肖姐一并答应你就是。”肖青霞说,大家都笑起来,两人这样一闹,饭局里的气氛就热烈了些。 吃饭喝酒,没有花多长时间,等最后一杯团圆喝下后,关跃进说,“感谢大家赏脸,我们这就过那边去唱一曲,总不能到我做东大家就有事吧。” 见关跃进这样说,都知道他今天确实是诚意请大家的,也都没有捏拿作态。出了餐馆,照旧杨冲锋车上坐了三女,关跃进主动去打车。开车后,文怡芳说“肖姐,关组今天很有些男人气啊。” “谁知道他今天发什么疯,或许想到大家平时对他的关照了。”肖青霞说,却没来由地红了些脸。不过,付晴晴很快就把话题抢走,“杨组,今天准备和那位姐姐唱歌?” 杨冲锋正开着车,晚饭后柳泽县城的街道上人流很密,不敢分心看过去,说“谁肯和我唱就是谁了。”按几个人的规矩,请客的人就没有唱歌的伴了,得听人唱“夫妻双双把家还”。关跃进请客,女子就会空出肖青霞来。因为肖青霞每次都陪关跃进唱这歌,都成了最铁的一对。 付晴晴很想陪杨冲锋唱,先在吃饭时,就提出要喝交杯酒的事,可惜没有人接话起哄。被肖青霞用另一个话题给冲散了。她心里也知道,杨冲锋一直回避着她,但她知道杨冲锋的女朋友是黄琼洁后,心里反而踏实多了,少了那份心虚做什么都觉得没有什么不能的。 到茶楼里,还是选了一个中包。石稳陪着关跃进将包厢弄好,几个人进去便送来了水果、啤酒等。付晴晴依旧抢先去点歌,给杨冲锋和文怡芳各点了几曲习惯唱的歌,回到沙发见杨冲锋他们都喝起啤酒了。 在吃饭时,白酒没有多喝,这时喝啤酒也就是闹出气氛来,不会醉酒的。开唱之后,也就都放开心思,除了几首唱得顺的歌,其他的也就是吼出来而已。到跳舞时,文怡芳总是先回忆起第一次跳舞,自己的臀被杨冲锋撞碰,到现在都看不出他是不是故意。 当然,从文怡芳的视角看来,每次看杨冲锋时,都会产生一种错觉,将她平时拼命时幻想的形象和现实对照。心思都是乱的,哪还有什么判断力?见付晴晴当先邀请杨冲锋跳舞,也就坐在那里看,见杨辉走过来想邀请,就先说“有点醉了,得缓过这一当口。”杨辉见文怡芳这样先说了,也就不开口,将一瓶冰了的矿泉水递给她,说“喝一口,会好点。文姐,今天状态不对啊。” “我喝酒本来就量小。”文怡芳辩解一句,实际上文怡芳的酒量比杨辉都要好,在小组里可排第三。 等一曲过后,文怡芳走到杨冲锋前面说“杨组,带一带我,让我也醒醒酒。”平时文怡芳都很收敛自己的,这天也是值得黄琼洁去了京城,心里没有什么担负,才主动去找杨冲锋跳跳舞。和平时经常用来假想的男人搂抱在一起,心潮要能不激荡哪有可能?平时都尽力回避,但在这包厢里文怡芳也就放开自己一回。 两人搂着,随曲调走步,杨冲锋控制着节奏和步伐,带的文怡芳溜溜转。走几步,文怡芳也就没有心思去乱想,安心感觉这舞步。也感觉着杨冲锋那男人气息,喝了点酒,情绪就有些波动,对自己也防纵不少。 平时,文怡芳虽然不是很扳着脸,但她那一副眼镜戴上后,就给人种距离感,自己也很少乱说半荤半素的话。那种文静感、知姓感和包容感让大家对她都很尊重,就算说些笑话,也不会说得露骨。 这时,两人转着,文怡芳就有些迷糊,轻飘飘地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感觉。一曲终了,竟然回不过神来。见付晴晴过来挽住她,才精神起来。到十点,付晴晴街道家里电话,几个人也就散了。 出到茶楼门口,文怡芳就说,“杨组,带我一程?”付晴晴见她先说,也就不说话,向停着的出租车走去,石稳见了也就跟着,要将付晴晴送到家门口。 杨冲锋载着文怡芳走,听她说“杨组,你跳舞越来越跳得出色了。” “哪里,是文姐跳得好。”杨冲锋随口说,这些话也当不得真,却感觉到文怡芳今晚有些不对劲,心想她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要不要送她到房间里去? !! 151.撞破密情 杨冲锋虽说对跳舞时文怡芳那种表现感觉到了,却认为是因为她喝了酒的缘故,平时虽然她也不忌讳荤素玩笑,却都很自持,从没有主动挑起这些话题,也极少说出些露骨的话来。 心里想着,车已经到文怡芳房子的前面街道,杨冲锋停下车。文怡芳就先开了车门下去,见杨冲锋下车也不说什么,转身往家里走。平时杨冲锋也送过文怡芳几次,都是送到小巷子里,看着她上楼。这时见她先走,很默契地跟在后面。 文怡芳心思也乱着,在估想着杨冲锋会不会在她提出到房间去喝杯谁而遭到拒绝,也不是想做什么坏事,先走跳舞时多想了些事情,这时就像和杨冲锋多接触一点,更亲近一点。也觉得他可信任,内心里要是杨冲锋先提出书面来,肯定会半推半就地满足他的意愿。可心里也知道,杨冲锋虽然有时也口花花地乱说,却从没有见他用那种占有欲的眼光看过,偶尔衣着暴露些,也不见他盯着重要的部位看,可见就算想沟引这样的人都难。 下车回到房间也就十几米远的路,文怡芳还没有决定出到底要不要请杨冲锋上楼去,就到了楼口。见杨冲锋站着不动了,文怡芳还真鼓不起勇气来请。也站下来,看了看杨冲锋,见他想走的样子,只得在心里叹一口气,往楼上走去。 杨冲锋没有马上离开,虽说县城里治安不错,但习惯于送人要等人安全进屋里了再走,就听着文怡芳一步步上楼的脚步声。 听文怡芳转到二楼了,正准备要离开,却突然听到文怡芳“啊”地惊呼一声,再没有了声音。杨冲锋不知道她出现什么状况,也没有喊,迅疾地往楼上冲去。 两层楼的楼梯,杨冲锋几乎没有弄出什么响声就到了二楼。楼梯的路灯很昏暗,对杨冲锋说来这样的灯光夜景能看清一切。 文怡芳站着没有动,她的对面是一个男人,那男人也没有动,只是很激愤地盯着文怡芳看。两手紧紧捏着拳头,就像随时要向文怡芳挥击过去。文怡芳的神情反而平和沉静,就像任对方怎么样都行,也有些不屑的意思。 杨冲锋突然到来,让僵持的两人终于爆发,男人捏得死紧的拳头就像文怡芳击打过来。杨冲锋见了,当下伸手就将那拳头接住,没有发什么力。从男人挥拳打来,就看出他没有什么力道,而且是那种激愤到鼎点后才无控制地击打的。也就不反力回击,感觉男人应该是文怡芳的老公,他们夫妻关系怎么处理,自己这个外人也不好参合。当然,那男人打文怡芳总要帮着化解开。 “我是杨冲锋,是经济小组里文姐的同事。文姐。”杨冲锋说着,手没有放开那男人的手,他想挣开也挣不了。 “好好好,我就知道是这样,我看你还怎么说。”那男人说得像诅咒一般,一股恨意和怨毒之气很重。从那男人的话和表现,杨冲锋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时也不想多辩解。可就这样走了,显然不行。他们夫妻两的事要怎么解决,可以当着不知道,但现在就走,文怡芳的老公铁定会认为自己与文怡芳有什么奸情了。 “你够了没有。”文怡芳冷冷地对男人说。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我说错了吗,我说什么了。”男人想从杨冲锋手里挣脱,却又无法做到,心里更急,声音都嚷了起来。 估计再闹,这栋楼就会有人出来看了。杨冲锋只好手加了些力度,不让男人感觉到很疼,但却有种恐惧感。这样就会转移男人的注意力,才能让他清醒些。 “你、你要干什么。”文怡芳的老公是医生,对手的结构和承受能力比较清楚,知道这手很可能就要骨折了。便将注意力转移过来,有些惊恐地看着杨冲锋。怕他像西门庆一般谋杀武大郎,那就更亏了。 “你冷静点。”杨冲锋见他注意过来,就放轻了些手劲,“我是文姐在经济小组里的同事,今晚加班夜深了,送文姐回家。” “杨组长,对不起,您请回吧。”文怡芳说,转而又冷冰冰地对那男人说“这位是县经济小组里的负责人,杨冲锋杨组长。你平时怎么闹我都随你了,今天不要乱说话出这丑。” “你还知道丑,什么是丑。”杨冲锋虽然放开了那男人,他却还是怕杨冲锋再为难他,忍住不敢发作。 “文姐,你们还是到家里坐下谈,有什么误会可以慢慢说清楚,好不好?”杨冲锋说,他已经听到有人走动,要来看发生什么事了。 “杨组长,谢谢您。您请回吧,让你见笑了。”文怡芳说着就不在管那男人,自己往楼上走去。杨冲锋知道自己不能跟着,他们夫妻两地事,自然会有解决的方式,就站着不动。那男人稍一犹豫,也就跟着走上楼。 听到两人将房间门关上了,杨冲锋才折身下楼,心想也不知道明天会将这事传承什么样了。可别让人见到自己,说出什么名字来那就真的冤了。对文怡芳,杨冲锋虽觉得他那种气质与些特殊,但他自己书读得少,对这种有书卷气的心理有着抗拒,也没有这么太留意她。平时看着很沉静,也没有行政里一些女人那种放开和放荡,就像随时可撩开裙子一样,显得高雅。但她真实的一面杨冲锋却从没有去想,今晚这事,杨冲锋觉得文怡芳并不是像她外表那样,肯定是有些蛛丝马迹,她老公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回到车里,杨冲锋就觉得有些憋闷,无端端地受到文怡芳老公的怀疑,也不知道文怡芳回家后怎么解释。坐在车里,没有听到那边楼上有什么声音,杨冲锋就慢慢地想,文怡芳老公怀疑的男人是谁?心思稍动,就琢磨出一点思路来,要是想求证,也是很简单的事。只是文怡芳平时人也不错,要是把那男人揪出来,势必要伤害到文怡芳了。想想,杨冲锋摇了摇头,看今后有没有什么影响再定。 开动车子,想到吃饭前答应黄琼洁要继续在上聊天的,杨冲锋就把车开回财政局。财政局大门虽说有人守着,但在午夜十二点以前,大门都没有关。出入也没有人干涉的。 将车停在大门外,杨冲锋自己也估不准什么时候才会和黄琼洁聊完,要是寿命的人将大门关上了,那就难得再喊门了。走进大门内,杨冲锋才把先前那郁闷抛却,一心想着和黄琼洁说什么好,还要解释怎么现在才过来。不敢动作大,上楼时就放低了脚步声。财政局大楼里有住家户,总不能弄出响声来惊扰了人家过来看,是不是有小偷进来了。 才到会议室那边,突然就听到异样的响声。杨冲锋上次就听到过肖青霞和关跃进两人在办公室里私会,具体的没有看到,但相信两人絮絮叨叨说到都是情话。现在,是不是两人唱完歌后关跃进没有将肖青霞送回家,而折到办公室里来相会了? 估计肯定是两人,杨冲锋心里就有些烦躁。但却不能折身走开,要回到办公室里去和黄琼洁聊天,不可能到吧里去。吧里也没有那心情了,杨冲锋决定不走,装着不知道就是了。 等走到办公室前,正要开门,关跃进办公室里发出的声音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很惶急,很惊恐,“不要……不要啊。”连着喊了几声,而那声音又很压抑,像被手捂住似的。 杨冲锋今晚的心神本来就不定,听到这声音就意味关跃进想对肖青霞强行施暴,他们怎么偷晴,只要你情我愿杨冲锋都觉得可以接受,可以装着不知道,随他们怎么去做。但要是强行要是施暴,那就不行了。 好像是有挣扎的声音传来,杨冲锋怕关跃进真的对肖青霞施暴,而自己听到后无动于衷,那就于心不忍了。杨冲锋对男女之间的事,没有看得那么神秘圣洁,但却谨记一点那就是你情我愿。 声音还在继续,挣扎更加激列了些,杨冲锋也不知道是自己先入为主听岔了,还是办公室里面真的就发生强行施暴的事,这时已经不容多想。取出一把特制的钥匙,一旋之间就将门无声息地打开了,里面果然有挣扎的声音,男女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已经开了的门。 一切还在继续,杨冲锋也不能直接冲到两人之间,肖青霞那种压制住的拒绝声还在说着,没有听到关跃进说什么话。杨冲锋也没有想,“啪”地一声,将办公室的灯开关按亮。 灯光里,一幕大戏,让杨冲锋看着非常郁闷,一时间不知所措。急忙将刺亮的灯按灭,让办公室里重新回到昏暗。也没有说什么,杨冲锋转身走出这间办公室,打开自己办公室躲到里面去。 先前一亮灯的霎那间,杨冲锋并没有为灯光变化而花眼,那一幕却将杨冲锋刺得两眼突然失明一般:肖青霞虽然没精咣,身上的衬衣凌乱着,她的裙搂起,跨坐在关跃进的身上,口中说出的话,应该是她的乱语。 肖青霞的乱语,就和其他女人叫创一般,只是她叫出的话太那个了,让杨冲锋误会。要是正常的叫法,估计杨冲锋自己走开到吧里去和黄琼洁聊天了。 这时却不能扭身就走,将这对野鸳鸯惊散开了,总要处理好才行,要不今晚他们哪会安宁,说不定非要找到自己,求饶过后才会消散,要不今后这经济小组里的工作,怕是难以再过着平和的日子了。 杨冲锋深吸一口气,将办公室的灯开了,看着办公室里太熟悉的一切景象,才慢慢将先前那一幕冲淡些。开了电脑,没敢上qq,怕黄琼洁见了要聊天,这边却要处理关跃进的事。随即又想,自己先挂上,给黄琼洁留言,就隐身免得她等久了。 当下静心下来,给黄琼洁留言说:小组里突发一小事,要处理,时间不定。黄琼洁那边也是隐身了的,见到信息后,发来一条:不急,你先处理好工作。老妈在身边呢。 杨冲锋本想说两句发搔的话去,见黄琼洁这样说,只好熄下那心火,说:那好,要是过十二点就不再联系,88. 门外响起怯怯的敲门声,杨冲锋故意停了停,没有说话。等敲到第三次后,才说“进来吧,门没有关呢。” 就看见关跃进拉拢着脑袋,生怯怯地进办公室来,低勾着头,不敢看杨冲锋的脸。关跃进走到办公室中央站着,很萎靡,他在经济小组里和杨冲锋一直都不和,也不怎么给杨冲锋面子的。今天,本是因为在柳河县看守所里杨冲锋帮一句话,使得关跃进看到自己的儿子,心里才有所改变,对杨冲锋也就友好起来,才有这次请客感谢。 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却成这样子,关跃进不知道杨冲锋对这种事会这么处理。按两人一直以来的关系,将关跃进交送到县里去处理,都是很正常的。当然,要是交到县里去处理,关跃进和肖青霞两人都会因为这事会到原先单位,受到的处分就远不止这些。工作单位的调动,关跃进肯定会被发配到最为偏远的乡镇财政所里去,一直等到退休。肖青霞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家庭会不会有什么变化,组织上都会要将他们的事告知双方家里,一系列的变化结果如何,都无法预料。 关跃进就站在办公室中央处等待杨冲锋发话,肖青霞迟疑着门口,不知道要不要进办公室,现在走肯定不行。只让关跃进跟杨冲锋说,那也不是好的处理办法。她也知道关跃进和杨冲锋关系一直都不好,可羞怯和羞愧真的很难走进办公室里去面对杨冲锋。平时,开玩笑也不少,杨冲锋也爱说笑,可总会把握着尺度。 杨冲锋对付晴晴和文怡芳她们之间距离的处理,肖青霞自然都看着眼里,作为有心人,对这些随时都留意,都在比较与捕捉的。得出的结论是,他不是随便的人。 可是,肖青霞不知道,杨冲锋随便起来就不是人了。 见关跃进忧心忡忡地站在那里,杨冲锋也就不想再把他怎么了,就算吃窝边草,那也的躲着才行,让自己看到不少一次了,也不知道自觉。不过,今天关跃进先走进办公室,将肖青霞留在身后,倒是让杨冲锋心中好受一些,还算有些担当吧。 “老关,坐吧。”杨冲锋说着,不多话,站起来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到沙发坐下。摸出烟,递一支给关跃进。关跃进迟疑起来,看着杨冲锋的脸色,见看不出什么来。才接了烟,不敢接过杨冲锋的火,自己点了,低头猛吸两口。 肖青霞站在办公室门口,见两人之间没有硝烟,也就走进来,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将窗帘也拉上了。两层窗帘阖上,在外面就很难看到办公室里的灯光,外人也就很难找到办公室里还有人在。 做好这些,肖青霞也到沙发那边坐下,这时不敢挨着关跃进坐了。 对这些男女情事,从体制内看来,没有出什么事就很多人都有,都不在意。但一旦出事,就将成为众人推的墙。关跃进和肖青霞两人都知道今天的事情,轻和重都在杨冲锋的一念之间。 “杨组长,是我错了,是我不是人。”关跃进说。 杨冲锋不说话,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事,对这样的事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才恰当。万一今后这样的事泄露出去,而自己最先知道却没有汇报,会不会也落下不是来? “杨组长,不怪关跃进他很可怜的。是我害了他。”肖青霞说着,慢慢地就哭出来。两人倒是抢着说自己的不是,杨冲锋听着也就听出些眉目来。 关跃进原先在财政局里也很不错,跟着张应戒算是风光的了,又有些资历,日子过得很顺。可随着张应戒倒下后,关跃进的日子就黯淡下来,以前得罪过的人,现在反过来了。老婆也和他闹起来,从去年入秋后,两人就开始闹,愈演愈烈。春节后,打黑运动里,那四处惹事的儿子被抓,关跃进又差点被支派到乡下财政所里去了,后来还是到县里找到领导,才将他放到经济小组里来。 到经济小组后,关跃进第一次被县里领导狠批,虽说是他咎由自取,但看在肖青霞眼里而后又慢慢了解到他生活,就有种同情心。接触多了,两人慢慢就有些感觉,肖青霞边同情起来,发展到现在。 等两人说后,杨冲锋静静地想着,说实话他也不想用这样的事来揪住两人不放。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样处理才恰当。 “肖姐,你先回去吧,要不夜深了也不好。”杨冲锋说。这样的事,就算有什么责任要担,也应该是关跃进来承担,杨冲锋就将肖青霞先打发回家,事态就不会扩大。事态闹大了,估计设计到底不仅仅是这两个家庭,还会波及到经济小组的正常工作的开展,县里会有不少人暗自拍手,更有些人会站出来质问吧。 肖青霞走后,面对着关跃进,杨冲锋静静地看着他,也没有什么表情。 看着关跃进凝重的表情,杨冲锋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了。给关跃进丢一支烟过去,两人抽着烟,杨冲锋也不想再他听说什么懊悔之类的话。当然,关跃进在这点上还是很不错的,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身上,甚至同意说是他对肖青霞进行施啊暴,来撇开肖青霞的不是。 想了十分钟,杨冲锋觉得还是有必要给自己留下点什么,这样今后也才好有路可退。说“老关,你先到自己办公室里将事情的简约过程,写个给我。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这……”关跃进说着,也没有想到杨冲锋要他写这样一个东西来,这东西一旦写出来,今后可就被死死抓住了,也不知道杨冲锋会不会往上交到县里去。但要是不写,也会捅到县里去,而且,必然会牵连肖青霞了。 从杨冲锋叫肖青霞先走来看,可能还是有机会吧。杨冲锋见关跃进一直没有要走,就站了起来。关跃进见杨冲锋站起来,以为杨冲锋下了什么决定,急忙说“杨组长,我、我这就去写。” 想想确实无聊,杨冲锋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没有必要再为关跃进这些破事耽搁自己。关跃进见杨冲锋这样,便忧心忡忡出去。不再为关跃进作想,杨冲锋用qq和黄琼洁交谈起来,倒是没有提起今晚发生的事。 两天里杨冲锋一直和石稳忙着,也没有去留意文怡芳和关跃进、肖青霞他们。 县政府的县长办公室,李耀强也没有坐到他的办公桌前,县委副书记、经济小组组长郑志强、常务副县长刘跃进、人大主任彭绍敏、政府办主任吴滔等县里的领导,都聚在一起。李耀强说,“讨论了这么久,我们已经明确了当前的经济形势,柳泽县是有很多机遇的,但要我们敏锐地把握注。机遇不会提醒我们,也不会等我们,就看我们的素质了。” 在县里,除了吴德慵书记,县长就是第二把手,说这个话自然也这分量,李耀强说了后,向坐在斜对面沙发上的彭绍敏看了一眼,见他微笑着。也暗地回敬一个眼色,继续说,“钢业公司就是一个很成功的事例,当初多少人反对?多少人觉得烟厂的失败也就给足了教训,就躲在烟厂的阴影里看不到机会和形势了。事实证明,县政府当时的决策时正确的。态祖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是他老人家纵观历史,并在革命战火中总结出来的铁律,是真知灼见。 目前,对植物油厂的建设同样有不同的声音,我们应该正视这些不同的意见。并将这些意见作为我们考虑问题和决策的佐证,但我们不能完全被这些说法所困扰。我相信,在坐到领导都要自己的看法,我也相信,反对的声音绝大多数都是好意,都是从柳泽县的历史发展来看待植物油厂这样的新生事物。”李耀强也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合乎逻辑,完全按照他的推理来说的,总要有一种声音,才能站得住脚,给具体办事的人一种坚定信念和执着,事情才会有一股气势,也才有可能成功。 李耀强说到这里,觉得再说下去,就完全程一个人的言论,停了下来,拿起前放在茶几上的杯子来喝水。那边彭绍敏“嗯”的一声,说“县长,我插一句话。”说着看了看李耀强,李县长便很尊重老前辈的样子,“彭主任,您请说。” “李县长的观点我仔细琢磨,我们县已经从经济强县的地位上被人无情地败坏了,要振兴县里的经济,要让人民真正富裕起来,确实要从多途径、多角度来抓经济发展。钢业公司的兴建,让县里不至于一厥不起,也给我们很多启示。县长提到的要建立植物油厂这样的新的经济发展的方案,我觉得可行。我不是搞经济的,对经济也外行。但我这样的外行都听明白了,可行性和发展潜质可见很不错。”彭绍敏说着,面色一整。 “方案是好,但我在这里要提出几点质疑:一、建立植物油厂县里能给予什么样的优惠政策才恰当,才能吸引和留住投资商?二、植物油厂建立的资金从何而来,县里在建厂的资金上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三、建一座这样大规模的植物油厂,对我们县农业经济作物上,是不是和当前发动的果林栽植相冲突;四、植物油厂建成后,产品的销路是怎样规划的。”彭绍敏说着,让参加会议的人,一下子都沉入他所提出的问题里。 确实,这些问题都是不少人所想的,但没有很明确。听过植物油厂总经理高占远的演说的人,对这几个问题的答案都很清晰。但真正在论是,人民就都对这些事有顾忌,提出质疑的地方,也是这些问题。到如今要决策了,一彭绍敏的身份提出来,自然有着他独有的分量。 李耀强边听边记着,等彭绍敏说完后,放下笔,来那个手轻拍,鼓起掌来。看李耀强神态欢喜,竟是对彭绍敏的质疑很欢迎。 会议时间不短,众人本来都有些疲惫,现在被两人这样搅合后,反而来了精神。都在等待李耀强回答这些问题,李耀强却没有直接回答,说“首先,我要感谢彭主任对县政府工作的支持,只有本着对全县负责,将全县人民切身利益放在心上,才会有这样的思考、也只有的质疑啊。刘跃进县长,就请你就彭主任的问题进行答复,看能不能让彭主任放心。” “好的。”刘跃进说,他是常务副县长,这些事也是他在具体主管着,协同他的是郑志强副书记。和郑志强之间,经济小组做具体事务,而县政府则进行宏观控制。郑志强虽说是抓工业的副书记,但从具体权力来看,还不如刘跃进,刘跃进是县常委之一,而郑志强并不入常。只能以经济小组组长的身份参加旁听。所以李耀强要刘跃进来解释,而不请郑志强。 刘跃进站起身来,“县长、主任,各位领导,彭主任是我一直最尊重的领导,我尊重他就因为彭主任对工作的态度和对人民群众利益的发自内心的关心,任何工作都是从人民利益为出发点的,这种崇高的情怀让我们这些后辈尊重、也警醒着我们。”先表了这态度,刘跃进看了看李耀强和彭绍敏,见两人水泼不进的样子,知道自己这番说词不一定有作用。 “彭主任,对植物油厂项目建设的不少人都提出来这样或那样的质疑,却没有一条像自然这样有高度概括性和直指本质。确实,解决了这些方面的问题,也就将植物油厂在我县建设的前景,完全描绘出来。”接下来刘跃进就将彭绍敏提出的四点质疑,一一地进行解答。 县里对投资商的优惠政策,凡是建厂的都会提供土地,进行规划,并在税收等方面进行倾斜性减收或者免收。所获税款,可以考虑通过其他途径折返给商家;建立植物油厂所需的资金,都是商家筹备,无需县里做任何承担,也就是说县里没有任何风险。而销路问题,厂家早在最初规划是,就将百分之六十的产品出口国外,按厂家的规划,五年之后,柳泽县的植物油厂将成为全世界最有价值的植物油厂之一。 说到柳泽县目前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经济作物栽培,和植物油作为发展问题,刘跃进说到,“这并不冲突,果林里也可夹种油菜等,大量的稻田可在秋收后,紧接着种植,对土地充分利用,会得到更多的收益。山坡开发茶油栽植将更丰富经济作物的发展。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想象,柳泽县在一两年后,或五至十年里,我们县的乡镇农村将是什么样的一派繁荣景象?” 接下来还有很多问题,但一经统一了思想认识后,剩下来的讨论就轻松了,属于技术性范畴。首先是植物油厂的厂址问题,按照厂方老总高占远,想在城南区划一块地去。在城南建厂更加能够体现柳泽县政府的英明决策,也使得植物油厂更具有影响力。但吴德慵一开始就反对,理由是城南要作为居民小区或商业用地,要是一座厂建筑其中,对今后的规划影响太大。 城南区大片土地,而且已经规划了一部分,只是弄得乱糟糟地,县里没有能力继续开发。前一两年还没有什么招商引资的概念,现在,全国各地都有样板可循,想在城南划出一块来,李耀强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位于公路边的碗厂,那里离县城也近,地势也不错,虽说地方小了些,要是向外再征一些地,一座一定规模的植物油厂还是能够容得下的。刘跃进提出这设想后,李耀强没有及时肯定,要让大家充分讨论后,才能由他来定论。 李耀强、彭绍敏、刘跃进、郑志强等人早就针对这些问题进行了反复讨论,统一了观点后,才会提出来,将可能引发的各种质疑也都预期做了些准备工作。这时候,哪个该怎么说都是有默契的,等统一了思路后,才能给县委进行汇报,再经县常委会讨论后,就成了集体结论。 这样的结论,有功绩那是最先提出来的县政府的功劳,要是有过错,那是集体失察。就不必有什么人来具体承担,当然,实际情况远比这样要复杂,一旦有了什么责任,总会找到相应的人来担着。这些自然是斗争后的结果。 走出县长办公室,刘跃进就往自己办公室走,没有表现出一丝兴奋,但关上办公室门后,那拿着会议记录的手,还是一些控制不住地轻微抖动起来。刘跃进和刘兴国虽然不是一个乡的,但两人的上辈人却是一个家族中的兄弟,县里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在高占远和刘兴国觉得到县里来办厂时,刘兴国就找到了刘跃进,要他帮忙推动这事。 刘跃进觉得高占远和刘兴国到县里来投资建厂,本来就利县利民的事,弄不清楚县里专门会有这么大的阻力。按他的想法,县里应该更积极些主动些,以免这样的厂给柳市争了去。幸好刘兴国和高占远两人也铁了心将厂放在县里,只是摆脱他帮多争取些优惠政策。总算不负所托,高占远曾经私下说过,要是刘跃进帮促成了,植物油厂建立起来后,刘跃进将会获得1%的干股。这点激励目前看起来不多,但五年后或十年后,那就是千万的优质资产了。 就算不考虑那1%的激励,促成植物油厂的建立,也可将钢业公司和全县的果林栽植等业绩黯淡些,要不然他这常务副县长都没有一点政绩可言了。两年后,是不是能向前迈进一步?李耀强籍贯不在柳泽县,总要落叶归根,而且,连任的可能性更小。要不在两年里做出一番耀眼的政绩来,这一下耽误,今后在仕途中就再难起势。 拨打了刘兴国电话,在电话里刘跃进说得尽量平淡,听到刘兴国说原先答应的那些事,“邝宇油业”公司是不会忘记对公司崛起有功劳的人。“邝宇油业”公司就是高占远和刘兴国准备开办的植物油厂的公司名。刘跃进淡淡地说着,做这一切都是些为家乡的发展,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放下电话,刘跃进还在体会着刘兴国的话,也不知道刘兴国所说的是不是要兑现。对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在刘跃进印象里,两人都是很了不得的天才级别的人物,在柳泽县,他们这一辈的人说到柳泽县的人物,无疑都会首先说到高占远和刘兴国。无论在中学、大学和运动中、还是后来走入社会,都是一个传说接一个传说,虽然没有人看到,但柳泽县的人却都知道,这两个人智力超强、能力超强,也都坚信两人会成功,会成为柳泽县今后记入史书里的人物。 坐在办公室里,刘跃进将烟点燃,吸一口,陷入沉思。 杨冲锋很快就得到消息,消息是石稳说出来的,对高占远两人来县里办厂,成立“邝宇油业”公司,两人一直不怎么看好,却有不能参入太多,否则,会引发更多的指责,也会让县里的许多工作陷入僵局而不能开展。纠缠起来,县委也会招架不住,所以,往往是各让一步。 两人对县里推动“邝宇油业”公司的进程,始终是担忧的,但苦于没有时间和渠道去了解更多的植物油厂的背景。只能苦笑,吸着烟,杨冲锋说,“或许不是我们想到那样,是不是我们太敏敢了些?” “但愿吧,至少在柳市地区建立这样规模的植物油厂是脱离现实基础的。这两人能力是强,就担心啊,怎么会将馅饼单单落到柳泽县来?”石稳说。 “对故乡总是要亲厚些,也是人之常情。”杨冲锋说。 到五月六日,黄琼洁就从京城回来了。杨冲锋本想到柳市去接她,但却抽不出空来。柳芸烟厂安置工作一步入倒计时,最后的复查和落实工作,让他们忙碌起来。 市里已经明确了工作日程,要在六月之前,将柳芸烟厂所有牵涉到职工的事务都要了结。进了六月,就要商家正式启动柳芸烟厂厂区的建设工程。算起来真正工作的时间也就二十来个工作日,还将周末都算在内。 对杨冲锋等经济小组里的人来说,也甘愿苦一苦,将这拖累这么长时间的工作做过了结,之后才好进到新的工作中去。实际的工作中,等杨冲锋他们具体复查后,要是没有什么问题,资金一到位后,也政府那边操作具体的资金发放,他们这边也就是处理一些突发的问题和工作不到为而引起的一些小波折。这样的事不会多,杨冲锋等人倒是有这样的信心。 按时间算,黄琼洁早就到家了。进了大门,杨冲锋却见陈玲琳站在院子里给盆栽浇水,以前都是杨冲锋的事,可这段时间太忙,就归陈玲琳来做。陈玲琳见杨冲锋回来,那神情像是没有看见她一般,心里的怨气又升起了。也就没有和他招呼,自顾自地浇水。心里想骂一句,却不知道要怎么骂才恰当,却见杨冲锋直直地往屋内走去,竟真的将她无视了。 杨冲锋进到客厅里,见黄琼洁陪着安贞,坐在沙发上。两人在说着话,见杨冲锋进来,黄琼洁眼里就炽惹起来。安贞见杨冲锋虎气生生地走进来,自然知道他知道黄琼洁回来了,要见到她,也就不再说话。 两人见了,倒没有做出拥抱热吻之类的事,在安贞阿姨面前,两人只是相互看着。用眼神来表达那种相思。其实,两人一直都通着电话,也有着上用qq聊天,说着情话,但两人极少这样分开几天的。 “坐吧,傻站着干什么。”黄琼洁说,杨冲锋也就坐下,说“本来想去柳市接你,却抽不出时间。” “不要紧的,我很好。”黄琼洁说,这时却说不出什么动人的情话来给对方听。杨冲锋最新要做的,就是搂着黄琼洁给她个长吻,才能化解些分别的依恋。 黄琼洁也不会当着安贞阿姨的面,就随杨冲锋到楼上去,关在房间里来渲泄各自的相思。见杨冲锋的激动慢慢平静下来,就绽开脸笑。 安贞等两人的情绪平稳了些,才说“冲锋,琼洁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你听了后会不会高兴得吃不下饭?” 在家里,杨冲锋吃饭已经是三个女人经常讨论的话题,吃得多,又吃得快,从没有见他没有胃口的时候。 “阿姨,什么事?”杨冲锋说。 “你自己问琼洁吧,还是由她跟你说好些。”安贞说。 “琼洁,什么事。”两人一直都通着电话,也沟通着信息,这时却突然说有好消息,杨冲锋也想不出是什么。 “不告诉你。”黄琼洁说,见她脸上有些羞意,杨冲锋恍然中像是猜出什么了。说“是那样吗?” “不知道。”黄琼洁说。 “琼洁,是不是那样。”杨冲锋说,他心里也不确定。 “冲锋,琼洁说了,京城那边提出来,要你们在国庆节时到京城去结婚,安定下来,也好让京城里的老人家放下一桩心思。你的意见怎么样?”安贞阿姨还是带黄琼洁说出来,提到婚事,杨冲锋平时也跟黄琼洁谈过,只是她哪好先开口来说起?这次回到京城,没有想却带来了这样的消息。 “琼洁,你的意思呢。”杨冲锋说,听到安贞阿姨说到要在国庆节时结婚,心里虽没有什么准备,但杨冲锋非常高兴,结婚了才证明两人的恋情也了很好的结果。 “谁要嫁给你啊,你就是个无赖。”黄琼洁笑着说,虽然尽量地将脸沉下来,要做出脸色来给杨冲锋看,却哪能将心中的喜悦与幸福掩藏住?这一声骂就成了娇嗔。 安贞见两人嬉闹情深,但对两人的婚事却不能用半点儿戏,警告说“冲锋,婚事的准备你一定要谨记着心,虽然说工作重要,但婚事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可不能用丝毫对琼洁不起的地方,让阿姨知道,那绝对要让你好看。” “阿姨,我记住了。”杨冲锋慎重地说。 吃过饭,安贞阿姨就约陈玲琳到柳河边去走走,顺便买些东西回家。其他几个都知道安贞阿姨的用意,要给两人一定的空间,好让两人亲密下。陈玲琳心里知道婶婶的主意,也知道自己无计可施,而且也觉得到柳市去,不再见这男人了,就跟着出门。 等大门一响,黄琼洁就被杨冲锋抱进怀里,然后飞奔向楼上房间而去。上楼时,黄琼洁已经将杨冲锋脖子搂住,两人已经吻在一起。 到房间后自然有很久折腾,干柴列火,小别胜新婚,缠绵索求,以慰心中苦想。 缠棉过后,两人也不敢在房间里呆着,匆忙下到客厅挨着坐说话。才说到怎么就提到要结婚了。黄琼洁说“你不愿意啊,那就拉倒。是老爷子的意思呢,你当我想这么快就结婚。” “你会错意了,不是。”杨冲锋急忙讨好声明自己的立场。 “老爷子的意思?” !! 152.补偿款 到五月十日,杨冲锋就被从繁杂的琐事中叫走,到县里去参加柳芸烟厂厂址的土地置换的相关事宜。在整个事务中,柳泽县都处于一个传话的角色,或者说是一个旁听者、记录者的角色。 主持柳芸烟厂厂址土地置换的是市里的一个副市长,叫朱伟森,杨冲锋到报到后才知道。李浩也没有对此说什么话,大概知道杨冲锋目前的心态,和对柳芸烟厂厂址开发这事所持的立场。 上次李浩曾经就烟厂那小区的开发,问过杨冲锋的意思。当然,两人都没有明说心里都知道,是问杨冲锋想不想参合进去,分一些利益。杨冲锋已经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后来京城那边也表示出要杨冲锋安心本职工作,不要参与任何利益之争。平时的费用,都可从大华集团里按月支取。李浩也不再为生意的事在找杨冲锋,上回介绍省城的“锦程地产”成作东认识,目的也不过是要杨冲锋今后多给予些便利,知道是自己人就是了,没有提到任何好处和利益。 杨冲锋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成作东,或者成作东只是其中的站出来表演的人物?柳芸烟厂厂址,要开发成民居小区,那是很理想的居住地。隐含多少利益在其中,杨冲锋还是个外行,也无法估计出来。 市里出面,县里也派人参与,就是将土地置换和其他固定资产都落实下来,杨冲锋当然是县里很恰当的一个人。对柳芸烟厂熟悉,还对工人们也熟悉,县里又有着经济小组组长的身份,而市里对杨冲锋随没有明确的态度,但每次吴德慵去汇报县里这方面的工作,都要将杨冲锋带去,也就可知道他有不轻的分量。 县里除了杨冲锋,还有赵晓勤和沈崇军也在里面。实际上县里的人,主要就是负责将市里和开发商磋商的结果,变成实际的行动,起到转达和落实到作用,对怎么样谈判却没有发言权。 朱伟森副市长,五十多岁,主抓经济工作。以前杨冲锋没有接触过,对市里的领导,要说认识,也就是陪着吴德慵书记到市里汇报见到的领导。市委书记郭喜春,杨冲锋反觉得更熟悉一些。 赵晓勤、沈崇军两人和朱伟森副市长有工作上的往来,也就熟悉些。副市长一开始见到杨冲锋时,估计将他看成是县里派出的办事员,和赵晓勤、沈崇军握手后,就准备转身走。杨冲锋太年轻,就算人才出众,在体制里将的是资格、资历。等赵晓勤介绍后,朱伟森副市长才意识到,忙将脸上的笑容从新布起,和杨冲锋打着呵呵握手。 当然,朱伟森副市长并不知道杨冲锋是什么人,但作为县里来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就算以前没有见过,也不会妄自去丢人面子的。对于柳泽县所实行的经济小组,市里很多人都认为是在故弄玄虚,玩新花样,不怎么看在眼里的。朱伟森就是持这样观点的人群之一。 上次柳市的云龙帮围攻杨冲锋等三人,在市里闹得虽大,但没有扩大影响面,很多人都只是听说其这样的事,不知道具体情况。朱伟森副市长也就不会将面前的年轻人和什么人联系在一起,而引起他的注意。 不过,从赵晓勤和沈崇军对这年轻人的尊重,也看出他在县里有些分量,朱伟森虽说觉得先前有些冒失,也没怎么往心里去。自从前不久,主抓教育的武吉昌副市长,因为儿子武蔚文是黑帮头目之一,随后他便被大量细致的举报材料,核实后被双规,至今还没有结果。但都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柳市的领导,如今也有种自危感,就算对县里的人,都想表现出一种亲切来。 杨冲锋也没有往心里去,前段时间忙着往工人各家里跑,现在进到谈判组里来,得天天往市里县里跑,同样是忙而已。 连县里都没有话语权,杨冲锋作为三人小组的一员,只是有参与的份,心里知道这样的经历对今后在经济工作中还是有很多借鉴和经验的,便放平心态,日子也很好过。 谈判的方案在第一天就见过了,所谓的谈判,实际就是双方的工作沟通和接洽,这样说应该更准确些。在这几个月里,市里和省里的角逐已经得到结果,但谈判的日程却还是要安排的。某天解决双方什么问题,达成什么决议,递交什么手续等等。杨冲锋注意看了看,前后要十来天。 最让杨冲锋关心的,是资金的到位情况,上次从吴德慵书记哪里得知,先期的资金只有百分之六十到位,这些资金,县里免不了要分走一部分,真正用于补偿工人的资金,就非常紧了,要钉牢不能再让什么部门分走,要不就无法按答应工人的承诺进行补偿。 虽然担心,但一切都是市里在主导,柳芸烟厂名义上也是市管下的企业,市里不让县里主导,也算名正言顺。如此一来,那比资金很有可能在中间脱节,而被截留住。只期望能将到工人手里的钱,能够如数到位。 有种不着力度感觉,让杨冲锋心里觉得很无奈。这些事总不能去找李浩或三叔黄天骅,都是工作上的事,而且,这个字又是市里在主导着。这些担忧虽说有些原因,但在其他人看来肯定是多余的。 到第三天,三个人就到市里去,接下来可能就进入工作的日程,一天接一天将这会谈工作所有程序和手续都做完,才能回县里去了。 去柳市的车上,赵晓勤坐在副驾驶座上(柳市地区,不是县级以下的领导,都喜欢坐车头,相对说来车头处要平稳些,也就舒适些)。杨冲锋和沈崇军两人坐后排,三个人说到柳芸烟厂的安置,总算进入到最后时期,不管结局怎么样,总是有一个结局了,也算对这段时间工作的一种肯定,就算最后资金不让人满意,总比一点没有得到要强。 说着都有些落寞的神气,赵晓勤说“沈县,对这些事,说实在话,说多了对你和冲锋两人都不好。我是习以为常了呢。” “对冲锋会有什么影响?你看他哪时候我们见过他心气浮躁过?最沉得住气的就是他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修炼来的。”沈崇军笑呵呵地说。 “这样说来,沈县反而是无辜的纯洁年轻了。”杨冲锋反驳到。三个人在县里算是最融洽的,又都是吴德慵的得力人,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沈崇军对杨冲锋是投缘,而赵晓勤对他则有一些私心,想着要靠一靠杨冲锋的力,好在两年后的换届中得到想要的位置。 这段时间杨冲锋很忙,一两个月都没有和杨冲锋一起休闲、喝酒,这次赵晓勤能够一起到柳市去,又有好几天,倒是盘算着能不能找到机会,同杨冲锋一起去见见黄天骅。虽说有沈崇军同行,也不可能将他一个丢在一边,但沈崇军和赵晓勤也没有太多的竞争,就算一起去见黄天骅,那也看各人的缘份。 “沈县,你和冲锋都是前途无量,不像我,到这岁数也就到了顶峰,就算再怎么努力,那不过是捞个正处退了。所以,你们俩听老哥一言,这次去市里,肯定会有不少是让我们看不惯,或者是我们县里不能接受的,要说什么话,就由我来说扮这个黑脸吧。”赵晓勤说,三个人里,就赵晓勤一个是县常委里的,也是杨冲锋和沈崇军两人的领导,就算要将县里的意见向上陈述,那也只有赵晓勤才够这资格。赵晓勤说这话,虽然漂亮,是从要保护两人着想,但也是赵晓勤自己份内的事。 “赵哥,你这是舍己为人啊。领导那一套升不升一步我可不懂,但我觉得赵哥的工作能力就是强,心里又肯想着老百姓,这样的领导到哪里都是老百姓的福气啊。”杨冲锋说。 “就是啊,在县里我最佩服的也就吴书记和赵哥两人,什么的领导心里也会有一本册的。赵哥,等柳泽县这边改革成功了,相信会使用也真正努力的人。”沈崇军说。在县里的领导里,沈崇军算是年纪最小的了,当然杨冲锋年轻得变太,但他还不是实职,只是享受副处级待遇。 “冲锋,我们都很久没有聚过了,找个时间喝一杯?市里总不会天天将我们安排的宾馆里吧。”赵晓勤说。 进到柳市的第三天,双方的谈判就接触到土地置换的资金给付,和县里应该给对方完成哪些基础设施的准备等问题。会议室算就是宾馆里的会客厅,椭圆形的会议桌,杨冲锋和沈崇军两人都没有坐桌边的资格,更没有说话发言的资格了。 听着双方的陈述,杨冲锋见对方对于资金的到位,像是要有所改变,或者就是用资金的问题来逼使县里多答应一些无偿的条件。心里就有些梗着,市里主导这事,却也没有为县里着想,那以前经济小组所作的工作,不都没有了意义? 一味的让步,只会使得开发商在柳市地区找到一种模式,一种对开发商最为有利的模式来,那今后将会给全地区的县市带来多少的损失?按杨冲锋的估算,开发商在柳芸烟厂厂址的开发中,所赚取的利润空间就非常大,很明显,他们的胃口远不止这些,还要为今后在各县的开发中铺出一条可循的路来。 和沈崇军对视了一眼,看到他眼里也有着一股愤怒而无奈的情绪,见杨冲锋看过来时,他那微不可察的摇头,让杨冲锋心里更有些波动起来。从上可以找出一些资料,也从来和那里了解到房地产商在开发中,他们利润的空间怎么计算,如今的地产开发,不仅有足够大的利润空间,还有市县领导们为留住开发商,而不计成本的“优惠”。那些都是用地方的资源,毫不心疼地极为大方地送给对方——名为优惠政策。 当然,其中有没有什么暗箱操作,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这时也没有任何依据。对于资金,对于柳泽县来说已经是最后的底线,赵晓勤便在谈判中说了话,市里虽然表示了支持,但也提出县里能不能再大度些,政策的尺度再放宽些。赵晓勤当时只是答复再向县里请示,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 在会谈时市里已经表明了态度,副市长虽然没有直接要求赵晓勤满足对方的条件,却在最后总结中,要对方放心,市里和县里对投资商的热情,是无可估量的。 回到宾馆,三个人就相互看着,沈崇军说“赵主任,这样下去,不是想让我们把县里的利益都完全放弃吧。市里什么意思?对方提什么要求,我觉得都是可理解的,但对市里的态度就不理解。吵架都是帮亲,这下可好,胳膊往外拐了。” “沈县,市里可能也是从大局着想,总不能进行到这种时候,双方谈崩了,损失最大的还是县里啊。舍小而求大,再说,如今到处都有机会,投资商也不一定要到我们县里,你也知道,到哪里不是比着看谁能给投资商更多更好的优惠条件?这事就算给书记汇报,估计书记也得再给出些让步。”赵晓勤说,他对吴德慵是最了解的,对全国的经济形势也了解不少。 杨冲锋不好说什么,他最多也就也建议权,提出的建议也很难改变,除非上面有什么新的精神。 沈崇军只是觉得闷气,说了后,也知道如今却是是这样的状况,都在期盼着投资商看中,到地区或县里来投资、开发,县里可借机改变经济格局,乘势发展,所以商家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觉得可以理解,或者借鉴着周围类似的情况,开出更优惠的条件来,借此吸引投资者。 现实就是这样,沈崇军看着赵晓勤,见他也觉得无奈,说“赵主任,是不是请示书记?”赵晓勤点了点头,至少答应给柳芸烟厂职工的补偿金不能少,这一条必须得到保证,县里的工作才能按规划去发展,要不然,就会停滞下来,那后果不是任何人能承担得了的。 看着赵晓勤在电话里和吴德慵说了很久,吴德慵虽然也觉得意外,却冷静下来,要赵晓勤进来地试着,看对方的底线。 市里对谈判组的生活安排,倒是很不错的。等赵晓勤和吴德慵在电话里商定后,三人才走去吃饭。其他人都已经吃过了,宾馆还以为三个人已经到外面去吃,也就没有到房间里来叫一声。都是领导,应酬往来的自然不少,也不会有谁专门等着宾馆里准备的。 三人走到餐点,见是这样的情况,赵晓勤说,“那正好,我们说要聚一聚,两三天来都没能聚成,今天倒是有机会了。” 三人往外走,到一家大酒店里。赵晓勤边走边说“冲锋、沈县,这家在柳市算是最大的酒楼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包厢,要是没有我们再换地方吧。” 杨冲锋到市里的机会多,可除了“白云亭”酒吧和上次和财政局局长吴显求到柳水上那家外,都没有到过其他上档次的地方。跟在身后,也觉得无所谓,到二楼见领班问,知道恰有一个别人先定了这时才退的包间。三人便跟着服务生到包间里,包间不大,装修得比较豪华,里面的灯饰最让人记忆深刻。 天还不算黑,灯却辉煌着,但并不刺目耀眼。三人点好菜后,等服务生走了,沈崇军就约杨冲锋一起到卫生间去。两人走到过道里,杨冲锋见一个人很面熟,是指市委里见过的,便点了点头招呼。 回到包间里,菜还没有上来,三人抽着烟,也觉得没有什么话好说,都闷着。 这时,包间的门敲响,之后门开了,杨冲锋就见市委书记郭喜春的专职秘书走进来。三个人都认识,忙站起来和秘书招呼。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秘书对杨冲锋说“杨组长,请您随我来,书记有几句话要问你。” 杨冲锋很无辜地跟着秘书走,心里在想市委书记玩什么花招?这时将自己叫过去,必然和这两天的谈判有关,对市里的一些做法,杨冲锋在心里是有看法的,只是没有说话的资格和分量,要是郭喜春真的问起,一定要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到另一层的包间里,秘书让杨冲锋进去,见里面就两个人:市委书记郭喜春和三叔黄天骅。两人见杨冲锋进来后,笑笑地对视一眼,都看向杨冲锋。郭喜春见他直直地站着,微微颌首,道,“快坐下吧,是拘束呢,还是等我们两来请啊。” “书记、三叔面前,我还是站着好些。”杨冲锋说,和郭喜春见面的次数不少,先生吴德慵到市里汇报工作带着他,那次在医院里住院十天,有三叔一起,和郭喜春也就熟悉了。在办公室汇报工作时,有吴德慵在两人不说多话,这时没有外人在场,说话也就不顾忌了。 “坐着吧。”黄天骅说“还要郭书记请啊。”黄天骅预期里有些责骂的意思,在黄天骅眼里,杨冲锋是自家人也是小一辈了的人,批几句是很正常的。这时见杨冲锋没有听话坐下,当然要发话出来,挫一挫他以全郭喜春的面子。 杨冲锋不好拧着来,到两人对面坐了。郭喜春拿起茶杯喝一口,说“冲锋,还没有吃饭吧。” “是。”杨冲锋说。“也还不饿。” “也就几句话。冲锋,到市里谈判组已经三天了,都有些什么收获啊。”郭喜春说。 “收获很多,感概更大。”杨冲锋说,预期里也听出些东西来,黄天骅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黄书记啊,看来我们的杨组长不仅仅是感受比较多,意见也比较大啊。”郭喜春说着呵呵笑了笑,转身看着杨冲锋,“冲锋,有什么想法,就说说?” 杨冲锋不知道郭喜春是不是诚意要他说,看了看黄天骅,却无法看出他怎么想的,也没有给出任何提示。但这几天的谈判中,杨冲锋虽然只是旁听,却觉得这样搞下去很过份。但这些要素说出来,会不会和市里的大局相冲突? “怎么,想把意见带回县里去?”郭喜春见杨冲锋没有说话,也知道他心里有顾虑,“也让我听听一线专家的意见嘛,不会真想保留吧,那可不是你的作风。” “书记想听我自然不会有什么保留,我哪是什么专家啊,连半路出家都算不上,正在努力学习呢。书记,我们虽然有一些想法,那也是从外面的角度来看,站在我们的角度,是看不到全市的大局的,所以,我的感想那不过是全市大局里的一个小角度。”杨冲锋说,和郭喜春虽说算熟悉,但一直都没有讨论过工作问题,陪吴德慵到市里汇报县里的工作,也陈述过几回,但那也和今天不相同。杨冲锋对郭喜春还不算那准,可心里也想将那些话说出来,真要带会县里,会有一段时间心里不自在。 郭喜春看着黄天骅,对杨冲锋虚指着,说“现在年轻人了不得,比我们当年说话,水平高多了。冲锋,既然这样说,我也就这样听吧。” “书记,我可说不出什么理论来,不过,在县里却见到一桩事,很有些感触。”杨冲锋接着就说:县里要给某村安装电路,供电公司就派人到村里装。用户所有的材料都是供电公司提供的,那价格比市场上要高四五倍。出工的工钱,是村里人都几十倍,那是技术工,村里人也没有什么话好说,这是供电公司统一规定的啊,不用他们的材料,那就是不合格的材料,不用他们的人,更是违法的。这些规定,村里人都知道,人人都这样。 供电公司的人到村子后,每一家自然会用精品好烟招待,瓶装好酒,鸡鸭鱼肉要大碗摆着。第一天公司的人见给烟是一包一包,也就没有说什么,第二天来时,就提出要两包,好事成双是吉祥。第三天供电公司的人就要一条烟一条烟地送,才觉得热情大方,干活也才才有劲气儿。 在过几天,供电公司的人就觉得,酒、肉、烟和工钱都不能体现村里人对他们的热情,要是没有这些供电公司的人帮村里,他们就不会有电可用。完全因为他们的恩赐,村里人才会告别一起的那种生活,所以,就向村里人提出:每天晚餐后,村里要负责他们桑拿、按摩和唱歌娱乐。要是不答应这样的条件,村里要想通电,那就等下一批吧。 杨冲锋本来还想说:叫小姐。可当着郭喜春和黄天骅的面真不敢说出来。说了这故事后,杨冲锋也就不再说其他的,三个人都沉默起来。 过几分钟,郭喜春书记慢慢面色如常了,说“冲锋,还是先到你们那边去吃饭吧,我和黄书记已经吃过了。” 谈判停了一天。 接下去的谈判很顺利,双方都没有对已经达成的初步意向在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商定合约执行与落实的步骤。 到五月十八日,谈判结束。杨冲锋等三人会到县里,得到县里的表彰,并开了庆祝会。杨冲锋在庆祝会后,回到经济小组里,参加对柳芸烟厂职工工龄买断补偿金的发放工作。到五月底,这一工作基本完成,期间虽然有少数职工,对发放的补偿金有些意见,经过小组和烟厂的老主席等人做思想工作,很顺利地结束这事了。 到五月二十九日,柳芸烟厂的厂部虽说还没有撤销,但厂部在这天搬离出厂,算给柳芸烟厂彻底划出来一个句号。厂部还不能撤销,后续的工作还有一些,那些退休了的和处在贫困境地里的职工,都还需要厂部的存在,有老主席和副付书记等几个人在主持,也就够了。 杨冲锋他们这个经济小组成立之初,根本目的就是要解决柳芸烟厂职工的安置工作,现在已经顺利地完成了。到二十九日下午,杨冲锋一到财政局,见沈崇军站在大门外,说“沈县,站在这里不热啊。” “站在这里等你这个功臣,再热也是应该的。怎么样,今天下午得好好庆贺庆贺,书记也会过来的。” “这算我们什么功劳,我们不过是按县里的工作指示执行罢了。” “有没有听到过什么话?” “什么话啊,这些天一直在柳市,每天都听到过很多话。” 沈崇军神秘地笑了笑,将杨冲锋拍了拍,说“走,先上去。”杨冲锋虽然也好奇,脸上却平静,知道完成柳芸烟厂的谈判后,县里可能要对经济小组进行调整,至于具体怎么调整,这时也无法预料。三叔或许知道一些,也懒得去问,他们想怎么样安排都认了。 两人走到楼上,见沈崇军依然没有说是什么话。杨冲锋也淡然走进自己办公室里,刚坐下,见文怡芳进来,“杨组,门没有关空调的凉气岂不是凉不起来?”说着一边将门关了,窗帘也拉上,便看着杨冲锋,脸儿娇媚带笑,见杨冲锋没有什么表示,“杨组,恭喜你为县里立了大功啊。” “文姐,我也什么大功啊,要说经济小组有什么功劳,那也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杨冲锋不知道文怡芳突然进到办公室里来是为什么,上次夜里送她回家,被她老公误会,第二天她也没有做丝毫解释,就像浑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杨冲锋心里也喜欢这样,不想再两人之间有纠葛,他也能够体会到文怡芳心里有些动静的。对女人的感觉,杨冲锋还是很敏敢的,这是基于以前对观察力培养的训练。 “杨组,你们到市里谈判成功了,而柳芸烟厂这个巨大的包袱也解脱下来。县里早就有关于杨组的言传,杨组是要保密,还是不愿跟我们说?”文怡芳将窗帘弄好,办公室里的凉气也就吹过来,走到大办公桌边将身子稍微斜倚着,看着杨冲锋眼里的光波光粼粼。一时间,文怡芳的气质就完全大变,给人的感觉就想一个极为淫啊荡的女人最暗示求啊欢一样。 杨冲锋立即就感觉到了,也就有了点身体的反应。忙暗自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妄念镇住,却不敢直视她,怕从眼里泄露了心里的念头。 “杨组。”文怡芳的声音一下子温柔起来,“杨组,有件事一直不敢跟你说。” 杨冲锋不好再装,只得道,“文姐有不敢的事吗?” “杨组,你这什么话啊,让人听到还以为我很坏似的。杨组你就这样看文姐的?让姐心里多难受啊。”声音柔长而糯,心头里涟漪和风,几乎难以抵挡。杨冲锋不知道她今天究竟发什么疯了,不敢接话。 “杨组,你是不是从那天误会了人家?”闻文怡芳指的是那天她老公捉奸吵架的事。“其实,真的是他太多心,见不得我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 “那也正常。”杨冲锋应付地说。 “什么正常啊,有这样的男人嘛。杨组,这么多天来,我都在想要给你道歉,又怕你误会就不敢说。杨组,你不会再心里怪我吧。” “文姐,我怪你什么啊。” “当然了,有句话说,没有吃着什么,又沾了一身腥。是不是说你这样的?”文怡芳说,看着杨冲锋的脸,想从他脸上看着有没有戏。文怡芳从那晚之后,对杨冲锋的假想终于动了心,县里对杨冲锋在县里的位置谣传多起来,她以为杨冲锋肯定知道,心里正欢喜时,对他露出点意思,那是最容易将他勾住的时机。 想起那晚在楼梯,杨冲锋捉住老公的手,他就不敢有所乱动,杨冲锋走后老公自然恼羞成怒,对她发泄起来。文怡芳心里却又将杨冲锋假想起来,而后激动地索要,将老公真的榨干了。平静下来后就想着是不是找机会对杨冲锋勾一勾,看看有没有什么人生的意外事发生。 “什么啊文姐。”杨冲锋心里明白文怡芳什么的意思,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一下子和平时变化这么大。文怡芳一副文静,戴着眼镜更显知性之美,让男人很想知道她面对精啊赤男人的身体是什么样的。杨冲锋平时虽很少观察,也知道付晴晴对自己有一份心思,用文怡芳来挡着她,每次聚会都送文怡芳回家而避免送付晴晴。 对文怡芳也做过观察,知道她也不是能平静相处的人,平时就注意了两人相处的度,心想不会惹出事来。那次跳舞,无意中将文怡芳的翘啊臀撞了一下,这本来很正常,无意之失,但杨冲锋却感觉到文怡芳那种意乱心跳。后来,在楼梯里她和老公的冲突被看到,却不在有任何表露,文怡芳将自己装进包装袋一般,杨冲锋也就放心不少。 文怡芳在家里,和她老公之间的感情肯定出来问题,但她怎么会一个人到柳泽县来?听说之前文怡芳和李耀强就是上下级的关系,是不是那种上下关系,杨冲锋不会去乱揣摩。基于想保持住自己对黄琼洁的忠贞,杨冲锋不会对她有什么心思。两人一直都保持着各种见到良好关系,从今天文怡芳突然爆发看来,她也是一直心乱,这时见工作忙过了,才大胆表露出来吧。 “杨组,我是说那天晚上我家那疯子冤枉了你,给你道歉。”文怡芳笑吟的,注意力却不在道歉上,卖弄着风啊骚极为露啊骨,但那尺度把握得很好,让杨冲锋一下子想起李翠翠在别人面前那种冷冰冰和在自己面前那种媚啊骨骚啊动的变化。估测着文怡芳是不是会更骚更渴求? “杨组,没见姐在跟你道歉啊,都不理人家。杨组,要是你觉得心里不平衡,姐找个机会让你平衡下,好不好?”文怡芳这句话就更露啊骨了。 杨冲锋没有说话,却抬眼看着文怡芳,想看出她的真实用意。没有表现出拒绝,很平静,却有着穿透力。 “杨组,今天怎么啊,看着要吃人的样子,姐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文怡芳体会到杨冲锋神情的变化,却也知道男人对在这时的女人都很难拒绝,何况自己说的是内心里所想要的,假意和真心之间,在这时也很容易让人感觉出区别来。 “文姐,我心里没有什么的。”杨冲锋虽然也想知道文怡芳的浪样子,但却不想付出行动。男人很难控制住自己,而且内心里都想将天下美女归在自己任自己一人蹂里,这种占有欲是一种天性,杨冲锋却不想任由余望迸出。 知道自己的控制力不行,本来已经决意要和李翠翠、陈玲琳、梅姐都断了,要一心一意地对黄琼洁,可后来又分别和几女断而复接,也因此不敢和付晴晴多开玩笑,现在更不敢和文怡芳多说。 “笃笃笃”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文怡芳幽怨地横了杨冲锋一眼,将脸上的表情收敛起来,就和平时工作汇报一般,有微笑但却让人感觉到那种距离了。办公室的门开了,石稳走进来,见两人在办公室里,也没有什么犹豫,说“杨组、文姐,正好两位都在,刚接到县委办的通知,说组织部随后要到经济小组里来开座谈会。要我们做好准备。” “怎么搞的,让不让人休息了。”杨冲锋心里很高兴石稳的到来,将尴尬化解开,“有没有说具体什么内容?” “杨组,县委办里没有说具体准备什么,或许是组织部的工作程序吧。”石稳说,文怡芳见两人说着,知道组织部的人要过来,心情也就宁静下来,对杨冲锋装痴作傻心里虽然恨,却比见那种一看自己就发出要将自己剥啊脱干净的眼神的男人,喜欢一万倍。他不肯,那今后就多逗逗他,也是极好玩的事啊。 “那你们都准备准备吧。”杨冲锋说,组织部来人座谈,一般都是和人事变动有关,只是不知道这次有什么主题,“石稳,要争取将科级问题解决了。”石稳到经济小组里来,目的之一就是要解决自己的科级问题。 下午上班的时间本来就不长,没一会就听到楼下有车声,估计是组织部的人到了。杨冲锋没有多想自己的事,经济小组虽然将柳芸烟厂的工作完成,达到县里预想的目的,但县里还有很十几个类似的单位,这些单位比柳芸烟厂更难处置。厂小,市里不会关注,要拿出和柳芸烟厂职工同等的待遇,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好的土地来置换利用,也就没有筹措资金的途径来源。更为艰巨和复杂的工作,等着经济小组去完成,组织部这一次来是不是为了安抚下小组里的人? 因为三叔早就说过,要杨冲锋在钢业公司里呆三年。到经济小组里,杨冲锋还挂着钢业公司的副厂长职务,所以他很安心,对县里的人事不怎么关注。这些天在做资金的发放工作,忙碌而繁杂,有一点时间也要关注植物油厂的进展情况。 杨冲锋和石稳对植物油厂都很担心,怕做到后来又要他们来收拾残局,更怕给柳泽县的工人带来损失。虽然两人对植物油厂的事无能为力,却花些心思以便知道植物油厂更多的事。杨冲锋对自己的事反而没有留意了,沈崇军先说那句不明不白的话,杨冲锋都没有往深里想。 走出办公室,见楼下果然停着组织部的车,有三个年轻人走向大楼,从楼上看也认不出。其他小组里沈崇军副县长、郑志强小组里的人也都有人走出办公室,肯定是都得到了电话通知。 杨冲锋走向楼下时,等沈崇军过来一起走。说“组织部做什么啊,搞突然袭击,也不让我们的干部有些准备。”沈崇军笑了笑,拍着杨冲锋要他往下走去一起接人“很突然吗?” 走下楼来,见有四个人,杨冲锋只认识组织部副部长。副部长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沈崇军直接朝那人走过去握手,说着欢迎的话。随后对杨冲锋说“杨组长,这位是市组织部的聂部长。”杨冲锋也忙去和聂部长握手,表示自己的热忱欢迎。另两个人,一个是市里干部组的,一个是县里组织部办公室的。有市里组织部的领导到了,这次的会议规格一下子就高了很多。组织部的四个人都很客气,经济小组里三个负责人就差郑志强不在,来了个副组长。在楼下寒暄后,聂副部长就说到今天时间紧,接下来要做到工作多,就一切从简。要他们分别将各种的人都通知到县财政局里的大会议室里去,三个小组还没有进行过统一开会,看来今天的阵仗真的大了。 沈崇军和郑志强都没有什么可激动的,两人的职务也不会就有变化,杨冲锋也不激动,断定他还会在经济小组里。倒是小组成员里,来时都有一定的目的,这样的会后,肯定有些人会有所变化了,就算工作不调整,但级别上的调整是最有可能的。 走出办公室的人,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期盼,进到财政局会议室后,却都严整着脸,就怕自己将内心里的想法泄露出来,让他人知道而有防范,甚至被别人搅黄了自己的好事。 很快就安静下来,行政体系的,一般开会都不会放在心上,难得准时并及时安静下来的,但组织部到来就完全不同。谁都怕自己的一些细小的地方疏忽,而引起组织部里的人记在心里,说不定哪时就会影响自己的前程。 沈崇军作为经济小组这方的主要领导,先说了几句话,表示了对组织部领导的欢迎后。聂副部长发言,将他们突然到经济小组里来的来意进行了说明。他们今天来是带任务过来的,所谓的任务,就是市里和柳泽县县委县政府基于经济小组这段时间的工作太辛苦,让组织部来慰问慰问,同时也让经济小组的干部们一个反思自己工作的机会,对自己做一个总结。 发言很简短,却给经济小组的成员评价较高,让大家很激动。杨冲锋在开会中偶尔注意下文怡芳,见她没有什么波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早就知道些什么。石稳也很平静,只是脸上透出些自信来。 副部长讲完话,看着沈崇军和杨冲锋说,“沈县、杨组长,两位还有什么补充。”沈崇军和杨冲锋忙表示没有,副部长就说“那就先这样,我们接下来在两个小时内,找所有的同志谈话,可能要影响到你们的工作安排,请大家调节下时间吧,也请大家多理解和支持我们的工作。” 谈话的地点,就放在杨冲锋他们这组的会议室里。所以的人都回到各自办公室去。也就是组织部到来,才没有人说什么牢骚话。要是其他谁这样来折腾,肯定会被议论,什么难听的话只怕都会说出来。这时,经济小组的人却都在等待着,心里也在考虑着要怎么样将自己的工作表达出来。 到楼上,杨冲锋也不好就回自己办公室,便陪着组织部的人到会议室里,布置谈话场所。沈崇军也在,记录员将位置摆好后,聂副部长就对沈崇军和杨冲锋说,“两位领导,我们这就开始吧,要不就会拖到下班后了。” “听领导的,具体怎么安排?” “沈县,就从你开始吧。本来我们是没有资格和你谈话的,今天是来了解经济小组的情况,对县里进行报告,还要请沈县多谅解啊。”沈崇军和杨冲锋都是副处级,要找他们谈话,得相应的人来做,比如说市委组织部,又或县里的主要领导。当然,副部长谈话也不是不行。 杨冲锋就走出来,站到走廊上。在这里要一个人配合组织部的人,帮着转达传报下一个人,让谈话的节奏紧凑一些。这时不好叫谁过来做这差事,就站在那里,等沈崇军出来后让他安排人才恰当。 !! 153.婚期不远 不到十分钟,沈崇军就从会议室里出来。见杨冲锋在走廊站着,说“冲锋,轮到你了。”他笑了笑,很有意思。 杨冲锋也估计会这样,对沈崇军表示了下,走进会议室里。副部长见了,说,“杨组长,请坐。” 组织部找谈话是一件很严肃的事,聂副部长是市组织部的,平时没有见过,杨冲锋和县里两个人也都不熟,不好乱说话。私下里没有做什么准备,对近期里小组中各成员工作很熟悉,就想对石稳的事多谈谈,也帮他推一把推到科级级别上去。 副部长和记录员表示可以开始了,杨冲锋就开始谈近期的工作,把经济小组里这段时间来怎么样做工作,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和怎么克服困难,说了一遍。虽然很粗条,却也有点有面,举实例时,多以石稳为主,就将他凸显出来了些。 “冲锋同志,我打断一下。”聂副部长突然插话说,“请说说你自己到经济小组后的工作情况吧。” “我自己很平凡,我们第三小组处理时间短,工作中如果取得一点成绩的话,那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和他们相比,我是自愧不如啊。”杨冲锋说,也真觉得自己在工作没有石稳他们做得扎实。 “小组里的其他成员工作很出色,我们也知道一些,今天找你就是组织上想更详细地了解一些你的工作。”副部长说。 杨冲锋只好把自己在这几个月来的工作说了些,这时回想起来,也确实做了不少的事。等杨冲锋说完,副部长说“冲锋同志,你先还这样谦虚,就我听到的这些,就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这样吧,你再想想看,还有什么没有谈到,都可以补充的。” 杨冲锋就表示没有什么,副部长说“那好,今天就先这样,要是想到什么要说的,都可以找我们谈,补充全面些。” 走出会议室,见沈崇军站在走廊,看着自己笑,杨冲锋也意识到今天的谈话很特别,有点像针对他一样,要不,副部长哪会这样专门点着自己,还要自己多补充将成绩说得更全面?具体事例和县里也说明打算,杨冲锋也不想问。黄天骅那句让杨冲锋在企业里呆三年的话,让他很安于现状,也就不去打探和活动。 见沈崇军笑得有些内容,估计他知道些东西,说“沈县,是不是县里要给经济小组一点实惠?这么大的阵仗。” “你都不知道,我知道什么。”沈崇军说。 谈过一遍,吃了工作餐,组织部的人就走了。经济小组里,每个人都神神秘秘地,说话都掩藏着,就怕自己说错了话,将自己在组织部领导面前说到话露了出来。杨冲锋提议小组聚一聚,也只有他自己那组的人拥戴,另两组的人都表示了还有事要处理。 组织部的人谈过话后,自然会有不少人要找途径,了解自己有没有机会。好去活动,将机会扩大。谁还愿意耽搁时间去玩,万一丢失了最佳机会,后悔可来不及了。见其他人这样,杨冲锋自然想到他们有什么打算,自己这一组的人,虽说支持自己,他们心里只怕也想着要抓住这次机会,不过是不好抹自己面子罢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杨冲锋每天到办公室里转转也就是了,没有什么具体工作。多余的时间都陪着黄琼洁,两人商量着要怎么准备结婚。 京城那边虽说要两人到京城去举行婚礼,但柳泽县这边也要布置。要结婚首先就要解决住房问题,总不能还住在张应戒家里,安贞阿姨和张馨都想杨冲锋两人住在家里,但这是张应戒是家主,就算他也热情相留,但据柳泽县这边的习俗,两人也不能在别人家里结婚。有些人家,客人到家里后是不准许夫妻同住的,更不用说两人到家里过夫妻生活。当然,安贞阿姨他们家不计较,杨冲锋自己却要在意这些的。 两人首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要将住房问题解决好。在柳泽县城里,如今还没有什么好的住房可买,主要的住房分两类别,一是私人修建的单家独户,这类房子很少有新的,房式样也不好;另一类就是单位建房,单位的福利宿舍,是套房制的,好几个单位的房子都很新。但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的单位都没有新宿舍,也就不好申请要房结婚。 这天在家里又说到房子,安贞阿姨已经做过几次挽留,杨冲锋都不肯,这时也不再废话要两人将结婚新房放在家里。说“冲锋,买房子都没有什么新的,再说才修建的人家也不肯卖。县里有几个单位应该都还有宿舍空着的,没有住满,阿姨去帮你问问,先住一段再看吧。” “有吗。” “有,像税务局、水电局、工商局、财政局这几家,这一两年都修了宿舍,他们那里住得完。”安贞阿姨说。 杨冲锋知道这些局长县里很了不得的,只是要住进别人的单位宿舍里,只怕不容易。财政局要是有,说一声他们肯定肯,吴显求局长哪会不肯?只是借又不是拿他们的。安贞阿姨现在却和这些局去说这事,别人会不会还像一年前那样肯买她的账?杨冲锋可不想让她受委屈,说“阿姨,房子的事我自己去问吧。财政局那边天天在那里上班,碰见吴局长亲自开口好些。” “那好。”杨冲锋自己去问,他现在是副处级,虽说年轻没有什么资格,可却是最好的潜力股,这样年轻的副处级,今后能发展成什么样的,谁也无法料到,用单位的房做人情进行投资,乐意这样做的人怕不少吧。 陈玲琳也坐在身旁,和黄琼洁坐得近,过几天就会到柳市去上班了。心里已经下了决定,这时也不会为杨冲锋要结婚而反应太大,听着杨冲锋说话,虽心里失落却又慰籍。那天重新将两人的孽缘续接之后,陈玲琳心境也开阔许多,想清楚了杨冲锋不会是她的人,只是一种孽缘,只是上辈子欠下他的,要这辈子来还而已。 柳市倒是有新开发出来的居住小区,那些套房很适合用来结婚,但离柳泽县远了点。上回李浩在电话里曾说过,要在柳市给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准备一套间,算是他给的小礼物。杨冲锋还没有准备接受,时间还长,等见李浩时看能不能推掉再决定。 黄琼洁对房子没有提出什么意见来,只觉得要房间大些,创大些就够了。要不是对安贞阿姨家舍不下,到柳市买房子就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将两人的工作调过去就是了。换一个工作岗位,在黄琼洁意识里觉得是件极为简单的事。 在客厅里谈论了一会,安贞阿姨和陈玲琳下午都要去上班。杨冲锋和黄琼洁却不急,两人便找借口到楼上房间里去说。进到房间里,杨冲锋说“琼洁,结婚用的房间有这间大,是不是够了?” 杨冲锋住的房间不是主卧室,算不得很大,三十几个平。房一张大创后,再放一排组合柜,就不显得大了。“摆一张大创后,还有多少空间?”黄琼洁说着看杨冲锋,见他笑容里有点暧妹,伸手到她腰间要掐他。 “你还真准备到地上?”两人原来曾经说过要正卧室里铺上高级地毯,让杨冲锋水地毯上。当然,激情时,也曾预想过要是在地毯上,是不是会有另一番滋味?杨冲锋说着,一时见情绪就上来,看着黄琼洁伸过来的手,顺势将手拉住带进自己怀里。 黄琼洁整个人都落入他的怀中,美人在怀,杨冲锋的坏动作就极为熟悉地弄起来。“别闹,还要上班呢。”年轻的身体总是那么地敏锐,黄琼洁虽说要上班,却也情动起来。对杨冲锋的动作有了回应,杨冲锋将她搂紧。黄琼洁很快就受不住了,挥起粉拳捶打过来,也说不清是要阻止杨冲锋还是鼓励他。 房间里空调的冷风很凉,却不能将两人的激情降温下去。黄琼洁穿着裙子,对杨冲锋说来提供更多的便利。 房子的事,一时半刻还解决不了,离国庆婚期也还有三个多月时间,也不算急。 隔一天,杨冲锋正和黄琼洁、安贞阿姨一起出门,准备去上班,却接到赵晓勤的电话,要杨冲锋到县委去,说是吴德慵书记要见他。开车到县委门外,黄琼洁准备下车,杨冲锋说,“我也要到县委去。” “刚才是赵主任的电话?”安贞阿姨说“前几天组织部找你们谈话,现在就要结果了,冲锋,应该是好事啊。” “什么好事也轮不到我。可能是小组里的人,有谁要高升了。” 下车后,黄琼洁和安贞阿姨各自去办公室,杨冲锋往县委办走。估计赵晓勤在县委办里,吴德慵要见自己,也得他先招呼一声稳妥些。和吴德慵书记是很熟,但在官场里越注意细节,才能更好地避免出错,这些平时看起来不先出什么来,但往往在关键处,领导内心深处的印象就非常重要。 杨冲锋不想依靠三叔或京城那边的外力,来帮自己达到工作上的改变,虽然也知道这种帮助会无所不在,会给自己的改变非常大,但尽量避开,尽量延迟这种外力的干预,是杨冲锋一直在心里所想并全力去这样做的。 敲开赵晓勤办公室的门,他见了杨冲锋,快速地站起来,说“来了啊,好。”随后又说,“要不要先准备下?” “赵哥,我都不知道叫我来说做什么的,准备什么呀。” “都没有听到什么消息?”赵晓勤有些不信地说,这样的事杨冲锋怎么还会不知道?按说这些消息早就传到本人耳里了,或许人人都以为他应该知道,反而成为最后知道消息的人了。 “这几天都在家里忙呢,赵哥,我哪里知道什么了。” “冲锋,上次市里组织部到你们那里考察,找人谈话,你就没有想其中有什么啊。” “估计经济小组里,有些人要高升了,也懒得去猜会是谁。”杨冲锋说着给赵晓勤点着烟,两人抽着,赵晓勤见他确实没有作假,说“对县里的事你都比较熟悉了吧,也些话我也不好说出来,要书记或组织部里的领导说,才显得正式。我就提这样一句,也不算违纪。” 杨冲锋立即就明白了,上次组织部来人到经济小组里,主要是对自己的,也就意味着自己又要变动了,只是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变动。不过,估计也不会有太多惊喜,已经是副处级,短时间里也不会再破格高升,职务上也不是调职的时机。 走进吴德慵办公室里,他还在埋头看着文件,只是说了声,“先等等,坐吧。”吴德慵没有抬头,知道是杨冲锋到了,语气很温和。不能催,杨冲锋坐着就胡乱地猜想着,总觉得不靠谱。 没有人来打搅,过了十多分钟。吴德慵总算抬头站立起来,走到杨冲锋身边,说:“冲锋,等久了。怎么样?” 领导说话总这样,每一句话都要让人反复考量。杨冲锋也不多想,知道书记问的是什么,说“书记,我就怕打搅了你的工作。”吴德慵听了脸上笑容不减,对站起来的杨冲锋,手虚压着要他坐下,“坐吧,到这里还客气啊。” 和吴德慵之间确实够熟悉的了,但进到县委书记办公室里,杨冲锋却不肯将那份熟悉表现在两人相处的细节中,中规中矩地。这样会让领导更感觉到这样的人让人放心落意,分寸,在体制内任何时候都让体制里的人那么挂记在心里。讲规矩并非是阿咦奉承,杨冲锋现在也没有必要这样,不借势压人就很好了。 吴德慵对杨冲锋知道的更多些,对杨冲锋这样讲规则,心里很喜欢,也有一些淡淡失望。也不知道想杨冲锋要怎么样更符合他的心意,有时候细想,就觉得这样子的杨冲锋是最好的。 “感谢书记的关心。”杨冲锋说着坐下去,见吴德慵一副绝对有好事的样子,就不多说。 黄琼洁才走进办公室,电话就想起来,以为是杨冲锋打来说胡话的,取出看见是李浩来的电话,说“李哥,这么早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啊。” “当然有了。”李浩在电话里说,“琼洁,你和冲锋还没有决定好房子的事?要不要到省里也准备一套?” “要那么多房子做什么,也住不了。”黄琼洁对这些不怎么放在心上,结婚后,杨冲锋还会不会再柳泽县上班?当然要看杨冲锋的意见,也要看京城那边怎么样安排。对今后的筹谋,李浩知道得比黄琼洁要多。 “那这样吧,省城那边就先缓一缓。柳市这里才有一批房子,最适合居住了。这种复式楼也就有几套,我已经给你们定了一套,房子里的装潢还要你们自己过来确定。你们看什么时候抽出时间过来?” “好,李哥,就这几天吧。”黄琼洁说,过几天要送陈玲琳嫂子到柳市去上班,杨冲锋、安贞阿姨都会去柳市的,到时候就可将这事定下来。本想给杨冲锋打电话去,和他说这件事,估计他是在县委书记那里,只得作罢。 京城那边的房子是一栋别墅,占地两亩,养鱼池、游泳池和户外运动场,黄琼洁都觉得很满意,唯一让她有点遗憾的是,绿化的树种太单一。北方的气候环境不比南方,更不能和亚热带雨林气候的地带相比。到柳市和柳泽县几年来,更喜欢这里那些千姿百态的榕树,让人看着更觉得温暖而润泽。 李浩说的复式楼,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栋接一栋栋那种。在柳市,还没有商家开发别墅群,复式楼就算最好的楼式了。要不,就得自己买地私建,却也难找到这样大的地块来。省城倒是有别墅群了,只是近几年里,自己和冲锋两人都不会离开柳市吧,没有必要为住一两次而买别墅放在那里空着。 不过,这些事都要以冲锋的决定为主,看他是什么意思吧。 杨冲锋走出吴德慵书记的办公室,心里有些苦笑,感觉事情有些滑稽。杨冲锋自从进到经济小组后,他的级别就是副处级,没有什么具体职位。可今天,吴德慵却说经过市县两级考察并决定,县里增补杨冲锋为副县长,具体分工要等杨冲锋从市里党校学习班回来后在定。当然,副县长一职目前只能是代,要等全县人大补选后才能正式上任。 县里的副县长已经不少,多一个少一个也没有什么关系,杨冲锋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轮上他。吴德慵只是初次谈话,真正宣布要等几天组织部出面进行。同时,吴德慵也说到杨冲锋接下去要到市里党校参加为期三个月全日制学习,提高理论水平。 没有说什么时候进行副县长一职的补选,杨冲锋知道这样的补选也就是一个程序,县里也不会专门为了他一个人而召集人大代表来选举。想到人大,就想到彭绍敏这个人大主任,几次两人的碰撞,彭绍敏都没有占什么上风,心里也不知道窝里多少气,此时杨冲锋落到人大这一窝里,会不会被彭绍敏搅黄了好事? 这时候想要将彭绍敏的关系维修好,那也是不可能。自己的职务变化,肯定是市里的意思,就是彭绍敏想拦阻,只怕有心而无力的。 走到县委里的车行道,杨冲锋不知道是先给李浩电话,还是先将黄琼洁找出来。要到柳市去学习三个月,和黄琼洁之间就很难天天在一起,这段时间还要准备两人的婚礼。很多事就得让她多辛苦了。 走到车里,杨冲锋想着还是先给李浩去电话。李浩接了,说“冲锋,琼洁跟你说房子的事了吧。” “什么房子?李哥,有件事要和你说说。刚才书记找我,说是将我的职务调整了,即将任命为副县长,以后再补选。你有没有听三叔说过是怎么回事?” “管他呢,当副县长都是委屈了你。三叔之说你有可能要变动,没有说具体,还没有给分管工作吧。” “没有,要先学习三个月呢。” “这事要注意看,一般说来对干部要提拔,都是先学习,学习完成后回到原单位后再提拔,而你这次很特殊了,是先提拔再学习,也可体会到市里的意思,很坚决。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不担心,只是变化太快,角色转不过来。” “这是你努力后,用成绩说明你够破格提拔的资格,担心谁说什么闲话啊。” 杨冲锋确实有些担心,在县里,那些老资格的领导,对他从一般干部,转年之间就升到副处级。这个过程在普通人说来,可能要几年或十几年的努力,才能实现。彭绍敏针对自己,也不会仅仅因为工作上的意见不同吧。 两人聊了一阵,李浩也没有说出黄家在这次变迁里是不是使了力。挂了电话,就将黄琼洁从办公室里叫出来,两人也不上班,回到家里说这事。对杨冲锋是不是副县长了,两人没有谈这事,但对未来三个月里,怎么样准备婚事反反复复说了一上午。 接下来的事很简洁而明快,两天后组织部宣布了对杨冲锋的任命,同时要杨冲锋在两天里到市里党校学习,为期三个月。 对杨冲锋职务的补选,还没有确定具体时间。 杨冲锋和黄琼洁决定到柳市买一套复式楼,同时也准备到财政局弄一套来准备做结婚新房。杨冲锋学习后,会不会再回到柳泽县来,都是未定之数。 两天后,黄琼洁陪着杨冲锋到党校报到。 经济小组很快就得知杨冲锋的去向,文怡芳和关跃进商量着要给他庆贺。组长的职务没有撤去,组里的常务由文怡芳来主持,并将石稳也提到副组长,一起协同将经济小组的工作处理好。 文怡芳到杨冲锋办公室里去,要接手组里的工作,两人说完后,文怡芳就提出要举办庆贺。杨冲锋知道难以推去,便爽快应下来。文怡芳就说将地点放在政府宾馆里,要两三个大些的房间,才不会有人打搅。 怎么说这次庆贺不单单是杨冲锋一个人,文怡芳提出改变地点,他也就不好反对。下午还没有下班,小组里的人就去政府宾馆六楼,这时节那里基本上没有人。大家先吃了饭,喝了酒,给几个职位变动的人祝贺。 最主要目标是杨冲锋,每一个人都端着酒杯来敬了两轮。杨冲锋是酒来就喝,两轮后大家都酒兴都高涨起来,说话也就不太控制得住。不过,这些人都是体制里的人,做什么事都会留一线,不会太忘形。 杨冲锋也有了酒意,心里还是明白。关跃进这次也有变动,说是他主动提出要到乡镇财政所去。杨冲锋知道他是为他和肖青霞之间的情缘,要断开这情缘,两人最好是一个走开。关跃进在这方面算是一个男人了,家里困难虽多,但还是承担起来,自己主动这样提出来。 肖青霞应该知道关跃进的决定,喝酒时还特意去和他喝了一杯,杨冲锋看着两人绵绵情深的样子,估计今后两人很难断开,会不会因此而走到一起,还无法预料。等会分开交流时,两人肯定会单独到房间里去。只是不知道石稳他们是不是也发现两人的情缘,别弄出什么事才好。 酒足饭饱,文怡芳就提出要私自交流,随即就说“杨组,我可要乘今晚你还没有走,要多多向你请教经济小组里的工作,今后你不在家主持,我们可不能事事都到柳市去请示。你要想安心学习,那今晚就多传授些工作方式方法。” 文怡芳说的冠冕堂皇,其他人也不好怎么说。杨冲锋学习去了,经济小组由文怡芳来主持,但她却是副组长。支持哪一个都不好说出来,没有必要搅合到里面而得罪人。起哄了一阵,石稳说“文姐,先说好你可不能总霸着杨组不放?晴晴还排队等着呢。”大家就笑。 “我啊,今晚就将杨组吃进肚里,这么帅的一个小帅哥,怎么能够让给你们?”文怡芳这样说,大家心里反而没有了那种想法,确认他们是为工作上的事。经济小组将柳芸烟厂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还有十几家厂,等着他们解决问题,这些厂的具体情况更复杂,牵扯到的问题虽然小,却更难化解,没有筹措资金的来源。 杨冲锋不知道文怡芳是不是真为工作的事要和他谈,上次在办公室里,她表露出来的那种欲念,要是再次爆发出来,自己怎么抵挡?文怡芳单说相貌不算太美,可却成熟诱仁,像一个熟啊透的水蜜啊桃让人见了忍不住要吃一口。更为主要的是,她一副金边眼镜,配合着她独有的知性气质,激发出男人征服她的冲动。杨冲锋读书少,对知性美更是有着从内心里要蹂里的念头,着念想微不可察,上次在办公室文怡芳表露之后,杨冲锋才感觉出来。 这种心态,和制服心态很类似吧。 果然,文怡芳说了要分开交流,肖青霞就走到关跃进身边,两人不说话很默契地站在一起。两人平时工作业务就搅合在一起,这时要交流也很自然,再说付晴晴也不会找关跃进这样的大叔去交流。 “石稳、杨辉,你们是找晴晴还是到宾馆里找人来?”文怡芳临走前还不忘记要点一下石稳和杨辉,找付晴晴自然是聊天喝酒跳舞,到宾馆里找到就是小姐,服务范围就多多了。虽说这些人都不会避忌偶尔找晓姐的,但当着女同事的面也不会这样去做。 “文姐,只管安心和杨组交流吧,我们会自己处理。”石稳说,说得有些暧妹,这就是文怡芳所要的效果。在人前暧妹些,大家心里反而会少些想法。 进到房间里,叫了些吃的点心和茶,将房间门关了。文怡芳就走到洗漱间去洗脸,出来后见杨冲锋一杯红酒拿着,看着电视,说“不去洗洗吗?我是酒意上头了。” 文怡芳冷水洗脸后,脸颊更是鲜红透亮,神采飞扬,一丝头发粘着脸上,让杨冲锋看了忍不住产生要帮她将那绺头发理顺的冲动。 “看什么呢?姐知道我很丑。”见杨冲锋看着自己的脸,心里不禁高兴起来,知道这时自己脸红如霞,对男人很有些杀伤力的。 杨冲锋怕文怡芳又发起疯来,站起来走进洗漱间去,一边洗脸一边笑怎么样应对文怡芳发疯。说心里话,杨冲锋很乐意见到文怡芳情啊欲爆发时那种要死要生动情景,可却不想再招惹女人了。和黄琼洁的婚事在即,李翠翠、陈玲琳等人的存在已经够乱的了。 出来见文怡芳半躺在沙发靠背上,上衣口解开了一个扣,里面如雪的肌肤露出一小块。杨冲锋的酒意已经有了四五分,见了这样的情景不面血流加速,只得轻咬自己的舌头,让血流冷却下来。 “杨组,我醉得没有力气了,你不会怪姐失礼吧。”文怡芳娇声娇气地说。 “文姐,我帮你要杯浓茶来醒酒吧。” “不要弄茶,姐很久没有享受到醉酒了,就让姐好好放心享受一次。冲锋,姐是不是很没意思?” “说哪里去了呢,文姐是我见到的修养最好的美女之一。” “姐哪里有一点美了,要是有一点美,你也不至于这样躲着。” 杨冲锋没有料到她这样直接来说,上次在办公室两人正纠缠到关节处,得到石稳敲门而告一段落。后来几天都没有机会接近,杨冲锋总是找理由不和文怡芳单独在一起。“文姐这样说我可听不懂了,我哪会躲着姐。” “那好,不躲着姐,就坐到姐身边来。我要多想你请教呢,隔这么远我们怎么好交流?”文怡芳真的发疯了,说着话风情万种,将她的魅力尽情施展出来。上次已经将事情挑明了,这时文怡芳更没有任何顾忌,只有得到他的人,哪怕就一回,也算自己得偿所愿。 杨冲锋没有按文怡芳说的坐到她身边去,而是到另一张沙发坐下,看着她,心里也在盘算着。文怡芳到底有什么目的?总不至于是余求不满,深夜饥荒才选择自己吧。像她这样的女人,眼盯着等机会玩她的男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还会为欲求需要来费神? 文怡芳见杨冲锋不肯坐到身边,也正符合他平时的心性作为,心里也没有什么挫折感。便将身子坐正,起来走到杨冲锋身边,“当真是领导啊,都不肯为姐委屈一回。”说着坐到杨冲锋身边。“姐就这样让你烦厌吗?” “文姐,是你太有魅力,我怕……” “怕什么,怕姐将你吃了啊。”杨冲锋见文怡芳说着身子就往他靠,忙说“文姐,我们先说说小组今后的工作吧。” 文怡芳只得先说工作,也不能逼得太紧将事情弄僵,两天前她就知道要接手经济小组的工作了,对此也很仔细地设想过。这时和杨冲锋说起来,思路很清晰。文怡芳工作能力很不错,只是因为是女人身,在平日的工作里,更多地要花精力来应对贪欲过剩的男人们,把握注那种度,免得让自己万劫不复。既不能沦落成他们的玩具,也不能简单地拒绝而受到多方的打击报复,这样日子会更难过。 身后虽然有县长李耀强的支持,但却不能公开两人之间的关系,文怡芳要在县政府里站住脚,要将李耀强之外的男人都委婉拒绝,很需要些能力的。 这时和杨冲锋说起工作,思路和对县里意图的理解,都能很好地把握住尺度。当然,面对具体问题要怎么样才能处理好,这时哪又说得清?杨冲锋也不是要听文怡芳说这些,只是要将注意力转移开,免得她总在发疯。 “杨组,你看还有什么要给我们指示的?” “听你说工作,对我来说完全是一个学习的机会,文姐的工作能力太强了。”文怡芳听到这话,笑容灿烂起来,她自己对自己的工作能力一项很自负的。 “你作为组长要给我们精神指示,哪个要你胡乱夸人的?要是不想指示也行,就陪姐跳两支舞总不会被给姐面子吧。” “请。”杨冲锋先站起来,对文怡芳虽然拒绝,但还不能太过分,伤人心的事是不能做的。两人站起来,很正规地跳起舞来。走两步,文怡芳就说“我酒喝多了,走不好可不能将我丢开。” 预先打好这个埋伏,文怡芳跳着舞,渐渐地就依赖住杨冲锋,扭腰摆臀、旋转错身,都会尽量地将身体和他相碰触挤擦。将一个身子和情绪,来逗引杨冲锋,他哪里是能自控的人?一支舞曲还没有跳完,男人的特征就表现出来了。 文怡芳在一次旋转中终于碰到杨冲锋那里,一声轻笑,笑得极为欢畅,知道男人到这时了,不会再坚守阵地。便伏在杨冲锋耳边说“是不是难受了?” 太赤果太直白了。 杨冲锋正不知道要怎么样回答才好,那个地方早就将自己出卖了。就算怎么说,文怡芳也不会相信。 手机的铃声终于响了,杨冲锋心情一下子舒缓起来。先在洗漱间就给沈崇军打电话,告诉他说自己小组在政府宾馆六楼里聚会,沈崇军当即说要过来,两人就说好沈崇军到后给杨冲锋电话。 黄琼洁陪着杨冲锋一起去柳市,肖成俊开着车送他们俩。学习去了,一直用着的那辆旧桑塔纳就得退给钢业公司。石稳说要送杨冲锋去报到的,给推了,经济小组的事务忙,也不好用单位的名义相送。 清早出发,到柳市后时间还早。颖颖却在柳市入口处等着,杨冲锋在柳市学习的三个月里,齐思伟已经说了一切费用和起居都由钢业公司销售科负责。 让颖颖上了车,杨冲锋再次说明了自己学习不让销售科费心,颖颖哪里肯?坐在副驾驶座上,扭着腰回头和杨冲锋说话,也看着光彩照人的黄琼洁。年前杨冲锋到过柳市几回,颖颖也是他一手提拔成为销售科的主要负责人,这时正是回报的最好时机,颖颖哪里肯错过。 将车带到一家叫“千里”的宾馆里,上到七楼,颖颖说“厂长,您看是不是合意?要是合意我就订三个月的期。”说着却对黄琼洁笑,颖颖和黄琼洁年纪相当,相貌不算引入注目,但青春朝气,活力奔腾,知道黄琼洁是杨冲锋的女朋友,当然会好意相对。 进到房间里,见里面的装潢很不错,要是在这样的房间里住三个月,销售科就得花销一大笔开支。放下东西,颖颖再次问杨冲锋对房间的感观,杨冲锋说“不要长期订,等报到后看学校有什么要求再说吧。” 杨冲锋到柳市来学习,是用副县长的身份过来的,就算住宾馆,县里也会有这笔开销,不用钢业公司来担负。 稍作洗理,肖成俊建议上午去报到,时间上也够。宾馆离党校很近,报到后在吃中餐完全来得及。颖颖将住宿和餐都安排好了,中午是销售科里主要人员一起过来欢迎杨冲锋的到来,搞得比较正规。 黄琼洁也说先报到,下午要去三叔家,到柳市来学习当然得到三叔家去。她希望杨冲锋住在三叔家里,就算平时有什么应酬,杨冲锋也不至于太野。这不是对他不放心,杨冲锋的自控力很强,对她也用情专注爱得深。但男人在外面应酬,难免会接触一些场面,黄琼洁在认识杨冲锋之前就理解这些无奈的存在了。 几个人就往党校走,出宾馆转两条街弄就到了,这家宾馆的位置对杨冲锋说来说非常适合的,也看出颖颖对这事特别上心才做这样的选择。 党校够破旧的,大门外张贴了两三张欢迎新学员的标语,墨迹很新,看得出是先一天贴上去的。学习报到从昨天就开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到报到了。黄琼洁和肖成俊陪着杨冲锋往党校里走,大门值班处就有人喊:是干什么的?进学校要先登记。 说明了是来党校学习的成员,黄琼洁和肖成俊两人还是要登记。到学校里面,见有一个篮球场,旁边还有两张水泥制度乒乓球台,之外就没有什么空地方了。篮球场一面是围墙,另两面各有一栋房子,房子不高,四层。 从大门走进来正对着的那栋贴着一张纸,写着学员报到在三楼,三人就往楼上走。到三楼找到报到处,见里面有两位老师,都是五十来岁的人类,一男一女。见杨冲锋进去后,也不作声。杨冲锋说说来报到的,那男人给一份册子要杨冲锋填写。 匆匆瞟一眼,那女人就说“快填写自己的资料吧,不要多看,这些都是档案资料,保密的。”那声音也些喝叱的意味,杨冲锋一下子就觉得,到党校来学习日子不会这样好过的。 填好资料,女人就给杨冲锋一个牌子,说“学校规定,所有学员都必须要到学校宿舍里住宿,这是你的寝室号,自己去找吧。”杨冲锋心里更是一暗,却不好说什么。女人突然想到什么了,又说“要记住,学校每天都会查就寝情况的,记载的情况要和学习成绩挂钩,并记入学员的档案里。交组织部存档的。” 名是报好了,走到篮球场那里,黄琼洁看着杨冲锋,小声地说“也就是三个月,忍忍就过去了,是不是?”要杨冲锋做什么具体的事,再怎么繁重复杂,他都不会心怯退缩,可对读书却天生一种惧怕。 “没事,就当一种磨练训练好了,以前也训练过记忆力的,给一百个地名,几分钟之后要将地名还原,给一百张照片,要将他们分回各自的阵营里。大不了就几门课程,死记硬背还是有信心拿下来的。”杨冲锋说着,和肖成俊笑起来,到过军营后,想到学校里来总是很难适应的,也只有两人心里明白。 “就怕你已上课就被老师记录在案啊,三分钟就瞌睡了。”黄琼洁说,他对杨冲锋也很了解,最近虽说进来地抽时间看书,一边获取更多的信息,却总是以瞌睡结束。 “放心吧。”不敢高声说话,走到校门外,心里的苦味儿却更加重了。 中午聚餐,杨冲锋也没敢多喝酒,说到住宿,杨冲锋要颖颖将宾馆的房间过两天就退了,反正得住到党校宿舍里,偶尔出来住临时再找房间就是了。对党校还有什么要求,都还不知道,颖颖那边想献些殷勤也无法决定。 吃过中餐,将肖成俊和颖颖都打发走,再去党校也不敢开车去,得尽量低调些,让老师们见开着车去,没准今后的检查和课堂提问都会集中到自己头上来。等两销售科的人都走了,就和黄琼洁一起去见李浩,下午没有事,开学典礼要到第二天上午。乘这空档,李浩说要两人却看看那套复式楼,把楼定下来,便于着手准备结婚用新房了。 李浩见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是打车过来,说“冲锋,在市里有三个月,没有车怎么方便?大队里还有闲置的车,明天你开一辆先用着,挂的是军牌,见交警都不用理他们的。” “李哥,冲锋连县里的车都不敢开,那还敢开着军车耀武扬威啊,他说这几个月要低调呢。”黄琼洁小着打趣杨冲锋,小手吊着他的膀子,用两个手指捏着他手臂上的一小块肉中那里捏着玩。 “有这样严重啊,在柳市里谁还比你更牛气?” 杨冲锋只好摇头摆说,黄琼洁却将刚才在党校里遇到的事嬉笑着说出来,总算找到让杨冲锋郁闷的是来,可以随时用这事来取笑他了。李浩听了,说“就党校那里,还能束缚住你?条条框框是死的,要应付也很容易的。” 李浩对逃学的经验远比杨冲锋要多,黄琼洁一听立即挥手要打李浩,“有你这样当哥的?尽往坏里教,看我不到嫂子那里去告状。” “好好好,我说错了,冲锋你就低调再低调,做个五好学员吧。” 到小区,那里正在修围墙。小区里的修缮也没有完全完工,绿化带正在整理。不过,看规模架势,这里确实很不错,和市委的“祥云小区”有得一比了。小区里分为不同的区域,李浩一边指着,一边解说。活动区域,是小区住户里专用的,要游泳池、篮球场、羽毛球和乒乓球等场地设施;普通居住区,是一排排七层高的大楼还没有完全竣工,才完成第一期;高档楼群区,和普通居住区之间有围墙相隔,还有门卫守着,这一区应该是最安全的。 要进到高档楼群区里,李浩亮出购房证卡,三人才被准许入内。李浩已经选中了一套,高档房型,都是三层的复式楼,每一栋都是一百零八平米底层,到二楼三楼分别是一百二十八平米。楼上的阳台设计也很不错,栽植了绿化树种,可以歇凉也可以在阳台上会客。 走进房间里,看着宽大的客厅,空阔的大卧室和装修豪华的浴室,黄琼洁说“李哥,我们就要这套了。冲锋,你说好不好?” 这样的复式楼,和豪华别墅相比,显然还显小气了些,但用于居住,却很实用。 “那就定了。”杨冲锋说。 “那好,里面要怎么样装修先请人来设计,是到京城里请,还是你们自己设计?时间还要抓紧,可要赶在九月前完工。”李浩说。 “到京城请人吧。” !! 154.坐在角落 复式楼小区这边离市区有一段路,没有车就不方便了。没有挨着市区,对于居住来说就更宁静些。杨冲锋不肯要武警大队的军车,在小区不一定能打到出租车,黄琼洁就要李浩将他的车送来,她有一些时日要留在柳市,督促着房子的装潢和采买结婚用品。 如果不是很讲究,商家提供的用品就已经不错,在柳市地区算是高档了。比起一般的豪华宾馆也毫不逊色,杨冲锋觉得就这样住着就不错了。要是有车而党校又准许在校外住,他宁愿多走些路,到这家里来住。 一个家要住久了,才会有家的感觉。就像如今杨冲锋说到家,都是指安贞阿姨那栋房子。 李浩没有太多时间陪着两人,稍看了一会儿房子,等他的手下开车来后,就先走了。杨冲锋和黄琼洁从没有想,这栋复式楼得花多少钱,反正开支都是李浩,就算准备的用品也算在他头上。等李浩走了后,黄琼洁说,“满意吗,这房子。” “我的要求很简单,有个地方住着别委屈了你就行。”杨冲锋将身边的黄琼洁搂进怀里,亲了亲她“当然,卧室要大,创更要大。”说着手沿曲度很好的腰探下去,捏了一把。 “又来了啊,这么色,让党校将你关在里面三个月好了。”说着嘻嘻地笑,躲避着男人的捏揉,黄琼洁如今已经习惯杨冲锋那种索要,经常锻炼的体质也能经受得住男人无度的蹂里。挣开男人的搂抱,跑进房子里向楼上走。 杨冲锋跟在后面,见她欢喜,想来是即将拥有自己的房子,心境会更安逸惬意。便逗她,“真要关三个月,你舍得啊。” “有什么舍不得的,关了免得总想做坏事。”两人心里都担心党校要学员在学校里住宿,查得又严,今后还真的不方便了。当真要分开三个月,那是无法忍受的事。都弄不清党校会怎么决定,要是真管得严,可要乘着这机会多亲热。 才到新房子,虽然还要装修一次,但要是住也很不错了。两人就像放进大海里的游鱼,身心欢畅,嬉闹的兴头就更足了。 “说我做坏事,我做什么坏事了?”杨冲锋追上去,黄琼洁向房子里逃,一头撞进卧室里,刚进门就被杨冲锋追上,顺手横抱,在黄琼洁的惊呼声里,将她丢到大床上,随即扑了上去。 “一身汗呢。”黄琼洁妄图挣扎,哪是杨冲锋的对手,这时就像小兔兔落入大灰狼嘴里。见挣扎无果,乜他一眼。昨晚一脸酒气从外面回家,时间也不算晚,进到客厅也不关阿姨和陈玲琳嫂子在,拉着就往楼上走,先还以为有什么事要说。没有想进到房间,那涩狼的本性就显露出来,三下两下将一切都剥脱掉。急急忙忙地乱吻一气,等自己稍微适应了就不听地冲撞,估计是在外面遇上什么刺激了。 想起这些,虽然知道男人在外面应酬免不了要遇到这些情况,能急急忙忙回家来发泄,就算是最好的男人了,但这时心里还是克制不住有些酸味,说“冲锋,昨晚怎么回事会那么疯,让人家今天都还恢复不过来。” 见杨冲锋受到打击的样子,又说“是不是在外面遇见动心的女人了?她们肯给,你大胆地吃了就是,我不会在意的。”说罢有些得意地笑,女人说不在意,那就是在警告男人要小心了:说明已经发觉你的不对头,要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就会给出一定的制裁手段。 “真不在意啊,那我明天找七个八个来。” “好啊,这房子宽着呢,正要人来收拾。” “我们先前检查看看浴室设施质量怎么样吧。”杨冲锋说着翻身坐起,拉起黄琼洁往浴室里去。两人除了在柳水里一起游泳,在家里很少有机会一起洗浴的,毕竟在安贞阿姨家里,就算两人一起过夜,也不敢太张狂,藏藏掖掖的。 浴室做得空而大,完全可以安下一个大浴缸,如今是安着两个淋浴喷头。里面除了抽水马桶就是两面一米八高档镜面作为墙面,洗漱处和浴室隔着一个帘子门,在外一间。 两人到浴室里,杨冲锋一件件见黄琼洁慢慢剥脱,两面墙就出现了几位清晰的画面,画面里的景象,比起真实的身体更有诱啊惑力,也更能激发人内心深处的需要。 黄琼洁见杨冲锋得意,羞涩地躲着不看他。等他捏够了,黄琼洁的情绪也激荡起来,浴室里也就精彩而激情。 下午,到三叔家吃过晚饭,黄天骅只是说了些要杨冲锋静心学习,提高自己的理论水平,婚事有家里帮准备,不用费心思去想这些。三婶就关心生活上的事,要杨冲锋多到家里去,可不能再时候上亏了身体。 而后两人回到新买的房子,这一液,两人放啊纵地激啊情,等黄琼洁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杨冲锋才罢手。 第二天,虽然有车,到党校去也不远,可杨冲锋却不想惊动沉睡着的黄琼洁,她要回复体能,至少要睡到中午才够。留下车,杨冲锋提前往党校里赶。 开学典礼上在八点半,至少在八点时要到学校,才不会再第一天就给老师们留下不好的印象。用步行,从小区到党校五十分钟就可到了。杨冲锋走到大门处,才将在路上买的早餐吃光。学校大门这时已经大开,有稀落到几个人前后地往里走,估计是来学习的学员。从背后看,这些人的年纪都比他大,估计自己就是班级里最小的小师弟了,肯定会引人侧目。 对到党校学习的学员情况也不熟悉,估计是柳市地区派送过来的,估计学习之后,都会走上更为重要的岗位吧。杨冲锋明白,自己来学习,那是上面的人知道自己文化就那么点,理论水平太低,必须要好好学学,今后不至于在工作中出什么纰漏。 走过篮球场,见墙边靠着一块黑板,上面张贴着开学典礼的程序。党校的学习班和其他学校的学习不同,完全是跟据地区的形式来开班的。既是工作任务,也体现了某一段时间里的政治动向。即使学统一的内容,但班级的性质也不一样,或说是完全不同的政治用意。 即将提拔的年轻干部,和即将走向黯淡人生的干部,都会到党校里来过渡。所以,就算是一个班级里的学员,入学的因由不同,结业后的去向更不一样。 昨天报名时,杨冲锋扫了一眼名册,见名册里大多数都是正科级的干部,少数是副科级的,副处级的他那一页也就一人。当时杨冲锋没有填报自己的级别,而老师也没有注意到,除了他,名册里也还有一两个人没有填级别,估计是副科级或还没有级别的人。杨冲锋这样年轻,那老师自然不会疑惑到他没有填上。 离正式开学典礼不到半小时,杨冲锋也就不再晃悠,找到礼堂。见礼堂里拉着横幅,写着第xx期学员开学典礼。就找个靠后些的位置坐,柳泽县除了杨冲锋,还有另外几个人一起来参加这个学习班。来之前,县组织部长赵建国曾要杨冲锋带队来学习,杨冲锋却推辞了,虽说就自己是副处级,那几个人比自己资历要老,却没有用自己级别高,也不怕约束不了他们。只是杨冲锋想,学习期间有些空闲也得去和黄琼洁一起准备婚期,都忙不过来。 这时也没有见其他几个人到来,柳泽县来学习的人,杨冲锋只见过人事局那个张敬男,他是人事局办公室的,准备提拔使用,才三十出头。其他的人则有些是乡镇的,也有局级单位的,张敬男在人事局却又着先天性的优势,就定为这次学习的带队人。杨冲锋早就先说明了,学习期间要忙私事,吴德慵也就当面给张敬男说杨冲锋是个特例。 张敬男知道杨冲锋在县里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他在人事局里,对县里的情况很熟悉,远比其他学员了解杨冲锋的情况:仅副处级就是他仰望的,何况县里的主要领导对他都表现出很倚重,连杨冲锋和人大主任彭绍敏之间的对抗,也早就听说过了。对杨冲锋在学习期间的活动,当然不会去干预的。 体制里就这样奇妙,走入里面的人对圈子里发生的任何事,都很熟悉,但外面的人想了解一点点都很难,都那么神秘,这完全是一个有着谜一样路径的封闭性圈子。 找到路,一切就很简单。 坐到大礼堂,杨冲锋抽着烟,对学校的感觉一直很淡。小时候入学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了,记事之后,只觉得对读书没在乎过,反而是到军队里集训时,强劲训练过一段时间记忆和理解,只是,那算不算是读书? 现在,进入党校学习,虽不是系统的文化知识学习,但也可体验下当个好学生的滋味。按三叔说的,真要能静下心来好好学,也能学到很多东西。在经济小组工作中,杨冲锋也体会到自己理论方面的不足,给自己工作中形成的障碍了,心里也想多学些东西。这样的机会不会很多,所以在心里早就接受了党校要住到学员宿舍里的要求。 陆续有人进来,大礼堂里稀稀落落的人慢慢变得密了些,柳泽县的那些人都还没有见,也不知道张敬男是怎么带人的。其他县市的人,杨冲锋没有认识的,也就不怎么关注进来的人。 抽着烟,正看黄琼洁发来的短信,感觉有人走过来,并关注着他,抬头看见到来人,心里也惊异一下。“看着很像,没有见到脸又不敢断定,就过来看看。冲锋兄弟,我们有缘啊。”来人不顾礼堂里人多,笑呵呵地大声说着。 “是张哥啊,您好,一直想着要到柳河去看您,却总抽不出空来。”杨冲锋站立起来,见来人是柳河县的张凌涛,没有像会在党校学习班里遇上。 张凌涛是上次去柳河县看守所看望黑牛时,经“白云亭”的马哥介绍后认识的,当时他很客气,帮杨冲锋他们走通过向,见到黑牛很用心的,杨冲锋也觉得交这样的朋友很合意。这时见张凌涛过来,也是真心高兴。 柳河县一伙也有五六个,都不认识杨冲锋,见张凌涛过来打招呼,都各自找位置坐了。一般说来,到市里学习或开会,本县市的人都会聚在一起,杨冲锋也不知道要不要招呼张凌涛坐,“张哥是坐这里,还是到那边?” 杨冲锋周围都还空着,“冲锋老弟就一个人来?你们县里的人我见都还在外面站啊,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人。” “没和他们在一起。” 张凌涛就坐下来,“他们要过来我再让他们吧,见冲锋老弟这样豪气的人,心里就是高兴。” “见到张哥也是我今天最高兴的事。”杨冲锋说着摸出烟来,递给张凌涛,两人点了烟说了些离别后的事。柳河县那边的人显然不是张凌涛带队,有个人不时向这边张望,想来是想让张凌涛坐到他们队伍中去,才更好体现出一个县的凝聚力。 杨冲锋给张凌涛暗示了下,表示柳河那边的人在叫他过去,张凌涛笑了下,“得和好朋友说说话,也就不顾及他们了,管他呢。”随后两人说到肖成俊和小厉等人,对到党校来学习,是要提拔使用还是回去后坐冷板凳,也没有谈及。 对杨冲锋的职务,张凌涛也没有做过多的了解,只是那次吃饭喝酒后,感觉到有缘。其实,那次看杨冲锋、肖成俊等人都是二十出头的人,工作没有几年,也不好多问具体的工作情况。但有马哥的招呼为前提,张凌涛也不会一见面就轻看了他们,能让马哥看得起的人,他张凌涛也就看得起。 两人说着,柳泽县的一伙人也就进礼堂来,张敬男走在前面,见杨冲锋正和张凌涛说着话,就先走过来,说“杨县,先进来了啊,我们都还在外面等呢,见时间快到了才进来。” 张敬男是县人事局办公室的副主任,杨冲锋见他进来先招呼,很给面子了,说“张主任,感谢了。今后我会按时到的,请放心。” “杨县可别见怪,您是领导,今后可要多向您请示呢。”张敬男还准备说,主席台上有人在敲着话筒试音了,眼看着他们这边,张敬男忙找座位坐下。 张凌涛没有听清张敬男说什么,这时才看着杨冲锋,觉得张敬男的表情和意思,显然是杨冲锋比他级别要高。要不两人不会是这样的关系,心里对杨冲锋更是好奇起来,这时又不能多问,只好等有机会再弄明白。 “冲锋兄弟,找机会我们喝酒吧。”张凌涛说着站起来,要回到柳河县的队伍里去。 “我也这样想。”杨冲锋笑着说,上次在柳河时就说过要请张凌涛喝酒的,何况两人觉得投缘,这酒一定要喝。 台上那人拿起话筒喊来起来:那边的学员,都集中坐过来。指的就是杨冲锋和张敬男,两人知道,站起来走往前,柳泽县的人也都往前移。张敬男想坐到杨冲锋身边,乘着一起学习的机会,对这样年轻的副县长要好好巴结。 开学典礼市里的领导过来了好几位,市委副书记、市委组织部聂副部长,市委组织部干部组队组长,这些人都是干部里最具杀伤力的领导。市委副书记和市委组织部聂副部长杨冲锋都认识,也都打过交道,做到后排不敢张扬拍被当场认出来。 在学员中,虽也有副处级的,但杨冲锋却不想出来显摆,报名是自己的级别都没有填报。就不想在这三个月里让人觉得独特,一意安心静下来学点东西和婚前准备,学习结业时,也就到结婚的日期了。 领导们先一一讲话,就强调了这次学习的重要性,也指明了学员应加强管理,注意纪律。平时的出勤和表现,和结业成绩挂钩,也和今后干部考评挂钩。 这句话就很重量,但由聂副部长说出来,却没有人敢表露出不满,更没有人敢当场嘘唏。学员们一脸正经地听着,杨冲锋觉得这样也好,能更安心地学习。 领导将过话后就走了,党校的老师做了分派,安排了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坐学员们的班主任,学员的一切状况都由他来管理和协调。 这一期学员人数不少,有五十三人。班主任就将学员分成几大组,都用各县里的带队干部来管理各组成员。开完会,班主任就要大家一起到教室里去。教室是在另一栋楼,走出礼堂时,张敬男就跟着杨冲锋身边,说“杨县,我们县还是请您来管理才名正言顺。” “张主任,在县里就说好了,我和大家也不熟,更何况……” “杨县,那今后我多向您请示得了,您来做决定,具体的事我负责传达跑腿吧。” “就叫我名字吧,大家在一起学习,不要总您您这样不好。”杨冲锋知道张敬男对他不敢不敬,但自己说了后,或许不会这样了。 “杨县就是低调,其实都是我们应该的。” 两人低声声着就出到外面,正要到另一栋楼去,却见楼下有人喊,“年轻人,过来帮着把这几包书帮搬上教室去。”杨冲锋见是班主任在喊,便走过去。 张敬男这时忙抢在前面,指挥着柳泽县的其他学员,将几包书搬走,而他自己一手一包,不肯让杨冲锋出力。 也不管班主任的眼光,杨冲锋走在几个人身后,进了教室。教室里人不少,便走往教室的角落里,找个位置坐下来。 班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姓田,文儒气质还不错。杨冲锋坐下后,就见他走到讲台处,向教室里四处眼光扫过,说话的学员都安静下来。大家第一天到,组织部门领导的告诫还响在耳边,自然都极为规矩。 教室安静下来来,田老师说“大家好,今后将近一百天的时间里,我们有缘一起渡过,也算我们前辈子一起修行才有这样的机缘。我会珍惜的,也希望你们珍惜。各位都是柳市地区各县市里的精英,有些同学已经是副处级干部了,可说是权重一方,但是,到学校里来,我们只看重学校里的学习情况和遵守纪律的情况,刚才,市里领导已经先强调过,这些都要记录备档的,学校要专职老师记录,我也要记录,希望每一个学员都不留下这样不好的记录。” 座位上的学员们一丝儿声音都没有,心里就算有怨言,也不敢这时表露出来,要等聚会喝酒时发泄几句就成。 班主任见学员们很配合,也就不多罗嗦,毕竟下面坐着的都是副科级以上的领导,平时指挥别人惯了的,也要顾及到他们的感受。威宜先立,但也不能过分。老师看向下面,说“下面,我们先将学习用的教材发下来,请班级里最年轻的同学来给大家服务吧。” 老师说着看向杨冲锋,他脸相卖相极好,显得朝气,体型高大,虽坐在偏角处,还是被一眼就看出来了。张敬男听了,也不好说杨冲锋是副县长,哪能来做这些事?见杨冲锋站起来,就抢先叫了另两个一起去帮忙接替。 一下子就上了四个人,倒是很合乎老师的心意,不要再点人来做了。随即大家却见张敬男在给另两人猛地加派任务,他自己也将主要的任务抢去,只给杨冲锋这样一个高大年轻的人留下十几本书分发,太不相衬了。 好在都是柳泽县的人,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拿到书后,班主任就将对学员的具体要求,细致地说了一遍。党校总体说来还算很不错的,对学员的约束不算很紧。每周休息一天,遇特殊事还是那个请假的。一周请假超过两天,必须原单位的证明,或组织部门的准许。上课也不是每天都排得满满的,偶尔下午会空着,让学员们进行沟通。 唯一让学员们郁闷的事,每天晚十点要回归寝室,到时会按册点名的,如此一加控制,就无法进行多姿多彩的夜生活。到柳市来,繁华程度远比县里要强,学校也是从严格管理免得到公安局赎人的角度出发,对现有也是一种爱护。 以前曾经就发生过,学员到外面找晓姐玩而闹出丑事来,结果学员被遣回,大好的前程也就此错过。 下午主要是整理寝室,对这一点事,杨冲锋是极为熟练的,军营生活中,对创铺的整理可算一绝了。寝室是四人一间,先就贴好个人的名字。走进寝室里,杨冲锋见自己是在上铺,便爬上去坐到创上。 张敬男跟在后面,见这间寝室的四个人,有三个是柳泽县的。杨冲锋在上铺,上下很不便,就对另一个也是柳泽县的说,要他和杨冲锋两人换。那人心里虽不肯,可在县里时,组织部的领导就先强调了,出来学习一定要听从领队的指挥和安排。 杨冲锋见张敬男已经说出来了,也不好再驳斥,张敬男是在隔壁一个寝室。见那人不是很乐意,就说“这样吧,我在那边也是下铺,要不我们两兑换,我去跟老师提。” 见张敬男这样说,杨冲锋和那个人都不好再表示什么,张敬男当然希望和杨冲锋在一间寝室里,这样就会有更多的机会,靠近杨冲锋巴结他。 寝室这栋房子,从前面篮球场那里看不到,被教室那栋挡住。从窗口往外看,见党校三米高的围墙,围墙顶也没有安镶玻璃渣和铁。要是想进出这围墙,对杨冲锋来说那是很容易的事,跑两步借力一跃就可到墙头了。 出党校的大门,倒是守得很严格,进出都要学员证的。晚上要是想混过去就有些难,又不能强着闯。遇特殊事要进出,就可从围墙走。 张敬男知道自己的底细,要是和他同一寝室,今后也可帮着遮掩,总不要为学习期间的生活细节,让三叔出来打什么招呼。 清理好床铺,张敬男也将他的铺位调了过来。从下午到就寝这段时间都是学员们的自由时间,学校要让他们做好学前准备,放他们到市区里去采买所需品。 张凌涛这时走进来,一进寝室就说“冲锋兄弟,我就睡在过去的两间,今后聊天就方便了。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得先到亲戚家里露下面,张哥,晚上没有什么安排吧,一起吃饭。”杨冲锋说。先将黄琼洁安顿好,自己就算是正式进到党校的学习生涯,平时的生活就得和大家一样,作为一个学员来给自己定位。 “好。”张凌涛爽快地答应了,两人走出寝室,张敬男也跟在身后。出门就遇见柳河县的带队,见张凌涛后说“张主任,正要四处找你呢。” 语气里显然对张凌涛这样单独走开很不满,当着杨冲锋和张敬男的面也不好说难听点话。张凌涛在县里也是县委办副主任,虽说没有得到重用赏识,但毕竟在县委办里,领队也不好太掉面子。 张凌涛也不在意,领队便继续说“张主任,晚餐大伙儿要聚餐,可不要又让大家找你。”张凌涛见领队要他去吃饭会餐,而刚才又答应了杨冲锋的,就说“李主任,遇见老朋友了,刚才我们就先约好一起吃晚饭,喝一杯,你看……” 张凌涛也不好直接拒绝,毕竟领队是县里指派的,对领队也还是要表示出足够的尊重。今后回到县里一起工作,那点情分也是要的。 “这位是……”柳河县那领队看向杨冲锋说,张凌涛本不想多做介绍,这时却不得不介绍了。“冲锋兄弟,这位是我们县人大办公室李正梁李主任,也是我们县的领队。李主任,这位是柳泽县的杨冲锋,柳泽县钢业公司的副厂长。” “幸会幸会,李主任,认识你很高兴。”杨冲锋见李正梁大约有四十岁样子,便先道好。 “是杨厂长啊,你们钢业公司真是久闻大名,可惜你在企业一系。杨厂长,既然你是张主任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今晚和我们一起来吧,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关系,就图个高兴畅快。大家都难得到柳市来见识见识,今晚的费用我都认了,我一个正科级的主任,这点签字权还是有的。” 杨冲锋见他说得很牛气,就不想多和他说什么,在学员里,是正科级而手里能签字有效的人,还真是不多。杨冲锋是副县长,实际已经是外出实报实销的待遇了,只是不怎么想用这权力。 张敬男见李正梁说得牛气,心里哪肯服气,正要站出来说话,却被杨冲锋用手势示意。只得强忍着,听杨冲锋说“多谢李主任的好意,和你们张主任相约好了,不能爽约啊。人无不信不立,就算面对面的承诺,说过了也得遵守,张主任,我也正要向我们的领队请假呢。” 张敬男忙说“您有安排尽管自便,查寝这边要不要代您请假?” 李正梁见张敬男这样对杨冲锋,认为张敬男要巴结钢业公司,心里对张敬男也就看轻了,钢业公司只是企业体系,就算效益好,公司领导的级别也不能和行政相比,何况杨冲锋还这样年轻。对行政体系来说,企业体系的级别跟本就不会放在他们眼里。 但张敬男的态度也影响到李正梁,对张凌涛也就不好再多干预。杨冲锋说“李主任,今后有机会可要敬您两杯酒。今天因为我和张主任的约,让你们的计划打乱了,下次一定敬酒请罪。” “没问题,没问题。你们企业讲究的是信用,我们也不好进行行政强制干预嘛。杨厂长,今后无论在柳市,还是到柳河来,柳河县人大都会认你这样的朋友的,别说喝酒,就是再消费点其他的,我也担当得起的。” “那就多谢了,我还有点事要办,先告辞。”杨冲锋说着往外走,不愿多听李正梁说什么话。但也不想第一天见面就得罪人,毕竟要在党校里相处三个月,李正梁只是得意自己手中的权力,多炫耀而已,还不算什么坏人。 走到党校外,打车回小区。黄琼洁正在家里忙碌着,先将卧室和浴室的装修设计图画里个模样,见杨冲锋进来,将他叫到身边要他看那图是不是满意。对居住处杨冲锋也没有什么多大要求,只要能睡就好,但有黄琼洁就像她舒心满意。仔细地看着她画着的图,还是能够看明白,图纸里对原先设计变动不大,只是创、灯、壁饰和浴缸都改了。 “浴缸有多大?能不能躺下两个人?”杨冲锋说着,暧妹地看向黄琼洁,这两天来,杨冲锋索要无度,黄琼洁也勉力应付,这时见他又有表示,忙说“不准乱想。要大的就得先预定。” “辛苦一天了,先休息下吧。”黄琼洁平时工作也很用心,现在为自己工作,兴头正浓,想着是为自己结婚而用,时间还紧,自然想尽快设计好。之后还要到京城请专业的设计公司来最终敲定装修案稿,才能付之于行动。 见杨冲锋也喜欢她的设想,便又说到其他房间的改建。黄琼洁虽然对装修不是内行,但在经常生活长大,又多出入高门豪宅中,对自己的房子早就有一番想法。杨冲锋陪着她,给她当倾诉的对象,非常地合格,总是在她最满意处,加些甜言蜜语,让黄琼洁欣喜不已。 到旁晚,“白云亭”的马哥给杨冲锋来了电话,先杨冲锋回家时就先联系了马哥。“冲锋老弟,还没有忙完呢?” “在家里呢,我马上过来。”杨冲锋先到自己说要请客饭,这边和黄琼洁弄房子却忘记了时间。说着就要黄琼洁将手头的事先丢下,估计张凌涛也到“白云亭”了。 “要不要我开车来接你?还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乘着机会也认认门。”马哥笑着说。 “可不敢劳动马哥大驾,我这里有车呢。” 不是对马哥不放心,只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有这样大的房子。在学习期间的三个月,黄琼洁会一直住到房子里,督促着装修队工作。对黄琼洁的安全,倒是不用担心,李浩原先派驻黄琼洁身边的两女兵,从晚上就会过来工作了。从上次杨冲锋在柳市被围攻后,黄家在安全上已经做足了防范。 在半路,杨冲锋联系了李浩,又联系了张凌涛。两人都说很快就会到“白云亭”的,等杨冲锋和黄琼洁到酒吧后,见六楼的房间里,李浩、马哥和张凌涛都到了。几个人见杨冲锋到来,马哥和张凌涛都站起来,李浩坐着不动说“你还说要请客,却要让我们客人等你,得罚三杯才是。” “失礼失礼,家务忙了,一下子忘记时间,就按李哥说的,先认三杯酒。”房间里的几个人,也就张凌涛和黄琼洁之间不认识,李浩和张凌涛先就有马哥介绍了。杨冲锋就说到那次他们在柳河县,得到张凌涛的帮忙。张凌涛见黄琼洁秀美绝伦,又听李浩说到杨冲锋结婚的事,忙说杨冲锋结婚时一定要知会一声,赶过来帮忙。 坐下后,几个人既有旧识老友,又有第一次见面的,对各自的身份却都不多介绍。对李浩,只是他在武警大队里,至于什么职务却没有说,对张凌涛直说他在柳河县县委里,到哪里后就由他接待,而杨冲锋直说到党校来学习,和张凌涛成同学之谊,今后之间的情分就更厚了。 酒菜上来,杨冲锋先喝了三杯,李浩笑吟地看着,马哥和张凌涛都陪了一杯。李浩说“没事,冲锋不先喝三杯我们哪是他对手?” 黄琼洁见杨冲锋喝得傻直,心里担心,却又不好多说。从今晚起,杨冲锋就得到党校学员宿舍里睡了,要是喝醉酒也就没人照应,说“李哥,听冲锋说,今后他们每天晚上都要点名查寝的。” “放心吧,也委屈不了冲锋,他要想出来还能拦住他?”李浩对杨冲锋的了解最为深透。 马哥是几个人里心里最明白的一个,反倒是张凌涛对李浩和杨冲锋的身份背景不熟悉,先在党校里见张敬男对杨冲锋如此恭敬,又听张敬男说到“杨县”两字,心里虽然疑惑,却还是没有见杨冲锋和副县长一职联系在一起。 几个人喝酒聊天,张凌涛几次想问都忍住了,交朋友不是看对方的职位背景,何况两人不在一个县里,就算想要他帮自己一把,也搭不着边。 杨冲锋又提到在柳河县时,张凌涛的热情,待朋友那种赤诚和尽心尽力。张凌涛说“冲锋兄弟,我这人就喜欢交朋友,交那种性格投缘的朋友,但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在县里得罪不少人。领导对我这性格也看不顺,虽说为这性格吃了些苦头,自己心里也明白,但见投缘的朋友,还是要交往的。” 按说一般的人,今天柳河县带队的李正梁已经表示了要聚餐,张凌涛就该另约杨冲锋吃饭喝酒才是,可他却执意要过来。李正梁现在不能将它怎么样,但回到柳河县后,一旦李正梁真到一定位置后,就会记起张凌涛这一次的事。结果怎么样,可想而知的。 张凌涛这次到党校来学习,说不定会去后连那个县委办副主任的位置都会被顶掉的,估计他也知道自己的结局,索性对李正梁这个领队也不理会了。 喝酒的过程中,气氛一直都很热烈,张凌涛就想没有一丁点顾虑似的。他只是对马哥了解比较多些,对李浩和杨冲锋都没有过多的了解,但见马哥对两人尊重和客气,特别是对李浩和黄琼洁还透着一份巴结的意思,也让张凌涛对李浩也多了一份尊重,敬起酒来加倍用心。 一直到九点,杨冲锋提议最后一杯团圆酒,四个男人也都喝得差别不多了。干了之后,马哥说到要给杨冲锋调一辆车,平时好代步,杨冲锋却不肯。 要先将黄琼洁送回家去,李浩却说要她到三叔家里去住,平时白天在新家里设计和督工,晚上还是到三叔家里住着,习惯些。杨冲锋也觉得这样更好,便要开车送黄琼洁走。两个女兵早就等着,黄琼洁便要杨冲锋自己会党校宿舍去,可不要第一晚就被人查到。 和张凌涛一起回党校,两人的醉意已经有七八分,马哥让手下开车送两人走。回到党校,其他的人也都在宿舍里,杨冲锋先将张凌涛扶着送回寝室。李正梁见张凌涛醉得不能控制,和杨冲锋翻来覆去说着要送杨冲锋到寝室的话,便重重地嗯了一声,“快休息了,老师就要查寝。” 张凌涛听了他冷冷的语调,当即就要反驳,杨冲锋见了,心里清醒,忙拦着说,“张哥,兄弟也要回去睡了,第一天,都不要让老师记录在案吧。” 将张凌涛按到创上,让他睡了。杨冲锋才回到自己寝室,等还没有息灯,一走进寝室里,就见张敬男从上铺坐起,说“杨县回来了。” !! 155.夜捉贼 学习班主要学习几大伟人的著作和思想体系,之外还开设的《有效沟通能力》、《打造高效团队》、《领导干部的执行力》、《gcd人职业素养》、《中层角色定位与自我管理》、《领导者创新思维》等课程,内容丰富、针对性强。 学习中,除了对思想体系的系统学习,更从实际出发,设身处地从中层角色定位到领导者创新思维,教师用一个个生动的案例进行剖析,学员们一番番激烈的讨论,杨冲锋觉得自己的思维得到了启发,不断地思考、提高,增长了见识,开阔了思路。和以前从李浩、三叔、张应戒、吴德慵等人处听到的观点相对应,确实有种升华感觉。 每天坐在角落,倒也没有因为老师不太注意到而瞌睡。 张敬男一如既往地对杨冲锋表示着尊敬,好在这期间也没有什么让他多效劳的事。过了一周,到党校以来的第一次假,虽然只有一天,学员们却都珍惜。这期学员大豆是成家立业了的,和家分开,有了假第一念想就是要回家聚一聚。 所以先一天不少人也就纷纷请假,先回家去过一过家人生活。党校也算开明,都批了。杨冲锋每天下课后,从晚餐到就寝这几个小时,已经足够他陪黄琼洁了。见着大家都请了假,也就随大流请了假。 张凌涛临走时,找到杨冲锋,提到第二天晚餐聚一聚喝酒。杨冲锋也不知道能不能安排出时间来,只说到时再联系,两人这些几乎都在一起,张敬男当然也和他们粘在一起。杨冲锋也不好明确表露出要他单独到一边去,说到吃饭喝酒,张凌涛也就随口邀来张敬男。 张敬男立即答应下来,说只要杨冲锋安排出时间,他负责请客。他虽不是太大方的人,请几次客倒是无所谓,估计也像柳河县那个李正梁说的,回县里可以签字的,吃几次请也不是吃在他本人身上,这种慷概大可多上几回。 也少数的人估计这天晚教师不会来查寝了,便留下来到市里去尽情地玩。 杨冲锋到小区里,如今同小区的执勤门卫已经认识,出入很方便了。进到家里,见两女兵中那个叫小芳的在一楼,另一个叫小晴肯定会在黄琼洁身边,两人分工合作,一个贴身保护另一个则控制着外围。 小芳见杨冲锋进来,迎上来“先生回来了。” “辛苦了。”杨冲锋每次见两女兵都要客气几句,对两人不仅仅是因为她们保护着黄琼洁,还有对军人的那种骨子里的亲近。 “应该的。”小芳虽说客气,却没有相应的笑容,脸上一如既往地严肃。杨冲锋回来后,两女兵就都到外围去。对杨冲锋的了解,两女兵也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存在,那种强大足可以相互感应得到的。 上到楼上,见楼上也好几个人,小晴神情专注着,警惕着,一见杨冲锋出现,立即盯了过来,就像蛰伏的雌豹,随时准备着骤然出击。 黄琼洁正和其他几个人在专心地讨论着,杨冲锋知道他们是经常来的装潢专业设计公司的职员。一周来,对房子的装修方案基本定了下来,这一两天应该定稿了。等杨冲锋走近,黄琼洁见他到来,说“哎,过来看看,等你拍板定夺了。” 杨冲锋好凑过去看,一大叠设计图纸,也不怎么看得懂,好在装潢公司的人在一边解说。杨冲锋看了一遍,抬头才见黄琼洁身边站着一个人,心里一突,总算没有犹豫,说:“嫂子什么时候来的?” 原来是陈玲琳过来了,黄琼洁说“嫂子今天不忙,我请她来帮忙出主意的。” 陈玲琳已经习惯出现在杨冲锋和黄琼洁之间,但在柳市新居里却是第一次,杨冲锋连忙转移话题,怕陈玲琳眼里露出些什么来。“有这么多的参谋,我觉得这方案非常满意。” 公司的人见杨冲锋说满意,都有种释重的感觉,方案的觉得都会反反复复,能爽快地决定下来对设计方可少很多麻烦。黄琼洁见杨冲不是应付她,心里也高兴,这些天先就一个人在想,装潢公司的人到后,就不听地表述着自己的想法,现在总算将这些想法要付之于现实了,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得杨冲锋这样肯定地支持,心里的成就感不免要得意一下子。 最后的案稿定下来,黄琼洁就要到京城去几天,那边别墅也要装修,要她去将最后的方案定下来。公司的人先走了,房子里一下子就清净下来,小芳和小晴两人到楼下去了,二楼客厅里就剩三个人。 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坐在一张沙发上,黄琼洁有些如释负重的超脱感,依靠着杨冲锋。陈玲琳一脸的平静,看着面前亲昵的两人。到柳市来上班两三天了,想调到柳市来,本意就是要避开杨冲锋,更要避开两年后出来的张强,却没有想第一天来上班,还是由黄琼洁送她到市文化局里。 工作没有什么压力,或者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市里如需搞什么活动,可能要排练些节目,才有实际的工作。黄琼洁说到,要她举办一些女人美体之类的训练班,或者学生周末舞蹈基础训练班,都可找些工作来做,不至于太空闲而无聊。 文化局虽说是比较空闲的单位,但也有工作要做,只是陈玲琳的到来时市委里打动招呼,文化局也不好就安排具体的事,更不会将繁杂的事给陈玲琳去做。 杨冲锋如今却在柳市,今后还会将假安置在柳市里,陈玲琳有时就想,自己要求调到柳市来,不正好又和他搅和在一起?对杨冲锋没有什么过多的指望和期盼,也不想让自己做出对不起黄琼洁的事,但在杨冲锋需要时,是不是把她自己给出来,这问题却没有往深处想,也不敢过多地停留在这问题上。 稍作休息,杨冲锋问了些陈玲琳到柳市身边的情况,又和黄琼洁说了些柳市和京城那边的事。这边的房子装修方案已经定下来,随后不久就可动工了,京城的别墅工程会更大更复杂。完全交给装潢公司来做,却也不放心,黄琼洁决定到京城去一段日子,反正杨冲锋也要在党校里学习,免得他每天晚饭时要跑过来。 小区到外面餐馆都不近,几个人等黄琼洁缓过气来,就去吃饭。小芳负责开车,小晴坐到副驾驶座。没想到陈玲琳先上了车,黄琼洁却让杨冲锋坐到中间,车不小,但杨冲锋个头也不小,车里三人不免要挨着一起。黄琼洁没注意,但陈玲琳和杨冲锋两人却是第一次这样,在黄琼洁面前挨挤着坐,两人心里不免跳动失常。 心里虽有些慌乱,陈玲琳上车后往车窗看去,杨冲锋坐中间却要强力镇住心神,等黄琼洁上车后,往她那边挤。黄琼洁虽不愿在其他人面前过多表现两人的亲昵,这时有些累,而其他人都故意避开视线,也就向杨冲锋靠了过来。 车开动,杨冲锋揽着黄琼洁的腰,让她靠得更舒适一些,心里却担心陈玲琳会恶作剧,要是她的手伸过来乱掐,也只有强忍着了。 好在陈玲琳没有这样做,倒是到餐馆前停车时,黄琼洁下了车才被陈玲琳从后面捏住杨冲锋的后臀后肉,掐了一把。车里就两人了,杨冲锋只作不知。 吃过饭,将陈玲琳送回家。她也没有住进自己家里,在外面租了一间前后两间那种单身套间房,才二十几平米。房子看着也不破旧,只是里面空空地让人心里悲寒。 “嫂子,不添些家俱吗?” “一个人带着孩子要什么家俱,孩子还更亲她爷姥,和我住几天就要到姥姥那边住几天。” “过些时候孩子自然会亲着你了。”杨冲锋安慰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冲锋,我跟嫂子说,等那边房子装修好后,她住到我们那边去,也好有个伴,嫂子却不肯。住这样的房子怎么能习惯?” 陈玲琳和张强两人的房子也不大,但比这房子好得多,后来住到安贞阿姨家里,那可是很宽敞的。突然住进这样窄的房子,肯定有种凄苦的感受。但要她搬到杨冲锋他们的房子里去住,她怎么敢去?在外面一个人,孤单时还可以想想和杨冲锋的一切,要是住进那房子里,再想这些事当真无法面对黄琼洁了。 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有着心底深处的一些秘密,为自己的同时,也为别人想着。私欲的泛滥往往是情绪波动最大时,那时刻执意地位自己或为别人,都会做出平时难以想象的事来。 从陈玲琳租借的房子里出来,小芳和小晴依然在车头,四个人回到新房子去。到新房子后,杨冲锋想让小芳和小晴两人先回军营去,他才会敞开一切来欺负黄琼洁。可黄琼洁说一句给两女兵准备有住的地方,不会影响到他们的。 一液缠棉胡闹。 第二天下午,黄琼洁和两女兵到省城乘飞机去京城,杨冲锋的车送到柳市外。等黄琼洁走后,杨冲锋想起张凌涛曾说过要一起喝酒,回到市区准备联系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到柳市来了。正准备给张凌涛打电话,却接到张应戒来的电话。 “叔叔,您好。”很就没有和张应戒通电话了,杨冲锋开口道好时,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和张应戒之间,远不像同安贞阿姨那样,两人之间并不是那种很纯的情感。从柳芸烟厂爆炸案时,杨冲锋就有一种投机掺杂在里面,而张应戒后来也意识到杨冲锋已经和黄天骅系联在一起,对杨冲锋也才多一份关心。这份关心里,更多一些私心。 但杨冲锋却始终记着,自己的最开始就是在爆炸案中救下张应戒后,才有改变人生轨迹的第一步。没有被提拔为销售科的副科长,也就不会有之后杨冲锋越来越精彩的表现。也就不会成为抗洪小组里的小队长,而认识了李浩,继而得到黄琼洁的爱情,演绎成到现在这样另柳市地区瞩目的人。 和张应戒之间的隔阂,回想起来,也很容易找到关节处。一是最初救张应戒的出发点就不单纯为救人,二是张应戒的所作所为,在杨冲锋心里深处一直就没有认同感,三是总觉得张应戒亏欠安贞阿姨太多,四是在陈玲琳那里,张应戒虽然最终没有侵犯得逞,但那份潜在的念想,让杨冲锋极其不舒服。当然,张应戒消失三个月后,再回到柳泽县之初对杨冲锋的态度的改变,也让杨冲锋对他的认识更为深刻一些。 林林总总,两人确实不是一句话就能将关系理清,随着杨冲锋慢慢成长,两人虽然往来更少了,但那种无法分割的关系在旁人看来也就会越来越明白。 “冲锋,听说今天你们学习放假了?” “是啊,叔叔是在家里还是在市里?好就没有见到叔叔了。” “我在市里呢,冲锋,没有什么应酬吧。叫上小黄我们一起吃个饭。” “琼洁她却京城了,谢谢叔叔。”杨冲锋说,张应戒约黄琼洁一起吃饭,自然会将张馨带着,好些日子没有见这小美女了,也怪想的。 “这样啊,那我约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吧,反正你也一个人。” “好吧,叔叔,我来请。” 张应戒也不多说,挂了电话。杨冲锋不能将他的约请给推掉,只好跟张凌涛说有事不能脱身,下次再找机会聚会。 也不知道张应戒这次是真想见一见面,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不过,他说了还有其他朋友,那到不会当场提出什么要求的。张应戒一直想见一见三叔黄天骅,杨冲锋是知道的,却不敢做出任何表示,也不敢跟三叔提到。 张应戒在柳芸烟厂陨落中,扮演的角色很主要,牵扯面也太广,市里和省里都有斩不断的联系。三叔是不是想见他,杨冲锋都不想从自己这角度来促成两人见面。有时候也想过,要是张应戒当面说出来,要自己在中间引见,也是不能拒绝的。 到国税大酒店门前,杨冲锋见这酒店很是气魄,进到大堂里里正要打电话问张应戒在哪间。却见柳泽县财政局局长吴显求从里面走出来,见了杨冲锋后急急地说“杨县长,来迟了,没能到外面迎接,对不起对不起。等会为罚酒赔罪。” “吴局老哥,好久不见了。我们什么关系啊,说这些见外的话,是不是老哥不认这个兄弟了?”杨冲锋笑着说,吴显求是财政局局长,虽说级别没有他高,但在县里是核心实权派,对一般的副县长完全可以不尿的。但他知道杨冲锋的背后,上次还请杨冲锋代为引见了三婶周淑芬,这份情就大了,今后想要到市局里靠,还得杨冲锋多说几句好话。见杨冲锋自然极力示好。 没想到杨冲锋这样说,吴显求从杨冲锋被任命为副县长后,一直没有机会表示,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会有什么想法,才主动下来迎接。这一见面,冲着杨冲锋那些话,就能让人心都温暖得化了。 “也就是杨县长您这样看得起,感谢感谢,这份情我记下了。请请请。”吴显求显得有些激动,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老书记在楼上呢。” 两人走往电梯,前台出几个酒店的人或许见多了人间冷暖,或许是职业素质,并不为吴显求这样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向杨冲锋这样看起来极为年轻的人低头哈腰地巴结而侧目。 进了电梯,吴显求一手按着电梯门等杨冲锋进来,之后忙着去按楼层,那殷勤的样子让杨冲锋都觉得不安。“杨县长高升,这么久都还没有当面给您道贺,心里很是不安啊,杨县长要是怪罪,等会到桌上吹一瓶‘柳河醇’表示内心的歉疚。”吴显求边说边看着杨冲锋,等会见到张应戒等人后,就不好再说这些事,只有从前厅到包间这段时间来化解两人可能存在的芥蒂,吴显求就说得够直白的了。 杨冲锋这时才知道吴显求来接自己的用心,心里一笑,想着自己开始到财政局是,和沈崇军一起去,吴显求都不肯露一露面,后来不知没探出了三婶和自己的关系,才完全转变态度。估计自己才升为副县长时,他可能不在家,要不一吴显求的敏敢,哪会不找上门来? 吴显求这样功利心极为明显的人,却不能轻易得罪。示示好,他背后更多的力量,都会在自己前行路上开出方便之门。“吴局,我们之前是兄弟,今后任何时候都是兄弟,除非老哥不认我了啊。要是认为兄弟可做朋友,那今后我们只有兄弟感情就不将职务这些虚的放在心上。” “兄弟是胸怀远大的人,是我见到最讲感情的人了,老哥从心底儿最佩服杨县长了。好,兄弟这句话说得好,‘交朋友只讲感情,其他的都是虚的’这话老哥喜欢听。” “老哥,那就叫我冲锋,听着才舒服啊。” 吴显求听后,呵呵长笑起来,心里已经将担心放下,走出电梯,吴显求说“兄弟,听说兄弟过一段时间要结婚了?这可是大事。房子还没解决吧,我们局里的宿舍楼还有两套,就‘租’一套给你用吧。”说到租时,把那个租字说得很重,杨冲锋当然能听出是什么意思。 “多谢老哥的好意,新房可能要放在市里呢。” “兄弟,不是我乱参谋出主意。就算新房安在市里,县里也得有个着落不是?那两套房老哥就做主一次,我回去让他们装修一套出来,装修好给兄弟送钥匙过来。” 杨冲锋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直接推掉显然不行,等到时再处理了。 进到包间里,吴显求先让杨冲锋进去。里面除了张应戒之外,还有三四个人,都是杨冲锋不认识的。一进门,杨冲锋见先抢着说“叔叔,迟到了,不好意思,等会给叔叔敬酒赔罪。” 无论怎么样,对张应戒还是会给足面子的。张应戒笑容比平时都多,以前每次见杨冲锋,都有种训导和告诫的意思,当真是一长辈来相处的。而这次却要亲和很多了。“快坐,我们几个也是先就凑在一起了,才跟你说。” “叔叔,快一个月没有见了,您是越见精神好啊。” “还不是那样子。冲锋,给你介绍几位朋友,以前都没见过吧。”张应戒说着就给他介绍,吴显求站在杨冲锋身后半个身位后,就像他的最为忠心的下属一样。知道吴显求对人一向倨傲,其他人见吴显求这样子,对杨冲锋这年轻人也就心中暗自警醒,要表足自己的尊重。 在场的几个人,都是市县里的一些中层领导,实权派人物。第一个是柳河县的副县长万平辉,是个中等个子的中年人;第二个是市税务局办公室毛主任,就是张应戒的直接下属;第三个是市政府发改委副主任汤森;另一个则是市里一个公司里的副总。 也将杨冲锋介绍出来,说到杨冲锋现在已经是副县长,等党校学习结业后,就会正式任职补选。几个人都为杨冲锋的年轻而惊讶,这些人都是人精,这时也理解了吴显求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杨冲锋。 酒菜上来后,杨冲锋先给张应戒敬酒,那是作为后辈来敬的,张应戒也没做什么推辞,两人先喝了。随后,吴显求争着要给杨冲锋敬酒,说是祝贺,其他人也不好怎么说。按酒桌上的话,这是柳泽县里的内务事,由得他们自己处理,都不会干涉。 包间里的人,都是四十来岁的了,就杨冲锋一个才二十几岁。酒桌上说到敬酒,通常都是按资历年纪,当然,也按职务官阶。但今天的聚会,除了吴显求和杨冲锋之间有直接关系外,其他的都是论交情沟通往来,好为日后多几条路可走。 杨冲锋是副县长,但还没有经过选举,而他年轻太小,在这里就没有什么优势。等和吴显求喝了,杨冲锋便给大家斟酒,先放低身价,要来就各人一杯。几个人也就装着没注意随他,轮到吴显求,他却死活不肯,要抢过酒瓶自己倒酒。推让一阵,是张应戒说了句话,吴显求才装着拘谨无奈地让杨冲锋斟了酒。 端给众人,大家见杨冲锋意诚,也不会再摆谱,毕竟要看在张应戒面子上,都站起来接了酒杯,说了感谢。杨冲锋端着杯给几人敬酒,税务局的那主任就客气起来。万平辉和汤森两人就要捏拿些,酒是喝了,对杨冲锋却是不咸不淡。 吴显求知道两人的意思,等几个人喝过了,拿出一瓶五粮液来,“杨县长,我们在县里是上下级关系,到这里就是兄弟关系,你看得起老哥,就让老哥敬你三杯,全当老哥表一表心中的歉意。今天才给兄弟贺喜,是不是该罚酒?这酒该罚,老哥我就自罚吧。”说着摆出三个杯子,倒满了,看着杨冲锋。 杨冲锋知道吴显求是什么意思,本不想争这些闲气,但见他已经这样了,也懒得制止。万平辉今后或许没有什么纠葛,但汤森是市发改委副主任,今后会打交道的,倒是要将第一次见面基础打好,总不能到哪里都用三叔或三婶来吓人。 “老哥要喝,做兄弟就陪你喝三杯吧。”杨冲锋说着也要三个杯子过来。 “兄弟,你先听老哥一句话。”吴显求说着挡住杨冲锋去拿酒瓶的手,“就请兄弟给老哥这个面子,老哥从参加工作到现在,就佩服两个人,一个是老书记。”吴显求说着张应戒笑,老书记自然就是说他了,“另一个就是老弟你。不是老哥夸口,在柳市地区下要老哥安心敬酒的人可没有几个呢。” 这句话倒不假,在场的人也不是第一次和他喝酒,知道吴显求那不求人也不给太多面子的个性。吴显求接着说“今天要是肯人物这老哥,兄弟就让老哥连喝了这三杯,好不好。”说着不等杨冲锋说话,端起面前的酒就往口里倒,三杯倒完,吴显求的脸立即就见红了。三杯酒少说也有七两酒,就算他量大也不好受。 等吴显求喝下,杨冲锋倒一杯,说“老哥,这情我记下了。”说着将那杯就一口喝了。张应戒听杨冲锋这样说,眼都亮了亮。其他的人见吴显求这样做,对杨冲锋也就不再轻视。包厢里才融洽起来。 喝到晚上九点,大家也都酒酣意足,杨冲锋告辞要走,说是党校要查寝。其他的人也都参加过类似的培训班,没有多挽留他。几个人还要在酒店里安排其他活动,有杨冲锋在,至少张应戒和吴显求两人都放不开了。 走进党校大门,见大门处没有人守着,虽说有七八分酒意,但心里还是很明白的。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走到篮球场时就听到里面有人嚷嚷。也不知道出什么事,走过去时,见一个黑影迅疾地往外窜。 杨冲锋见了,脚下发力,三两不就追上那人。顺手一扣,将那人提了起来,“还想跑?” 那人被杨冲锋捉住,一时从手腕出传来剧痛,心里更急,在空中想杨冲锋踢来,让迫使他放开。这点动作在杨冲锋看来就像小儿戏一般可笑,只是手再加力,那人就痛得哭喊起来。 那边听到声音,就有人过来。见杨冲锋手里捉住一人,就嚷起来了,“都过来吧,这里捉住一个。”叫喊的是党校里的一个学员,随后又过来好几个人。 张凌涛和张敬男一起过来了,见是杨冲锋捉住了人,说“先把这人捆了,再报警。”杨冲锋还不知道党校里发生什么事,就问张凌涛。才知道党校里有贼进来,先到教师宿舍里入室盗窃了一家,被发觉了喊起来。学员里就会到寝室里看,见有些寝室里也被翻动过,就喊起要捉贼,才这样喧闹起来。 党校放假这天,对学员的管束比较松,对进出的人也就不加查问。这贼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潜进来,还是随机窜进来作案的。 弄清事情原委,杨冲锋当即放开那人,说“不用捆,他也不敢走。”便和张凌涛等人拥着被捉的人准备去办公室。迎面却跑出一个人来,近了看清被捉的人,一手揪住那人衣领,另一手就准备打过去。 对偷盗的人杨冲锋自然没有什么怜悯,等那人揍了一拳后,准备还要打,杨冲锋拉住他,说“到办公室去,先问清楚吧。” “还要问什么问,我们家被翻得不成样子了,等我打过再说。”说着又要再打。被捉的那人本身就瘦小,给杨冲锋用力捏了后人就软塌了,再给揍一拳,额头处就见青瘀起来,也就更萎靡。 见这年轻人不肯罢手,看样子也不是党校里的老师或员工。应该是党校教师的子女,不过,年纪却和杨冲锋差不多少,只是不知道是哪位教师的儿子。正不知道要不要强行阻止他再打人了,却见班主任田老师走过来。 “还不住手。”田老师冲着那人吼。 “谁让他来偷东西了,把我那里翻得像狗窝一样,打死他也是活该。” “还不快回去,看看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我已经报警了。你是不是也想犯法?”田老师说,那人只得将扬起的拳头慢慢放下来。在柳市地区,从古以来,殴打盗贼都视为正义之举的。曾经有在集市里发生过,小偷偷窃钱物被当场抓住,随后喊起来后,全集市里的男人都喊着冲过来打,将那小偷打得奄奄一息,才拖着送到派出所里。直到九十年代后期,这种意识才淡了些,但在大多数人心里,还是认为殴打小偷是理所当然的事。 党校的围墙足有三米高,就算偷盗的人还有同伙,这时也无法逃开,大门已经有好几个人把守了。走到办公室里,杨冲锋见那杯抓的人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已经是惯偷了,可以肯定还会有同伙的。杨冲锋说“还有几个人一起进来?”说着虎视眈眈地威逼着,那人不敢面对杨冲锋,扭过一边。 “不肯说吗。”杨冲锋这话说得阴冷了些,那人犹豫后才说,一共三个。 “有没有拿武器?” “有一把匕首。” 另两个人还潜藏着党校里,但人却没有找出来,党校里的其他人都放松了警惕,但还有少数人肯定好奇心重要四处找的。这要是遇见了,那两人有可能情急之时用匕首伤人。杨冲锋站起来往外走,张敬男和张凌涛两人跟着,杨冲锋说“张主任、张哥,你们都留下来和田老师一起看着这人。” 两人只得留下,田老师那孩子却跟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到门卫处,杨冲锋将得到的消息跟门卫说了,要他们小心就算让人逃走,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随后便往党校里走,党校也就这么几栋房子,两栋教学用楼、一栋学生宿舍楼,两栋教师宿舍楼。这些房子都是七十年代末修建的,楼层不高,房型小,要找出两个人不难。但学员都回来了,一些学员还不熟悉,给搜索带来一定的困难。 进来盗窃的人还有两个人遗漏在党校里的消息确不能喧嚷出去,难保不了学员们的冲动和好奇,要是更多人搜找这两人,危险性会更大。冷静地想,这两人藏身处不会多,教师宿舍里教师都先回自己家里看过来,要么藏匿房间里,要么就没有,现在也不用挨家去找。学生寝室现在学员也都回去了,没地方可藏。教室大楼和办公室大楼只怕已经找过,就不知道是不是仔细搜找。 杨冲锋决定到教室和办公大楼里再找找,刚要上楼,突然想到他们自己的寝室,人都出来了,混乱中窃贼要是再潜匿回那里的可能性比较大,这些人是惯犯,遇事都很冷静的,判断也准确。 走到寝室门口,见寝室门虚掩着,杨冲锋估计只怕真有人藏里面了。外面的灯光暗弱,而寝室里的灯也非常弱。但对杨冲锋说来没有什么影响,走进寝室,那跟在身后的叫田佳铭,也跟了进来。 田佳铭是班主任田老师的孩子,年纪和杨冲锋差不多,个头不小,有一米七样子,手脚还是利索,杨冲锋估计他在学校里参加过练拳什么的。如果人站着让他打,还是有一定的打击力的。 看得出,田佳铭没有什么实战经验,那些花拳绣腿在杨冲锋看来确实不值一哂,但田佳铭却斗志旺盛,想抢到杨冲锋前面好见盗贼将他们擒住。两人几乎同时撞进寝室里,里面灯没有亮,田佳铭很熟悉地将等按亮,杨冲锋对这突然的光影响不大,田佳铭却用手挡住光源四下看去。 寝室里就两铺铁丝床,靠墙分放在两边,每铺床分上下两层。杨冲锋见自己的铺空着,而另一铺薄被单却隆起,可一眼就可看出那是用枕头堆起的,这说明有人确实到这寝室里了。田佳铭见身边的床铺下层似乎有人躺着,就勾腰去揭那被单。 这时,突然从床边暗处一道寒光闪过,向弯腰的田佳铭刺去。田佳铭虽然警惕,却将注意力放到床上被单里,要是被刺中,田佳铭非受伤被不可。但看得出那匕首不是急乱猛刺,而是要将田佳铭擒住手里,好有个人质便以逃跑。 杨冲锋看见那道威胁不大的寒光闪现,伸手将田佳铭一把拉向后,就避开了那一刺。拿匕首的人没有料到情况会这样变化,踏步向前再追刺,情急了,这次就乱刺过来。这对田佳铭说来更危险,杨冲锋拉住田佳铭后,自己侧身让过,那一刺就到他身边了。一只手一叼,拿住那人的手腕。 匕首在那人手里失去控制,向下跌落。杨冲锋的手放开那人,一手将匕首接住,随即匕首就出现在那个正准备逃跑的人脸边,“你还是别想跑为好。”匕首的寒气和杨冲锋不可置疑的声音,使得那人生生地刹住脚步。 田佳铭这时才回过神来,看着杨冲锋麻利的手法,就想看魔术表演一般。回想自己不知觉中就被拉开,杨冲锋的身手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人物一般。田佳铭这时对盗窃的那人没有了兴趣,反而盯着杨冲锋看,想从他的动作里看出些端倪来。 那人停住脚步后,杨冲锋说“还有一个藏哪里了?” “我不知道,乱了后就散了。” 剩下一个没有什么武器,对其他人也就没有什么威胁,就算学员和教师们去搜找,也不会有危险。“走吧,到办公室去。”杨冲锋说,田佳铭此时也不再自作主张,站在杨冲锋身后。那被抓住的人,被杨冲锋捏了下手腕,已经领略到他的厉害,这时也不敢发足逃跑。 进到办公室里,田老师和张敬男他们见杨冲锋又带回一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忙问,“没什么事吧。” “怎么会有事?你们没看见,这大哥那功夫叫那个绝啊。大哥,请问尊姓大名。”田佳铭这时充当解说员来了。张敬男对杨冲锋的职务最清楚,张凌涛也知道些,两人都知道他一直想低调,就看着杨冲锋,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杨冲锋,怎么回事?”班主任问道。 “老师,没有什么事。就是我和田佳铭两人走到我们寝室,然后就见这人,捉住他送过来。”杨冲锋没有想平时自己很低调,却被老师一眼就叫出名字来。 田佳铭见杨冲锋说得极为轻巧,那惊心动魄的过程都没提到,这时他也不好多说。“杨大哥,我先去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丢失了。” “田老师,派出所应该快到了吧,让所有老师和学员都看看,有没有东西丢失。公安等人来了才好处置。”杨冲锋说。办公室里两个进来行窃的人勾着头,很老实的样子,田老师便交待杨冲锋和张凌涛两人看守着,出去要众人查丢失东西的情况。 派出所的人很快就到,党校里也没有丢失什么东西,只是班主任家里给翻得乱,田佳铭的一个复读机给带走了。随后,派出所的人在大礼堂里找到另一个人,也将田佳铭的复读机找回来。 都散了,回到寝室,张敬男问杨冲锋当时的情形,杨冲锋只是笑着说:那人见我们有两个人,怕了,就跟我们走。 第二天,党校里还在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在说着晚上捉贼时,他如何如何。杨冲锋就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似的,一心听着课。到下午散学,黄琼洁已经去了京城,杨冲锋倒是不用再赶到小区里去。正想着要约张凌涛出去吃饭,却见班主任田老师站在门口,见他后说“杨冲锋,你过来一下。” 跟着班主任走,到人少处田老师站住问“今晚没有什么安排吧。” “老师,我没有什么安排的,老师有什么事尽管说。”党校的学员都是成人,平时和教师之间也没有太明确的师生界限,田老师年纪大些,学员们也就尊重些,不怎么和他说笑玩闹。 “冲锋,今晚就到我家去吃饭吧,老师要感谢你。” “老师,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当得起。”杨冲锋明白班主任已经知道自己和田佳铭在寝室的情景,虽说那时让田佳铭躲过受伤,却也不值一提的事。 “要不是你,佳铭也不知道是不是就住进医院了,那小子就是莽撞。怎么,不愿意到老师家里去?” “老师,您太客气了。” “走吧,看你可不像扭捏的人。” 两人就一前一后走进教师宿舍楼,班主任家是在三楼。进了房子里,见一进门处是一个客厅,客厅很小,大约十来个平米。放着一台十七寸的黑白电视和一套绷着人造革的弹簧沙发,沙发明显是使用期长了,人造革已经有倒毛和破损,也明显看出绷着人造革里的弹簧高低不平变形了。 室内的摆设也见朴素,班主任见杨冲锋看着客厅,说“坐吧。”一向很自信的田老师,杨冲锋在那一瞬间感觉到老师信心的消失,语气里有一点点窘迫感。这时,田佳铭从房间里出来,见杨冲锋说“杨大哥来了,爸,让杨大哥到我房间里坐吧。” “也好,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好说几句话,我帮你妈准备晚饭去。” 田佳铭就拉着杨冲锋进到他房间里,房间里一些凌乱,墙上贴着一个黑人拳手的照片,另一张确实篮球飞人迈克尔.乔丹一个上篮的动作,这动作将篮球飞人那种天下无敌的王者之气表现得淋漓尽致。 房间也很小,放了一张床,再放一张书桌几乎就没有什么空了。床脚边支着一个架子衣橱,拉链没有拉完,露出里面挂着的衣。书桌上最醒目的就是有一台电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联了。 “杨大哥,快请坐。”田佳铭很客气,给杨冲锋让做后,就要出去弄喝的,这时,走进一个妇人来,端着一杯茶。田佳铭见了,说“老妈,杨大哥年轻人哪习惯喝茶?我到冰箱里那两瓶冰水去。” 田佳铭说着就出去了,杨冲锋站着将田佳铭老妈段来的茶接了,那恭敬地说“谢谢阿姨。阿姨别再客套,我和田佳铭一起在没有都好。” “冲锋同学,还要感谢你昨晚救我们佳铭,要不是你,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他就是这样毛毛糙糙。”阿姨说。 “阿姨,没有那回事。”杨冲锋正要再说,田佳铭这时走进来,手里拿着两瓶冰住一半的水,说“杨大哥,喝这个,我特别灌了几瓶,冰箱里还有呢。”说着丢一瓶给杨冲锋。 田佳铭将老妈请走,房间里就留下两人,喝着冰水,田佳铭从床头里翻找出一包被压住的烟,弄出一支丢给杨冲锋,“杨大哥,这烟不好,你肯定抽不惯。” 确实抽不惯,烟被压得皱了不说,可能已经打开好些天了。“田老师不让抽烟吧。” “杨大哥,被你说准了。我老爸就是那种老古董老封建的人,对自己这样,对我们也这样。你知道不,我为了买这东西,在学校里打了一年工,结果他说我不务正业,耽搁学业,看着这么说的。现在那所学院不都是讲究学习和实践结合?他就是跟不上形势。” 田佳铭再从书桌里找出打火机,要给杨冲锋点上,杨冲锋也就接了。“杨大哥,也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你肯不肯?”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杨冲锋也就没有说话,看着田佳铭。“杨大哥,你身手太好了,我想了一天一夜,今后要跟你练两手,你肯不肯教我?” 杨冲锋心里好笑,他这身手都是苦练出来的,那时是要功课不要性命,哪是田佳铭他们能体会到的?这话却不能说出来,“我也没有什么身手,那天只是巧合。要是你注意力集中了,要捉住那人比我还轻松呢。” “不对,杨大哥,我心很诚的。”田佳铭却不知道要怎么样表示心诚。杨冲锋就将话题引开,说到田佳铭现在是在读书,还是已经上班了。 没有想,田佳铭一提到上班,就激愤起来。“杨大哥工作两三年了吧,你可能不知道,今年政策全变了个样子。知道吗,上一届毕业生七月分毕业,就可到单位报到,九月正式上班拿钱了。我们家老头子不准我抽烟买电脑,还不就是因为怕我多花钱?可今年我们这届就惨了,得自己联系单位。联系不上,那就得到家里等,要等到何年何月?据我们一个同学说,市县里让等,实践就是无法安排工作,但我们这一届又是有编制指标的,不能直接跟我们说分配不了了,怕学生们闹出事不好交差,就这样不阴不阳地拖。” 对这些事,杨冲锋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以前都没有什么关系,没有太注意而已。到如今,整个柳市地区大学毕业生越来越多,但就业岗位就这么些,一些在位置上的人,还将自己的子女亲属早就先安置下来,将应有的岗位编制全都占完。毕业的大学生自然就没有什么岗位安排,就算挤出些岗位来,那也是最差的位置了。 “你不是还没有毕业吗?”杨冲锋说,突然想到县里开发办副主任秦丽丽曾经打过招呼,说要将她地地安置到钢业公司里去上班,自己来柳市学习了,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找自己。 “杨大哥你不知道吧,我们学院也知道县里的一些情况,早在四月分就让我们先出来,说是实习,实际上就是让我们自己去联系单位,去应聘。我本来在外面应聘都成功了,老妈却不肯,死活要为辞了回来。可到柳市来哪会有什么单位要为上班?我们同学里就有好几个,家里有关系的,就将工作单位定了下来。我现在就得知家里等,也不知道市里让我们等,能不能等到那一天。还听说过,两年前毕业的大学生都还没有分配完,已经有人等了两年了,什么时候轮到我?” “你这么大个个,还愁找不到事做吗?” “我是不愁,可我老妈不准我到外面闯,说是怕我这性格出去会惹事,要我到柳市上班呢。”田佳铭说着觉得憋气,超着烟猛抽两口,却将自己呛住了,咳起来。“杨大哥,也就是我老爸那犟牛脾气,你知道不,他在党校里教过的学员可不少,基本上届届都带班主任。市里和各县里多少领导都是他的学生?什么科级处级的,现在有不少人都在重要位置上,很好说话的。可我老爸就是死要面子,不肯开口,要不我哪会要等,早就定好单位安心等月底前拿毕业证了。” 田佳铭念叨了一阵,觉得这样说给杨冲锋听不好,便转开话题说到练武,说要跟杨冲锋学。没多久,田佳铭老妈进来叫他们吃饭。 摆在小客厅里,四个人坐下还是勉强不算挤。菜不多,却很精致。田佳铭老妈说要取酒来,班主任才想起,回到他房间里取出一瓶茅台醇来。田佳铭见老妈只拿两个酒杯,就用眼睛看着老妈,阿姨就说,“你还是学生,不是喝酒的时候。” 给班主任敬了酒,杨冲锋也不敢多喝。见阿姨让田佳铭用饮料给自己敬,一表示感谢相救,就再一次说自己没有做什么。之后就说到田佳铭,班主任要他多向杨冲锋学习,两人年纪相差不多,田佳铭还完全一个在校学生的性格,而杨冲锋却沉稳谦逊,处事不惊。这样年轻就得到县里的举荐,到党校干部培训班学习,之后回县里就会受到重用,发挥出自己的才干。 杨冲锋忙谦虚,就说到田佳铭的工作。班主任就不作声了,田佳铭等一会,赌气地说“老爸,你就不要这样顽固,跟你的那些学生打声招呼,帮我找到份工作,今后我一定好好跟杨大哥学习。” “胡说什么呢。”阿姨先制止田佳铭的话。 班主任却没有说,脸色有些凝重。将一杯酒仰头喝下,就像把一腔的不满和郁闷都灌进肚里消化了。脸色反而平静下来,说“佳铭,任何时候社会都得有种秩序,这得各人自觉遵守,要是人人都不遵守,那不就全乱了?” 一家人就没有了话说,田佳铭隔一会说,“那我去外面打工,我们有不少同学就打工去了。” “不准去。”田佳铭老妈妈说就封了口。 杨冲锋见一家人说着为这工作的事顶了起来,班主任显然不想再说这事,却又无法说服自己的孩子。便说,“佳铭,你是想进企业还是下到事业行政单位?要是愿意到企业去,柳泽县的钢业公司还可以进去。事业行政单位我就没有什么熟悉的人了,要先打听打听,不敢说死。” “冲锋同学,不是这么回事,别听佳铭乱嚷嚷。”班主任忙解释,见杨冲锋说得实在,却又不想将这份希望都拒绝了,使得自己孩子和杨冲锋的热心都因为他而受到损伤。 “还是找事业行政单位的,牢靠些。”阿姨说,或许是帮班主任化解下那种尴尬。 杨冲锋对田佳铭还是很好感的,对班主任那种性格也了解。“佳铭是学什么的,我书读得少,可不懂这些。” “汉语言文学,本科,不是师范类的。”田佳铭说。 “那不是很多工作都适应吗?” “按说是的,我就想着柳市这里难找工作,出去打几年工,老妈就是不让,要不再学校里早就应聘了,能要注意天天为这事说几次吗。”田佳铭说着又不满起来。 “行了,都少说两句,你们父子俩见面就说不清。” “吃饭,吃饭。”班主任姓将话题岔开,田佳铭也觉得这杨冲锋面前说这事不好,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吃过饭,杨冲锋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田佳铭跟到外面,还要说练武的事。杨冲锋说“先等你工作有了着落再说吧,佳铭,市里我可没有什么熟悉的人,下面县里肯不肯去?” “杨大哥,我的事就感谢你了,不用再为我那事操心。” !! 156.真掉馅饼? 杨冲锋到柳市去学习,李翠翠就觉得像失去主心骨一样,浑身都是软的。 砂石场的销量在慢慢扩大,柳塘乡向国强倒台后,刘景奎执掌一把手,对砂石场的支持就很明显了。其他领导谁也不敢说什么话,向国强就是因为砂石场而到下的,没有人去关心向国强是不是利用职权进行了贪墨,他们只是看到最初的表象,或着说都按自己的心理来演绎这事。 柳塘乡有什么优惠政策,都会给砂石场倾斜。李翠翠见砂石场慢慢扩展,慢慢变得顺手,心里自然想给杨冲锋报喜,可杨冲锋却到柳市学习去了。 在李翠翠看来,去柳市党校学习,是极为神圣的事,可不敢擅自到柳市去见杨冲锋而打搅了他的学习。 可眼下这事还真是难以做主,必须得到他的话才能决定怎么去做。犹豫再三,李翠翠还是咬牙给杨冲锋发了个短信:公司大事,我无法抉择,等你回话,对不起。 这事在柳泽县已经不是小事情了,会有多少人这样做了,李翠翠也不知道。听起来是非常好的事,可李翠翠做了这一段时间的生意,盘算来盘算去,都觉得是见荒唐的事。 前几天,原柳芸烟厂厂里的一个姐妹找到李翠翠,当时李翠翠就在建设路的那个门面里守着店子。见旧识的姐妹找上门来,还以为她是要修建房子,买建筑材料才过来的。心里想着要给老姐妹将价格降到什么价位,自己才会不亏本。 李翠翠在厂里虽然随时都保持着他那冷冰冰的面孔,就像一块冷冰冰的铁板一般,那只是给那些涩迷迷的男人看的,死板板的脸会让大多数的男人都没有了那兴头,这样才会让她更安稳些。但李翠翠对姐妹们却很热心,更记那情分。这时见旧时姐妹到来,也知道这姐妹小日子过得不怎么样,虽然才从厂里拿到买断工龄的几万元,今后的生活着落却落得空荡荡地,不知道要往哪去刨食才是。 那姐妹进到店里,自然先要将李翠翠跨赞一番,说她看得准,有胆有识,比厂里很多男人都果敢。路是走对了,现在应该是县里的明星老板的吧,还说前些天在电视里见过李翠翠。能得到县里领导的奖励、上电视,厂里的老姐妹们谁见了不夸一声,以李翠翠为自豪呢。 两人叙旧,说到动情处几乎要流出眼泪来。说到情浓,那姐妹才提到来意。 那人来找李翠翠是一两个目的,一个目的就是找李翠翠挪借点钱,一万、两万,三万、五万的都可以,只借一年,一年后全数还清。当然,她也知道李翠翠手里有钱,这些钱也很难借到,开口三五万,要是能得到一万就达到目的了。第二个目的就是要说服李翠翠拿出钱来集资,能拉到李翠翠这样的集资大户,那可就有一笔不小的报酬了。 说到借钱,李翠翠本能地拒绝。砂石场的钱不是她一个人的,答应了要给杨冲锋好好经营,周转的资金都投到这家建材店里,再多的资金,建材店都能吞得下。到如今还不敢扩大规模,就是资金不足。当然,要是老姐妹要一两万块钱来急用,也不是不能挤出来。 老姐妹没有说要钱做什么,李翠翠也就没有点头应下来。“翠翠姐,你知道我们为一分钱也难的,而你这一两年生意做大了,这点钱也就不算什么,才老着脸找到翠翠姐这里来。” “不是我不答应,砂石场本来就没有什么钱赚,多少人在开工,每天都要拿工钱的,何况,在砂石场我只是帮老板看着,他们给的工钱可不多。”李翠翠也在找原因由头,拒绝更要讲求方法,就算想借出钱,那也得等对方说出必借到理由来才行。 “翠翠姐的难处我是知道的,家家都有本经要念,大钱有大钱的用处,小钱有小钱的难。姐,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听到一个最秘密的消息,也是最赚钱的消息。”老姐妹说到这里却故意停住,看着李翠翠,自然是想听答应借钱出来。 李翠翠也知道她的小心思,就算将姐妹情感,但涉及到钱却不能糊里糊涂节将出去。老姐妹实现可能也想到了,总不肯将为什么要借钱说出来。面对面的,李翠翠不好逼着人家说出来,只好说“发财不发财,我也是一条穷命,也就能拿点卖命的钱。我们是老姐妹了,你急要钱用,我就把这半年来从牙缝里攒下的一点钱接给你先应急,多了也没有。” 那老姐妹只是要姐得,觉得李翠翠答应下来,也不会太少给,总你至低于一万。脸上就像迎春花一样灿烂,说“还是老姐妹人好,心疼我们这些没见识的姐妹。我知道你也难,不过,请你放心,借你这钱一准到期还回来,要是迟一天就用我们家房子抵。” 李翠翠既然答应,她性格本来就大方,忙表示不必这样。老姐妹做事牢靠,当即要写下借条字据,写到数目时,看向李翠翠要她说出一个具体的数据来。 “那就五千吧,这可是我半年来积攒出来的,不能跟我家那狗东西说,他知道了非找你要这钱去赌了。”老姐妹自然知道李翠翠家里的情况,李翠翠的男人成天沉浸在麻将桌上,那是很出名了的。 五千元虽然少了点,但这时想在县城里借出钱,那是走了狗屎运。肯定李翠翠还不知道那天大的好事啊,将李翠翠拉过去,就算她本人没有钱了,公司还能没有钱?老姐妹很神秘地东张西望一阵,确定没有人听到后,这才将怎么样发大财的事,说给李翠翠听。 李翠翠听到后,看着自己的老姐妹,她就说“是真的,绝对是真的,但这事不能外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可是我们老姐妹发财的机会啊,这不,就前几天,妹妹我就将县里补给点买断工龄的那笔钱一手就放进去了。千真万确,绝对不会欺骗的,都是靠得住信得过的人给引荐才能得到指标,外人那是想都别想。” “我哪还有钱啊。”李翠翠说,那老姐妹心里就慌起来,怕答应了的钱要被收回。李翠翠也做不出这样的事,何况,五千块对一般人来说那是一年的总收入,但在她来说,也就半个月的事,不会太在意的。 “知道翠翠姐手头也紧,完全可以用公司的钱放进去啊,你自己算算看?要是放进去十万,一年下来,那得抵辛苦工作多少年啊。”那女人说着眼就闪出贪欲的亮光来。 李翠翠不是心不动,砂石场现在的资金和利润的情况她很清楚,就算要兼顾着建材店所需要的资金,要是突然急用二三十万还是能够调用出来的。只是这些资金的用法,都得经杨冲锋同意后才能这样来做的。 没有当面回绝,也没有立即答应参合这事,老姐妹也知道事关重大,要仔细斟酌,就留下话拿了钱走人。 杨冲锋知道李翠翠不是那种为欢欲而找借口的人,收到她的信息,也不知道砂石场又出什么事。从她掌管砂石场后,几乎不要杨冲锋非任何心思,也就是柳塘乡向国强要敲诈那一回,他们要封场了,李翠翠才找到杨冲锋出面处理这事。随后,向国强的很多贪墨证据就搜集出来,进了牢里。 有了这样的事,谁也不会轻易再找砂石场的麻烦,当然,杨冲锋也不会支持李翠翠搞违法乱纪的事。难道自己到柳市来学习,又有人看出机会来了? 让李翠翠到柳市来,下午是小组讨论,杨冲锋跟张敬男说了声,家里有点私事。张敬男马上表示理解,学校这边有他负责应付,发言也会做好相应记录的。小组讨论,教师也不一定都过来检查或参与,张敬男作为一县的领队,完全可以帮着遮掩过去。 到汽车站接到李翠翠,见她还算平静杨冲锋估计没有什么大事,心里也就安稳多了。坐进车里,李翠翠那死板板的脸,就一看得见的速度绽放开来,如同春天的花朵绽开一般,车里的人一瞬间艳媚瑰丽。 上一次是去柳塘乡和沈崇军会面吃鱼的路途,在砂石场停留看看,遇上守在砂石场的李翠翠,之后两人在车里,将孽缘再续。这时见面,两人都想到那次在车里,李翠翠在车里主动索要,放肆地求欢。 见杨冲锋看过来,李翠翠绚丽的脸就红霞密布,本能地向一边躲开了些,却及时回过头来迎着杨冲锋的眼,“想什么啊,看你不怀好意的样子。” “李姐,我可一直都是好人。” “开车吧,好人。” 车开动后,从汽车站出来就是繁华街区,出租车特别多,杨冲锋按响鸣笛,外面的车只要见到那车牌就主动让开。军牌车一般人或许不认识,也不知道厉害,可开车的人都明白,要是那车把你撞出点什么来,难不成你还敢找上门去?就算找上去,也不会理睬,不倒打一耙就是好了。军队在地方说来,那可是强势群提中的老大,谁肯去招惹? 从出租车群里挤出来,杨冲锋将车开到“白云亭”酒吧里,那里是杨冲锋最熟悉的地方,也最安全。黄琼洁到京城去了,但他却怕三婶或三叔又或李浩见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李翠翠虽然是来办事的,但两人见面了,都不会拒绝做些让两人余生余死的事。 到七楼上,进了房间。李翠翠说“你对这里很熟悉啊,像电视里的皇宫一样。”杨冲锋心想,真正的皇宫哪有现在的装潢好?看紫禁城里每一个宫殿,每一间皇帝或皇后居住地地方,所谓的奢华,不过如此,哪及得上现在娱乐场的装修? 点了吃的,杨冲锋说,“李姐,是先洗洗,还是先说有什么事?” “我先说吧。”李翠翠说着将表情肃整了,“冲锋,在柳泽县城里有一个发财的好机会,可我却不知道要不要去做。” 杨冲锋见李翠翠不是说砂石场出什么事,也不是说生意的资金等出了问题,心里也就放下。发财的机会如今太多了,只要看准一行,做好了也就足够。心里的担心放下,杨冲锋便乱看起来。李翠翠从上车到进会所,都穿得整齐严肃,这时将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两个,那沟就看到一些。那肤色不算很白,却健康细润,弹性极好。 “看什么,要不要听了。”李翠翠见杨冲锋看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面前在男人要是强横起来,那是天下老子第一的那种,总要将这算说了后,才会安心来给男人想用自己。 “在听呢。” “县里的植物油厂你是知道的,我的一个姐妹说,植物油厂现在收少量的入股资金,错过这机会后,今后就不可能再也这样的好事了。” “什么样的好事?”提到植物油厂,杨冲锋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了,来柳市前,她和石稳两人一直在关注着植物油厂的建设。听到植物油厂收闲散资金入股,就想知道是怎么样操作的。 听李翠翠说着,杨冲锋心里越来越警醒,双眉渐渐紧凑起来。 植物油厂集资办厂,为了得到大量的资金,就许给重利。以一千元为一股,将前来投放的资金人记下多少股,按入股金多少来计利息。以最基本的十股来算,投入时算起,满三个月后,植物油厂将自动给你结算出本金的一半退给本人,再过三个月,会再退遗留资金的一半。这样,集资人就只剩下本金中的四分之一了,满年后,就会退给金主最初等额的资金量。当然,也可将资金继续投放进去。 按这种算法,要是投放一万元到植物油厂里,三个月后,退给金主五千元,半年后再退二千伍佰元,一年满后,再给金主一万元。如此,最初投入一万元,到一年后得到的钱总计是一万七千伍佰元,获取的利息将是七千五百元。要是能够拉到新的金主来投放,那么,还会有一定的奖励。奖励和金额、投放时间长短都有关系,拉到十万以上,会奖励两股本金,但这些都是及其隐秘的,不会告诉信不过的人。 什么人是信不过的人?越是将事情做得神神秘秘,越会传播得快。国人的好奇心和那种“我比别人知道得多,就优越些”的心态,会促使这样的传播比起正面宣传效果会更好更快。 “李姐,在你心目中有几个是信得过的人?”杨冲锋听她说得神秘,心里苦笑。明白了植物油厂的集资回馈算法,杨冲锋本能地感觉到一种危机。柳芸烟厂下岗职工们,手里恰好有这一笔“闲钱”,个个都想用钱来套钱的,那些职工里会有几个不参与这样的集资? 这些钱套了进去,头一年要是能将钱取回,并得到利息,只怕会将能够借到的钱都投放进去,再难相信里面有什么陷阱了。 这样高的利率,植物油厂哪会产生出这样的利润来支付?估计植物油厂根本就没有任何资金,靠这样的方式来敛集资金。那最后他们会怎么样来收场? 杨冲锋想着,不禁冒出冷汗来。 高占远和刘兴国可以无声无息地消失,现在高歌欢唱的领导们到时候将一切都推向高占远两人,或推给经济小组,也可以找一个人来领些罪过,最后不了了之。这样的事不是没有过,可这次却和以前不同的是,这些闲散的钱就这样有可能让一些人无端端地折腾掉,那可都是底层穷苦人的血汗钱啊。不是集体资产,更不是国有资产。 李翠翠见杨冲锋的脸色凝重起来,不敢多说,心里对借给老姐妹的那五千元钱暗自说声可惜了。 杨冲锋取出电话,给石稳拨打,很快石稳就接了。“石稳,有件事你知道不知道?”杨冲锋就将植物油厂集资的事说出来。 “几天前就听说过了。”石稳说得肯定,却也滞重。 “县里也应该知道吧。” “县里应该知道,没有公开说出来,但领导们都应该了解情况的。” “都默认吗?没有人考虑后果?” “我到县政府找过领导,领导不肯正面来谈这件事。逼急了才说了一句:新形势下的新事物,我们不能总用老眼光看待嘛。还说,要是在七十年代初谁要说私人办厂,那不立即抓进牢里?现在却要给出更多的优惠条件,创造出更多的优惠条件来吸引投资商家嘛。杨县长,当时我也就不好再辩驳。” “沈县对这事怎么看?” “我曾经和沈县谈到,沈县也表示忧虑,但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杨县长,我猜是不是县里对这事已经过了常委会?要是通过了常委会决定,谁站出来都很难反对,这时候还没有见到那种预计的后果啊,县里会不会听信?” 李翠翠见杨冲锋从挂了电话后,一直就黑着脸,从没有见过他这样子过。上回柳塘乡书记向国强要封砂石场,都没有这脸色,一脸平静地就将事情处理了。李翠翠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从来没有试图安慰过杨冲锋,这时不知道要怎么样来表达。 这件事怎么会让他这么急?李翠翠不知道是不是植物油厂办了起来是对杨冲锋有什么不好,还是集资本身不好。从老姐妹说的话看,估计不少的柳芸烟厂的人都参加了这样的集资。他们都才得到不少的买断工龄的补偿,这些钱要他们来创业,一时之间都不会动用这笔钱,现在集资能到钱,谁会不心动?要收将五万元放出去,一年之后,就会得到三万七千五百元,这得他们工作多久啊。 一个人每月的工资也就几百元而已,三万七千五百元得他们辛苦工作整整五年,五年啊。谁不想在一年里轻松就换回五年辛苦劳作的收入?在这样大的诱或下,谁还多做考虑?何况,过来跟自己说消息的人,都是些亲朋好友,都是信得过的人,他们都先将钱放进去了。 先准备同沈崇军联手,共同来阻止植物油厂的这种集资,分明是不可能有完美结局的办法,分明是饮鸩止渴,县里却听之任之,最终损毁的却是县里是那些拿着血汗钱放进去的人。杨冲锋听了石稳说的话,就感觉到一种难以撼动的存在。不知道县里那些人真没有想到这后果,还是存在着侥幸? 按照植物油厂这样的办法,在一两年内确实能够迅捷地膨胀起来,但这样的集资和回馈分明不是合理的收益,虚假繁荣之后只怕比柳芸烟厂破败带来的后果会更惨。从石稳的话里,也听出了,县里现在都很乐观地看到植物油厂的兴起,正等着要鼓掌呢,要是自己一个人给大家泼冷水,不说有没有人肯听,只怕有人就想到是自己怕植物油厂盖过钢业公司的光芒,才这样居心叵测地不遗余力进行破坏吧。 想到这里,杨冲锋就有种挫败感,一个人的声音太小啊。到市里去走一走嘛,或许,到县里去走一走,能够让市县里的人关注一些,但要让领导们就这样把一个画饼撕碎,他们会这样接受? 杨冲锋不想去探一探三叔对这事的态度,内心里也怕最后的依仗都不能借力。见李翠翠递一支烟过来,接了点上。 “我们点的东西还没送来吗。” “我让他们先别送来,想吃东西了,这就让他们送。”李翠翠见杨冲锋终于说话,心情就会慢慢开朗,他不是那种为什么事纠缠住就放不开的人。当然,他更是强横的人,想要做什么事,就会一直做并做到好为止。对杨冲锋的性子,李翠翠倒是很了解。 吃着东西,杨冲锋明显有种失落,李翠翠虽然没有想通,却也知道老姐妹她们到植物油厂里去集资,肯定有不妥了,这时也不能帮她们做什么,只是到三个月后劝她们别再将钱放进去,收回一点算一点吧。 实际上的事情要复杂得多,也不是杨冲锋所想象的那样简单。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的游说能力太强了,而且还编织出一个强大的外资联合的背景来,所以的资料表明,他们俩之所以到柳泽县来办厂,完全是因为故乡情结在作怪,要不然,外省有不少条件优裕的多的地方都等着他们前去。他们却推了,推到二期作为扩张做准备。 当然,这些事都是植物油厂的最高商业机密,也就是县里的主要领导和市里领导可以见到,是不能随便外传的,泄露商业机密也是违法行为,造成的损失谁也担负不起的。 杨冲锋吃着东西,边想着这事,植物油厂既然敢这样子做,市里和县里的支持是分不开的,没有市里和县里默许,这样的事哪能这样半公开起来?吴德慵应该是很明白的一个人,杨冲锋也觉得想不通,他有什么理由来支持这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事就这样扩大,演变成恶果,虽然这时做什么都没有大的作用,就这样算了,于心不安啊。 杨冲锋取出电话,给肖成俊拨打。“成俊,植物油厂集资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现在县里不知道的人只怕很少了,闹得很欢呢。” “我知道,现在,你暗地做一件事,不要让人知道。”杨冲锋说到这里却停下来,没有直接说事情的内容。 “我一定尽力去做。” “你也不问什么事啊。” “你要做的事,一定不会做坏事。” “这次就是要你去做坏事,好了,我要你在三年内,不管植物油厂那两人走到哪里,都要监控他们,用什么办法都行。有没有问题?” “啊……”肖成俊没有想会是这样的事,这可是很难做到的事,“难度不是一般大啊。” “可能不用三年。” “不是时间问题,人手问题。”肖成俊虽然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可到公安系统时间短,没有什么亲信和助手,要做这样隐秘的事,就得用最可靠的人才成。这样的事,一个人也无法做到,必须得两三个人才能完成。 “要人手啊,我来找。这事目前就你和我知道。” 李翠翠听到杨冲锋说的话,就站起来走开,杨冲锋伸手将她拉住。“走哪里去。” “没走。”李翠翠见说完电话的他,已经轻松了,似乎变了个人似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这样隐秘的事,李翠翠心里自然高兴,也绝不会多一句嘴泄露男人的大事。 被男人一牵,李翠翠就跌坐回去,却坐到杨冲锋的腿上。刚才的话题太沉重了,此时,两人的情绪都还才要被撩起来,李翠翠看着杨冲锋的脸,伸手到脸上慢慢摩挲。男人的脸有些粗旷,却更让人着迷,那种强霸的气息,是一种让人无法摆脱的谜药。 看着杨冲锋,眼睛就慢慢迷失,隐藏的余望也激发出来。 李翠翠渐渐起来,将那种欲求慢慢释放。杨冲锋自然知道她想要什么,手附在那扭不停的腰,感觉着那触感。媚人入骨的触感,让杨冲锋没有半点拒绝的决心。 两人的动作都干脆而迅捷,会所里的房间很大,创也很大,完全够两人折腾。黄琼洁去京城几天了,杨冲锋的心堤慢慢变得脆弱。这几天一直多躲在党校里不出来,就是怕出来后想到会找陈玲琳,做出有违心里的事来。没料到李翠翠为公司的事过柳市来,高占远他们在柳泽县办植物油厂,却用这样的办法来获取办厂经营的资金,而县里对这事情的态度让杨冲锋受到不小的冲击,心里的防线很脆弱,便决了堤。 房间里的两人,亢奋起来,那些细节略过不提。 很多事都不能找人乱说,对柳泽县植物油厂这种集资方法,杨冲锋纵然明知道会酿成苦果,会流毒乡里,却没有找人聊这事的地方。在党校里不能找人说,在朋友中也没处说。苦闷着,等李翠翠回县里后,就想着还得和吴德慵沟通一次。 尽了力,心里才会安稳些。 杨冲锋请了两天假,开着他那挂着军牌的车回县里。 先找肖成俊,要他到二桥桥头等着自己。肖成俊到了后,见杨冲锋开着军牌车,走到车边拍了拍,“开这车比那破桑塔纳舒心多了吧。” “那还用说?你现在开着警车也可横冲直撞啊。” 相比去年,两人的位置变化都非常大。去年两人在柳芸烟厂的保卫科里做普通的一个保卫职员,现在却都负责一方,能说出几句有一定分量的话了。而这一段时间来,在肖成俊心目中,杨冲锋的分量也变化很多,原来不过是普通朋友,维系着的就是都从部队里回来,而如今却不同了,除了工作上的变化,肖成俊得到杨冲锋的提携才会有如今的地位变化,更重要的是在柳市兵房弄里联手抗敌,他的小命都是杨冲锋一力抗衡后才保住的。 看着远流而逝的柳水,肖成俊知道杨冲锋将他叫来说为什么事。默默地吸着烟,两人看着的方向就是植物油厂的方向,站长桥上无法看到几里外下游的原碗厂厂址。植物油厂就建在原碗厂那里,最主要的因素有两个,一是在公路边,交通便利;二是用碗厂的厂址,代价很小,给植物油厂的建厂成本降到最低。 “真的有必要这样做?”肖成俊说。 “我这几天都在想,那两人手里是不是有一分钱?就算要全县的人将闲散的钱用来建厂,也不是不可能,但这么大的回报,用什么来支撑?支撑得多久?”杨冲锋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肖成俊解释。 “我知道了。就是少人手,公安局里的人,我……” 杨冲锋知道他要说什么,将手里的烟蒂屈指弹向柳水,另取一支来。两人点上,“今天找你就为这事。”专业的人倒是好找,只要跟李浩开口,弄两三个人来不算什么事,但杨冲锋这件事却被想让李浩知道。 杨冲锋其实哪又有人手了?原让大块训练一些人,都还没有什么起色,大块就在打黑中给弄进看守所里。不过,这些人中也有几个还是可以磨砺磨砺,让肖成俊边用着边训练,今后还可以大用。身边总要有些自己的人,到哪里心里才会更踏实些。 等了一会,杨冲锋的手机响了,见桥头那里有五个年轻人走过来,杨冲锋说着手机人却钻进车里,让肖成俊等那几个人。以后怎么用这些人,自然也肖成俊去费心。目前还不能向公安局里安排自己可用的人,这件事也急不得,要等肖成俊慢慢做些工作,自然会有结果。 有肖成俊这一步棋,就算植物油厂真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会让两个肇事的人借机溜脱,总会给柳泽县的底层人一个说法。经济的发展过程,就是一个掠夺和被掠夺的过程,杨冲锋见过黄沧海的大华集团和南宫家直接的争夺,对其他的竞争也就能理解和接受。 不知道这次植物油厂的集资里,柳芸烟厂的下岗职工有多少人能够抵挡住高额返回的诱惑而不陷进去。对这些职工,杨冲锋心里总有种不忍。 本来很热闹的家,随着杨冲锋到党校学习、陈玲琳调动和黄琼洁要准备婚礼,就空荡荡地冷清下来。陈玲琳到柳市上班后,柳泽县家里也就安贞阿姨一个人了,黄琼洁偶尔回县里一次,到家里陪阿姨一回。开车走回家里,知道这时阿姨到县委上班也不在,倒能够一个人好好将植物油厂这件事情的思绪整理一遍。 柳芸烟厂爆炸案之前,家里也常常就安贞阿姨一个人,那时她已经习惯。之后热闹起来,现在却又冷清了。安贞阿姨对现在这种冷清就有很清晰地认知,黄琼洁曾建议她到柳市去上班,张馨、张应戒和陈玲琳都在柳市了,可她却不愿。说要等杨冲锋结婚后,让黄琼洁和杨冲锋两人搬到家里住着,到时有家务打理就不会清冷寂寞。 县财政局宿舍,吴显求已经租借了一套房给杨冲锋,连装修都不要他操心。半月前,吴显求已经请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到房间里看过,征询了两人对房间装修的意见。两人知道吴显求是什么意思,都没有说话,吴显求却也心计好,隔两天跑到柳市黄琼洁正在装修的房子里去,说是看看门,今后也才好串门。当然,吴显求去时,将装修的专业人带去了,就像要将财政局那套房间装修到让杨冲锋和黄琼洁满意。 走进大门,下午的阳光很强,院子里的盆栽有三四盆显然有些缺水,但这时却不宜立即浇灌,气温太高了点。杨冲锋到杂物间里取了张就包装纸盒,拿出来将盆栽盖住,挡住阳光的直射。回到楼上房间里,冲了凉,就想到这些日子来,安贞阿姨一个人在家里守着,也就她那性格才静得住。 坐在房间里,门没有关,就回想着爆炸案后第一次到这家里来,中间很多的事都让人记得那么真那么细,而一些事却又很无奈。今年暑假,黄琼洁原先答应张馨要陪她到柳水里游泳,可现在张馨要到学校里上补习,而黄琼洁更是在京城和柳市两头奔走。杨冲锋在房间里想着黄琼洁,也想着陈玲琳。 很难得到这样空闲而又没有一丝拘束的时光,独自一个人坐在熟悉的地方回忆。回想到最初在烟厂保卫科里救下张应戒时,那时心里所想的,就是不想再沉寂下去。想改变下人生,企盼得到一个人的推一把,没有料到这一把最初的启动力,却将自己推到目前的境地。想为柳泽县的底层人,要和县里大多数人拧着。要是县里的其他领导,知道今天自己回县里来是想阻植物油厂的快速扩张,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跳出来劈头盖脸地谴责和谩骂。 等到吴德慵,钻进吴德慵开来的车里,这车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坐到车里后,杨冲锋说,“书记,您忙工作一天了,是不是让我来开?” “想过一把瘾?”两人隔一段时间没有见面,见了后都没有提到今天所要说的事,反而对车兴趣浓。“那你就过来吧,也试试手。”吴德慵说着往副驾驶座挤,车身小,杨冲锋不能挤着过,便下车绕过车头。 点了火,让车慢慢开动。杨冲锋也拿不准吴德慵对植物油厂的态度,两人一直没有对植物油厂的事直接交流看法,这时坐在车里,都明白要讨论这事,却也就不想直截了当地说。都想找到交谈的契合点,交流起来才会达到想要的效果。 “冲锋,婚礼准备得怎么样?” “书记,我没有时间,都是琼洁在忙,准备得怎么样我也不好意思问。” “党校是管得严,不过小黄也会理解吧,有空多打电话说几句好话,暖暖人心。”吴德慵微笑着,一副很有体会到样子。春节后杨冲锋曾到过吴德慵家里,从见到的情形可以看出,他在家里也是没有帮家里做什么的,都是他老婆一人全担了。 “书记,车往哪走。”总不能就在新建街里走着,杨冲锋便征求吴德慵的意思。 “到油厂去看看吧。” 植物油厂是在纸厂旧址上动工建厂的,早上回县里杨冲锋经过植物油厂,见修建才开始。吴德慵这时提出要去看看,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用心。 车很快就到植物油厂,将车速放慢,看见大型挖掘机正清理着碗厂旧址。那些旧厂房很破败了,但清理的工程却不小,有大卡车排着队在等着将废弃物拖走。场地有些乱,杨冲锋准备将车停下。 “慢慢往前走吧。”吴德慵说,工地里除了施工管理方,县里也有领导在督促着。杨冲锋见吴德慵不肯下车看,估计是不想让这些人见到两人一起过来。 对植物油厂落户柳泽县,县里虽说有一些争议,可绝大多数的领导,都支持将植物油厂引进县里来,给县里的经济再添一跟顶梁柱。杨冲锋和石稳等少数人对高占远两人不看好,有一些异议,县里也是知道的,更多人对这种异议的理解,都以为他们是怕给油厂盖住自己的光彩。 车走得慢,在车里也能看到工地的一切。就这速度,预计入秋后就会将第一期工程做下来,并开始投产。到明年,就可以正式投产,到时候会请国外的专家和技术人员来主持生产技术。 车走过工地路段,两人很快就到“金枝弯”餐馆。吴德慵示意将车开到餐馆里去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餐馆里的。进到一个包间里,点了菜,吴德慵始终一脸平稳的神情。“冲锋,说说你的想法?” “书记,县里都是一片叫好声吧。我要说出难听的话来,会不会像集市里追打小偷那样,让大家喊打喊杀?” “我理解你的心情,县里应该多听听这样的意见,面对有可能得到的辉煌,更应该多想想辉煌的另一面。县里的大多数人和市里的一些人,都只按自己的意愿来期待植物油厂的建成。至于走什么样的途径,却没有人去关注,甚至一直都回避这样的问题,无法回避时,就用‘新事物’三个字来应对。” “书记,这不仅仅是预计,是看得见的隐患啊。” “就算你我知道可能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说服力并不是很强,再说经济工作也有探索的过程,目前我们要做的,就只能尽量去监督。不让我们预想的事发生……何况,这公司有外国背景,科技和能力不能和国内厂完全相比。” 感觉到吴德慵对植物油厂的落户,态度也极为暧妹,既想享受他们带来的成功,又担心可能存在的恶果想找寻出一种避免的通道来。内心里还是对高占远他们公司的国外背景,充满侥幸心态,将救命稻草和规避危害都寄托在“国外背景”。这时节,国人对国外的崇拜还是那样无条件,只要涉及到外国,就能将不可能变为应该能。将稻草变为黄金。 “市里的态度是完全支持了?” “冲锋,无论什么,‘完全’这两个字都是不准确的。再说,未来的事都要用预计、预期这样的说法,可变性很大的事,不会有完全相同的意见的。我们只能将路走好,能做到尽人事就是一个好干部了。” 知道无法说服吴德慵,今天回来之前也就像到会上这样一个结果了。好在吴德慵也是比较理智的人,自己说过后,他会慢慢地想着这事,只要有人想起要看辉煌的背后一面,实情就不会太糟。 !! 157.三叔的劝诫 对经济发展的规律,杨冲锋自认为没有摸准脉搏,也就不能对别人随口评说。 和吴德慵谈过后,心里的沉闷更加了一分,知道自己和石稳对高占远他们的植物油厂的判断,应该符合事实。但市里和县里都不这样看待,这些领导他们看到的是什么,也都能估摸出来了。 一路想着,从柳泽县城到柳市,心里纠结。对植物油厂的判断,杨冲锋自认为判断很准确也很有依据,这些看似明白的道理,却不能过被人认可,就算对经济认识比较深的吴德慵,对这事态度也暧妹起来,不肯鲜明自己的立场。 对三叔和市委书记郭喜春是怎样看待柳泽县的植物油厂,和植物油厂的集资方案,杨冲锋在车上就一直在想着这问题。会不会也像吴德慵一样,默许这事的进展?相对而言,要是植物油厂真的涉及到市里,吴德慵会有更多的无奈。 而郭喜春和三叔对这样的事,自主权就会大很多了,他们的真实意图是什么?这是没有办法知道的事,除非用非常的手段,杨冲锋也没有能力来做这件事。 还是当面说一说这事吧。到如今,三叔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多的隐瞒,在工作中也会倾尽一切说深说透,当自己是一家人看待,不想自己在工作中有什么失误。 每次到三叔家,碰见三叔的机会不多,但见到三婶,她也会讲一些柳市的状况,让他更熟悉柳市,减少在工作上不必要的犯错。让杨冲锋知道县里、市里都不是纯净的板块,任何一件事都会有斗争。 杨冲锋虽然明白这些事实,但每次对三婶的好意总是谦和地听着。 车到柳市,没有去党校,直接到“祥云小区”里。三叔和三婶都还没有回来,张妈见杨冲锋到来,说“杨少爷,黄先生和周太太都在上班。”张妈这种称呼方法和柳市地区不同,倒是和京城那边一致。京城的老房子里,也有个张妈,幸好两人的相貌看不出一点相似,要不会让杨冲锋误以为两人是姐妹之类的关系。 “张妈,我可不是少爷。”杨冲锋每次进三叔家都要纠正下张妈的说法,但张妈却依旧用少爷称呼。 上到楼上,三叔的书房杨冲锋经常去的,里面有电脑。打开了,没有见黄琼洁在qq上挂着,才想到黄琼洁不一定在上。用手机给她发了个短信,黄琼洁就打来电话,说是在车上,等回家后在和他聊天。 听黄琼洁的语气,总要一两个小时才可能回到家里。到时候三叔和三婶也都回来了,想要聊天也不好在书房里聊qq。要黄琼洁安心开车,杨冲锋将电话挂了。平时上除了看新闻,查一些和工作相关的资料外,就喜欢在上找一些名角的电影。像成龙、周润发、刘德华等人拍出的影片,都很喜欢看。 几年来成龙一系列的影片,杨冲锋都很喜欢看,几年前的红番区,《红番区》、《简单任务》等都看过,听李浩说成龙新近拍的《我是谁》,也很不错。 到上搜索《我是谁》,见不少的站都有这最新的电影,点开看,放映的效果却不好,就想着哪天租个碟子来放。“祥云小区”的宽带线,比起柳泽县的线效果要好不少,杨冲锋便到上再搜找些植物油厂的资料来看。 周淑芬先回来,进门后就听张妈跟回报说杨冲锋到家里来了,说“这冲锋,来家里也不先打个电话。”周淑芬是财政局的副局长,只要不是在开会或完成领导安排事务,平时工作时间比较灵活。 杨冲锋在电脑里找了一下午的资料,没有找到多少,心里烦厌。听到三婶说话,知道她要到房间里去换衣,便不忙下到客厅去。 到客厅坐下,就听到三婶下楼的脚步声。杨冲锋来的目的是等三叔黄天骅,要探一探他对柳泽县植物油厂的看法。从没有直接给三叔打电话,见三婶下楼来,站起来招呼声,说“三叔会不会有工作?” “是来找你三叔的?还以为有什么事要给三婶说呢。”周淑芬笑着逗杨冲锋一句,杨冲锋平时很少主动过来,到家里来就两种情况。一是到请安问好的节假日,二是为工作上的事。如今,和黄琼洁就要举行婚礼了,之间的那种亲情明显在升温,周淑芬也才会和杨冲锋说笑逗他。 “三婶。”杨冲锋想要她帮打电话问问,黄天骅是不是会很快回家。黄天骅的应酬不少,要是遇上有应酬或工作,可能会到半夜才会回来。 “你自己给三叔电话不一样?非要我打。”周淑芬口里说着,却将电话取出来拨打。打通了,黄天骅在电话里说,他就在“祥云小区”大门外了。 杨冲锋出到外面,见黄天骅王家里走过来,见了面,忙先问好,“三叔,下班了。” “冲锋,什么时候到的?”黄天骅接到到周淑芬的电话,不知道是什么事,这时见杨冲锋出到外面来接,有些意外。见杨冲锋似乎有什么事要说,也不知道是因为工作上,还是因为婚礼准备。 杨冲锋知道这时不能就提植物油厂的事,对三叔三婶的尊重,不论从内心里还是表面上,杨冲锋都做得很到位。到京城见过黄沧海后,经历那次和南宫家的争斗,回来黄天骅和周淑芬对杨冲锋就亲多了。 吃过晚餐,张妈给三个人端了茶。周淑芬知道杨冲锋今天来家里有事要和黄天骅说,便先提到杨冲锋和黄琼洁之间的婚事,问到准备情况。杨冲锋这些时日来都没有做什么,经三婶问及,心里有些惭愧。就谈到柳市的房子装修,柳泽县城里财政局租借的那套房子装修也将要完成,日常用品也没有多少要准备的。 “县财政局的宿舍楼?”周淑芬问。 “是啊,不好推。只是租借,以后等柳芸烟厂那小区修建后,自己买一套就退还财政所。”杨冲锋说,吴显求刻意要给他,不肯收反而得罪人。 “也好。”周淑芬说,县财政局的宿舍楼,修建时周淑芬已经到柳市财政局,自然清楚这些楼是怎么回事。 不再纠缠这事,周淑芬将两人结婚要那些准备又数落一遍,黄天骅在旁听着,偶尔笑一笑。等周淑芬说到“冲锋,之前每次要你到家里来,总是推这推那的,结婚后不会这样了吧。” “三婶,我哪是这样的。”杨冲锋着一副冤枉样子。 “是一家人了,就不要分生。今天来有什么事就跟三叔说吧,要不你们俩到书房去说,工作上的事物懒得听你们说。” 黄天骅也知道杨冲锋是有事才肯过来的,见妻子这样说,就接过话题,“冲锋,我们到书房去说吧。” 两人上楼,进到书房里,张妈再给两人泡了茶。 黄天骅很自然地进了那种工作状态,整个人就显得严肃,不过,这种气势对如今的杨冲锋而言,没有多少影响力。 杨冲锋喝着茶,不知道要怎么样开口,直截了当说出来,会不会让三叔将真实的想法隐藏下来。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黄天骅见杨冲锋犹豫着,揣摩到他内心的想法,到这时节,对杨冲锋就是想让他更有利地发展起来,好在第三代里再培养出一个核心,和李浩相对应,才更符合黄家定利益需求。从这段时间看来,杨冲锋的作为和发展,确实是一个比较理想的人。 “三叔,柳泽县最近正投建一座植物油厂,三叔听说过吧。” “我知道。” “市里是什么态度?” “你想知道市里的态度,还是我的态度?” “都想知道。” “是不是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当?还是这长建起来后,和钢业公司有竞争力?” “我不是关心这些。” “冲锋,我知道你的意思。在这里说什么我都理解,但要是到县里或到市里去说,其他人听到了会怎么样理解?” “市里对植物油厂的资金运作方式是支持的?” “对植物油厂这样的集资,目前都没有得到最后的说法。这些新的东西出现了,不同的人就会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去评说,去演绎。是对还是错,总要等有了结论后,市里才会有最后的声音。” 杨冲锋听到说要等有了结论,市里才会将态度鲜明起来。到那时候,恶果都已经酿成,就算市里态度鲜明,又能弥补什么?最后,市里的政治资本得到了,但受到损失的,却是为一点小利而参与集资的广大底层人,他们的血汗钱都将变为一无所有。想到这些,杨冲锋有种怒气难压的感觉,紧咬着嘴唇,眼睛也变得凌厉起来。 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将内心的愤怒表达出来。杨冲锋见黄天骅看着自己,露出一种神情,这神情就像早就看穿自己的浮躁,有种掌控全局的俯撼感。三叔他们更多的是先从政治角度来看待任何事件,每遇一件事,都会先从政治上来权衡得失和功利。自己却做不到这一点,三叔眼神里那种清醒,极为冷峻地看待自己的“冲动”,好在没有任何贬义的想法。 两人都不说话,却用眼神交换,黄天骅对杨冲锋那种想法,也是很欣赏的。杨冲锋还年轻,虽然在党校里,却能够将县里的事看出本质所在,这就很不错了。年轻人要是都没有一些热血,没有一些冲动的正义。这样的人也就没有什么培养的潜质,要早早放弃,免得贻害一方,祸及家族。 当然,要是毫无克制力,没有一点韧性的人,也不是理想的苗子。黄天骅此时只是通过这件事,对杨冲锋素质进行评判,对事件本身却不会去做什么事,作为市委里的第三把手。要是同情心泛滥,那也坐不稳了。 杨冲锋却更多地体会到政治上的冷酷,三叔随没有说出更多的话,从他的态度里,早就体会到一种绝不会因为杨冲锋的担心而改变目前对事件的态度。就算将真理掌握在手里,那也会等市里形成统一的认识后,才会对事情做点什么。三叔没有轻看自己,没有轻蔑自己的担心,对自己这种泛同情的做法基调是肯定的。 杨冲锋不是黄沧海,就算等杨冲锋和黄琼洁结婚后,也不可能完全将自己的想法直白地说出来,这要靠领悟力。黄天骅在和杨冲锋的无声交流中,只希望他能够理解到自己的用心。要想发展,要想上进,只有将正义、同情、善良等等掩藏下来,稳如磬石地稳固自己的位置后,才有将自己的正义和善良渗进工作里,也才能让自己的理想变为现实。 两人在书房里僵持着,没有谁要说服谁的意思,也说服不了。不同的经历和不同的立足角度,对事的看法和做法是不可能相同的。 “三叔,那家厂真有外资背景?”杨冲锋觉得要换个角度来说这件事。外资,这时显得想“芝麻开门”那般灵验。要是将这一层迷彩的外衣剥掉,是不是能够加速市里的决心? “你放心吧,就算我不去做,也会有人去做的。”黄天骅说,犹豫了下,又说,“冲锋,等党校学习后,就要到新的岗位上去。柳泽县现在是沈崇军在抓经济,能不能和他配合好?” 党校学习后,会县里将身上的这个副县长职,落到实职,分给的工作会不会还是抓经济?杨冲锋没有过多地想这些事,这时三叔提起,自然是市里的一些想法。“我和沈县长关系融洽,很多观点都相同。” “今天能过来找三叔,我心里很是欣慰,这之前的一年里,你从一个普通的烟厂职工,升到正科级,我曾说过要你熬三年。就算想将你的心性好好地熬一熬,没有好的心态,到一定位置后就不一定是好事。你很努力,平时做得多也想得多,现在是副处级了,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吧。”没有等杨冲锋说话,黄天骅继续说“等你党校学习完成后,回县里才真正走进‘领导岗位’,和之前就必须有不同的心态,说出的话,表出的决定,影响力就完全不同了。” “从目前看来,在柳市或柳省,对你最初踏入政界有很多有利的优势,但这些优势未必不是劣势。按照我的想法,今后几年里,在工作上你要忘记身后还有黄家人,要完全靠自己的能力解决掉面对的一切问题。只有这样好好磨砺,渐渐积累,才有主政一方的坚韧心力和刚强意志。越往上层,那种斗争就越隐秘,也越残酷。这些话,我不会对琼洁说,也不必要对李浩提起。” “谢谢您,三叔。” “政治是冷酷的,也是致命的。在政治上,不一定好心就会做出好事来。就算是做好事,那也要讲究策略。就像过马路要走人行道一样,而车在公路上要掉头,不能直接转弯一样。规则不一样都合理,却是被大多数人认可,按规则做事不一定效果显著,但不按规则办,效果再好也会让更多的人远离你。唯有隐忍、多思、慎行,面对任何事情都要冷静,要再三地反复思量权衡,决不能一意孤行,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走出“祥云小区”,外边路上已经灯火辉煌,远处的城中心更是璀璨。融进车流里,杨冲锋的注意力就集中了些,这时,身心都有种释重的感觉,这些日子来,为植物油厂的集资问题始终积压着压力。明知道自己没有多少力量进行抗衡,可终是想尽自己的全力。 心里虽说顾虑轻缓了很多,但对自己安排人让肖成俊暗地里盯着植物油厂那两个人的做法,心里更坚定了。就算那几个人暴露,也不会将肖成俊和自己牵扯出去,不会在所谓的“政治”上输给对方,要是事情按自己预想的那样,关键时刻那几个人就会发挥出更好的作用来,控制住植物油厂的高占远和刘兴国,对柳泽县对自己一方,都是最好的结局。 准备回党校去,却收到电话。电话是陈玲琳打来的,说是在小区杨冲锋房子外等着。杨冲锋只好开车去,房子已经装修完毕,现在只有保姆在守着房子,偶尔杨冲锋会回家里看看。保姆式安贞阿姨从柳泽县请来的,很可靠。 杨冲锋到房子里,见陈玲琳生悄悄站在大客厅里,白析的手臂在大客厅白亮的灯下,更见细腻。紧身包臀短裙,将身子的诱仁凸显到极致。杨冲锋见她这样打扮,不知道她有什么事。 “嫂子。”在新居里,杨冲锋可不想做出对不起黄琼洁的事,“有什么事吗。” “妹子要我搬过来住,你怎么想?” 没想到陈玲琳会问这样的事,要是她真搬进来住,对自己说来那是很方便地,就算有保姆在,两人之间的事也会有机会解决。但杨冲锋不想这样,脸上不禁凝重起来。 保姆将泡好的茶送上来,说一声就退下去了。陈玲琳见杨冲锋的表情,咯咯地笑起来,“就你这样一幅要吃人的样子,嫂子还敢搬过来吗。好了,放心吧,谁也不会和你新娘抢男人的。” 见杨冲锋表情不变,陈玲琳又说,“妹妹交待下来,要你帮我想主意,将婶婶请到柳市来,不要让她一个人在那里冷清清的。你看有什么主意?” “我能有什么主意?” “不想出主意来,今晚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陈玲琳说着,咬着嘴唇,那样子让杨冲锋一看,心里的火就被点燃。一时口快,说“不走更好,等会可不要求绕就是。” “怕你吗,又不是第一次被你欺负。”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让所有的伤口愈合。 杨冲锋找过吴德慵书记,又找过三叔黄天骅,特别是从黄天骅那里得到不少的另类的说辞,为柳泽县城集资这件事,总算开解来。至少表面上不再留意这事,听课时也更注重哲理性的东西。 感觉到自己的修养还不够,杨冲锋沉静下来,人也更为低调。这段时间,就做了一件事,这件事上他答应了班主任的。将班主任的孩子田佳铭的工作安置下来,杨冲锋没有直接出面,而是将田佳铭托给张应戒,想在税务系统里谋一饭碗,张应戒却将事情落实到柳河县税务局里。 平时上课之余,杨冲锋几乎没有什么事做,黄琼洁到京城去了,只是偶尔回柳市家里一趟。张凌涛总是有空就约他,两人到市区里找地方吃饭喝酒,也不怎么选择场所。高级会所到过,路边摊点也能坐下来喝两杯。 到党校来学习,不少的人,开始时在同学里经营关系,之后,慢慢地找到途径,和市里的一些领导接触。有几个比较活跃的,只要打听到机会,就粘上柳市的领导,也不论对方级别。柳市是市里,就算是小领导,今后自己回县里了,在市里总算有个打探消息的地方,对自己而言,那就是多了一条通向高一层次的路。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党校的同学之间也就慢慢地结成不同的圈子,相互之间依据今后的需要,选择相应的朋友,并苦心经营着,让结业后到各自岗位上有更多的照应。 杨冲锋在同学里就显得单纯,对这些经营关系的事,没有什么领悟力一般。在班级里,也就和张凌涛总在一起,与柳泽县的老乡都很少一起的。要不,就一个人出去办私事了,时间稍长,大家知道他是去准备婚礼才这样忙碌。在一些人眼里,杨冲锋就有些另类,不知道要珍惜这柳市里的时光来经营自己最初的关系络。 每一个班级里,都会有这么几个热心人,也会有几个爱显摆的人。有个叫刘茜茜的,来自高村县,三十出头的女科长,熟悉的人都叫她刘科。刘科六分相貌,两分打扮,在班级里也算一花。刘茜茜主要是精力旺盛,什么事都能够参与进言,时间稍长,就成为班级里的重要活动组织者。 杨冲锋年轻而帅气,行事却又和其他人不同,刘茜茜早就注意到他了。只是杨冲锋行踪不定,平时很少在公众场合说话,对班级里的女学员,都没有主动搭讪说话。刘茜茜也就不好主动找过来,只想等有恰当的机会,再好好和杨冲锋谈一谈。 张凌涛在柳河县的老乡里,声誉不怎么好,主要是得到领队李正梁的“特别”关照。在县里时,李正梁就给张凌涛进行了定位,张凌涛到党校来学习,其实就是给其他人让出县委办副主任的位置的,到党校后,对他这个领导浑没放在眼里,所以有机会就会将张凌涛在县里那种不将领导放在眼里的一桩桩旧事,翻出来说给大家听。在大多数学员的印象里,张凌涛是一个要远离的人,而杨冲锋却偏偏总跟他搅合在一起。 这天又到放假,黄琼洁在京城没有回柳市,杨冲锋也就无所事事。张凌涛要回柳河县去看看家,知道杨冲锋有车,约他前往。从柳市到柳河县的路程不远,也就将近两个小时。 早餐后,两人出发,杨冲锋开着军牌车,就不限制速度,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张凌涛约杨冲锋到家里去,杨冲锋说“张哥,你回家要做什么我不清楚?要是我真跟了去,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没有眼色?” “就你聪明,周末老婆不用上班,但孩子们也不家里,不用担心要让你回避的。”张凌涛回家,见了老婆自然要做些成人的事,也算对老婆表示自己在外面没有乱来,但大白天的要想做成还要讲策略,要将孩子打发走。此时杨冲锋提到这事,还是不肯直接承认。 “我要看一个人呢,没空陪你回家看老婆。”杨冲锋笑着说,做个等会电话联系的手势。 “要去看守所?”柳河县看守所里,有黑牛、大块他们,上次杨冲锋曾和小厉、肖成俊一起到柳河县来看他们,才和张凌涛结识的。 “不是,另外的朋友呢。” “那好,下午电话联系。”张凌涛说着下车走人,要回家还得给孩子买点东西让他高兴高兴。 杨冲锋要见的是田佳铭,他才到柳河县税务系统工作,具体的单位还不知道。田佳铭从那晚捉贼后,知道杨冲锋身手了得,就一直缠着他要他教几手。杨冲锋对田佳铭的印象不错,性格也对胃口,虽然没有真的教他拳脚,但也指点他自行练习时要注意些什么,就算田佳铭今后自行练习,身手也会大增,变得实用。 不知道田佳铭有没有回柳市,杨冲锋拨打他电话,很快就接了,兴奋地说“杨哥,今天想到给我电话,是不是要我回柳市指点两手?我很快赶回来。” “是不是还在睡懒觉啊。” “杨哥,我不睡懒觉的,每天天没亮我就起来到柳水边练拳,等会见了杨哥我练一练请杨哥指点,就会看到我的努力了。”田佳铭说,透着一股高兴劲,估计自己也觉得练拳长进了。 “我就在柳河县,你过来吧。”杨冲锋说着抬头看了看身边主要建筑物,报给田佳铭,要他找过来。田佳铭啊的一声,立即说马上到。 等了十几分钟,见一辆出租车开过来,田佳铭从车里跳出来,直奔过来显得很急。一到身边忙说,“杨哥真对不起,柳河县郊区打车不方便,来迟了。” “没关系,到你宿舍去看看。”见田佳铭那种急切地样子,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给田佳铭安置到柳河县,杨冲锋也是无意弄成的,之后也就不多问他工作的细致情况。田佳铭自己也搞不清具体原因,只是觉得自己的工作和杨冲锋有些关系。 “杨哥还没有吃饭吧。” “走,到你宿舍去。”杨冲锋说着走到车边,田佳铭社会经验虽说不多,但知识却不少,见杨冲锋上车,惊讶地说“杨哥,你这可是军车啊,在国内可以横冲直撞,而且不用给过路费,太爽了。” “胡说什么,车是跟朋友借的。” 有田佳铭指路,杨冲锋七歪八拐穿出柳河县城,到郊外两三里路,有一个小镇。小镇也没有名,和县城之间的断连都不明显,从公路进小镇后,往一个大门里拐。就见一幢新楼,四层高,在小镇里算最高的了。楼前一个小坪院,有半个水泥球场。 停好车,跟着田佳铭上楼,走到三楼是,田佳铭放慢脚步。有些犹豫地说“杨哥,是不是让我先去整理整理房间?里面太乱了。” “走吧,今后自己多注意,要不怎么找女朋友?”杨冲锋受过特训,对内务整理一项都特别在意。田佳铭便嘿嘿地笑,开始工作的年轻人,都一番雄心,没有几个肯将时间和精力花费在生活小事上。 进到房间里,他的房间不大,是那种前后套间的单身房,外面是会客的,里面是卧室。杨冲锋到门口瞟一眼,见他那创果然乱得看了心烦,说“今后每天再时间紧,都要先将创整理好再出门。” “一定记住。”对杨冲锋说的话,田佳铭从内心里敬服肯听。请杨冲锋坐,从里间取出两瓶啤酒,对着瓶底急促地拍击,瓶盖就脱落飞开。田佳铭有些自得,笑着将开好的啤酒递给杨冲锋,“没准备有水,杨哥就用啤酒解渴吧。” 一瓶啤酒一口气两人都喝了,杨冲锋看着田佳铭,说“怎么样,在这里工作还行吧。” “很不错,没什么太多的具体事,最适合我练武了。” “不管怎么样,要将工作先做好。” “杨哥,放心吧。总不能丢了杨哥的面子。”田佳铭一脸坚毅,信誓旦旦。 说了几句闲话,田佳铭先说到自己的工作,也问到杨冲锋的学习情况,接着就说到最近的练武心得,说着就摆出一个架子想杨冲锋请教。见田佳铭慢慢摸索到一些练武的实质,虽然还不能完全按照人的肢体特征,将重心调节到最佳位置,训练也不算直奔主题,但和第一次见他时,已经大不相同。 杨冲锋也没多解说,将田佳铭摆出的身架稍作挪移,要他自己体会。两人就这样在房间狭小的地方里,一个演练,一个看着偶尔帮田佳铭调整下姿势角度,始终都没有什么语言交流。按杨冲锋的说法,他不会什么武术拳脚,怎么能够教人? 时间很快就到中午,田佳铭练着练着,想到杨冲锋老远到柳河县来看他,给他指点,得好好请杨冲锋吃顿好的。 两人出了房间,到走廊就看见院子里的车边有两三个人在围着车看,正议论着。两人下到一楼,田佳铭恭敬地和那几个人招呼,他们都是田佳铭的同事,资历比他老多了。见田佳铭和杨冲锋两人走向车边,有个人说“小田,你朋友的车是军车?” “朋友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是不是军车。”田佳铭说得低调,可三个人已经得到了证实,田佳铭有这样的朋友,今后倒是要注意和他往来。 田佳铭没有想到同事会有这样的心事,只是和杨冲锋在一起,不敢张狂。上车后,杨冲锋说“不错了嘛。” “那也是跟杨哥学习的。” 进城后打张凌涛电话,张凌涛说他那边已经没有什么事,要回柳市也是可以的了。杨冲锋让他过来一起吃饭,到一家叫“长宜大酒店”等。不一会张凌涛就到了,他也认识田佳铭,两人见了后,张凌涛说“小田,很不错,来支援我家乡建设了。还在这家酒店里请冲锋吃饭,混得不错了吧。” “张哥,今后可要多多照顾小弟。说到工作,现在在税务所里混呢,哪说得上好,混着罢了。杨哥和张哥到了,我怎么样都得到‘长宜’里请两位才对得住两位哥哥。” “冲锋,看,又是一个八面玲珑的角色,要是进机关里会更适应。” “不过是说得低调一些,知道他心里怎么想。请一顿,回去勒紧裤带过日子,不过,我们也不用帮他节约。”杨冲锋这样一说,三人的关系也就融洽多了。田佳铭才到柳河县来,又是一个没有什么经验的小子,张凌涛虽说在县里不是很得意,要照顾下田佳铭,还是有能力的,杨冲锋也不想田佳铭在柳河县出什么事。 要开车,也就不喝酒。一顿饭吃下来,也将田佳铭半月的工资差不多吃掉了。田佳铭却很欢喜,终于得到一次表达自己对杨冲锋心意的机会。 回柳市时间充裕,两人开着车慢慢走,在路途又停留了些时间,到柳市时也到晚饭时光。张凌涛中午没有酒到喝,这时回到柳市,就想好好喝几杯。喝酒最好的去处,自然首选“白云亭”。 两人将车开进“白云亭”酒吧里,平时两人有机会就会到酒吧里来,却很少到会所楼层。杨冲锋有会所的会员卡,可他不想多用,平时常到的就是四楼。 走到四楼,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四楼有大厅小桌台,也有半封闭式的小间。两人选了一张稍微偏一些的卡座,面对面坐了。酒吧里有酒,也有些填肚子的食品。点了东西,两人便喝酒,已经适应对方了,满一杯举起碰一碰仰头将酒灌进肚里。 第二杯灌下后,张凌涛说,“冲锋,喝酒和你喝着就是爽快,只是怎么喝都不是你对手,还是把速度放慢一点。” 正说着,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过来,“张主任,又在公费请客呢。” 张凌涛抬头看,见是党校学习班里的一个同学,以前曾和他鼎过两句,原因已经忘记了。杨冲锋练都没有侧过去看,自顾着喝了一口酒。张凌涛也不行想在这里和他争执辩解,也拿起酒和杨冲锋虚碰。 “张主任不是说单位上的人到馆子里吃吃喝喝,都是公费请客,是**吗。”那人缠着不放,非要张凌涛认下“公费请客”来。 杨冲锋见那人无赖取闹,很坏喝酒的兴致,就转过头来,瞪着他说,“是我请客,想喝酒就喝一瓶,要不就别说话。” 杨冲锋瞪过去时,夹了些怒气,气势就很强横,语句又配合着,声音虽小,但给他的压力却着实强。杨冲锋平时很少开口,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印象,而因为他的年轻常跟张凌涛在一起,让不少人对他有种感觉一种近墨者黑的惋惜。没想到杨冲锋这时气势这般强横,那天看了杨冲锋一眼,就收了话走人。 杨冲锋苦笑着,张凌涛说“没有必要,这样对你不好,今后对你的发展也不好。” “说什么呢,你又不是坏人,就是坏人也有卧底一说吧。” 再说那人受到杨冲锋的气势一逼,走到半封闭的小间里,都还不自在,精神气而还没有回复过来。包间里有四五个人,柳河县的李正梁也在包间里。那人之所以对张凌涛说些难听点话,也就是依仗着李正梁在酒吧里,就算斗嘴不过,也可请李正梁出面来压制张凌涛。 走到里面,众人见那人脸色白得以些不对劲,便问他怎么了,那人喝酒虽少,但有时喝不对头再少也会生出事来。再包间里的人问得急了,那人才说的这卡座里碰到张凌涛和杨冲锋,不敢多说杨冲锋的不是,在张凌涛头上随便泼几句不好听的话,就将他的尴尬遮掩过去。 包间里李正梁那“份儿”最重,另外还有一个就是市委里秘书组的一个姓刘的秘书,刘秘书没有什么级别,但是市委里,天天见着市委领导,说话的分量就很足。今天的聚会,李正梁就为了要和刘秘书更亲近一些,才约请大家到酒吧里来喝酒。 平时党校同学要是聚会,大多在校餐馆里撮一顿就解馋了,哪敢总到“白云亭”这样档次的酒吧里。就算能回县里报一些票据,但毕竟不是主要领导,级别还没有上副处,报销票据都有一定的约束。 包间里的人明白那人所受的气,也知道张凌涛是李正梁下面的人,平时不怎么听李正梁的。这时就要人仗着酒性,看着李正梁怎么样帮兄弟争面子,帮兄弟争面子也就是帮他自己挣面子。 “张凌涛是吧,没有事,老哥我就去训一训他,让他知道市委领导在这里,过来给大家赔几杯酒就是了。”李正梁说着站了起来。 走到外面大厅,就有人一起拥着到杨冲锋和张凌涛的卡座边。李正梁虽然很少和杨冲锋说话,两人也没有冲突过,可李正梁见柳泽县的领队张敬男,每次见杨冲锋都透着十分的尊敬,也弄不请杨冲锋的来头。 平时对杨冲锋是有顾忌的,可今天却不同,李正梁喝了点酒,又在市委刘秘书面前说过要让张凌涛到包间里去给众人敬酒的,话说出去了就收不回了。 “张凌涛张主任,今天好兴致啊。”李正梁只看着张凌涛,手里拿着酒杯,脸上酒气不浅。 “是李主任啊,坐?”张凌涛见是李正梁到来,心里明白是刚才那人的缘故,可对李正梁也不能太得罪,就招呼他坐。 见张凌涛不是刚才那人说到那种态度,李正梁也想将事情做得婉转些不要撕破了脸面。对杨冲锋也不能视而不见,说“冲锋也在呢。”对杨冲锋的职务,张敬男已经跟柳泽县的人交待过,领导要低调,平时都没有提到杨冲锋的职务。 李正梁是柳河县的领队,杨冲锋见他主动招呼也没有要得罪他的意思,得罪李正梁会让张凌涛难做,今后说不定会吃亏。便应到,“喝一杯?我敬你。” “那可不敢当,张主任、冲锋,我们那边有市委领导在呢,你们就过去招呼一声,给领导敬一杯酒吧。”李正梁说着,对杨冲锋的话就柔和多了,“市委领导叮嘱要我低调,别声张影响不好,可我知道你们两在酒吧里,怎么着也要给你们引见下市委领导,今后工作中也多一个照应。谁让我们是同学呢。” 李正梁说得猥琐,表达了对两人的关照。张凌涛平时和李正梁不怎么对劲,刚才那人又受气离开,去见市委领导也没有他们什么好事,何况就算见了领导,领导也不会关照自己。心里明白,便说,“李主任,领导那里我们就不去了吧,我和冲锋都喝多了,说话都找不到点。在领导面前说错话,让领导扫兴反而更不好。” 李正梁对张凌涛这样拒绝,心里也有准备,对他的话当着没有听见,脸色不变,用酒杯先和杨冲锋碰了,再同张凌涛碰,两人也不能拒绝,都喝了一口。李正梁说,“张主任,市委领导知道你们在酒吧里,不去见一见,敬一杯酒,那不是对领导不敬?领导不仅仅对你有看法,对我们柳河县也会有想法了。是不是?再说,冲锋可是前途远大,别为这些小事影响到大家。当然,这些都是我心里想法,市委领导也不会和我们有什么计较的。” 这话说得比较直接,对市委领导,杨冲锋也没有太在意,要见市委领导也不必要在这样人多的时候去见。市委书记郭喜春都见过不少次,市委组织部里聂副部长也很关心,其他的领导就算见面也不会对杨冲锋摆身架。听了李正梁的话,杨冲锋知道今天要是不去,张凌涛就彻底得罪了李正梁。 平时在自己人的范围里,就算张凌涛不怎么给李正梁面子,那都是内部的事。但今天是对市委领导,要是李正梁真情不动张凌涛,让他落下面子,那真要记恨一世的。张凌涛来党校学习,县里的用意或许是要他让开位置,但保不准有另外的领导会看得起他,没有必要为这些小事而树立李正梁这样一个对手。 “张哥,既然李主任好意为我们引见,我们就去拜见市委领导,敬领导一杯酒,那也是应该的。就算说错什么话,领导哪会跟我们这些人计较。”杨冲锋站起来,手里拿着酒杯,看着张凌涛。 张凌涛见杨冲锋已经这样说了,或许他真想见一见市委领导,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影响到杨冲锋的机会。也就站起来,对杨冲锋示意了下。 李正梁见两人站起来,心里总算将一块石头放下。要是两人真的犟着不肯去,今后可真的没有脸面了。张凌涛本来就是要下了的人,还能将他怎么样?忙给杨冲锋做了个请到手势,就在前面引路。 后面两人跟着,见李正梁将两人带走,心想张凌涛再怎么张狂,到市委领导面前总要夹着尾巴做人,在体制里还没有听说过有见领导还张狂的人存在。进到包间里自然可随大家的意,将两人好好地灌一通酒,也借机修理修理学习班里让人看着不舒服的两个人。 到包间,先叫的酒已尽差不多,李正梁出来时,有人好事就再要了两瓶。等几个人进到包间里,一个人就把一瓶45度白酒递给李正梁。张凌涛跟在李正梁身后,杨冲锋却走在后面。刘秘书见张凌涛走进来,虽然相貌堂堂,可先包间里的人说了关于他的旧事,心里早就存着一些看法。见他进来,也不看他。 其他人事先也都有了计较,纯粹要给张凌涛两人好看,估死两人在市委领导面前不敢发作,想借机让两人下不了台,就算受再大的气也得乖乖咽下去。就都坐着不动,等几个人站着来给大家敬酒。 李正梁将人引进包间里,就先到自己位置上占了,张凌涛也不会找位置坐。走在杨冲锋前面的两人也回到各自的位置,这时就成了张凌涛和杨冲锋两人站着,而其他人都坐着的场面。 杨冲锋和张凌涛两人知道李正梁要找麻烦,也不想在这里发作,给市委领导敬一杯就后,说两句话就走人。酒吧四楼人比较多,就算是包间里也只是半封闭的,只要吵闹外面的人都会听得清楚,两人可不想让外人多说党校学员的坏话。传出去要被党校和县里知道了,也会受到处分。 李正梁等他们的人都坐好了,才站起来,说“赵主任,过来见见市委刘领导吧。”说着转向杨冲锋,态度就不同些,“冲锋,这位是市委刘领导,对我们可关照得很,更喜欢提携年轻人。” 刘秘书在市委办里也就一般秘书,之上偶尔跟领导走一走,不是那种领导身边的专职秘书。这样的秘书在李正梁等人看来,能够有接触领导的机会,就能给领导说几句话。只要能在领导面前帮自己说上一句,也就够了,何况,更多的是秘书们都知道领导的意图,透露一些消息出来,对今后自己的工作室非常有利的。 和李正梁他们这样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少,所以,只要在市委里上班,走到各县都会受到热情的接待,也不单单是为了礼节的往来。秘书们下到县里,自然不会将事情说穿,但这些人场面见多了,更是玲珑剔透,什么场合该怎么拿架子,什么时候该收敛低调,心里清楚明白,不会越过那条线。 刘秘书接到李正梁的电话,被他热情相请,刘秘书不想出来。李正梁起就说是要刘秘书请客,刘秘书知道他是想见见自己,之后说到还有其他人要拜见市委领导,刘秘书也就过来。这种关系要做一对的维护和经营,对自己工作也很有利。要是在下面县里都没有什么熟人,给领导办事,效率就不会高,领导也会觉得自己工作能力差。 都是党校里的一些学员,自然没有什么大的人气背景,刘秘书到酒吧后,心里笃定,喝过酒后,就是给这些人很大的面子了。下次自己要是办什么事,提到今天喝酒,这些人就会觉得进入领导视野,帮办事就更有精神。 对两人进到包间里,刘秘书虽不打算为难什么人,但总要给李正梁稍微配合一点,算是给李正梁面子。两人进来后,也没有抬眼看是谁。这时听李正梁提到一个名字——杨冲锋,这个名字却有些耳熟,就抬头看。 一个很年轻很帅气的面孔,一个很有高度的身材,这两样特点都是以前刘秘书站在一边看见杨冲锋时,心里很妒忌的地方。太引入注目了,不仅会给领导留下很深的印象,有这样的身材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美女主动贴上来啊,这两点让刘秘书妒忌,但心中却不敢对杨冲锋有任何不好的构想。 对杨冲锋这个人,刘秘书也是先听说他的一些事,见到他和市委书记在一起时,比起各县主要领导见书记都要自然大方。能够和书记混到这么熟,又听说是黄书记的至亲,才让刘秘书主要杨冲锋。刘秘书记得当时有同事说到柳泽县的那个杨冲锋又到市委来了,刘秘书特意找机会等着,从一边看看杨冲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当天就记住他的样子,后来,又见过两次,印象深刻。 这张不是正面见过的面孔,却熟悉,一看那神韵就知道是正牌杨冲锋。刘秘书当下像受到电击一般,立即站起身来。他在市委办里混的一般,要是杨冲锋哪是不经意间将今天的事说了出去,让郭喜春书记或黄天骅书记,又或者市委里的哪位领导,刘秘书可不敢想象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等着他。 领导都很注意形象的,自己做这里充当市委领导,和下面的人喝酒。要是整出什么事来,就真够自己喝一壶的,今后的前途可想而知。秘书里的竞争也很强,要是给领导赏识了,跟在领导身边,三五年后就能够到下面县里任一个局级领导或副处级领导,年限正好的话,还可能升为正处,主政一方。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刘秘书虽说没混出个样子来,但机会不是没有。 刘秘书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更小心注意,不会主动让人踩。今天无疑对杨冲锋有些不敬,但都是李正梁和另外一个人搞出来的,自己要是姿态做足,应该能够挽回。 杨冲锋被任命为补选副县长,因为还没有进行补选,市里也没有传开。刘秘书知道杨冲锋的职位还是以前的副厂长和经济小组里的组长,但他是副处级这却是让人妒忌的另一方面。 刘秘书站起来离开自己的位置,边走边满脸笑容地说“这位就是杨冲锋杨组长?久闻大名,只是没有当面见过。杨组长,早就想请你吃个饭,正式地拜见一下,却总没有机会。今天真是大好运,见到杨组长了。” 李正梁和另外几个人,见刘秘书边说边将腰稍微放低了些,但杨冲锋的身材高大,他得抬头仰脸才能正视着。此时的刘秘书,完全是一副见了主要领导的神态,李正梁等人平时在县里见主要领导也就这德性。这态度让这些人完全被雷击一般,顿时思绪都僵住了。 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李正梁等人静寂地看着刘秘书,想不通刘秘书怎么会这样。这个杨冲锋,在刘秘书口里不过是个什么组长,到底什么样的组长,才会让刘秘书这样不顾市里领导的颜面去巴结? 杨冲锋从没有见过刘秘书,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李正梁先就说有市委领导在,才让他和张凌涛过来给领导敬酒,免得对领导不尊。这时见刘秘书这样子,不知道要怎么说才恰当。“领导领导,该我们来拜见领导的。” “看,看我见了杨组长激动的,都忘记自我介绍了。对不起,杨组长,请允许我先做自我介绍。我叫刘进,在市委办秘书组里混。”刘秘书到杨冲锋身边,捉住杨冲锋的一只手,握住不肯放。真像十年不见的好朋友无意中碰到,那种激动和不舍,可大家都知道刘秘书是第一次和杨冲锋见面,至少杨冲锋不知道刘秘书的名字。 刘瑾?明朝有个大太监就叫这名,怎么取这样的名字。杨冲锋心里想着,却记不起一点关于刘进秘书的信息。但脸上却笑开了颜,在交结朋友中,有损面子的事都不能做。面子是相互给的,刘秘书对杨冲锋如此热情,放低了自己的身位,杨冲锋就算不放低身位,也该有所表示才对。 “刘秘书,刘领导,您好您好。以前多次见到您,可您是市委里的领导,都很忙,也就不敢多打搅,今天乘这好机会领导敬一杯酒。”杨冲锋说着,拿起酒杯要敬酒。脸上没有什么变化,语气却显得诚恳。 “杨组长,可不敢当你用敬语。我算哪门子什么市委领导?说起来惭愧,是给领导打下手服务的。”说着对杨冲锋摇头,这时想到自己的危险就在“市委领导”这几个字上,这可给李正梁害得不浅,就转移目标,“李主任,杨组长你或许认识很久了,但你知道不知道,这里真正是领导的,就是杨组长一个。早在去年,杨组长就是副处级领导了,我们这些人一把年纪,都还在科级上拼。” 杨冲锋竟然在去年就是副处级了,这话要不是从刘秘书口里说出来,其他人就算说,都没有人会相信。柳泽县的人都没有跟人夸耀,张凌涛也不知道杨冲锋就是副处级的领导了。李正梁这时首当其冲,今天弄成这局面的核心人就是他了,这时见事情演化成这等结果,想死的心都有了,此时懊悔已然无用,只有尽力弥补。 副处级在县里就是副县长,除非特殊情况而高配,没听说杨冲锋立过什么大功劳,只是不知道他的副处级从何而得。李正梁心想什么时候找柳泽县的张敬男问一问,落实刘秘书说的话。 要想将局面挽回,李正梁知道关键是不要等杨冲锋说出什么难听点话来,好在先也没有做出过分的事。站起来走向杨冲锋,说“杨组长是副处级领导,那我叫杨县长不会失礼吧。” 杨冲锋也没有分辨,本来就是副县长了。要是否定,今后他们大厅出来反而不好。李正梁见杨冲锋没有驳回他的说法,对站在身边的刘秘书说“杨县当真年轻有为,涵养好,沉稳内敛。可苦了我们,这些日子来让杨县看了我们多少笑话啊。”说着有些讪讪然,又有些自嘲。 说了一会,众人也就适应了,再在级别上纠缠那是自讨没趣。客套话后,杨冲锋就成了主角。李正梁还是想不通刘秘书怎么会对杨冲锋这样态度,就算他的副处级,一个市委办的秘书,也不用给下面县里的副处级表示服软吧。 可刘秘书却不顾这些,分明里面还有些事他不知道的事。以前为张凌涛没少给他们眼色,李正梁这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到位了,要杨冲锋别惦记自己才好。 刘秘书给杨冲锋敬过酒,喝了两杯,李正梁也过来敬,说了些亲热的话,同时将以前有什么冒犯之处,都用两杯酒致歉。 其他人想敬酒,却又想到自己低了一个层次。不知道杨冲锋肯不肯接受,今晚各人原本想做什么,心里都是明白人。杨冲锋酒虽没少喝,可心里明白,不是在意其他人心里是不是会惦记自己,只想磨练自己为人处事不要有任何疏漏。拉着张凌涛一起,和包间里的人都碰了碰杯,将酒喝下。 !! 158.美女痴缠 杨冲锋是副处级干部在党校学员里很快就传开了,他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地低调,还经常消失。可学员们对他却很重视,都想着要和他接近些,这样年轻的副处级,要说没有雄厚的背景,谁都不会相信。能和这样的人交上朋友,三五年后,就会发挥出作用,到时很有可能是自己的靠背山。 党校里,只要是杨冲锋出现,靠近的人都会很自觉地对他表示友好。班级里的刘茜茜,平时在学员里就是最活跃的一个,加上几分姿色,早就成学员里的核心人物。知道杨冲锋的底细后,刘茜茜便抓住机会,堂而皇之地接近到杨冲锋身边,认起姐弟来。就连平时听课,也会尽量找机会做到杨冲锋旁边,做得虽然明显,却没有让人反感。刘茜茜也算很有些交际手腕。 时间飞快,三个月的学习期转眼就将结束。 杨冲锋的婚期定在国庆,党校学习结业后,就会到京城去,先休假一段时间,准备婚礼。婚后蜜月,等到十月底再回柳泽县上班,届时,县里将进行副县长的补选。今后一段时间的安排,黄天骅早就对杨冲锋说了,在别的学员都在珍惜时间,交结各种关系为今后经营自己的圈子时,杨冲锋却安心地等着结业的到来。 县里财政局的房子、柳市小区的复式楼,都已经装修好,房间里的用品也都齐备。黄琼洁到京城去了,杨冲锋无事可做,不免空寂,又懒得过多去应付党校的同学。 就要结婚了,可不想多去招惹陈玲琳等人,也不想和钢业公司销售科过往太密,颖颖那女子很直接,只要独处,她就会直接扑上来缠着,也不是有什么利益目的,只是想把自己给杨冲锋,就这样简单。 在结业前的几天里,杨冲锋更多是呆在三叔家里。 县里的消息,也石稳和肖成俊两人传过来,文怡芳、关跃进和付晴晴,也会不时和他通电话,更多的就是说县里的事。柳芸烟厂厂址的房地产开发已经破土动工,就厂址上的厂房全部被清除;而植物油厂的厂房已经建起一部分,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够开始投产,完全建成,那得再等一年。植物油厂的集资,眼看就到第一次拿到利润,目前厂家的私下宣传力度越发狂猛,得到的资金量也越大。到植物油厂集资的人,已经不再局限于柳泽县了,周围的市县也在暗中进行着。 县里的权力核心分布,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吴德慵始终占据的优势力量,把握着全县的大方向。李耀强县长和彭绍敏主任等人,正为植物油厂的兴起而积极奔走,干得非常起劲。沈崇军在全县乡镇里,发动各乡村进行果林栽培,绩效也很不错。开出荒地来,既栽植了果木,还能在入秋后种植油菜,开春后就会有第一次收获,对建成的植物油厂,从根本上进行了支持。 文怡芳和石稳等人,在经济小组里,也干出些成效。将柳芸烟厂隐藏的一些不稳定因素一一化解,一建二建并入安顺建筑后的融合工作,也投入了不少心力,稳固了以前取得到成绩。碗厂厂址划拨给植物油厂建厂后,碗厂的职工自然找到县里,文怡芳和石稳他们做了不少观众,和厂方沟通,将碗厂的职工安排到植物油厂里工作,总算得到结果。 而杨冲锋私下的公司,也有极为不错的业绩。李翠翠的砂石场一直就在不段地扩张,从刘景奎接手柳塘乡书记后,砂石场的工人就多了几个,而柳泽县的修建工程也越来越多,需要砂石的量也就越大。八月时,李翠翠在李家村那里又开了另一个分场。在县里里的建材店面,随着资金的充裕,已经发展成全县城里规模最大的建材店之一。建材店的效益利润,比起砂石场来,利润空间更大。 梅姐主持的“在水一方”会所,虽着柳泽县经济的好转,经营也稳定下来,再者,会所发展到这时段,也被认可,会员人数早已经是开始时的好几倍。县外会员也多了起来,特别是柳市,不少体制内的人都选择到“在水一方”来休闲。 顺安客运经营稳定,足可同县汽车客运站叫板,车辆也在不段地扩充。安顺建筑将一建二建并合后,实力大增,拥有完整的技术力量和建设资质,同时,也得到县里的承认。县城街道线路铺设工程,落到安顺建筑公司头上,就是县里对他们的认可。小厉在县里,也能昂首挺胸地走进县政府和县委里,也能和县领导们在相对平等的位置上说话。公司的效益,有了县里的承认后,自然就产生效益来。 杨冲锋要操心的事不多,但心里对柳泽县今后发展何去何从,还是充满忧虑,特别是植物油厂显而易见是一种不遵守经济规律的发展模式,县里一片支持声音,而市里的斗争还没有最终结果,还没有得到结论来。虽说这些和自己的关系不大,但眼看着柳泽县城里不少底层人们为了厂家答应的那些高额回报,将自己的血汗钱都投进去。按照规律,明显到最后会戳破这泡影,落得血本无归,生活会更为凄苦。而自己却无奈何,有力无处使,那种憋闷很是折腾人。 到学习班的最后两天,党校将结业考试进行后,剩下的就是市里领导结业训话,或说结业典礼。结业典礼后,剩下的时间就是学员们自行安排的结业晚会,这些学员都是县里的也发展前景的干部,像张凌涛这样的人毕竟很少,绝大多数都能够回单位签单报销。结业晚会就会弄得很隆重,说好大家出钱。 结业典礼上,也没有学员会专心听党校的教师和领导来总结三个月的学习情况,不外乎就是将优点扩大些,将问题缩小些,之后提出殷切的希望。这些话,在座的学员虽然没有几个能坐在主席台上说给别人听,但在主席台下早就听过几十遍甚至上百遍。有心计的人,将这样的讲话还总结出规律模式,记录下来,以便今后有早一日轮到自己讲话,才不会闹出笑话。 组织部这次是聂副部长来给学员们将话,之后,聂副部长还会和学员们共进晚餐。聂副部长是市委组织部里的常务,对下面干部的任免考核,手里有着绝大权力。结业典礼上,轮到聂副部长讲话时,下面的掌声就热烈而真切,讲话中也没有人说话。 刘茜茜就坐在杨冲锋身边,等聂副部长将来一些话后,她就用笔在纸上写:聂部长你认识么?在组织部里说一不二。 杨冲锋看了刘茜茜偏过来的字,笑一笑,没有说话,摇了摇头。不是要告诉刘茜茜认识与否,而是想表示现在不讨论这些。刘茜茜会错了意,在纸上又写:我和聂部长说得上话,等会会餐时我帮你引荐。 写了后再给杨冲锋看,他便点点头,又用手指了指前面,表明在开会,这样做不好。刘茜茜见他点头了,认定杨冲锋要她帮忙,心里就筹划着怎么样在聂部长到会餐那里,将杨冲锋引见给部长。 结业典礼时,党校还在学员中评选了一批优秀学员,名额虽然不多,每个县市就一个指标。柳泽县的那指标不容置疑地落到杨冲锋头上,不仅仅是张敬男的意思,更是党校和上面的意思。 最后一项就是给优秀学员发证书,等杨冲锋在掌声中领下来,走到座位上,刘茜茜伸手将证书抢走手里看。杨冲锋是副处级干部,学员们都知道,可他是代副县长知道的人却不多。更多的人都认为他只是在经济小组里,县里不过是一种高配,要变成实职副处级,还得要努力跨出着一步。 刘茜茜之所以热心要将杨冲锋引见给聂副部长,是想他和组织部关系拉起来,之后好走出这一步。要是成功了,刘茜茜的功劳自然就大,以后要找杨冲锋帮什么忙,肯定容易。再者,杨冲锋是学员里最帅气的,那种男人味刘茜茜接触越多,就越迷醉,口里不说出来,心里早就假想过了。 都说行政里的女性不将性放在心上,虽然不是人人这样,但对刘茜茜说来却吻合。对于姓事,她觉得那是一种资源,她的资源好就得充分利用。再有,把姓事作为一种享受,也是她从内心里赞同的。刘茜茜也不是乱,不会随意将自己的优势资源随意浪费,乱就无价值了,这种认识,她也想得很透。 对杨冲锋先是好奇,继而觉得他是今后可靠得住的,得预先投入,以后才会有效益。接近杨冲锋后,对他的认知更多,就像交结成朋友,坐在教室里偶尔会为他走神,想象着要是和这样强壮而帅气的男人,春风一度,那将是什么样的滋味? 不过,这话从没有说过,结业前的一个月里,和杨冲锋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些,两人之间也就熟悉起来,刘茜茜总是用姐姐的姿态出现。就算有些人开玩笑,刘茜茜也能自处,说到要害时,一句话就封了过去:冲锋时我认的地地,当姐姐的怎么关心他,还不是应该的?按你们那龌龊思想,“干”姐姐也是我们之间的事,多谢你们关心。 刘茜茜在班级里人缘不错,就算开玩笑也不会太过分。杨冲锋遇到这种情况,总是不声不响,懒得去说什么话。 结业典礼后,党校给学员们准备了午餐,市领导也会出席,算是给学员们今后走上岗位一种勉励。党校校长宣布典礼结束时,学员们都站起来,刘茜茜就拉着杨冲锋的衣,说“冲锋,别走散了,等下我们在一桌吃。” 一进党校时,各县市都比较讲究各县的人聚在一起,才显示出团结和有凝聚力。时间稍长后,这种抱团的行为就慢慢松散,到毕业典礼了,自然不再讲求那种本县的都要聚一起。柳泽县那几个人,要不是碰巧,也不会特意凑在一起。 会餐的酒店在校外,一出大礼堂,刘茜茜就四处张望,想找到聂副部长等人。可却没有他们的踪影,想来讲完话后就先离开了。出党校大门,张凌涛在那里等着,见杨冲锋走出来后,说“今天是不是一醉方休?” “想醉是吧,等晚会后我们再找地方喝就是了。”杨冲锋说。 “冲锋,我也和你们去,可不能丢下我。”刘茜茜在身边说。 “刘科,知道我们去哪里喝吗,红灯区,那是左抱右拥的。”张凌涛说,想要将刘茜茜吓走。 “那正好,开开眼界,我就想见识下男人们喝花酒是什么样的呢。”刘茜茜话语锋利,哪会让张凌涛吓住。说得张凌涛一愣,觉得自己够豪爽的了,比起刘茜茜来还欠些火候。 到酒店里餐厅里,刘茜茜总跟着杨冲锋身后,和张凌涛一起,三人走进餐厅时已经有几桌人坐齐了。张敬男比杨冲锋他们先一步,见杨冲锋进来,说“领导,到这桌吧,不用等。” “我们另坐一桌。”刘茜茜抢着给杨冲锋回答,并挡住杨冲锋和张敬男之间的视角。三人坐另一桌,刘茜茜还给杨冲锋选了个最有利多位置,要他坐着。估计聂副部长要来看大家,走都每一桌过程中,一定会从身边经过。杨冲锋明白她的用意,只是懒得去解释。 很快人就齐了,因为是结业会餐,就算是午餐也上酒,而且说了不限量,只要求大家适度。这种场合,虽然大家都笑喝尽兴,但谁也不会醉得过度。都是心里明白的人,要是在结业会餐里醉得闹出笑话来,会县里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各人清楚着。 杨冲锋他们这桌很快也齐人了,上菜后,党校校长先讲话,表示三个月来大家对学校工作的支持表示感谢,随后就请领导讲话。聂副部长等市里领导在一桌,有党校的领导和班主任陪着。聂副部长也不多说,只是表示对党校的感谢,感谢他们为柳市又培养出一批优秀人才。同时也表示对所有学员的祝贺,通过三个月的学习,在各方面的素质上都有了质的变化,今后就成为社会的大梁。 说着举杯,要大家一起喝。 之后,每一桌各自为战,学员里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这样聚在一起了。平时相处得怎么样把说,这时也都有些感想,化着喝酒的劲头,一杯一杯地往口里灌。 杨冲锋和张凌涛对这样喝酒法没兴头,喝了两杯就慢了下来。刘茜茜知道他们还要到外面去喝,也就不肯多喝,别人来劝时,就沾一沾嘴唇表示意思。 没多久,市里的领导们果然分开来和每一桌的学员喝酒,表示自己的心意。这只是一种程序,让学员们觉得领导看得起自己,今后工作中也才有份念想。而领导端着酒杯各桌巡一遍,又哪能记住谁的名字? 对领导说来,这是一种工作,也是一种工作方法。 聂副部长在党校校长陪同下,一桌桌轮过来,走到杨冲锋他们这桌时,刘茜茜就迎来上去。刘茜茜今天算是最光彩夺目的一个人,餐厅里女人不多,靓丽的就没有谁比得过刘茜茜。刘茜茜端着酒杯,说“聂部长,您好您好。”准备自我介绍,领导却记得她,说“小刘,我记得,上次你和你们书记一起到过市委。我没记错吧。” “部长真是好记性,都两年前的事了,感谢领导关心啊。”刘茜茜真不知道要怎么将杨冲锋引见出来,见他站在一旁,脸上笑容不错,却没有凑过来,真想给他一脚。要介绍给领导,必须要找到最恰当的时机,这样才自然,领导也才会注意到。哪能强行带着领导来见你?那不是让领导心里添乱嘛。 刘茜茜本来见聂副部长记得自己,杨冲锋要这时过来,就是最好的时机,先留下个印象,然后再去给领导敬酒,敬得诚意,领导心里自然会记住。就算没记住,今后也可自己说出来,领导就会有印象了。 正不知所措,却见聂副部长走向杨冲锋。这时听到杨冲锋说,“聂部长,您好。” “冲锋啊,很不错。我听党校的老师说,这几个月表现很突出,进步很大啊。怎么样,也谈谈体会?”副部长那神情就像见到老朋友一般亲热着。 “部长,我可等着您批评,自己底子薄了,达不到领导的要求,还得多向部长请教呢。” “请教谈不上,今后有机会多交流吧。” 两人对话,全桌的人都停下动作,张凌涛也不知道杨冲锋和市委组织部长这样熟悉。而刘茜茜更是呆了,本来想给杨冲锋引见的,哪知道他和部长不是一般的熟悉。等聂副部长走后,刘茜茜的情绪就受到打击,没有先前那样神采动人了。 找到机会后,刘茜茜恨很地掐了杨冲锋一把,说低声说“怎么啦。” “让你捉弄我。” “哪有啊。” “还要狡辩?等下不准走,给我解释清楚。” 晚上还有晚会,学员们都不回县里去,要等晚会后才算真正结业了。离晚会的时间很长,也是不少人想尽兴喝酒的原因之一,下午没有什么安排,喝了酒休息等晚会。 从酒店出来,这时候也不可能找张凌涛就去喝酒,刘茜茜紧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要找杨冲锋麻烦。以前也没有见刘茜茜这般缠人,杨冲锋冲过一条街后,见她没有退步的心,便说“到底要怎么样,我都听你安排就是了。” “早这样不就早好了嘛。”刘茜茜轻笑一声,有些得意。 对杨冲锋越接近,就越觉得他有挖不完的秘密。这么年轻就是副处级已经不是新奇事了,可他却和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这么熟悉,要几年就能到达让人瞩目的位置?刘茜茜对仕途很有些想法,也很敢,对一切有利于今后仕途发展的,都会极力靠拢,做到对自己最有利。 这时想将杨冲锋拉住,一是想知道杨冲锋是怎么样跟副部长熟悉的,进而能够更多地探察到聂副部长的喜好、性格、办事特征等等。二是更多地了解杨冲锋,与他建立良好的关系,相信三五年后就能用上现在投入的感情资本。 跟着刘茜茜到一家宾馆里,两人要详谈,自然要安静的地方。茶楼包厢、宾馆房间或会所里等地方都可去,刘茜茜选了最近而便利的宾馆房间,让杨冲锋也不好说什么话。 等服务生将茶送来,离开了房间,刘茜茜一直静默却微笑地看着杨冲锋。说实在话,刘茜茜性格大方,面容端庄中含着两分媚意,虽没有陈玲琳、黄琼洁等人那般绝色天姿,却也算很惹眼了的。被刘茜茜这样直痴痴一般地盯着看,杨冲锋有些受不了。 对女人的心思,杨冲锋如今已经能很准确地把握了。见刘茜茜这样,知道她心里有什么想法。“胡思乱想什么?刘科有什么话就说吧。” 被杨冲锋说中心思,刘茜茜脸就更红了些,转头看向窗外,“冲锋,姐都不叫了啊。还让我怎么相信你说的都是真话?” “是不是真话你听了后就会知道的,再说,是不是真话真有这么重要?” “对我说来很重要,冲锋,我想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认识聂副部长。” “你不是已经认识了吗?他也记住你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种认识,你能不能帮我?” “说不准,要看机会的。” “我知道,冲锋你帮姐这一回,好不好?”刘茜茜说着,思绪有些乱,原没有像会这样直接说的,到宾馆房间后,就觉得这样的环境更好做其他的事,把刘茜茜的精明气给搅乱了。 “刘……姐,聂部长我找机会给你引见吧,一起吃个饭,还是能够的,其他的就无法帮你了。” “谢谢你,冲锋,你说姐用什么报答你才好?”刘茜茜说着走到杨冲锋身后,一下子抱住杨冲锋的腰,“你要了姐吧,今后姐随时等你召唤。你不会嫌姐又老又丑吧。” 学习结束后,杨冲锋回到县里报到,随后就上京城去了。 安贞是九月底动身到京城去。 虽然先就说好,让安贞作为杨冲锋的男方长辈,参加他的婚礼。可临到婚期了,安贞却犹豫起来。张应戒知道这事,极力鼓动,安贞当然明白他的心事。黄琼洁背后的力量,就算黄天骅都能给张应戒很多实质性的支持,有黄天骅站在背后,他就有抢占柳市税务系统一把手的机会。 安贞却不想借此机会,让张应戒得到过多的好处。去年张应戒被带走的三个月里,她已经将这些事想得很透。 周淑芬亲自问到柳泽县家门口,来请安贞去京城主持杨冲锋的婚礼,才将她请动。张馨已经进入初三,学习更为紧张,学校不允许请假,像参加婚礼等这样的假,在很多老师看来是很可笑的。请不了假,张馨虽然也想到京城去参加杨冲锋的婚礼,却只能给他买件礼物,让老妈带去,并将自己的祝福也一同带走。 陈玲琳也知道杨冲锋和黄琼洁的婚期,也得到黄琼洁的邀请,可她却没有勇气到京城去看这那冤家走进婚礼大堂。以后他是不是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待自己,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站出来,还会不会要自己的身子。这些疑惑和问题,让陈玲琳不敢面对杨冲锋,也没有勇气到京城去。安贞动身时,她就找生病为借口,留在柳市暗自自伤。 国庆长假七天,学校还算也一点良知,总算留出两天让学生休息。十月五日下午张馨走出学校大门,就像一只出来笼的鸟,冲刺云端一般,欢快地跑着。先以为是老爸会开车来接,到校门外却见嫂子陈玲琳站在那里。 和嫂子走过学校门前的,两人上了出租车,张馨急不可待地问,“嫂子,老妈从京城回来了吗?” “放心吧,婶婶已经下了飞机,正从省城赶回来呢,等一会就见到了。”陈玲琳以为张馨因为老妈去京城好几天,想老妈了。 车还没有开,张馨就迫不及待地拨打安贞的电话。那边安贞接了,知道张馨已经放学出了校门,和嫂子陈玲琳在一起,说“这电话是长途呢,在电话里哪能说清楚你哥哥婚礼的大场面?和嫂子到小区去,老妈很快就到了。” 挂了电话,张馨看着陈玲琳说,“嫂子,我听人说,你结婚时,在县城里也是场面最大的一次婚礼了,先说说看,是怎么样的?” “我们那时算什么大场面?就是人多些,主要是由婶婶和叔叔帮衬主持,要就是我和张强两人,哪会有多少客人。”说到张强,陈玲琳心里黯然,却不好对张馨说。张馨显然很兴奋,坐在车里,并不因陈玲琳说几句人多礼多就换话题了。 “那是不是满城的人都过来庆贺?” “哪会这样。你自己不记得了吗?那次你也到。” “我是放学才到的,就一会,又到学校去了。哪知道具体的过程?不过,嫂子当时在新房里没有出来,也看不到多少场面吧。” “谁说呢,宴席时还不是每一桌都到敬酒,那天客人真多,敬了多少桌也记不清了。” “不知道老妈说的大场面,是怎么个样子。”张馨说着不禁有些神往,陈玲琳听到,心里也有感触,就有些后悔自己装病没去。现在想起来,平时杨冲锋经常在自己面前跟黄琼洁亲热,自己心里哪又有什么受不住的?男人就这样贪心,当然,这冤家贪心也是应该的,谁一个人受得了他那凶猛?和他之间是自己先开始的,就算男人再怎么样狠心,那也是自己命苦而已。这几天一直都在回忆两人之间的点滴,陈玲琳也没有觉得后悔。 进到小区,张馨和陈玲琳都不是第一次到杨冲锋这个家。张馨第一次到这里时,装修还没有完成,这时走进家里,没等保姆招呼就像楼上跑。走几步,回头看嫂子时,却见大厅楼顶垂钓的大灯,晶莹剔透,就像一大蓬珠宝似的。灯没有开,光亮是从外来光折射的。仔细看,大厅里的摆设和装饰,简直就像皇宫里一般,大气而富贵,奢华却不俗气,每一处都是精工细作,全大厅里浑然一体,不细致看就会觉得平平淡淡。 自己的家在柳泽县城算是很好的,家里的用品和装修材料,张馨没有什么感觉。张馨对这些高档材料一种都不认识,平时了除了课本,很少再有机会接触到别的东西。但大厅整体给她的感觉太震撼,无可名状地激动起来,高贵、美感、富有都会激发出人的本真感观。特别那吊顶大灯,无疑和影视里的一些奢华场面一样,张馨只想到一个形容词:富丽堂皇。 站在楼梯上,直到陈玲琳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上次你到时,还没有装修好?” “嫂子……” “走,带你都看看吧。冲锋哥帮你留下的客房,你也去看看。” 两人上到二楼,二楼这一层,除了一个会客厅,其余都是客房。给安贞阿姨、陈玲琳和张馨都留下客房。这一层的房间安排,和柳泽县城里安贞家二楼的房间安排相似。张馨打开防间,见里面的摆设和原先自己的房间几乎可以乱真了。只是这房间更大些,里面的物品要高档多了。从没有动过的创上,用一层薄纱覆盖着一个长毛纯白大熊猫,大熊猫足有一米六多,比张馨还要高出一些。 张馨见了,顿时欢跳起来,什么都不顾了,扯开创上的薄纱普罗上去,将大熊猫搂着。陈玲琳见她想欢乐小女仙一般,也开心地绽放着自己的笑脸。 记得一个月前,杨冲锋带着她走到这房间里,说到要给张馨准备给什么礼物才好,陈玲琳就提到张馨曾在看电视时,见到里面有玩具大熊猫,很想得到一个。没有想他就记住了,张馨的这份快乐也就越陈玲琳的一份子里面。 同样是那次,杨冲锋带着她走到给她留的客房时,房间里基本上摆设都齐全了,陈玲琳很满意,却想到先杨冲锋说要给张馨准备礼物放在房间里,就问:会给我准备什么礼物? 杨冲锋当时没有回答,而是很坏地抓住自己的手,拉着自己,坏坏地看着自己,暗示着自己。之后就在给自己准备的大创上,让自己要生要死地,求饶后才放过。这真是自己最想要的礼物,是自己最企求的享受,看着张馨现在的快乐,陈玲琳就在想,这时那个恼人的男人在做什么?是不是正陪着新娘胡闹欢快? 张馨欢闹一阵,在创上无所顾忌地翻滚,将整洁的创弄得凌乱了。陈玲琳准备叫她下来,见这样凌乱的样子,就记起那次在她自己房间里,等她被折腾得受不了时,那创比这时更乱。心里一动,就觉得有股惹流从心尖尖流出来,心里一急,忙转移开注意力,不敢再留在房间里。 将张馨拽起来,将凌乱的创整理好,忙带着她离开。三楼的房间是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的主卧室,张馨想冲进去看,却被陈玲琳拉住。张馨一时回过意来,这是新婚的洞房,可不许人随便进去的,只有新娘新郎先到了,其他人才能进去参观。其他年轻女子要是先进去了,那就示意着要做新郎的美娇娘。 这一层楼也有个会客室,布置简单,一幅画垂挂着,将会客厅里的品位就提升起来,真皮沙发张馨不是没有见过,就算高档些,也没有觉得太惊奇。 书房里的书不多,电脑却是最新的款式,书桌前那张老板椅,看着就有气魄。书房里布置得很简约,倒是凸现出书房的文气。 看完房子,从三楼下来,张馨才又想到老妈。正要给老妈打电话,却见自己的电话想了,见是老妈打来的,忙接了。才知道老妈已经到大门外,要张馨和陈玲琳准备帮忙,将带回的东西搬进屋里。 “嫂子。”张馨扯着嗓子喊,陈玲琳还留在二楼上,也不知道她做什么。等陈玲琳下来,张馨见出租车已经过来了,忙出到外面。屋外的气温要比屋里高,知道安贞会带不少东西,保姆这时也出来搬,这是她的工作。 安贞一下车,见张馨飞扑过来,这一幕她早就料到了。早前张馨性格里也很反叛,对安贞和家里人都以代沟划出鸿沟来,安贞说什么都听不进,张应戒只好用强制性的高压威严来制衡她,这让张馨更加压抑,随时都像一个一点就着的火舀桶。当时,张馨简直就是柳泽县的小公主,人人捧着,那脾性就更为张狂。去年八月之后,张应戒突然被带走,张家从最高点云端一下子就跌入万丈深渊,张馨在这期间,没少听同学对贪腐的诅咒。给她带进暗无天日的时光,之后,慢慢冷静下来,心智一下子就成熟了。对家人已经是截然相反的态度,知道帮别人思考,为他人做想。 对安贞的依恋也就那些时日里,飞跃式地浓烈起来,每次在学校、在家里见到安贞,都会不顾一切地抱一抱。 “老妈,看看给我带了什么来?” “这女子,见面就知道想要东西,都没有听到给老妈问声好,道声辛苦了。”安贞说着看着张馨浇嫩秀美的脸,那脸儿就像一朵正欲怒放的花骨朵,让人十二分地疼爱。女儿是安贞这些年来最大的精神依托,她如今变得这般讨人爱怜,安贞哪还会责她一句? “老妈,我早早等候里就问过好,道过辛苦了,幸好当时也嫂子在旁边可以作证。我是怕您千里外带着东西来,我都不问起,你还不更伤心?” “现在斗嘴比老妈厉害多了。”安贞笑着说。 “才不呢,我比以前更温柔了。”张馨纠正着,见陈玲琳也走出来,而出租车司机正从车后备箱里将包好的东西一一搬到台阶上。保姆正忙着往里搬,张馨放开老妈,和嫂子一起去搬。 安贞准备帮忙,张馨和陈玲琳说“快进去洗洗脸,歇好了好给我们讲京城的事。”保姆让三人进屋去,说是东西有她一个人搬,十几包大大小小的,也不是很重,就是要往返走。陈玲琳和张馨知道搬完才到一楼大厅侧的卫生间里洗手抹脸。 出来给安贞取了饮料,就见安贞从楼上下来。张馨迫不及待说“老妈,看完和嫂子多么热情,帮你把饮料都准备好了,就是怕你说得太辛苦。快下来给我们说说哥哥和姐姐的婚礼大场面吧。” “就知道你这样心急,我要是再冲个凉你会不会到楼上去听?” “就知道老妈最好了。”张馨上前两步扶住下楼的安贞,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随后将冰凉的饮料递给她,安贞接过,说“想知道是吧,等你明年放假了,让姐姐带你到京城亲自去看看。” “老妈,你什么时候学会吊人胃口?快说吧。”张馨不依了。 “好好好。”安贞说着就从她到京城下飞机时说起。 那天和三婶(周淑芬,张馨早就知道)一起去京城的人就有五个,下飞机三婶带着走到机场外,早就有三个人在外面等着。见了我们就带到停车处,看那车可都是柳市都极少见到的车。老妈是客人里身份最重的一个,三婶就要我和她坐到一辆加长的小车里。那种车,坐进去还真是享受,后来我问了问,一辆车就千多万呢。 京城什么都好,就是车多,走走停停的。后来车到一处比较安静些的地方,进了一个两边都有背着枪守着的大门,那军人可真英武,笔挺地站着一动不动。进大门后,三婶说要先见一见你姐姐的长辈。 张馨这时就插一句话,说“老妈,要是冲锋哥哥真是我哥那多好啊。” “现在不就是嘛,你把他当成亲哥哥那就是亲哥哥了。”安贞微笑着说。 进到院子里,才感觉到那里的肃静。到了后,就见一个和你姐姐很像的人来接我们,一下车,她就站在车边等着。见我后就说:阿姨到了,欢迎欢迎,我是小洁的妈妈。冲锋和小洁都不在这边,他们在新房那边忙准备着。 老妈自然一眼看得出她是你琼洁姐的妈妈。安贞说着露出笑来,张馨做了个赞扬的手势。安贞就说到那看起来普通的旧式房屋里,那种给人以看就不由自主地肃穆起来的氛围。黄家人对安贞都极为尊重,看他们的气质,安贞就说她感觉完全是一个乡下人进了城一样。 张馨插嘴说,“那叫刘姥姥进大观园,老妈你不至于吧,我可是很崇拜你的。”三个人就笑起来,陈玲琳不好多插话,张馨笑过后才记着要等安贞将杨冲锋婚礼的事,“老妈,不要吊我和嫂子的胃口。” 安贞就说到京城后,先见到黄琼洁的父母,接着见到一位老人,大家都称老爷子。老人慈祥却又让你敬畏,后来才想起,老爷子偶尔会的电视里露面,那可是国家领导人,坐中央主席台的。 之后到别墅,见到冲锋和琼洁。那栋别墅据说不算大,但我看那别墅还不大那要怎么样才算大?外面有草地、有亭子、有浴池,很多名贵的树种,我可记不住名字。别墅里的摆设布置,比这栋房还要漂亮好几倍,特别是装潢得喜气洋洋的,让人特别舒服。 第二天,你琼洁姐姐就回娘家去了,第三天才是正日子。按传统,结婚的双方在结婚前的几天里是不能见面的,而且,你冲锋哥必须要到琼洁姐家里去迎亲,才表示郑重,也在这过程中想所以的亲戚朋友或外人无形中宣告,两人结成一家。 很可惜,你冲锋哥到老房子接你姐姐时,我不能去看。可他们回来时,我看见了,贴着双喜的小轿车就有一百多辆,都是些世界名车。最主要的那辆,怕都有十几米长,像客车一样,车上的花都是用新鲜的玫瑰花粘贴在车上的。迎亲车队,除了主要的一百多辆之外,后面跟着的就更多。 老爷子一直都说这喜事要低调办,不发多少喜帖,冲锋这边的亲友,以后等冲锋休假回来后,再补大家一次喜酒。我原以为真的不会很多客人,可没想到,整整一天,别墅那里都要有人疏导,而外面通向公路的车道上,将近十个交警就一直在忙着。 喜宴上,我们先到酒楼,大酒楼十几层,我和黄家定长辈们在一层楼,有你琼洁姐的三叔、三婶,二叔二婶和父母,还有舅爷等长辈亲属,还有些是京城、湘省和我们省里的一些主要领导,官大着呢。 老爷子和几个年纪差不多的老人,坐在我们那层,但他们在单独的包厢里。这些老人有几个看着都面熟,想想都是在电视里见过的人。看真正的人,却感觉到他们很和气。真要走到大街上遇到,也很难想到就是电视里看见过的国家领导,只会觉得就是一位涵养气质比较好的老人。 冲锋最先到我们这层楼的席面上来敬酒,一上来,你没见。冲锋那真是英武帅气,你琼洁姐比仙女都要漂亮。他们先给老爷子那一桌敬了酒,我听到里面的老人夸你冲锋哥。你想想,你冲锋哥得到这么大的领导夸奖,那是何等荣耀! “老妈,到底有多少桌酒席?”张馨问。 “几百桌总不会少吧,这我可没有看清,酒宴过程中,不时有人来我们这层楼敬酒祝贺,等我们吃好了,就直接从专门的电梯下楼,上车回别墅了。具体的你可要等琼洁姐和冲锋哥回来后再问他们。” “老妈,那有没有闹洞房?闹得怎么样?”张馨知道再问,老妈也说不出多少来,还是等以后缠着琼洁姐让她说才清楚细致。 “闹洞房那是肯定,不过,这可不能跟你说,你自己要安心读书,等放假后我带你到京城里去住一阵子。” 张馨也知道老妈肯定不会讲闹洞房的事,心里不知道是老妈没有到,还是认为自己是小孩子,不能讲这些。便再问,“老妈,冲锋哥和姐结婚有没有出去旅行?” “那还用说?他们要到欧洲十几天呢。总要等到月底,他们两才会回县里来。” !! 159.突然任命 也没有觉得欧洲怎么好玩,地方是很美,就是到哪里到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每次都得等黄琼洁帮着翻译,偶尔被黄琼洁捉弄,从对方表情看分明那人不是说这样,而翻译出来却大相径庭,只好回到酒店里再找黄琼洁麻烦。 这一行最美妙的就是随时可将心爱的老婆搂在怀里亲,没有人会干预,也不用担心给相熟的人偶尔看见,传出什么话来。到酒店里,尽情防纵,出了必要的外出,两人只要在酒店里,首先要做的就是亲热,肢体亲热,拼命地相爱。 在柳市或县里,两人并没有克制,但却没有在旅行中这般无需任何顾忌。到酒店里,进了房间就做,想做什么花样,幸福中的黄琼洁也陪着胡闹。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如胶似漆,那种甜美和默契,要真正经历才知道什么叫蜜月期。 从欧洲旅行一圈回来,住在别墅里,却不再能够像旅行中随时陪着自己的新娘。杨冲锋在京城里很忙,不仅要在大华集团里学习经济,还会有不少的应酬。这些应酬除了大华集团里的管理层,分布在外省的负责人外,大华传媒公司的高层梁京、施季、东方无穷等人,还有白雪、莲香、苏媚,知道杨冲锋在京城里,也会找机会多联络。而蕙兰更是想多和杨冲锋聚一聚,可这时候,新婚中的杨冲锋也不想和蕙兰做出点什么来。蕙兰心里虽然渴求,却是个知时识趣的女人。纵然和杨冲锋见面,也只是做出过姿态来,表示她只是杨冲锋的女人,想要就来摘取。 蕙兰的态度和做法,让杨冲锋感到轻松些,就算和大华传媒公司的人相聚,心里也没有什么包袱。 更多的应酬,来自黄沧海带着他,和大华集团的盟友见面。这些盟友在生意上或有合作,或利益互补,或政治上需要相互声援。结婚前的那一个月和从欧洲旅行回来后的时间,杨冲锋已经结识更多的人,得到更多的承诺。 假满地日期是十月底,到时就要回柳泽县城上班。在京城交往的圈子,和柳泽县城俨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可杨冲锋却必须要做,要为几年后,或十几年后做准备。 可到十月二十号晚上,三叔黄天骅打来电话。 这天晚上,本来是大华传媒公司邀请,他们举办一个聚会,届时会有不少的娱乐界的朋友到场。杨冲锋准备和黄琼洁一起去的,虽然到时会遇上蕙兰,但在公众场合里,蕙兰就是一个玉质**一般的存在。就是见到杨冲锋,也不会有什么表示,聚会散后,杨冲锋要是想私下做什么,大华传媒的人都会极力促成。 三叔来的电话打乱了两人的安排,在电话里,三叔要杨冲锋提前结束休假,第二天就赶回市里去,组织部会找他谈话。 杨冲锋二话没有问,就先答应下来。柳市那边要没有什么紧急情况,三叔哪会打这电话? “好,冲锋果然识大局,今晚你准备准备,订好机票。” “三叔,我知道了。” 三叔在电话里粗略说了原因,两天前,柳河县县长在从省城回柳市的途中,发生车祸,连人带车一起冲到几十米下的沟坎里。车祸事故正在调查,但柳河县的局势却不能乱,不会让杨冲锋去担任县长,但市委想要改善柳河县的经济落后状况,机会将杨冲锋放到柳河县去工作,具体职务还没有确定下来。 黄琼洁也理解,在体制内工作岗位的变动时很频繁的,这种突然变动不是意外。只是假期没有了,黄琼洁还拿不准是不是明天也跟杨冲锋走。见男人看着自己,黄琼洁更拿不住主意,新婚的蜜月还没有结束,就这样分开很不适应。但回去也见不到杨冲锋的人,工作变动,要到新环境里,总要一些时间才能融进新的环境里,自己要跟了去,杨冲锋肯定会顾及自己的感受,要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自己。要在短时间里打开局面,投入工作,就增加了不少压力。 走还是不走?杨冲锋也知道会面临新的环境,没有给出任何暗示,让黄琼洁自己选择。 “冲锋,我还是留在京城吧,等你稍微稳定下后,我再过来。” “怕我分心影响工作啊。” “不是,我是想陪老妈一段时间,我老妈才丢了女儿了,你说可怜不可怜?” 两人说好后,忙将这晚的请约推掉,订机票,开车到老房子那边见黄母。老爷子没有见到,黄母对这女婿及满意,但工作上的事很支持,也支持黄琼洁的选择。 杨冲锋可说是悄悄回到柳市,要到柳河县去工作,一路上就回想着柳河县的一些事。到过柳河县两三次,也大体了解柳河县的一些经济情况。相对说来,在柳市地区,柳河县算的是经济最落后的一个县了。除了生产粮食,其他的经济作物很少,碰柑也适合栽植,可却没有成规模,发挥不出什么效益。就算有一两家人栽植,结果成熟后至少有三成都会给村里小孩子偷摘了吃。哪还有什么效益来? 甘蔗栽植稍微普遍些,所说的普遍,只是涉及到的户头多,但却没有规模,都是以自家不缺为基准,不要去给孩子买甘蔗吃就是目的,多余的也会扛到市场卖,却换不了什么经济效益。 县里的小企业小厂房不是没有,只是那些都是集体制兴起时的时代产物,此时早就成了县里沉重的包袱。县城里也没有做什么兴建,估计都是县里贫穷,挤不出资金来。据张凌涛说,再看认识了的柳河县一些领导,也可看出,柳河县和柳泽县一样,领导们对花钱摆派头还是能跟上时代的。 不知道到柳河县会担任什么职务,估计是协助县里抓经济,但在柳河县市委领导总不至于将柳泽县的模式复制过来,也成立经济小组吧。在柳河县,结识的领导倒是有几个:张凌涛、李正梁、万平辉副县长,彭正勇算不上领导,但也在重要位置上。另外一个就是田佳铭,想到这些,杨冲锋不由地苦笑起来。李正梁等人对自己的印象肯定不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任了人大副主任一职。 不过,三叔在电话里只是提到自己到柳河县去抓经济,要是像在柳泽县这样的一个角色,也不用多顾虑什么人际关系,只要将县里和市里的大政方针贯彻落实好,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协调慢慢适应。 到柳市,杨冲锋直接先进到“祥云小区”里,在家里等三叔回来见面后,再去组织部。进了家门,张妈见是杨冲锋到了,说“少爷,恭喜大婚,白头偕老。” “谢谢张妈,您也长寿顺康。” 三叔黄天骅很快就回到家里,两人到书房里坐谈,这时,两人的关系因为杨冲锋婚事已成,就更亲近些了。黄天骅虽然在工作上习惯了严肃的脸孔,在杨冲锋面前还是尽量做出些笑容来,不能委屈了新姑爷。 “琼洁没有什么想法吧。”黄天骅第一句话先问到黄琼洁,那就是表示对杨冲锋信任。 “三叔,我们都能理解。” “好,废话就不多说了,等下你还要去组织部,我们就长话短说。”黄天骅说,见杨冲锋点了点头,又说“昨晚市委又开会,已经做了决定,你到柳河县去抓经济工作,任常务副县长一职。怎么样,有信心吧。” 杨冲锋怎么都没有意想到,会让自己去任常务副县长,这个跨度有些大。杨冲锋从没有过这样的思想准备,还以为休满假后,最多任副县长,给沈崇军做搭档,自己还可以跟着沈崇军身后享些清福。从京城出发前,虽然知道到柳河县去会忙碌些,也只是抱定尽人事而听天命。这时,知道自己将要任常务副县长,那可就完全不同了,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就重量很多。 常务副县长在县里排名第五,前面有四尊大神:书记、县长、党委副书记和纪检书记。当然,这是按实权来排定,理论上的排位常务副县长就会靠后很多,县长级别的领导比如人大、政协的一把手都要高出半级。 最关键的是,没有任过实权职务,心里就没有底。 “三叔,是不是请市委再斟酌斟酌?我从没有出任过实职职务,给三叔丢脸事小,耽误了柳河县的经济发展进程事大。”杨冲锋心里虽没有底,脸上还是平静。一路上,对柳河县的经济建设也做了些思考,不是一团乱麻。 “冲锋,听你这话我心里就有底了。说实在的,见你之前,我对市委的决定也是采取保留意见的,你在柳泽县工作的成绩很突出,对经济工作的接触和参与在柳市地区领导中最多的一个,当真有舍你其谁的。市里也本着用人不疑,对你的资历和经验都放在第二位。” “谢谢三叔。” “我的意思本想让你到市委开发办来干两三年,多积累些经验是最为稳重的。目前情况如此,只有服从组织了。冲锋,到县里后,还是那句老话,多看多想,做什么决定说什么话,都有必要反复掂量,反复权衡。领导岗位上,看似平静,却有很多斗争,这些斗争很难避免,尽量多讲些策略。很多事只能体会,客观存在却说不清楚,这些事想必你也知道吧。” “三叔,我会用心的。” “冲锋,知道你不是莽撞的人,也知道你很谨慎,切记不要意气用事。但是,工作中也不要太多顾忌,要不然什么也做不成。其中的‘度’就得靠你自己把握和体会,老爷子对你是很看好的,我们也知道你能力强,就放开手脚好好干吧。” “是,三叔。” 张妈在楼下问,中餐是不是要推后吃。两人知道张妈已经将中餐准备好了,下楼,见周淑芬从外进来。杨冲锋忙着招呼,周淑芬应了说“新姑爷是不是舍不得新娘?” “三婶,就算舍不得也要以工作为重。” “虽然市委一些不近人情,没有等你将婚假休完,可也是我们姑爷有能力,但挑子他们都担不起,才会有这样的事,我们也为你高兴。小洁那里,要不要三婶帮你做做工作?” “多谢三婶,琼洁没有情绪的,她理解。” “那就好。小洁是很疼人的。冲锋,到县里后,虽说我们平时都低调,你也不会打着你三叔的旗号压人,但谁要是敢欺人太甚,那也就放手做,有三婶在背后给你撑腰。”周淑芬说着话,杨冲锋听着就听出些东西来,看三叔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便明白是借三婶的嘴告诉自己,到县里后平时不能用三婶的势压人,但也绝不会让人欺压自己。 黄天骅一直都认为杨冲锋有必要多在基层自己磨练,在书房里他就将这意思表明了,想让杨冲锋到市里积累些资历和政治资本,在去主政一方,磨砺出来,成为黄家的支柱。 杨冲锋虽是黄家的女婿了,可心里还是不想完全成为黄家一份子。就算要融进黄家里去,那也要等自己的业绩到一定程度后,才会有平稳的心态。而在这过程中,自己不会一切都依赖以黄家,按心里的想法,一定要尽量不用黄家的影响力,来实现自己的奋斗目标。当然也不会故意冷落黄家的力量,这里面的把握,还是以本心为准吧。 “三婶,请放心吧。谁还真能欺负我不成?”说着脸上平静,黄天骅见他心里沉稳,说“先吃饭,下午还要到市委去。” 走进市委里,没有同黄天骅一起。就算在市委里,也只有少数领导知道黄琼洁和黄天骅的关系,春节后的那次风波,更是将杨冲锋与黄天骅之间关系的消息控制得更紧。如今,杨冲锋走到常务副县长一职的领导岗位上,对于他和三叔之间的关系会掩藏得更好,免得什么不好的传言都会流传出来。 组织部里聂副部长对杨冲锋的来历是了解的,之前黄琼洁去柳泽县工作,就是他出面说话,才将她安排在县委宣传部里,工作宽松,时间上更没有人去过问。杨冲锋到党校学习前,就是聂副部长亲自找杨冲锋谈话,出任柳泽县代副县长。虽然没有选举,这个副县长还是代的,但这是一个实职,和之前的经济小组组长含金量就不同了。 走进市委组织部里,里面的人见来了客人,就热情问有什么要帮忙的。杨冲锋便自我介绍,说是组织部通知他过来。 那人听了,知道他的来意,说“请你跟我过来。”两人走到聂副部长的办公室,聂副部长见到杨冲锋,笑容可掬地站起来,说“来了。” 带路的人知道两人又话要谈,对聂副部长点头示意他走了,有对杨冲锋也表示告辞,便拉门走人。 “怎么样?都知道了吧。” 见聂副部长这样说,杨冲锋目标他知道自己和三叔之间的关系,说“才知道个大概,心里还没弄明白呢。” “我不是第一次见你了,可没这样容易被你的假相蒙骗住。”聂副部长笑意更浓,五十的坎他已经挂上了,要是顺意,还有可能被扶正,但变数太大。聂副部长不算黄家定直系,只是衍生在旁的那类,不过,和黄天骅处得好,未必就不能借力。杨冲锋还没有辩解,聂副部长又说“不用多辩解,对你的能力,吴德慵书记没少说,我们信息也不是这么闭塞的。” “部长,心里没有底,现在哪怕是错过一年,都会对柳河县造成很大的损失啊,还是请组织慎重考虑。” “市委也是感觉到,全国经济都在慢慢复苏,要是错过一年,真像你说的那样,很难再追赶。所以才全市选将,你在经济小组里的工作表现,市委相信你能够做出令人瞩目的成就来。怎么,没有信心?” “是没有信心。” “这个态度不错,是一个负责的态度。别的话就不多说了,我们说说柳河县的情况吧。” 柳河县经济很落后,全县每年都要赤字,教师的工资拖欠现象严重。人们的经济意识比较淡薄,就算外出打工,柳河县劳力输出在全市各县里也是最少的。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柳河县的粮食收成,在全市里名列前茅。对柳河县的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也做了简要的介绍。 聂副部长介绍了柳河县基本情况,要杨冲锋谈谈各自后的大体打算。杨冲锋对柳河县的了解虽说要深了些,这时也不能随口乱说,便说自己的工作都会按市委的工作方针走。 “什么时候到柳河县去?”杨冲锋想先回柳泽县去,自己结婚,还欠朋友们的酒宴,要在消息传开之前将酒席吃过了才好。等自己去柳河县的事传开了,就不好摆酒宴,传出去就全然不同了。 “柳河县那边也还要一些时间来处理,最迟到下月初吧,我陪你去上任,怎么样?” “感谢部长。” 杨冲锋回柳泽县城,见到肖成俊、班长、老李等人,请县委的赵晓勤帮自己主持,宴请之前给自己送礼的朋友。三天后,杨冲锋已经将私事处理完毕,不再有什么牵挂。 就算到十月底,柳市地区的气温也没有多大变化,热。特别是中午阳光让人焦灼不安,好在到十月底,农村的劳作已经结束,田间地头,只是偶尔看见一两个人在农田播种。种着过冬油菜,或一些蔬菜。 往乡村里走,几乎看不到什么劳作。肖成俊和杨冲锋两人轮流开着从柳市马哥那里弄来的一辆车,走得再慢,马哥要是见这车是这样折腾,心里也会疼的。乡村的路况太差,两人几乎不敢踩油门,就怕那车给颠簸散架。 第一天放在车后排的两件水,到如今已经被两人喝光。开到国道上,肖成俊总算能提了速,心里也舒坦些。已经这样走着三天了,杨冲锋没有说为什么,肖成俊也没有问。肖成俊知道,杨冲锋每做一件事,总是有目的的,到柳河县来四处穿乡走村,还真估摸不出他的用意。难道说经济小组要到柳河县来弄个什么项目? 柳河县全县十九个乡镇,两条国道呈不规则十字穿过,东西贯穿到那条进入邻省湘省。柳河县与湘省交界几十公里,湘省紧邻的乡也是湘省里较为贫困的乡,让人想到是不是因为那一带的风水造成的。 三天时间里,杨冲锋悄悄地走了十二个乡镇,并到村里看了些村子。 “回县城先将车洗了。”杨冲锋说。 “那明天不走了?”第一天回柳河县县城时,肖成俊就提到要洗车,给杨冲锋否定了,第二天还得在泥尘里跑,没有必要将车弄得那么干净。杨冲锋的用意是不要太醒目,毕竟这时自己的任命还没有下,就到柳河县来走,让人知道了又会有话说。 “也该回去了,你出来太久也不好。” 两人到县城边的洗车场将车洗净,那车总算换回本来面目,本田车此时在柳市地区虽不少,柳河县城却少见。洗车人认识车,便仔细了些。 再上车,杨冲锋打电话,肖成俊说,“才新婚,可不能乱来,再四处沟引女人。” “我是老实人,你到底选哪边,还是两个都要?”杨冲锋说的是付晴晴和柳市那个护士夏雨晴,也不知道肖成俊和她们的感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杨冲锋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电话里声音有些急“冲锋,到哪里了,我在边街第五家餐馆门前。” “发生什么事了?我马上就到。”杨冲锋心里还是有些急。 “也没什么。”那边说着将电话挂断。 “冲锋,出什么事了?”肖成俊问。 “往边街走,梅姐在那里等我们,好像有人在闹她们。” 肖成俊将车提速,县城里对交通的管理比较混乱,到处停着车。更有黄包车在街道里乱钻,随意走停。肖成俊一路按着喇叭不放,车又崭新亮丽,黄包车也不敢太拦住,都纷纷让开。 边街更窄些,要是没有停着杂乱的车,就是两车道的街面,可如今黄包车之类的停得乱。这时临近晚餐时间,人流不多,肖成俊的车技很不错,弯弯绕绕进了边街。边街不长,就一百来米,主要是一条旧街,过边街往外,就是柳河县的红灯区。 边街的餐馆很有点特色,每一家都很小,但生意却很兴隆,主要是这里的餐馆份量足,菜味儿符合本地口味。就算设施很久,不是宴请重要客人,大多数人都选到边街来吃饭。 进边街后,杨冲锋见前面果然有人围观。肖成俊将车往旁边停了,杨冲锋先冲两步挤进人群。梅姐冷峻而俏美的面容生生地站在人群里,有四五个小年轻围在身外,梅姐身边有另一个女子在吃斥骂着那些小青皮。 见事态不是很严重,杨冲锋也就不着急出面,梅姐也见他到来,嘴角和两眉就露出笑来。围观的人有一二十人,都本着看热闹的。梅姐和她的助手太显眼靓丽,才是招致那些街头混混来寻衅滋事的重要原因。年初全市县打黑,主要以柳市为主,柳河县的动作不算大,对黑帮混混震动小些,又时间过了半年,这些人也才敢当街闹事。 只听一个长发说“两位姐姐还是听我一句话,跟我们走去见我们大哥,大哥讲义气讲朋友。要不然,你们受什么苦,可不要说我没有先提醒。兄弟们是不懂怜香惜玉的。”说着,觉得自己说了一个很雅的词,就扭头看想另外的人,很放肆地笑起来。 “强哥,和小娘们废话耽搁时间,直接拖走干脆。” “你懂什么,对美女要文明,在大街上动手动脚多不好看。”说着就伸手真的去拉梅姐的手下,那女子也泼辣,她不认识杨冲锋,不知道强援到了。见对方动手,飞起一脚踢去,想让那人离远些,说“老板你先跑。” 阿强没想到这女人还真敢踢人,一脚没有躲过,好在没有多大力度。可当着众人的面,被女人踢了,面子上丢人比起踢中的痛来,可要严重得多。心里大怒,咬牙切齿地喊,“先揍一顿,这两女人偷了我们东西,还要打人,真是没法没天了。” 话刚说完,感觉到脖子被捏住,一下子呼吸就困难起来,继而像是被人提了起来,恍惚中身子忽轻忽重。却是杨冲锋提着他用来挡住扑来的其他人。 不想在柳河县闹大,闹将出去让柳河县的领导知道,对自己未必就有利。肯定有人会认为自己太心急了,任命还没有到就先来柳河县来抖威风,给今后工作造成一定的麻烦。对这些混混,也就不下手,只想让他们知道不是对手自己走了了事。 阿强被用来做人肉盾牌,其他人冲了两三次都被他挡住前面,那些人也光棍。知道遇上身手好的,对方在柳河县不想闹大,而他们这几个人的确不是挡手。就停下来,先说话的那个人说,“朋友,放开我们强哥,这事就这样算了,我们走人。” 阿强已经被杨冲锋捏得萎靡,被放开后,心里害怕,和其他的人仓惶离去。围观的人也散开,梅姐走近些,说“冲锋,好在你来得及时。” “怎么样?”杨冲锋问。“这里比起柳泽来,要落后不少。”梅姐说,梅姐早上到柳河县来,看看县城里有什么好的商机,杨冲锋过柳河县来,她肯定要将分店移到这边来,至少,让莉莉过来,也好随时见到黑牛。到红灯区看了一周,没有想却被街头混混盯上了,要带她们俩去见他们大哥,打什么主意,自然从他们能伸出手的眼里就知道。 梅姐身边一直都有混混和帮会往来,对这些小混混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由着她的手下应付。只是在街头闹了这么久,却没有见一个公安局的人来制止。想来是因为两人不是柳河县的人,也没有旁人帮报警。 肖成俊走过来,先他站在人群外,和杨冲锋两人一里一外相应和着,这样更好应对复杂情况。肖成俊腰间是带着枪的,在外围守着更有利些。梅姐那手下见两雄伟的男人到来,看着两人眼里都有些迷失,刚才出来什么状况她心里很清楚,要不是杨冲锋到来,那群混混会将她狠狠地往死里揍,最后还会被反复轮干,能不能留下命来,都还是两说。 晚饭总是要吃的,对那些小混混也不放在心上。四个人就进了餐馆,菜早就点好了,杨冲锋准备吃过后马上消失,回柳泽县里去。 梅姐就催餐馆的人动作快些,心里虽不惧怕,却也想快走免得那些混混又来纠缠。以后还要到柳河县来做生意,总不能先就结下大仇怨。餐馆动作快,知道这几个客人惹到黑帮了,快些打发走,免得被波及自家。 吃过饭走出去,还没有到车边,见有几个人站在车边,稍远处凌乱站的人更多。一看这架势,杨冲锋知道先前那些人带人过来了。当下看了肖成俊一眼,两人对视,肖成俊点了点头,知道杨冲锋是让他照顾好梅姐两人。 就前面这些人,杨冲锋还不会放在心上,一路打将出去,让肖成俊开这车然后到大街外上车走人。几天后,换了身份过来,这些人谁还敢指认自己?和肖成俊交换了下眼神,两人就将行动计划定好。 走到车边,意外地见到一个穿着警服的人站在那里,那人见四个人过来,从人群里走出。杨冲锋扫一眼,见他身边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而远点的人群里,阿强和先前那几个人也夹杂着里面,心里明白,这穿警服的是给这帮人出头来了。 “这车是谁的?违章乱停。” “我的,我马上开走。”肖成俊平静地说,从杨冲锋身后走到车边准备开了车门上去。 “想开走?违章乱停,我已经上报交警,请交警来拖车了。” 有警察在,情况就有些不同,闹出去影响会更严重些。肖成俊是柳泽县公安局的副局长,要是跟柳河县公安局打声招呼,这边也会给这面子的,只是杨冲锋不想让人知道他到柳河县来,肖成俊平静地说“这位警察同志,我车没有停好,是我不对,拖车就不要了吧。” “不拖车?不拖车今后这街道还要不要疏通?别人还要不要走路?”他见肖成俊认软,声音立马高起来。整条街道里,前后只怕停了五六辆小车农用车,十几辆黄包车。那人说着向四面看去,其他的车就没有落入他的眼里。环了一圈,对肖成俊说“不拖车,也可以,看在你是外县人,拖车了不方便。我们执勤也讲人情,你违章了,就交点罚款吧。” “那行,要多少?”肖成俊还是平静地说,稍远处的有围过来的动向。 “也不多,就交一万吧。怎么样,不多吧,我很公正的。”说着带着挑衅地看向杨冲锋。 “是不多。一万块是不多,交了一万,那就不用修车,也不用挨揍。是不是这样?”杨冲锋看着那警员,“你警号是多少?说给我听听。” “不服是吗,那也好,一心帮的人要找你们报仇,我死死拦着调停。你们给脸不要脸,那好,你们两方自行交涉吧。”警员厉声说。就想威吓杨冲锋四人。街两边的人慢慢拢了过来,向杨冲锋他们聚集。 那警员当真就往后走,走到几米远处就在那里打电话,杨冲锋听到他在那里大声地说“所长,那几个人不肯听,我等他们受些教训再将他们带到所里来。” 杨冲锋心里冷冷地笑,柳河县这里还真是有趣,警员和帮会的人一起来收拾人。不过这人还真没有什么脑子,要不就是在柳河县里横行惯了,这车虽算不得太好,可在柳市地区也算不错,就只想到能够诈钱,没想到这钱能不能诈到手,就算诈到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十几个人围过来,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跟钢筋,还没有走到,扬起手挥动着钢筋向车砸下来。杨冲锋见了,可不想给马哥修车,这车修起来比给一个人治疗花的钱要高。向人群里窜,那人的手还没有落下,就被杨冲锋冲过来扭住,顺手向后扭掰。那人惊叫一声倒去,其他人也回过神来,向杨冲锋扑上去。 先就估计杨冲锋身手不错,本来商定好的策略是,让那人砸车,其他人围住杨冲锋,乘他心神乱时下死手先打倒再说。却没有想那砸车的人被最先弄倒,他们转扑过来时自己先乱了。其实,这些人无论怎么策划,都挡不住杨冲锋丝毫,一些在街头混的人,就算打过几架哪又有什么打斗经验了? 扑过来的人,只要挨近杨冲锋身边的,都纷纷倒地不起。肖成俊将梅姐两人送进车里,转身和身后的人对峙。场面一时间就乱了起来,一心帮的人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强横的对手,胆敢两个人就和几十个人对阵,还没有要跑的意思。 杨冲锋动手后,下手虽不很重,但却将一个个对手都打倒在地,让他们没有了战斗力。场面上一下子就失控,稍远处的那些人还没有醒悟过来,就见自己的人全部被击倒,想冲过来,见杨冲锋冷峻而平静地站在那里,心里就犹豫。 远远对峙,那警员也没有想到杨冲锋有这样大的战斗力,以一敌多,居然毫发不伤。见一心帮十多个人躺在地上,没有奈何得住杨冲锋,他就不好回去交待。当下心里发急,顺手摸出腰间的枪,拉开保险对着杨冲锋,也不敢上前,吼“别动,再动我开枪了。”说着还不放心,“把手举起来,靠墙站,一步一步走。”警员跟香港警匪片里学会了,怕杨冲锋反击,要他靠墙站立。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是个警员,要记住你的职责。”杨冲锋没有动,平静地说。警员这距离,就算多一个人举枪对着他,也没有多少威胁。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见你行凶,将这些路过的人打倒在地。”说着另一只手摸出腰间手铐,扔过来,要杨冲锋自己铐上。脸上显然很紧张,枪指着杨冲锋这边,枪口不停地晃动。 “噹”手铐落到街面上,杨冲锋弯腰拾起来,拿在手里把玩了下,说“作为一个执法者,赋予你的权力就这样用的?” “不要罗嗦,快铐上。我没有耐性了,再不铐上我就开枪。一……” 话音未落,杨冲锋手里的手铐飞出,准确地击打在紧绷着的手腕,警员手里的枪掉落下地。只听到“怦”地一声巨响,枪落地时走火,子弹飞出时没有打中人,打进街右面的砖墙里。 随即,杨冲锋冲上将枪拿到手里,那警员手虽受伤,可见到自己的枪被拿走,心里更加发急,不顾一切地扑上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敢抢我的枪,快还给我,要不然,不死也得让你脱层皮。”警员厉声嘶吼,杨冲锋手拿着枪,平静地说,“把你领导叫来,打电话吧。” 一心帮的人见枪都拿出来了。哪还敢靠近过来?远远围着也没有走,人群里还夹着一般百姓。警员见夺不回枪,又没有什么帮手,此时他倒是不怵,摸出手机打电话。 杨冲锋也任由他在电话里胡说:说是他的枪被抢,要所长多带些人来救他。 事情到这一步,就算不想让人知道也是不可能。杨冲锋要肖成俊给彭正勇打电话,派出所的人来多了,万一再遇上使横的所长,那真就麻烦了。 不一会儿,通向大街那头就搔动起来,随着就听人喊,“派出所执行任务,不想死的快走,抓了谁都说不清。”当下就见一心帮的那些人向后退去,有警员冲出人群。 杨冲锋手里还拿着枪,只不过是拿着枪管,最先那个警员已经平静了些,但见派出所的人到来,气焰顿时高涨。 警员们冲过来,很快就明白杨冲锋是对手,几管枪口就对着他。一心帮的人没有走远,在更远处看着事态的发展。所长终于出现,看起来三十岁还不到,手提着枪,走来后见杨冲锋身边的那警员,说“张稼,怎么回事?”他见张稼垂着手,而枪却在杨冲锋手里,转脸对杨冲锋说“袭警夺枪?快把枪退回来,要不然我就开枪了。”说着朝天上“怦”地放了一枪。 其他警员原本已经收枪了,见所长开枪,忙将枪又掏出来,对着杨冲锋。 “所长,真威风啊。”杨冲锋见所长这样子,知道他肯定和那个张稼一起,平时和黑帮有利益往来,才会这样不过法纪规则。冷冷的语气,让所长张心里打了一个突。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心虚,在下属面前,可丢包起这人,要不今后怎么在他们面前抬头? “来人,将这几个人都给我铐走。”所长恶狠狠地说,就有警员拿着手铐过来要铐人。 “铐走他们。”张稼帮衬着。 “枪在这里,你们先收回去吧。”杨冲锋说,那些警员就慢下来脚步,见他手里有枪,真要铐人万一他开枪,那可不是玩笑的事。双方僵持下来,杨冲锋越发和善地要他们将枪拿走,警员们就越警觉着。 “田虎田所长,今天很威风啊。”田虎正督促着警员要来铐杨冲锋等人,又怕过激对方开枪,真要开枪了就算没有打中他,他的干系可也大了。所长一职,还是得张稼帮忙才走通路子的,要不然,哪会这样帮着张稼? 紧张着的田虎所长突然听到背后的声音,又一惊吓,手里拿着的枪就对准了来人。 “是不是也要给我一枪?”彭正勇到了,见田虎用枪对着他,便冷冷地盯着。 田虎是柳河县城郊派出所所长,在公安系统里有一点影响力,但彭正勇却是县局里刑侦股里的副股长,是县局直属中层领导。从那个方面比,都比田虎要强,平时田虎见他老远就会做出姿态来。 “彭股,是你?”田虎看清来人是彭正勇,心里大定。“彭股来了好,这里有几个匪徒,袭警夺枪,枪还在那人手里。”说着指向杨冲锋,见杨冲锋手里的枪枪柄朝向他们,就语塞了,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都放下枪。”彭正勇说,其余的警员见彭正勇发话,便收了枪。彭正勇走到杨冲锋身边,将他手里的枪也收了。田虎和张稼看得眼直,觉得这样将枪收回来,对他们很少不利。 彭正勇虽说是肖成俊找来的,但现在不是叙交情的时候,只能做出公事公办的样子,先要将事情的全过程了解清楚。对杨冲锋等人,自然是信得过。 “走,到公安局去吧。”彭正勇说。 田虎见杨冲锋将枪交出来了,便走到杨冲锋面前要将他铐住。彭正勇见了,说“田虎、张稼,今天发生的事,也要请你们两到局里去解释。” 田虎听后没有表示,张稼却不服气,重重地“哼”了一声。 几个人转身走,杨冲锋说,“慢点。” !! 160.怎样执法 “彭股长,请等等。我们会去公安局,把今天发生的事解释清楚,但走之前,请将一心帮的主要成员也都带到公安局里去吧。我们这位很威风的张稼警员,应该知道事情的起因吧。”杨冲锋说着看向张稼,张稼的脸渐渐变得没有血色,像憋得太猛之后的爆发,突然反瞪着杨冲锋。 “彭股,张稼是正常出警。”田虎说。 “还不快去将一心帮涉案的人带到公安局去?”彭正勇对在场的警员法令,那些人看了看田虎,向街两端的一心帮成员跑去。 到公安局刑侦处的一个办公室里,张稼和田虎两人到里面后,就像主人一样,对杨冲锋四人那神态就像在说,到这里看你们怎么死。彭正勇是怎么到边街的,张稼当时也没有注意到肖成俊打电话,还以为是听到枪声后过去的。派出所的人,就算在这种事件里有什么不对,那也是工作方法问题,大不了批评几句。 彭正勇和另一个同事进办公室时,田虎和张稼两人很轻松地与那同事招呼了声。彭正勇没有作声,等那同事着好笔录准备后,才对张稼和田虎两人说,“坐好吧,案子涉及到谁,先调查清楚后才有结论。” “我要打个电话。”张稼说着站起来往外走。张稼是柳河县常务副县长万平辉的外甥,入伍才一年多,让他到城郊派出所,也就是让他到基层锻炼一两年,然后调回县局慢慢培养。县里传言,万平辉将要接任县长一职。系统里大家都知道这关系,他说要打电话,其他人也不好下这面子不准。 杨冲锋见公安局里这样子,就在想今后怎么和政法书记说说自己的感想,公安局这样的素质,都不能为保一方平安而出力,还谈什么发展经济?今天看来躲不过要见到县里领导,那就干脆将身份挑明了。便对肖成俊做了个眼神,两人对这些极为默契,肖成俊没有什么表情,他还不知道杨冲锋即将到柳河县来就任常务副县长一职。 对于杨冲锋要到柳河县来任职,在柳河县里只怕也就万平辉和县委书记朱志飘两人知道,其他的人肯定还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就算得到消息,也只是知道从县外调人进来,具体到谁肯定不会清楚。 张稼打电话后再进办公室,脸上看不出多少欢喜,却也一副笃定的样子,显然通电话后对方没有明确支持他,但也给了他底线。 彭正勇才来做笔录,先问肖成俊。彭正勇认识肖成俊,上次到看守所看望黑牛时,就是彭正勇带去的。可彭正勇当时没有问,不知道肖成俊的真正身份,还以为就是马哥的什么朋友。 肖成俊说出他是柳泽县公安局副局长一职后,彭正勇的脸一下子就严肃起来,肖成俊将工作证拿出来,将自己的佩枪也给他们看了看,说“要不要打电话到柳泽县去落实?” “肖局长,误会意思了。肖局长的大名早就耳闻,只是没有见过面而已。柳河县闹出这样的事来,还要请肖局长多包涵。我在这里先向肖局长道歉,对不起。”彭正勇说着向肖成俊敬礼个礼,田虎脸色一下子就惨白起来。没料到对方居然是这样的身份,他们在系统里久了,自然知道一个县的副局长,在别的县说不了什么话,但自己县里却要维护本县全局的脸面,要找一个替罪羊的。张稼动不了,替罪羊就该是他了。 “彭股,先办案吧。” “道什么歉,怎么先天不说是副局长?这里肯定有鬼。”张稼见彭正勇的态度完全偏向外县的人,心里暗叫不好,可想到自己背后的人,心中还是有支撑力,冲口驳斥。 “住口!”彭正勇喝叱道,如今知道肖成俊的身份,肯定要上报县局甚至县里,这事县里肯定不会让捅到市里去,要压下来,自然要让肖成俊和杨冲锋等人心里平复下来,才有可能。上报之前,还得先将案情弄清楚,汇报时也才好给县里的决定予佐证。 “肖局长,我们队伍建设没有做好工作,让您见笑了。还要请您将今天的案情说一说。”彭正勇说。 肖成俊便从接到电话,之后见一心帮的人围住梅姐两人,一心帮要行凶被制止。吃饭后出来见张稼和一心帮的人在一起,揪住违章停车要罚款一万元,没有得逞后,放任一心帮的人围攻。一心帮徒围攻时反被打倒,张稼拔枪威逼,要抓捕他们几个人,罪名就是当街伤人。 “他的枪手我弄下来的。”杨冲锋说,随后杨冲锋将自己身份也说出来,柳泽县副县长职务,这就更为震撼了。杨冲锋便将张稼要铐他们到派出所去,并用枪指着进行倒数,之后他的枪掉到地上走火。枪被杨冲锋捡起后,张稼打电话到派出所。 说着杨冲锋对田虎说“田所长到了之后,发生什么事还是请威风凛凛的大所长自己来说吧。不过,我要提醒一点,你大概没有忘记春季时,全市公安系统打黑中,凡是涉及到警员和黑帮勾结的案情是怎么样处理的吧。” 案情已经明朗,彭正勇当着大家都面向局长汇报,另外派刑侦队的人将一心帮的主要成员都尽量抓捕到公安局来,等候处置。 柳河县公安局长李志强接到彭正勇的汇报后,敏敢地觉得这样的事仅凭公安局是无法处理的。当即先给副县长万平辉打电话去报信,说到张稼在执勤中得罪柳泽县的两个领导:公安局副局长肖成俊和副县长杨冲锋。具体案情还不是很清楚,向领导请示要怎么样处理。 “志强啊,这事跟书记汇报了吧,书记是什么指示?”万平辉说。 “领导,我准备请示了您后,给书记汇报呢。就是怕书记批评,先请您给个主意,您看……” “志强啊,不是我说你,怎么会轻重不分?工作上的事,第一要向书记汇报。”万平辉的声音严厉起来,李志强却听出他内心的满意。张稼是什么人,是怎么样到公安系统里来,李志强比谁都清楚,就算这件事不涉及到张稼,先向万平辉副县长汇报,那也是李志强的选择。万平辉副县长被扶正的传言,已经被证实,也就几天里会宣布了。李志强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李志强和万平辉等人都是柳河县本土的领导,而县委书记朱志飘是从省里空降下来的领导。 万平辉在柳河县里代表着本土势力,深后拥有大多数本土干部的支持,势力足可以和县委书记抗衡,前任县长是从外县调任的,所有者柳河县里,三足鼎立的局势中,县长的话语权反而最小。 “万县长,您批评得对,我不就是怕书记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人嘛。” “怕书记骂,就不怕我骂你个狗血喷头。” “您批评感觉亲切。”李志强说这句就有些过了,但两人都没有察觉。 “该怎么样汇报,就怎么样汇报吧,我随后就到公安局来,对柳泽县的客人要做诚恳的自我批评,态度一定要诚恳。”万平辉说。肖成俊他不知道是谁,但杨冲锋也在里面,那就不同了。杨冲锋即将到柳河县来接任他的常务副县长一职,以前见过杨冲锋一次,那次是和张应戒一起吃饭见到的。张应戒和杨冲锋的关系是不是至亲,那次也没有说到,但对张应戒很了解,他这人强势且做什么事都目标明确,一般的人不会随意交往的。而杨冲锋这样年轻,就能够出任如此重要的职务,而且市里还是希望他给柳河县经济带来起飞,意义就完全不同。 杨冲锋绝不是因张应戒的关系才能上位的,万平辉敏敢地察觉到其他的关系。今后,柳河县是不是会出现一边倒地形势,那就要看杨冲锋到任后,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前一段时间县里三足鼎立的局面,万平辉可不想重复,那就唯有拉住杨冲锋,一起给书记施压,压倒县委那边。 张稼给万平辉的计划一个大大的变局,要彻底保住张稼,就会得罪杨冲锋,今后再要联合那就不可能的了。万平辉先听到张稼在电话里说发生的事,虽然将他自己的责任都推开了,万平辉也不是不知道张稼那性子,犯浑沌时候什么事做不出来?上次强干了一个中学生,后来还是万平辉出面压制住,女方承认是两人恋爱才化解。万平辉知道不能任由这外甥在外面胡闹,才着手将他安排到公安系统里。 这事得到公安局局长李志强的汇报,两边一对,知道这次的事可大可小,就看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的态度了。想必肖成俊会按照杨冲锋的意思去做,只有将杨冲锋的工作做好,才能将这事压下来。 李志强给县委书记朱志飘汇报发生的事,还是将最要害处忽略过了。就走到刑侦对办公室里来见肖成俊和杨冲锋,一进门,彭正勇见局长终于到了,心里也松口气。虽说今天他到底时间及时,没有酝酿出恶果,且和杨冲锋又有一定的情感基础,但这事他分明是夹在中间做人,肩上的压力太大。心里就算想要弘扬正义,也没有能力将张稼弄成铁案,两人走后,县里会将案子变成什么样,谁会知道? “李局长。”彭正勇忙招呼一声,就给他介绍肖成俊和杨冲锋两人。 “杨县长、肖局长,大水冲了龙王庙,是我没有带好队伍啊,在这里诚恳地向两位领导道歉。”李志强肃整了表情说,说着去和杨冲锋、肖成俊握手,之后对张稼和田虎两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局里正给县里请示,要对公安系统里进行整风,这倒好,给我们送来反面教材了。” “李局长,还是请先看看笔录吧。”杨冲锋听出李志强话里暗示的东西,心里有些不快,这也做得太明显了。要是现在不说,今后自己到县里来,还怎么树立威信?感觉到张稼这样嚣张、这样法盲,背后一定有强硬的靠背,才会有今天的表现。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人而已。 李志强看了笔录后,知道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要严重,好在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只要一心帮那边的人有了有利的口供,张稼也就不会受到什么刑法。当下对张稼和田虎两人又发来一通脾气,还给田虎来了一脚。 发完脾气,脸上堆出笑容来,请杨冲锋等人到局长办公室去,并表示这里的事情有下面的人办理,一定要办理到让杨冲锋和肖成俊满意为止。杨冲锋是副县长,级别比李志强这个正科也就高半级,肖成俊才是副局长,李志强本来想表面上应付过去,让两人熄下火后,再稍做处理就可将事情化解。但来之前,万平辉和朱志飘两人都说要诚恳道歉,严肃处理。李志强也才有这一番做作。 万平辉虽知道事情不小,但不知道具体的,来到公安局后,先进到刑侦科里。要了今天的笔录看,他亮出身份警员也不敢拒绝。看了笔录,才觉得事态有些严重,如今市里对警员和黑帮勾连为恶的事抓得很紧,在春季打黑中,柳市市局不少人受到惩处,很多人忘记了,万平辉却记得。市委里还是那些领导在,要是这事捅上去,再想保住张稼就很难了。 杨冲锋年轻气盛,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起因是女人,这些事对年轻人说来更是在意。要消除他的怒气,只有表现得更加诚意。相信杨冲锋也知道,几天后大家之间的同事关系了。 当下,万平辉一把抓住张稼的头发往外拖,一直走进李志强的局长办公室。一路上酝酿出来的怒气,这时间已经达到最佳效果,进了办公室门,甩手给张稼两边脸各一巴掌。之后又对准张稼的大腿踢去,李志强开门时就跟在万平辉身边,这时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万平辉。 “李局长,放开我。让我好好揍死他,无法无天,法盲一个。留着有什么用?” “万县长,您先冷静下来。”李志强抱着万平辉不放,两人真真假假做得有些气势。 挣了一会儿,万平辉放弃了,还是很生气的样子,说“张稼,也就你父母忍得住你,要是我的儿子,早就送到牢房里去。要这样的儿子在身边有什么用?贻害一方。李志强局长,我在这里郑重声明,这次必须依法办事,凡是触及法律这条高压线的,不管什么人,一定要严惩到底。你们在查证中,要是有什么偏袒隐瞒,当心国法不容啊。” 万平辉说得掷地有声,没等李志强做什么表示,就走向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脸上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杨县长,真对不起。是我和我姐没有教育好,才导致今天终于的事情发生。我会向县委做出情况说明,并请求处分。肖局长是系统里面的领导,他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处比我清楚,柳河县公安局处理后,要是觉得我们袒护,就请上报市局,我这意见怎么样?” “万县长,发生这样的事我们都不愿意见到,相信柳河县公安局会秉公办理。”肖成俊说,语气平和,看不出喜怒,至少没有为万平辉的那番表演而感动。杨冲锋没有作声,看着这一切,要等万平辉作出更大的实际些的承诺来。 万平辉脸色沉痛,对李志强说“带嫌疑犯走吧。”他见杨冲锋还不为所动,知道就这样说是起不了作用的,杨冲锋将会是柳河县政局里的一个新因素,不定性太大。三足鼎立也会比让他靠向书记朱志飘要好接受一些。三足鼎立,杨冲锋聚起的力量还能够借用,要是完全倒向朱志飘后,万平辉就处于不利状态。 办公室外站有警员,李志强开门让人来将张稼带走。警员正要将张稼带走时,万平辉等两人走到门口时,像是突然想到了似的,大声说“这位警察同志,请等一等。”说着急步冲上拉住张稼,说“在你走之前,还有件事必须要做。那就是你要对伤害到人当面道歉,诚心道歉。” 张稼本来不把今天的事当回事,就算见局长到了,也没觉得很严重,心里对彭正勇有些愤恨,还认为彭正勇太不够意思,为外县人说话。等万平辉真的甩手来了两巴掌,已经给打懵了,很久没有这样被人打了,更不要说是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依仗的人打。万平辉踢他时都没有什么反应了,这时见自己舅舅这样发狠,心里更害怕,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是。 万平辉见张稼不动,纠住他的衣口吼道,“难道小时教你的基本做人的准则,都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好,我就再教你一次。给我跪下,无法无纪,和畜生有什么区别?”边吼骂着,将张稼拽到杨冲锋和肖成俊身前,要他下跪认错。 张稼双膝被万平辉踢着脚后腿时,已经毫无力气,不能控制地跪了下去。杨冲锋就在那一瞬间站立起来,而张稼觉得自己受到的屈辱太甚,膝盖落地的瞬间本能地想站起来。万平辉在他身后一按,实实地跪牢实了。 肖成俊也站了起来,走到张稼身后,拉住张稼让他起来。张稼不领情,手肘往后拐,没有拐中肖成俊。万平辉在他脑后拍了一记,“还真要反了啊你,知道什么叫死吗。” 到这时候,觉得已经到火候了,再不说话,两人之间就会发展成为不可弥补的裂痕。今后万平辉是县长,杨冲锋是副手,就算在县政府里,也还得事事请示,不可能总越过他。张稼这人确实可恨,但这样的狗仗人势的恶徒,放眼国内,这样的人上千上万的都是。就算自己将他送进监狱,那也不会有多少益处。反倒不如放过他,使得万平辉今后能更多地指出自己工作,给柳河县带来更好的转机。 杨冲锋等万平辉的手落到张稼后脑时,才伸手将张稼捏住,也不用暗力。只是一带动,张稼就脱离了万平辉的手,将他交到警员手里。张稼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他在社会里厮混时日不短,打架斗殴的事参与过不少,清楚杨冲锋的实力太过强横,除非从远处用枪偷袭,否则,再也没有机会。张稼不知道,经过特训后,人对危险的敏锐感应强化到达一定程度,想偷袭都很难。 “万县长,今天的事说起来也还是有误会的因素在里面,年轻人未免气盛些。我作为年轻人,也理解。只是,边街那里的有不小响动,李局长还得派些警力去做做工作。”杨冲锋说,看着万平辉,万平辉见杨冲锋说这样一句话,心里真的今天这番工作总算没有白做。但旋即想到,杨冲锋这样年轻,在处理这事时浑没有半点年轻人的意气,那今后共事可也要多留心了。 “李局长,杨县长已经有了指示,公安局就派人下去吧。” “是,万县长。”李志强说着准备出去部署,万平辉说“等等,要注意……”话还没有说完,办公室的门开了,走进一个人来。 来人杨冲锋不认识,但看他有些文质气,高而瘦,办公室里随着这人到来,万平辉的话就停下来。一丝异样让杨冲锋敏捷地捕捉到,感觉到来人一定是县委书记朱志飘。 时光就在那一瞬间停滞,几个人很快就回味过来。李志强先说“书记。”朱志飘脸色沉沉地,也不答应。 “朱书记,来了。”万平辉随后说,算是招呼了。 “万县长,这位就是杨县长和肖局长吧。” “朱书记,我是杨冲锋。”杨冲锋站起来,肖成俊也跟着站起来,招呼一声。 “我们工作没有做好啊,杨县长,很惭愧。”朱志飘说,握着杨冲锋的手,紧了紧。杨冲锋感觉到他有些话就通过这握手传达过来了,“朱书记,今天也是偶然嘛。” “这个话就不多谈了,偶然里也蕴藏着必然的因素。”朱志飘这话分明就是暗指万平辉对自己外甥教育不到,使得他无法无天。停了下,放开杨冲锋的手和肖成俊握,只一抖就放开了。转而对李志强说“志强同志,在客人面前我也就不批评你了,但公安系统如何从这起恶劣的事件中,对系统进行整顿,这计划要多长时间可交到县委来?” 杨冲锋回到柳市,经过考虑后,还是将在柳河县发生的事,跟聂副部长谈了。聂副部长听后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抽着烟,杨冲锋也不说,两人就对坐着。良久,聂副部长才说了句,“冲锋,无论在哪里都会有斗争,有斗争才有斗志。论讲策略,谁会是你对手?” “部长,我只记住有部长在我背后。”两人不多说话,一些话说透了就没有意思。 十一月三日,吉。 清早,杨冲锋就到市委里等着,聂副部长八点准点走进市委里。见杨冲锋后,说“怎么样,都准备妥当了吧。” “我一切听部长的。” 聂副部长在市委里,可没有什么笑脸,严正的表情是他工作时一贯的样子,市委里的人已经见惯了,要是见到笑眯眯的他,反而会觉得奇异。当然,下县后,或找人谈话,聂副部长却又显得和蔼亲切,不过笑脸还是极为吝啬出现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组织部里,市委办秘书刘进也赶得早,恰好从后面见到这一幕。想起前次在酒吧里的情形,心里还在说侥幸,要是杨冲锋和部长说话闲聊时,提到这些事,他的前景就算打止了。随后心里就在盘算,自己虽说天天都要机会见到市委的领导,可却在领导那里说不上话,至少不能为自己说一句有用的话。那就找一找路,绕一个弯子,未必就不能柳暗花明吧。 手续都准备好了,从柳市到柳河县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聂副部长知道到县里后,开会宣布任命,领导讲话等,到达时间足够了,才习惯性地到办公室里转一转。 出门时,说“冲锋,慎之又慎。记住,市委一直会支持你的。” “谢谢,部长。有您这句话我会放手去干的。”杨冲锋感觉到聂副部长的心情,既有期望,又有些担心。柳河县里的复杂性,从上次案子里已经看到,不过这样更好,先有了思想准备,不是懵懵懂懂撞进旋涡里。聂副部长还多次强调市委支持,而不是他或三叔黄天骅,里面的意思也很值得思索。 一路上,聂副部长话很少,也不是因为有司机的缘故。 聂副部长虽然关心杨冲锋,但却不能表现得过火,适当提示,说一些条款性的东西要他注意,都是可以的。聂副部长做组织工作久了,知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内心的想法,对别人的规劝或好意,总是有排斥力的。杨冲锋这样的人,更适宜多些自己的锤炼。 车走到柳河县境,就见有几辆小车停在路边,等杨冲锋他们的车到了,便见朱志飘、万平辉等人站在树荫下等候着。聂副部长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司机将车停了下来。朱志飘和万平辉两人齐齐走到车窗边,等着聂副部长将车窗摇下,还没见到副部长的脸,就亲切而敬重地招呼起来。 县里的领导们见聂副部长的机会很多,但要让他对自己有印象、有接近聂副部长的机会却少,一贯的冷脸,猜不出他想着什么。当然,找谁谈话时就不同了,和风细雨的,但也让人拿不准他的性格。 两方见面,朱志飘和万平辉说着欢迎的话,其他几个有资格来迎接的领导,都站在两人身后听着,偶尔附和一声帮腔。等两人把意思说完,聂副部长才说“是欢迎我,还是欢迎杨县长?都走吧,节约时间。”说着就慢慢将车窗往上摇,杨冲锋见车外的人还有意思。说“部长,我看我的两位领导都想上车来,您看……是不是挤一挤?就怕部长您不习惯。” 聂副部长看了杨冲锋一眼,这种接近领导的机会更少,但杨冲锋却有意让两人都上来,用意自然明显。“行吧。” 杨冲锋打开车门,下车。正准备走到各自车上的朱志飘和万平辉都看过来,眼里期待着,这种时候通常都只有一个能挤上车。朱志飘都准备迈步走过来了,杨冲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下来,他下来就表示不再要人坐上去,这个人理所当然是书记了。 要是有的县委书记和组织部领导熟悉,遇上到半路来接人,总会涎着脸蹭领导的车坐。可柳河县的人和聂副部长都没有到那层关系上,也不敢这样做。 万平辉知道聂副部长就算更看好自己,这时也不可能将自己叫到他的车上,公共场合,总要将书记放在第一,维护书记的威信。脸上有些黯然,又有些不甘。朱志飘给他的印象,总是有着书生气的犹豫不决,胆怯,说比做要多,而且那些理论听起来一套套,落不到实际中去。以他的表现和能力,要不是他是从省里空降,只怕一届都不会任满。 杨冲锋眼力很好,早就看到这微妙的场景,脸上隐含的笑和落寞不甘,都在那一瞬间暴露出来。不过,在也是人之常情。杨冲锋没有停顿,下车站稳后,立即说“朱书记、万县长,部长请两位上车呢。” 这话要是说迟了,万平辉就算高兴得到机会接近聂副部长,但事后就会体会到杨冲锋的作弄,心里反而埋下一根刺。车外的众人在瞬间表情各又不同,万平辉看杨冲锋时就多了一分东西,却矜持了下,等朱志飘先走。这时要是表现得太急切,给部长的印象只怕会更差。 杨冲锋看一眼就走到前面副驾驶座去坐了,之后回头对聂副部长轻声说“谢谢。”说起来,杨冲锋是去县政府里,今后每天都要和万平辉共处,自己想做什么,有什么计划也要得到万平辉的支持,才能更顺利地变为现实。这些事不能不想,先做做工作,总是有益无害的。 都上了车,车里却没有什么话说,就开始的几句淡淡的问候。 到了柳河县政府,县里一干领导都到齐了。简单的几句话后,聂副部长将万平辉和杨冲锋的职务宣布出来。万平辉的县委副书记、代县长,杨冲锋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代)。之后从组织的角度对两人提出了要求,也对整个柳河县班子提出了要求。部长讲话后,万平辉先就任职做演说,总结了过去的成绩和不足,在表示了要以县委为核心将柳河县的经济工作连上三个台阶,力求到达全市的第五。 杨冲锋说得就很简单,一表示自己是来学习取经的,二是表示一定跟县委这个中心走,一切听指挥。倒是没有什么豪言壮语,给人的印象就是太年轻了。公安局李志强局长,也参加了会,看到杨冲锋时,心里就苦。几天前,人家是过来微服私访的,难怪那天万县长要自己按照杨县长的指示办。今后,只怕也很多工作,都要按杨县长的指示办理。 中餐是在政府小招里,和其他县类似,政府小招是县里档次最高的场所。杨冲锋不知道这里的小招,是不是和柳泽县的政府宾馆一样,也有特殊的地方。当然,像今天这种情况,县里也不会给聂副部长安排那类活动的。 下午要上班,中午自然不好放开了量喝酒。从会场出来后,朱志飘和万平辉等人就一直紧跟着聂副部长,两人一左一右亦步亦趋。县委副书记张雨思(干部)、纪检书记田岚、政法书记唐肖毅,跟在三人身后。杨冲锋排在第三队,身边是一个女人,县委办主任江芹敏。其他领导却又落在后一排。 江芹敏在开会时杨冲锋就注意到了,今后自己和县委往来,首先就要同这女人打交道。江芹敏说不上美,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那脖子,修长而白皙。脸型没有特色,着了妆,也看不出脸上的肌肤上不是和脖子上一样。腰身还不错,走步时有些僵直着,屁股有些翘,偶尔瞟一眼杨冲锋。走几步后就和杨冲锋拉开些,也没有和杨冲锋说话。 到餐厅,杨冲锋准备到另外一桌,聂副部长却开口叫他过去,说今天的主角就是他和万县长两人,中餐大家都是搭他们俩吃的。众人见他说话,就纷纷笑起来,有人就说部长幽默。 上桌后,部长说今天就不上酒了,下午要上班,可不能影响到工作。桌上已经放了酒,这时说要别上,就要些尴尬。谁也不敢多说话,怕让部长留下坏印象。可就这样将酒撤离,没有让领导喝上酒,这可不是好事。万平辉就用余光看着朱志飘,要等他说话,将部长这话变一种理解法,或者将大家都心情表达出来。 “部长,你的指示我们一定牢记,谁也不能影响下午的工作,请您放心。只是,部长到柳河县来,大家见到您很高兴。少喝一些,大家只是想表达对您的敬意,部长,您看,是不是表示表示?”朱志飘说得很慢,不敢直接看着聂副部长的表情脸色,却在试探着。其他人都在看着,没有说话的资格。县组织部是市组织部的直接下属,平时有着业务往来,县组织部长周樊这时节话说,“部长,您平时这样关心我们,到柳河县来总要让我们表表心意吧。” 杨冲锋和万平辉都不好说话,却又是最好说话的,今天两人是主角。万平辉是第一主角,可他拿不准聂副部长的脉搏,不敢开口。杨冲锋不想抢这风头,到县里后就得将他和聂副部长之间的那种关系掩藏住。 说了好一会,聂副部长总算点头,柳河县的领导都舒了口气,朱志飘拿酒杯给斟酒这空档,杨冲锋见聂副部长对他做了个暗示。心里才知道,部长又将大家摆了一道,自己没有说话还真是选对了。 虽说控制着酒的总量,吃过饭后,聂副部长还是有了些酒意。朱志飘和万平辉、周樊陪着聂副部长到小招客房里休息。 杨冲锋不能跟着,走到门口时,见灵一个女人向他走过来。“杨县长,您好。” “阙主任,好。”杨冲锋记得刚才到他们这桌来敬酒的就有她,县政府办主任阙丹莹。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和县委那个当家人江芹敏相比,这女人要风搔,眼角总是有些余光,让每个人都觉得她在注意着自己。身材也明显要比江芹敏要让人多了些琢磨,是政府办主任,杨冲锋自然会多留意,今后不少事都要依托她来落实,不少工作要她分担。 “啊。”阙丹莹似乎出乎意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随即用手两跟纤长的手指压住嘴唇。嘴唇饱满,抹了点唇膏,鲜亮中有着滋润,随后放开手,说“杨县长记得我?”动作表情配合着,倒不像有假。“杨县长记性真好。”说着做了个表情,表示有些夸张,见杨冲锋笑笑地没有多说,忙收拢精神。 “县委做了指示,万县长也再三叮嘱我们,要把杨县长的生活安排好。杨县长,政府招待所里有两套闲置的空房间,就是窄了些,您看是不是合适?要不暂时住几天,之后,我去找一套。” 杨冲锋来得虽不是很突然,但县政府却为原县长的事忙碌着,也不知道来人的心性想法,不能先确定下来。县委和县政府都修建有宿舍楼,可宿舍楼都已经住满,从外县调来的领导,都得临时找房子。 “怎么安排都好,只要有个创铺睡就成。”杨冲锋一直微笑着,心里虽觉得女人很不错,可想到县政府一直都是万平辉占优势,原县长处于劣势,不知道这政府的大管家靠向哪一方?女人处在这样的位置都不容易,像柳泽县经济小组里的文怡芳,两人的姿色差不多,只是气质不同。文怡芳家里不会无风起浪,这阙丹莹又是什么样的情形? 阙丹莹说了声请,便走在前面带路。政府招待所餐厅和客房隔着一个停车场,穿过停车场从小门里进客房里,也可以从停车场大门出,走十几米到客房部大门。餐厅部和客房部是两个不同的部门,各自核算。 走到停车场时,阙丹莹说“杨县长,我们还是从大门走吧。” “好。”杨冲锋心里想了一句:从小门走,有点像偷晴似的偷偷莫莫去开防。这句话只是想,却不会说出来,除非对方是梅姐、李翠翠或陈玲琳。见大门处站着一个人,四十几岁,头顶有些光,看过来的眼神有些殷切。估计阙丹莹是为那男人才这样说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还没走到大门,就见那男人快步迎上来,说“阙主任,这位就是新来的杨县长吧。果真是年轻有为,能力过人啊。” 杨冲锋没有什么表示,那人没有等阙丹莹说话,又说“杨县长,我是县招待所的经理陈文杰,今后要请杨县长多多指示多关照。”说着将一张名片递出来。在柳市地区,用名片的人很少,都是些大老总,没想到柳河县招待所经理还用处名片来。杨冲锋接了,弄不清他和阙丹莹、万平辉是什么关系,也不做什么表示。 两人往前走,陈文杰就跟着身后。 安排给杨冲锋的房间是在四楼,楼层不高,又在招待所背后清水池边,不嘈杂,很适合休息。杨冲锋倒是不管,晚上要睡,到哪都可以倒下就入睡。这房间显然是将一般房间两个并合在一起的,专门为领导准备的。 进到房间后,阙丹莹不在作声,只是将房间门打开,让杨冲锋看。杨冲锋虽然也喝了些酒,但不多,连酒意都很浅。十一月初,柳市地区的气温还算暖和,进到房间后,阙丹莹也没有想到要开空调。等她见杨冲锋做到沙发上后,才想到,说“杨县长,要是冷了,空调的效果还不错。” “谢谢阙主任,辛苦了。” “杨县长,这是我们的工作,应该的。”杨冲锋见阙丹莹还真是一句都没吃亏,便坐着不动,说“阙主任,这里很好,就是房间大了点,有没有小些的房间?一个人哪住得了这么大。”杨冲锋哪会住不下?柳市小区里的复式楼比这大好多倍,而京城的别墅就不用说了。柳泽县财政局那套房子,基本没有住,吴显求也不肯收回去。说是柳泽县是杨冲锋的根,总会要回来的,留着好住。这都比这房间大,只是初到柳河县,一些话总是要说的。 “杨县长,房子钥匙勉强过得去,那就算我们工作有点成效了。至于大小,那是县委和政府里万县长的意思,我哪敢私自做主?”阙丹莹笑着说。 阙丹莹表示一定要充当好杨冲锋生活管家,就走了。想必要给万平辉去汇报杨冲锋这里的情况,杨冲锋没有午睡的习惯,这时有些无所适从。千头万绪,却不知道要从哪一端开始。 坐在那里抽烟,很快门外响起敲门声,杨冲锋说了声“请进。”就见知道是经理陈文杰偏着身子进来,满脸笑着,正要说话。背后的门又响了,门开后是朱志飘和万平辉两人一起进来,想必两人将聂副部长安顿好了,要来见杨冲锋一见,表示对新领导的关照。 陈文杰见两位领导到来,脸上就尴尬了,解说到是来看看知道是工作人员有没有出现故障失误,就走了。 !! 161.常委见面会 常委见面会 杨冲锋的级别没有变动,但从一个虚职转而成为一个炙手可热的常务副县长,下来之前,市里还给挂上了县常委。常务副县长有不少就没有挂上常委,有了常委衔,说话的声音也就不同。到柳河县来后,给县里的局势增加了很大的变数,微妙起来。 柳河县起先隐隐三个山头,原县长出了意外,他下面一系的人就变成了没奶的孩子,必然要找新的娘。要是直接找万平辉县长或投向朱志飘书记,都会成为跟着后妈的孩子。要是就这样无根无凭地飘着,心中也怕被双方打压。 杨冲锋到来时给三方的人都有了新的机会,无论是朱志飘、还是万平辉,又或原县长下面的人。前次事件中,朱志飘和万平辉就开始做工作了,而迎接聂副部长送杨冲锋上任时,两人也纷纷下力。想的都一样,就想将杨冲锋拉到自己阵营。 第三方的人只能静观,一是没有出头的人和杨冲锋沟通,二也不了解杨冲锋的为人,他是不是可投靠,会不会接受这些人,都有待时间来给出答案。三也怕杨冲锋年轻力弱,他投向某一方的可能性太大。 这两天杨冲锋没有什么动静,也不四处走。县领导让他先休息两天,他也当真正招待所里休息。对外面的各种猜想浑然不觉,也就张凌涛一个人到他房间里坐过。两人在党校是同学,杨冲锋到任的第一天晚上柳河县新闻里就有报道,张凌涛看见后也觉得突然,只后接到杨冲锋的电话。张凌涛便在第二天到招待所,和杨冲锋喝酒。 两人说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偶尔招待所的服务员进房间里送这送那,听到的都是酒话。 两天后,县委办主任江芹敏到招待所通知杨冲锋,说下午召开常委会。 县委小会议室和柳泽县那会议室很相近,估计都是市里的人统一设计的。杨冲锋参加县级常委会次数不少,第一次是旁听,到经济小组后是列席,这一次终于是真正地参加常委会了。 杨冲锋到时,县委办主任江芹敏笑着和他招呼了一句,将他带到自己的位置。杨冲锋默默观察了下,果然,是排在第五位。今后自己说话办事,可不再能像以前一样轻率意气,每一个决定或许会牵涉到大大小小的事,不允许后悔了。 人齐了,江芹敏主持会议,将会议内容先笼统地说了说,三个议题。一是一个多月后,离开祖国几百年的领土,就要回归了,县里要举办喜庆活动,这是政治任务,将是今后县里工作的重心之一;第二个议题,县里下岗工人的再就业问题,柳河县没有什么工业,下岗工人也不多,但几百人的再就业和安置问题却无法解决;第三个议题,柳河县的经济发展,要从那些方面着手,招商引资有什么招法措施。 朱志飘等江芹敏说完后,先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要说话。杨冲锋见万平辉给了他一个眼色,厌烦他的作势。常委会里,以前是势均力敌,今天却是新的格局,都不敢先说话露出破绽。 其他的人各自面色沉静,身前会议桌上,一杯茶摆着,随时准备用喝茶来化解一切自己不想表态的事。 朱志飘做足了势,见其他人都没有异动,心里的滋味就比以前好多了。文质气的脸上,多了些灵动。 “各位,今天这次会议我们最主要的是,欢迎我们县常委的新成员杨冲锋县长。”说着就先鼓掌起来,其他人也就跟着鼓掌,“杨冲锋县长虽然是才见面才认识,但关心柳市经济发展的,都知道柳泽县这两年来经济发展的情况,他们如今又走到全地区的前面,是杨县长敏锐的经济意识、脚踏实地的实干精神、大胆创新雄才伟略,才有柳泽县经济上的腾飞。这个话,我在杨县长上任的那天已经说过了。市里将杨县长调任到我们落后县来,市里的战略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要杨县长来我们县发挥特长,让我们县经济迎头追赶。这是市里给杨县长的重担,也是市里鞭策在座的各位,当然我是首当其冲的。” “在这里,我先表个态,今后,县里工作一切以经济工作为核心,要经得起市里对我们的考核,充分发挥工作中的能动性和创新意识,力争三年三个台阶。做不到这一点,我这个县委书记首先向市里请罪,然后主动向市里递交辞职书。我们要给自己一点压力,工作起来才有激情,有激情才有创造性嘛。”朱志飘说到这里,心里有些自得,就向各人看去。见其他人表情麻木,不为所动,甚至杨冲锋都无风无波动样子。 “下面,我们请杨县长给我们讲几句。” 杨冲锋正在想着朱志飘的话,难怪他在柳河县里很难压制住其他人,三年三个台阶,要是达不到他向市里辞职。这话听着漂亮,可只有两年多就换届了,到时还是不是你任书记都说不定,调任了或回省城另任职,不用辞职也走了。这些事在座的都明白,心里自然会有想法。 这时朱志飘点了名,杨冲锋只好聚集精神来,“书记、县长,各位常委,我还是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杨冲锋就先将自己在柳泽县的工作情况做了说明,又说到柳河县来是来虚心学习的,将这个态度先摆明了,免得柳河县的领导对自己心里生出怨气——县委书记说你很能,要是经济工作有了起色,还不都是你的政绩?那你就自个儿折腾吧。 要真落到那种地步,就算市里在支持,工作也开展不了。杨冲锋也不知道朱志飘的开场白是为自己,还是为难自己。表明了态度后,说得诚恳,其他人自然会理解。 好在朱志飘也不多纠缠,等杨冲锋说了话后,将常委们一一进行了介绍。之后,进行第二项,就是要将三个议题进行讨论。杨冲锋才到县里,本着多听多看多原则,先了解情况后再参与工作。 就听朱志飘说,“四百年的领土回归,这不仅仅是那一块土地的回归,更是我们中华民族精神的回归。说明我们已经在世界列强里站稳了,被世界承认了。意义尤为重大,我们有幸参与具有深远历史意义的活动,是我们的光荣啊……” 正说着,下面就有人开始喝茶,有了开头,就要人跟着,很严肃的话题里,就变得不够严肃了。朱志飘终于也意识到,重重地“嗯”了一声。“县里的具体欢庆活动,由县宣传部牵头组织,要求县直单位都要有节目,每个乡镇至少两个节目。” 朱志飘说后,看向宣传部长吴嘉亮。吴嘉亮先做了保证,一定从高度的政治责任来完成这工作。朱志飘比较满意,吴嘉亮随后说“书记,整个活动要一定的经费,初步估算下,二十几万的经费才能开支得下来。这笔钱……”说着看向万平辉。 万平辉原来抓财政的,凡是县里要用到什么计划外的经费,那都要得到他的承诺才有效。现在即将到年底了,这笔钱要挤出来必然很难,但作为政治任务,谁都明白在怎么难都得去做。 也就这几天,万平辉就会将手里的工作转给杨冲锋,财政局也就会归为杨冲锋名义下管理。当然,实际上说话算不算数那要看接下来的工作中,才能体现到。 朱志飘这时也知道必须将经费落实下来,不涉及到常委们的利益,对这经费也不会有什么阻力,只是能不能挤出来而已。就说“平辉县长,这经费得你辛苦解决了。” 万平辉在工作中也不是处处针对朱志飘,对没有涉及到利益的,或像这次是政治性的工作,都会无条件支持。这时拆台不仅下作了,对自己也毫无利益可言。“志飘书记,财政局这边工作这两天我会和冲锋县长交接,之前,我会跟财政局先打招呼让他们筹措。不过,现在要拿出二十万来,只怕很难。我们自己的家底,大家心里都有数,冲锋县长接受后也就知道了。志飘书记,我在这里提供建议,经费上再缩紧点,各乡镇各单位开销部分,就着成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政治任务,就要有政治的觉悟性。这样算下来,至少可将经费减少一半,大家看有什么更切实的建议?” 议论声虽然有,却没有人提出什么异议来。朱志飘责成县委办发出相关红头文件,宣传部全程负责,不能有一点差错。江芹敏和吴嘉亮应下来,总算过完一个议题。 第二个议题提出来,常委们都不吱声,抽烟喝茶,就像和自己毫无关系一样。全县五六百人的下岗工人,却是从将近十个集体制企业里下岗的,连分流都挂不上,已经没有一个厂开工,也的厂长七八年前,就形同虚设了,可工人还是厂里的工人。发不出工资,也没有事做,工人就打些零工,拖着日子。 全县里,也就还有一个酒厂在生产,生产的能力也很低。厂里的仅仅是觉得这厂里比打零工要舒适些,拿钱虽少,但每月还是能保住。产出的酒,杨冲锋早在柳泽县时,就经常喝着“柳河醇”,都是些低档酒,效益自然不会好,酒厂也是亏本经营,每年县里还要往厂里贴一些钱,免得酒厂里的一百多职工再给县里添加就业压力。 这些下岗工人本来也不指望县里了,可柳泽县进行买断工龄,其他县也做了类似的工作,只是金额多少不一。柳河县的工人得知信息,也强烈要求县里给予补偿。要是在年前没有具体的回复,很可能在大年时,就会有人堵住政府或县委大门。 这种局势大家都能够预料到,**的影响力太大,县里无论哪一方都不想出现这样的状况。**发生,一损俱损。朱志飘虽说会承担主要责任,万平辉作为县长,也不会有好果子,收拾残局后或许会被拿下都不一定。 但是,大家面临这样的情况,却束手无策。几百下岗工人,按最低标准补偿,那也得两千万。其中有很多问题,一些人事都是极为头疼而敏感的,本来想一直雪藏着,可以将得到准确消息,工人们已经在联合了。 朱志飘将大致情况做了说明,说到如何解决,要县政府拿出具体可行的方案来。县政府那边就没有一个人出面回应。就目前的情况,要钱没钱,要岗位没岗位,要具体方案怎么定出来? 县政府这边的人就看着万平辉,也看着杨冲锋,对杨冲锋到来有些人心里还是有想法的,这时就有幸灾乐祸,想看看朱志飘口中的牛人怎么样变出钱来。要是第一关就受挫,今天也就别想着常委会里发出什么声音了。 杨冲锋初来咋到,对县里的情况一点都不熟悉,至少也要等春节后才能开始着手工作。经济这一块,万平辉已经跟他交流过,由他负责,具体的事还有抓工业、经济的副县长配合。对下岗工人的安置,也是杨冲锋将来的工作内容,朱志飘和万平辉都想将这烫手山芋转给杨冲锋,却又不好找这时就说出来。杨冲锋不熟悉情况是事实,要是他推一句,朱志飘就会更被动了。 像球一样被踢过来又推过去,怎么样在短时间里,拿出安置几百人的下岗工人,讨论了个多小时,都没有一丝进展。杨冲锋也将面前的茶水喝干了三回,却不好将这事就揽下来。情况不明,又没有帮手,也不可能这时主动请缨。 招商引资,安置工人,都不是短期行为,要立即见效,那就得县里拿出钱来才成。可县里早就将明年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哪还有可能给工人挤出钱来? 会议正僵着,万平辉的脸上不自然起来,杨冲锋敏感地意识到,是他的手机震动了。过几分钟,见万平辉乘喝茶的机会,将手机拿出来。随后在桌下将受到的信息翻阅,看着信息,万平辉的脸色就凝重起来。 其他人也都意识到了是出事了,都看向万平辉,不知道出什么事才会使万平辉脸色这样黑,都等待着内情。 万平辉不说话,将手机给朱志飘看。朱志飘接过看了两遍,脸色黑得像拖把一样,向万平辉看回去。 随后,朱志飘却将手机递给杨冲锋,他接了后看一遍,再转给万平辉县长。心里知道朱志飘打动是什么主意,当然,下岗工人安置问题是自己的工作职责范围,让自己了解下具体情况才好开展工作,但朱志飘这时却是更多地想推诿,想完全推给县政府。 “各位常委,政府那边有百多个分流工人进到县政府里,找政府对他们安置问题要一个答复。说是要和政府直接对话,商讨解决下岗工人安置问题的工作进程。要是县长不出面,就会直接到市里去上访。”万平辉说着在大家脸上扫一眼,看不到什么,先每个人脸上的好奇心都不见了。 “志飘书记,你看怎么办?”万平辉这话指明了政府是在县委领导下的,该你拿总的时候。今后对事情处理要是有什么不妥,朱志飘就无法摘掉。 常委会才过一个议题,第二个议题还没有讨论就来问题了。朱志飘找不到具体的办法,这时要去敷衍下岗工人,可能性不大了,他们肯定是有备而来。朱志飘就在那里犹豫,杨冲锋估计工人们不是第一次找县里了,也许到最后的忍耐度。其他县都在解决下岗工人的安置问题,要是只有柳河县没有动静,上访或**肯定会发生。工人们也拿准了县里的脉搏,不弄出影响大的事来,县里不会动真格的。 “书记,要不这会先暂停?到县政府去现场办公,或许在和工人对话中找到解决问题的最适合的办法来。”万平辉忍不住说,朱志飘表情就有些怪了。 “这样吧,平辉县长,你到政府去先跟他们对话,我们在这里也加紧些,找出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来,齐头并进。”朱志飘最后还是觉得不出面为好。县政府先挡一挡,缓解下群众的情绪,甚至将群众劝住,那就更完好了。 “冲锋县长,那我们就走吧。”万平辉说着站了起来。 县委和政府不在一处,相隔却也不远。两人走进县政府大院时,见大门出有干部紧张地站在那里张望。到里面后,各层楼的办公室门边、走廊上,也站着一些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下岗工人。 粗粗估计,人数绝对超过一百人。万平辉的脸就更黑了,路上两人紧急商量了几句,只能尽可能将工人劝服离开,要真正解决问题,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相信工人也能理解,可这时见人数多了,就担心引发出乱子来。(5012,2010-2-3,1009187,中午。) 第108章:我的承诺 政府办在二楼,万平辉见那里的人比较多,声音也比较嘈杂,回头说“冲锋县长,要不要让公安局李志强派人过来维持秩序?”杨冲锋本不想说什么,工人又没有闹事,没有失控,要公安局进来参合,那不更激起他们的反感? 不好直接说,只能应到“县长,还是先见见工人,看看能不能让他们约束好他们的人。”工人到县政府来,那是没有办法,要不谁愿意到政府里来闹?万平辉也就不再做声。 田强坤副县长、政府办主任阙丹莹和信访办的人,正在政府办办公室里和十几个工人解释着、劝说着。走到二楼楼口处,万平辉突然说,“冲锋县长,你协调政府办的把工人代表请到我办公室里来吧。” “好。”见万平辉又临阵躲开,心里也不以为然。当然他们也有理由,那就是要形成一层层力量,来化解工人们的情绪,要是事事都直接见第一把手,工作就没有丝毫回旋余地,那也极为不利。 跻身进到政府办里,里面的人一方情绪激动,另一方则好言相向。只听一个人嚷到,“那好,县长不肯出面,也行啊。明天我们去两百人到市委门口去,将市委堵住,看市委书记给不给解决。不肯解决,我们再到省政府去。难道我们柳河县就不是gcd的天下?” 杨冲锋挤进办公室里,人群不免动起来,工人见进来一个很年轻的人,以为是一般干部,没有理睬。副县长田强坤和阙丹莹两人口干舌燥时,见到杨冲锋进来在心里暗自侥幸。主要领导到来后,工人群众没有闹出事故,那就是他们工作得法了。 “杨县长。”阙丹莹毕竟的女人,见靠力到了心里就泄气,首先招呼。田强坤也是副县长,却排在杨冲锋后面,不清楚杨冲锋有什么意图,在这关键时刻不敢松懈。就算心里不愿为杨冲锋挡住,表面上也得做到位。 “幸苦了。”杨冲锋说着站过去,田强坤很配合地往后让,阙丹莹看着杨冲锋那帅气的脸。工人见田强坤走到一边,以为不再搭理他们更是气愤。有个人说,“我们走。”那些人就准备离开。 “请等等。”杨冲锋沉声道。工人们反脸看,见是先那个年轻得过分的人,不准备搭理他。杨冲锋又说“是不是看我太年轻,不能给你们信任感?柳河县的县情,想必你们比我更熟悉。要是大家觉得我可信任,就给我多讲一讲怎么才能改善目前这种状况。”杨冲锋说着,面对众人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凝聚起来,就有一股威严感,这时,只有威严才能让人信任。 工人们果然停下脚步,看着他,“请先允许我做自我介绍,我叫杨冲锋,是从柳泽县过来的。虽然到县政府里已经三天,还没有做什么工作。” “工人同志们,这位就是我们县新来的常务副县长杨县长,今后,工人安置问题这一块工作,就是归杨县长来抓。或许大家见杨县长这样年轻,我相信大家都听说柳泽县的柳芸烟厂的事,上千的工人安置问题都是杨县长工作后得到满意结果的。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杨县长反映。”阙丹莹用她略显得嘶哑的声音说,工人听到提起柳泽县柳芸烟厂的安置,都静了下来。她那略带嘶哑的女声就有了些感染力。 “谢谢。”杨冲锋对阙丹莹说,她把自己的职务说出来,又提到自己在柳泽县的工作,这些都不是自个好说的。说后对她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工人们。“大叔、大哥、阿姨工人同志兄弟姐妹们,阙主任先说了,我在柳泽县做过的主要工作,就是安置柳芸烟厂工人。是的,一千多名分流工人都被安置了,他们的情况你们或许听说过一些吧。” 人群里就有人说,听说过但不详细,想请杨冲锋给说一说。 “好,我就给大家说一说柳泽县的情况吧,不过,我有个请求,大家看合理不合理。县政府部门比较多,要给全县的人解决不同的问题。刚才我从大门外进来时,见不少工人兄弟站在别的办公室外,那些办公室又不是解决你们问题的部门,对大家的要求没有什么帮助,反而让要办什么是对人给耽搁了。是不是请各位去约束一下,大家要不派一部分代表,或者到政府大礼堂去,我和大家说一说这安置问题,要是你们觉得不满意,还可以找县长、找书记,对不对?” 听了这话,工人到政府来,目的是要得到一个结果,而不是为闹事而闹事。柳泽县柳芸烟厂职工是怎么样安置的,这些工人都很关注。平时都是道听途说,也没有真正得知内情。知道柳泽县的安置情况,也可比照柳河这边,心里才有一个底。 商量一阵,也没有商量出什么来。这些人不比柳芸烟厂的工人,他们是来自不同的厂或企业,之前相互间了解得少,也没有什么组织或核心。 “这样吧,请你们将外面的人一起叫过来,请阙主任把大礼堂打开了,请工人兄弟进去,那里宽敞些。”工人有一百多号人,其他的地方都容不下,然后对田强坤说,“田县长,请你向县长请示下,是不是给工人兄弟们准备盒饭,快中午了。”要田强坤去将这里的情况给县长万平辉汇报,一百多人的盒饭,就算到街上去弄,也花不了多少钱。 到县政府里来的工人,很快就聚拢到政府大礼堂里。大礼堂里有开会用的木质排椅,一百多人,也就坐七八排。等他们坐定后,杨冲锋没有到大礼堂台上,就站在木椅之间。他身才在柳市都算高大的,站得标杆似的,让人感觉到那种摄人的气势。 杨冲锋往人群里一站,嗡嗡的说话声就静下来。将所有的人都看了看,才说,“天气有些冷,请大家克服一下。抽烟的就请随意,我们不讲究公共场合不抽烟,请阙主任和工人姐妹们克服克服,抽着烟身子暖和些。”说到这里,工人们果然就有人取出烟来,随即烟雾缭绕起来。大家的心情也就缓和很多。 “我也是工人出身,参军复原后,就是在柳芸烟厂里上班的。去年,柳芸烟厂走到历史尽头,可烟厂里的一千多工人生活就没有了着落,那种苦,深有感受啊。柳河县这边,六七十年代建成的集体制企业、厂,到如今也不适应现在的经济环境,没有了竞争力也就没有了生命力,可说是该退出历史舞台了。这里面,是不是该有什么人来承担什么,我想大家都深有体会的。历史进程的力量,给我们带来新的格局,也会破坏旧的、不适时宜的秩序。” 就有人说,“请杨县长给我讲讲柳泽县工人说怎么样买断工龄的吧。” “好。”杨冲锋将声音提高了些,“一个县有一个县的县情,就像我们五个手指都不一样长。柳泽县柳芸烟厂地势好,让开发商给看上了,当时县里觉得不花县里一分钱,就将烟厂的固定资产置换成资金,用来安置全厂的分流工人。按照工龄的长短,买断工龄平均是五万元一人,这是我经手的。” “五万?”“五万啊。”“我只要三万,不两万都知足了。”议论声又响起来。杨冲锋耐心地等大家将这信息消化开。 “杨县长,我们柳河县的工人要怎么办?县里还管不管?” “管。”杨冲锋将这个字吐得字正腔圆,清晰无比,很有震慑力和感染力。大礼堂里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得那么十几秒钟,就像大礼堂内跟本没有人一般,连呼吸都摒住了。 阙丹莹虽然三十有余,在政府里遇上的事可算够多的了,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将自己的情感先冷住,将情感捆牢了,再去面对工作中的各种情况。可这一个字吐出来,她心里却像有小虫子毛绒绒地从心里爬过。 “怎么管?”终于有人问出来。 “问的好。柳河县的情况,目前你们比我熟悉,也知道县里的财政情况。大家说说,县里能不能挤出钱来给大家买断工龄?就作为全县有六百人,平均就按刚才那老叔说的:三万。总合起来就是一千八百万。数目不大,但在柳河县来说,却是很大的一个数了。” 人群里就有人发出失望的声音,却听杨冲锋继续说“一千八百万,就算将县委县政府卖掉了,也才能凑足这些钱。”说到这里就听到有人笑,又有人问,“那我们怎么办,县里可拖了很多年了,每次都这样说。” “请大家听我说完,大家现在知道柳芸烟厂职工的安置费到情况了,可大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那是柳泽县也是分文拿不出来,工人们都急啊,他们甚至闹到县委。不过闹那是闹不出钱来,而且市委很明确的表示,他们是拿不出钱的,要柳泽县里自己找途径解决资金问题。柳芸烟厂找到用土地置换出资金,顺利地解决了安置问题。可当初拖了一年时间。” 杨冲锋说到这里,故意停顿,看看工人的反应。又说,“可柳河县这里却没有这样条件,据我了解,我们的厂都很小,地理位置也不好,不可能复制他们那条路走。怎么办?” 工人这时听杨冲锋分析后,不少人都思考起来,有些人性子急,就喊起来:“杨县长,拿到县里就没有办法,就任由我们是生是死吗?”“书记原来不是说,他到省里想办法解决资金问题嘛。”“县里当官的知道我们的情况吗?” 众人喊起来,像似控制不住群众的情绪了。阙丹莹在杨冲锋身旁,立即紧张起来。杨冲锋第一次做群众工作,要是没有做好,对他的威信就影响很大,以后工作的开展会有很大影响。却见杨冲锋一脸沉静和自信,心里也安稳多了。这种自信,看起来就像是放任工人去说,随时能够收拢人们的想法,这种自信具有很强的感染力,不仅会感染阙丹莹还会感染激动中的工人。 这种自信,给人的印象,就是一定能够将问题解决。 “大家别急,听杨县长给我们讲。”一个工人说,杨冲锋听出他的声音,就是先在政府办里大声说:难道我们柳河县就不是gcd的天下?的那个人。他一吼,其他的声音就慢慢小下来。 杨冲锋的表情一直都没有变,只是一百多名工人而已,他们也不是闹事的,只是想找解决问题的办法。都安静了,杨冲锋先看了看众人,说“大家心里急,这我理解。换一个角色,我也急啊。今天和大家第一次见面,我先就说了,要向你们请教啊。这不是客套话,是诚心请教。在柳河县,你们比我熟悉县情,也更熟悉要将柳河县经济发展起来,有哪些途径可走。” 工人里有人表示这些都是领导的事,他们哪知道这些?双方就这问题讨论了一会,这时哪会有后面结论。杨冲锋见田强坤已经出现,用手势表示了 “这样吧,大家今天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一定会慎重地向县长和书记汇报。你们的问题县委县政府极为重视,今天开常委会议题就是讨论怎么样解决分流职工的安置问题。从确定方案到落实,要一定的时间,也要请各位将今天我们说的话,转达给没有来得工人,让他们知道县委县政府的决心。你们的困难,也就是县里的困难,这个难关,需要我们携手一起度过。”话说得在漂亮,工人们没有见到实际的措施,那肯就这样放过杨冲锋? 很多人又都嚷起来,空口白话,他们听过不少了。就算杨冲锋说得再贴心,那也只是口头话而已,他们生活的窘迫,那是实实在在的。 “杨县长,您是才到柳河县,对我们工人也确实是关心,对我们好大家心里明白。但对县里,我们很失望,已经很多次答应过要解决,都没有看到实际的行动。我们体谅县里有难处,可谁又体谅工人们失业后生活的艰难?”杨冲锋见说话的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人,相貌一般,有些黑,每次说话都能说到要害处,只少数一个对这一切进行过思考的人。每次说话,都会有人附和,心里就打算将这人收为己用,要得到工人中有威望的人相助,自己才会轻松些。 “是啊,你们说的情况应该是事实,县里有实际困难这也是事实。这就促成我们要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共同找到解决问题的可行办法。” “我们也相信杨县长说的,您说得实在,我们心里也明白这些。可总要有个方向有个期限。”那个工人说。 “好,我是负责工人安置、主抓县里经济的副县长。我可以负责地对大家说,一年时间,在一年时间里把县里工人的安置工作做好。这是我的承诺。这承诺不仅是对你们,也是对县委县政府,更是对市委的承诺。”杨冲锋说到最后一句,说得掷地有声。大礼堂里又一次静寂下来,只有呼吸声可闻。 田强坤也听到杨冲锋对工人的承诺,心里冷哼一声,他说主抓农业的副县长,今天是恰好在政府里,工人到来却不能躲避,只得出面和阙丹莹一起做工人的安抚工作。听杨冲锋的话,就觉得他毕竟太年轻了。这样的承诺也是能随口说出来的?要说在柳河县农村发动起来做些什么,都还有可能,安置工人,一要找岗位,二要这样大一笔资金,县里早就超支。到时兑现不了,那就好看了。 见工人们都不作声,杨冲锋说,“大家是不是认为我太年轻了,说话做不了数?要不等中餐过后,你们留下几个人,和我写好合约,白纸黑字,也好让工人们安心。怎么样?不过,这一年时间里,县里要克服的困难太大,还要请求你们多理解多谅解啊。” 一年时间不长,但一年时间里也会受很多苦。杨冲锋答应跟工人们签订合约,让他们心里就有一丝光亮,那是希望之光啊。 田强坤指挥着人将热的盒饭送进大礼堂来,县里的电视台的人这时也赶过来了,对个人们吃盒饭的场景拍摄了一阵,就缠着杨冲锋要采访。杨冲锋说“你们到希望去吧,那里正在商讨解决全县分流职工的安置办法,是书记和县长一起主持这工作,我到这里来,不过是转达他们的决策。” 等工人们走了,阙丹莹走到杨冲锋身边,轻声说,“杨县,太棒了。”杨冲锋朝她笑了笑,说“你没注意看啊,我全身都打颤呢。” 阙丹莹顿时“噗”地笑出来,满脸鲜亮,妩媚动人。阙丹莹笑出来,忙用手将掩住自己的嘴,说“杨县太幽默了。”迟疑了一阵,说“杨县,刚才说的要和他们签承诺合约,我看,是不是要请示……” “不必了,这是我的承诺,是对工人、对县里,也是对我自己。还要麻烦阙主任将内容整理出来。” !! 162.关系 对于和下岗工人签订合约承诺书,在县里引起多大反响,有多少人议论是做秀是哗众取宠等等,杨冲锋都不再关心。 几天时间里,万平辉和杨冲锋进行了工作移交,当前的工作虽说不是很多。可有几件大事必须要做的:一是接近年边,全县都会向财政局要钱要款,要将勒紧裤带的年过得稍尽人意,各单位机构都会开口讨要。书记手抓着财权,却又抓不牢,以前万平辉是不怎么听任他的。到杨冲锋后,朱志飘自然是想利用交接更替,将财权抓紧;而万平辉以前就是分管财政局的,经营有方,财政局里的主要位置上,就是他的人,如今不再直接分管,可他在财政局里说话分量重。二是工人们够苦的了,就算县里再难,也要挤出点资金,让工人们过一个年。来年的全县预算方案的确定,杨冲锋主抓经济,自然要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加进去。 财政局就是杨冲锋目前一个烫手的山芋,还不能绕开它。并不是想要和两大佬掰一掰手腕,财政局要是全县经济发展的直接靠力,要是仅会什么经费都弄不出来,想做什么工作都捆缚着手脚,那一年的承诺还怎么实现? 就把财政局作为到柳河县工作的突破口,杨冲锋也不急于到财政局里去。上回和张凌涛的招待所里讨论柳河县的事,更多的是说下岗工人的事,没有谈到到财政局这边。现在要将他找来问,也不是好法子。 按政府办的分工,阙丹莹是直接对口负责县长工作,和自己对口负责的副主任,是见过一面,他也曾到请示过工作。杨冲锋这时却没有想到他,想了想,到办公桌上看了看通讯录,拨打阙丹莹的电话。 很快阙丹莹就到了,先敲门,声音轻缓着。杨冲锋只是说了声请进,没有站起来去开门,第一次正规地找人,却要学学捏拿身份。进来了,阙丹莹先回身将门掩上,才说“县长。”却没有问什么事,杨冲锋觉得这女人不仅外表不错,心思也玲珑。 “请坐。”杨冲锋说,阙丹莹见杨冲锋办公桌上没有茶杯,就去泡茶,递到杨冲锋办公桌上后,说“县长,有什么要我来做?” 见阙丹莹有些期待,杨冲锋从办公桌里走出来,顺手将茶杯拿着,坐到会客沙发上。阙丹莹也就跟过去,坐到对面,等杨冲锋开口。 “阙主任,想请你谈谈财政局的情况。” “杨县想知道哪些方面的?” “当然是知道得越仔细越好。” 财政局总是各县里修建最好的单位,杨冲锋走到财政局外,见大门的格局和柳泽县那里一样,心里一动,想到柳泽县财政局局长吴显求,只是不知道吴显求和柳河县的财政局局长于清善关系怎么样。 到大门里,有个中年女人见了杨冲锋,问道,找谁啊。 “找于清善局长。”那女人看了杨冲锋一眼,当下就闭了嘴,估计入冬后找财政局局长的人够多了,可不想多事惹到自己头上来。女人走开,杨冲锋就拨打于清善电话,响了几声后,对方估计见是陌生号码,接了却没有说话。 “于局长,我是杨冲锋。” 楼梯上很快就出现于清善的身子,有些胖,走路很难走快,但此时却腿脚便利。杨冲锋才走到楼梯口,就见他连蹦带跳似的从楼上冲下来。 “杨县长,您好您好。”这句话于清善说得不清楚,那是急跑下来气喘所致,杨冲锋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这人应该和万平辉利益相连,此时,万平辉高升了,他没有理由这样做的,难道他查处自己和三婶周淑芬的关系?这种可能性也不大。 杨冲锋看着面前喘着粗气的财政局局长,面色平静地伸手出去。于清善正准备继续说话,却因气息不匀,说话不伶俐,还没有将肚里的话说出来,见杨冲锋伸手拉,忙将那话咽住。握着手才说“县长,怎么不先让政府办的人通知,我们也好接您啊。” 于清善表现得大出杨冲锋意料之外,这种热情像是超过一个局长应有的态度,倒是像他在钢业公司时的齐思伟对他的态度。“我也是随意走,到这边才行到进来看看。” “欢迎欢迎,欢迎县长视察,请县长给我们指导工作。请。”于清善做了个请到手势,并侧身走在杨冲锋前半个身位。 “不客气。”杨冲锋也不端架子,于清善已经四十多岁,和吴显求相差不多,要是下一届升不了,政治前途也就这样了。把着财政局这全县的命脉,是炙手可热的位置。这样的位置,却又是下一任主要领导一定要把握住的位置,对于清善说来,下一届后是不是立即让出位置,都是未知之数。 两人走进于清善办公室里,见里面的装潢比之于朱志飘和万平辉的办公室都要高级不少。在柳泽县时就看到过这样的情景,也习以为常,杨四清很恭敬地请杨冲锋坐了,泡茶,然后杨冲锋让他坐下,才腆着半边屁股坐子沙发边。 杨冲锋都担心他会不会从沙发上摔下来,又说“于局长,不用拘束。” “不拘束,不拘束。我先跟县长汇报财政局的工作,再请您指示。” 印象中财政局的局长都比较牛气,见一般的县里领导也不怎么放心上的。原来吴显求就这样,当时杨冲锋也是副处级了,可他见杨冲锋都没有一句热情的话,直到后来知道杨冲锋和周淑芬之间的关系后,才完全倒转过来。后来就算见吴显求和吴德慵、李耀强在一起,也不是于清善如今这样子。 随着于清善的工作汇报,杨冲锋慢慢听出来其中的异样来。在于清善口中说出财政局目前的状况,完全是一副空壳子,空壳子之外就是欠下的一笔笔债务。不仅连明年的钱花光了,也的方面连几年后的钱也都花掉。听他说后,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柳河县已经千疮百孔无一是处。 于清善汇报过程中,神色一直没有变化,几乎找不到一点纰漏来。可杨冲锋听着却感觉到不是很真实,柳河县财政差是事实,但于清善汇报的内容里是不是有了一定的选择?配合他先前的态度,一个财政局的正印局长,对初次见面的常务副县长有必要这样吗? 对财政方面的事,杨冲锋来之前也曾和吴显求谈过,只是了解些粗略的东西,到具体了还是要内行的人才能一眼洞悉。抓不住于清善汇报里的漏洞,杨冲锋想要在春节前给下岗工人打发点过年的,看来是无从可想了。 财政局是杨冲锋的工作职责范围,但具体的事却可粗可细,就算天天过问也可,一年来一次也行。遇上这般千疮百孔的事,只怕没有几个人愿意多来财政局受那份多余的罪了。杨冲锋想到这点,便装出一副失神的样子,装着若有所思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到第三次接不上于清善的话头时,终于见到他眼角里瞬间那一闪的狡诘。 于清善今天是做给自己看了,那目的很明显,就是让自己知难而退,从此不插手财政局里的工作。杨冲锋心里冷冷一哼,这时却不能发作,总要找到他背后的人,量他一个财政局局长也不敢跟常务副县长摆什么阵势。 于清善今天曲意迎逢的作派也就好理解了,不过这样也好,今后他要改变态度,那也可以收拾他。像于清善这样的人,以为巴着万平辉这颗大树,今后就可以用再上位的机会了。这样给万平辉卖力,不能不说他还是下得了狠心的。 分析朱志飘满届后,回省城的可能性最大,同时,以朱志飘在柳河县的表现看,平调或升到柳市任副职都没有可能的,要是他真有这么好的人脉,柳河县也不至于穷到目前这种状况。于清善就将他排开,而杨冲锋这样年轻,虽说有一定的背景,前景如何说不准,至少在三年后对他于清善来说,不会有什么帮助。而万平辉就不同,在县里威信高,人脉也强,能在这时上一步接任县长一职,换届时当任柳河县的书记可能性最大。虽说变数很多,于清善还是要将这宝押一押,就算没有押准,目前也不可能背弃万平辉。也谁不紧跟着县长,却听副县长的? 看着走进县政府里的杨冲锋,于清善才转身走,想着他从接到电话后,一直到从此自己陪送到县政府门外的全过程,似乎没有什么漏洞。这才取出电话拨打,将今天的情况在电话里说了。 回到办公室里,杨冲锋心情也就平静下来。自己横空冒出来,在柳河县肯定就挡住一些人的路,也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很明显,县委和政府两大巨头目前正较着劲,也都想将自己拉到他们的阵营里。没有明确敌我之前,给自己一些碰壁,也是迫使自己投诚的招式。 要拿下财政局这一块,自己是不可能直接将于清善换了,要是联合朱志飘,倒是有一定的威慑力,至少可以震一震于清善。如此一来,就会欠下朱志飘一个人情,下一次他会要自己怎么还? 直接警告,作用可能不大。当然,也可以暗自将于清善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收罗起来,这样可能会牵涉更广,导致柳河县政局动荡,市委也不会愿意看到吧。 自己也可以通过吴显求,向于清善稍微透露点什么。这些人都是老油子,对厉害关系一眼就能看通。于清善要是知道自己一点什么,就算表明上和万平辉维持着暗地里也会为他自己打算,留着后路的。 一年的时间,要将下岗工人的安置问题得到妥善解决,要是自己首先就陷入这利益纠葛的泥潭中,还能够做出什么来?就算不顾及柳河县四大家里有多少人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对工人做了承诺,总是要兑现的,这等于立下了军令状啊。 杨冲锋想着,盘算一阵。走出自己的办公室,直走就到县长办公室前。 县长办公室和副县长办公室在同一栋办公楼,一东一西各在一方向,楼层也不同。县长在五楼,副县长们在四楼,常务副县长却也在五楼。这一边楼里,基本就杨冲锋一间,其他的都是资料室、会议室等等。 万平辉的办公室没有搬进原县长那办公室,原县长在从省城回来的半途中出了车祸,万平辉也不可能再进他那间了。将原县长那办公室改成县长临时会议室,就在隔壁另装修一间。 县里的秘书没有像市里那样,专职秘书的办公室和领导办公室在一起。找领导不通过秘书,都是直接过来找,敲门,过一会听到里面说“请进”。 万平辉脸上的笑很浓,杨冲锋进门后没打算怎么套交情。见他这样,平静地说“县长。” “冲锋县长,坐坐坐。”万平辉在办公室后坐着,伸手指向沙发,另一手指着办公桌上的文件,“请给我三分钟。”等杨冲锋坐下后,万平辉掏出烟来,丢给他,又埋头看着文稿。两人就像极为默契的搭档,很多话都不用说出来一样。 万平辉个子中等,却也有些领导官气,工作有魄力,果敢,比起朱志飘来要有担待些。要不然,柳河县本土领导群里,也不会轮上他来做主。杨冲锋抽着烟,没有转头去看万平辉,却能够感受到他的举动。万平辉一直都用心地看着文件,没有试探自己的意思。可是,于清善走后,绝对会将今天的事说出来,阙丹莹没有直接说于清善就是万平辉的人,却点出两人之间的往来关系。 会不会是阙丹莹故布疑阵?另一个方面,柳河县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自己和三叔之间的关系?他们要是到柳泽县去了解,找到李耀强或吴德慵等人,就能知道比较细致了,甚至找到张应戒,也会得知他的来历。 第一次见万平辉时,就是在柳市吃饭时见到的,那次张应戒和他们一起。万平辉和张应戒关系应该不错,他也知道自己和张应戒的关系,杨冲锋到柳河县后,万平辉没有表现出那种应有的态度来。 是不是到公安局去,过问下上次那案子?也给万平辉念一念紧箍咒。想到这里,杨冲锋心里就亮堂多了。 万平辉看完站起来,刚好三分钟。说“冲锋县长,让你久等了。” “县长,工作忙,我等等那是应该的。” “怎么样,进入角色了吧?冲锋县长,刚才张应戒张局长还给我来电话,问到你的情况。以冲锋县长的能力和魄力,到哪里工作还不都风生水起?相信两三年后柳河县就会让人刮目相看了。” “县长,我也相信两三年后柳河县会大变样的。县长的工作能力原先是听说,现在是深有体会啊,我只希望在县长的指挥棒下完成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多向您学习点工作方法,把我的能力也强化强化。” “冲锋县长,还跟我谦虚呢,你在柳泽县的卓越表现,早就听张局长说过,都羡慕你年轻轻地就大有作为。” “哪是我的功劳?我不过跟领导跑跑腿,沾了点光。” “好了,不聊那些话题,有时间我们边喝酒边聊。”万平辉见两人聊到了过去的关系,目的就达到了。 “县长,我刚才到财政局一趟。” 万平辉听到后没有立即回应,看着杨冲锋,见他没有什么表情,倒是拿不准了。说“怎么样,这里不能和柳泽县比吧。落后太多。” 杨冲锋原准备提一提,对于清善工作能力进行质疑,虽然不建议要换他,但也给他们一种压力。现在想到怎么去压制万平辉,要打压于清善就不必借万平辉的口。“县情如此,也好理解。县长,我有一个想法,考虑不成熟,向县长汇报呢。” 杨冲锋不提财政局的事,倒让万平辉没有想到,按他的想法,杨冲锋到财政局后,敬于清善这一有选择地汇报,心里肯定对财政局不满。等他发了牢骚后,自己甚至可以当着杨冲锋的面批于清善一顿,这样也可以将杨冲锋向自己这边推过来些。县长不提,就有些好奇。 “有什么好点子快请说,柳河县就缺少好点子啊。” “也不是什么点子,县长,上次在政府大礼堂上,当着一百多号工人的面,答应他们在一年内将安置工作完成,他们很顾全大局都回去了。可工人的困难那是实实在在的。我就想,在春节前,给每户工人一定的慰问金,让他们过一个年。” 万平辉知道杨冲锋找出自己,肯定会有这方面的事要办,才让于清善有选择地汇报。这时,他却当面提这事,不答应肯定不行,要是传出去工人还不追着骂娘?“冲锋县长,这个想法好啊,给工人送温暖让他们过一个年,这是应该的,是我们县政府的职责啊。只是,目前县里资金紧缺,要从哪里想办法来解决这块资金?很头痛啊。” 公安局是归口县委政法系统,县委政府两条线协同领导,但政府这边也有县领导联系工作,以前就是常务副县长跟公安局进行联系,万平辉才会和李志强局长杨这样的关系。现在,常务副县长换成杨冲锋了,县里也不好将这工作就换人。这样的联系工作,只是一种监督,没有实际上的行政权。 公安局作为局级单位,常务副县长又是县常委之一,到公安局里去说话,还是有威力的。公安局的领导,也想要进步,要进步就要过常委。得罪常委的事,都会尽量避免发生。 来柳河县上任之前,杨冲锋和肖成俊、梅姐等人在边街吃饭时,发生一心帮敲诈事件。将城郊派出所的所长田虎和警员张稼牵扯着里面,当时杨冲锋没有说什么,只要求公安局秉公办理。就是那回和李志强打交道的,他显然又是万平辉的得力人手。 杨冲锋到任后,一直没有再提到那次案子,就当着没有发生什么事一般。杨冲锋也就想看万平辉是不是真像那天隐晦中给的承诺那样,会支持自己的工作。可到财政局走一遭,于清善给了这样的结论。那就有必要到公安局看看,万平辉很快知道自己的意思。 走进公安局,公安局的人已经认识杨冲锋,大门执勤的人见了,立即走出来。“杨县长,您好。我立即给局长汇报。”说着边打电话,边带着杨冲锋往局长室走去。 没走多远,就见李志强和另两个人一起连走带跑地过来了。隔四五米,李志强脸上堆着笑,伸着双手并招呼,“县长,您好您好,欢迎欢迎。欢迎县长来指导工作。” “志强局长,不要客套,我也就过来看看。” “县长,我们局里早就想去给您汇报工作,想到县长工作太忙,总要先熟悉熟悉柳河的情况。正准备这两天先请示您,到政府去向您汇报呢。” “是啊,短时间里要熟悉各方面的工作时间是紧,可公安局是县里的顶梁柱啊,再忙也得先从公安局熟悉起。” 杨冲锋到财政局不大不小碰了个钉子,李志强自然知道内情,万平辉嘱咐公安局这边要态度好些,不能再让杨冲锋有受挫感,要不然真可能发作起来,万平辉也难以招架,不说市里会是什么态度。弄巧成拙将杨冲锋推向朱志飘阵营,损失就会很大。 “县长,您请,请。”李志强听到杨冲锋好言相对,心里高兴,要是能两边讨好,今后日子会更好过。同时,心里也就放心不少,杨冲锋年轻的面孔,会让人产生轻视。李志强这时候就是这种心态,认为万平辉县长太多虑。 心里轻视,面子上却要做足。一直侧身在前引路,到局长办公室里,亲手泡茶,端给杨冲锋。再将藏在办公桌里的极品烟拿出来,不敢多拿,就两包。“县长,前两天到柳市,一个朋友从京城过来,给带来两包烟来,也不知道是真假。请您给品评下。” 杨冲锋也不客气,当下开了烟,捏出一支,点上,深吸一口。心里明白,李志强办公桌里肯定还会有,只是和自己不熟,怕捏拿到他。小心谨慎,倒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闲话几句后,公安局的中层领导都进到办公室里来见杨冲锋的面,从进公安局的门起,就很客气没有分生感,等主要领导都到后。李志强就请杨冲锋给做指示,指导全局的工作。 知道不可避免要讲话,公安局是县委系统,是政法委书记的一份三亩地。政法委书记说柳河县人,万平辉才能如臂使指般调用公安局。杨冲锋到来,那只是个名义上联系工作,实际是指使不了的,当然县政府里真有什么事,公安局也不会推脱。 掌声很热烈。 “公安局的各位领导,今天这热烈的掌声应该送给你们和正在辛苦执勤的干警们,我是受之有愧啊。为什么这样说?柳河县如今安定团结,全县人们能在这样良好的社会秩序中生活、工作,都是公安局全体领导和干警们的努力和付出,换取的。我是从部队里出来的,军和警虽然不同,但目的一致,都是为了平安,为了稳定团结,为了大众的利益而牺牲小我。在这里,我要给大家敬一个军礼。”说着,杨冲锋站直的身子,“啪”地一给标准军礼。 局长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为这样的礼感动起来,军和警是不同,但有共同点。一个军礼,就将这共同点演绎出来,有了共鸣。 杨冲锋借此打住话题,说多了这些领导们未必往心里却,将他们内心深藏着的情感,触动起来,让他们自己慢慢滋生,反而会记住这截然不同的感受,今后要公安局里的干警做点什么事,被认同的机会就大多了。 李志强说要想杨冲锋汇报工作,杨冲锋也不拒绝,却将要和大家一起离开的彭正勇留下来。李志强听到杨冲锋叫彭正勇留下,脸上一直很浓的笑意,就僵化了些。这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彭正勇其实就是那天负责着张稼的案子,也就当天做了些笔录,之后什么也没有做。公安局对一心帮那边还是做了不少工作,但对张稼却没有什么结论,就拖着。目的很明显,开始几天是怕肖成俊过问,杨冲锋来后到任了,又怕他突然想起。对于张稼的事,可大可小,杨冲锋要是抬手不追问这事,公安局谁还会出头去问这案子?事发当天,双方口头做了承诺,那都是基于利益出发。 同样,今天也可以基于利益,杨冲锋再追问这件事。 彭正勇见杨冲锋叫他留下来,两人原来可说是朋友关系,但杨冲锋任常务副县长后,却不再往来,他也拿不准杨冲锋的意思。真要秉公执法,张稼就有得苦受了。心里也很矛盾,不知道杨冲锋是不是要较真了。当然,内心里还是期待较真,对违法乱纪而不受惩处,心理上还是很难接受的,但到具体案例,想避开万平辉县长而惩办张稼,局里也没有多少人会站在这样的立场。 走回来,和杨冲锋先招呼一声,彭正勇突然想到会不会是要叙旧?杨冲锋客气地说“到柳河县后,一直忙着脱不开身,想找你和张哥喝酒,都一直推下来。只怕张哥心里在说我忘了交情了。” “不会,张哥那人我知道。杨县长刚来柳河,方方面面都要慢慢熟悉,会理解的。你们是君子之交,交的是心境。”彭正勇说。 “那是那是。”李志强附合着说。 “正勇股长,把你留下来,一是我们老朋友见面,叙叙旧,约个机会喝酒;二也是想问一问上次在边街发生的案子进展情况。志强局长,我这不算干涉司法吧。” “不算不算,杨县长是关心我们工作,公安战线有杨县长关心,我们就能大胆工作,用更好的成绩向县委县政府、向全县人民汇报。”李志强说得快,抢在彭正勇前面。他没有想到杨冲锋会这样问得直接,可要怎么样理解却不能问了。 彭正勇也不好回答,那案子名义上说他负责,可后来工作的重心都在肃整一心帮的帮众,也算为柳河县城做一件有益的事。张稼和城郊派出所的所长田虎,都还没有做什么处理。两人只不过被停职待查,却没有正式地限制他们的行动。 “杨县长,这案子……”李志强说,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杨冲锋却没有看他,平静地看着彭正勇,对李志强不理睬,这态度让李志强心慌起来。目前他就夹在两个县长之间,万平辉县长虽说是正职,在柳河县的威信高,但杨冲锋却占领理,真要较真起来,万平辉也不敢直接袒护张稼。 “杨县长,案子正在办,有一定的进展。”彭正勇说。 “我也不好问得过多,妨碍司法公正可担不起。”杨冲锋伸手拦住彭正勇的话头,说着站了起来,“彭老哥,下一次聚聚,得你和张哥请我。我远来是客啊。”说了后,杨冲锋和李志强握手,“李局长到时要是有空,也请一起热闹热闹?” “一定一定,有空有空。”李志强说,思绪早就乱了。 杨冲锋的背影消失,李志强就让彭正勇去将边街发生的案子材料整理好,也不说要做什么。彭正勇知道杨冲锋问了后,公安局就算不愿意处理张稼和田虎两人,这时也得做出过姿态来。这些事也不是第一次遇上,彭正勇心里诅咒,走回刑侦队去。 到办公室里将门关牢,李志强就急迫地给万平辉打电话,就算李志强以前不是万平辉的人,这时作为公安局局长,也会将张稼的案子进行汇报。 万平辉接到李志强的电话,事前也充分估计到杨冲锋可能要挑刺,却没有像到会这样直接。对于发生在边街的案子,事发当天万平辉已经做足的文章,才得到杨冲锋的话,说得隐晦,公安局也就压下来。 之前杨冲锋一直都没有过问这案子,此时却突然问到,作为案子的受害一方,这时来问也无可厚非。只是,这时机却让万平辉一下子想到更多的东西。自己想保住财政局、公安局等这些要害,对方这是在警醒自己啊。 有这么大的软肋,被人捏着手里,随时都可以发力。万平辉内心愤怒,却没有地方发泄,这时张稼要是在他面前,肯定会狠狠地教训他。没有这惹事精,怎么会弄得这样被动? 本来,杨冲锋要是渗透不了财政局和公安局里,他也不可能将这样的事捅到市里去。只会体现到自己的能力不足,市里也不会太同情。 万平辉在电话里总算忍住,没有爆发出来,“志强,你安排下我们见面再详细说。” 杨冲锋从公安局出来,想到先提起张凌涛,两人从那晚说了一晚后,一直都没有见面。张凌涛现在还在县委里,那副主任的职位也还保住,只是负责的工作被调整了,负责县委的信息信件、档案建立和管理等等。 拨打张凌涛电话,他也不忙,杨冲锋就约他到边街去中餐。两人却哪里的距离相当,在边街街口时汇合了。张凌涛见了后说“怎么,现在有空喝酒?” “今天喝酒肯定不行,边街的菜式更和我口味,饭总要吃的。”两人往边街里走,杨冲锋想到上次那家餐馆去。 走进餐馆,张凌涛主动去点菜,他们只是两人,要一个包间,待客的服务员就慢吞吞地不想将他们带到包间里去。只要过十几分钟,包间就会满了。老板等张凌涛点了菜,看见杨冲锋还站在那里,也认不出他就是副县长。对那服务员说“还不将客人带去,慢吞吞地磨蹭什么。” 进到包间里,两人抽着烟,张凌涛问“很难吧。”事先又没有约,中午突然来电话叫过来吃饭,张凌涛就敏感地意识到了。这样的事别人说不可能多嘴的,张凌涛本来就这性子,再说两人在党校时是死党,之前又通宵讨论过柳河县的政局。 “没什么,都是预料中的事。”说着杨冲锋将在财政局里发生的事说了,又将今天到公安局里怎么做说了。 “那就够他们头痛的了,要不是下午你工作忙,非要和你碰几杯。” “真想喝酒?那肯不肯到天天有酒喝的地方去?”杨冲锋笑着说。 “还有这样的好事啊,有酒喝都不去,那不是傻吗?去,窝在县委里都闷死人。”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张凌涛没有弄明白杨冲锋说的是什么意思,杨冲锋就说这两句,却又转了话题,“吃饭吃饭,要不我还是先帮你取瓶酒来。”说了站起来真到外面去取酒,张凌涛也不客套,就任他去。 将酒拿到手里准备往包间里走,门外进来一伙人,就听有人说“田大哥,要不我们还是到‘长宜大酒店’去,兄弟们天天请是请不起,一个月请一两次还是能够的。大家说是不是?” “就是,在边街这里请田哥,都显得没有诚意。”又一个人说,其他人就附和说对。 “我还就喜欢这里,味道正。我们哪有什么资格摆谱?”说着回头往店子里走,却突然见到杨冲锋,冲口道,“是杨哥?” 杨冲锋早就听出那声音了,回头说“佳铭,过来吃饭呢。” 来人是田佳铭,身后七八个人都是和他年纪相仿的,有一两个看起来才十几岁。这些人都是以田佳铭为头,听他们说话里,还都是这些人要请他吃饭。“长宜大酒店”杨冲锋也到过一次,虽说和柳泽县的中等档次的“鸿丰酒楼”差不多,但在柳河县却是高档去处,消费也高。田佳铭他们要是去那里吃饭,一次就会将几个人一月的工资吃光了。 “杨哥,您……杨哥也到这里吃饭?我……”田佳铭有些语无伦次,杨冲锋在柳河县是常务副县长他说知道的,原本想去找找,但后一想,不知道杨冲锋当常务副县长后,还会不会认他?也就忍住了。这时突然相见,起先第一眼那种见亲人的激动让他将什么都忘记了,叫起“杨哥”来。 这时记起杨冲锋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在意。在田佳铭心目中,杨冲锋就是他的师傅,从大学起就练拳术,有些迷醉,什么拳路都练过,也感觉很好。但那天在党校里捉贼,要不是杨冲锋那一拉,他就得到医院里躺着了。后来缠着要杨冲锋教格斗,虽说没有答应,却也作了指点,使得田佳铭在练拳上突飞猛进,不再是以前那种花架子。 杨冲锋体会到田佳铭的想法,站着不动,很亲切地看着他。“和朋友一起来吃饭?” 田佳铭张嘴要说,却不知要怎么称呼更好。“就叫我杨哥吧,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 “杨哥,他们是在柳河边见我练拳,眼馋了要跟着我练。”说着做出过很无奈的样子,在杨冲锋面前,田佳铭哪敢有什么作派。 “不错啊,混出个样子了。你们去吃饭吧,有时间联系。” “是,杨哥。”田佳铭很恭敬,让跟着他身后的人见了很郁闷,从来见田佳铭都是很拽的样子,今天却见到他老实样,不知道这是什么人。 杨冲锋已经进到包间里去,田佳铭对身边的人说,“把他们的账单先给了。” 见田佳铭身后跟了一群人,杨冲锋心里对他倒是有些担心,年轻人练出些名堂来,也是惹祸的根源,得尽快找他谈一谈,将这股力量引导好才是。回到包间里,将酒递给张凌涛,张凌涛只是做个要不要的手势,算是虚假客套一下。 “不用过意不去,你自己弄吧。” 田佳铭很快就端着一杯酒过来,见包间里只有杨冲锋和张凌涛两人,杨冲锋不喝酒只吃饭,说“张哥也在啊,给过来给两位敬一杯酒。” 下午,杨冲锋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去上班。进办公室里做下,就听到敲门声,说“进来吧。” 门开了,见是财政局局长于清善,脸上有些不自然,说“县长,不忙吧,我来给县长汇报工作。” “嗯。”杨冲锋表示了下,心里冷冷地笑了声。 !! 163.调笑 一个回合下来,表面上杨冲锋占了上风,但离划出新的格局还远没达到。 朱志飘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杨冲锋想到聂副部长曾经说过,斗争会不断进行,要学会找到平衡点,让多方接受才是最有可能存在下来。朱志飘没有动静,绝不是他什么都没有听到,肯定是先收缩让出空间,等杨冲锋和万平辉两人碰一碰,再来招揽。 此时,柳河县领导层里更多的人都在观望,杨冲锋到柳河县是来抓经济的,而他在柳泽县时传得那么神,在柳河县能折腾出什么来?观望。 于清善那天表示,财政局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在春节前给下岗工人弄点资金来,让他们过一个安稳年。杨冲锋也不会乘势追击,见好就收。沉下心来,了解柳河县更多的情况,尽快找到工作的突破口。 当时还没有流行这样一句话: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但实际中这样的事当时是存在的,只是没有总结出来。也基于此,领导们大都忌讳用女秘书,怕流出什么传言来。有特殊需要时,或已经是特殊关系时,总可将女人安排在看不见的位置,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汇报工作时,可到办公室里玩一玩,检查工作也可接待。当然,这种接待是不能有人在旁的。 杨冲锋到县政府里已经半个月,政府办一直还没有对他联系工作的秘书进行调整。万平辉以前是一个叫苏揆的,他说政府办的副主任,现在万平辉突然调职,需要专职秘书了,不可能将一个副主任兼任了。但万平辉用习惯了他,现在却带着。阙丹莹是政府办主任,以前是联系县长工作的,此时现在却又用着苏揆,也不能自告奋勇前去。 杨冲锋还没有固定与他联系工作的秘书,有什么事要交待,也都找阙丹莹主任,她给临时安排,或者她不忙时就她自己去做。 在天杨冲锋在办公室里正看着文件,听那敲门声,说“请进吧。”门开后见果然是阙丹莹进来,就露出一点笑意来挂在脸上。 对阙丹莹这个政府办主任,第一次见是在和聂副部长到柳河县时,她带着自己到安排的那房间。杨冲锋对她的印象说不上好,总觉得这样的女人在政府里混,自己还是远离一些才好。也从张凌涛那里听到她的一点传言,只是没有具体的指向。可到那次一百多工人到县政府里要说法,她面对工人那种真挚,以及后来两人一起在大礼堂里劝服工人离开。对她的印象就不同了,之后,两人便随和起来,偶尔也开些玩笑。 就算半荤半素的玩笑,说出来都没当真。 “有什么好事?杨县,说出来让我也分享一点。”阙丹莹见杨冲锋脸上挂着笑,便问。 “坐。”杨冲锋没有回答,总不能说自己能听出阙丹莹的敲门声,这样的话说出来,对方只怕会猜自己的用意了。 阙丹莹也没指望杨冲锋能告诉她,领导的事,能说自然会说。她也没有就依言坐了,而是先到饮水机处去泡茶。杨冲锋没有泡茶的习惯,总觉得喝纯水方便而爽快。 “谢谢。”杨冲锋从办公桌里边走出来,到沙发上坐,接过阙丹莹递给的茶。 阙丹莹等杨冲锋坐了后,自己整理了下思路,才说“杨县,到政府这么些天了,还没有给您安排好联系工作的秘书,是我的失职啊。” “这么谦虚了?其实这段时间都辛苦你。” “是我工作失职。” “别这样说,政府办是最忙最苦的。” “杨县,万县长已经有意要调整政府办里的联系工作的秘书,您有什么想法?我的意思是想请示您,是您自己物色一个,还是政府办安排一个。” 杨冲锋对政府办的人不熟悉,都没有什么多的接触,就算想选一个都无从着手。“还是听从你们政府办安排吧。” “好,我会遵照您的意思去办。”阙丹莹先肯定一句。十一月初,冷空气不强的时候,柳市地区都不会这么冷,阙丹莹一件蓝色西装,掐着腰,就显出那腰细小,而人也素雅大方。脸严肃着,目光澄澈清亮,很精明的样子。 “是不是想自己选?”阙丹莹见杨冲锋看着她,以为他改了主意。 “不是。”杨冲锋心里也没有半点不对劲的想法,平直地看着,带了点欣赏。十一月初,黄琼洁从京城过来,两人在柳市见面,黄琼洁告诉他说将有一段时间不能让他粘着身子,当时以为黄琼洁故意吊他胃口调笑,后来要来真的时,黄琼洁才说老朋友到时间里却没有来,过些时候再去医院检查,看是不是那结果了。到目前,已经有一二十天没有沾女人,看见阙丹莹眼难移开,也是人之常情。 “万县长决定目前让苏主任做他的专职秘书,以后再物色。杨县,政府办里的其他副主任也不好调整,要是杨县没有人选,我就从政府办里提一个副主任来,专门负责杨县这边工作。”常务副县长是不能配专职秘书的,都是政府办副主任兼任,协同副县长工作。 “丹莹主任,那你是负责什么人都工作?” “杨县,以前我是负责县长工作的,现在万县长指名要苏揆主任。怎么,看得上我?” “丹莹主任工作太繁重,要不然和你配合那就最好了。” 阙丹莹听了,抬头看见杨冲锋不是在开玩笑,心里一动,说,“杨县要是不怕我没有能力,耽误正事,我就给杨县做专职秘书好了。” “我是求之不得,只是你工作任务太重。” “杨县您真不怕我误事啊,那好,我就自告奋勇了。”阙丹莹说着,脸却微微发红起来。或许是想掩饰那种没来由的心慌,站起来将杨冲锋的茶杯拿去添水。走回时说,“杨县怎么会选上我?” “丹莹主任工作的能力、和工作的责任心,又有几个比得上?再说,一个大美女时时在身边,清心爽气,工作效率都会高很多。老话讲: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是很有科学依据的啊。只是要是累坏了丹莹主任,我就成了柳河县的罪人。” “杨县,又拿我开玩笑啊,要说对柳河贡献大,将来谁比得过杨县您?政府办本来就是跑腿传话,做些细枝末节的工作,跟着杨县跑跑,也给柳河做点实事,自己也好向杨县学习学习。只不过,还得另外安排个人平时跟着您,杨县你看怎么样?要是好,就这样定下来。” “好啊,我是很满意。丹莹主任,你要是天天跟着我跑,家里不会有什么意见吧?”杨冲锋对阙丹莹家事还不熟悉,上次和张凌涛说时只问了县里主要领导的情况。 “我家里会有什么抱怨?父母对我的工作很支持。我离婚了,杨县,会不会有顾忌?” “对不起。我有什么顾忌,就怕影响到你。” “谢谢,杨县,我习惯了。” 阙丹莹离去时,回头给了杨冲锋一个甜甜的笑脸。让杨冲锋心神一荡,看着那扭洞的巧臀,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 从边街往外走,是一条八十年代修建的街,叫红星街。一律是两层的建筑,式样老式,房间小。上下两层都有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客厅,其余的房间都由外走廊进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红星街就成为柳河县的红灯区,暗红的灯光照廉价的窗帘后,黑夜里更加灰暗,也更好地昭示着这些房间是做什么用的。白天,一楼的小客厅里,就放着两三套简陋的洗头用具,十元钱就可干洗一次,之后就进到里面小创上按摩,至于还有什么交易,见看两人谈得如何。 梅姐上次到红灯区里看过一回,对这里的经营直是用摇头来表示。杨冲锋对梅姐经营什么,都不仔细过问,却知道那种生意。梅姐下到柳河县开一家洗浴中心,按她的说法,柳河县是很穷,可柳河县各单位的大小领导,手里有签字权,哪会到红星街那里去消费?那里不过是一些没有品位的工薪层和乡镇的一些工作人员、民工等消费场所。高一个档次的人,必然是到柳市去,也有少数人在柳泽县。 再一次来到柳河县,梅姐就想将事情落实下来,开张后让莉莉到柳河县来撑着。杨冲锋如今不会去那些场所,但以前和肖成俊、班长、老李一起,也不是没有到过,对梅姐的提议就默认了。 梅姐先在县城里看了大半天,心里有了计较,才打杨冲锋电话。在“长宜大酒店”里订了房间,问杨冲锋是不是有时间过来。杨冲锋接到梅姐电话,只问了句,“你一个人?” “你来了就知道了。”梅姐说着吃吃地笑,她也知道杨冲锋目前的状况,缺女人啊。梅姐哪会一个人来?带来了莉莉,还有三个下面的人。真要在柳河县里经营洗浴中心,那得有一套人马。之前,这套人马就得在柳河县先公关,走通路后,经营洗浴中心才会顺当。 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挂了梅姐的电话,杨冲锋就给阙丹莹打电话过去,说自己有些私事要去办。这样,政府里要有什么事,也就有她照应。阙丹莹问要不要帮忙,杨冲锋心里想着她要能去帮忙自然更好,口里却给推了,只说是见一个朋友。 到“长宜大酒店”里,之前曾到里面住过,直接就找到梅姐的房间。此时却见梅姐,新痒痒地也没有多想,黄琼洁离得远了,那颗心就减少了很多愧疚。 房间里就梅姐一个,其他人可能都给他打发走开。梅姐容光焕发,脸上一层羞涩,更撩拨人。身上一件紧身米黄色线衣,包臀冬裙、加厚长袜,将丰满至极的身子包裹得像要爆裂开来一般。 “姐,等久了吧。”杨冲锋笑得有些戏谑,看到梅姐一副久旱等待浇灌的样子,才调细她。 “什么话,见了姐都没一句问好,是不是在柳河这里有了小美女,将姐忘记了。” “哪会啊,接到电话就过来了。”说着将手伸出。 “要做什么啊。”梅姐故意说,站着不动。杨冲锋见了也不去拉她进怀里,折身走到沙发边。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很暖,杨冲锋将外衣接下来,梅姐将衣接住挂了。回身过来一下子双手圈住他的腰,用丰满的凶鼎住他的背。 “每次都这样。”梅姐说得幽怨,“不肯受一点委屈啊。” 杨冲锋也不会去装模作样,将梅姐搂进怀里,两人拥吻起来。 吻得梅姐气息不匀后才放开,“是不是饿坏了?”梅姐说着,见杨冲锋看之自己不说话,“就知道你们男人是这样。她是不是知道你在外面的事?要不怎么留在京城也不看住你,放出来使坏。” “我有吗?”杨冲锋没有说老婆为什么会留在京城,这时候谈到老婆也不适时宜。 开战了,熟悉的姿势都要过一遍,梅姐在这方面几乎就是专家,直到体力消耗一空。 从房间出来,梅姐已经重新收拾,这房间里异味很重也不能让人进来。到隔壁房间里,才见莉莉和另外四个女孩子房间里看电视。心里知道她们一直在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梅姐那蚀骨的叫唤声。 梅姐走进房间却很自然,脸上激情过后的余韵嫣鸿还没有散去,那种力气耗尽的样子,几个女人就想浑没看出来一样,直接无视。见两人进房间,莉莉先站起来,说“杨哥、姐。”另四个也跟着叫。 杨冲锋心里还是有些不适,莉莉看着他,眼里分明有些那种心知肚明的意味。虽说在“一剪梅”时,莉莉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也知道杨冲锋每次到“一剪梅”都会和梅姐狂战。杨冲锋还是有种被窥视的感觉,见梅姐大大方方地,便去坐下。 “冲锋,洗浴中心的事,我交给莉莉过来做。” “这个事情我不知道。”杨冲锋自欺欺人地说,梅姐的生意里,就有他的股份,这时也只能装着不知道,任由她们去发展。“各种关系都走到了?” “我准备这几天留下来,带着莉莉见一见这些人,马哥也给不少人打招呼了。” “那就好。”有马哥出面,而经营者又是莉莉,就算有人想抓什么也找不到要害的东西。渐渐起来后,这样的娱乐场所必人会有,谁经营还不都是经营?杨冲锋也不会刻意去避开这样的事。 杨冲锋不会去做傻事,出面帮梅姐她们。没有参加她们的晚餐,晚宴就安排在“长宜大酒店”的“富贵长久”大包厢里,邀请了柳河县的一些人,李志强就是其中一个。 梅姐认识李志强,见他到了,先招呼,“李局长,您好啊。” 李志强见风情万种的美艳女人招呼,两眼一花,正准备调细两句,看能不能入港。却觉得这女人眼熟,一时又记不起来,回想曾经在欢乐场所见过的女人,却没有助于漂亮媚骨的。便说“总觉得在那里见过美女呢,这句话是不是很老套了?” “局长是大贵人嘛,都说贵人多忘事,这话一点也不假。上次在公安局里和局长见面……”梅姐自然提起这回事,上次在边街发生的事,起因就在梅姐。当时她着装要肃整些,脸上也没笑容,给人的感观也大不相同。这时的梅姐要艳丽多了,李志强一时不能将两人对在一起。梅姐要让他记起来,自然是想他想起那天是和杨冲锋在一起,这样就可挡住这些男人的贪欲,也能让李志强联想到洗浴中心和杨冲锋之间的关系。 李志强果然记起梅姐是什么人,脸上稍一僵持,脸上的笑容就矜持多了。李志强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李志强见两人准备要说话,就抢在两人前说“还要请尊敬的女主人自我介绍下。” “都叫我梅姐,怎么称呼都不重要。李局长,今天请您来,主要是把我一个情同手足的姐妹介绍认识,莉莉,快过来,今后在柳河县里,有李局长和他的兄弟们罩着,谁敢跟你过不去?”(5065,2010-2-7,1029546,上午。) 第112章: 突然的变数 朱志飘书记突然打电话,通知说到县委去开一个临时常委会。没有听说什么事,杨冲锋在琢磨着县里又发生什么了? 到柳河县后,一直都在熟悉柳河县的情况,特别是对已经结束历史使命的那些企业厂的资料进行熟悉,今后处理起来,才会更准确地把握注分寸。和万平辉彭了一次后,朱志飘和万平辉也都没有什么异动,但两人的动作肯定会有,只不过杨冲锋没有心思去琢磨。 县常委的人,杨冲锋还没有选择先和谁接触,要想一些工作在县里得到支持,仅靠书记、县长的支持还是很被动的。不过,上次人武部周寰那边已经主动打电话过来,提到在柳市和李浩一起喝酒,同时说道等于时间一起喝几杯。两人虽然什么也不说,杨冲锋却明白,那是李浩在帮自己做了周寰的工作,今后常委会里那一票就是自己的了。 周寰在常委会里基本都没参与,偶尔到会也是闷坐着,要表决什么也都是弃权,除非偶尔有人做了工作。杨冲锋知道,周寰这一票不能多用,要在关键时刻才用上,这样就等于给朱志飘和万平辉两人都伏上一支兵,到时打击力度才强。杨冲锋不想同两人玩什么把戏,但到柳河县后,所谓的斗争形势,对自己很不利,势单力薄有种无奈感。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可以一心一意做自己的经济发展。 接到朱志飘这个电话,杨冲锋感觉到一些不寻常。按说通知开会没有必要朱志飘亲自打电话来,语气还显得那般亲和,要是县委办主任江芹敏打来的,杨冲锋也就不会这样琢磨了。一时也想不透会牵连到什么,估计朱志飘见自己和万平辉碰撞后,双方都尽力缓和下来,让他心慌了? 走进县委,见江芹敏在大门登记处,见杨冲锋后当即站起来,说“杨县长,来了。”说着陪杨冲锋往县委里走。和江芹敏往来不多,她是朱志飘的得力人手,掌控着县委大院,能力不错。在县常委里排名虽然靠后,可手里的实权不小。 杨冲锋见她热很强地和自己一起走,知道肯定有什么事,一路打着哈哈。“杨县长,到柳河县半个多月了,有什么困难可要跟我们说。” “谢谢江主任。”江芹敏算不得美,唯有她那修长的脖子很炫目,白细而细腻,“困难倒是有……”杨冲锋本想说句“大冬天的晚上一个人睡着清冷”,又觉得和江芹敏说这些未必就能增进亲和程度,便接着说“自己还是能够克服。” 江芹敏也没有留意到他的变化,杨冲锋上回自己做主,和下岗工人签什么一年的安置保证合约,对县委和县政府都有一定的冲击。一年之后,要是不能兑现,杨冲锋灰溜溜回柳市去,还能够在别的地方重新爬起来,江芹敏等人就很难承受这样的结果。 一年为期,就凭柳河县目前的实际条件,真能够实现近千人的安置?江芹敏心里隐隐觉得杨冲锋太年轻,以前的路走得太顺利,意气冲动。之后和万平辉碰撞一次,她也是针对的,见杨冲锋没有乘势多弄点利益,就放手了,也觉得很不老到,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朱志飘不是不能揪住张稼的事来整治万平辉,朱志飘也有事落到万平辉手里,一些事就不能完全撕开了脸面,两败的事都会避免的。 走了十几米,江芹敏说,“冲锋县长,书记在办公室等着呢,让您先去见他。”朱志飘是第一把手,先在电话里相招,继而让县委的大管家在门口等候,这脸面可赏得够大。 杨冲锋虽知道朱志飘在做一些盘算,也只有见招拆招了。“谢谢江主任,其实只要一个电话过来,我肯定会听县委的。”这句话没有什么营养,江芹敏听了后也没有多少反应。 进了朱志飘的办公室,江芹敏顺手给两人泡茶,杨冲锋接过后连忙说着谢谢,这倒是很真心的。江芹敏也是做给朱志飘看,要不,县委常委成员那肯轻易帮人泡茶? 江芹敏走时将办公室门带好,朱志飘也不急着说,喝着茶。茶水热,就听到他吹得很响,倒像没有一点心事一般。 杨冲锋更耐心了,对朱志飘那种装腔作势像是看戏耍一般,静静地等着他开口。两人实际上也是一种较量,朱志飘想用第一把手的威势压一压杨冲锋,杨冲锋在这方面早就经过锻造,要不是收敛,朱志飘哪是他的对手? “冲锋县长,对柳河的情况摸得差别多了吧。”见杨冲锋一直平静着,就像浑没半点在意,朱志飘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和年轻人计较,带着文质气地说。 “书记,很多事都还要向书记请教啊。” “县里的情况还是很复杂的,多思多想,自然能发现规律。” “是,我一定好好学,书记,向书记请教书记可不能敷衍我啊。” “请教什么,相互讨论吧。冲锋县长,我一直觉得,一个人要是不学习,不接触新的理论、新的思想、新的思维,就会跟不上时代,就会被时代无情地淘汰。历史发展有他的必然性,一个人一生怎么走还不一样具有必然性?与个人的修养、心性、性格、见识、学习等等因素有关,正所谓‘性相近、习相远。’”朱志飘说着,话头就打开了。 “书记当真是真知灼见啊,听书记一席话,受益匪浅。”杨冲锋应和着说。 “对了,冲锋县长,有个情况得给你先通报下。市里已经带来准确信息,前任县长去省城,是带晴人到省城去拿掉怀了的孩子。车祸的根本原因,可能是两人在车辆行驶中吵架引起的。市里顺势查出,原县长贪墨大量钱财,还牵连出县里其他一些人。” 杨冲锋听到这消息心里很是惊讶,将原县长的事抖露出来,对朱志飘是有利的,但对万平辉未必就有利。杨冲锋惊讶的是,三叔怎么没有向自己露出一点风声?难道这不是自己的机会?三叔黄天骅曾说过,到柳河县后,就像将鱼放进水里,将鸟放入天空。由得自个扑腾,要在已有的规则里自己找到路径,这样才会真正磨砺出来。看来,三叔的确这样做了。这样也好,杨冲锋也想好好拼几年,而不是在黄家的羽翼下过一辈子。但那些资源,该用时也不会浪费了。 到底会牵连哪些人?对柳河的局势影响多大?朱志飘叫自己先来见他的意思是什么?可以肯定,万平辉这次是不涉及到,常委里的人有没有谁会倒下?杨冲锋心头电转,这段时间也没怎么留意那些常委成员,而专心于对柳河的理解,也是他给柳河众人一些信号,自己无意在柳河里争什么,只是想将经济抓上去。 杨冲锋内心虽然波动思索,脸上却想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一样。朱志飘看着心中就有些郁闷,不知道杨冲锋是反应特别慢,还是真的毫不关心。朱志飘将杨冲锋先叫到办公室,自然有他的用心,先前用语言试探,杨冲锋也能附和着说,表明他还是有心向着自己。 “冲锋县长,说说你的看法?”朱志飘再一次探杨冲锋的态度,很直接了。 “书记,感觉很突然,也给大家一种警醒,时刻要加强自己的政治思想觉悟,强化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意识。要从内心里抵御各种诱或,纯正自己的世界观。” “对,用古人的话说就是要‘慎独’,也就是一个人是,没有人知情时,更要谨慎。全县必须进行一轮深刻的思想教育,提高干部们的防腐意识和觉悟。不过,冲锋县长,你可知道,这次牵涉到的人里,有哪些人吗?”朱志飘说得神秘,市委纪检部门暗地查这些案子,必然先和一把手通气。 没有等杨冲锋说,朱志飘继续道,“县委常委一个,公安局里一个副局长,其他部门五六个人,令人震惊啊。”说着看着杨冲锋,杨冲锋一脸平和,这些事和他关系不大。县委常委里牵扯到一个,常委里不是要出现新的面孔?这是一个变局。 “我作为一把手,工作有疏漏啊,对同志关心得不够。”朱志飘有些黯然,治下出现多人**,作为县委书记自然有一些责任。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人心难测,书记,这些事也不是你教育不到。”朱志飘听了顿时有种知音感觉,心中一暖。柳河县曝出大的**案,虽说和其他人感谢不大,朱志飘身上的压力不小,更担心万平辉和杨冲锋乘机发难,把他完全架空。市里甚至省里也会有一些质疑的声音,要朱志飘来承受,这时,最好的回应就是将柳河县的经济抓上去。 想发展柳河县的经济,做出一番政绩来,那就要靠这个身上披着经济能手光环的年轻人。朱志飘对杨冲锋并不怎么看好,但须发展经济,摆脱目前经济和政治上的双重压力,三年后顺利而脸面地回到省城去,就得依靠他了。 想到这些,有些后悔杨冲锋初到柳河县时,有些矜持与自己的身份,没有做出诚意,只希望这次变故后能够修复。朱志飘内心里,还是感觉到自己放心身架,和杨冲锋接近,也种帝女下嫁的意思在里面。能不能感觉到,那就看杨冲锋的自身修养了。此时,也不敢过分奢望,就当是自己虚心求才吧。 “冲锋县长,公安局的副局长要做调整,你考虑下人选,要把新的人选和柳河县经济建设联系起来,也可到县外引进人才嘛。县开发局也会空出局长职位来,你就多费心。” “书记……”杨冲锋这时还真的有些措手不及了,从没有想到朱志飘会给出这样重要的职位给自己去选人。每次人事变动,各常委名下都会有一定的名额,最后汇总时进行平衡。一般说来,书记总是优先并占去大部分名额,之后,才是下面的人提名,由组织部进行平衡,确定后常委会里过一过,就定下来。 “书记,我对柳河县的干部还不够熟悉,人事上我个人是极力尊重县委的意见和决议的。”投桃报李,杨冲锋也对朱志飘表示下。 “县委的意思也是想起用有能力的人,这样更符合柳河县发展的需要。冲锋县长,人才交流也是目前人事管理的一个主流动向啊。”朱志飘暗示杨冲锋可从柳泽县要人过来。 柳泽县那边自然有这样的人才,像石稳、文怡芳等人,而齐思伟、秦丽丽、刘景奎等人也能够帮自己,可杨冲锋却不想这样。从柳泽县调入自然能用,但却也将柳河县的一些人才拒之门外,让更多能够帮自己的人深感失望。 朱志飘的用意杨冲锋很快就想明白,确实,他提议的两个职位,能给自己更多的便利。再说,今后想要在经济发展中得到更多的支持,这时对朱志飘的好意也不能一口拒绝。 避开这个话题不提,杨冲锋却将自己这段时间对柳河县经济发展的初步设想,对朱志飘做了汇报。两人心知肚明,也些事情不需要直接的应诺。 得到回应的朱志飘心里总算放心一些,杨冲锋在柳市有一定的人脉,这不用想都知道,要不年轻轻地柳河县常务副县长再怎么不值钱,也不会落到杨冲锋头上。柳河县这次曝出的**风波,来自柳市的压力,他也希望杨冲锋能帮着化解一些。 杨冲锋先走出朱志飘的办公室,直接到县委小会议室去,离开会的时间不多了。走到门口时,见江芹敏从里面走出来,两人对视一眼,江芹敏悄声说,“杨县长,书记过来了?” “在办公室呢。”杨冲锋说,却见江芹敏神色比先前要好多了,心里对这些事感到无聊。怎么对人的好坏,就看对自己一方是不是有利?却不是从是否有利于柳河县的发展来看待。从这样看来,江芹敏和阙丹莹之间的境界,显然是有很大的差别。 会议室里常委们差不多都到了,万平辉(代县长、副书记)、张雨思(副书记)、田岚(纪检书记)、唐毅(政法书记)、周樊(组织部长)等人,江芹敏刚出去,就少朱志飘书记、宣传部长吴嘉亮和人武部的周寰。宣传部长吴嘉亮是怎么回事,杨冲锋一看到他那空着的位置,心里恍然明白了。 会议室里抽着烟,周寰每次开常委会都不一定出席,朱志飘自然要把握到开会的人都到齐了才会到来。万平辉见杨冲锋走进会议室,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也得到什么信息。但须从杨冲锋脸上找到什么,那是白费劲了。 杨冲锋也意识到,万平辉一定先就知道开会的内容和朱志飘的用意,今后,在柳市那边还真要建立自己的络,才不至于这样被动。 装着什么事都不知道,杨冲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会议室里的常委们,万平辉给正要坐下的杨冲锋扔一支烟。道了声谢,点上,平静地吸着。 常委里,原先就是三足鼎立,朱志飘、周樊、江芹敏,占着人事权上的绝对优势;原县长、张雨思、吴嘉亮也不弱;田岚和万平辉,以及不是很稳固同盟者唐毅;统战部长是绝对的墙头草,可他这墙头草却让三方都能容忍和欢迎;周樊那是绝对的事不关己。 如今,张雨思成为孤单一人,坐在会议室里神思不定,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吴嘉亮的事。 朱志飘到来,正准备要开会,周寰也到来了。会议室里的人也没在意,周寰到来时给杨冲锋一个暗示,两人之前是在电话里结盟,此时也不想挑破。 朱志飘先将县里发生的事宣告出来,这是一件落实成铁案了,在事实面前,常委会里的人都有压力。自己心里有没有鬼,各自很清楚。不知道市里会不会顺藤摸瓜地扩大查下去,虽说不是一个派系的人,又有几个能将自己摘得那么干净? 朱志飘将整个事件大致介绍了,就提出要在全县进行为期至少一个月的领导干部学习活动,交学习心得体会三万字。借着这事件为契机,人人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提高全县干部的整体素质素养和思想境界。 常委们谁都不能提出异议,经济发展离不开精神文明建设,何况,柳河县曝出**大案,更要坚强思想品德和个人素质的修养,精神文明建设尤为彰显得重要。 接下来,朱志飘提到全县空出来的位置,要组织部立即着手进行考核,要将思想品行列为第一重要的。这却将所有常委们的心都挑动起来,会议室里人人都在注意着别人的动向,都在思谋着那些位置 也可能拿到,对自己会有多少影响。 宣传部长的位置,县里的人都没有什么指望,就算县里推荐,市里也不一定接纳意见。之下的职位,大多数都会同意县里的意见。组织部出面考察后,给出一份名单来,到常委会里通过,上报市委审批。 总过空处七八个位置,当然,受到**案波及的人也没有这样多,有三个位置上其他因素导致空出来了。杨冲锋听后,见朱志飘先前许诺的两个位置,可是这次调整中最好的。公安局副局长,安排下来后就不会受制于李志强,而开发局那边,更是经济发展打头阵的。 万平辉也会想要这两个职位吧。公安局副局长一职,相信万平辉不怎么在意,开发局那边肯定要争了。开发局从成立以来,都是冷门冷面的,就算县里在会议中再怎么强调,落到实处时,却都是轻飘飘地浑不着力。 这时却不同了,柳市地区其他县市经济发展研究起步,市委也刻意要杨冲锋到柳河县来,目的就是要将经济工作抓好,创出新的局面来。等到来年,市里会不会有倾斜的政策,谁也说不准,但发展经济研究所一种趋势,开发局的重要性预想而知。 会议室里一直沉默,要较劲还要得到更多的外部信息,特别是市里那边的信息。这时都不会多话,露出自己的意图来。 散会时,杨冲锋按照自己的顺次走出会议室,朱志飘就站在走廊上,眼睛很漂地看着常委们离去。其他常委都在县委大院,回各自的办公室,只有万平辉和杨冲锋两人是在政府办公。周寰早就先走了。 到县委外,杨冲锋见万平辉站在大门外不远处,他的车停在那里。“冲锋县长,没有其他事吧,一起走?” “谢谢县长。” 县政府里也就万平辉一个人有专车,杨冲锋要是用车,也要阙丹莹帮安排。县委到政府没有多少路,万平辉相邀了,杨冲锋还是上了车。万平辉是政府里的一把手,就算不怎么想受到万平辉的摆布,也看不关他们将心思放在弄权上,杨冲锋还是要维护一把手的权威性。 “随便转一转吧。”万平辉上车后对司机说,说后看来看杨冲锋的脸,见他平静着,又说“意想不到啊,平时看着和和气气,洁身自好的样子,下到乡镇都强调着要到食堂就餐,强调着乡镇接待不允许发烟上酒。哎。” 杨冲锋不作声,心里知道谁都不会那么干净。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万平辉是本土系列的代表,一大帮人跟着,结成利益团队,绝对不会“至清至察。”这时也不是揭他虚伪的时候,便说“县长,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啊。” “冲锋县长说得是啊,只是让人很有感触罢了。”万平辉先感叹一句,随即说到“冲锋县长,公安局缺少一个副局长,那可是你工作范围。那个名额还是你来提最妥当。” “县长,我哪里熟悉这些,还是县长对公安局更了解些。” “就不必推辞了,你工作踏实,物色人很准,你在柳泽县时,我就听说过了。” “县长,彭正勇这个人怎么样?”杨冲锋说。 !! 164.酒厂 柳河县情势波动,一开始涉案有七八个人,后来又牵扯出一两个。这就让一些人也惴惴不安,就怕下一个被检察院叫走的人是自己。 人心不稳。好在进入年底,各种来自市里和县里的检查、评比接踵而至,让各部门的主要领导应接不暇。倒是将人心收拢了,都专心应付检查评比。而那贪腐案,也慢慢将声势收敛了。 这天一大早,杨冲锋便打张凌涛电话,让他到县政府来。张凌涛在县委里也没有多少实际的工作,乐意和杨冲锋搅合在一起。到县政府门外,就见杨冲锋在那里候着,正要招呼。却听杨冲锋说: “张哥,上次你说过要酒喝,就算天天泡在酒里,都比在县委那办公室里舒坦,我没有记错吧。” “杨县,这话要说给县委的同事听到,传到江芹敏主任那里,我可就惨了。你不用这样害我吧,也就是欠你一餐酒而已。”两人说惯了,也不计较。这时杨冲锋已经是常务副县长,张凌涛也不好再开口闭口“冲锋冲锋”地叫了。 “我可是说真的,今天就让你去喝一次饱足,走吧。”杨冲锋笑着说。 “要去酒厂?那是个好地方。”张凌涛见杨冲锋真要走,就想到他的目的地。 柳河县的酒厂也是集体制企业,归属是县里,全厂有百多号人。厂房占地也不小,只是到目前规模越来越小。效益差,利润薄,工人上班都是轮班制。上班一周,休息一周,工资也只是能够保住基本生活,每年县里还得往酒厂里贴补一些钱进去,免得下岗工人更多。 酒厂的销量不算差,在柳市地区的低档酒市场里,占的份额不小。销售的酒都是用普通的玻璃瓶装,另外的就是大量的桶装散酒。瓶装酒零售价格在五元左右,而散装酒最高零售价格是三元。 杨冲锋在柳泽县聚餐时,喝“柳河醇”的机会多。特别是朋友聚会,点的都是柳河醇。口感好,品质和百十元一瓶的中档酒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没有做好包装,销路也局限在柳市地区。 早在柳泽县时,杨冲锋就曾注意过柳河县的酒厂,此时对酒厂的过往更为熟悉。这厂长一开始投建时,目标就定在柳市地区的低档市场上,十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改变。起先占领柳市地区市场后,酒厂的效益出现了高峰期。两三年后,随着经济发展,低档酒市场的品种多了起来,销量也就受到很大冲击。虽说在市场占地份额还不小,哪还有原来高峰期那般滋润? 县级里的单位只怕各地都相似,只要一个企业的效益好了,大量的关系户就涌进去分一杯羹。酒厂的工人也就是利润高峰期时的那两年,新招的工人就增加了一倍。酒厂曾经在那时候准备扩产,却哪有更多的市场?原来的份额都保不住,开拓市场只能在厂里的会议上说说罢了。 之后,那多一倍的工人,就成为酒厂越来越沉重的包袱。对酒厂而言,既不能开源又没办法截流,只能眼睁睁地开着日子慢慢窘迫起来。所以的工人都怨声满腹,却也只能自怨自艾,但磕磕绊绊却一路挣扎着走到现在。 柳河酒厂成立柳河县唯一存在的集体制企业单位,而且是一个存活的厂。让柳河县的领导们也圆了一点脸面。 酒厂里县城很近,就建在柳河边。一边挨着柳河,一边挨着公路。酒厂边还有另两个已经完全倒闭了的长:县木材加工厂和县肉食品加工厂。 县木材厂已经荒废,只有几家职工住在里面。张凌涛陪着杨冲锋走进木材厂里,见破败的旧时砖瓦房上,瓦面不少洞,都没有挡雨的作用了。进到厂区里,还有一两家人,在里面做家俱。四处都是细木粉木屑,家俱也算精致,只是式样还是那种三门柜和两截柜,都是八十年代中期流行的。 工匠家见来了人,还以为杨冲锋和张凌涛两人是来看家俱的,忙着招呼。听两人说只是近来看看,没有买家具的意思,对杨冲锋问到每月的收入和家俱的价格,就警觉地看着两人。像是在防备同行前来探底一般,对两人也不怎么搭理了。 木材厂的占地也就两三亩,和酒厂一墙之隔。倒闭了的木材厂,职工倒是不多,二十几个人,如今都散开了。只有退休的职工还能领取每月一点点生活费。 和木材厂相邻的县肉食品加工厂,前身是全县食品站的总部,当初红极一时,那是领导们经常来视察的单位。直到八十年代中后期,市场上的肉食才放开了,食品站就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光荣退出行业。 县肉食品加工厂构架还在,工人都转为私营,经营肉食。厂址就分租出来,一直在厂里都圈养着大量的生猪或羊、牛等,那是屠宰行里在全县收购来的,还来不及宰卖的,都集中在这里。大量的积粪污染随着排水沟进入柳河里,让下游的人谩骂不已。 县肉食品加工厂占地比木材加工厂要大,相当于酒厂和木材厂两厂之和。那边气味很重,杨冲锋也就不走进去看了,估计满地都是猪牛羊的粪便。现在也不是清理这些污染的好时机,总要等经济发展有了起步后,再来着手解决这些遗留的问题,时机更贴合些。 张凌涛跟着杨冲锋身后,见杨冲锋看了木材厂后,又在县肉食品加工厂外转了转,也不问,估计他是在想这些厂的问题。便说,“这两个厂下岗工人有两百多人。” “应该叫分流职工,没有下岗一词。”杨冲锋纠正说,两人对视无奈地笑了笑。“走,喝酒去吧。先给他们打电话。” 张凌涛对酒厂还是比较熟悉的,就给厂里的领导打电话。厂领导却不在,回答说着外面办事。张凌涛说“杨县长现在在你们酒厂大门外,要等你多久?” 电话那边,酒厂厂长李强在电话那头是不是冒出来冷汗,张凌涛没有理他。将电话挂了,说“先吓一吓他,免得今后难得镇住。”李强担任酒厂厂长时日已久,由最初的创业期到兴旺期,那是也享受过风光,县里开会也曾做过主席台,俯视着下面的人。 之后,酒厂渐渐衰落,也不能说他本人能力欠缺或眼界太窄,李强也没有自主权的。兴盛期走关系,县里不少人找门子进酒厂当工人时,李强没少给县领导铺路架桥,给出的人情不少,收获的利益也多。李强如今在县里还算比较滋润的那种人,厂里不生不死的,但他个人却活泛着。 两人也不等李强到来,先往厂里走。门卫是个老人不认识张凌涛,不准两人进厂。登记身份都不肯,一定要有熟人带着才成。说这是厂长再三交待的,没有做到厂长要扣发他的钱。张凌涛一时也无奈他何,却见一个人从厂房区急匆匆小跑而来。张凌涛认识那人,是酒厂的副厂长赵致静。 赵致静才四十出头,很精明的样子,跑得急了些,气喘不匀。见杨冲锋和张凌涛准备进大门却被卡住,心里更急,就怕杨冲锋扭头回走了,那才叫糟糕。 “张主任。”赵致静喊道,他和张凌涛见过几次面,也知道张凌涛人随和些。知道常务副县长到了,却不敢随口乱叫。等到两人身前,赵致静看张凌涛一眼说“这位是杨县长吧,请。” 第一次来酒厂,厂长不在,门卫卡着不让进。这时见副厂长跑着出来,到了后还算沉稳,也没有觉得自己受多少委屈。先张凌涛就曾建议说要给酒厂的管理成员一些压力,对今后的工作才会更有利些。就对着自己微微点头,脸色没有拉下来。 对下面的人,唯有脸色没变,才让他们无法琢磨,猜不透露的心里想什么,那才叫真正难办。要是发出怒火,反而能够找到你的一些破绽,他们就能做一些对应的工作来弥补。赵致静见杨冲锋没有一般领导那种变脸,到时更加多了一份小心。 对门卫也没有说什么,伸手做了个请,将两人让进酒厂里。杨冲锋到柳河县快一个月了,并没有像其他领导一样很急切地下到各厂里去调研。除了那次人们看来很“轻率”地和下岗工人签立安置合约外,再不见有什么动静。 这是杨冲锋第一次有了行动,赵致静不敢正面看着年轻过分的副县长,对杨冲锋的事迹也曾听说过,只是,他对酒厂会有什么措施?赵致静心里很期盼。此时,见杨冲锋脸色平静得过分,心里就有些凉意。副县长对厂里没有及时迎接,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了。 赵致静也不解释李强没有在厂里的原因,厂长正赶过来,等厂长到了自然有他自己解释。自己就是将副县长和张凌涛副主任带到厂部办公室里陪着,就完成任务了。赵致静在厂里抓生产,接待和销售都是厂长李强自己负责,两人的分工极为明确。也县里领导来,而厂长李强不在,赵致静都是这般做到,最多也就是回答一些领导的问题。 赵致静感到很幸运,杨副县长只是一路看着,没有提什么问题。 杨冲锋见两三亩宽的酒厂,有一小半已经租出去,放着一大堆煤,搭盖着一个简陋的木棚,在那里加工藕煤。这也是他走进酒厂后,才知道的事。赵致静见杨冲锋看着那空坪另一边的藕煤加工厂,说了一句,“杨县,那是酒厂租给他们的。” 杨冲锋没有多问,和张凌涛对立一眼,见他知道这件事,要是有什么回去再了解详情。到厂部办公室里,里面都是些几年前置办的办公设施,只是还算整洁干净。酒厂知道杨冲锋要来,也就十分钟不到,这时段突击搞卫生的可能性很小。杨冲锋见到办公室后,心里对酒厂的印象又好了些。 赵致静很热情地请两人坐,给两人倒水。办公室里放着三四把暖水壶,酒厂里热水多,没有购置饮水机之类的。大办公室里有另一道门,关着。估计是厂长李强的办公室,赵致静给两人倒水后,才走到一张办公桌后,拉开抽屉,说“杨县长、张主任,这里还有一点旧茶叶,太差了,也不敢用来招待领导。”说着将那包茉里花茶却出来,想是要征求两人意思,不嫌太差就给两人泡一杯。 “到酒厂里来喝茶,那是不是到茶厂里却要喝酒?”张凌涛说,调笑一句,为赵致静解下尴尬。杨冲锋一直没有什么表示,对赵致静说来压力可不小。常务副县长是直接抓经济的,第一次进酒厂,要是印象吧好,今后酒厂会不会更糟糕? 听到张凌涛的话,赵致静不敢接话说,嘿嘿地笑着。看得出,赵致静不是那种善于应酬的人,油滑不起来。杨冲锋正要开口让他给张凌涛那缸酒过来,门外响了脚步。随即进来一个人,来人看起来很平常,只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 等那人进了办公室,才见他的不容忽视的一面。一进来,对杨冲锋说“杨县长,我是李强。我们早就盼望您到厂里来,多少次我走到县政府里,想给您汇报工作。可转念想,县长的工作方方面面,是不是将酒厂这边的事放在第一?可不能因为我们心急,打乱了县长总体的工作布局。今天,县长到我们厂来,酒厂终于熬到头了。” “李强厂长,听你这么说,我都成了救苦救难的菩萨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杨冲锋说,脸上不为李强的话而露出什么表情来。 “杨县长,菩萨是没有的,可杨县长的能力却是众所周知。在柳泽县时尚何等的惊艳夺目,钢业公司几个月之间就崛起,这样的商业上的成就,我们全酒厂的人都相信,最多半年,酒厂就会大为改观,不会再过这样的苦日子了。”李强年纪足有杨冲锋的两倍,涎着脸,杨冲锋也不好再执着。 张凌涛脸上也就多了些含意,像是早就知道李强会这样。赵致静本来对杨冲锋了解不多,但也听说县里来了个极为年轻的常务副县长,是专到柳河县来抓经济的,先见杨冲锋摆着领导的架子,心里不以为然,听力李强厂长的话,心里又是一变。柳泽县的钢业公司,他还是有所了解到。 “说到辉煌,酒厂在李厂长带领下也红极一时啊。李厂长,今天到酒厂来,就是想跟酒厂取点经,看能不能将酒厂的成功经验推广,给柳河的其他厂,也找出一条出路来。”杨冲锋说出此行的目的,“李厂长,你们酒厂不会把好的经验作为商业秘密,不肯传授吧。” “杨县长,哪里哪里。”李强听到杨冲锋说到酒厂来的目的,心气一结,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泛起。要真实这样,自己还可以继续呆在酒厂厂长的位置上。酒厂虽然年年亏本,可对李强说来不亏,有酒厂就有人脉,自己的滋润生活就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酒厂有什么经验可介绍?有什么经验那个推广给柳河县的其他企业,让他们来学样?李强真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 杨冲锋也就是故意抛出这样一个问题给李强,让他头疼,让他被一个问题束缚着,对自己才更有利。张凌涛见李强和赵致静两人都陷入思考着,心里暗自得意,却没有表露出来。李强对应其他领导的那一招,在杨冲锋面前吃瘪了。以前只看见杨冲锋的仗义、豪气和对朋友的那份真心,这时见到他的另一面。 李强很快反应过来,就算副县长真的要酒厂介绍经验,这时也不能专心去想这问题,给赵致静一个暗示,将问题交给他来解决。对杨冲锋说“杨县长,请示下您今天的安排,是先给您汇报,还是先看看厂里的生产?” “先看看吧。”杨冲锋说,“之后把厂里领导和骨干,在不影响生产的前提下,开个交流会,也让我更多地了解了解酒厂。” 几个人就往车间里走,酒厂的生产工艺和生产线都是以前的,后来就没有能力进行更新。生产厂区让杨冲锋看着感觉不错,对跟着他们身后一直沉默着的赵致静,便另眼相看了。生产区的工人不多,李强一边介绍情况,一边观察着杨冲锋的神情。 先接到张凌涛的电话后,赶回酒厂的半途中就打电话了解杨冲锋到厂里来的目的,可领导也没有说得那么具体。只是说杨冲锋的目的要将柳河的经济抓上去,会不会从酒厂找突破口,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这时见杨冲锋一直都没有表示,也不和张凌涛交流,当真琢磨不透。 回到厂部办公室,李强说,“县长,这就将他们召集过来开会?” “不忙。”杨冲锋说着转身对张凌涛说“张主任,我们就在这里住几天,怎么样?” 先将赵致静和李强打发走,要他们各自忙自己的事。厂长李强哪里肯?但也估计到杨冲锋的决心。见杨冲锋不肯让他跟着,李强只有在办公室里呆着。 第一天,杨冲锋和张凌涛两人就在厂区里,像毫无目的闲散的人一样,偶尔走进生产区,也不跟工人们多说话,偶尔问一句。每次走进生产区,赵致静都会留意他们两,虽然忙着自己的事,心里却知道常务副县长真的盯上了酒厂,便有几分期待。酒厂等待这一刻实在是太久了。 李强在办公室里,也清醒地认识到,酒厂将会有巨大的变化。常务副县长选中酒厂作为柳河县发展经济的第一步,自己凭借以前的那些关系,是无法阻挡得住的。心里就算不甘,这时也找不到应对策略。可就这样放弃,着实令人不甘心,经营了这么多年,自己也没有什么过错,功劳和苦劳都摆在那里,就算平时花销了些酒厂的钱,那也是为厂里而花费。这时想到底自己的结局,或许情况会好一些,但此时宁愿将事情想得更为严重。 第一天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到下午下班时,杨冲锋也和张凌涛两人回去,只是各人带领两瓶酒走。出到酒厂外,杨冲锋便跟彭正勇联系,让他找人留意李强。心里也知道,县里会有很多人都会注意到自己的行踪,索性和张凌涛两人回政府招待所里,要了几个菜,将从酒厂里拿来的酒,对饮对酌地喝了。 睡到半夜,彭正勇来了电话,将这一夜李强的行踪汇报过来。李强在杨冲锋走后,磨蹭了个多小时才从厂里出来,之后就约到万平辉。不知道是万平辉要了解这一天杨冲锋的情况,还是李强寻求保护。两人一直呆到午夜才分开各自回家。 杨冲锋在酒厂里想做什么,一点都没有对外透露,朱志飘只需杨冲锋动作更讯捷一些,这样就能够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县委那边自知在经济上就算干预也做不出任何成绩,还不如放手支持杨冲锋才有扭转被动局势的希望。 万平辉也许借杨冲锋来改变柳河县的局面,县里的任何变化,取得什么成就都不会少他那一笔。只是,杨冲锋这样一声不吭地做,是什么意思?在心里那个忍受杨冲锋胡乱折腾,却很难忍受被排斥在外。何况,酒厂一直是他羽翼下留存下来的。 第二天,杨冲锋在上班时间前十五分钟就到酒厂大门外,这次不是张凌涛陪着,而是将政府办的阙丹莹主任调过来,张凌涛却不见在杨冲锋身边。守门的大爷和上班的工人都已经认识杨冲锋,知道他的身份。见他到来,同他打招呼时一边小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免得自己的身份太低而冲撞了县里大领导。 杨冲锋和阙丹莹两人就站在大门口,看着工人们进厂上班。赵致静和李强等厂里其他管理人员,也都知道杨冲锋今天会到厂里来,比上班时间稍提前几分钟就到了,却见杨冲锋已经站在大门处。 李强不知道杨冲锋卖的是什么药,做这些无益的事这么起劲,但脸上做出恭敬的样子,先给杨冲锋和阙丹莹道了好。见二人对自己冷淡,却也没有让他离开,就站在一边候着。工人们就算好奇,却也不敢在此议论,加快了脚步进车间去。 等工人都到了,杨冲锋对阙丹莹说“主任,请李厂长自己先去办公吧。”阙丹莹也不知道杨冲锋为什么要通过她转告,依言叫走李强。 杨冲锋等李强走了,折身进门卫室里,老大爷这时已经认得他是副县长。见他进来,怕他要算昨天的账,看着他满脸惊慌。杨冲锋拿出烟来,递一支给老大爷,随即要给老人点上。老人一哆嗦,不知道要不要接了。见杨冲锋执意而面色和善,才对着火苗深吸一口,随即咳嗽起来。 等老人咳过,杨冲锋才说“老大爷,你是好样的。酒厂就是要有您这样爱厂的人给看着,才不会出什么意外。” “县长,对不住,昨天没有认出是您。”老人抽着烟说。 “老人家,在您面前我只是一个后生,昨天的事您老人家做的对啊,要想把酒厂做好,就得让人像您这样爱厂护厂,这厂才会好起来。” “多谢县长,可不敢当您这样夸奖。” “老人家,进厂十几年了吧。”杨冲锋在门卫室聊起来,提到酒厂的历史、酒厂的酒的品质,老人的话像开了闸的水流。那种深藏内心里的骄傲和自豪,埋藏得久了,一旦被提起非得诉说完才成。 老人的一席话,让杨冲锋对旧城的认识也就更为深刻了。“老人家,酒厂到如今这样子,让人看着心焦啊。也不知道大伙儿心里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我们县里就剩下酒厂这一个厂了,可不能把酒厂也拆掉。”老人说。 孩子再不好,终究是自己的。对厂里的个人来说,酒厂是给他们生活的父母一般,虽然对目前的状况很无奈,虽然也有很多怨言,但都不敢想象酒厂要是没有了,该怎么办? 从门卫室出来,杨冲锋直接到厂部办公室里去,见了厂长李强说,“李厂长,请你把不要上岗的工人召集来,我给大家开个会,交流交流明年县里对酒厂的管理方案吧。” 该来的总是不可避免,从杨冲锋一进酒厂时起,李强就觉得不对劲。此时听到杨冲锋通知要工人开会,就算心里再不甘愿,也不能站出来抗拒。阙丹莹也没有想到杨冲锋会突然开会,没有什么准备,不过,对杨冲锋却很有信心,看着李强给厂里个部门打电话。 开会的时间定在下午,也要让工人们之间沟通好。宣布要开会后,杨冲锋就带着阙丹莹走了,等李强和酒厂的管理层人员商讨着应对办法。 下午杨冲锋准时到酒厂,天气有些冷,好在酒厂封闭的大空房不少,就选了一栋仓库做会场。百来人也不要多大的地方,会场也布置得很简单。酒厂的个人早就听到常务副县长到酒厂里来,至于副县长想做什么,没有人知道。都估计会在酒厂里变革,大家最担心的就是裁减厂里的职工。 酒厂只要裁减一半的职工,全厂就可立即扭亏为盈,县里也可摆脱一个包袱。每一任新领导上来,都会打这个主意,也都会在酒厂里吹这风,之后多方活动斡旋才会维持着老样子。酒厂给县里的包袱越来越显得重了,万平辉任常务副县长时,每年都要到酒厂来说几次裁减工人的话。 新来的常务副县长是柳泽县人,他会不会真的要裁减人员? 简单地布置了个主席台,也就是用两张办公桌拼字一起,盖上桌布,上面放一盆塑料花。杨冲锋和阙丹莹走到大门外,李强和赵致静等酒厂领导就在门外候着,进到临时会议场,正议论着的工人一下子就静下来。没有到关键时刻,没有被逼得无路可走,国内底层的人都选择忍气吞声,为人做想,更怕得罪领导被视为忤逆。 简单的主席台,看上去有些滑稽,阙丹莹见杨冲锋脸上淡淡的微笑,亲和力很强。对酒厂要怎么该,阙丹莹也不知道,一直猜着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杨冲锋到柳河县还不足一个月,平时也很少谈到对柳河县经济发展的布局,就算在县长办公会议上,万平辉偶尔会点名要杨冲锋发言,他也只是说要多熟悉多了解和调查。 走到众人面前,杨冲锋先用眼扫视全场,那种一人压全场的威压阙丹莹在上次下岗工人闹县政府时就领略过。此时坐在主席台上,看着百多工人纷纷低下头或偏转脸,避开他那灼人目光,心里更起波澜。阙丹莹在政府办里,见过的领导自然不少,年轻沉稳的副县长让人都弄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高深的修养,就像是在官场里浸淫几十年一样。 工人里也不少期待的目光,杨冲锋是看着眼里的,特别是赵致静这个副厂长,可惜之前没有能够和他深谈。这也给杨冲锋更多的信心,今天只有先说服了工人,以后的每一步骤才会顺利进行。朱志飘和万平辉现在都不会干预自己,他们要的是成功和政绩,就算现在损失一点小利益都能够接受。 只有让酒厂的人心齐聚了,以后才会少很多阻力,成效和效率就会显现出来。 “酒厂的领导、职工们,大家好。”杨冲锋开声不高,不像是在讲话,更像是在交谈。“不用自我介绍了吧,我想,大家更想知道这么冷的天,把大家召集过来,究竟要告诉大家什么呢?我也听到大家都议论,你们的猜测是对的——县政府对目前的酒厂,要动真格的了。至于怎么动,这两天我在酒厂里,和我们的一些工人交流过,也征求过大家都意见。不少人给我的意见是,就这样混下去,混得一年是一年。” 说到这里,有的人就笑起来,工人里大多数都这样想着,没有几个人会想到今后会怎么样,他们也没有这份能力来改变。现状如此,目前的状况还能让他们维持较低的生活水准,他们已经没有所求了。 “在这里,我要告诉大家一个事实,想这样混下去,那是不可能的。过了年,酒厂就会在县政府的主导下进行改革,至于怎么改,从现在起大家都可以讨论,我和县政府的其他领导,都欢迎大家才与进来,更欢迎与人将自己的思考和设想和我们交流,目的就一个,那就是要改变酒厂目前这种状况。” 下面的人终于有人说出第一句话,随后议论声就大了起来。杨冲锋听下来,平静地等待着他们的讨论。李强得到这样的结论,心里虽说已经有了准备,还是像大鼓一样被狠捶了一下。 一人看到主席台平静着脸的杨冲锋,静下来,随后就有人感染到了,会场慢慢安静。杨冲锋说“大家都很关心,这个我理解。再给大家讲一个政策,那就是从明年起,县里不会给酒厂再拨一分钱,而是要酒厂给县里上税,要创出利税来。大家有没有信心?” 酒厂虽说能够创出些利税来,可这点连自保都不足,而厂里的领导平时花销并不会因此而缩手缩脚,县里偶尔也会有领导到酒厂来打秋风。结果就弄成目前的状况,工人工资低,没有什么福利。这时还要提酒厂创利给县里,几乎就像在吹气球一样。 下面没有人回答,新领导到来,总要说出一番宏愿,表示自己的决心展示自己的能力。工人们也见多了,见怪不怪,也不会真的去拂逆领导的意将这吹牛的事挑破。 见没有人响应,杨冲锋也不以为意。说“或许,大家认为县里换领导了,总要对酒厂的工人表一表态。在这里,我想提醒大家一件事,前不久,我和全县的分流职工签了一份合约,大家都应该听说了吧。安置他们的钱,县里同样一分钱也拿不出来。怎么办,怎么来兑现承诺?那就靠我们酒厂,靠酒厂在一年里的改变。这样说,大家是不是真的县里的决心了?” 就像在平湖里丢出一块大石头,平静的波面立即动荡起来。会场里的议论声再次杂乱响起,会不会用他们现在拿到的钱分摊出去?会不会再安排工人进来?无论什么样的操作,都会将目前已经很惨的状况,变得更加不堪。情绪虽然激动,但主席台上的是常务副县长,一句话可以决定一个人在酒厂里的去留,还是没有人敢站起来对杨冲锋质问。 李强见下面嘈杂声停步下来,就用手敲击台上的桌面。安静下来了,杨冲锋才继续说“大家情绪很激动,说明对眼下这份工作还是很珍惜的。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工作要是县里不采取任何措施,最多也就维持两年。你们的酒要是卖不出去,没有资金收购粮食,又怎么能维持下去?县里不可能给酒厂拨粮食过来,也不可能用钱养着酒厂。” 这时候,工人们反而清醒了。副县长在大会上说这样的事,肯定是有新的办法。便静静地等待,却听说到,“事实如此,我们也不用自欺欺人,大家想一想,要县里出钱养的厂子,连周转资金都没有,产品又销售不出去的厂子,还有没有必要存在?” 没有人接话,也不再议论。对于领导说话的艺术,工人们已经掌握,不外乎先说好再说不足,或倒过来说。“你们是酒厂的主人,也没有想过酒厂的出路?这个问题,先就提到,请对酒厂做过思考对酒厂怎么样走出低谷有建议的,尽快整理出来和我们交流,对确实可行的好点子,县里会给出重奖。” “酒厂在年后一定会开始动了,这时给大家提出来,也是让大家心里有个底。至于怎么样改革,县里的设想是什么,现在说还为时过早,要等你们给出切实可行的建议来啊。”工人们听到没有确实的计划,却又要动真格的了,不少人就看向平时点子多的人,希望这些人能够想出办法来。 等议论少平息些,杨冲锋又说“大家很热心,我看着心里着实高兴,这说明大家对酒厂的兴衰很关注,这是好事,这就给我们县里对酒厂进行改革的坚实的基础和强大的信心。在这里,我想把我对酒厂以后的展望说一说。大家或许知道,‘柳河醇’的品质在柳市地区是给认可了的,所以销路才一直支持到现在。市场里的竞争很激烈,我们还能够占住大部分的市场,这就是我们还能够坚持下来的根本。我们有这样的优势,目前却被慢慢挤压压缩,已经到最后的底线了。怎么办?至于将我们的好东西推销出去,别人能够来占领我们的市场,我们也能够去抢占别人的市场。县里的目标是:明年,‘柳河醇’要在全省每个县市都要看到我们的酒,三年内,要在全国白酒行业里打出名气。到那时候,别说一千个分流职工的安置,我们本身的职工队伍,都会扩大十倍、二十倍。” 杨冲锋将酒厂未来的规划说出来,在不少工人眼里,那不过得吹牛的说辞,就连酒厂厂长李强听了,心里也有一种释然感觉。规划的越辉煌,实现的可能性就越小,也就不会付之于现实,他的位置也就不会动。 杨冲锋开会后,没有答应李强等人的挽留,带着阙丹莹回县政府去。 到了县政府,要张凌涛到政府来,又让阙丹莹将酒厂副厂长赵致静通知过来,四个人在杨冲锋的办公室里讨论了一夜。 第三天,杨冲锋陪着三个人走进酒厂里。守门的老人家见是副县长带人来,也不盘问。及格人就在厂里看了一个上午。 !! 165.揭谜底 杨冲锋走进县委,打张凌涛电话,要他过来。张凌涛就在县委办里,接到电话出办公室,见杨冲锋站在门口,说“杨县,是不是又有酒喝?” “想喝酒啊,自己跟书记去讨。不要说没有提醒你,想要天天喝酒,你就跟书记说,换个职位吧。” “我换什么职位?他们没有将为一脚踢出县委办都是看你的面子。要不是你到柳河县来,沾你的光,只怕要到政协做一个小工作人员,再也没有人请喝酒了。现在我很知足,你别为我的事为难。”张凌涛自己的位置从原先联系政法工作,调整为管理档案之类的,心里也能接受,没有一点消沉的样子。那不过是性格如此,心里哪会没有一点感想?杨冲锋这些事件每次都拉他在一起,也只当他想帮自己提高些声誉地位,做给县里其他领导看的。 “走,边走边说。”朱志飘的办公室在五楼,从一楼爬上去,楼梯也没有什么人,两人倒是好说话,没有人妨碍。“听说过开发办少一个人吧,我准备打你的主意。想请你到开发局去,帮我将就此那边的事支撑起来,你说有没有酒喝?” “啊,怎么想到这样?”张凌涛心里一惊,冲口就说出来。开发办可是县里的热火部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进去。开发办的主任被检察院带走,犯罪事实已经明确,空出来的位置也不知道挤破了多少人的头,张凌涛决然不会想到是自己。 “这也只是我的一种设想,能不能成功,也要看你在书记面前表现得怎么样。之前,我也没有丝毫把握,现在临时跟你说,就怕你到是一紧张什么都忘记了。” “现在说和到书记面前说有多少区别?这可被你害惨了,朋友是这样子做的啊。”张凌涛一阵惊异后,也不好跟杨冲锋直接说感谢的话,两人之间已经够默契的了,说感谢栽培之类的反而别扭。 “那好,我们打道往回走就是,别让你为难。”杨冲锋笑着说。张凌涛嘿嘿两声,就不再 说话,即将见到朱志飘书记,他要对书记汇报,还得组织一下思路。和杨冲锋到酒厂,也曾讨论过酒厂的前途出路,甚至对柳河县要如何开发经济,两人都反复讨论过,这时只要将思路整理好。杨冲锋这时才跟张凌涛说想将他调到开发办去,也不算很突然。 到五楼,杨冲锋看了看张凌涛,见他点了点头,知道他已经心里有底,才敲门进朱志飘办公室里。 县委书记朱志飘见杨冲锋带张凌涛过来,也曾听说过张凌涛和杨冲锋是党校同学关系,之间的感情上喝酒和出来的。便对杨冲锋说“冲锋县长,来了,请坐吧。” “书记,今天来有两件事,知道书记很忙,我就直奔主题了。” “再怎么忙,冲锋县长到了,都会空出时间来。我们应该多交流、多沟通,柳河明年会不会有起色,我可是将宝都押在你身上了。”朱志飘笑着说,进来地下和杨冲锋亲近些。 “书记,县里的工作都是您宏观指挥,要是我们做实际工作的,做出点什么成就来,那也是书记决策英明啊。到柳河来,早就做好思想准备,书记指哪里我们就打哪里。” 朱志飘对杨冲锋这几句话极为满意,清瘦的脸笑出些纹路来,身体向后仰着,一手虚点,说“冲锋县长,都说你为人直爽,也有言不尽实地时候啊。不过,我在这里也给你表个态,县政府那边只要是有利于经济发展的一切措施,县委都会全力支持。哪里有阻力,我朱志飘亲自上阵,把绊脚石踢开。” 这几句话朱志飘说得底气十足,也只是表露了他的决心。杨冲锋左耳进,右耳就出来,没有往心里去。朱志飘不是吴德慵,吴德慵心志坚定果敢,而朱志飘这时说得再漂亮,也不一定会变成事实。但脸上却要做出坚信的样子,杨冲锋还是没有让朱志飘得到那种信徒般的表情,朱志飘虽然高新却还是有所保留了。 “书记,有您这句话,我们工作起来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书记,今天给您汇报的,一是县里开发办的带头人,我反复斟酌,要到县委里借用一员大将啊,张凌涛主任来担任开发办的主任一职时最适合的人选。”杨冲锋语调平和,却坚定执意,不容半点疑惑,笃定要张凌涛去帮他了。 朱志飘先就放口示好,要杨冲锋自选县里空出来的两个重要职位,想的就是要杨冲锋全心全力去改变柳河县的经济状况。没有料到,他会选一个县委里才调整的人,这时启用他,也会给人一种自打脸的感觉。可杨冲锋说得这样坚决,朱志飘也没有更好地选择,看着张凌涛不说话。 “书记,张主任很多想法,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切合柳河的县情。县里要抓经济,开发办可说是急先锋啊。没有思想开阔的人来担任,县里再怎么规划,都难以和实际切合起来。开发办的人选,一要熟悉柳河的现状,二要有宽阔的眼界,要和外界沟通起来,从外面引进资源,三是要有吃苦耐劳的干劲。书记,我还是不多说了,是不是请张主任谈一谈他的想法,让我们更了解他一些?” 张凌涛重点说了酒厂的改革,酒厂目前的局面越来越吃力,过一两年就会被外来的产品挤压得没有什么生存空间了。要想摆脱目前的状况,只有引进资金,扩大目前的生产规模。改变目前单一的产品模式,向中高档酒业发展。 未来描绘得很动人,是不是能变为现实,那还得做很多工作,具体进行规划。朱志飘也不是没有想过,但对自己所设想的,都被缺少资金而无法实现,将一切可能让酒厂摆脱目前状况的路,都自己堵死了。见杨冲锋和张凌涛两人一唱一和,知道两人先都商定了的,这时也只有将一切都防守让他们去拼杀。 “冲锋县长,张主任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县委这边虽然惜才,但我说过了,政府那边只要是为县里经济发展的一切需要,县委都会全力支持,张凌涛主任的任命就交给我来做工作吧。” “谢谢书记的信任。”杨冲锋先表态,一些东西是要互换的。“书记,对于酒厂的改革规划,我这里已经有了一个方案。目前的最大困难,那就是资金问题。没有资金,什么计划都无法实现。解决资金的途径,只有引进商家,从柳市以外招商引资。酒厂有很大的优势,应该能够吸引住投资者。县里要做到的,就是如何就酒厂的优势展现出来,如何营造出更好的投资环境,用优越的投资环境和优惠条件,将外面的资金引进来,为柳河所用,发展柳河的经济。” “说得好,冲锋县长,这样吧,如何对酒厂进行改制,我们又将什么样的优惠政策来吸引外面的商家,这些都先辛苦你、还有张凌涛主任。先做出总体规划来,到常委会上讨论后,就形成文。怎么样?”朱志飘说,这时,很明智地将一切事都交给杨冲锋去做。 送杨冲锋走出县委大门,张凌涛准备着回县委,杨冲锋说“跟我走吧,你们书记都将你卖给我了,还想回去?门都没有。”张凌涛看了看杨冲锋,苦笑一下,跟着他到县政府去。 将阙丹莹和赵致静都叫到办公室里,杨冲锋说出要做的事:将酒厂的改革规划写成一份方案,之后要交给常委会讨论。几个人这些天对酒厂的事已经理解透彻,也知道杨冲锋的意图,完成这样一份方案的总体框架已经在几个人的心里形成,变成文字也不是有太大的困难。 阙丹莹工作很忙,只能够做人力调派,张凌涛能力不错,文字功夫却不行。赵致静思路很明确,对酒厂的前途也有很全面而深刻的思考,只是,他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参与进来?酒厂的生产要靠他监督着,厂长李强也未必甘愿让赵致静出头。 就算如此,杨冲锋还是让阙丹莹直接跟李强说,要将赵致静借给县政府半个月用,李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万平辉的支持,李强也是无计可施,想必出什么法子来阻止,哪怕的想延缓都无可作为。 将几个人安排在县政府招待所里,杨冲锋就到柳市去了,要真正地动柳河县的酒厂,还要得到市里的支持。酒厂的改革规划里,不仅仅是要酒厂扭亏为盈,也不停留在每年为柳河县提供多少的利税。 杨冲锋是想将柳河县的酒厂,做成省级乃至国家级的大企业,要将“柳河醇”开发出来,成为全国名酒之一。这样的目标在县里不能提出来,但到市里却要剖析清楚,将可行性说透彻,才有可能得到市里的支持,从而在先期的第一步得到更多的优惠政策。 车到柳市,在柳河县的那种加在身上的压力,并不见减轻。到柳河县后,所有的事都不再像在柳泽县时那样,也吴德慵一肩扛起,自己只是努力去按预计做实际工作。如今每一件事,每一个决定都要自己担负,更为复杂的,是要为每一个决定找出理由来说服其他人,来将所有的外力因素化解。 进了市委,正想着要怎么样跟书记郭喜春汇报,突然听到一个娇媚含羞的声音,“杨县长,如今高升了,撞见了姐姐都不认啊。”才扭头看,走廊里站着的美女是文怡芳。文怡芳带着眼镜,脸上含着羞红艳,生悄悄站着,文质气知性美更见俏丽动人。 杨冲锋见了心里一颤,以前天天在一起,不怎么感觉到,而且也怕和文怡芳弄出什么事来,心里的防线随时警醒着。如今个一段时间了,那种彼此熟悉和默契感涌了出来。杨冲锋是很念旧的一个人,在经济小组里的种种,就记起来。 “文姐,好啊。我哪敢不认文姐?天天想着呢。”杨冲锋站住,看着文怡芳眼角免不了向她饱满的翘啊臀瞟去。不是见不得美女,也不是色心当头,记起了经济小组里的事,自然而然的一个动作而已。 “相信你才怪呢,见了都想躲着,心里是不是在怪姐不知趣地乱招呼?” “哪有,文姐现在也会冤枉人了。这不是被里面电话催着来解释吗。”杨冲锋说着用手指了指市委办公室,意思是他被市委的人招来,就是为了要解释某一件发生过的事。文怡芳在政府里,自然也过这样的经历,释然一笑,关心地问一句,“没有什么事吧。” “还是文姐对我好,谢谢文姐。” “那你快去吧,别耽搁久了。” “文姐一个人来?就要回县里去?” “怎么,想请姐吃饭啊。那我就不走了。” “能请到文姐这样漂亮的美女吃饭,那会让柳市的人都羡慕死了,可别耽误文姐的工作就好。”杨冲锋不是很愿意和文怡芳单独共处,文怡芳曾经向杨冲锋表示过她心中的意愿。文怡芳这样的女人,背景有些复杂,目的也不会很单一,杨冲锋不想有什么纠缠牵扯不清。但从她背着人表现出来的肢体言语,那是很给男人受用的。在这方面,文怡芳不会比梅姐差,也不知道她是本能,还是也像梅姐那样而经过系统学习。梅姐是工作需要,学习讨好男人的技巧,要对下面的人做适当的培训;文怡芳是什么样的情况?是无师自通,还是为了自己的欢快,才暗自学习? “快去吧。”文怡芳说,指着市委办公楼要杨冲锋快走,怕耽搁久了让领导更不高兴。 走到办公室前,秘书给他开门前,悄声说“杨县长,书记支走好几拨人,就等着你呢。” “谢谢你,有时间一起吃饭。”对秘书的好意一定要有所表示,杨冲锋说时显得很真诚。秘书对下面的领导也是很敏锐,杨冲锋只是一个常务副县长,这样的职务本来不会让市委书记的秘书太关心,可杨冲锋和书记之间的关系却不一般。秘书对杨冲锋点了点头,这时不能多说什么话,一个点头,一个笑脸双方都会意会的。 走进郭喜春的办公室里,他正坐在办公桌那忙着。见杨冲锋进来后,当即取一枝笔放在文件上压着,站起来说“冲锋,总算把你等到了。” “书记,让您失望了啊。”杨冲锋知道郭喜春说的是什么,他在等着杨冲锋对柳河县经济发展的规划汇报,等汇报后才能确定柳河县几年内可能发展成什么样。柳河县如今在全地区落到最后,县委书记和县长每年几次到市委里汇报,保证也不知下落多少次,可就是没有一点起色。才将杨冲锋调到柳河县任常务副县长,主抓经济发展。对郭喜春来说,也有些押宝的意思,这一决策也是但这政治风险的。 尽管黄天骅反对,郭喜春还是将杨冲锋放到柳河县去。一是看到杨冲锋在柳泽县的成功,他对经济方面的了解和能力,二是杨冲锋背后牵涉到黄家的雄厚资源,这些资源在柳省有大量分布,只是注重在二线城市以上,杨冲锋要是到柳河县去抓经济,这些资源自然会做调整。只要黄家的资源有了侧重,柳河县改天换地也就短时间内地事情。政治上,郭喜春是偏向黄家,让杨冲锋在治下好好开拓一番事业,经受捶打,也是黄家所想要到的事,顺水人情,自己提出来,比黄天骅提出来就主动多了,可以为自己以后积蓄些资本。 政治上的那点风险,看起来似乎很大,黄家就算想要杨冲锋自己独自磨练,在初级时段不会干涉杨冲锋的发展,但这风险显然很小。杨冲锋的能力是信得过的,背后的资源杨冲锋自己也会去利用,改变柳河县的经济状况,最多也就三年时光而已。 “冲锋,快坐下说。”郭喜春走过来,见秘书此时进来给两人倒茶,也不避讳对杨冲锋的热情。秘书倒好茶准备出去,郭喜春说,“有什么人来,都先挡着吧。”秘书应了出去,将办公室门关牢。 先关心了杨冲锋的生活,听杨冲锋说在柳河县生活上没有什么困难,郭喜春说“军人的素质就是不同,猫耳洞里也可以呆上几个月的,可不要太委屈自己。小黄要知道了,还不找我讨回公道?让我如何交代是好。不过,冲锋,今天我已经把话交代在这里,你再不注意,那是你没有按领导的意图办。”说着两人都笑起来。 “谢谢您,书记。只是工作上让您失望了,到柳河县这么久还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冲锋,市委在考虑柳河县干部选配时,就充分估计到柳河县工作的难度,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县委县政府的观念老化问题,干部们习惯了这种按部就班地按积习工作,不思进取等等,都将是要改革柳河县现状的束缚和阻力,压力不小啊。” 杨冲锋到柳河县后,这些压力自然体会到,只不过,到哪里都会有这样的压力。可柳河县也有不少的人在思考在探索,想阙丹莹、赵致静、张凌涛等人,朱志飘和万平辉何曾不想将柳河县的经济发展起来? “冲锋,我是早就做好等你三个月的思想准备,要在柳河县这样落后的县里,找到一条发展之路来,市委有信心也有足够的耐心,你今天到市委里来,在电话里说要谈谈对柳河县经济发展的思路,我很激动,可是将所有的约见都推后了,专等你到来。” “书记,那我的压力就更大了。”杨冲锋说,脸上却没有见到压力的意思。 “市委给你的不是压力,而是支持,无条件地支持。怎么样,总算放心了吧。市委虽说不能具体干预县里的发展,但从宏观上进行指导那是不遗余力的,要什么政策也可以向市委提出来,市委出面和市政府、省政府交涉,一定会一力促成。” “谢谢书记。” “得到这么多的承诺,总该让我也知道下柳河县准备从哪里进行突破吧。” “书记,来市委就是向您汇报我们的初步规划,具体的方案县里正在写呢。”杨冲锋说着,就将准备从酒厂找突破口,充分利用酒厂生产的“柳河醇”品质好这一优势,引进外援资金进行扩产,寻找新的市场,开发新的品种,脱离以往单一做抵挡酒的模式;改变旧的坐等商家上门买货的产销模式,加大宣传力度,发挥广告效应,建立销售络。 郭喜春一直听着,很专心,偶尔记一记,几下来的都是涉及到县里或市里相关部门支持的事。杨冲锋见了,也体会到郭喜春对柳河县的关注和倾力支持,决心和信心就更大了。也来市里的支持,县里对自己的制肘就会小多了。 杨冲锋在汇报中,将自己对酒厂所致的是优势和急于改变的,都一一谈到。采取什么措施,可能会引起什么结果等,两人谈的很细,甚至操作中的一些细节,都谈到了。 “冲锋,工作很有效果嘛,很好很好。” “谢谢书记表扬,要变为现实中间可变因素很大,能不能成功,心里没有把握啊。” “冲锋,引进外资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一环,有没有眉目?” “书记,已经有人到柳河县考察,在等他们的反馈一肩,估计对方也要等县里出台了相关的优惠政策后,才会有详细的回复。” “商家重利,这也是他们的动力嘛,可以理解。市委这边会尽快形成统一的意向,将外来投资市里能给出什么样的优惠政策,形成统一的条款,也不仅仅是针对柳河县。你到县里也多做些工作,加快运转速度,可不能错过了时机。” “是,书记。”“我就不留你了,等事情定下来时,再给你备酒庆功吧。” 走出来,和秘书招呼了一声才出大外面。风有些大,也有些冷,可杨冲锋却觉得心里亮堂多了。 走到市委大门外,却见文怡芳站在市委外的一个小商店里,笑言嫣嫣地看着自己。没有想文怡芳会在大门外等着,说“文姐,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是吗?说好要等你请的,冲锋,这次不会跑吧。”文怡芳说着扭身走过来,话里的意思和肢体言语,让杨冲锋想躲又有些期待。 不知道文怡芳是不是带车来,这时见她走过来,杨冲锋只得请她上车。文怡芳平时文雅内敛,说话温顺磁软,发起嗲来也是要人命的一个主。见她在市委外痴等着自己,杨冲锋也弄不清她打自己什么主意。之前,在柳泽县补办婚礼宴请席上,文怡芳喝了不少的酒,却没说出什么不适的话来。之后,匆忙之间到柳河县来上任,离开前那次送别聚餐上,她只是说了些自己的苦处,和祝愿的话。 看着文怡芳扭身坐到副驾驶座来,她见杨冲锋看着,说“杨县,不认识姐了吧?这样看着像要吃人一般。” “文姐,这是怎么说啊。”杨冲锋心里苦笑,本想躲着你,可你却要缠过来,现在流行恶人先告状吗。 “开句玩笑,是不是见姐老了,丑了啊。姐就是给你吃,你也不肯。” “文姐,到哪里去吃饭?有没有熟悉的地方。” “冲锋,看你有没有诚意啊,要是有诚意,那就请姐到你家里去,我们自己做菜弄着吃。要是想敷衍姐,那就随便一个餐馆打发就是。”说着地看过来,有种伙辣辣的味道。 杨冲锋一个人在柳河县拼打,工作起来什么都忘记了,可到柳市来。本来想将陈玲琳找出来一起吃饭,现在却见文怡芳这样子,知道她打定了主意。说“文姐,想到我家里去看看啊,很欢迎。只是不知道保姆在家还是回去了,就算在家也不会准备有吃的。”杨冲锋和黄琼洁都不在柳市,小区里的复式楼机会没有人住,平时就是陈玲琳去看一看,保姆也只是几天到房子里清扫一次。 “那不更好吗,想吃什么现在我们就去采买,自己做着吃更好。时间又早,吃饭吧急于赶回柳河去吧。” 也不知道文怡芳做饭的手艺是不是好,这时见她说得自信,倒是想尝尝。“文姐,今天我可有口福了。” 去小区的半路上,要经过一个菜市场,两人停车去采买。见文怡芳果然麻利,采买的东西搭配很好。在经济小组时,经常一起吃饭,对彼此的口味偏好都很了解。 重新上车,文怡芳见将东西都买好了,心里定下来。先突然遇见杨冲锋时,就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和他多处一会。在经济小组时,被拒绝的尴尬文怡芳好不容易化解开,可到做那事时,却更想着他,想知道要是和他做是不是会有意想不到的好来? 将另一个人假想成杨冲锋来欢爱,已经是文怡芳必须的事,甚至一个人时,深夜里想到他,也会冥想着他会怎么样怎么样一步步让自己获取高朝。而杨冲锋离开柳泽县后,这种事更频繁。 见杨冲锋是到市委里汇报,也不知道他是被批,还是仅仅过来汇报。文怡芳不能问具体发生什么事,便决定在市委外等着他。时间长了,想到的就更多,从一开始的担心他,想安慰他,就想到两人一起吃饭到哪里吃饭才好,才更有机会。 就算杨冲锋再一次拒绝自己,也要一次次地把握注制造出来的机会。 看着杨冲锋开车,文怡芳心潮涌动,叠着的两条修长的腿,忍不住下意识地磨蹭起来。 小区的管理很严,保卫也很强,不用担心小偷窃贼进屋之类的。杨冲锋回到家里,见文怡芳两眼看得发直,也不好说什么。文怡芳最多到过装修豪华些的娱乐场所,那些地方只是表面的奢华,那及杨冲锋这房子用心装修? “你家?”文怡芳看着大客厅里的装饰,语气有些发虚,先前那种浪气都收敛起来。 “是啊,文姐,随便坐。”杨冲锋说着去给她倒水。虽然没有人住,保姆却定时过来清扫,要是真的杨冲锋回来,还会过来做饭,陈玲琳也会不时进来看的。两人走进来,哪像是一个空无人居多家?文怡芳心里疑惑,除了见房子极度奢华外,还感觉到有人住着。 “到楼上看看吗?”既然文怡芳进家里来,就让她都看看,杨冲锋说着征求她的意思。 “好啊,让我也见识见识。”文怡芳说着有些迷醉,这样的地方太奢华了,总要看看,今后也才知道什么是好。 按黄琼洁的说法,房子的装修也只是中等偏上的层次,在柳市也不必要下这么大的本钱。京城的别墅,那才是真正的豪宅。但这样的装潢,对柳市本土的人而言,已经是难得一见的了。 楼上楼下看了一遍,坐到一楼客厅喝着热水,文怡芳才从那种迷醉里回复过来,看杨冲锋的眼神又有所变化了。说到要做饭,文怡芳忙站起来,已经没有先前在市委门口时的沉稳自信。在这样的富贵面前,文怡芳成了懦弱者。 文怡芳进了厨房,杨冲锋也无聊,便走到厨房里陪她说话。过一阵心里渐渐平复,却没有前线那种勇气和杨冲锋调笑了。杨冲锋问到石稳、肖青霞、付晴晴和关跃进,说到经济小组的以前和现在,文怡芳话才多起来。 “文姐,县里植物油厂现在怎么样了?”杨冲锋调往柳河县,植物油厂私下进行的集资正慢慢兴起扩大,几个月了,也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 “杨县,植物油厂暗地里集资的事,石稳跟我说过,最近的资料也没有准确数据。不过,植物油厂建设速度不慢,但有些让人疑问丛生的地方也多。” “文姐,怎么又见外了。有哪些让人疑问的地方?” “植物油厂虽说建设速度不慢,一边建设厂房,一边在生产,进行植物油加工,可产量却不大,只是保证了给集资人返回的部分,没有对外销售。另外,修建的厂房也不按规划设计那样有大型建筑。我曾问过,他们给出的答复是说,主要的生产线设备目前国外缺货,要等一年多后才会得到订单,到时才能依照生产线来修建植物油厂的主厂房。这种说法,听起来没有什么值得疑惑的,但仔细一想,却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啊。什么金贵的生产线要从国外进口,还会缺货?” “他们的账能不能接触到?” “县里和市里对植物油厂的支持力度不小,我们经济小组也没有办法,石稳想过不少法子,甚至想请人将他们的账册弄出来,给我制止了。” “是啊,不能让石稳胡闹,但经济小组要保持警觉,不能对他们有一丝松懈。”杨冲锋突然想到自己曾让肖成俊布置几个人,时刻保持着监督高占远和刘兴国,只要两人逃不掉,集资的人就算损失,那也不会太多。这件事却不能跟文怡芳说,之后和石稳联系稳妥些。 见文怡芳老实了,杨冲锋就想捉弄她,见她穿着冬裙蹲着洗菜不便,说“文姐,要不要帮忙。”说着见文怡芳扭头回看,就毫不顾忌地盯着她那紧绷的后臀,“要不将裙翻起来。” “啊,看什么看,不准看。”文怡芳见杨冲锋看着自己,就想起两人最开始的接触,就是他无意中撞着自己的臀。这时给看着,那里又有些惹辣起来。 “文姐,看你蹲着难受,不用这样吧。”文怡芳的臀有些大,这时将冬裙撑得像要撕开一般。“想什么呢,冲锋,是不是真想看。那姐就顺你的意,翻给你看个够好了。”说着真站起来,杨冲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要那么做,转身退出厨房。 厨房里传出文怡芳的得意的笑声,这一逗,将她心里的怯意给驱散了。杨冲锋想着植物油厂的事,便联想着柳河县欠缺的资金更多,能不能也像植物油厂那样集资? 柳河县远比柳泽县要穷困,就算想集一部分资,也得手里拿着钱的人肯将钱拿出来。更多的人都宁愿让钱放到银行里,既有利息,又保险不会丢掉。要是想植物油厂那种集资法,分明是违法的,杨冲锋也不可能在柳河那里学样。 京城那边,黄沧海已经给话过来,柳河县的酒厂改革肯定会接手,资金和技术、生产和销路都会有专业人过来。至于具体怎么样做,还要等县里和市里的决议。杨冲锋原先的想法,不赞同将酒厂全盘发售,县里还是要主导酒厂的扩展,更符合柳河县的利益。 没多久,听到文怡芳叫吃饭了。原以为文怡芳过来会有些其他的事发生,谁知道等她看了房子后将那腔欲意浇灭。体会到杨冲锋的地位太高,那种触莫不到的感觉将她吓退了。 取了瓶红酒,杨冲锋看到桌上显得精致的菜式,说“文姐,真看不出你有这样好的手艺。怎么以前都不透露出来,要不小组里聚餐也不用被餐馆宰了。今天得好好尝尝。” 杨冲锋坐下后,先尝了尝菜,连声赞着。“冲锋,你什么样的高档菜没有吃过,姐可当不得你这样赞。” “我只是说实话,文姐,要不这样好不好,我想办法把你调到柳河去,天天请你做菜吃,好不好?” “啊。”文怡芳不知道杨冲锋想到是什么,忙看着他的脸,见他狡谲的样子,“现在也学会欺负文姐了,是不是?” “文姐,我说的是真的。要是天天吃这样的菜,那就有口福了。” “好啊,只要你肯要我,我就天天帮你做菜,侍候你。”文怡芳说,那妖媚意味就显出来。 “喝酒,文姐,我干了。”杨冲锋倒了酒,两人碰后边干了。“是不是想将文姐灌醉?”文怡芳说着也一口喝干,她的酒量有多少,一起喝酒次数不少,却都不知道底细,平时她自控很强。 也不是想成心要灌酒,喝完一瓶,两人相互看着的眼就很有意思了,没有什么挑逗的话,但心里已经明白,至于哪个先有所表示,最后那成障碍就破碎消失。文怡芳已经将椅子从杨冲锋的对面位置,移到他的身畔,不时殷勤地给杨冲锋夹菜。 吃过饭,两人都有心要做点什么,文怡芳却顾忌不敢再杨冲锋这家里,回避着杨冲锋看她的眼。干完最后一杯,杨冲锋的手已经落到她腿上,文怡芳心里期待而又心慌,忙站起来说“冲锋,我收拾收拾。” 将用过的碗筷放到锅里,文怡芳打了火烧水,厥着屁股在洗碗。杨冲锋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抵住冬裙。文怡芳被袭,全身一颤,心迷意乱,忙说“冲锋,不要这样。”文怡芳扬起**的手,扭头回来,“不要到这里,好不好?” 杨冲锋也不想做自己家里,但这时心气已紧,搂着文怡芳的腰慢慢斯磨。等她将厨房收拾停当,两人粘住一起。 “冲锋,我们到外面去,好不好?”虽然身子已经软塌塌地,文怡芳还是不想再这里。这样的地方,让她有种自卑感,无法放开。 “文姐喜欢哪里?” “上午我开了房间的,到那里去吧,好不好?” 杨冲锋自然愿意,家里再好,却不是头欢的地方。这个家里,也就陈玲琳到里面享受过,黄琼洁给她留了房间,每次回家,杨冲锋都会要她过来,两人在房间里折腾。 出了小区,文怡芳想伏到杨冲锋身上去,却又怕车外的人看到,只有将手伸到杨冲锋腿间。 宾馆只是二流的,这时也没有心情去选了。两人很急迫地进了房间里,文怡芳便粘贴过来。 干材烈火,都不足于形容两人的心态。这和爱没有关系,或许有人说哪会有这样的事?但实际中很多这样的事,就是如此发生的。文怡芳是想完成自己那一份心愿,而杨冲锋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对黄琼洁的爱很深,但控制不住着外面招惹女人。 文怡芳心愿得偿,就将所有的淤积已久的激啊情绽放出来。 !! 166.激辩 胡闹防纵总要有度,杨冲锋也没有留恋。从柳市回到县里,偶尔想到文怡芳,却也为她那气质所动。要是再次见到她,只怕还会再做出坏事来。 杨冲锋想着,心头一紧,在心里告诫自己,可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回到柳河县,赵致静他们也不会这样快,规划方案还没有写出来,文怡芳从政府办里给赵致静和张凌涛抽调两个帮手。杨冲锋回到县里时,规划方案的粗线条已经罗列出来。杨冲锋将市里的态度告诉张凌涛等人,大家都干劲更足了。 方案的大方向上杨冲锋把握着,具体的事有赵致静和张凌涛负责完成。杨冲锋和阙丹莹两人走出政府招待所,杨冲锋说,“阙主任,我们一起和县长商讨县里的优惠政策吧。” “杨县,那可是你们县长们的事,我去参合什么啊。”阙丹莹在政府办时日已久,对政府里的复杂关系很通透,“杨县,这时候就去找县长,是不是适合?”万平辉在县政府里大权独掌,杨冲锋只是沉在经济发展里,县政府的其他势力虽没有经过清洗,却已经退缩下去。要是万平辉执意按他的意思去做,杨冲锋就很难抗拒,无法均衡。就算到常委会里表决,事先没有做工作,也很难得到相应的支持。 阙丹莹说了这样一句,就不在多话。杨冲锋也装着没有听到,心里却是认可。吴德慵以前做什么决定,就算他掌握着主动,都将方方面面工作做到位了,才摊开了来说。就柳芸烟厂的职工安置补偿费,去年初入秋就有那想法,却一直不提,知道年后时机成熟才在会议上提出来。李耀强和彭绍敏等人就算想反对,在常委会里也没有一点优势。 市里的全力支持,也不等于县里就不会有人暗地里进行阻挠。这时也不能大摇大摆地去见朱志飘,这样会让万平辉心里更加反感,做朱志飘的工作比起做万平辉要容易得多。柳河县如何改制,都不会大面积损害到朱志飘的利益,他只要有足够的政绩,就是最好的回报;而万平辉却代表着柳河本土的人都利益,柳河县的改革,很大程度上会将他们即得到利益分化走,那种割肉的感觉也只有这些人才会感觉到。 看着阙丹莹走进政府办里,杨冲锋想说句什么,还是给忍住了。 走到办公室里,想了想,提起办公电话拨打张雨思。张雨思是县委的专职副书记,可说是原县长那一系的主要人物,县宣传部长吴嘉亮已经涉案,张雨思虽说不牵涉在里面,却也独木难支。张雨思也不知道市里什么时候会给自己一份通知之类的,就将自己的职务给调开了,心里虽说妄存侥幸心理,理智却告诉自己,原县长及吴嘉亮等人的败露,自己是不可避免的了。就算低调做人,也会有人落井下石地将自己踢开,好让出位置来。 接到电话,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是常务副县长杨冲锋,张雨思心头一紧。杨冲锋到柳河县时间不长,还没有做出什么,可他是市委直接选派过来的,和本地提拔不同,在市里有着强劲的背景,和一般的干部相比,更让张雨思关注些。 杨冲锋到柳河县后,到如今只做了一件让县里另眼相看的事,那就是答应下岗工人在一年内做好安置工作,并签立合约,之后却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张雨思从一开始就关注着他,自然对他了解得更细致一些。虽说张雨思如今不得势,但下面还是有一些人,能够获得不少信息。杨冲锋一直在分析柳河县的状况,最近几天在酒厂做的事,自然也分析出他的意图。 张雨思不知道杨冲锋突然找他是为什么,原县长车祸后,他就很低调了,而后暴露出案子,更是上班和家里两条线,除了有消息传给他,连对外的电话都很少打。这样做那也是情不得以,就这样沉寂下去,虽然是不错的结局,但内心里还是不甘。虽然,为了某些政治上的利益,和原县长、吴嘉亮等人气息相通,自己却没有乱伸手。自觉得本质上,那是大有区别的,这才不甘。 张雨思知道对方是杨冲锋,心里“咚”地一声巨响,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在县里的排位,张雨思是排在第三,可目前连末尾都不敢指望,杨冲锋是来执行市委的工作意图的,排位不算高,身份却是不同。就这样说了一句,“是杨县长啊。”张雨思就不再说话. “张书记,到柳河时日不短,却一直没有和您聚一聚。今天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张雨思不敢立时答复,心头电转之间,也知道杨冲锋不会损害他,这分明是伸出手来,后面的意思也就一眼可以看穿。张雨思这时很需要这样的援手,拉他一把,但却不肯轻易地给出什么承诺。这不是他一个人,朱志飘和万平辉也想将他和背后已经低调了的那政治力量,收纳到各自囊中,加以利用。 朱志飘和万平辉两人,任何一方张雨思都不肯选的,知道选了哪一方,等局势定下来后,接下来就是将他们这些人踢出局。 杨冲锋是不是诚信?是不是依靠得住?太年轻了些。又看不出明显的局势,这一面见还是不见?张雨思不敢决定,听电话里杨冲锋说到“张书记有顾忌?那好,我到县委里来。” 张雨思拿不准杨冲锋会不会真的到县委里找他谈,可他这时却不敢让杨冲锋找到门上来。让朱志飘和万平辉知道了,日子会更难过的。 “杨县长,还是、还是找个地方吧。”张雨思说出来,全身反觉得轻松多了。 选择上班的时间碰面,让外人知道的可能性反而小些。柳河县城的茶楼、餐馆、宾馆和柳泽县城比,不是差一点半点,杨冲锋也选不上这些地方。莉莉准备经营的洗浴中心,还没有正式营业,里面的装修后没有完工。可也有一些包间已经弄好。那洗浴中心取了个很俗气的名字“柔柳逸翠”,位置定在柳水北路,那里虽说也是主要街道之一,离县委和政府都要过两条街,方便这些人今后到那里去消费。 等接到张雨思,两人都不说话,默契地进到包间里。“张书记,这里很清静,就是油漆味重了些,可要请您多担待。” 看着杨冲锋平静而坚定的脸,实在看不透体背后有什么支撑,心里虽知道他和市里关系密切,具体的情况却找不出来。到底是黄天骅的人,还是郭喜春书记的代言人?张雨思在市里的力量不强,何况之前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会到柳河县来,无处打听。等杨冲锋到了后,他和他在柳河的力量,都逼迫低调,乱打听会惹人嫉恨,更会促使其他力量对他们下手。 并不是没有到过豪华地方,只是柳河县里几时有这样一个场所?张雨思走进来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招牌,走进包间后,看出这是柳河先第一流的场所,比政府招待所那里都要强。面对面,比在电话里要好交流,就算沉默也可用表情来弥补,不会让对方受到太多的冷落,将自己的诚意表现出来给对方看。 “哪里,这地方好,很好。”张雨思几年来已经习惯了那种在上位的心态,这时和杨冲锋在一起,那种习惯性语气还是忍不住流露了,说后心里就后悔。转念却想,自己也得保留一丝尊严,就算有心想他靠拢形成合力,那谁来主导双方的合作? 张雨思这种妄想挣扎的心态,在杨冲锋看来很可笑。人就是这样,危机的时候会什么都不要,只想渡过危机。但要是看到危机即将化解,就会想危机过后要怎么样争取到最大利益。对人观察细致入微那是特训的项目之一,还必须分析出对方的心态,才算合格。看着张雨思的言语举动,杨冲锋决定给张雨思一些提醒。 “张书记,这里是听一个朋友提起过,还没有正式营业,到这里看后觉得适合与您见面聊聊。张书记,上午才从市里回来,见到天骅书记了。” 黄天骅是张雨思的直接上司,一条系统的直属领导,张雨思这时最想见到的人就算他,可却没有勇气主动求见,反复盘算还是等市里来找自己为好。听杨冲锋提到黄天骅,心里一下子就吊起来,看着杨冲锋又不好直接问。 张雨思属于站错队的那种人,当然,自己也不是很干净,介于可追究又可警示一下的那种。心态很复杂,所处的位置很尴尬,全在于市委里有没有人开口,开口后怎么样说。有人站出来拉一把,张雨思低头做人,两三年后就可渡过低谷期,要是没有人拉或者推一把就直接掉下去了。他自己心里也知道,市里这么久都没有表示,那也是各方面在相互观察着,或者市里意识还没有看到他这个小人物。当有人惦记柳河县专职副书记这一职位时,自然也就是他让开的时候。任何一个理由,都可以要他让开。 静等着杨冲锋继续说,可他却话题一转,说“张书,今天请您过来,想将最近在柳河的一些思考向您汇报呢。” “杨县,别说什么汇报不汇报。柳河县还得你做些实际的工作,县里经济落后,市里将你这员大将派来,目的是什么谁都知道,那是不想柳河再拖全市的后腿。经济上我是外行,其他方面的工作,只要我出力的,一定会尽我所能。” 张雨思最关心的就是黄天骅对柳河县的态度,对县里的人事问题是怎样看待的。先就听说过,杨冲锋和黄天骅有关系,至于到哪一步,这时也不敢到处去探究个结果。要是知道黄天骅和杨冲锋的真实关系,张雨思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要向一个排位比自己靠后,而且还年轻将近二十岁的人低头,对方没有足够的实力,谁都不肯轻易认这样的依靠。杨冲锋也没有想将张雨思收到自己阵营里做打手,这时,双方暂时合作社最好的选择。点到三叔的职位,见张雨思不再摆着他那空架子,态度也坦诚了,才将今天想要说的,慢慢说出来。 “柔柳逸翠”洗浴中心才要装修,没有什么服务,莉莉当然知道杨冲锋来了要怎么样去做,给他们从外面餐馆里叫来吃物,给两人送去。喝着酒,张雨思的防范心慢慢觉得可以放松了些。 谈到深处,杨冲锋也没有给出什么承诺,说到柳河经济发展的困难,和自己的一些想法。说是汇报,拿准彼此的底线后,两人很快就达成默契。张雨思还是透露出一些想借杨冲锋,到市里去探一探领导的态度的想法,杨冲锋对这事却只是一笑。不会就这样轻易就拉着他,张雨思是不是值得自己帮他,都要看以后双方的进展。 要是市里另派一个人来顶替张雨思,对杨冲锋说来也不是最有利的。他名下有一些力量,要是争取过来,在柳河县的改制,就有更多的回应与支持。这样对杨冲锋和张雨思来说,都是最希望看到的。 看着这也是离开,杨冲锋回头对身后的莉莉说,“你姐没有说哪天过来?”“说了呢,等装修后开业时要过来几天。杨哥,要不我给姐打电话?现在公司里有车,很方便的。” 从柳泽县城过来,也就两小时的路程,梅姐要是过来,吃晚饭时间就可到了。杨冲锋却不想梅姐现在到来,县里这边正忙着,到了紧要关口。张雨思虽说犹犹豫豫,他却没有可选择的余地,就算没有爽朗地答复下来,杨冲锋也知道他会在常委会里支持自己。 组织部长周樊是朱志飘一阵线的人,杨冲锋却也想见一见。上了车,将车开到县委大门外,才给周樊电话。周樊之所以支持朱志飘,那也是要制衡张雨思,在人事问题上,朱志飘也只有联络周樊,才会掌握一些主动。两人之间的利益关系,偏重于政治上,偏重于职权范围内的话语权和影响力。这是一种合作的关系,也是一种比较松散的关系。杨冲锋没有想要破坏他们,只是想先找周樊出来沟通。 周樊很乐意走出县委大院,上车。杨冲锋说“周部长,没有打搅您工作吧。” “杨县长,你这是客气什么啊。目前在柳河县里,还有什么比和你一起工作分量更重?”杨冲锋是市组织部聂副部长亲自送来的领导,周樊比其他人更清楚这些意味着什么。 “周部长这话我可受不起,要说工作,县里都是以县委为核心。”两人说着,都知道这些话说起来实际没有什么营养,可却不能不说,都没有往心里去。 进到“柔柳逸翠”,周樊只看外部装修情况,就意识到这是新的销金窟,看了看杨冲锋。“周部长,一个朋友介绍的。柳市‘白云亭’酒吧的马哥,不知道周部长是不是认识。” “一起喝过酒。”周樊没有否认,要是柳河县的领导们没有到过“白云亭”酒吧里,那就是说假话,每个人都办要那里的卡,马哥虽然没有将他们的底细说出来,梅姐却知道这些,梅姐自然会告知杨冲锋。 两人不再提马哥,他毕竟不是体制里的人,虽然都和他往来过,却不能挂在嘴边。进到包间里,等莉莉派人送茶水吃物后,两人慢慢叙说,却不像和张雨思那样。周樊比杨冲锋年纪大不少,但杨冲锋在县里的排位却在他前面,市里又有聂副部长的关系在那里放着,周樊心中没一点老资格的感觉。 谈着一些没有边际的话,周樊更多地说了些杨冲锋在柳泽县的工作成就,同时也说柳河县古往以来的传闻,真像两个老朋友见面一般,天南海北地闲聊。都没有说柳河县如今的工作,更没有说柳河县以后的规划,或两人之间政治上的合作。 同样的方法,周樊走后,杨冲锋将柳河县政法委书记唐毅接来,之后又送走。 这一天,或许柳河县的常委们都在等这样一天。 朱志飘和万平辉之间,杨冲锋知道说服朱志飘容易,而说服万平辉就要难多了。特别是在酒厂改制上,触动他的东西比较多,要让他甘愿让步可能性太小。可县政府是万平辉说了算,他才是一把手,自己的工作规划和酒厂的改制,都得经过他的点头才能报向县委,继而摆到常委会的桌上。 当然,也可跳过万平辉,直接报给朱志飘或向市里汇报,改制方案要是可行,也会有县委支持着实施开展。但这样却犯了忌讳,今后在会让其他的人惦记着,实在是弊大于利。 找万平辉要等时机,万平辉也在等时机要见杨冲锋,两人几乎一样的心思。万平辉不肯先开口,怕杨冲锋想得更深,酒厂那边已经走到哪一步,他心里还是有谱的。对今后怎么样改制,也有所预知,只不过是这样做对他的损害太大,这对万平辉说来也是一个抉择。 除了是市委组织部聂副部长亲自送来上任之外,杨冲锋和市委之间似乎关系很密,但到良柳河后这一个月来,却又没有察觉,万平辉做过不少背后的工作。一切都只是一个听一个的传说,没有准确的消息。杨冲锋的开始,就是张应戒一手提拔起来的。至于后来,怎么样在市委里找到靠山,却打探不到详细的情况。张应戒哪肯泄出杨冲锋的真实情况?在柳泽县和柳市,知道杨冲锋和黄家真正关心的人,还真不出五个人。连黄天骅,大多数人都只是认为就是在省里有人罩着,才会到柳市来坐上那个位置。 这一切让杨冲锋的来历显得模糊,也让万平辉心存一丝侥幸,想要抗争一番。改制只是手段,目的是要发展良好的经济,途径怎么选择,万平辉还是希望一切控制在他的手上。 杨冲锋走出自己办公室,步子很坚定地沿着办公楼走廊往东面走。整个大楼显得很安静,楼下有两个人从大门外走过来。电话里,秘书说万平辉在办公室里时,杨冲锋就想象出万平辉和秘书在他办公室里两人打着哑语的情形。此时,时机已经成熟,双方到见第二次面的时候了。这种见面,并不是平时的点头招呼那种,而是为工作相互碰撞的见面。 到县长办公室外,杨冲锋突然想到,自己何必和万平辉一般见识?考虑越多,不是反而让他更加得势?自己不必要去争势,但要是如同常山赵子龙那样,在长坂坡七进七出,锐利地向前冲杀,这种势谁又能阻挡?这样一想,心气精神也就更加坚定。 “县长,您好。”见了万平辉,杨冲锋先招呼,秘书在给他泡茶,万平辉坐在办公桌后忙着。见他来了,指着沙发说“坐,请坐。” 等秘书走了,万平辉端着茶杯喝茶,用余光看杨冲锋的脸,见他太平静了,心里就有些毛糙。不知道他是不是先跟朱志飘汇报过,两人统一了阵线?要不他怎么会这样笃定。看那张帅气的脸,万平辉内心里有种想将那脸砸一锤的冲动。棱角分明,阳光朝气,沉稳平静,哪一点都让万平辉妒忌不以。 “县长,到柳河县后,那次冲动给全县的分流职工做了承诺,之后,静下心来分析柳河县的优势,要想在一年内解决他们的安置问题,还是有条件的。” “哦,杨县长在经济方面努力就是强,太好了,一个月里就为柳河县找到发展的方向。太好了。”万平辉说得夸张,脸上却没有多少喜悦。 “县长,还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今天来见县长,一是要汇报对酒厂的改制规划,二是来想县长讨教的。好将这些想法尽可能完善,形成可行性方案。” “讨教可不敢,在经济方面我还要洗洗脑,才跟得上形势啊。”万平辉虽对酒厂的改制大体方向有所了解,但细致的东西却还不知道,这时也要听听杨冲锋怎么说,才能衡定自己的应对之策。 杨冲锋接着就提出了主要的五个方面:一、将酒厂原先的集体制改为股份制,县里将酒厂的固定资产转变为股份,其他人可以参股,酒厂里的职工也可以参股;二、管理上,原则上县里不参合,不干涉酒厂的自主权。自主权不仅仅是经营权,还包括人事上的任免权;三、对全厂的管理人员和职工都采用聘任制,县里在人事上不得干预,但职工们的权益,由工会组织进行工作,促使厂家足够重视职工的利益和工作保障;四、招商引资,县里给出足够的优惠条件吸引外资,来激活酒厂的经营。在政策上不仅要保证商家的利益,同时,在三通、水电、划拨用地、政策性贷款、免税、子女教育等等,都要一路绿灯;五、树立商家是帮助柳河县的意识,对酒厂经营的收益分配,完全由酒厂自主。将不再按原来的工龄、资历等进行分配,而是按照对厂里的贡献原则进行分配。 听杨冲锋说完,万平辉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好在在体制里时间久了,还是能够隐忍下来。要先探出他的底细,是不是已经和朱志飘联合了? 县委书记朱志飘是从省里下来锻炼镀金的那种,他的根是在省城,只要在地方上取得些成绩,回省城后的位置就会好一些。只不过,原来的直接领导已经调离,现在也有着浮萍飘荡的感受。想从省里借力,却是没有可能了。 在省里混过,当时还混得不错,眼界心性自然也宽阔些。对杨冲锋提出的几个方面的改制,有些已经不是新鲜独享,但在柳河县还是有很大阻力的,会让不少人转不过弯来。国有制集体单位的改制,要是让商家来主政,就算在国内的争论都还很激烈。 当然,很多的地方在实际中,已经做出成绩来,展示出改制后强劲的潜力。但死抱住几十年的观念不放的人,大有人在,用社会制度来做挡箭牌这一招也很灵。朱志飘知道他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政绩,而公有和私有制见到争议,还轮不到柳河县让人注目,不用担心政治上的压力。 万平辉给出的酒厂改制说法,和杨冲锋的方案有不少偏差,在取舍上,朱志飘自然知道哪一方对自己更有利些。不过,杨冲锋锐气太甚,又不肯依附到自己这边来,让万平辉多给些压力,也是很乐意看到的。 不能收为己有,那就要打压,打压后再联合,才更符合自己的利益。三角之争,朱志飘也很有些心得的。 旗帜已经鲜明地打出来,杨冲锋担心的反而是酒厂的职工们,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以前,厂里管理虽说也很严格,最多也就给扣除些奖金之类的,本来就没有什么奖金可言,扣不扣都只是个形式。厂里工人的自觉性很好,也知道这厂艰难维持着,要不是工人再乱,那每月维持生活的那点收入都会失去。杨冲锋几次到酒厂里,对那里生产管理比较满意。对赵致静这个主抓生产的副厂长,也才会另眼相看。 可这次的改制,却也要触及到工人的切身利益。特别是工龄长的人,他们的总体收入肯定会大为提高,但与年轻人相比,由于岗位的不同,收入也会出现比较大的差别。他们心里上会不会接受?这种接受,实际上也是两种观念的冲撞,旧的习惯已经深入人心,成为一种理所当然的事。这种改制,也是一种挑战。另外,对工人的岗位,如今也要靠他们自己努力工作来保住这份工作,那种用制度来管理而不是用人情管理,给他们的危机感,也要这些人适应下来。供给有心人利用,会让改制的步伐变慢。 工人的思想工作,要交给赵致静去做。他在工厂里的威信很高,也很有些主见,有赵致静在全力撑着,“柳河醇”在柳市的市场上,才能如此顽强坚守下来。 要等方案出来才能做进一步的工作,万平辉那天没有明确表示出反对的意见来,杨冲锋知道他心里的顾忌。要阻止或改变改制的方向,那也得从其他途径来进行,或借助别人的口将话说出来。万平辉是不可能直接来面对,先就表明了会全力支持杨冲锋的所有工作,而且,张稼的事也还搁置在那里,怕杨冲锋借张稼的事进行回击。 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去招待所。到一楼见阙丹莹恰从政府办里出来,两人见了,打一个眼神。杨冲锋走向招待所的大门,走过前台,到二楼的楼梯转角出,那里视角很窄,别的地方很难看到。杨冲锋就站在那里,不一会阙丹莹就出现了。 “怎么回事?像地下工作者一样,有那必要吗。” “杨县,你太帅气了,我怕县城的美女们见我从后面丢石头。”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这样子要让人见了还不得说你我两人偷晴?搞得鬼鬼祟祟的。”在小县城里,风言风语还是很有杀伤力的,若是有人用这样的手段,伤不了杨冲锋,却也会给改制的是多出一些阻力来。 两人并排走,到楼上进来杨冲锋房间,赵致静和张凌涛几个人就在隔壁的房间里忙着。也不忙着去见他们,要将方案整理出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就弄得好的。帮阙丹莹去倒水喝,她却抢先去。 “阙主任,进门是客,可不能抢着做。” “领导辛苦,我做些细碎的事更是应该的。”阙丹莹说着,笑出一个浅浅的酒窝来,平时好像都没见到,杨冲锋一时间定睛看了。阙丹莹也恰看过来,脸一下子就红了。 “秘书才是最辛苦的,他们承担更多的具体事。” “我承认这点,天天和他们打交道,了解他们工作的繁重。杨县,领导是劳心,背负的压力不是外人知道的。”阙丹莹在那个位置,对于压力的感受自然比别人更直观些。杨冲锋这两天虽说不怎么将万平辉等人当回事,但也是他第一次主导工作,压力表你说没有。阙丹莹这样安慰几句,心里却舒适多了。 “谢谢。” “谢我什么,要说感谢,我得代表柳河人感谢您才对。”说着两人就笑,阙丹莹对杨冲锋叠得异常整齐的创飞了一眼,心里“咚”像擂鼓一般。从那次和杨冲锋一起在政府大礼堂里,共同将前来闹事的下岗工人全走,看着他面对百多人给工人作出保证,心里深处就被触动。要不然哪会毫无顾忌地给他兼做秘书?政府办主任级别不高,但工作却忙,通常都是和县长直接联系,安排县长的一切工作之外,还得将县政府里一大摊子细细碎碎的事都要揽到。 这时候,狂跳过后,心里觉得很宁静、很充实,对以后万平辉会不会将自己撤换,安排到冷僻的位置闲置下来,也觉得无所谓了。到这时还不能为柳河的改变努力一把,今后还会有什么机会?对自己的选择,一是心里早就想这样做了,义无反顾,以前只是没有一个带头的,没有人扛这大旗。二是觉得和杨冲锋在一起工作,心里踏实,没有那种时刻要提防的心里。女人在官场里,作出的努力会多得多,不少人会付出家庭付出一生。每到一处,都会有那种时刻想将自己吃下的贪婪的眼光。杨冲锋不是没有这样看过自己,却感受到更多的是欣赏,自己内心里对他要是想侵犯自己,要不要拒绝都没有想好。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这句话阙丹莹早就听说过了,也感受到话里的真实。 平静下来,彼此之间的理解就更深一些。阙丹莹对杨冲锋的家庭情况知道一些,却不细致,“杨县,夫人一直在柳泽县?还是想法子调到市里方便些。” “她这段时间都会留在京城娘家里,工作的事以后再说。” “在京城?”阙丹莹本想说:那你不是没有牵绊,海阔天空任鱼跃了。却怕他一下子想到自己,女人有时极敏敢,有时又很迟钝。 喝过茶,杨冲锋先站起来,到隔壁房间里去看看,要知道赵致静他们的进展情况。才享受过文怡芳的极致防纵的服务,很容易让人产生贪欲,阙丹莹是熟透的了女人,独处多了,两人说话也不是很注意,容易擦出些火花来,还是早做提防为好。黄琼洁不在身边,杨冲锋的防御就很薄弱,自控力降得太低。 男人的征服心,那是一种本能,杨冲锋也没有意识到要做什么控制或引导。再说他对女人的感观喜好,都是以合意为准则,不看对方是做什么的。 十天之后,赵致静等人终于将酒厂改制方案拿出来,核心内容就是杨冲锋提出的五个方面。这段时间里,柳河县的上层,也都知道这些改制了。没有人出来说一句话,这也是杨冲锋预料中的事。对不明风向时,大家更愿意先观望着。 杨冲锋是不是代表市里的意思,或者说,更多的人心里都猜测杨冲锋是不是在给市里做传话筒?要是市里的意思,站出来反对,那不是自讨没趣? 到这时,已经是堂而皇之的事,方案出来后,杨冲锋首先就将方案稿让阙丹莹给每一位县常委成员,然后自己到市里也交给相应的领导,要取得他们的认可和支持。市里虽然不会对县里的改制跳出来指手画脚,但注定要损害到一些人的利益,制造些阻力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将阵势摆开,作出一副决战的架势。这是阙丹莹和杨冲锋两人反复讨论后,觉得这样更具突破力。柳河县的一些领导,在位置上蝇营狗苟这么些年来,一事无成,将柳河县折腾成这样。对柳河县和市里说来,都走到思变的关隘前,就差找到突破口了。 酒厂改制就是一种尝试,要是成功,柳河就将甩开膀子追赶其他县市,也可作为一种示范性的。类似的情况,在柳市地区还有不少的半死不活的企业。 公开叫阵,要有勇气,更要底气。这却是杨冲锋的优势,这些优势背景,杨冲锋没有跟阙丹莹说过,她却坚信杨冲锋能做到。 赵致静从交出改制方案稿后,就回到酒厂里。他要做到工作更多,也向杨冲锋保证过,酒厂的工人一定会理解和接受。杨冲锋感觉到最薄弱的化解,就是在酒厂里,赵致静的保证杨冲锋并不掉以轻心,也不是不信任他。将张凌涛和另两个秘书一起给赵致静做帮手,将政府办的一部分力量和县开发办都放到酒厂这边。 到晚上就要召开常委会了,阙丹莹在下班时守在政府办门口,等杨冲锋下来时迎上前。“杨县,今晚一起吃饭?” “那是求之不得,美女请吃,可遇而不可求。” 阙丹莹便笑起来,见他总这样一副随时想要调细自己的模样,却都没有更进一步,心里没有丝毫防范。却说,“想到哪里吃?我先去点菜等您。” 从政府里往外走,除非是为工作,或有第三个人在身边,要不阙丹莹是不会和杨冲锋一起走的。宁愿约好地方,分头赶去要自在些。“边街怎么样?” “那好吧。”其实到边街去很危险,主要是那里吃饭的人多,政府、乡镇、各局和县委的人都认识两人,要是见两人单独去吃饭,就可能造出留言来。 “我是说,到边街点菜要他们送来,我们到那里吃,将他们都叫过来。”杨冲锋说指着自己住的方向,阙丹莹便明白他的意思。 “您放心吧,我马上就办。” 阙丹莹打电话要张凌涛去办,自己却溜到杨冲锋房间里等着。进门见杨冲锋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抽烟,见阙丹莹进门后,想将烟按灭。说“杨县,您抽吧。” “阙主任,按年纪来说,该称你一声姐,不要总‘您您您’地。我可当不起。” “您是领导嘛,当我还是才工作的人不知天高地厚啊。” “又来了不是?”房间里就两个人,多少有些暧妹,杨冲锋说得亲切随和,让人听了自然会往心里去。阙丹莹约杨冲锋一起吃饭,是想再给他表示下自己的全力支持,会始终站在他一边共担风险。此时见他浑没将晚上的常委会当回事,心里压力也轻了。少了心中的忧虑,这时和他在房间里独处不免有些不当,帅男美女,总有相互吸引的基础。 “我可不敢认这样的地地,没那福气。真要有地地,也不会受别人的气了。” “这话说不是在说我最近对你很虐待了?” “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就算忙一些,心情也好很多。杨县,柳河少的就是您这样肯为柳河做实事的人,我坚信您一定会成功,柳河人也会支持的。”这个表态是一定要做出了的,就算对他没有多少影响,也是自己的一片真心。 “谢谢,到柳河来最开心的就是认识你们,不计个人得失,这份心地太可贵了。” “我们都是受到您的感召,我们自己是柳河人,要是都不为柳河尽自己的一份力,心里怎么会安稳?我和张凌涛他们讨论过,都只是求一个心安理得而已。” “好一个‘心安理得’。”杨冲锋由衷地赞出声来,年轻人的意气总是在某个时刻会迸发出来。 很快,张凌涛等几个人都到了。张凌涛还带来两瓶酒,问杨冲锋要不要喝,阙丹莹见了,说“张主任,酒是不是等杨县开会回来我们一起再喝?” 杨冲锋要去参加常委会,这次会议的内容就是讨论酒厂的改制工作,这段时间来大家憋足了劲地拼,今晚可说是一个重要关口。通过了,今后会有更为繁重的工作要做,但却标志着这种改制被认同了。要是杨冲锋一口酒气劲常委会里,就算口若悬河地辩驳,别人心里也不会太认真。 “还是阙主任想得周到些。”张凌涛嘿嘿地笑两声,将酒放到小桌中心,杨冲锋也不多说。知道这几个人这晚会一直在房间里等自己的消息。 走进县委小会议室里,江芹敏一如既往在招呼前来开会的常委们,这事她的工作。见杨冲锋进来了,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来,点了头,说了句早啊之类的话就应付过去了。杨冲锋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或者说朱志飘风向又变了?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按江芹敏的资历,这次要是杨冲锋没有横空出现在柳河县里,那个常务副县长的位置,很可能会轮到她。现在,江芹敏并没有因为柳河县的波动而得到丝毫利益,这一切都归结到杨冲锋身上。哪会给他更多的好颜色看? 到这时,杨冲锋心里也弄清这点,心里偶尔会想,就算自己不来,就凭你江芹敏也不见得会坐上这位置。阙丹莹的竞争力,就不一定小吧。再说,县政府里也很难有两个女领导,难不成将阙丹莹和你对调?当然,这些话也不会说出来,要是她是在不自知,到一定时候会给她点颜色看。 时间很准,连人武部的周寰都踩着准点到来,看来也有人做了工作的。杨冲锋平静地将这一切看着眼中,想着房间里几个人在等着自己,偶尔念头闪出,要是先知叫阙丹莹一个吃饭,她会不会等自己到深夜?市里明确表示支持,柳河县就算有人站出来指责或质问,那也只是时间问题,也相信常委们有自己的主张。 朱志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先看了看杨冲锋,见他注意力不在,也不知道他是紧张还是在整理思路。朱志飘先前还是观望的姿态来对待这次会议,龙虎相争,关键时刻自己支持一下,轻松惬意地将果子摘下来。可走进会议室后,心里却紧张起来,市委那边始终没有确切态度,只是要县里先将结果讨论下来上报市里。 “嗯”了一声,见杨冲锋看过来,就对他点了点头。说“各位领导,人都到齐了,我们就抓紧时间。今天会议的议题。大家都知道了,这里就不再重复。”说着看向江芹敏。 常委会通常是江芹敏主持,朱志飘说过后,将这权交回去。江芹敏站起来,先看了看全场,平静下心气,才说,“各位领导,书记以及把今天会议的主题讲了,我在这里就不再重复。县政府通过一个月来的‘辛苦’工作,对我县酒厂做了‘大量’的调查,决定对县酒厂进行改制,具体的方案,县政府也发到大家手里。下面,就请杨县长就改制方案进行系统的阐述。” 江芹敏在讲话中,提到“辛苦工作”、“大量调查”时,语调故意提高了些,用意自然明白。将方案归结到县政府,那就是将这工作,划定在万平辉的指挥下进行的。里面的玄机,朱志飘自然也听出来,却只是看了看江芹敏,心里对江芹敏这女人就多了一点心思,得找个机会紧一紧她。一点也看不出大势来,目光太短浅了。 万平辉听到江芹敏这话,眼里就有一丝玩味来,对她将方案归结到县政府头上,也不做辩解。 杨冲锋站起来,对江芹敏的话浑不在意。先对自己和工作组进行了一些介绍,也把他们的工作情况做了简介,算是回应江芹敏的话。方案不是凭空在房间里写出来的,是有事实作为基础。接着,杨冲锋就将柳市地区的经济状况进行分析阐述,得出的结论是柳河县只有大胆改制,将酒厂的优势释放出来,带动全县的经济发展,才能改变这一落后现状。 如何进行改制?从全国先进发达地区看,股份制,将集体制企业向股份制转化,才能在管理、生产力等方面发挥出应有的效益来。而引进外来资金为县里地方发展,已经是不少落后地区发展的一种很直接而有效益的模式了。 阐述了改制方案里,自己的五个方面的改制内容。五个方面是:一、将酒厂原先的集体制改为股份制,县里将酒厂的固定资产转变为股份,其他人可以参股,酒厂里的职工也可以参股;二、管理上,原则上县里不参合,不干涉酒厂的自主权。自主权不仅仅是经营权,还包括人事上的任免权;三、对全厂的管理人员和职工都采用聘任制,县里在人事上不得干预,但职工们的权益,由工会组织进行工作,促使厂家足够重视职工的利益和工作保障;四、招商引资,县里给出足够的优惠条件吸引外资,来激活酒厂的经营。在政策上不仅要保证商家的利益,同时,在三通、水电、划拨用地、政策性贷款、免税、子女教育等等,都要一路绿灯;五、树立商家是帮助柳河县的意识,对酒厂经营的收益分配,完全由酒厂自主。将不再按原来的工龄、资历等进行分配,而是按照对厂里的贡献原则进行分配。 常委里的人,对这五点核心内容自然先就吃透了。此时听杨冲锋再说出来,考虑的是怎么样来辩驳。五点改制,在柳河县乃至在柳市地区都是比较前卫的,当然,在发达地区早就实行了。只是地域不同,人们的思想也截然不同,很多人还是很难接受的。 杨冲锋说后,会场里就出现短暂的冷场,心里都有话说,可都不想做第一个支持者或发难者。吸着烟,各自守着自己的心思。 万平辉知道其他人都不会抢先发话,在常委会里发言,也是有顺序次位的。也见先轻轻地弄出点声响,让注意力集中到他那里去。摸出支烟,也不发散,将烟盒放到桌上。点了烟抽,说“各位,在这里先要申辩一句。酒厂的改革或者说改制,是杨冲锋县长主要负责的工作,取得的成果是县政府工作的一部分,要是方案里没有考虑成熟的地方,我作为县政府的第一责任人,这担子我会挑起来。” 万平辉这话说得很漂亮,但仔细一听,却听出其中的东西来。首先申明方案只是杨冲锋在抓,那就是个人思想,不是集体决议。既然不是集体决议,挑出刺来,不会伤及县政府的脸面和他自己;其次,方案里有什么责任他会挑起来,那就更是假话。方案要是讨论通过了,那就是县常委集体决议,要是没有通过,那就是杨冲锋考虑不成熟,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停下来让常委们消化自己的话,又抽了口烟,继续说“对方案里的一些说法,或者说将要进行的做法,我也还在掂量。这些想法,由于时间问题,还没有同冲锋县长交换意见。我想,今天这会目的就是要讨论出方案的原则性和可行性,用这机会讨论起来,或许会更深刻些。”说着朝朱志飘和杨冲锋两人点了点头。 杨冲锋知道他们会在此发难,心里早有准备。市里没有将态度表明,其中的用意也是想让县里这样辩解一番。是不是想借机考察下县里的其他领导,就不得而知。杨冲锋心想,要是他在市委的位置上,不也乐意见到这样的状况? 杨冲锋平静地回应着,万平辉见了,说“就方案里的总体思路我是赞成的,也符合当前我国形势的发展,具体细节里,我有几个问题想在这里和冲锋县长讨论下:一是如果是县里的企业,县里怎么样才能实施管理或说控制?二是酒厂全权自主,人事上还是不是隶属县人事局?县里计委的工作指标还管不管用?三是酒厂经营自主,县里不能进行宏观调控,要是酒厂乱搞一气,受到损害最大的是谁?是县里,是我们的工人。” 万平辉说得不急不徐,显然是经过反复考虑过了的。杨冲锋将这些观点在笔记本记下来,见万平辉很惬意地端起茶杯,和其中的一些人对了眼神。众人就静下来,等杨冲锋回答。 “各位领导,到柳河县工作后,即着手酒厂的改制工作,工作中还会有不少疏漏。县长提出的问题很深刻,在此我也说说自己的认识,供大家参考,真诚请领导们批评和指正。”先将态度摆明,就不是将大家都放到自己对立位置上,何况,酒厂和柳河县其他企业的改革,都势在必行,只是选择的方式不同罢了。 “酒厂将集体制改为股份制,县里在股份制里占多少分量,今后酒厂还算不算县里的企业。按我的理解,县里占多少分量并不重要,酒厂只要在柳河县,生产的是‘柳河醇’品牌酒,甚至其他品牌的酒,又有什么关系?只要酒厂发展壮大起来,给县里带来税收,给县里创造工作岗位,让柳河得到实惠,才说改制的真正目的。 酒厂的人事权上,由他们说了算。按照合理的机制进行人事管理,这样才能激活工人的工作积极性,将酒厂的潜质挖掘出来。至于计委的工作指标,那些人也可以到酒厂应聘,难不成他们还会从外省带大量的人员过来?具体协议中我们已经有了这一条:用人上,要控制柳河县人数的一定比例。至于这些人是不是计划内指标里的,不是实质性问题。要是酒厂还是现在这样子,那里又能将计划内指标安排下去? 对商家会不会乱搞一气,或经营不善拍拍屁股走人。这样的商家不能排除没有,这就是我们要甄选投资方,别人会选我们,同样,我们也要选资质优异的商家合作,才符合双方的共同利益,达到共赢。商家到柳河来投资,他们也是真金白银,到柳河来就是想赚钱想发展事业的,我们对对方也要有足够的诚意和信任,双方才能合作起来。县长给我们的提醒很好很及时,今后的工作中,开发办一定会将这一条作为警示,时刻记牢。” ……………… “对投资商要树立服务意识,那不是让他们凌驾我们县里之上?”激烈讨论着,纪检书记田岚突然提出质疑一个问题来。 “田书记,这里所说的服务意识,并不是他们就凌驾在外面头上,我们政府也不是看他们眼色行事。就像我们到商店里去购买东西,售货员微笑着给我们介绍商品,为我们反反复复地挑选货物。这就是他们的服务意识,我们也没有因为他们的服务意识好,就比他们高一等了嘛。让商家有更好的投资环境,那是我们在为柳河县争取更多的利益,服务意识好,生意才会兴隆嘛。” “一切都以商家为重,政府都要听他们的意愿,那还是不是gcd的天下?和zbzy有什么区别?我看这样做要不得,不能为一点眼前的利益走错方向。方向错了,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田岚说。 杨冲锋心里直想骂娘,将经济问题转成政治问题,就无法讨论了。这时理论界的是,虽然领导人早就说过“白猫黑猫论”,但实际中,更多的人要揪住毛发的颜色来说事。对这样的人,还不能直接驳斥。 朱志飘这时站起来说,“这样吧,大家再充分酝酿酝酿,县委将今天的讨论整理后给市委汇报。冲锋县长,你们也再辛苦辛苦,利用这段时间,将大家都意见融进去,使方案进一步完善。” “好。”杨冲锋也知道,这样的方案一时也定不下来,总要等市里有了明确的态度后,才会有结论。 !! 167.阙丹莹的家 酒厂的改制方案,自然要找一些细节上进行修改。杨冲锋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张凌涛和赵致静也是,方案里有些地方的确需要完善。再说,怎么样也得给常委们面子,他们提了不少看法和意见,总得做出一个谦虚接受的姿态,才会让这些人在今后的具体工作中不跳出来。 具体的事,杨冲锋不参与,只是将会议记录给张凌涛他们看。那天晚上,张凌涛和彭正勇的职务调动却是落实下来了。张凌涛拟任柳河县开发办主任,彭正勇拟任柳河县公安局副局长,这两人的拟任,朱志飘确实出了不少的力,而杨冲锋之前做的工作,在这时就发挥了作用。 张凌涛这时的正式任命还不会就下来,到开发办主持工作,却名正言顺了。改制方案的修改,也就放到开发办,而不必再窝进招待所里。 杨冲锋要做的事却更多,每天工作忙碌。 来柳河县任职之前,杨冲锋曾让肖成俊陪着他在各乡镇转了一圈,对柳河乡镇的情况心里也有底。全县十九个乡镇,国道南北穿过进入柳市,而另一条国道东西穿过进入湘省,加上柳水的水上运输,交通算是得天独厚。 农村的生产观念陈旧,闲置劳动力也很少走出柳河向外地输出,更多的人都窝在家里。酒厂改制后,按预计规划,今后两三年之内,就需要大量的粮食作为生产的原料。到时,农村的粮食生产的收入也就会大为提高,相信有了经济收入,农村里的土地使用率也会大为提高。 县里对农村生产的发动工作却是要提前做的,县政府负责农村工作的副县长是田强坤,杨冲锋和他交流过后,认同杨冲锋的做法:一是发动农村闲置劳动力外出务工,由县里劳动局牵头,进行劳动力输出;二是发动农村对经济作物的栽植,柳河县有栽种甘蔗的传统,而这里的土质气候,也适合甘蔗的种植,开发办和农业局联合引进优质品种,发动较大规模地栽植。销路上,考虑成立制糖厂,将栽种出来的甘蔗进行内销。 柳泽县农村的经济作物的开发,已经形成规模,柳河县与柳泽县相邻,这时要做工作相对而言就容易多了。只是柳河县的农村里,经济更薄弱些,发展经济作物的栽植,县里也垫不出这部分钱来进行先期投入,困难还是很大。 张凌涛到开发办上任,这时劲头十足,千头万绪,反而觉得从未有过的充实。 酒厂改制受到冲击最大的,就是厂长李强,对工人来说也事关切身利益。这段时间,酒厂那边很是动荡,人心浮动,同时,也显示出赵致静个人的魅力和工作的能力。在人心浮动中,赵致静给工人们将改制后的酒厂前景进行耐心地解说描绘,让工人渐渐对美好的前景认可,酒厂的生产还是稳定下来。 接近年底了,全县各种检查接踵而至,县里虽说应对的经验丰富,阙丹莹却忙得团团转。偶尔想到杨冲锋的工作,自己如今自顾不暇,便在政府办里指定了张智奎,负责杨冲锋的秘书工作,负责杨冲锋日常具体的一些事物。张智奎是当初两个被抽调到改制方案撰写组之一,也是阙丹莹的得力助手之一,在写酒厂改制方案期间和杨冲锋接触,对杨冲锋的工作指导思想有了些理解。 这天,阙丹莹隔房弟弟找到县政府里来,说是有个情况要当面向她说,还说情况比较严重。隔房弟弟叫阙德望,在土岭乡政府里工作,是土岭乡的乡秘书。阙德望和阙丹莹隔了几代,上辈的人都没有理清,但两家一直有着往来,就算隔多少代,那种亲缘关系却没有消减。阙德望能够在土岭乡四五年里坐上乡秘书的位置,还是得力于阙丹莹的影响力。乡秘书还不是领导,但却同领导打交道,也是乡政府培养领导的最佳位置。 土岭乡里有什么消息,阙德望都会向阙丹莹说,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对阙丹莹说来也是了解下面乡镇的一个途径,偶尔也烦厌阙德望这样做,却还没有封杀。这些时日太忙,阙丹莹本不想见阙德望,但他却两三个电话说真的很重要很严重。 阙家人本身就少,阙丹莹这一家也就她姐妹两个,妹妹出嫁在农村里,阙德望他们那边有兄弟三人,平时对阙丹莹的父母很照顾,也使得阙丹莹默认土岭乡对阙德望的栽培。 自己的婚姻,在走进县政府大院后,就变得很乱。老公闹过几次后,两人冷战两年,阙丹莹终于摆脱了婚姻的苦恼。流言蜚语虽然总伴随着自己,对自己说来已经见惯不怪了。 每次见阙德望,都不让他到县政府里来,这样对他才不会影响。走到县政府外,一时没有想好让阙德望到哪里等自己,在外面也怕被人见到。政府里有人认识阙德望,他们见了也无所谓,但更多的人却认识自己而没有见过弟弟,却不能给每个人都解释一番。 想了想,还是到家里去为好。 阙丹莹的家是在新八一街,这条街是八十年代慢慢建成的,相对说来比较清冷一些。房子是两年前购置的,那时政府的福利分房已经过了,而自己离婚后总得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就在街边买了一套,三室一厅。房子也就八十几平米,每一间房都很小,客厅也小。本想将父母从农村里接出来住,三室一厅也就好安排了,可父母却不肯离开生养的土地,要自己劳作。 新八一街街道比较宽,是四车道的街面,但这边商业还没有形成规模,到晚间更是清冷。阙丹莹平时工作忙,每次回家也都临近午夜,有时是凌晨,对街道是否热闹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观。县城也不大,从政府到新八一街,走路也就十分钟的样子,不算远。 走到半路,告诉阙德望到家里去说,心里想着要是他没有说哦出什么事来,还得说一说他了。论年纪,和杨冲锋县长要大两三岁,可沉稳修养却相差太大。总是这样不知道自己想事,今后会有什么前途?无形中用杨冲锋来做参照物,会令所有的人都黯然失色,何况,阙德望本身也就那点儿模样。 阙德望很快就到,进门见姐姐脸上有些生硬,也不当回事。姐姐在县政府里,那里工作忙乱成什么样,他心里也明白。但觉得这事确实太严重了,不当面说清,心里没有底,万一闹出大事来,对姐姐和自己的影响都不小。 “大姐。”阙德望招呼声,客厅里没有空调,也没有生火,两人急走着来,也不会感觉到冷。阙丹莹没有说话,将脸色调整了下,弟弟虽说不争气,可不是至亲的弟弟,也不能过多地说他。适当提点,同时在工作上也指点一两句,有没有长进也得看他自己。 “坐吧,年末了自己可要多注意些。” “知道了,姐。”阙德望在阙丹莹面前还是很注意到,知道自己今后有没有进步,那得靠姐姐帮忙,如今在乡政府里,书记、乡长对自己也很看重,实际上也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 阙德望坐下后,将要说的事整理了下,说“姐,县里给乡镇农业组的任务,要将全乡生产情况进行统计,我们下到村里落实。却得到一个很严重的信息,全乡里七八个村的村民,家家户户都没有钱买来年的种子、肥料。开春后他们无法生产,也不想生产。” “怎么会这样?你们乡也不是最贫困的乡镇,往年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今年又没有什么意外灾害。”土岭乡和柳泽县相邻,在柳河县的乡镇里居中上水平。 “当时我们听了也是这样想的,村里虽然不富有,但来年的生产还是不会有影响的,农村里的人也有自家的规划。现在却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见他们说到来年不能生产,要乡政府给他们赊种子和化肥,否则就不耕种了。那些人看不出一点急像,我们心里也就更疑惑。后来做调查,他们开始还不肯说,经过反复查问,才知道,这些村的人将自己所有的钱和能借到的钱,全部拿到柳泽县投进一个厂里,说是有很高的利息。” “是真实的情况吗?那是个什么样的厂?”阙丹莹也感觉到其中的严重性,全乡大部分村开春后不能耕种,对乡镇和县政府说来都是很严重的事。 “乡政府对这些事已经核对过,八个村的情况一样,村里有柳泽县那边的亲戚,是亲戚们过来,说柳泽县的人已经拿到投入后的高额利息。说是投入一万,满一年后,就可收回将近两万。那可是两个工作人员一年的工资啊,谁不动心?村民们有一家做一股的,也有几家联合凑出一万做一股的,将所有的钱都在两个月前,投进柳泽县的一个植物油厂里。他们对这样的事本来包瞒得很紧,要不是做这次调查,乡镇里的人都毫不知情。” “有没有更为详细的情况?整个事件中,乡政府里有没有干部参与?八个村之外还有没有人参与进去,八个村总共涉及多少金额,开春耕种至少需要多少资金才能确保一户不拉地春耕。这些工作也没有安排人去做?”阙丹莹大致了解后,感觉到里面涉及到的问题,可能不仅仅是春耕的情况。 “姐,乡政府里的干部有没有参与,乡镇还不好说,他们做这样的事都很隐秘。县城里我估计怕都会有人参与呢。八个村子涉及到的金额很难统计的,那些人哪肯说出来?我们会尽量去做工作。开春春耕资金缺口,乡镇提供和他们自家准备又有不同,少说也要二三十万吧。姐,书记和乡长都在为这事发愁,不知道要不要向县里汇报,要怎么样汇报呢。你看……” 阙丹莹才知道阙德望这次来找自己,不但是他本人的意思,是给乡领导探路来的。这件事肯定要向县里汇报,可能涉及到的资金和事件背后的影响,都不是土岭乡能够承受的。阙丹莹对乡里的事,本来不想涉及太深,这样对阙德望的进步也才更有利些,不会被敌手揪住什么。 “你等等。”阙丹莹觉得事关柳泽县的植物油厂,就想到杨冲锋,请他过来听一听这事,会更稳妥些。便给杨冲锋打电话,请他过来。 杨冲锋见是阙丹莹来的电话,接了后听她说到,“杨县,您现在忙不忙?” “是阙主任啊,有事?我马上过来。”阙丹莹不会随便问杨冲锋是不是有事,一般都是主动汇报工作情况或自己的想法。见她这样问,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而她又不能过来。 “哦,那可要辛苦杨县走一趟。”阙丹莹将她家的地址告诉杨冲锋。 阙丹莹在街道边等着,两人见后,如同偷晴约会一般,先没有说话,阙丹莹转头往前走,直到上房间的楼梯。在那里等着,等杨冲锋到后,说“杨县,对不起,让你辛苦走一趟。” “出什么事了吗?”杨冲锋见阙丹莹后,见她虽说有些担忧,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放心不少。“到家里说吧。”两人走进阙丹莹的那个家。阙德望站在门口,他还没有见过杨冲锋的面,不知道来人是谁。 姐姐的情况他知道一些,觉得姐姐也不会随意让男人到家里来,这时见年轻的过分的杨冲锋,也不知道是姐姐什么人,将他叫来和他们说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杨县,这是我弟弟,隔房的。”阙丹莹见杨冲锋看了看阙德望,忙给他介绍,“在土岭乡政府里工作,是乡秘书。德望,这位是常务副县长杨县长,还没有见过面吧。” 阙德望在乡镇里,只是乡秘书,很少有机会到县政府里来,杨冲锋也没有下乡镇去,在县城电视新闻里现过几次面,乡镇的频道却没法接收,也看不到。这时听姐姐说来人是常务副县长,心里一激动,虎地站起来,口中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杨、杨、县长……” 在政府系统里,上下级之间是很分明的,只有少数人见到领导能够泰然处之,更有少数人能够上下通达,见领导如见朋友一般。县政府里的任何一个人,走到乡镇去,都会得到不错的热情的接待,那就是下面的人对领导观念深入人心的一种表现。也是追求进步的一种表现。 阙德望天天都在想着要进步,想着要多接触县级领导,而这时突然见到县里的实权派人物常务副县长,渴求的机会突然到来,手足无措,心情紧张是很正常的。 “阙秘书。”杨冲锋说着伸手和他相握,看在阙丹莹的面子上,对她的弟弟不会摆什么架子。今天阙丹莹将自己找来,也不会淡淡为她弟弟求什么事,肯定是他那里出来了大事。阙丹莹给她弟弟这样的表现直翻白眼,太没有用了,在土岭乡混这么些年来,见人还是这模样。 好在阙德望很快强自压下激动,却不敢看阙丹莹和杨冲锋。阙丹莹就将发生在土岭乡村里的事说出来,涉及到的问题也提到了。杨冲锋才担任常务副县长,对政府系统的工作业务还不是很熟,他的专项是在经济方面。阙丹莹说到乡镇和农业,便进来说得细致些。 介绍了土岭乡的情况,阙丹莹说,“杨县,更具体一些的事让德望向你汇报吧。”阙德望也一直在细听姐姐的汇报,见提到自己,就将乡里在入村工作时怎么样发觉,村里的人的想法等一些细节的东西说出来。 等阙德望说过后,杨冲锋对事情大体的情况已经掌握。柳泽县植物油厂的集资问题,市里也知道这事,可却迟迟没有给出结论来。这时想其他县蔓延,这是预料中的事,却没有想到,村里人会将春耕生产的钱,都投入进去。要是按自己和石稳预想的那样,估计植物油厂最多也就能够这样撑起两三年,之后资金链必然承受不起会断裂了,投入资金越多,今后损失也会越大。土岭乡村民只看到现在高额的回报,却没有想其中的风险,将全部家当都投进植物油厂里,一旦植物油厂资金链出问题,到那时就会倾家荡产,后果很严重了。 到目前,植物油厂的集资规模到底有多大,局外人也无法估量。农村人本来都保守,以农为本,要让他们将全家的所有,都拿出来投进集资里,可见植物油厂的宣传蛊惑力度太强,才让人以为那是看得见的利益。 杨冲锋沉吟着,阙丹莹有些话也要问,只是当着阙德望的面不好问出来。便要阙德望先离去,将他送到门外,要他别提今天的事,等自己的电话后,再向乡领导汇报。 回到房间,见杨冲锋还在那里沉吟着,说,“杨县,柳泽县的植物油厂到情况您了解得怎么样?” 杨冲锋就将柳泽县的植物油厂基本情况给阙丹莹介绍,也把自己之前在经济小组是对植物油厂的担忧说出来,市委和柳泽县的态度,柳泽县城里集资的情况都做了说明。让她对植物油厂的状况比较全面地了解,才能更好地把握出整件事的危机程度。土岭乡八个村的人,将自家的全部所有,都投入到植物油厂里去。钱虽不多,但对于每一家说来,已经是全部家当。甚至还借贷了不少钱,要是一旦出了危机,预计的那种资金链断裂,对他们来说将是倾覆一切的打击。 杨冲锋和石稳对植物油厂的担心,更重要的是对高占远刘兴国俩人人品的不信任,怕他们将集资后的巨款,卷走出逃,真这样留下来的巨大窟窿,谁也没法填补。 “杨县,您看这事要怎么处理?”阙丹莹听了杨冲锋说的情况后,心里更为担心。村里人集资将钱投进柳泽县的植物油厂,县政府也不能强硬干预,但必须要做工作,但愿第一次取回利息时他们能够拿到,至少会减少一半的损失。只是,油厂能够坚持多久? “这样吧,明天将土岭乡书记找来,再核对下具体情况,由你和他一起到县委去汇报。” “是不是担心柳河县很多人都参与进去?” “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估计柳河县已经有不少人投入了钱,领导里是不是也有份,谁也无法估计。最担心的就是一些人将单位的钱或者在银行里贷款后投入进去,这部分要是多,对来年农业生产和经济建设都是致命的。” 阙丹莹给土岭乡书记直接打电话,要他们再一次到八个村将情况落实更具体些,连投入的日期都统计出来。同时要做好村里人都稳定工作,不能造出乱子来。 将工作布置完后,两人又讨论了一阵,觉得有必要分头行事。阙丹莹跟县政府和县委汇报情况,做出应对准备,而杨冲锋到市里去,将这些情况和相应潜在的危机,到市里去汇报。 谈过工作,杨冲锋才注意到这房间是第一次到。说“阙主任,你的家?” “是啊。”这样的房子,对于单身一个人来说,是显得宽了些。“准备让父母过来一起住,他们却不肯到县城来,留恋着乡里乡亲。” “是啊,都这样。”杨冲锋想起肖成俊父母也这样。“我一个朋友的父母也是如此。老公上班了?” “老公是别人的了。”阙丹莹说着,看了杨冲锋一眼,平时两人偶而对视,会有些调习的意思,这时更想知道他有怎么的想法。 “对不起。” “没什么,早就习惯一个人了。孩子判给了他,我确实也没有时间照顾。”阙丹莹说到孩子,心情就低落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到柳市,杨冲锋先到市财政局,去见三婶周淑芬。周淑芬虽说是副局长而已,但话语权却不小。全国经济形势低落,如今已经在渐渐回升,柳市地区受到的影响不算太大,主要是以前本来就没有多少盈利企业。现在,全市的财政状况,相对而言还有所松动。 到年底了,万平辉曾答应给杨冲锋挤出资金来,给下岗工人过一个轻松些的年。可会有多少资金?杨冲锋不做过多的指望,到财政局来找三婶,就是想弄些市里专款划拨到柳河去。 周淑芬的办公室是单间,财政局的办公室自然比其他单位要好。里面布置得简约,很符合周淑芬的性格。周淑芬见杨冲锋进办公室里,也就明白他的来意,说“冲锋,没有忙坏吧,都多久没有到柳市来了。” “三婶,上次到市里,汇报过工作后就匆匆忙忙回县里了,没有到看望您和三叔,这次专程来看望您。” “知道你忙,冲锋,不管工作怎么忙,都要多抽时间给琼洁打电话,知道吗。” “知道,三婶。”黄琼洁已经怀孕,黄家人便让她待在京城里,弄了个中央党校学习的指标,在京城里将养着身子和孩子。杨冲锋不能陪她、看她,多打电话,也是一种不得已的办法。 说了些家务事,周淑芬要杨冲锋放心黄琼洁在京城的生活,黄家人现在将她当成特级护理,一切都以她为中心。黄琼洁性子温和,外圆内方,意志坚韧。杨冲锋对于让她一个人到京城也是放心,自己工作太忙,要将她接到身边也要等年后,她身子骨稳定些,自己工作也稳定些才行。 “今天不会是专程来看三婶吧,还有什么事一起说了吧,到家里就不说了。”周淑芬笑着说,杨冲锋到财政局里来,而不是在家里等,一定是为年底要给县里要些钱的事。每年各县都会在这期间来市里找钱,通过各种关系都有,但得到钱的人毕竟是少数。其中的操作,可说是八仙过海,杨冲锋自然选这种最直接的办法。 “三婶,上个月我在柳河县给下岗工人一个保证,一年后要将他们安置好。这时想让他们过一个安心年,以后也不会随时缠着我。” “要钱是吧,你们书记肯定会到市里来要,还用你来跑?” “书记要到的钱,哪会落到我手里。三婶,您说是不是?”杨冲锋涎着脸说。 “多了可没有。”周淑芬说,手里的资金也不可能全部给杨冲锋,“你们县里的,就专给你指定一款项吧。另外,也可以找一些公司化化缘嘛。” “多谢三婶。” “晚饭到家里吃吧,我这就叫张妈准备。” 也得见一见三叔黄天骅,柳泽县植物油厂的事要让他知道最详细的材料。来柳市之前,杨冲锋就先和肖成俊通了信息,也和梅姐就植物油厂集资的事,让她的那些姐妹从侧面了解到不少情况。 石稳对植物油厂一直关注着,现在杨冲锋不好直接给柳泽县里什么建议,但还是可以从石稳那里了解到情况的。打石稳电话时,却让文怡芳知道了,她却说要到柳市来,当面给老领导汇报情况。杨冲锋不好直接拒绝,知道石稳就在文怡芳身边,嗯嗯啊啊地,应付几句。文怡芳说两小时后到市里再联系,还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请教呢。 从财政局出来,还没有到中午。杨冲锋对植物油厂的事,要等文怡芳将一些整理出来的材料拿来,才好到市里找郭喜春书记汇报。不管怎么样,植物油厂的集资涉及到将要破坏柳市地区的生产和稳定,也有很大的可能,会将柳市目前取得的经济建设成果破坏殆尽,孰轻孰重,市里自然能够判断。至于最后有什么样的决定,也不是杨冲锋能够干预的,做完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心里也就平衡了。 上次在市委里突然遇见文怡芳,之后文怡芳在市委门外特意等杨冲锋,两人吃饭后终于沟搭成奸。对文怡芳的卖力,和堪称淫啊荡的做派,杨冲锋还是很乐意见到的。文怡芳在电话里说要到柳市来,当面给自己汇报,她的心思是什么杨冲锋也明白。 既然让她来,那就好好享受享受吧。 就在离市委不远处,找了一家宾馆,开了个房间。晚上不打算回柳河去,就在房间里和陈玲琳通电话。知道杨冲锋到柳市来汇报工作,陈玲琳便问杨冲锋是不是不走,杨冲锋说,是不是不想我走?谁稀罕啊。陈玲琳说后又不来一句,今晚我在小区里住。小区也就是杨冲锋那房子,房子里给陈玲琳留着一个房间。杨冲锋故意说,晚上还不能确定,估计要回县里的可能性大。不想留给陈玲琳太多都指望,晚上突然到她房间里去,自会有另一种的欣喜。 文怡芳进房间里,见杨冲锋将空调开得很热了,将外套甩脱随意地丢到沙发上。却走着猫步,将自己的腰肢扭得像要断了似的,标准的卖弄风啊骚。脸上妩媚,眼里热火,黑色的冬裙及裙啊底,从裤啊袜里修长大腿的隐隐白腻,诱仁的风光。 杨冲锋仰坐着,见她走动中,那嘴始终慢慢磨动,舌头时隐时现,最是诱仁也最让人享受。文怡芳是杨冲锋所遇到的女人里,在做那些事时最为放开之一。 “想我了?”杨冲锋明知故问。 “是啊,天天想。你太威武了,冲锋,是不是姐太那个了?原以为姐享受过这样极致的快乐,一次就够了,可天天品嚼着,心里就像猫抓似的。只有用疯狂的工作来消减自己的旺盛精力,我是不是瘦了些?”文怡芳够坦诚,也够大胆。 “是瘦了些,不过,屁啊股更加翘了。” “是吗,姐知道你喜欢人家翘,天天偷着练呢,总算没有白费这份心思。” “太翘了当心涩狼扑你。” “才不会呢,冲锋,陪你之后,谁还会想那些不中用的男人?宁可自己动手解馋,也不想让他们再沾自己。” “何苦啊你,文姐。” “姐愿意,又不是要你负责,当姐还给你守什么贞啊操啊。姐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心里明白。” 文怡芳说着已经走到杨冲锋身边,扭身坐到他腿上。一件枣红色桃子领口的毛线衣,领口处沟啊壑都看出一些来,先是用围巾挡着,围巾除去后那白嫩嫩的小半乳肌形成的沟壑,先将杨冲锋的目光吸住。 “露在外面不怕给风吹着啊。” “那我让它都露出来吧。”文怡芳说着,脸上那文质气质和欢娱乞爱混合着,让人的心里更有一种别样的感受。将毛线衣蜕蛇皮一样,腰肢细润白啊嫩的肌肤就现出来。文怡芳虽然三十有余,肌肤却还紧绷,没有赘肉,但看那腰和二十出头的小女人比,只是更熟更有吸引力。 冬裙没有脱下来,上身没有一丝遮挡后。 先让自己充分享受够了,死蛇一样躺在创上。说“冲锋,到柳河后工作太累,你也该找个女人排遣下,别太苦了自己。知道吗,当时他第一次找我,就是说要我帮他缓解工作压力的。”对于男人需要什么,文怡芳研究得很透。她说的他是谁,两人虽没有完全说明了,却都知道是指让她做晴人的那个男人。文怡芳并不隐瞒,也不避忌。谈到时,就像说的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一样。 “没有那必要。”杨冲锋苦笑一声。 “怎么没有必要,弟妹在京城里养着身子,就算她到柳河去,还能受得了你这样折腾?要不,要不每周我到柳河去?夜里去也很方便。” 杨冲锋不想说这个问题,文怡芳也不是要粘上自己,两人都在体制里,偶尔胡闹一回也没有什么,但形成规律,哪会有不透风的墙?文怡芳也表明了她不会再陪那人,他肯定会有所行动的,要是找到两人幽会,还不闹出事来。 “文姐,资料都带来了?”杨冲锋说到石稳准备的关于植物油厂建设和集资方面的一些隐秘材料,有这样的材料,更能够把握住高占远的用意。 “冲锋,不准挪开话题。看,他还不老实呢,先让姐好好再侍候侍候他吧。” ………… 下午还要到市委里汇报工作,这时也不能无止尽地玩。文怡芳给他说柳泽县植物油厂的情况,拿出石稳收集整理的材料给他看。 看完材料,杨冲锋感觉到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便用手机给肖成俊发了个信息。文怡芳就在自己身上,也不方便跟肖成俊直接通话谈论这些事。要他让那几个人把高占远两人看紧一些,严防他们卷款出逃。 从材料上看,集资的资金和目前植物油厂使用的资金之间,还有油厂的建设进度,都看出很大的问题。而且,植物油厂的集资涉及到的面正在疯狂地扩展,大量的闲散资金和银行里的钱,都投到油厂里。按材料里的估计,两年后,仅仅要付给的利息,都是柳泽县几年的财政收入,而植物油厂的规模却只是他们口中描绘出来的前景,目前修建来看,能算上省内中等食用油加工厂都勉强,能够生产出多少利润来填补这窟窿? 快到下午上班时间,两人在房间里讨论着柳泽县的植物油厂,文怡芳也给不出更多的建议。经济小组目前是她负责主导工作,但工作中却是执行多于创导,对柳泽县以外的经济形势,却没有杨冲锋这样有厚实的资源。 “就准备走吗?”两人在房间里讨论的时间不短,两三个小时了。可两人一直保持着那连在一起的姿态,这时要移动开,文怡芳就感觉到里面已经充实得满满的。说话的意思自然醒让杨冲锋再狠狠对她来一番轰炸,只是不好直接说,怕杨冲锋厌烦她太贪欲。 “想什么啊。”两人连着,文怡芳一动,杨冲锋自然也感觉到了。“你喜欢那样,姐再帮你好好做一做吧。”文怡芳说着看着他,征求他的意思。见他没有表示就要走,很留恋却有很坚定地将自己站高,让那东西出来。走到沙发下,将那**的东西吞进嘴里。 走进市委书记办公室里,郭喜春见杨冲锋走进来,笑着站起身来。整个柳市地区,要让郭喜春站起来的人不多,用手指掐算得出来。杨冲锋算是特例,也不仅仅是看在他是黄家女婿的身份上,还有要他安心在柳河县里工作,将柳河的经济抓上来后再走到那种安抚心思。黄天骅从没有说过,也没有暗示过,黄家对杨冲锋会有什么安排,就算郭喜春故意引导他说,黄天骅也只是笑着。这让郭喜春在使用杨冲锋时,更多了一份小心。 “书记,您好。”杨冲锋抢先招呼。 “坐吧,坐着说。”郭喜春说,秘书在给两人泡茶,郭喜春从办公桌那里走到会客沙发处,坐下,用手表示要杨冲锋坐。 杨冲锋恭恭敬敬地坐了,两人虽说到了可以随和的那种关系,可杨冲锋人前人后还是很注意这些细节。在领导面前,要表现出知进退,识尊卑来,就算领导平时不太在意,可心里对这些是很受用的,就是所谓的注意细节。在细节上尊敬领导,那才是坦诚的人。 秘书知趣地带上门出去,郭喜春脸色更和善了,说“怎么样,阻力不小吧。”郭喜春已经得到柳河县关于酒厂改制的汇报,市里对这事也会有一个统一认识到过程。要市里作出明确的态度,那得市里主要领导统一思想后,才会明确表示出支持。 “预料之中,有书记的支持,一切都会按计划一步步实现,变为现实。”杨冲锋说。 “在做我工作了?”郭喜春笑着看杨冲锋,“我的支持也就一句话而已,可不敢将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你选定这个突破口,以前也有人提过,却没有人将酒厂的潜力看得那么清楚,看得那么远。市委的人说到这方案,有人预计,要真落实下来,‘柳河醇’酒拓开来的市场和创利,只怕会到惊人的地步。柳芸烟厂最辉煌的时候,都不能和酒厂相比的。” “书记,这样的预计给我们的压力太大了啊。”杨冲锋说,这种预计他早就做过了。对市场的研究杨冲锋虽然不是很精通,可他的信息资料不少,很多事都可以通过远在京城的大华集团来做市场判断,那里有很多专业人士,能够得到精准的结论。但实际操作中,可变因素太多,牵扯到的利益也会越来越大,到时,承受的各方面阻力和压力都会难以预料。这时,杨冲锋也不敢将最理想的结果直言出来。 “相信你的眼光,更相信你的能力。冲锋,我们相处虽然不多,但我觉得还是很了解你的性格,那种认准目标就会一定要做到,要做成最漂亮最完美。做事业,就需要注意到性格,这样的品格啊。”郭喜春对杨冲锋的认知,最初是在吴德慵带他到市里汇报工作,之后再柳市兵房弄发生云龙帮众围攻杨冲锋等人的大事件,对他的那种位朋友舍生忘死的个性认识更为深刻。 对杨冲锋的评价可谓够高了,杨冲锋忙站起来说,“书记,我哪受得住您这样夸赞。” “坐着说,还用和我见外?” 等杨冲锋坐下后,郭喜春继续说,“春节之前,柳河县就应该形成统一的思想认识,市里也会拿出最坚决的态度支持改制,如今,市里正向省里汇报,力争得到省里的支持。有没有信心在一年之内,将酒厂的第一步跨出去,跨出柳市,到省城去争一席之地?” “书记,我们会尽力的,这也是我们的第一步目标。” “那你们可给市里打了埋伏啊,给我们的方案里,进到省城争抢市场,可是两年后的计划。好,现在就给我立下这军令状,明年的今天,我要在省城的商店里买到‘柳河醇’酒。柳河县要什么样的支持,市委都会全力以赴去实现。怎么样?” “书记您下令了,军令如山倒,我还能怎么样?” “好好好,我就等你这一句话。” 杨冲锋也在等郭喜春的态度,有市委的权利支持,柳河县里谁都无法在阻挠酒厂的改制步伐。在暗中做些手脚那是难免,可表面上都得支持酒厂的改制,也不用纠缠在“国有”“私营”的立场上,做无谓的争执。 “书记,今天来给书记汇报,主要是另外一件事。” “哦,说来听听。”郭喜春知道杨冲锋不会乱说话,既然来汇报,那就必然是做了不少工作了。 “书记,也不知道我想到对不对,但我觉得照这样发展下去,肯定会出大事的。”杨冲锋说着,就将柳河县的土岭乡八个村的村民们将自家的所有,都投放到柳泽县植物油厂里,以期获得高额的回报。他们已经到穷其所有,不留后路,连春耕播种在种子钱都没有留下,宁肯将千百年来的耕地都荒废掉,那是多大的决心和吸引力啊。 郭喜春听到土岭乡村民的做法,心里一紧,这相当严重的了。柳河县这样,其他县能不这样?柳河县在柳市地区经济最落后,人心也最质朴,都做到这样彻底这样坚决,可见植物油厂的集资暗地里的影响有多大了。 “有没有具体的资料?”郭喜春沉思了一阵,只凭杨冲锋说的话还不足以说明,要有更为详细的凭据,才好给市委作为决策的参考。 杨冲锋将柳河县土岭乡整理的材料递给郭喜春,郭喜春细致地看起来,脸色越来越凝重。看完后,沉思一会,说“冲锋,你给的这情况太及时了,政治敏锐啊。” “书记,柳泽县的情况会更严重,波及面也会广些。柳泽县经济小组对此做了些工作,我们交换过意见。”杨冲锋不想把自己在柳泽县做到事说出来,这也会犯一定的忌讳。将事情推给文怡芳和石稳他们,今后无论事情怎么样发展,都会有两人的功劳。 对植物油厂的其他一些顾虑,也没有必要都说出来,那些话和三叔说才是最佳的选择。三叔自然会有选择地转告郭喜春,他更了解市委对植物油厂的态度。私下的一些做法,今后要是没有必要,那些事对谁都不能说。 从市委出来就直接到三叔家,黄天骅也按时回到家里,两人在书房里讨论着这件事。很明显,郭喜春已经和黄天骅交换了意见,对植物油厂集资的危害已经有了初步的结论。杨冲锋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和心里的忧虑,也很坦白地跟三叔说了。对于植物油厂的事,自己做到尽力了,心里也就不会再有牵累。 从三叔家出来已经是夜里十点,回到小区里,才想到陈玲琳白天说她晚上会住到房子里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进了大门,见客厅里的灯光还亮着,从落地窗隐约可见一个窈窕的身段慵懒地斜躺在沙发上,杨冲锋心里一动。 !! 168.任性起来 见杨冲锋回手将大厅的门关了,陈玲琳站起来,“冲锋,回来了。”忐忑的心总算回落,平时自己一个人也会到小区里来住,心里没有什么念想,平静地躺在真皮沙发上看着电视也是一种享受。 白天得到他的电话,说是到柳市了,还以为他大白天的又要自己请假。谁知却说工作忙,晚上可能要回县里,也可能不走。到小区里来等着,也只是希望他能过来。黄琼洁到京城去养身子,留下他一个人在柳河县,身边没有女人,那日子总让人觉得苦。陈玲琳每次接到杨冲锋的电话,都会很顺他的意,过来让他将憋着的劲气发泄出来。 见他真的过来了,陈玲琳感觉到自己等得再辛苦也是甘愿。对杨冲锋,一开始时负气任性地让自己出柜,乘他在书房里睡着时,将他剥脱了。后来也从没有后悔过,对他也没有多少指望。只是希望他心里有自己一点点,能在他想要时找自己就够了。女人有时候任性起来,当真没有理由的。 “还不睡?” 听到他那讨厌的声音,明知道人家会等他,这时却说这话。不过,也不能计较了,一向对自己如此。“冲锋,厨房里给你熬好了夜宵,我去帮你热吧。”说着陈玲琳要往厨房里走。 杨冲锋自然知道她等自己,是盼望自己过来。两人也隔了些时日没有那个了,按说见她后会有所行动。可白天才同文怡芳放肆地闹,心里的余望也不强。要是见了陈玲琳没有像以前那样表现出急切地样子,以她的敏敢肯定会察觉到。虽然她不一定会吃醋,心里总会别扭。 将陈玲琳搂过来,亲了亲,一直对她都是以征服的心态。直到陈玲琳决定离开柳泽县,找黄琼洁帮忙调动,杨冲锋的心态上也才有所调整。亲着她,就觉得她腰肢扭洞,欲迎还拒。陈玲琳是舞蹈专业出身,腰肢儿特别诱仁,做那事时也格外发挥出她的特长,抵御力极好,可以和杨冲锋疯狂地拼杀折腾。 扭洞中,陈玲琳试探着,感觉到杨冲锋有了些变化。芳心窃喜,也亲了亲杨冲锋。“要不要先洗洗,忙一天了。我帮你先放水再去热夜宵吧。” “不用。”白天就冲洗过了,杨冲锋说后吻着她,手上下莫索。房子里空调热度高,将她的衣扯起,到里面乱捏。却探到里面是空的,往下去探,被陈玲琳抓住他的手臂。 陈玲琳虽说胆子也大,做这些偷晴的事很放得开,始终羞怯着开始总是很含蓄,到真正对战时,才放肆起来。不像梅姐,要是梅姐知道杨冲锋想莫,会捉住他的手一起去。 吻了一会,陈玲琳挣扎脱开,到厨房里去帮他热夜宵。 陈玲琳正在那里忙着热夜宵,火发出的声音将杨冲锋的脚步声掩盖。走到她背后,搂住那腰,陈玲琳回头说“很快了,就热点小菜。” 杨冲锋抵住她,杨冲锋记起上次也是在这厨房,搂抱着文怡芳,两人却不敢在这里做第一次。杨冲锋心里就有种促狭感,当下不管她在忙什么,直接动作起来。 陈玲琳这是才感觉到他要做什么,惊一跳,“不看见正燃着火啊,会烧糊了菜的。”人扭着,却也不强行挣开。等杨冲锋动起来,陈玲琳忙将火关掉,回手捏住他的手臂。 回到柳河县,万平辉就叫杨冲锋到他办公室去。县里主要领导已经知道土岭乡八个村村民的集资问题,也感觉到所包含的严重性。只有问杨冲锋,才会对柳泽县的植物油厂了解更详细些,今后的工作才有可能尽量主动。 “县长,您早。” “冲锋县长,来,坐坐坐。”万平辉热情地招呼,显得很亲热。杨冲锋坐下后,万平辉将烟取出来,给杨冲锋丢一支。杨冲锋便摸出打火机按燃,给他点烟。就像多年的老朋友见面一样,看着他们那种默契,哪会有人相信之间的明争暗斗? “冲锋县长,阙丹莹主任已经将土岭乡八个村的事给县里汇报了,县委异常重视,准备成立一个专门小组来负责。”杨冲锋听听这样说,心里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会将这事推到自己头上。“我和书记碰面时,都认为冲锋县长是最有能力来解决这问题的,也最难过把握住问题的结症所在,采取对应措施,确保八个村村民的利益。不过,你身上的胆子已经够重了,不能让你分心。酒厂的改制是我们县的头等大事,关系着柳河今后的长期发展,县里对工作的主次关系还是能准确把握的。” 等杨冲锋消化他的话,万平辉继续说,“县里准备将处理土岭乡八个村的事件交给田强坤县长直接负责,你的意见怎么样。” “我同意。”田强坤是负责农业的副县长,土岭乡八个村的春耕和农资问题由他来负责,那是很对口的了。再说,田强坤也算不错的,责任心还是很强的。第一次见他,是他和阙丹莹两人一起应对下岗工人冲击县政府。之后杨冲锋到了,他就退出,后来为工作的事也有过往来,印象不算差。 “好,我们思想统一了。冲锋县长,八村的事件涉及到柳泽县植物油厂,可能他们也要找到你,出面帮做些工作,了解柳泽县那边的情况等。” “县长放心吧,我尽力配合他们。”从今天万平辉的话里,杨冲锋觉得他对酒厂改制的态度有所转变了,是不是昨天自己找郭喜春书记,两人的议定就传出来了?还是郭喜春书记将市委的态度透露给柳河县?才使万平辉有了这样的转变?这样就好,三婶答应给自己准备的资金,也就不会有人妄想去沾染、挪做他用。 两人又讨论了土岭乡的集资问题,万平辉在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干了三年,对县里的事很熟悉。说到农村工作的应对,比杨冲锋要强很多。但对集资投入问题,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才好。县里、乡政府和事件小组应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处理这事,难以把握。 “县长,我个人认为,八个村的集资问题的处置。在工作上乡政府、工作小组都要加大宣传力度,将投资里利益和风险的关系讲清楚,讲深讲透。回报越大,风险更高这道理让他们家家知晓。今后,就算有什么意外损失,他们心里也预先有了心理准备,不会受到太大的打击而导致无法承受。其次,要宣传他们的集资是个人行为,所以的后果都会由他们自己承担,政府只是建议他们要理智投资,不会为他们的损失而买单。以后的救济,也不会因为这次集资引发的后果受到影响而有什么倾向。三是来年的春耕播种,政府可以提供一定的资金,但不是钱,而是种子和农资物质,领取时签订合法协议,秋收后要归还这部分投资,适当收取低于银行的利息,引导他们对资金认知观念。” “说得好,经济方面的专家果然是有真知灼见。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但不是事事都要给他们担担子,为他们擦屁股。工作做到位,也要让他们学会承担责任。” 从万平辉的办公室里出来,杨冲锋觉得朱志飘肯定也知道自己到市委,还得先跟他汇报汇报,免得他又心里多做揣摩。 主动到朱志飘办公室,却见他办公室门关着,也不见他秘书苏揆。不知道朱志飘是不是去了柳市,这时给他打电话也不妥。万一朱志飘不想让人知道他去市里,给他打电话那不是给惊觉到了?往楼下走,到二楼见县委办主任江芹敏拿着文件埋头走。 “江主任。”两人虽没有撞着,可也不能见面都不招呼。江芹敏抬头见是杨冲锋,又看得出他是从楼上下来。说“杨县长啊,你好。找书记是吧?没有给他打电话?”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为土岭乡的事给书记汇报汇报情况。”江芹敏是县委的大管家,又是县常委之一,朱志飘对她也倚重着,权势不小。杨冲锋就将来意直说了,也是想让她代为转告自己的来意,目的不过是别让朱志飘对自己到市里汇报生出嫌隙来。 “杨县长,才从此市里回来吧。书记到酒厂看望工人去了,书记刚才还来了电话,要我转告请你过酒厂去呢。这不,准备出来给你通电话。”江芹敏对杨冲锋劲气不顺,非要将他到市里的事点出来。在县里,一般领导都很少能够去市委汇报工作,私自去了,就有打小报告的嫌疑。杨冲锋却不在意,就江芹敏也翻不出什么浪,她还得听朱志飘的意思。 赶到酒厂,守门的老人认识杨冲锋,没有拦阻。到酒厂里见朱志飘一行人都在厂长办公室里,听李强和政治家在做汇报。张凌涛、苏揆和另外两个人也在办公室里。见杨冲锋到了,张凌涛看了他一眼,对听得入神的朱志飘做了个表情。这表情只有两人知道是什么意思,杨冲锋笑了笑没有当回事。 李强和赵致静也见到杨冲锋到了,不知道要不要停下来招呼,汇报的语气就有些变。朱志飘才察觉似的转看过来,看到杨冲锋。 “书记。”杨冲锋在公众场合更是注意对朱志飘的尊敬,见他看过来,忙着先招呼。 “冲锋到了,好。坐,一起听听酒厂目前个人的精神面貌,很不错,很难得啊。”朱志飘说着看了看厂长李强,让他感受到这是在夸他。 “谢谢书记,我们的工作还有很多缺点,要请书记多批评多指示。” “具体的工作指示,你们就按杨县长的意思去办。杨县长的意思,也就是县委的决议。” “是是是。”李强连声答应。 酒厂的改制,在县委县政府里的风向显然已经偏向杨冲锋这边,无论万平辉还是朱志飘,在说话里都透出这样的口风了。市委的明确态度还没有下来,总要等县里一些时间,让那些有企图的人适应和转变,让他们认清形势。就算倒是还要顽固派,那也只是极少数了,翻不出浪来。 有朱志飘在场,杨冲锋不会说过多的话,而抢走他的核心位置,两句话将话题转移到朱志飘如何关心酒厂的生产、发展,如何锐意进取,为柳河县人谋福祉。办公室里的气氛就活跃起来,朱志飘到酒厂来不过是做一个姿态,表示他指出酒厂的改制,也表明他是站在改革的前沿,酒厂改制就业他很大的一份功劳。 李强留朱志飘和杨冲锋两人吃午饭,两人却不肯。沿河回城,到县城入口时,杨冲锋就和朱志飘的车分开。已经约了张凌涛和赵致静两人到边街餐馆里一起吃饭,两人不好和杨冲锋同走,怕李强和朱志飘心里多疑。李强搭坐在朱志飘的车里,他会怎么样安排朱志飘杨冲锋才懒得去凑合。 走进边街,杨冲锋见一家餐馆门口站着两个人,看着给人有些疑惑,像两个守着门不让人进去吃饭或防止人来捣乱似的。心里生疑,杨冲锋偏就要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两人见杨冲锋过来,有意要挡住却又觉得他虽然高大,却没有那种社会流气,迟疑中见杨冲锋已经进到厅里。餐馆的人见有人进来,忙过来招呼。杨冲锋想点菜,招待却要将他先带到小间里,像是要让他躲开什么似的。 从不想惹事,却也不想有事在自己身边发生,特别是恶姓事件。柳市兵房弄的恶姓事件教训已经够深刻了,而上回张稼和一心帮在边街这里也做出警匪一家的事,至今都还没有完全处理好。 走进包间里,杨冲锋说“餐馆里发生什么事?” “没有,客人多心了。到我们这里吃饭,请你放心,不会有人闹事的。” “你不肯说,那说明你们餐馆得到他们的保护,是不是?上次一心帮在外面闹事,现在已经全被抓了,知道了吧。餐馆要是甘愿受他们保护,那也是违法的,我是县政府里的,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真没有什么事,请领导放……放心。” “嗯。”杨冲锋威压一起,顿时让那人身心俱惊吓了。 “领导,不是帮会,真的不是,就是一些喜欢练武的人,经常到这里吃饭。县城里的那些小混混都不敢过来。今天他们在楼上正吃着,谁还敢来闹事。” “那他们在门外站着两个人干什么,抖威风,还是不准人进来吃饭?” “都不是,不知道……” “为头的人是谁?不知道名字吗。” “不知道。”那人说,“听说是税务局的。领导,和我们餐馆没有关系,他们就是来吃饭。” 听说是税务局的,杨冲锋一下子就想到田佳铭。上回在边街吃饭,就遇见过他一次,那时就好几个人围着他,都是些喜欢练几手的人。估计今天又是他们,对田佳铭,杨冲锋本来不想多管,可从餐馆遇上的事看来,不是那么简单。将田佳铭引导出来,把他以前练习的花架子纠过来了,可不能让他走向不愿看到的结果。 走到外间,推开喧闹的包间,里面的人正掀起高朝。杨冲锋进到包间里,见果然是田佳铭。几个人正等着给他敬酒,七八个都是没正没行的人,一看就是那些没有正经职业的。田佳铭要是和这些人混久了,是不是会走上另一条路? 人的心性是随时间、环境、地位和相处的人而变的,当初将他还没由一个毛手毛脚练练点花架子的人,点拨了他,让他领悟到真正的搏斗和拼杀,可不是要害他。这时候,得再指点他几句,别滑向不可挽回的地步,造成恶果。 进到包间里,那些人也不当回事,杨冲锋将威势逼出环视着包间里的人,凡是与他对眼的都纷纷闭嘴不说话。酒桌上顿时喧嚷声就小下来,说话声也就变得薄了。田佳铭抬头看见是杨冲锋站在包间里,还没有说话,虎地站起来。 “杨哥、杨……县……”田佳铭有些语无伦次,见杨冲锋神色有些严肃,心里更是紧张。从内心来说,他对杨冲锋是一种尊敬和爱戴,认同他才是自己真正的师傅。 杨冲锋见他还没的申请,知道他还是不自己所想的那样,心里也很欣慰。脸上就露出笑来,说“吃饭呢,坐下吧,紧张什么。” “杨哥。”田佳铭知道不能让周围的这些人得知杨冲锋的真实身份,“有事吗。”一副有事连饭都不吃了的样子。 “我也约了朋友过来吃饭,得知你在这里,就来看看。” “杨哥,要不先到这里吃一点?”田佳铭不知道要不要将杨冲锋留下,给他敬两杯酒,又怕坏了他的事。 “这位兄弟,我们大哥请你喝酒……”一个看起来和杨冲锋年纪差不多的人在一边说,话还没有说完,田佳铭就冲那人两眼一瞪,“闭嘴。”也不顾那人的感受,笑开连对杨冲锋说“杨哥,您别怪他。” “你们继续吧,吃过后,我和你说两句话。”杨冲锋说着转身出了包间,他再到里面,那些人都无法吃饭了。 “好,我等您。” 杨冲锋和张凌涛、赵致静吃过饭出来,见田佳铭站在餐馆里等着,其他的人都走了。杨冲锋要张凌涛两人先走,带着田佳铭到街外上了车。田佳铭也不知道杨冲锋要做什么,有些紧张,也不敢提什么建议。 “到你那里去吧。” “杨哥,我房间乱,要不找家茶楼?行不?” “还是到你那里去。” 田佳铭是在税务所里,那里离县城三里左右。税务所里有一个操坪,安着半边篮球架,水泥硬化地面。很适合田佳铭夜里在那里练自己的身手。两人进到田佳铭房间,杨冲锋见床被叠得整齐外,其他的东西很凌乱。田佳铭见杨冲锋慢慢看着他的房间,脸也就慢慢变红,躲着杨冲锋的眼神。 “坐吧。”杨冲锋说,见田佳铭局促不安,也不想逼他太过份,两人的交情时间还短。他能够这样记者自己,也就两件事,一是自己帮他找人安排了这个工作,解决他最苦恼的事,二是指点他练武,让他接触到学武的那种好。两件事都不是很明显,田佳铭却感觉到是自己帮他,并记在心里时刻不忘,这样的人也不是多见,倒是引导好后,可以将自己一些事信托给他。 杨冲锋的眼色表情慢慢平和,田佳铭也就安心下来。说“杨哥,是不是你觉得我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不好?我明天就叫他们走开。” “佳铭,上次你就说到那些人要跟你学练武,我觉得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只是,今天我见餐馆门口站着守卫的人。别人看来会怎么想?” “杨哥,是我没有注意,今后一定约束好这些人。” “他们仅仅是想练武?” 田佳铭就将自己在流水边练习,被那些人见到,之后较量过身手,给他一一击败,那些人就缠着他不肯离去。最近,柳河县的一些帮派,也找到他要学技击之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柳河县到名气一下子就大了,那些十几岁二十来岁的年轻,都以得到他教一两手技击为荣。 “那也未必不是好事,将这些人引导好,对自己对他们都是功德。” “杨哥,我怕做不好。” “按自己心性去做。” 两人在房间里说话,门没有关,杨冲锋突然觉得外面有些不对劲,一种危险的感觉。 见杨冲锋凝神,田佳铭迅捷地向门外扫眼看去,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便如脱兔一般窜出,到走廊外,吹响一口哨。 “杨哥,是他们那些人,估计是见我上你车了,就跟过来。”田佳铭走回房间解释,怕杨冲锋误解。杨冲锋的伸手到底有多强,田佳铭也不知道。上回在党校里两人捉贼,杨冲锋救他时,跟本就没有反应过来,那贼就被按倒。后来杨冲锋指点他练习,只是讲一些步伐、出手的角度、腰腿臂的配合和一致、时机等等这些东西,没有显露出来。但也估测到,就算他们所有的人加起来,肯定都挨不到杨冲锋的身边。 杨冲锋也没有想到,他和田佳铭出来居然被人跟踪到了。先确实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这样,出来也不细看,估计上车前他们就设置了观察点,随后有手机联络,不难掌握他们车的去向。柳河县城就那么几条街,二三十个人就可将街头街尾都看住了。 “是一个叫阿强的,平时话不多,就喜欢琢磨这些东西。我去教训他。”田佳铭说着要往外走。 “算了。佳铭,将阿强叫上来,其他的人都散了吧。” 阿强是一个精瘦的人,头发很长很柔顺,要是从背后看,肯定以为是一个女人。阿强走进房间里,显得很沉稳,见杨冲锋在里面心理上早就有了准备。没有什么惊慌,和杨冲锋对视一下。杨冲锋也不给他施加压力,见他心思沉稳细密,稍加训练点拨,还真是一个可用之人。比起小厉,只会超过。 “阿强,这是杨哥。是我的师傅。”田佳铭说。 阿强再一次看向杨冲锋,杨冲锋平静地看着他,有如高山一般,任阿强注视着点尘不惊。“还不叫杨哥。”田佳铭见阿强看着杨冲锋,很不礼貌,心里就有些火。 “杨哥,您好,给您赔礼了。”阿强说,却没有多少赔礼的诚意。 “是对佳铭不信任,还是对他说道话不相信?”杨冲锋说。阿强听后立即肃整了些,人也就显得恭敬了,“都不是,对田哥是从心里佩服。” “嗯,你天赋不错,可惜没有得到雕琢,再过几年什么都迟了。”杨冲锋说。 “杨哥,阿强为人很不错的。”田佳铭说,意思自然想杨冲锋帮他一把。 阿强在柳河县城里也是个寂寂无名的小混子,和三五个人混在一起,混子里主要讲求武力殴斗。阿强却只能用智不用力,号召力就不强,与其他人利益冲突也只能徒呼奈何。偶然中被人追赶,遇上田佳铭帮他挡了那些人,两人认识后很快就走靠在一起。田佳铭身边的人多起来,不少主意就是阿强谋划的。 杨冲锋微笑不语,第一次见面,阿强心里的傲气正足,也没有必要刻意去挫伤他。要是他有悟性,自然会想到以后自己该怎么办。阿强也没有顺着田佳铭的话往下说,一时之间心里也不能下了决心。 等阿强走后,杨冲锋说“佳铭,过几天我给你一份方案,你用半年时间将这些人训练训练吧,今后,成立个保安公司之类的,可以放到柳市,也可以放到省城。” “好,杨哥,我正苦于不知道怎么训练这些家伙。” “工作上也要处理好哦。” “放心吧,杨哥,不会给你丢丑的。”税务局的工作也没有多大的压力,田佳铭具体的工作杨冲锋也懒得过问,等他训练好这些人,让这些人的训练正常化后,找个机会把他弄进县税务局去。 在办公室里想着酒厂的事,县里风向已经在悄然转变,估计没有多久就会走入改制的程序。对于外来资金,杨冲锋从内心来说,对大华集团下属的公司还是有些拒绝的。当然,那也是他最后的底牌,实在找不到投资商,就可将大华集团拉到柳河县来。庞大的集团要将柳河酒厂拉升上来,那也没有多大的难度。 改制方案里,本身就有大华集团的专业人士给出一定的框架,也给出了较为全面的科学的测评。当然,具体的运作,才是改制的另一个至关重要的要素。在办公室里冥想,将今后改制的步骤再细细想一遍,将各方面可能的阻力,不易察觉到因素都考虑到。 杨冲锋是习惯先制定行动要案,再执行的人。 一时之间,也不可能将事情想清楚。办公室的门却被敲响,杨冲锋说了声,“请进。”见进来的人是田强坤,便站起来。田强坤是副县长,主抓全县的农业,又才负责土岭乡八个村给柳泽县植物油厂集资的善后工作,同时查出柳河县在植物油厂参与集资的情况。这时来找杨冲锋,自然是和植物油厂的集资有关。 杨冲锋是常务副县长,是县常委成员之一,在县政府里位于第二,田强坤等人之前见常务副县长的职位有可能空出来,虽然想顺延而上,也进行了一些活动。最后市里却将杨冲锋塞进来,把位置给占了。 空忙一场,要是来了个德高望重的人心里也好接受一些,却将杨冲锋这样年轻的人塞进来,心气上的却很难接受。可体制内就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好在杨冲锋对县里的事从不胡乱指手画脚。对经济工作,除了让人感觉到很难接受他的想法,这些想法可说是异想天开的幻想或说是不切合实际的幼稚,之外,没有更多让田强坤记住的地方。 在土岭乡八个村的处理上,田强坤觉得非常恰当。走进常务副县长的办公室,见杨冲锋站起来,忙抢先招呼,“杨县,打搅杨县工作了。”田强坤很客套。 “坐,请坐。”杨冲锋走到沙发边,请他坐下说。田强坤来的目的杨冲锋心里自身估计得出,自己虽说在县政府里比田强坤他们要位高权重,但没有必要作出样子来,当然,也不必太谦和让人觉得有机可乘。 田强坤先做了一个姿态,请杨冲锋先落座了再才坐下。杨冲锋递烟出来,接连后要给杨冲锋点上。杨冲锋谦和避让,田强坤却坚持着要给他点。两人抽着烟,田强坤先叹一口气,说“杨县,土岭乡那些人当真是鬼迷心窍了。” “这也不怪他们,利益当前,有几个人能看到巨大利益本后的陷阱?不说村民,就是领导干部队伍里,这样的人怕也不少吧。”杨冲锋也不知道田强坤是不是参与了植物油厂的集资,但估计柳河县的根本里肯定有不少人投进了钱。各银行、信用社的贷款回收统计资料还没有汇集起来,县里的资金流向要是弄清楚了,就会大致明了情况严重到哪一种地步。 “杨县,今天过来是来请教的,对植物油厂的集资内情、风险、后果虽做了一番了解,却还是觉得分析不透啊。” “一起探讨吧,我对柳泽县植物油厂的了解比你们要多些。” 杨冲锋将柳泽县植物油厂的建设、施工、集资情况对田强坤进行介绍,也将其中的风险剖析给他听。土岭乡那里的情况已经很明确,不必要再重复,乡政府这边要做哪些工作,和准备什么预案上次和万平辉已经说过一次,杨冲锋只是再说给他听。核心就是让村民们知道,投资有风险,这些风险要自己去承担,政府是不会为这些风险带来的后果擦屁股的。 “杨县,土岭乡工作已经布置下去,经过乡政府干部做了工作,在八个村里有不小反响。村民们也理智了些,也的人表示拿到第一次返回的利息后,会将利息留下来,而不再投进去。” “这就好,拿到钱后他们投不投进去,乡政府也不要强制干预。他们有投资和风险并存的观念了,那就是好事。大多数农村人都很小心不敢投机,没有搏一搏的勇气,当真血本无归,不是他们能承受的事。” “各乡镇也做了些工作,初步统计,其他乡镇的村子里,也有参与集资的,只是规模没有土岭乡这样宽这样大。” “这也是预料中的事,植物油厂对于拉集资的人,给出的奖励不少,都不知道会牵动多少人成天来谋取这份利益。田县,宣传工作不管哪一个乡镇,都布置下去,对村民和其他人也都做正面宣传和引导,我们做的工作越多越细,今后万一发生预计的事件,冲击力就会小很多,受到的损失也会见到最小。” “好,我们工作小组就将这精神传达下去,作为年底考核乡镇的一个重要指标。”田强坤说,应对植物油厂集资可能引发的动荡,对一直从事农村工作的柳河县县委县政府说来,格外一致地齐心。 “工作人员参与集资的情况怎么样?”这部分人最让人担心的就是他们拿单位的资金去为自己捞,要是一旦陷进去拔不出来,全县的工作也会被动,对于用自己的钱投进去,就算损失,他们也会想办法来承受的。 “这部分人一时还统计不出来,我们也在做工作。” “这样吧,对于涉及到单位的经费,要查清楚,并将经费及时归位,不能给单位造成影响。至于个人,还是让他们主动呈报吧。对了,在这问题的态度上,先请示书记和县长吧,一他们的意见为准。” 实际上,最令人担心的就是县里的一些主要领导是不是参与,这也是无法查出来的事。杨冲锋不去想这样的问题,知道就算市委的纪委来查,也怕难以找到实据。 将田强坤送走,两人说了些找时间一起喝酒的事,也不去想田强坤是不是真心要靠过来,他有了表示,而且他为人为官也不是很让人讨厌,就是不错的了。 才准备回办公室,手机却响了,见是阙丹莹来的电话,接连却听她说,“杨县,看楼下。”见阙丹莹正从政府大门外进来,从五楼上看,她仰着的脸有些模糊却更妩媚。那个笑容只是一些印象,杨冲锋做了个手势,阙丹莹在电话里说“不忙吧,我马上上来。” 不知道她有什么事,阙丹莹说后保持了平时的姿势,要是她仰头和杨冲锋说话的样子给人看到,也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谣言来。两人上次在阙丹莹家里听阙德望汇报土岭乡八个村的集资问题,之后做了较为全面的讨论。那次后杨冲锋对阙丹莹的了解也就更深刻了,她那种想为柳河县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的决心和毅力,杨冲锋很赞赏,对一个不为自己谋求额外利益的人,到哪里都会受到欢迎,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熟透了的美女? 阙丹莹都没有去她办公室就直接上来了,走进办公室,说“田县来汇报工作了?” “还不就是为土岭乡的事,阙主任,你跟阙秘书说一句,让他辛苦些多配合下田县他们,下一届就可解决他的问题了。”虽然一直都没有提到阙德望的事,但土岭乡八个村的集资问题是他第一个来汇报的,给县里的工作更主动而有准备,这份功劳县里其他领导会不会记住,杨冲锋却是明白,这时提点一下,便于今后提拔使用时能收集到更多的有利条件。 “他工作倒还是实在,也肯卖力,提不提也看他自己努力。”阙丹莹总得表示下,将自己撇清开去。“你的话我一定会传到,让他多为乡里出力那是他的本份。” 阙丹莹孤身一人拼打,隔房弟弟阙德望还只是个乡秘书,要靠着她来照顾。如果提了提,也就多了个照应。见杨冲锋先提出来,阙丹莹心里明白,阙德望的使用那只是时间问题,杨冲锋从不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张凌涛和赵致静的使用,还有彭正勇的提拔,都看出杨冲锋对自己人的“照顾”。 自己今后怎么样,阙丹莹没有什么多的打算,但阙德望能够提拔到乡镇领导位置上,也就满足了他们家对自己的期望,自己心里也坦荡多了。“谢谢。” “说什么谢,这是他自己努力得到的。”杨冲锋作为常务副县长,和组织部关系不错,和主管人事的副书记张雨思也连成一致,要提名一个乡镇领导,自然不会有什么阻力。 “杨县,县里都传酒厂就要改制了,市里有了精神?”两人在工作上没有什么隐瞒,阙丹莹也不怕打听犯忌。本就是他的秘书,要了解更多的信息才能做好秘书工作。 “市里的态度很坚决,只不过时机还没有成熟。预计到元月,最迟到春节过后,就会走上既定方案,到时有的我们忙了。” “土岭乡那边不用担心,工作已经到位,村里人也渐渐意识到面临的风险。杨县,县里各单位里,参入集资的人可不少。县里有人专收这些钱,从中获利。” “有没有确切消息?” “这样的人肯定有,据他们反映和我们落实到情况看,人大那边有一个,财政局里也有一个。只是还没有得到更多的证据。” “情况不容乐观啊,这两个人让彭正勇去盯一盯,以防不测吧。” “是。杨县,人大那边是不是要谨慎些,李正梁传闻要提为人大副主任。”阙丹莹没有将话里的意思说完,杨冲锋还是代副县长,要将这个“代”字去掉,就得经过人大,万一他们那边弄手脚,可就得不偿失。人大代表补选,市里会安排在年末或来年的三月以前,只要过了这一关,想怎么修理李正梁都没关系了。 “就算他是人大主任,只要他损害了柳河的利益,照样不看他面子。”杨冲锋说,笑起来。要真是人大主任,将他扳倒反而没有后顾之忧。将副主任弄下来,却和人大那边的关系就破了。 两人正说着,政府办秘书张智奎敲门进来,说“县长,来客人了。”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一男一钕,男的抢先伸手过来,而女人见了杨冲锋,眉眼都笑得绽开,像花朵一样。 省城的某个豪华宾馆里,虽然只是四星级的,但总统套房给人超级大享受。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姿势极其享受地坐着,手里一杯红酒。房间里三个都还不足二十的女子,身材和肌肤在省城里绝对是一流的。宾馆里,还可提供更为广泛的服务。 高占远抿了一口红酒,说“老刘,也亏你想出主意的策略来,要不我们那样今天的辉煌?” “革命先辈们早就总结过,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人的思想观念也是生产力,爆发出来后,其产能不是我们能估量的。”刘兴国说后狠狠地将杯里的酒倒进嘴里,咽下,“就这一口,是不是以前我拼命一个月的报酬?” “哈哈哈,那也不用这样喝,喝猛了那几个娘们你可无法收拾一遍了。”高占远说,看着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穿着暴露的三个女人。女人在进房间后,两人已经发泄过,此时,睡衣下坚庭的凶和再光洁细腻的肌肤,都暂时失去吸引力。 “要不叫两个洋妞?他们说东洋货色特别好也特别有滋味。” “那就爱国一回?也让这几个妞学学技巧,引进东洋文化嘛,他们在这方面的产业可是世界第一。”高占远说着站起来,走到三个女人身边,将手伸进一个女人睡衣里,一下子就捏住凶前。那点殷-红,在周围细嫩白析的映衬下,异常地吸引人。那是个还没有被享用过的女子,高占远两指加力,女人就痛得俊美的脸都抽畜起来,却不敢有丝毫相抗。进宾馆之前就已经答应,无论客人有什么要求,都会满足客人的愿望。当然,来一次的费用也是极高的。 看着女子痛得张开了嘴,却不敢叫喊出来,另两个虽然小缩远些,却没有动。高占远将脚抬起,伸到先前和刘兴国疯癫的女子两腿-间。等女子适应了,却叫那先前被他发-泄的女子去侍-候刘兴国。这种游戏,两人不止一次做过,从大学第一次开防进宾馆。在大学里招惹发搔了的女生,都曾经交换玩弄过。 现在两人都没有了力气,而刘兴国更是提议要爱国一次。高占远心里的兴奋在慢慢累积,这时不能泄掉,要积累存放,等会成为爱国勇士时,才会表现出勇士的勇猛来。但是花了钱,花钱就是来享用的,这些理论他和刘兴国早在上中学时就想透了。 折腾一会,刘兴国最算账最后关口下到要保留实力,伸腿将伏在腿间的女人蹬开,见自己那东西已经雄壮。心里对女人还算满意,站起来将女人拉起来,拍拍她的脸,说“不错,不错。” “老高,县里那边传来消息。” 高占远见刘兴国说到县里的事,便收回脚,要女人都到另一间里去。“怎么样,他们够疯狂的了吧。这些人还不是和卖肉的女人一样?只要有钱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那些领导就更加下贱了,为了自己的点点利益,还有什么不可以做,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你信不信,给他们十万,要他将自己老婆当做他的面玩一玩,只怕都会有不少人抢着做。”高占远说着,无声地笑得更狂一种看穿本质的俯视。 “也不竟然,柳市那边的态度始终不明确,就算有几个人极力支持,还是左右不了。” “那是迟早的事,照我说,像现在这种状况对我们更有利,还不会引人注目。” “今天收到消息,说是柳河县那边出了些情况,一些村民好像找公司要回那些钱,要将本金拿回去。” “会有这样的事?他们是不是傻了?” “我估计是有人做了他们的工作,老高,我们也得多做一手准备了啊。” “我听你的就是。” 杨冲锋见石稳和文怡芳两人跟在张智奎身后走进办公室里,文怡芳绽开笑容的脸,让人看了就会明白笑容后蕴藏的喜悦和激情。阙丹莹站起来,看见近乎妖冶的文怡芳,心头咚地一震,在那一眼间就明白了不少事情。 !! 169.两女交锋 “老领导,老领导。”石稳叫得够亲切,对杨冲锋身后丰韵动人的阙丹莹都无视了,显得有些激动。石稳在柳泽县进到经济小组工作时,和杨冲锋认识,给杨冲锋跑腿。之后两人渐渐觉得相处得不错,对石稳的工作态度和工作能力都认可,而对植物油厂的态度上,更是有相同的感觉。石稳进经济小组目的就是要解决他的级别,杨冲锋走时已经力荐他成为经济小组的副组长,科级级别也就解决了。 “杨县长。”跟在后面的文怡芳招呼到,眼角的媚意实在无法掩饰,流转时见到杨冲锋身后的阙丹莹,不觉得就警觉地看了看她。脸上的妩-媚便收敛了三分,矜持不少。 杨冲锋见是石稳到来,便给他一个熊抱,两人拍打着对方的肩膀,杨冲锋这时再看文怡芳,见她脸上有一种淡淡的敌意,虽然掩饰,却在瞟眼之间流露出来。想到办公室里有另一个出色的女人,杨冲锋不觉得盯住文怡芳庭拔的凶脯上,她见到他那眼光,故意向前庭了庭。 阙丹莹看不到杨冲锋的表情,但对进到办公室里的这个艳-媚的女人,有一种直感。她一定和杨冲锋有更深的关系,至少女人心里很想他强占她。只是拿不准她在杨冲锋心里有多重的份量,阙丹莹禁不住将自己在杨冲锋心里进行比量,不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又有多少份量? 明知这样的比较很无聊,阙丹莹和杨冲锋只是工作关系,两旁有都只能勉强算得上,只是觉得陪他一起工作格外顺意畅快,又没有贪念什么。就算平时自己一个人,也从没有想过他如何如何,连一次都没有过。要是考虑什么都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想怎么样将工作做到让他满意让他少一些困难。 这时却莫名其妙地比较起自己和这女人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来,当真是件无厘头的事。可心里却阻止不了自己,忙着摇摇头,强制着让自己清醒。杨冲锋的朋友来了,而且是柳泽县的旧属。自己理应出面欢迎才是。 “石稳、文主任,欢迎欢迎啊。”杨冲锋放开石稳,伸手和文怡芳握了握,在石稳面前,文怡芳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来,两人要将之间的事隐藏好。 “老领导一走,就将我们丢下不管了,好狠的心啊。”文怡芳说,有着体制里男女之间说话的那种暧妹意味,这话说出来,让人听了反而不会多想两人之间的关系。 “文主任,老领导哪会忘记你啊,只是工作太忙。老领导可是最记情的人。”石稳说。 “石稳又在帮你们男人说话了,你知道不知道,男人总是喜新厌旧,见了新人忘记旧人的。”文怡芳说着笑笑朝阙丹莹看了看,那意思就很明显。 “杨县,朋友来了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阙丹莹走到杨冲锋身畔,身为政府办的主任,多少阵仗都见过,也不会在乎文怡芳的这一两句话。说后笑盈盈地看着文怡芳,并有些上下打量的架势,像是要审视文怡芳是不是够资格配杨冲锋一般。当然,她也不会失礼去真打量。 杨冲锋就介绍石稳和文怡芳的身份,阙丹莹知道两人是从柳泽县过来的,也估计是杨冲锋的旧属。介绍后,知道是柳泽县经济小组里的人,也就格外热情些。经济小组的人,和杨冲锋的情谊应该是最深吧,阙丹莹这时也拿不准文怡芳和杨冲锋之间是不是有那实质的关系。杨冲锋对于下属都很关心,要是今后自己去看他,还不是这女人的样子?他对自己虽然关心,却从没有那半点想法。 和石稳、文怡芳寒暄后,阙丹莹不禁又心思多起来。 “老领导,本来这次沈县也要过来的,可临走时给事情牵绊住了。只得托文主任向你问好。” 在柳泽县时沈崇军是副县长,职位比杨冲锋要高,声望好,沈崇军却将杨冲锋看做朋友对待。后来在经济小组里,两人相处甚欢。时至今日,杨冲锋是常务副县长了,职权上比沈崇军就要超过,当然,两人各自一县没有从属关系。“沈县还记得老朋友啊,石稳,记着回去时给沈县带两瓶‘柳河醇’去,是我敬他酒。”杨冲锋说。 “好,一定一定。请老领导放心,一定将您的心意转达到位。”石稳说后,大家分开坐下。秘书张智奎忙着给客人倒水泡茶,张智奎不是杨冲锋的专职秘书,但却是阙丹莹信任的人,从酒厂开始准备改制方案起,就和杨冲锋开始接触,到现在已经很敬佩常务副县长了。能有机会帮杨冲锋做些事,心里很乐意。 阙丹莹见张智奎泡茶,也忙过去帮忙。文怡芳乘机看着她扭洞的腰,又看了看杨冲锋,想知道两人是不是有那种关系。也不是吃味,文怡芳很乐意见到杨冲锋身边有这样一个能让他得到宣泄的人。她以己推人,对生理和心理上的需求,看得很重要,上次就曾给杨冲锋提议过,到柳河县找一个女人放在身边,随时都可以用。 这时见阙丹莹丰韵妩媚,和杨冲锋那种亲昵显然可见,心中也暗自比较。不知道这女人会不会也自己这样肯帮他做到最彻底?男人是不是真的会喜新厌旧?杨冲锋是念旧情的人,但在这方面,新人自然会比旧人要好,更容易得到欢心。文怡芳也怕杨冲锋从此就不再要她了,心中更想和阙丹莹角逐较量。 很无聊的事,在两女人心里却弄出更多心思来。 阙丹莹端着茶走到文怡芳身边,却没有停下,而是走向杨冲锋,要将第一杯茶给他。杨冲锋见了,用手势带向客人,她才走到石稳身边递去,总是不肯第一杯就给女宾客。石稳自然会将第一杯让给文怡芳,那杯茶转了两道弯后,才落入文怡芳的手里。让她心中更有想法,脸上却笑意盎然,接过茶后。等阙丹莹回身再去端茶,笑吟地说,“老领导,柳河果然出大美女。这位阙主任我见到都心动不已,老领导好福气啊,不会像您在柳泽时面对我们这些歪瓜劣枣,看着都心烦。” 杨冲锋真不好应这句话,怎么说都会让女人心里不愉快,却也感觉到两女人之间那种莫名其妙的对立了。阙丹莹确实比文怡芳要靓丽一分,但文怡芳的知性美也使得他让男人更具征服欲念,男人的心里也很怪异,也有各种癖好。 阙丹莹听到文怡芳的话,粲然一笑,表现出一种被夸奖的样子来。说“文主任,我们哪能跟你比,你可是我们县长的老感情。领导最是记情了,见你到来,是县长到柳河后最开心的一天。” 喝着茶,阙丹莹和文怡芳两人都将自己的眼神看向杨冲锋,偶尔瞟一眼对方。张智奎倒了茶后就走了,阙丹莹本来也要走,却又莫名其妙地留着不动。柳泽县的两个客人,虽说是杨冲锋的旧属,他们到柳河来,不是单纯为彼此的情谊,而是为工作而来的,阙丹莹作为政府办主任进行接待也是情理之中。 坐下来,又说了一阵过去的事,将杨冲锋在柳泽县的闪光点,都翻出来说一遍。也不是八卦,下属见了老领导,总要将老领导的辉煌拿出来说说,表示自己时时记住领导,也将自己和领导之间犹豫时间的分隔而苦恼出现的分生消除开。说过之后,石稳才说起到柳河县来的意图。 “老领导,我们在柳泽县听说了土岭乡八个村给植物油厂集资的事,吴书记立即给我们部署,在柳泽县进行调查,收集回来的数据看,比柳河县土岭乡情况更为严重。沈县也急了,就怕酿出大事件来,一遍对全县进行部署,一边派我们到柳河县来取经,政府该怎么样来应对今后可能出现的状况。据说土岭乡的工作很到位,我们是专程为这事来的。” “说取经夸张了吧,相互交流。”杨冲锋笑着说,看了看石稳和文怡芳,又看看阙丹莹,“阙主任安排人和客人交流吧。”杨冲锋也不可能带着两人到土岭乡去实地看,材料、做法和效果等都有政府办和土岭乡政府的人去做。陪石稳和文怡芳两人吃饭喝酒,那是肯定的。亲自将工作当面交给政府办主任去办,级别就相当高了。 “好,请县长放心,一定全力配合,让我们邻居满意。”阙丹莹笑着应下来。两县相邻,可说是邻居,以前大家没有见过,可知道是杨冲锋的旧属,就不会有丝毫懈怠。 事情定下来,却要将两人农村人参与集资的情况先交流,柳河县除了土岭乡之外,其他乡也有类似的情况,只不过没有这么严重而已。柳泽县却是大多数的乡村都涉及到,而且都是第三批次的。也就是等有人拿到油厂给出的高额利息后,眼见油厂所说是真,才心馋加入的。更多的人,却是因为村里或乡镇里的一些有名望的人,开始收拢闲散的资金,多人合拢成股后,才开始加入集资队伍里。 就是要人收集农村闲散资金,才致使农村参加集资的人猛增。他们的做法是,在一个村或两三个村里,名望高或者人缘广的人,在村里收钱也给村里集资的人做担保。这种担保书没有什么约束力的,就利用村里人对他们的信任和村里人自己的那种侥幸心态。收钱的方式,不按一万做一股,而是随自己的意,按照拿出的钱多少,在利息上做些调整,钱越多利息自然也就越高。他们收到的总额,再投放到植物油厂里。这些人自己不用掏钱,但获取的收益却大,不仅扣去村里人的一部分利息,还会从植物油厂那里得到相应的奖励。 就是有这样的人存在,才将农村的钱累积后投进植物油厂的。要不,农村没有什么多大闲钱,十几户甚至几十户联合成一股(一万)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如此一来,柳市地区各县竞相学样,就像野火烧山一般迅疾地蔓延开来。隐藏的危机,各县市自然也看到了。农村里本来就没有多少闲钱,此时全投进植物油厂里,来年的生产就无法进行,而银行里的贷款已经将指标用尽,政府想要解决农村生产的自己问题,都将困难重重。 土岭乡是首先发现这样的情况,应对得法,估计其他县也会依样解决类似问题。柳泽县的情况更是严重,派人来了解土岭乡具体的做法,也是因为杨冲锋在柳河这边,不会有什么相瞒。 临近中午了,阙丹莹对杨冲锋说,“杨县,中餐就安排在招待所里?” “好,都是老朋友了,到哪里吃都没关系。” “杨县的‘老朋友’过来,总不能太随意,要不还以为柳河的人如何懈怠我们的县长,传出去柳河人怎么受得起?”阙丹莹笑盈盈地说,说到老朋友时故意看文怡芳一眼,却见她看着杨冲锋,那目光分明有种献媚的意思。心里就冷哼一声,觉得文怡芳是侵占略夺到柳河来。却也不想,杨冲锋和她这政府办主任除了工作关系什么都不剩了。更不会在这时深究反思自己,这样做是为什么。 文怡芳如何听不出来?只是这话却不好应对,对方客气那是看在老领导的面子,而自己来柳河也是来取经的,不好强辩争气。也笑茵茵地看了阙丹莹一眼,这一眼就落在阙丹莹丰-硕的凶上。两人相比,除了靓丽有些微的差别,在这方面文怡芳也要逊色一些,就算庭起凶膛也没有阙丹莹那般雄伟。文怡芳盯着那里看,不过是告诉对方,自己明白你是用那里勾住男人的。 阙丹莹心里一热,对文怡芳的眼光敏锐地察觉,也知道她意指什么,心中哼了一声。想道,我才不会像你这样见不得男人。想着也不留恋,转身走出办公室,安排几个人的中餐和土岭乡那边准备准备和石稳等进行交流。 办公室里就剩下三个人了,气氛一下子就不同,三个人说到经济小组,说到肖青霞、付晴晴,却不说关跃进。估计肖青霞和他之间的事石稳他们已经知道,这些事大家心里明白,都不会再众人时谈论。 聊到柳泽县里经济小组对下岗工人的安置,文怡芳说,“领导,我们县里任务还很重,还有六七个厂都等待来年安置好呢。县里也明确给出任务,要在明年年底将这些工作划上一个句号。石稳,下午我们就分头行事吧,你到土岭乡去取经,我就找我们老领导取经,要不明年经济小组怎么完成任务?” “行啊,我听领导安排。” 杨冲锋听文怡芳说要找他取经,心里就想,取经是借口,怕是要“取精”吧。这女人胆子可不小,给她找到借口到柳河县来,哪会不得到点安慰就甘愿回去?说不定会到出其他什么借口留下来不走都不一定。 阙丹莹办事效率很高,没聊多久,就回办公室相请了。到政府招待所的包间里,这里的布局和柳泽县的县招待所类同。四个人进包间里,餐厅就将饭食送进来,问要上什么酒。杨冲锋说“有没有特级柳河醇?” 石稳和文怡芳都知道杨冲锋的酒量,石稳忙说,“老领导,下午还有任务要忙,您看是不是让我们给您敬过酒后,就告一段落。” “好,那今天就不说敬酒,每人三杯。”杨冲锋说,阙丹莹和文怡芳见两人说到喝酒,都不说话,她俩不知道对方酒量如何,闲钱就业些暗自相争的意思,这时到酒桌上,彼此就可放开相拼了。好在杨冲锋先说过三杯限量,不用担心当众出丑。 阙丹莹作为主人,自然要把住酒瓶,给每个人都倒满酒。这次他却没有先给杨冲锋端过去,而是将第一杯就递给文怡芳,说到,“杨县,客人优先。”到文怡芳面前时又说,“女士优先。”文怡芳将酒接连,却要转给杨冲锋,说“总要先敬领导,老领导,我是没有什么酒量,可比不得阙主任海量啊,得把三杯该成一杯。” 桌上是二两的酒杯,三杯少说也有半斤。杨冲锋也不知道,文怡芳和阙丹莹两女酒量到底怎么样,不过,三杯对她们说来也不是太大难事。石稳见两女子酒上都来起来,落得在一旁观望,不作声,没等阙丹莹端酒杯,就先自己取了一杯去,说“我自己来,可不敢劳动阙主任。” 喝下第一杯迎客酒,石稳就站起来给杨冲锋敬酒。杨冲锋说“石稳,先就说好不搞敬酒,怎么又提这事?” “老领导,这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借花献佛,那说得上是敬了。老领导一直关心我,这份心意我是时刻记在心里的。” “别那么说,我们相处一场朋友一场,不要总领导领导的。今天更不搞敬酒,要不你们今天不走,晚上我们好好喝。”杨冲锋笑着说。 “老领导,不行啊,县里沈县还在等我们一起回去商定应急对策呢,谁知道事情是不是可控制?”石稳对植物油厂和杨冲锋交流更多些,也知道他们这种搞法一旦出现危机,就会引发大面积波动,将工作做在前面以防不测,才不会太被动。“等有机会再陪老领导好好尽兴。”说着看向文怡芳,他们到柳河县来,总要将敬意表达出来,女人出马在酒桌上是最占优势的。 文怡芳也知道这时该怎么做,来柳河县是以她为首,本想等石稳敬酒后,也要敬一杯的,杨冲锋却不肯接受敬酒。也知道下午大家要办事,敬了酒不回敬那可对不住朋友,心里也过不去,而多喝又会误事,才弄成这样的。 站起来,文怡芳先看了看杨冲锋,说“老领导,我们来取经要劳烦您,那位代表柳泽沈县和您喝一杯吧。”将敬酒两字免掉,喝一杯那就不同了。 找到台阶,两人正要将酒喝下,阙丹莹这时也端着自己的酒杯,说“杨县,说到敬酒,就想起一个段子来,要不要听听?” 杨冲锋知道她要说什么段子,体制里酒桌上的段子流传得特别快,就看上不是贴合当时的情况。文怡芳找自己来敬酒,要是让阙丹莹一说,只怕文怡芳心里会有更多想法。就装着没有听到,文怡芳这时却听下动作,看着阙丹莹靓丽的脸说,“阙主任,有什么新的段子?我很好奇,说来听听。” 包间里就四个人,都不算外人,就算说得荤一些,也是一笑而已。见文怡芳也些挑衅地看着自己,明知道这样说会让文怡芳尴尬甚至恼怒,可阙丹莹还是觉得说出来才快意。要是换个环境气氛这样的事,她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那我就说说,也是听他们男人相传,来故意捉弄我们女子的。”阙丹莹先打了埋伏,“说说有女下属给领导敬酒,领导先不肯喝,旁边的人就起哄,说给领导敬酒要有辞令。没有辞令领导哪会就这样喝了?那不是没有给领导面子?要说得领导开心,才会接受敬酒的。那女子想了想,找不到好的辞令来,又见旁人都敬了酒,心里一急,就对领导说:领导在上,小女子在下,您说几下就几下。领导听后就开心,便将酒喝了。” 阙丹莹说着看向文怡芳和杨冲锋两人,两人也曾是上下级关系,而今天也是敬酒不顺,文怡芳才说喝一杯表达意思的。杨冲锋知道两人较上劲了,也不好得罪谁,含混地说“一起喝酒。石稳,回县里后要代我给沈县敬两杯,感谢他啊。” “老领导放心。”女人们较劲,虽然毫无道理可言,但男人却乐见其成的。就像女人见男人争风吃醋相斗时,心里那种感觉一样。 “老领导如今也很会支使人了,才多久不见啊。要给沈县敬酒,您不可以到柳泽却啊,却要石稳帮代。是不是到柳河后,‘用’习惯了秘书?”文怡芳说到“用”字不仅声音咬得重,还看向阙丹莹,那用意自然很明确了。说的就是平时杨冲锋用多了阙丹莹,男人用,那意思就复杂多了,这时所指其他的人自然都听得明白。 酒喝得不多,但两女喝下酒后,两颊生彩,红霞嫣然,两眼也是流光逸彩。石稳自知她们不是为自己,尽量地少参与到其中。 吃过饭,阙丹莹给两人安排了休息的房间。石稳却坐不住,要去土岭乡。文怡芳也将自己到柳河来见老领导是来取经的意图说出来。阙丹莹一听取经,就想到“取精”两字,心里说道,早看出你风搔害人了。 要人将石稳带到土岭乡去,县里也要对此作出足够的重视。两县往来,面子第一,就算是老部下也不例外。先给县委汇报过来,县长那里也会知过,这时得安排一个政府办副主任职务以上的人陪同,才符合规矩。阙丹莹便主动相请,留下空间来给文怡芳“取精”。想到文怡芳会给杨冲锋折腾蹂里,心里既有快敢又有不忿。 等石稳走后,文怡芳和杨冲锋两人走进政府办公楼,离下午上班还有一点时间。文怡芳提出先到办公室里取一些安置下岗工人的政策文件,回去好做参考,之后,到杨冲锋房间里看看。看看柳河县是不是虐待她的老领导。杨冲锋也知道,她到柳河来后,不会就这样干净走人,总要被狠狠弄一回才会满意,要不也不可能将石稳这样支走,找这样的借口虽说实在,却也容易让人想到其中的意味。 走到五楼,已经确知这一层楼没有什么人了。文怡芳说,“那女人被你收下了?看她那骚样,是不是很好用啊。” “胡乱想什么啊,她是政府办主任,是领导呢。” “我看不对,冲锋,不是我吃醋。我心里只是想知道你身边是不是有女人,身边有个女人,也才让人放心些。看得出来,她心里早就有你了,要是你都不把她弄到手来用,太可惜。”说着吃吃地笑起来。“不是有句话说: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吗,政府办主任也是秘书啊。” 进到办公室,杨冲锋便去将自己的一些安置下岗工人的想法清理出来,这些想法已经形成文字,给文怡芳一份就可以了。文怡芳这时挤过来,坐到杨冲锋身上,说,“冲锋,也没有享受过着办公时被人服务过?今天就让姐来帮你。以后,有空就将你的阙主任找来让她这么做。” 说着真行动起来。 这一年的春节,注定有人欢喜有人悲苦。 柳市地区各县市虽说在经济上都有了些起步,有了些恢复,可毕竟底子太薄。加上植物油厂将大部分人手里的闲钱都圈进集资里,家家户户想过一个丰裕的大年,就很成问题。好在这十二月时,各县政府都做了些工作,使得利令智昏的人们清醒了些,没有使得集资更恶化。 从市财政局里弄到的那笔资金已经到位,过些天就可让阙丹莹主导下发放到下岗工人手里,钱包多,但给了钱,让他们有更好的信心。柳河县对酒厂的改制传得沸沸扬扬,但没有人将酒厂改制和安置下岗工人直接联系起来。不少人已经将注意力转向酒厂改制,至于杨冲锋之前在县政府大礼堂里,和众多下岗工人的承诺,已经让人忽略。 那笔资金太少,虽说比没有要好,可真正发放到工人手里,确实只够过一个春节。 过一个最简单的春节。一鸡一鸭一鱼和几斤肉。 阙丹莹拿到资金后,看着杨冲锋竟然有些激动。从文怡芳回来这些后,阙丹莹对杨冲锋就随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不是因为知道杨冲锋和她有什么就产生隔阂,而是女人天性中的一种自我保护。也只有杨冲锋才能为下岗工人做到这一点,将他们的困难时时记挂着心里。 “杨县,我明天造好名册,随后就发下去。”阙丹莹激动起来,人也就鲜活多了。觉得身体里有股劲儿,想发泄出来而没有找到出口。杨冲锋看着眼里,心中暗笑,有必要这样激动? “不用急,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再找到些经费。” “再到市里跑一跑?县里肯定不会给多少了,我们得这一笔经费也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呢。” “于清善答应过我,你明天去财政局问一声,看他能给多少。”于清善起先和杨冲锋打太极拳,想将杨冲锋用推手的方式,将他推到财政局外,免得插手财政局事物,却被杨冲锋救助万平辉的外甥张稼不放,他们才退缩,答应帮杨冲锋想办法解决一些资金,用来拨发给下岗工人。隔一段时间没有提及,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装傻。 “量他也不敢打马虎眼。”阙丹莹还处在兴奋中,没有将财政局长于清善看着眼里。 眼看就要到春节了,杨冲锋计划在春节时到京城去过,却不知道今年还能不能请得了假。在柳河是常务副县长,和去年截然不同了。也很多事都会在春节前后要处理,作为县里的主要领导之一,坚守在岗位上显得很重要。 也就因为这样,杨冲锋才要在春节前将自己的事安排好。今年要处理的事比之去年,要多了不少。柳河县这本都是工作上的事,处理起来虽然复杂,却可以让阙丹莹等人去办具体的事。柳泽县那边的事,却都要自己去处理。 李翠翠手里的砂石场、顺安客运公司、安顺建筑、梅姐手里的“梦里水乡”会所,虽然这些公司都不是杨冲锋一个人的,但主要话事人却是杨冲锋,年终的利润分配,对具体管理人员的奖励安抚都得太亲自出马。李翠翠、梅姐两人不需多说什么,小厉那边也好安排。但生意里有其他股东,像砂石场就有刘景奎和黑牛的股份,而“梦里水乡”的股份就更为复杂,在柳泽县里边少权重的人都参有股份或拿干股,柳市的马哥也有一份。 稍微简单些的就是顺安客运公司,现在有刘萍和阿曼两人管理,自己也就牵涉到黑牛。安顺建筑到目前已经成为柳泽县里实力最为雄厚的建筑公司,不仅仅是资本,县里也认同他的地位,将县一建二建并组后,技术实力大为提高,获取的效益自然很可观。不是没有人不想插手,小厉很谨慎,而真正知道底细的人,都明白公司有着黑帮的背景,而黑牛是什么样的人,柳芸烟厂的爆炸案知情人记忆犹新也不敢太够强逼干预。 杨冲锋隐在背后,让人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的存在,又觉得他只是他们的朋友,谁要危及到这些人,肯定会出手帮忙。杨冲锋从柳泽县调走后,那种强劲的升迁,那是谁都无法想象背后到底有多少强势的人在帮着他。这样的人不在柳泽县了,彭绍敏等人更加忌惮,而李耀强等人宁可忍痛割爱缩回手任那些公司扩展壮大,从别的地方补足回来更安全些。 杨冲锋以不可忽略的存在出现在柳泽县时,本来是想悄悄处理了公司是的事务,之后就回柳河县。没有像到与肖成俊在“梦里水乡”吃饭时,却被秦渊撞见了。秦渊在“梦里水乡”拿着干股,是柳泽县的政法书记。 肖成俊要看他的脸色行事,见他撞进包间里,手里拿着一杯酒。肖成俊先站起了,杨冲锋自然也跟着站起来。秦渊和杨冲锋的级别一致,实权却没有杨冲锋大,但到柳泽县来,秦渊是地主杨冲锋是客了。另外,之前秦渊比杨冲锋就要官大一级。这时多给他些面子,也不会吃什么亏。 秦渊本来是见肖成俊的背影,到年末了,要找下面的人办一些他不能直接出面的事。肖成俊才任公安局副局长不足一年,也没有投向哪一方的山头,正好乘机拉到自己名下。进到房间后,没有想见到还有另一个人,看清后忙将脸上的矜持散开,露出笑脸来。 “冲锋县长,看着背影就像,特意过来看看果然是你啊。”秦渊抢先说。之前和杨冲锋的关系都只是局限在会所的利益上,两人私下也吃过饭,秦渊完全是高居上位的姿态出现的。这时杨冲锋已经大变化,会不会几年后再会柳泽县来任一把手,或升迁到柳市市里任职,谁都无法预料。按照他这两年的升迁速度看,先将关系修复好才是最明智的。“你衣锦还乡却悄悄地回来,是不想打搅大家还是看不起大家?”秦渊说得亲切,就像是多年老朋友一样,虽然有责怪的意思,却没有丝毫责怪的语气,让人听来很舒服。 杨冲锋也没有想会见到秦渊,更没有想到当初想要见他都不肯,冷冷地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知道拿来实际利益后,还摆着清高廉洁的姿态对付自己。这时却用这样的态度和自己说第一句话,连缓和的时间都不需要,心里才行到这些在体制里厮混成精力的人,当真有着一些天赋一样的东西在性格里。 “秦书记,您好啊,回柳泽来也是偶然,之前也没有打算。和成俊正说着您呢,以前最关心我们的也就秦书记了,没有秦书记帮忙,成俊哪会有今天。我们正说着要找时间给秦书记敬酒,表示感谢的心意。这下太好了,不用再特意安排时间。”杨冲锋也笑着说,在体制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最基本的素质修养,没有这一点基本素质,你就自己安心沉在最底层好了。 说着和肖成俊站起来举杯敬酒,秦渊自然要推让一番,喝过酒后,秦渊再三地表示肖成俊是自己人,无论有什么困难只要开口,能力范围内一定尽全力。还表示要慎重地会请杨冲锋。 秦渊走后,梅姐才过来。之前肖成俊已经知道会所的一些脉络,要帮杨冲锋照看着,梅姐和杨冲锋也就不躲着他。三人喝着酒,杨冲锋问到付晴晴和夏雨晴之间,肖成俊是怎么选择的。肖成俊才说到等来年五一,可能要和夏雨晴结婚了。对方父母也同意,两人在准备中。 先恭喜了肖成俊,便问道两人工作分在两地的问题怎么解决。肖成俊却说各居一方对他更为有利,不会因为工作忙而将她冷落在家里。反正分住两处,又不远心里还多些念想。杨冲锋见他这样想,肯定是两人已经商量好了的,就不再多说。 肖成俊走后,梅姐才显得幽怨起来,杨冲锋自然知道她想要什么,就在沙发上将她扑倒,狠狠地蹂里着。梅姐叫得正欢时,赵晓勤却来了电话,估计他是从秦渊那里得知自己回到柳泽县。 是回来办私事,就没有必要张扬,赵晓勤说到吴德慵想见见面,是到县委里还是在哪个地方。杨冲锋忙推脱,说自己很快办完事,县里那边也正忙着。要吃饭喝酒,等春节后约一个时间大家好好玩一玩。 从“梦里水乡”会所里出来,小厉知道杨冲锋还有其他的事,留下一部车给杨冲锋开着,自己先走了。过几天,还要到柳河看守所去看黑牛老大。这时的小厉完全是一副老总的模样,以前那种混子的气质给淘洗掉了。不过,对杨冲锋和黑牛两人,还是那样,不为身份地位的转变而变。 无论是对会所,还是对小厉手里的顺安建筑,和小厉在暗地里训练的人手,杨冲锋都感到很满意。一年来有这样迅速的壮大,已经足够好了。开着车想了新还是先前看看安顺客运公司,刘萍和阿曼两人那里也要亲自去看看。从目前看,她们经营的客运公司,获取的利润比预想的要高出不少,怎么样对两人进行奖励,却是很费神的事了。 到安顺客运公司,事先没有给刘萍打电话,走到办公楼。里面的人也不认识杨冲锋,见来人穿着整齐,仪表堂堂,没有人过问。这办公楼不少外人进出的,有的人是来联系包车业务,也有推销的人。 到楼上,办公室也没有另行装修,掀开挡风塑料门帘。见刘萍和阿曼正埋头办公,便“嗯”地一声,阿曼说,“有什么事就说吧。” “你们好,两位美女。” 听到声音熟悉,阿曼抬头看见是杨冲锋站在办公室里,“啊”地一声很夸张地叫出声来。“怎么是你?” “阿曼嫂子,怎么不会是我。”以前就给阿曼解释过姐和嫂子的区别,杨冲锋就叫阿曼为嫂子。嫂子可戏啊。 这时,刘萍也抬头起来看,见识杨冲锋到了,说“老板,你这甩手掌柜做得可真彻底啊。阿曼天天都在说你的。” “说我什么,刘姐,难怪我天天耳朵发热。” “你不要怪在我头上,”阿曼强者说,指着刘萍,“老板,是她天天想你说要得你好好安慰一次,工作起来才热心。”阿曼自然开口就是这些话,说习惯了,别的也反应不过来。 “你自己发搔,又赖给谁啊。”刘萍被阿曼说得脸红,躲开杨冲锋的眼。杨冲锋帅而俊气,平时两人没少在玩笑时说到杨冲锋,用杨冲锋来打趣对方,偶尔也曾谈论过要真能和这样的帅哥睡一液,此生何求。 “要不要我把原话说出来?我最看不惯只敢在背后说,不敢在人面前说的人了。”阿曼嚷着。杨冲锋自然也明白这些见多识广的女人,在背后说到是什么话,在烟厂里就领略过她们的胆气了。 “好了,阿曼嫂子,也什么想法我们等晚上再说。”杨冲锋挡住阿曼继续说,“年底了,过来看看两大美女,这一年来你们太辛苦,想要什么奖励?” 提到奖励,阿曼就转移了话题。眼直直地看着杨冲锋,有些激动,不知道会有多少奖励,“老板,奖励由我们提?” “啊,先提出来看看。” 阿曼听说是先提出看看,就失去了些神采,说,“刘姐,还是你说吧,我说老板也不会听,那多没面子。” “一个人提一个,各提各的。”杨冲锋说。 “那好,我帮刘姐提一个:老板就啊好哦好陪她睡一液。”阿曼话还没有说完,刘萍就将手边的一个本子丢向她,“自己天天发搔,你不要来到我头上。”这时两人反而不好再提奖励的事,刘萍说,“老板,你能记着我们在这里忙,就很不错了。想给点奖励,那也承你的情。明年我们再拼命就是。” 两人不开出租车,到安顺客运公司来,杨冲锋给的工资很高,远远高于一般工作人员,和开出租车的收入相差不多,但却没有开车那辛苦。不过,经营一年来,公司规模扩大了一倍,收益更是大为提高。 “这样吧,一种是奖励公司的股份,每年增加一点,总数控制在百分之五以内;另一种就是奖励现金,每年按照纯利润的比例进行按档次将给你们两人。你们看着没有选?” 阿曼听清杨冲锋说的奖励后,无论哪一种都会得到很多的实惠,就算他没有刘萍这样多,也很可观了。这时,忍不住要扑过来要杨冲锋一口,却见他看着刘萍,心里还是有些受打击。 “老板慷慨,我们自然是万分感谢。”比照股份的收益,刘萍一时间也算不出具体数目来,可知道那是很大的一笔奖励。就奖励本身,都是一般工作人员全年收入的几倍了。公司还可以扩大规模,后期的收入利润也会更大。刘萍不知道阿曼心里是怎么想到,也要征求她的意见才好给杨冲锋回话。 “老板,到柳河那边工作很忙吧,我还没有到过柳河呢。”刘萍转移话题,问起杨冲锋的情况。“老板,刘姐是想到柳河去和你私会呢,快告诉她你都熟悉那些地方。”阿曼抓住机会又说起来。 “柳河比我们这里要落后些,县城也不大,只有几条主要街道,新城还开发不起来。那条柳水比这边的也要小一些,沿着县城边流过。” “有没有出租车?有没有公交车?”阿曼说。 “出租车有,公交车还没有。”杨冲锋说。 “刘姐,我看这样吧,你想见老板那就到柳河开一家分店,也弄一家公交车来,在这边办公半月,到柳河办公半月,什么要求都解决了。”阿曼笑着说。 “又在胡说了。”刘萍也拿阿曼没办法,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有当她不存在了。“老板,当真到柳河办一家分公司,行不行得通?这边正要换一批车,可将旧车投放到柳河县去,利用三五年没有问题,我们的成本也不大。” 刘萍被阿曼无意中点出一个主意来,柳泽县的公交车也才开发,谁预先能估计到其中的利润空间有多大?现在柳河县才要起步,或许一开始也会和出租车有冲突和矛盾,但杨冲锋在那边是常务副县长,当然可争取支持和相关的政策。又不是要杨冲锋去贪墨,也算给柳河县做些惠民的事。 都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三个人就讨论起细节来。柳泽县这边人力物力都可以分出一部分去,等柳河公交车营运走上正轨后,还可以发展远途客运。也可将柳泽县这边的模式复制到柳河去,在营运时可参照也会快捷很多。 “柳河的情况和这边也不竟相同,我们横插过去,阻力也会不小。” “老板,我们出车出钱,让柳河那边出人来做,总是可以的吧。”刘萍说。杨冲锋一下子就想到一个人,田佳铭。他下面收得那帮人,完全可成立一个保安公司,之后分衍出来,还能够以安排下岗工人为辞来完成这件事。 “好,你们两个的奖励,是要股份还是要现金?股份也可算柳河那边的,县里这边的,都由得你们自己选。” “要我选,我就选柳河那边的。”刘萍说。 一时间还不能就走,到了柳泽县,总得要见见安贞阿姨,匆忙处理完公司的事,杨冲锋回到安贞阿姨家里。阿姨见杨冲锋进门,说“冲锋,现在当副县长了,回来还记住要给阿姨电话,还记着要到阿姨这里报餐,都怕你抽不脱身回来呢。回来就好,阿姨高兴。” “阿姨,就是麻烦您要忙。在外吃得再好,也没有阿姨的饭菜合口。”杨冲锋接过安贞递来的饭,先放在桌上,等安贞自己也盛了,坐过来才端了吃。 “几天不见,也跟阿姨客气起来。”安贞见杨冲锋等她,笑着说。自从杨冲锋到柳市党校学习,两人就很少在一起吃饭。杨冲锋发和黄琼洁两人曾提出将她的工作调到柳市去,住进小区那复式楼里,还可以在那里做饭,可她却不喜欢到柳市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阿姨,要我说您还是到柳市去,就方便多了。一个人在柳泽,也没有个伴。” “阿姨一个人习惯了,等琼洁有了小宝宝,我再到柳市去帮你们带。就怕京城那边不肯放她到柳市来,也轮不上我来操心。”安贞说着有些伤感。 “阿姨,那说好了,可不能反悔,我这就跟琼洁说,让她也高兴高兴。” 吃过饭,杨冲锋还要出去见一见石稳等人。回县里要是不和他们会一面,也会让人分生的,何况,文怡芳那里她要知道到柳泽避开她,只怕就会追到柳河去。同时也要了解下植物油厂最新的情况,柳河那边也要对植物油厂进行防范。 几个人是到旧地方聚会,小茶楼,小歌厅,却是当时在经济小组时每次聚会的地方。文怡芳、肖青霞、付晴晴、杨辉和石稳都到齐了,就差关跃进。石稳本想将他叫回来,却又怕他心里有想法。 文怡芳如今是经济小组里的老大,这时就格外活跃,对杨冲锋显得很亲昵。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多想,只是石稳心里有所疑惑,也不会去追究真相。 活动进行没多久,外面却有人找进来。来人进来后,先在脸上堆满了笑。说“杨县长,什么时候回柳泽县,瞒得这样紧。幸好在县委里听人说起,这时过来打搅,不会太冒昧吧。多多见谅,多多包涵。”肖成俊就跟着那人身后,对杨冲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成总,您好,您可是大忙人啊,可不敢……” 来人手一拦,说“杨少,您这是寒碜我啊,要是觉得我成作东还可以交一交朋友,就叫我老成。您要再说‘您’我只好折身回去,明天给李哥请罪了。” 来人是成作东,省城“锦程地产”的老板,目前在开发柳芸烟厂厂址的房产项目。上回李浩曾给两人引见过,一起吃过饭。估计他最多也就是大华集团的外围人员,在杨冲锋面前自然不敢有丝毫的老板作派。 “成总,来,进门是客。先喝一杯。”杨冲锋说,跟肖成俊拍了拍肩,石稳便去倒酒。成作东是怎么样拿到柳芸烟厂厂址的项目,杨冲锋懒得去弄清楚,但他是省城房地产的老大,却也得给他三分面子,安顺建筑如今还很弱小,要是有他做强援,今后冲出柳泽县路就好走多了。 喝了酒。成作东自然要表示下,将今晚的单先给揽下了。喝几杯,聊聊起来,成作东就问起柳河那边的情况,对柳河的建设表示关心一下。杨冲锋边说到柳河的财政,说到下岗人员无法安置,段时期内也不可能进行修建,表示对成作东的想渗透进柳河作为隐晦拒绝。 成作东却没有放弃,提到柳河的酒厂即将改制,改制后的酒厂规模会扩大,到时可以进行合作,请杨冲锋打开方便之门。杨冲锋本想将安顺引到柳河去,这时转念想,接受“锦程地产”到柳河去,未必就不是好事。 “成总,很有心啊。酒厂的建设至少要到明年秋后,就怕那些小项目,成总不会看着眼里。” “做生意不拘大小,讲求的是人缘,要是能帮上杨少,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杨冲锋便提到现在年边,自己正准备四处化缘,要找些赞助金回柳河去,给下岗工人一些过年补助金。成作东听了后,一口答应下来,从公司里走二十万到柳河去。 成作东得到了许诺便先离开,肖成俊是被他带来的,也跟着走了。几个人也不会因为成作东的到来就坏了兴致,喝酒、唱歌和跳舞,三个女子就轮着找杨冲锋跳。文怡芳当着大家的面,也不会做出过分的事,先看着付晴晴衣服色授神予的样子,就在那里偷笑。而肖青霞和杨冲锋跳是,心里那种悸怕想掩盖却掩不住,上次杨冲锋亲眼见她坐在关跃进身上疯狂地折腾,近距离面对杨冲锋是,还是很不自在。 轮到文怡芳,她显得亲昵而又大方。杨冲锋今晚化缘成功,心里高兴,也不太顾忌旋转之间,用手故意去碰文怡芳的敏敢部位。惹得她直丢白眼过来。 散了后,杨冲锋依然送文怡芳走,车开了一圈,却回到财政局宿舍大楼,那里有他一间房子。文怡芳倒是大大方方走在他身边,就算有人撞见,两人在一处也有理由可说。 进到房间,文怡芳尖叫一声,说“冲锋,给你害死了。” “怎么就害你了?” “人家都湿透了呢。”见杨冲锋一脸笑,忍不住挥拳就打过来。 !! 170.再进京城 走出飞机场通道,杨冲锋将行李提在手里,还没有出机场口,就见黄琼洁笑嫣嫣地挤在人群前。左右各站着一个身材紧绷的女兵,穿着普通休闲装,杨冲锋一眼就看出俩人的身手出众。随后看她们的脸,才记起是小芳和小晴。这两人是李浩不知道从哪里调给黄琼洁的,随身保护,至于从哪里调,杨冲锋也明白绝对不是从柳市武警大队里抽点出来的,他们那里还没有这样高规格的人才。 杨冲锋变了两三次脚步的频率,就走到人流的最前面。让黄琼洁看见了,也没有招手,只是笑吟看直视过来。很默契地,小芳和小晴将周围接机的人挤开,三个人像破开水浪一般,将流动的人们分出一条空隙出来,与杨冲锋相汇合。 两人走近,杨冲锋伸手牵住黄琼洁的手,说“天气太冷了,冷了你怎么是好?”另两女却分站在黄琼洁后面,将流动的人群挡住。 “不会冷,心里热呢。”黄琼洁看着杨冲锋,眼角里漾出泪来。结婚之后,婚假还没有休完,杨冲锋就被安排到柳河县去上任,黄琼洁却留在京城里,虽然两人每天通着电话,也在上视频见面,可毕竟有两个多月没在一起了。 杨冲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说“傻不傻啊,连冷都不知道了。”说着在她脸上亲了亲。黄琼洁隔衣扭住杨冲锋腰间的软鞣,回头看见身后的两女,在两人面前给杨冲锋亲昵还是有些羞意,手指变加了些力,“走吧。” 上车后,小芳开车,小晴坐在副驾驶座上,两人无视后排两人。杨冲锋搂住黄琼洁的腰,手放在还没有显现隆起的小复上,极为细柔地轻抚着。而黄琼洁也极为幸福地靠在杨冲锋凶前,体会着男人给的温柔,呼吸着男人熟悉的气息。 车走得很慢,从机场出来两个多小时还不能到达老房子。两人一路喁喁细语,情意绵绵,不觉得时间的长短。 进了有岗哨的大门,小晴便提醒一声。杨冲锋见车外院子里站着几个人,黄菲、黄沧海、简叔、张妈和岳母。知道他们都在等着来那个人,黄沧海那个出现,那就是很可以等自己了。下了车,杨冲锋没有先前给岳母问好,而是扶着黄琼洁走。黄琼洁挣了挣,说,“还不快过去?” “外面冷,总得等你一起。”杨冲锋索性将她揽住腰肢带着她走,天气虽然阳光照射,但那光线却没有热度。也知道这么会儿不会冷着了黄琼洁,但心里却不想让她受冷。岳母见杨冲锋这样,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些。 今年春节不可能在京城过了,要在柳河县里困着。县里主要领导都得在县里坚守着,自己也不好请假。让黄琼洁跟自己到柳河去过,也不现实,挣将养着身子,黄家人哪会放心她到处走?何况,杨冲锋在柳河都没有过落点,住在招待所里,什么都不方便。杨冲锋对着那里过春节不在意,只是不能和黄琼洁一起,就得这是来见一面。春暖花开,在将黄琼洁接到柳河住一段时间,到那时身子也稳定了。 和众人招呼后,进老房子里。简叔等杨冲锋一一问候了,才说“杨少爷,老爷子知道你到京城来有不少事要处理,说是今天就见见你,你看用什么时间好?” “简叔,我听老爷子安排。” 简叔说了声好,就走到隔壁的房子去。就算家人远来,也不一定就安排得时间相见。杨冲锋也不慌,和岳母说着在柳河的工作情况。黄沧海和黄菲两人虽然急着想将两人带到别墅去,可也知道没有见过老爷子,杨冲锋是不可能走开。耐着性子坐下来,听杨冲锋说到柳河的酒厂和柳河的甘蔗。 黄沧海早知道杨冲锋准备捣腾一家小酒厂,还说过那酒怎么的好。这时见又说到柳河的酒,就有些不信,杨冲锋将带回的样品取来出来,让黄沧海来品尝。黄菲说“冲锋哥,你理沧海做什么,他哪又会喝什么酒了?” 倒出几杯酒来,几个人要品尝,黄沧海喝了口后也不知道真假好丑,咋着嘴。一会儿才说“还是给专家却品尝吧,他们才具有权威性。是你自己去,还是我去?就怕你当面受不了打击。冲锋哥,其实做品牌在于宣传,品质怎么样那都无关重要。宣传的好,稻草也就是黄金。这样的例子多得不得了,想‘三强口服液’销量好吧,还不就是骗钱,也不见有谁追查过。我们体制就这样,小骗子会被抓,公开行骗却不会有事。更何况你这里还真是有酒,就算将自来水卖给消费者,只要宣传好,都会有人大买特买,他们喝了也只说这酒店味道很特别很有个性,得再买一些,还要鼓动亲友也快买,要不就错过了。” 黄菲和黄琼洁两姐妹给他逗笑得前俯后仰,杨冲锋将黄琼洁的手捏着手里,想让她稳定些情绪,别太激动过头。黄母微笑着看黄沧海在胡说八道,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不论对杨冲锋还是对黄沧海,她都觉得有这样的小辈很满意了。见杨冲锋和女儿恩爱,更是欣慰。杨冲锋对黄家而言,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两人本来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两类人,结果走到一起。黄琼洁态度坚决,家里也不好强行阻止。后来发生在杨冲锋身上的一些事,也让黄家慢慢接受他。 “冲锋哥,别听他胡说八道。”黄菲笑喘过来后说,黄菲一直在读书,但也不是和社会就没有了解。 “沧海说的都是事实,我知道实际中是这样的。但五粮液、汾酒、茅台等名酒,哪一种不是因为品质好才长盛不衰的?” “今年那个在全国酒类销量第一的‘###家酒’,靠的是什么,就靠着在央视里拿到黄金时段的广告。据我们收集到的资料看,他们实际上摊子铺的太大,而之前做的准备不足,跟本就没有丝毫品质可言。资料显示,那家酒厂到明年可以肯定会给人另一种结局。这也可给一些行业人一个深刻的教训,不是没有丝毫意义的。但是,作为国内的消费市场,却不会因此而理智起来,依然是人云亦云。广告铺天盖地,消费市场就大开门户。”黄沧海把握着大华集团,消息灵通,自然更能够说出一些本质的东西来。 “我的打算是分几步走,三年内看能不能走出柳省。”杨冲锋说。 “应该没有问题,酒的品质就算不是一流的,也可以优化工艺,还可以包装、宣传、促销,商业手段的运作影响力和推动力是难以估量的。”黄沧海说,比之一年前他又成熟不少。去年和南宫家相争胜出,大华集团又扩张了些,也让黄沧海经受一次生死磨难,心性智慧自然会有变化。 黄琼洁一直笑着看两人,就像和她毫无关系。几十天两人没有在一起,见面后男人给自己的温情,已经很让人满意,他对事业的执着和坚韧还是那样地让人心动。那种发自内心的内在“力量”,最是让人心醉。 这时柳河的酒厂虽然讨论不出什么来,但总体的思路却渐渐明晰起来:酒厂自身的底蕴,品质、管理者的素质、指导思想,宣传、营销理念等等,酒厂的改制,不仅仅是将资金引进柳河县,投放到酒厂就一了百了的,更重要的是要经营好、保护好这一份资源。 简叔一直没有出现,几个人也不以为意,老爷子年岁已高,却依旧操劳着,他的时间安排也不能随心,要特级的专业人负责。张妈已经将饭准备好,过来问黄母是不是就开餐了。黄母知道杨冲锋等人要到别墅去,到京城来大家先聚集在一起吃一顿饭,也是亲情的累积。 饭食很精致,杨冲锋一个人的量足可以抵住黄家四五个人,倒是黄琼洁习惯他这样能吃,不断地向他碗里夹送着菜肴。杨冲锋不是第一次陪岳母吃饭,进来斯文些,但那量却也吃得足,要是忍着肚子,老人家就会不喜欢了。黄菲自然会惊讶于杨冲锋的食量,每次都要夸张地表示下她的感受。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也无所谓。 简叔总算出现了,但他却说今天老爷子已经累了,要休息。杨冲锋说就到附近里看看老爷子,不会惊醒他,简叔依然不同意,说会将杨冲锋的心意转告给老爷子。在京城,最多也就三天时间,根本目的就是要陪一陪黄琼洁,之外,要将酒厂的发展定出明确的路径来。 柳河地方太偏,“柳河醇”没有丝毫名气,要想找商家到柳河县去投资建厂,可以从大华集团抽调资金,也可另找商家接洽。杨冲锋从内心说来,还是不想直接利用大华集团。同样,大华集团也不会直接将钱对到柳河县去。政和商相互联体,但又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才会使两者都茁壮成长起来。利用各自的影响力来帮助对方,就像阳光帮助作物一样,实惠而无痕。 万不得已,大华集团是不会直接到柳河县投资的,杨冲锋也不会直接找大华集团要钱。 去年在京城过年就结识了一些人,结婚时,在京城前后一个多月,也解释不少人。这些人都是黄沧海以及商、政两界的一些成功人士相互介绍认识的。黄家要将杨冲锋树立起来,今后也可支撑门面,这时候就得给他大量的人缘和资源,之后慢慢培养,慢慢结成一种络,形成同盟。 回到别墅,黄沧海和黄菲两人一起过来,四个人说了些话,黄沧海就去安排杨冲锋这几天见一些人。大华集团的盟友多,那些可以长期合作实现共赢,黄沧海知道底细,要给杨冲锋找到最适合的人选来,为柳河县的酒厂改制准备好最基本的底牌。当然,作为合作者,大华集团也会在其他方面给对方一定的实惠或某些合作上比之前有进一步强化了些。这些事,黄沧海都要考虑筛选。 黄菲知趣离开,多到自己房间里去,而小芳和小晴则在楼下,有杨冲锋在,两人的警卫工作就可放松不少。就剩黄琼洁和杨冲锋两人,杨冲锋再次将黄琼洁的双手握在手里。两人四目相对,交流着,杨冲锋看了一会,伸手轻抚着黄琼洁的小复,慢慢手向上移。 别墅里暖气热乎,黄琼洁只穿一件宽松的衣。杨冲锋那不老师的手向上游走,黄琼洁知道他的意图,将他的手捏住,说“不准起坏心思。知道不知道,老妈他们不准我到柳河去,就怕我们控制不住,影响到他。”说着将杨冲锋的手,在自己小复处轻轻按了按。 受孕后,前三个月和临盆前三个月不得防事,中间几个月可适当防事,这些基本的东西,两人在络上交流时,早就说过很多回了。此时黄琼洁再提起,杨冲锋也知道就算再怎么想要她,也是不能,说“这里也没影响,等他出来后,我可争不过他。” 杨冲锋是说宝宝生出来后,黄琼洁那两个至宝,就会被宝宝占据,他就很难得到把玩了。现在要乘机多来弄弄。黄琼洁何曾不想自己男人的轻抚慢捏?只是限于身体情况,不敢让男人勾起自己的欲念,“你想害我啊。”黄琼洁说着再次打开男人的手,将男人的手放到嘴边一口咬住,眼里却流露出疼爱来。 杨冲锋心疼地将她搂紧怀里,女人的情意深浓,两人之间那种揉合相惜相靠,已经不用言语来表达。高层人的子女,在婚姻殿堂里,往往得到的只是一种形式,感情都很乱的。同创异梦都算是情况较好的,很多婚姻只是存在一个名分,连基本的义务都没有给对方做。出入大众面前,还得装出一种甜甜蜜蜜的样子来。当然,心里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对这种也不会往心里去。两人能走到今天,也是黄琼洁自己选择的,现在总觉得自己有这样一个男人已经是很幸运了。比起那些花花公子来,宁愿两人辛苦些,拼搏几年,以杨冲锋的能力也不是没有机会上位。再说,就算做一般人,也不见得就比那些人过得不好。黄琼洁对物质的追求看得较淡,更看重两人心意相通相守。 不是不知道,杨冲锋和李浩经常混在一起,难保会在外面招惹女人,而他对女人的需要有多强烈,背着自己是不是有别的女人,黄琼洁也不去追究多想。出身在高层家庭里,平时的圈子里所接触的人,对女人之间的那些事都很淡薄,也可说是随意。没有人会将婚外有染看得多严重,但有一条,无论走多远,这里才是家,这是大家各自遵守的底线。 他的真心,黄琼洁是体会的,他对自己的爱也是品嚼得到,敷衍或是真心,对于冷静在远方的女人来说,最容易品嚼出来。黄琼洁这断时间在京城中央党校学习,那不过是一种不让日子过得太空洞无聊的方式,没有什么学校上的压力。每天也就和杨冲锋通通电话,之外更多的就是想着和杨冲锋之间的一切往事。这种回顾剖析,就像放大镜一般,真是纤毫毕现。 杨冲锋将头埋在黄琼洁凶前,她那娇小纤长的腰身几乎被彻底掩盖住,可露出的头脸,却是满脸的幸福。手伸出来,插在他乌黑的发际里,就像抚莫着饿坏了的孩子一般。 到一家会所前,杨冲锋穿戴整齐,高大的身材此时将名贵的衣的富贵大气凸显出来,要是服装品牌商看见他,必然会纠缠着要他来做代言模特了。身边的黄沧海却表现得随意些,那种熟客的表情,就算他的通行证。走进门时,那些人都认识他,“黄少黄少”地招呼着。 到里面,杨冲锋才知道是来参加一个聚会,黄沧海自然是有目的有选择地过来。进到会所里,大厅处已经有不少的人。男男女女,绅士淑女,一个个都展示着自己的高贵和财富。这些场合,杨冲锋也适应了,和黄沧海一起自顾自地往里走。 “哟,这不是黄大少到了吗?今天真是幸福。”一个柔顺妩媚的声音传来,那女人妖娆地扭着身子过来,先看着黄沧海,随后看向杨冲锋。能进到会所里来,自然都是身份到了有那种资格才会进来的,就算杨冲锋不是黄家女婿,只有黄沧海肯带他进来,就是够分量的身份了。“这位大少可面生得很,不知道有没有幸认识?” “玥玥小姐,几天不见,更显得美涩诱人了,我可是天天想着你。”黄沧海也不是初哥,对应起来不落下风,却见玥玥看着杨冲锋,说“怎么,见到帅哥就丢下老朋友了?” “黄大少,也不给人介绍介绍,想看我出丑啊。”女人说,有些发-嗲撒-娇,杨冲锋从没有见过这女人,那明艳的脸和姓感的身材是很吸引男人的。这女人看来和黄沧海有些关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贴上了。杨冲锋脸色不冷,那种客套的笑容放在脸上,却没怎么去关注这艳丽的女人。 一个短发的明丽的女子从里间走出,一下子看到三个人。对黄沧海面前的女人那卖搔的样子,脸上不禁有些厌恶,随即见杨冲锋眼里的冷漠,不禁好奇起来,换个角度免得让她们发觉。看这帅气的男人怎么拜扑在妖-艳-姓-感之下,也是一种绝妙而难得的好戏。 不少人都看向三个人,也就是玥玥才有那胆气去缠住黄沧海那种真正大少级别的人物。平时聚会,黄沧海也很少在广庭大众露脸,一般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攀上他。杨冲锋也没有留意有一双别有用意的眼看着他们,黄沧海正要给他介绍,杨冲锋先说,“玥玥小姐的美名早就如雷贯耳,见面更是胜过闻名啊,今天跟在黄少身边才有幸意见,运气够好的。多谢玥玥小姐关心了。” 话虽客气,但脸色却没有那种欢喜,玥玥在这些场面里多了,也见多了男人们看向自己的那种贪-欲之色,就算再掩饰也能看得出来。在杨冲锋这里却受到了打击,却又弄不清杨冲锋的身份,只得在想黄沧海撒娇卖欢。黄沧海今天带着杨冲锋过来,那是要目的的,不会为她玥玥而耽搁,往前走去,杨冲锋跟在身边却不再看向玥玥。 那个短发靓丽的女子,见两人不顾玥玥的感受走了,而那个不知名的人竟然真的不回头看玥玥,见他们两朝包间那边走,心思一转,也走了。 进到包间里,杨冲锋见里面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三十多虽的男子,相貌雄健。见两人进包间后,那两人也站了起来,抢先说“黄大少今天总算守时,没有被外面的美女们留住脚步啊,又进步了。” “赵大少还不一样?今天身边只留一位美女,算是很忠贞了。”黄沧海说。两人都没有在意对方说什么,只是一种表达亲昵的说辞而已。相互给了一拳,力气不小,可见两人情谊深厚却又不经常碰面。站在那男人身边的女人只是粲然地笑了笑,招呼到“黄少。” “冲锋,这位是京城银河天集团的总裁,生意布遍大江南北,渗透各行各业,实力在业内居于前五。平时比较低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少真是个花花公子。”黄沧海说,“大少,这时我姐夫杨冲锋,目前在柳省的一个县里混着。” “啊,原来是杨少到了,难怪昨晚做了个梦,今早查了查,说是要见贵人,果然灵验啊。赵勇轩,混口饭吃而已,不能跟大华相比。”说着过来和杨冲锋握手,身边的女人也招呼到“杨少。”也不多插话。 “赵总,我是一直闻名啊,想谋一面却总不凑巧。”杨冲锋说。 “莎莎,知道去年大华和南宫家的事吧,就是杨少将南宫无悔三下两下送进医院的,大快人心啊。只是最遗憾的就是那次被南宫无疾布了局,让事情把我缠住,让我不能亲眼看到南宫家那晦气样子。”赵勇轩说得开心,看着那女人又转看着杨冲锋。 “杨少,这一年来也不知道听他说过你多少次,今天我们得见杨少,总算了一心愿。杨少果然英雄了得。”那个叫莎莎的女人说。 “碰巧而已,是南宫无悔自大,让我钻了空子。”杨冲锋说。 “赵大少,今天也是凑巧,冲锋哥春节前回京城看看,才聚到一起。也是大家都有缘份,先喝酒。”黄沧海说。 “这话中听啊。”赵勇轩说。 坐下来后,杨冲锋才知道赵勇轩的银河天集团果然实力雄厚,虽比不上大华集团,却也是京城公子哥里很突出的一个财团了。一直以来和大华集团交好,也有多方面的合作。杨冲锋也不相瞒,对赵勇轩说到自己在柳河县任职。银河天集团在柳省里业务不少,涉及到好几个行业。 “赵大少,今天你和我冲锋哥第一次见面,却又件事要和你商量,你看怎么做才做得最好。”黄沧海说,两家有多方面合作关系,也不用迂回策略,便直奔主题。 “只管说,杨少的事一切都好办,尽力做到让杨少满意就是。”赵勇轩立即应道。 “赵总,是为工作上的事,在商言商,双方合作,利益共享共赢,才是长久之计,也才是朋友间的准则,是不是这样?”杨冲锋说。 “杨少,是我失礼了,请您多见谅。还请说。” “不敢。”杨冲锋说着,就将柳河县的“柳河醇”和酒厂的情况做了介绍,也将县里要励志改革,摆脱目前贫困的财政状况。大华集团的专业人员对酒厂的前景估测,也做了介绍。 “好。莎莎,你将情况记一下,春节前让柳省那边做一份报告来。”赵勇轩当着两人的面对女人说,这事就算基本定了下来。“杨少,不管怎么样,你所说的初步规划肯定能做到。这也不是单看杨少的面子,就像刚才说的,在商言商,在柳河县我投入几千万,就算亏了那也是很正常的,会在其他地方赚回来。商家不可能每次投入都会赚,何况,用几千万得到杨少这样一个潜力股,对银河天集团说来就是一个好的开端。黄少,你说是不是这样?” “这时你们之间的事,我只是在中间牵引而已,和我无关。”黄沧海说。 杨冲锋微笑着,没有说话。赵勇轩所说的确实是实话,杨冲锋今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谁也无法估测。要是成为一方大员,现在为他发展花一些钱,今后还不是十倍百倍地赚回来?银河天集团也不会在意那几千万,在说,他们要是在柳河县投入了,做成功也是很有潜力的,大华集团只怕也会在某些方面进行让步,给他们补足这部分吧。赵勇轩将目的挑明,却也是很容易接受的。 “杨少,我们干一杯?” “好,干杯。” 喝了酒,就不多聊,黄沧海说要先走,杨冲锋也就跟着往外走。到走廊转角处,突然一团弹性十足的肉就扑进怀里,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钻进来。 杨冲锋跟在黄沧海身后,还在权衡着柳河酒厂的改制,赵勇轩已经承诺他们会接受,不管柳河县是什么样的条件。当然银河天集团是不会亲自出面的,只是让在柳省的分部来和柳河县接触。杨冲锋也得权衡其中的得失,最理想的状态是解决了酒厂的资金,而又不损害大华集团的利益,不用大华集团来进行对换。 要是有自己的利益共同同盟,杨冲锋也不会拒绝,自己的成长过程,要是找到这样的同盟,比完全依赖大华集团心理上压迫舒坦多了。银河天集团显然不是最理想的,杨冲锋身在柳河县,也不可能得到这样的利益同盟体。 没有想黄沧海才转过着墙角,迎面就撞来淡香的肉感女人,女人直撞进怀里。杨冲锋本能地要将人往外推,发力之际知道这是个女人,而且感觉不到她的恶意,顺手扶住她的双臂。说“对不起。” “没关系。”女人声音冷冷地说。脸上生生的冷意,也不因为撞入杨冲锋的怀里而变脸色。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看着杨冲锋。 杨冲锋回顾自己的手好像没有碰着不该碰的地方,见对方冷冷地,也就不再多说。到会所里来的女人,主要有三大类,一是陪男人来的,这类大多数男人们的婚外女人、小蜜之类的;二是来参加聚会的,是某种势力的代表或某些成功女强者;三是来会所猎取机会的,通常是一些所谓的名媛、女星、艺人等等,有一点小名气,也有一点美貌的资本,到这样的聚会里来找到依靠,那才是真正爬上她理想巅峰的真正靠力和保护伞。 这三类女人,杨冲锋都不想沾惹。对女人道了歉后准备走开,赚眼见女人的脸,冷冰冰地却明媚,配合着她的冷冷气质,别有一番风味。并不是冷美人的那种,而是可用一个“酷”字来表达。冷峻、睿智、算无遗策,这样的评价随即映在杨冲锋脑海里,要不是握注她手臂是那种感觉,和淡淡的幽香,杨冲锋几乎要将这人误认为是男人。那女式男发很配合她的脸,将她那种精明气质展现无遗。 也不过是感觉到这女孩子的奇特,杨冲锋心不扬尘,看两眼也就错臂而过。黄沧海已经走进人群里,不知道他怎么会被看见这女孩。没有走进人群里,看见两三个女人妖冶围在他身边,有些夸张地笑着。不想走到那里去,何况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实现,就像回家去陪着黄琼洁。可黄沧海正在兴头上,也不好就拉着他走。 和杨冲锋相撞的女孩等杨冲锋走后,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冷笑,脚步不停,走到一房间前敲门。听到里面叫进去,便推门而进。说“哥,那个和黄家大少一起的是谁?”声音还是冷冷地。 “哪个和黄大少在一起?” “当我不知道啊,先他们两人过来不是来和你说事吗?那个人是谁。” “勇轩,想瞒过莹莹怎么可能?”房间里的女人说,里面正是赵勇轩和他老婆莎莎。“莹莹,是黄家的宝贝女婿呢。” “哦,黄琼洁的男人啊,看起来不过如此,哪有一点什么气质?简直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乡巴佬,也不知道怎么就攀上了皇家,黄琼洁鬼迷心窍了吗,找这样的男人。黄家没有说他在哪里做事,很低调的一个人,今天跟黄沧海来见哥,他什么意思?大华集团不方便出手要哥帮他忙吗?”赵莹说。 “乱说什么,这人很不错的。叫你帮哥你又不肯,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赵勇轩说。 “不说拉倒,当我想知道啊。”赵莹面色如旧,只是眼神柔和多了,脸上仿佛有三分圣洁的霞光。 “莹莹,那人叫杨冲锋,是在柳省下面的一个县里任副县长。他们县里有个酒厂,说是酒的工艺不错,品质也可以,春节后要进行改制,从外面引进资金将酒厂盘活。黄大少特意打电话要你哥来见见面,那意思就不用多说了。” “哥自然会答应下来,银河天集团还得和大华集团结盟才能将利益最大化,而且,对方是黄家最金贵的女婿,那可是最难找到的潜力股,是不是?”赵莹看着赵勇轩说。 “我没有想到的,都给你说出来了,还有什么再说说吧。”赵勇轩说。 “才懒得理你们那些事。” “莹莹,我和你嫂子这就要走,你要一起走,还是要在玩玩?” “给你们当灯泡吗?才不干。”赵莹说着扭身走出房间,到走廊上,那脸又冷冷地更是添了一份傲气。 杨冲锋走到偏一些的角落里,选了张单人椅子坐下,莫出烟来准备抽一支,可这里是公众场合,便将烟捏着手里忍着。烟瘾也不大,属于那种忍忍就过去了的。 “先生想是要抽烟?要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一支吗?”一个妖娆姓感的女人走过来搭讪,杨冲锋转眼看去,是先前招呼过的叫玥玥的女人,“抽烟找一房间最好,不会影响到其他人。”女人见杨冲锋没有什么反应,又说。 这女人显然是没有主的那种,才会四处找目标。先拦住黄沧海这时又走过来,杨冲锋却不知道她的背景,可不想因为这样的女人多往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能够进到这样的聚会里来,自然有一定的能力,还敢蓝主黄沧海说话,黄沧海也肯搭理她说几句玩笑的话,必然在圈子里还有些名声。这么妖娆,也不知道陪了多少公子哥胡闹,自己懵懵懂懂陷进去,那可大为不智。 “谢谢,请问小姐是……”杨冲锋先和黄沧海一起进来时,就和玥玥招呼过,这时却假装不认识,还问她名字。按说其他女人遇上这样的情况,肯定扭头走了。可玥玥见黄沧海先对杨冲锋那态度,已经猜出杨冲锋和他之间有很亲密的关系。杨冲锋是一张生面孔,不会经常出入这些聚会,反而更容易被吸引住。当然,要是贴给黄沧海那样的人,他也不会拒绝,可自己想要什么却也不会多给自己一点一滴。 “先生,想知道女士名字不先自我介绍吗?”想知道杨冲锋到底是谁,似乎在这里都没有什么人认识的。 “让小姐失望了,我就算说出名字来,小姐也不会听说,要是随便说一个出来,你会不会当真?”杨冲锋见她缠着不肯走,心里就有些烦厌,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结婚酒宴上,或许会有人记住自己的。黄家女婿的身份,在京城里往哪里一放都是响当当的。京城里,南宫家对自己的仇恨肯定不会化解,难保他们不会在用其他手段来对付自己。 玥玥见这男人对她不理踩,更觉得他身份重要。却已是不知道要怎么样开口。 “玥玥小姐,交结真广啊,认识杨少?”一个声音冷冷地说,走过来一个冷面的女子。杨冲锋见来的女子是刚才在走廊上相撞的那人,不知道她过来做什么,这样气质的女子倒是第一次见,很特别,给人的感觉也很特别。只是对对方一点都不知情,黄沧海已经不在大厅里,不知道是和女人厮混,还是遇上什么朋友到包厢里说话去了。 “赵小姐。”玥玥招呼到,似乎对这冷面女子有些忌惮。 “找杨少有事吗?”她一副要和杨冲锋说是的样子,分明是要赶玥玥走开。玥玥迟疑了下,见冷面赵小姐冷冷地,说“杨少,呆会再见。” 等玥玥走开后,赵小姐看着杨冲锋说,“是不是很遗憾?” “我有什么遗憾的?我还得感谢赵小姐。” “睁眼说假话,男人见到玥玥这样姓感女郎投怀送抱的,还肯不沾腥?” “她是不是姓感与我有什么关系?赵小姐帮我把她请走,正和我意思。” “你不喜欢姓感型的?那是喜欢那种类型的?温柔型、骨感型、古典型还是冷美人类型?”赵小姐说,脸上豪无波动,眼里却有一丝得意,那种看穿人的得意。她先见到杨冲锋一进来时对玥玥不理睬,就觉得他是异类,要将这样的异类发掘出来,将他的本性揭出来,那种促狭的快敢很难得到。 “我不和女人谈姓感,也不谈女人。”杨冲锋带着淡淡的微笑说,简直是莫名其妙,京城的名媛美女也见过不少,相互搭讪的也曾有过,可这冷面女气质虽好但行事未免过于独特了。 “你……”赵小姐没有想到杨冲锋会这样说话,直接而简单,没有其他男人见了美女的那种刻意讨好,脸面子都不给。她对自己的品貌一直都非常自信,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心里有种不甘。 “没有约朋友吗?”赵小姐又说,这次语调不再是那种是冷讽,缓和了许多。 “多谢赵小姐关心,记得刚才已经给你道过歉了。赵小姐不会是找我要交朋友吧。” “怎么,不可以吗。再说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你要等我们第三次见面?” “大概是这意思,赵小姐想不想喝酒?我去给赵小姐去取。”杨冲锋说着站起来,对这陌生女子虽说很值得欣赏,却没有必要,玥玥如此,这赵小姐也是如此,自己的吸引力哪会这样强? 赵莹本想逗一逗杨冲锋,知道他是黄家的金龟婿,也只是想让他将那种内在的本性的暴露出来。对杨冲锋的传说中,不是经常的女子都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她就想证明那是其他人的误传,金龟婿也不过是见了漂亮女人就流口水的德行。先在大厅里见他和黄沧海在一起,没有搭理玥玥的热情,那时候还不知道他就是黄家女婿,之后,故意撞入他怀里,见他盯着自己的脸看,分明也有一半男人那种贪念。后来知道他身份回想起来,就觉得他是在黄沧海面前做出一副假样子来,才觉得要过来将他揭穿了。此时,见他还是没有搭理自己,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失败了,赵莹心里就有些不忿,心里额狠狠地骂一句:装模作样,我们走着瞧。口中却说,“谢谢,玥玥在那边等你呢。”留下一句恶心人的话,转身便走了。 转了转,总算是遇到一个认识的人,两人也是在聚会时交谈过,彼此对对方底细也不了解。那个人在京城里某部门任职,自觉得很满意。寒暄后,喝着酒,见玥玥和一个啤酒肚的见老了的男人在跳舞,那人就谈到她。玥玥是一个二流的影星,小有名气,本身条件也不差,心思也活络,只是运气不好,到目前都没有遇上一力支持她的靠背,始终跨越不到一流影星的层次。每有聚会,总是四处找机会,认识的人多了,也都知道她的品性和目的。更多的人都抱着玩一玩,上上创可以,真心要帮她的人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听说了玥玥的事,杨冲锋也不会因此而大发善心,玥玥这样的女人,在京城里也不知道有多少,行业的规则自然会起作用会进行优胜劣汰,不是哪一个人就能改变的。 喝着酒,见那啤酒肚男人的手,很不老实在玥玥的腰间移动着。杨冲锋自当没有看见,心里却想起了蕙兰。蕙兰在大华传媒公司里,有梁京、施季他们照顾,日子自是好过多了,如今的名气虽然还没有莲香那样响亮,却也跻身到一流影星之列。 不知道黄沧海要多久才走,是不是在和女人厮混,杨冲锋拿出电话,给蕙兰打过去。临近年节了,公司也不会再安排过多的活动。 “杨少,您好,在柳市还是回京城里?”蕙兰压着惊喜的声音说,每次两人通电话,他都这样,就盼着自己能在京城里出现。 “忙不忙?我在京城里。” “杨少,好,过一小时我会到碧露家园去。”蕙兰说。估计她那边一时间还在忙,杨冲锋要从这里赶到碧露家园去,时间上也差不多。心里稍做犹豫,觉得还是去见一见蕙兰。就给黄沧海发了个短信,说明下自己已经走了,免得他到时乱打电话。 碧露家园是蕙兰的一个隐秘的居处,连公司的人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相对而言,那里的小区离繁华区最近,虽说很容易被影迷们发现或撞见,但更容易摆脱有心人的追踪。蕙兰一年都不过来两次,想让人发现都不可能。 杨冲锋直接进入小区里,到房间前就知道蕙兰先到了,门口留下那熟悉的香水味,一定是她乘车往回赶的路途上才洒的。蕙兰心里想什么,杨冲锋也明白。 按门铃,开门后里面没有灯,等紧密后才见浴室里的门开着一丝,有灯光从里面溢泄出来。使得室内隐隐见到一些轮廓。蕙兰站在门后,等杨冲锋关了门,便抱过来搂住杨冲锋的腰。很就不见了,两人在一接触那瞬间还是感觉到一种生疏来,随后蕙兰就热烈起来,死命地抱紧杨冲锋。 “杨少。” “别傻了。”杨冲锋知道她的意思,蕙兰对杨冲锋更多的是一种感激。两人最初在柳市里见,当时杨冲锋没有要了她,但却认她是自己的女人,让蕙兰在公司里走到第一线来,成为和莲香、白雪、苏媚等相齐的地位和机会,随后就走入影迷们的视野里。 去年春节,李浩将杨冲锋接到大华传媒公司的年会现场,蕙兰在感激之中,将自己的身子交给杨冲锋,之后两人很少在一起。杨冲锋到京城结婚时,蕙兰曾在这房子里侍候过他一次。这时相见,自然激动得要命。 “我放好水了,是不是先洗一洗?” “那就先洗洗。”杨冲锋说,到这里来,心里也是有些发虚,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蕙兰的热情,她的心意,她的执着,都能够体会到的,但这却不是杨冲锋想要的生活。据算和女人在外面胡闹,就算也很喜欢蕙兰那身子,但心里还是想让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婚姻和家庭。但从蕙兰目前看来,她将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自己又能给她什么? 到浴室里,才看清蕙兰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睡衣很随意地系着腰带。只要一拉,就会现出一个光洁细嫩白析的肌体来。 将蕙兰揽进怀里,两人慢慢亲吻。蕙兰和杨冲锋吻着,间隙却解开杨冲锋的束缚,免得他弄皱了回家不好解释。都泡进热水里,蕙兰反而平静了,她最需要的是杨冲锋强劲而宽广的凶怀。伏靠在杨冲锋的凶膛上,任由他的手指自己全身游走。 蕙兰伏了一阵,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抬头看是见男人一脸的坏笑,说“不准笑。” “是你自己笑。” “喜欢不喜欢?” “蕙兰是最好的。” “谢谢您。”蕙兰说,矜持了下,说“这一年有没有享受过更巧妙的方法?” !! 171.县里两大佬的反应 见过老爷子后,杨冲锋就和黄琼洁告别,回柳河县了。虽然不舍,却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就这样,等春暖花开后,就可接黄琼洁过来,至少可以让她在柳市生活几个月,安贞阿姨也答应倒是过柳市来照顾她。 回到柳河,阙丹莹等人已经将下岗工人的春节补助发放完毕,有成作东捐献的那一笔资金,工人们也很满意。 到县政府,杨冲锋先去见县长万平辉。去京城前,曾说要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商家,说动商家到柳河县来投资。酒厂改制,除了自身的改革,将那些老化的经验模式革去,将无数看不见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的拘绊和束缚斩断,释放它自身的生命活力,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就是要找到投资方,对酒厂进行投资扩建,优化生产工艺,实行新的营销模式和营销理念。没有资金的投入,内部改革在好,也不会再段时间里看到改制的效果来。没有令人心动的成绩,无法说服大家来支持改革的进一步深化和持续。这些认识,从市里对酒厂改制的风向吹出来后,县里基本上形成一致的共识。 杨冲锋去京城是带一定任务去的,现在回来,是不是取得可喜效果,得给万平辉回一句话。杨冲锋这时和银河天集团才达成初步意向,也就是一句话而已。当然,这几天银河天集团在柳省的分部,一定到柳河县来暗地做工作了。可这些都还不能给万平辉讲,总要到一定程度后在宣布出来才会更主动些。 见到万平辉,杨冲锋朗声说,“县长。” 万平辉见他像是有些内疚、有些惭愧,就不再说下去,他自然能够体会得到杨冲锋的意思。万平辉看着杨冲锋平静的脸,从那脸是看不到想知道的东西。但心里知道,要想到京城去找商家,也只有杨冲锋这样的对外面了解得不透的人,才会以为外面商家遍地,随便就能捡到似的。以前自己还不是在省城、在全国各种会议上找过?哪有愿意到柳河县这样偏远的地方来发展,况且,酒厂就这么点规模,当商家都是白痴不成?任凭你几句话就将别人说服到柳河来,那才是怪事了。 心里一再告诫自己,那点幸灾乐祸还是冒出来了,万平辉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对酒厂做些工作。到如今酒厂还是这样子,那也碰了不少壁。面对着杨冲锋,也怕被他看出些什么来,忙集中精力,说“怎么样,京城那地方太大,他们的眼界太宽,只怕很难看到柳河这小地方来。之前大家都有思想准备的了,就算这次没有什么收获,另找机会就是。” 看得出杨冲锋神色里的那点挫折,万平辉出言安慰,心里就算有畅快感,这时也不能表露。提出改制很容易,坐在办公室里写出方案也不难,谁不会?只是要变为实际行动,那就要考虑到县情、地域差异,等等这些外因。也不知道市里怎么就会同意这不只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的热血冲动,便以为别人改革能成功,到柳河来直接搬套过来就成了。碰得头破血流后,万平辉也乐意去收拾残局。 “和两三个公司接触过,他们将材料带去,要做一些市场调查和分析,春节后要是没有好消息反馈过来,我们真得再找机会了。”杨冲锋也没有说死,两种可能都存在。万平辉听他这样说,心里更是高兴了,这种说辞谁都想得到是什么意思。商家是不好直接破脸面,才留下这样的话,而杨冲锋不过是想为自己保留一丝脸面,才这样说的。既然这样,那就好,自己索性再大方些,做一做这样的空头好人。 “杨县长,那春节过后,在到省城去找找机会,通过些熟人总能介绍些商家。这样吧,京城那边也联系着,省城转变加大些工作力度,务必在入夏之前,将这问题解决好。至于你们工作的资金,就从我县长办公经费里划拨一部分过来,春节前就让于清善办好。” “谢谢县长支持。”杨冲锋也没有意料到万平辉会这样大方给钱,转念想就想到了他的打算,不动声色,有一笔活动经费,也让他和张凌涛工作起来不总要自己掏腰包。“县长,还要请你给书记通通气。” “杨县长,还是你去找书记汇报情况吧,当面给他汇报书记才会知道些细节。”万平辉哪会错过让杨冲锋郁闷的机会?两个人不是大谈改制吗,就让你们两人面对面发愁,面对面叹气、面对面流泪吧。都是一些不务实际的人,受到挫折后也好清醒清醒。 杨冲锋回自己办公室,也现象得到万平辉的用心,不过,他这样做也好,对今后的改制中至少表面上会给出更大的支持。博得支持改制的名,更让人看到他之前是多么正确:你们的失败,和我无关,我都尽最大努力帮你们了。 联系了朱志飘,杨冲锋往希望那边走。出政府大门后,却见张凌涛和阙丹莹都站在那里,是在等自己了。从京城里回来后,也没有给他们什么消息,他们对酒厂改制的关心,远远要超过万平辉和朱志飘。 见张凌涛向自己走过来,杨冲锋说“张哥,怎么两个这么碰巧?” “什么碰巧,我们在商量着要不要到政府里去找你,知道你才从京城里回来,又不好问你京城里的情况。阙主任一向都很有主意的,今天都变性子了似的。”张凌涛说,阙丹莹也走过来,说“杨县。”却没有多问,所有的问题都方到她拿着显得担忧的脸上。要是杨冲锋在京城里有好消息,按说会第一时间就在京城时打电话会来才是。到现在都没有说,情况就令人担忧了。改制方案在好,没有外来商家的大量资金投入,一切工作都是白搭,还会在政治上受到难以承受的打击。阙丹莹对自己不是很担心,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担心的是杨冲锋,本来大好前途,要是在酒厂改制上挫伤,这样的代价就太高了。 “安心把年过好。”杨冲锋说,“我还要到县委去汇报下京城之行的情况。” “总得给我们点切实的信息,大家想办法啊。”张凌涛有些不甘心,杨冲锋那句话太笼统了,九层是在京城里不顺利。不过,对杨冲锋的信心张凌涛比别人要强多了,在党校三个月里,对杨冲锋了解和感触更多了几分,特别是市委里的人对杨冲锋的态度,酒厂改制只要有市委坚决支持,就算没有外来商家的资金投入,也能够一步步地走出去。 “信不过我?年后你别抱怨不能回家看老婆就是。”杨冲锋说了一句,看阙丹莹一眼。对她点点头,说“下午到我办公室。” 到朱志飘办公室前,苏揆在门外等着,见杨冲锋到了招呼一声帮他开门。进办公室里,见朱志飘敞开怀靠着办公椅,看上去有些落寞和疲倦,见杨冲锋到了,似乎没有力气动弹。但又不能让杨冲锋感到冷落和挫折,便坐正站起来,说“冲锋到了,坐着说。” 先在电话里只是说要见面汇报到京城的情况,先一直都没有报喜,这时见面谈也不可能有喜讯。朱志飘最担心的就是怕杨冲锋在京城里受挫,带着情绪回来,对酒厂改制事情信心,那他这个县委书记日子就更难过了。 接到杨冲锋电话后,朱志飘也就想到酒厂改制的方案已经上交市委,要是因为找不到投资方,那该如何收场?万平辉更会看自己的笑话。杨冲锋是市里点名来的,他就算受挫,今后还是有机会,最难过日子的就是自己。可在省城,确实找不到任何有实质性的帮助,来渡过这难关。心里发苦,却又惶惶无策。 那一瞬间打起精神来,却哪能瞒过杨冲锋的眼?心里暗笑,心想在万平辉那里获取到一笔资金,朱志飘这里是不是也收刮一笔去?今后开发办办公经费也不知道会有多紧张,这时要是能从两大佬那里弄一笔来,当真是不错的主意。 “书记。”杨冲锋说,就犹豫起来,像是要选择怎么说才好。 “冲锋,京城这一趟不够顺利吧。”说着看杨冲锋,“不过,也没有关系,要京城的商家看中我们这里资源的优势而让他们动心,可能性还是小了些。春节后到省城走走,机会还是很大的嘛。” “书记,我正要请示您,计划和开发办一起,春节后到省城走走。只是,我们在省城没有多少门路,要靠书记指点啊。”杨冲锋也知道,朱志飘在省城还是有一些关系人脉,只是那些人脉对柳河县的发展,作用不大。 “好,我会先同省城的朋友联系,也会托他们帮留意。你这计划好啊,跟老万商量了吗?” “我不是要先跟书记您汇报嘛,您先同意后,我在和万县长通气。” “好好好,抓经济本来是你们政府那边负责,我也不会去干预你们的决策,只是过问下。总不能对我们县这么大的事都置之不理,那也太不称职了。冲锋县长,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朱志飘自嘲自辩地说。县委抓方向抓党建抓人事抓财权,但具体的事物却是政府去落实实施。 “谢谢书记支持,县里哪一项工作能离开书记?都是县委来把关。”杨冲锋先不说支持的话,“书记,在京城里也接触了两三家公司,他们对柳河的酒厂还是有一定的兴趣,只是最后答复要等春节后,他们派专业人员过来估评后,才会定下来。” “那就很好了,我们就作为最坏的打算,也会给柳河做了宣传。辛苦了,无论怎么样,我们尽人事而无悔了。”朱志飘安慰着杨冲锋。 “书记,省城之行您看有没有具体的指示,我让他们写方案时好有个框架。”就算和赵勇轩的银河天集团合作,也是同他们在柳省分部进行的,也得到省城去。 “你们先将方案做好,我早就说过了,具体的事你们尽管大胆去做。冲锋,经费上情况怎么样?” “书记,县里的情况还能怎么样?开发办的同志大多都是掏腰包为县里工作。”杨冲锋知道朱志飘这时会故作大方,要将他那种顾大局的高度展现出来,就给他一个台阶上来。 “是,县里财政紧张,也不能给开发办划拨出专款来。这样吧,他们的经费初步设想下,春节前在我的专项经费里先支一些,做好准备,今后,要设立一个奖励方案,按照引进的投资多少,按一定比例将给开发办和个人。冲锋,你看怎么样?” “谢谢书记,有您对我们工作的肯定和支持,大家都工作热情会更加高涨,信心也会更足啊。” “奖励办法也写成方案,春节后过一过常委会,就形成制度吧。” 杨冲锋走后,万平辉立即给于清善去电话,将自己给杨冲锋拨经费的事给他说了,要他大张旗鼓地办好。于清善在电话里说“县长,您看我是到县里来回报,还是找个清静的地方?” “你照办就是。” “您的经费本来就不多,划一块走,今后的办公费用就更紧了。” “我不知道啊,你懂个屁。这是政治问题,我们就是要大力支持他改制,酒厂改制要是做成了,也就有我们的功劳,要是没有实现,那是他们能力问题,我们已经尽全力了。这些要怎么说你才明白?”万平辉本来就心疼那些经费,这时还要给于清善解释,心里就更加郁闷,只想将手机脱手砸向墙壁。 朱志飘倒是没有这样极端,等杨冲锋离开后,定定地坐着,想找到改制新的突破口。杨冲锋在汇报里,说到京城那边已经有了些意向,但意向不是决策。更难保不是杨冲锋没有完成任务的一种托词,给自己涨脸面的说法?从他的话里,已经将重心放到省城这边,更佐证了京城那边已经不用指望了。朱志飘明白,酒厂改制的关键就在于引进资金,才能激发出酒厂的潜在力。 心里叹一声,如今,改制不仅是时髦的词,更是流行的工作,至于说不是真正带来利益,带来经济实惠,又有多少人从实情出发?柳河要必须改制,才符合自己的政治需要。最终改制后的结果,那还不是都处在探索阶段?想到这里,心里觉得踏实了些,提起办公桌的电话,给省城的朋友们拨去。 走回到县政府,想着县里两位大佬的心思,心中暗自好笑。自己可是按照实际情况进行了汇报,他们自己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如今去省城的经费得到了,也不必让双方知道经费的情况。等他们都出来扮好人,也让开发办得些实惠,好多干几件事。 阙丹莹到办公室里来,看着靠在办公椅上的杨冲锋,心里也拿不准先前他跟张凌涛说的那句话是真是假。这人年轻轻地,从脸上跟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当真是什么样的人,心里感叹一声,自己那个弟弟阙德望,也不就和他年纪差不多,可一对比相处太远了。 “杨县,我先把给工人们发放的春节慰问款情况,给您汇报汇报?” “你负责落实的,我自然放心。教你来是让你到万县长那里划一笔经费到开发办,朱书记那里也不一笔,多少都不嫌,也不要给双方说对方的经费情况,划到账上就是。” “啊,有这好事?”能从县长和书记那里划钱过来,那是难而又难道事,阙丹莹自然知道要怎么去操作。得到两人的签名批复后,找财政局于清善就可落实了。 “这就是领导的胸襟啊,容易理解。”杨冲锋笑着说。 阙丹莹见他那笑容,一时间怔住了,恍然之后才醒悟过来。恨不得捡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向他扔去,心里一动,上次到柳河县来的那妖娆女人,是不是就这样自愿将身子儿献给他了?想到这里,心里一热,忙轻咬自己的舌尖,让自个冷静下来。 “他们什么用心,他们自己比谁都明白。”阙丹莹说,将自己的思绪调动起来,也能将注意力集中,避免胡思乱想。“杨县,明天我就办妥。京城那边你就给我们这样一个答案啊,让人不上不下的。” “原来是为这事啊,”杨冲锋先见阙丹莹说话分心,“京城那边要等消息,酒厂的改制还有什么能挡住脚步?” “杨县,你走后柳泽县的顺安客运公司过来,找到开发办,说是计划在柳河县城办公交车。张凌涛主任已经报向县里,作为一个项目申请县里引进来。” “嗯,对方的资料和可行性估测都要他们做细致,引进项目是我们的成绩,但首要先考虑柳河的利益,对柳河是不是有促进发展的作用。” “是,我会将这些要求转告开发办。” “下岗工人春节过得怎么样,我们抽时间去看看吧。” 春节放假市里已经下了文件,定在腊月二十八,来年正月初六,全体工作人员上班。当然,实际上,真正工作开展起来的时间会推后一些,过了正月初八,才会正规起来。 选腊月二十七这天到下岗工人家里慰问,去哪几家,阙丹莹早就要政府办的人将名册确定下来。朱志飘书记和万平辉县长,也会对一些村、工人、养老院或一些行业里的人进行慰问。杨冲锋主要选择下岗工人,也是有目的地。 阙丹莹将名单递给杨冲锋审查,杨冲锋看了一眼,八家,分别代表八个倒闭的企业。名单里的人怎么样他不知道,估计政府办选择时,会选择一些名望稍高的,困难度不是太大的人家。太贫穷了,进去看着都堵心,还不得多掏些钱出来?县里对慰问金都限额的,超过了,就得自己掏钱。 杨冲锋在名单上加了两个名字:酒厂看大门的老大爷,和酒厂的另一个因工负伤的人。 杨冲锋在县里的排位是第五,县电视台人手紧,也就派不出新闻摄影人员跟着杨冲锋他们这边。书记县长两组要做好宣传报道,主要镜头也会留给他们。阙丹莹却让政府办的新闻组派一个人跟过来,拍些照片留着资料,也可以给县电视台一些资料,加进他们的节目里,给这一组一两个画面。 下岗工人住的地方都是些偏僻街道,房子老旧,不在最近几年修建的宿舍楼。民居近几年也修建了些新房屋,但这些下岗工人是无能力做这些的。要保住一天两顿,他们都在很艰难地维持。 第一家,主人是一个食品加工厂的职工,食品加工厂之前就是生产一些传统的果饼,在县内销售。是七十年代中期成立的集体企业,食品加工厂工序复杂,多用人工制作,有三十多名工人。集体制时,工资都是全县统一发放,厂家是不是生产盈利,没有人考虑。但作为一县的经济布局,这些企业都应该设立。当然,产供销一条计划,赢利是能够得到保证的。直到八十年代末期,食品加工厂的手工工艺研究不适应市场,为外来五花八门的产品将市场占据,连一丝余地都不给。 一些心思活、技术好的工人,还能够在自己家里生产一些糖品,担着挑子走街串巷去卖,这样的人少而又少,绝大多数职工只能在家里待业。一开始厂里还发放一点生活费用,打些零工也能够勉强度日,后来这样的钱越缩越紧,临工也很难找到,日子就更为艰难。 这一家的男主人,目前就靠着城乡之间贩卖些新鲜蔬菜,从中获取些差价。四处赶集,将车费等费用除开,每月下来,自保生活还是勉强了。女主人就在县医院里等几个垃圾点,捡拾垃圾,聚多了去卖,补贴一些家用。这家人有两个子女,儿子初中毕业后就没有机会在读书,也找不到什么事做,外出打工曾经到过半年,就跑回来了。没有文凭,外出打工纯粹是卖苦力,工资少,工作时间超过十二小时,经常性十四小时地加班。少年心性,也受不了这苦,回家后在社会里厮混着。女儿已经初二,在县城的城关中学里,心性还好,不时还能帮她母亲做些事。 听着张智奎的情况介绍,一边走着狭小的街道,两边的住户都是些老旧的房舍。一些房舍外是木板隔着,木板黑漆漆的,布满了虫孔,那种破落让人看了心里极不舒服。 进到家里,里面昏暗窄小,一个橱柜也黑漆漆地显然是用了二十来年的旧物。张智奎和阙丹莹进屋后,已经见街道负责人在屋里,主人一家子也在。忙着找到主人,给他介绍。 “这事我们常务副县长杨县长,要过年了,县长关心工人你们早就知道了,他还是不放心,在过年前要一家家看看。”张智奎说。 主人夫妻俩虽说早就有准备,但真正见到杨冲锋这县长,还是犹疑起来吧知道要不要伸手去握。杨冲锋主动先伸手,两人才虚虚地握了握。先关怀地问了些家庭的状况,收入状况,在问了问政府发给的春节补助金到位情况。 主人虽然缩索,但先就有人交待了要怎么样说,而且来的人是对他们下岗工人承诺过,一年之后要将下岗工人安置妥善的县长。同时,也才收到县里政府给的春节慰问金,自然心里也有话要说。结结巴巴地,表达了心里的感激,女主人眼里就流出来泪水来。男主人怕县长不高兴,忙霸道地将女主人推开些,说“县长,她这是感激领导的关心,没有gcd哪会有这样的好领导来关心我们的生活。” 其实也没有多少话要说,杨冲锋将县里的一些精神说给他们听,将一年后安置好分流工人的承诺再重述一遍,政府办负责拍照的人很内行地选着角度进行拍照。特别是杨冲锋将两百元慰问金递给主人时,将钱的面额拍出来,将四只手的交汇点拍出来,却没有拍出钱的张数。 走出来,到巷子里,郁闷的心情还没有散去。真正走入工人家里看了,更有种迫切感,要改变这一切,不单单是弄些慰问金就能够改变的,关键是全县的经济形势。 “形势很严峻啊,要让我们的工作人员都到底层人家里看看,肩上的担子会不会就重些?”杨冲锋边走边说,其他人都不好接口说话。 “杨县,有些人总是心狠,也会视若不见的,估计一些人还会说:他们自己不努力,不是有很多人生活得很滋润?”张凌涛走在身边,接口道。张凌涛在开发办,本来没有任务下来,给杨冲锋拉过来的。他虽然才正科,又是政府下属的一个单位,但和杨冲锋的关系不同,说话也就直接些。 阙丹莹见张凌涛先说话了,才说到,“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拿出来也不吸引人眼球的事,又有几个人肯去做?” “也不要太悲观,要看到主流的发展。”杨冲锋说,也知道更多的领导干部都喜欢政绩,而实际中,惠民又能成为桌面上政绩的事太稀少了,也太难两方顾及到的,在抉择时,又有几个人肯选对底层大众有里的事来做? “我们见到的是年轻的县长,为柳河的发展不余余力。”张凌涛说。 “张哥,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杨冲锋见张凌涛给自己戴高帽,笑着问他。 “张主任说的是实话,也是实情。”阙丹莹说。 “你们有这精神都留着说给工人们听,让他们高兴下,春节也过得开心点。”杨冲锋说着,大家都笑了起来。 之后几家的情况大致相同,最后,一行人走到酒厂大门前。 酒厂改制在酒厂里进行宣传,力度已经够大了。所有的工人都由最初的焦急,怕被下岗,到后来认命,到一些人准备参与改制进程。酒厂大多数的工人已经在等待改制的到来,心理上已经认同这事了。但他们心里有没有过多的忧虑,这时也不肯诉说出来。杨冲锋将酒厂里的个人选出两家,那用意自然是给年后的工作打下埋伏。 第一次见酒厂的门卫老人,杨冲锋被堵在厂外,当时就觉得酒厂的管理和凝聚力很强。之后接触到老人,听老人说到酒厂的辉煌时光,那种发自内心里的自豪,让杨冲锋当时就像到自己在部队里时那种情感,那种发自内心的维护感。 站在酒厂前,杨冲锋看着酒厂的简易的长方块形厂牌:柳河县酒厂。几个字中,那个县字有些剥脱,但其他的字却没有沾什么泥尘,肯定是看守大门的老人不定期地擦拭,才会这样。那厂牌一看就知道有些年月了,用的是实木做的,周边有小小的一点损破。 这块厂牌,或许一个月后,进完成了历史使命,是不是有收藏价值?政府办的那个工作人员,很机灵地将看着酒厂厂牌的杨冲锋拍了下来,这照片或许更有纪念意义。 酒厂看守大门的老人,已经看到了杨冲锋一行,认识杨冲锋这个常务副县长。老人走出大门外,杨冲锋见了和老人握手,说明今天来意是专程看望老人的。老人连声感谢,要请一行人到门卫的小屋里去坐坐。 杨冲锋说,“老人家,我想请您一起留一个影,行不行?” “好好好啊,县长能要我老头子照相,我也好跟我那儿子说说。”老人的儿子在外面打工,也不知道今年春节是不是回家来过。两个女儿出嫁了,就在柳河县内,平时也会来看看老人。两人走到酒厂厂牌下,老人忙整理了衣冠,他老伴见了也过来帮着将衣拉扯整齐。 拍好照,杨冲锋和阙丹莹两人陪老人走进门卫的小屋子里。小屋子前后两间,都只是两米多高的小矮屋。前一间连着大门,一张办公桌,什么放着一本出入登记本,一张木质简单靠椅,一张可坐三到四个人的排椅。 里间是老人夫妇两生活之处,总共十几个平米,放一张小床,一个储物柜,另外兼做老人的厨房了。小女儿虽然嫁了,家里生活紧迫,住在老人以前的那旧屋里,想将老人接过去住,老人却要将此着给酒厂看守着大门。他已经坚守在这里十多年了。 杨冲锋以前就知道老人的一些情况,今天过来,只是想知道老人过年的情况。酒厂虽然没有什么效益可言,但还是在营运着,到节前年尾,也都会给职工表示些,多少是个意思。老人自然也有份,见县长到酒厂来看望他,自然也些激动,说到酒厂以往的辉煌,那是过年让全县的人都羡慕不已,走到街头,说起是酒厂的工人,也不知道有多少羡慕和嫉妒的眼光。 “老人家,酒厂目前处在低谷,效益不好,说明我们的产品、销售、生产、管理都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春节之后,县里要对酒厂进行改制。管理上,人事上都会有一些变化。按我们的预想,酒厂的规模也要做调整,老人家,在酒厂建设过程中你们累积了很多的经验,可要给我们传经送宝。” “县长,我们这些都是老古董了,对新形势可是一定都不了解,县长您要改革我们厂,那是为大家谋福利,为大家好啊。您放心,谁是为大家做好事的,大伙儿心里都明白。”人不多,老人和杨冲锋谈到酒厂也不是第一次,这时候说出这些话,杨冲锋也不知道是不是就代表了酒厂工人的心声。 今天主要目的是来慰问,也就不多谈,有老人这些话,春节后也会对酒厂工人一些影响力。为两百元慰问金,两人推送了一阵,杨冲锋才说服了老人收下。 回到县政府,杨冲锋就要几个人都散了,政府里也没有什么福利分发。每人一箱苹果一箱鸭梨,再加两百元钱就打发了众人。杨冲锋要阙丹莹将开发办和她本人一年来的票据,用从朱志飘和万平辉哪里弄得的经费先给报销了,让大家手里也多两个钱。 “杨县,那些经费也不多,不是要去省城吗?你到京城的票据都还没有报销呢。”阙丹莹说,那笔钱在她手里拿着,不想在年前就给报去一部分,今后出差就更受影响。 “过年第一,去吧。” “那你先将你的票据拿来。”杨冲锋的票据可以到县政府里报,也可到开发办这边,要是找税务、工商或什么单位帮报一些,他们也不可能完全拒绝。阙丹莹知道杨冲锋不屑于其做那些事,就乘着这时跟他要票据。 “我的票据都丢了,下次吧,先帮大家弄好了,回来我补签名就成。”要是按程序来,那就会麻烦些,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什么都尽快些好让大家回家准备过年的物品。阙丹莹看了看杨冲锋,也不可能真逼着他让他报销票据,只得先去通知并取出款来。 县里主要领导都要分时间进行值班,甚至大年夜里在春晚之前还得做一做工作。朱志飘将老婆孩子都接到柳河来,万平辉是柳河人,只有杨冲锋一个孤孤单单。对于春节,杨冲锋也没有什么情结之类的,这些年来,也就去年陪黄琼洁到京城里过,算是比较正规了。就算单独过,在政府招待所里,经理陈文杰也会给杨冲锋安排妥当,就算不会做大众面前过分地巴结杨冲锋在常务副县长,怕县长万平辉多心,也会在背后做这些事。县政府招待所是杨冲锋直接管辖下的机构,陈文杰那会不懂其中的窍门? 杨冲锋没有考虑过怎么样度过这几天,年前三天,要让朱志飘陪陪老婆孩子,杨冲锋就负责值班了,每天都会留在办公室里,或在政府办走走,那里也会留人值班。在办公室里,可和黄琼洁在上聊天,也可以用手机聊天。但黄菲却说,不能过多上,也不能过多用手机,这两种的辐射都比较大,对孩子是有影响的。每天控制在一小时内,电话控制在十分钟内,是黄菲帮规定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依据。 春节虽然一个人,却不会寂寞。 杨冲锋估计阙丹莹那边已经开始,平时陪自己一起忙工作的人,这时都该回家准备过年的用品了。便打开电脑,准备到上浏览一些资料,掌握些酒厂和改制方面的最新政策和成功例子,以便借鉴。 开了机,办公室的门却响了。门没有关死,见张凌涛推门进来,说“张哥,还不快回家去,下次嫂子见我真要骂人了。” “放心吧,要骂也不是骂你。今天早上知道县政府会放假了,要我将你这尊大神请到家里去,请不动呢我就惨了,据说是不准喝酒还不准那个。你说大过年的,不准那个哪算团圆?”张凌涛说着有些嬉皮笑脸,杨冲锋知道这些话当不得真,只是他们夫妻俩请自己到他们家过年,这份心倒是真的。两人的情感不是杨冲锋到柳河后才有的,在柳市党校学习的三个月里,两人经常一起喝酒,那时就很铁了。 “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也会在年前年后给嫂子去拜拜年,要不,开年后她要是不准你跟我四处跑,柳河损失就大了。不过,是不是到你那里过年,到时再看吧,也有可能要去柳市或柳泽县,这时都说不准。” “工作上的事你尽管放心,家里那人还是知道轻重的,以前是嫌我喝酒误事。谁知道喝酒却喝出息了。冲锋,这几天你值班,就到我那里吃饭,几脚路的事,也不会误了。过年那天,你要是有什么安排,我给你顶着。哪会有什么事?往年他们都是打一转就走人的,谁会把那值班当回事。要是留在柳河,那我们就先说定了,好好地喝一个,就这样定了啊。” “快回去吧,我不去你那里,还会到哪里去?放心吧。”杨冲锋说,让张凌涛安心地走了。 阙丹莹却跟着进门了,见杨冲锋后说,“杨县,张主任是来请你到他们家过年吧。” “怎么。” “我,我是想,我今年也一个人过,还想请你陪我过一个年呢。”阙丹莹说,却不敢看向杨冲锋。 !! 172.会不会有突破 腊月二十八那天,杨冲锋才起床,就接到小美女张馨来的电话,问杨冲锋说是不是已经放假了,过春节是去京城,还是到柳泽县去。杨冲锋便告诉她说要值班,不能离开。 不到中午,就听到有车进了县政府里。杨冲锋还以为是市里的领导心血来潮到柳河来检查县政府值班情况,走出办公室,见院子里停着一车,不是政府系统的。正要往回走,却见车里跳下一个人来。虽然杨冲锋在五楼,往下看不清整个人,但却一下子就人出来,是张馨过来了。这小美女也真是的,早起打电话来,这时人却跑到柳河来了。也不知道随她一起来到是谁,肯定不会是张应戒,安贞阿姨来的可能性也不大,她要在家里准备呢。 柳市地区流传下来的规矩是,杀七不杀八;又有二十八洗洗刷刷,二十九样样有的规则。只有小炒才会留到大年三十夜才动手。 张馨不知道杨冲锋已经见到她,跳下车后给杨冲锋打电话,杨冲锋接了说“怎么了,在家里看电视看烦了啊。要是看烦了,就到柳河县来。” “好啊,那我真的就过来了。杨大哥,你办公室在几楼啊,我要是过来就可直接找到你。” “好,不过,我现在就快要到柳市了。” “啊,怎么上午不是说要值班不走哪里的吗?怎么跑柳市去了。” “我要去看一个小美女啊。”杨冲锋说着已经到一楼,转身就到张馨身前。两人都在做戏,可杨冲锋早就先看到了她,要不谁被谁哄骗了还说不定。 张馨本来听杨冲锋说去了柳市,心里暗自后悔,事先预想让他一惊喜,没有想却扑了空。这时要从柳河回柳泽县去,还是追到柳市去?通着电话突然听到杨冲锋的声音,随即见到他本人出席,张馨更新惊喜万分。心情一起一落,兴奋地向杨冲锋扑过来。 杨冲锋任张馨两手环住自己的脖子,吊挂起来,两只脚向后弯曲,整个人就吊了起来。说“冲锋哥,谁让你骗我,罚你转二十圈。”边说边笑,开心异常。 好在县政府里也没有多少人,政府办里有个值班的,见杨冲锋出席后,就自觉回办公室里去了,不好看着领导和领导的亲人相聚。杨冲锋也很开心,便转身转起圈来,才转几圈,就停下脚步。见一个成熟美艳的女人站长车另一边看着两人,是陈玲琳到了。 也没有想到会是陈玲琳陪着这小美女过来发疯,见到她不由地站住脚步。张馨见杨冲锋不转了,说“怎么就不转了,才得几圈啊。” “张馨,快下来,婶婶先就说了不准你胡闹的。这是在柳河县政府啊,你想让人看你冲锋哥笑话不是?他是副县长啊。”陈玲琳说。 “啊,冲锋哥,见到你就忘记这回事了。”张馨说着放下自己,伸了伸舌头。张馨到春节后就进入初中最后一个学期,也可算是不大不小的姑娘了,热天到流水里游泳,已经缠在黄琼洁身边,不肯向一开始那样要杨冲锋教她练习。只是她和杨冲锋之间那种亲情远高于其他情感的觉醒,才会这样缠住他。等听到嫂子提醒,就红着脸有些害羞。 “不准告诉老妈。”张馨说,也不知道是在警告嫂子陈玲琳还是在跟杨冲锋说。 杨冲锋没有意想到陈玲琳会出现,还和张馨一起出现。张馨不会像到两人之间会有什么的,但她却很聪明而敏锐,对杨冲锋也很关心。这时要是两人在神情上要有什么暗示,之后这小美女只怕会识破两人。杨冲锋看了陈玲琳一眼说“嫂子也过来了?” “老妈不准我开车,只好将嫂子带出来,其他人就算肯谁又稀罕?”张馨说,陈玲琳矜持地站在那里,她也知道此时和杨冲锋不能有半点表露,好在一路上遇见想好,反而怕杨冲锋一下自己之时,控制不住流露出来。这时见他明智得很,心里又在暗恨不已。 “谢谢你们来看我。” “冲锋哥,老妈说,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到三十那天让你开车将我们送到柳泽去。” “是你说,还是阿姨说的?”杨冲锋笑着说,“我也想啊,可哪里走得开?走到我办公室去,给你件礼物。” “什么啊。”张馨说,她不知道杨冲锋才从京城回来。陈玲琳知道,偷看杨冲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会有礼物。估计就算给自己买,那也得等年后私下相见才会给自己的。见他没有看向自己,也转头过去。 上到五楼,张馨见整栋楼都没有什么人,便叽叽喳喳兴奋地说起来,问了杨冲锋一些柳河的事。进到办公室里,张馨说“冲锋哥,他们给你准备的办公室太也旧了点。哪配得上你。” 杨冲锋没有理会她,从办公桌里取出一卷东西来,递给张馨,说“先看看,喜欢不喜欢?”张馨不知道是什么,慢慢地打开,当看到画卷里一些图像时,顿时惊叫起来。再看到画卷上的签名,忍不住抱住杨冲锋在他脸上亲出一个响来。原来是当红影星蕙兰的玉照和签名,蕙兰名气虽不太红,却像素雅清纯,正在冉冉升起的太阳一样,更让小女生们追捧。 张馨兴奋好一阵,才看着杨冲锋说“冲锋哥,什么时候又到京城里?” “才从京城里回来没几天。” “下次你跟她们合影,拍下来,好不好?” “你当我真认识明星啊,还不是托朋友给弄到的。”杨冲锋可不敢承认自己认识蕙兰,张馨等影迷们要是知道蕙兰还是他的人,还不把他给撕扯了? “嫂子,琼洁托我给你和阿姨带会来一些小礼品,张馨小美女也有。”杨冲锋说,这些话却不尽然。黄琼洁是要他带东西回来,可读性却给换了一些,加了一些。给到陈玲琳手里时,就加了一件雷丝花边的小裤和内依,自然是想她在单独相见是传给他看看。 将礼物送走,张馨和陈玲琳再次说到要邀请杨冲锋到柳泽县城去过春节的事,杨冲锋这是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排,倒是昨天阙丹莹一开口时答应了陪她一起过春节的,这时就得找到足够的理由,来将张馨打发回柳泽县城去。 借口便用大年三十要值班,领导还要看望一些离退休人员,张馨虽不愿意,却也不会要杨冲锋耽搁工作。 腊月二十九,阙丹莹到县政府里露了一面,再次确定杨冲锋会陪她过年,就走了。晚上陪张凌涛喝酒,直喝到半夜才回招待所里。 大年这天清早,杨冲锋锻炼回来在招待所院子里活动,就看见所在陈文杰站在楼上等。不用猜,就知道他的意思。活动完毕,陈文杰走下来陪杨冲锋说或,先表示请杨冲锋到家里的过年,继而表示招待所里会给杨冲锋准备一桌丰盛的菜肴,他还特意安排了值班人员负责,表示一定会安排好杨冲锋的生活,过一个丰盛的大年,才能表达柳河人民对杨县长的感激之情。 杨冲锋表示自己已经有安排,陈文杰那里肯错过这样的巴结机会?说到菜一定会准备好,让服务员放到杨冲锋的房间里,还为他准备好炉子,随时可以热着吃。 冲洗了全身的汗,走进办公室先给黄琼洁打电话,聊聊一会,给她祝了节,又要她带自己想老爷子向岳母和黄沧海他们问好。足足聊了将近半个小时,将一天的聊天时间都用完了。大年三十的,县里领导也不会再去走访、看望各部门或贫苦家人。但县里主要领导要保证时刻能够到位,以防万一出现什么事。春节通常都不会有人闹事,但要是万一闹起来,那可是影响到全国的,谁都受不了这种影响。领导值班,也好及时处理事件也是基于这样的应对准备。 挂了黄琼洁的电话,还有几个电话是必要打的,岳父、三叔黄天骅和三婶、安贞阿姨,给他们一一问好后,这才放心轻松起来,剩下的时间就是自己的了。 出现政府是,杨冲锋也不看政府办的值班人员是不是先就走了。将近中午,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菜肴。柳市地区讲究大年夜饭时在午时过后就开席,有真先抢风水的习俗。临近家里,谁最先开餐,燃放了鞭炮,那就表示他今后能够事事争到先了。 通常这天早起吃过早点后,随即就开始准备年夜大席,不少大菜主菜,在两三天前就已经做好了的,这时只要热一热就可上桌,而一些人连要随即炒得小菜,都会在一天前洗好切好,只待开火下锅。 阙丹莹也不来电话催,杨冲锋看看时间差不多,开车出了政府大院。阙丹莹的那房子杨冲锋上次到过,从政府大院出发顶多走十分钟就到。可杨冲锋却不敢这样直接走去,就怕万一被人发觉,和阙丹莹本来没有什么,却会被人说得面目全非。 春节过后,柳河县将面临着巨大的变化,而杨冲锋独自一个人也应对不了,必须要有帮手才成。阙丹莹自然是一个很理想的帮手,张凌涛也是,可他的接触面要窄一些。很多事让阙丹莹来处理会行云流水般顺畅,让张凌涛来处置可能就完全是另一种状况。 阙丹莹要么回家里陪父母过年,要么一个人过。一个女人,独自回家陪父母过年对她说来说一种苦,而独自一个人过更是一种凄苦。杨冲锋当时在阙丹莹开口相邀时,没有像得这样清楚,这时走过去还是觉得自己这样选择会对来年的工作更有利些。 车转了一圈,也是看看县城在大年时的情况,街上人少,显得清冷。就算有人,也都行色匆匆,只要十来岁的小孩,兜里塞满鞭炮,欢欢喜喜地在安心享受着鞭炮炸响带来的欢乐。 走进屋里,就闻到一股香味,那是清炖土鸡散发出来的。见门没有合上,杨冲锋进屋后先敲了敲门,等阙丹莹心里上有准备。从厨房里伸出一张精美的脸,艳红娇媚,眉眼间的喜悦洋溢出来,看得出她很高兴。 “按估计也该过来了。”阙丹莹说“你先坐一坐,少等片刻我再炒几样小菜就可以了。” “别太客气,过年对我们说来,没有这样隆重吧。” “县长大人能屈尊到位这里来,那可是尊大的荣幸了,就算是一种习俗,我们也得尊重这种习俗去做。安心吧,很快的。”阙丹莹说着将厨房门关上,免得强大的油烟散发出客厅来。 阙丹莹可能想到什么,从厨房里出来,也没有作声,走进自己卧室里随后手里拿着两包精品蓝芙蓉王。递给杨冲锋说,“自己抽吧,在这里不要客气。” “我自己身边都带着烟呢,看我都空着手就来了,你还准备这样周全。”杨冲锋之前也没有多想,幸好来之前将从京城带来的一些礼物稍来一盒,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要给阙丹莹。从京城回来,礼物中都是给女人采买的,也都是一些穿着里面的东西,杨冲锋正犹豫着要把要给她,就怕她产生什么误会。 还是等等看。 阙丹莹给了烟、烟灰缸和打火机,就走去厨房忙去了。杨冲锋看着小几上的东西都是新买的,知道阙丹莹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便不再客气,抽着烟懒懒地靠在沙发上。 动作确实快,干净利索。半小时不到,阙丹莹便开门出来。准备要去搬桌子,杨冲锋见了忙起来,将小桌摆好再放上圆桌。杨冲锋见桌面都擦拭得干净,看来阙丹莹还真是准备的周全了。 两人一起端上菜,摆整齐后,见共有十多种。杨冲锋说“阙主任,你准备那么多,哪吃得了?现在天气热乎得早,放不了几天。可别放坏了就可惜了。” “那就请你多吃一些,只怕杨县您吃习惯了精美的好菜,我这随意弄弄不合胃口。”看得出,阙丹莹很精心地准备着,两人平时也常在一起吃过饭,知道杨冲锋喜欢的菜肴,桌上更多的都是针对他做的准备。 “你太客气了,费力几天的劲吧。” “哪里。”阙丹莹说着,转到房间里去,出来时却拿了瓶县里能买到的最高档的酒:五粮液。这种还不是最好的那种,但一瓶酒也是阙丹莹的一个月一半多的工资。 杨冲锋也带来了酒,是两瓶红酒,从京城带回来的。却出来放到桌上,阙丹莹说,“怎么还亲自带酒来?怕我没有准备啊。”声音里有些责怪,也听出些娇嗔。 “阙主任,我可要提你一个意见。” “杨县请尽管说。” “我们要改制酒厂,要将柳河醇的销路打开,可你看你买的是什么酒?应该买柳河醇才对。”阙丹莹还以为杨冲锋要说什么,听了后,笑着说“县长随时都想着工作,想着柳河县。难怪才到柳河还没有两个月,就有这样搞的威信了。可杨县你买的也不是柳河醇啊。” “我这是饮料,我们酒厂还没有太适合女性的酒品,这个意见提得好,下次要赵致静多开发些品种来。” “我们不说这些了,一年四季天天想着那酒厂还不厌烦啊。”面对几天来精心准备的一大桌菜肴,却说起工作来,真是太失败了。阙丹莹不知道杨冲锋是不是故意这样,将两人的注意力引开,还是当真是一个工作狂。 斟满一杯红酒,给阙丹莹递过去,她接过闻了闻,说“法国产的?” “这可不清楚,瓶上的洋码字一个都不识得。” “骗鬼吧,知道我没有什么见识。这一杯喝下去,够我一个月工资吧。”阙丹莹促狭地问。 “谁知道呢,都是别人送的。来先喝一杯,感谢你的盛情。” 两人喝了第一杯,阙丹莹就将酒瓶争在手里,将杨冲锋的杯子要了过去,说“杨县,我酒量浅,可不敢一杯一杯陪你喝,今天又不好请张主任过来,要不你们两正好对上手。这样吧,我一杯三口,这样总行了吧?” “客随主便。”要是让阙丹莹喝多了,会不会伤感起来,两人反而更尴尬?杨冲锋欣赏里更多地向阙丹莹成为最好的助手,可不先将她放到创上去。 杨冲锋也没有放开量地喝,半个小时,阙丹莹将红酒消灭了半瓶。娇媚丰韵的脸就更加红艳,泛出桃花之色。两人话不多,多数是在说杨冲锋一个人在柳河来,是柳河的幸运,但对他说来却受苦了。 “阙德望在哪里过年?” “回乡下家里去了。” “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也要会家里去过年?” “这里就是我的家啊,杨县,我得感谢你陪我过年。要不,你知道我们这边嫁出去的女,是泼出去的水。爸妈不会说什么,可在外人看来他们背后会说什么?” “不要搭理这些人,自己的日子,还是自己过着好。” “嗯来。来这一杯是感谢,也是祝贺。”阙丹莹举杯和杨冲锋碰了后,一口将酒喝下。再倒酒,杨冲锋说“阙主任,看你酒量只怕要喝点白的才对。” “怎么,想把我灌醉啊。” “不是在家里吗,一年醉一回也没有关系,在这里又不会出丑。真喝醉了,有我服侍你,尽管放心。” “哪受得起你来服侍,真喝最了你走是请把门带牢就是了。”阙丹莹说“今天也就拼着一醉方休,像你说的,一年总要醉一次才行。”说归说,阙丹莹心里也有些担心,真喝醉了,两人要是都控制不了,最出什么来,今后再在一起那不就尴尬了?平时也没有闲到和杨冲锋怎么样,有时间时,都在想着这一天工作上是不是有什么疏漏,明天或者近期有哪些工作安排,从没有一天能够松闲下来过。政府大院的大管家,还要兼着杨冲锋这常务副县长的专职秘书,工作面可说太宽了,要考虑到方方面面都不能有什么闪失。 年积月累,从内心深处就有种疲惫,这时喝了点酒,那种情绪被放大了,经杨冲锋一句话。阙丹莹也就来了精神,连着和杨冲锋碰了两杯白酒。喝下后,便真有了些反应,阙丹莹的酒量大,平时是先喝白酒,之后参杂其他的低度酒也就当将白酒稀释一般,今天就是在加浓,作用在人身上就完全不同。 酒意上来,阙丹莹的话也就多了起来,先说县政府的事。不少事都是杨冲锋平时没有接触到的,比如说万平辉如何掌控财政局、公安局,如何联络本地势力,只知道争权夺利,从没有好好考虑柳河的发展等等。 随后问杨冲锋在柳泽县的情况,事无巨细,随口就问,杨冲锋要是不说会反复地问着。杨冲锋的情绪也来了,平时自己做事一向是懒散惯了的,到柳河县来的两三个月,却是随时思考,就怕哪一件事上给其他人算计着里面了。日子过得也够累也很不习惯,听阙丹莹说得兴起,也便兴致勃勃地说起酒话来。 “杨县,经济小组里那个文主任很漂亮哦。”阙丹莹突然说,对那次文怡芳到柳河县来,两人的较劲她虽然压制着却一直搁置心里。这时不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就说了出来。 “哦,是吧。”杨冲锋就算有些醉意,却还是敏敢地感觉到阙丹莹的用意,没有正面回答。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 “都什么这么样?” “都、都见不得漂亮姓感的女人。” “是不是这样?”杨冲锋说,心里却说,那是当然,要不是这样,当皇上的哪会要三宫六院的放在那里。表面却要装着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来。 阙丹莹虽然有醉意,说话不怎么把得住,但心头却是明白的。这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好,那不是在揭露的的私谜?很多事就算在明白也不能说出来,特别是她这个政府办主任。却见杨冲锋装傻,哪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是不能再说,忍不住想看他怎么自圆其说。 “最后一杯团圆酒,喝了这杯这一年就团团圆圆了。”杨冲锋举例杯子说,阙丹莹知道也不能再喝,再喝真的就醉了。 收拾停当,阙丹莹给杨冲锋泡了杯浓茶。杨冲锋才记起自己给阙丹莹带的礼物,便从包里取出来,说“一点小意思,从京城里带回来的,一直都没有机会给你。” “谢谢。”阙丹莹接过去,却看见精美的包装盒上,一个穿着三店式的美女,身上穿着精美的内依裤。 “啊。”阙丹莹立即觉得手里的东西惹辣地分外烫手。 京城那边年夜饭,没有开得这么早。杨冲锋喝过浓茶后,走出来上到车里,也没有觉得喝这点酒会影响自己开车。将车开回县政府里,也没有见什么人,全城就听到接连不断的鞭炮炸响。 回到自己房间里,见里面放一大桌菜,知道是陈文杰让人准备的。心想放这里也好,年初这几天要应酬,自己也得将平时给自己拼死拼活卖命的人叫来,大家吃一次饭喝几杯酒。对他们支持自己表示感谢,以后才会更加铁心。 洗把脸,回到客厅沙发上,给黄琼洁拨电话过去。他说随后就要开饭了,问杨冲锋是不是喝了酒,杨冲锋说有七分醉了,给你祝福后就得睡觉。黄琼洁便要他休息好,喝了酒别再开车到处乱跑。杨冲锋自然很乖,两人这时也不计较上午已经将一天的通话时间占用干净,说了些体己的私房话,缠棉了一回,直到黄琼洁的手机给黄菲缴走。 大年初一这天不宜出门拜访领导,总要等初二才会忙起来。领导之间也有分工,柳河县很穷,财政上拿不出多少来给主要领导去活动,但还是给出一笔经费来。也分了名额要杨冲锋完成拜访任务,这也是县里的工作。走出房间,也没有决定是不是去柳市,或着到柳泽县去。 先走到政府大楼,想着时间还早,就上到办公室去看看。今天自己值班,再走一趟也就算完全履行职责。上到五楼,平时没有一点感觉的,今天有了几分酒气,居然感觉到气息有些飘浮,好在吸口气后镇定下来。 从楼梯转角后,却见阙丹莹一件长风衣,人依靠着走廊上似乎软了。像要一屁股坐下地,只是在强力支撑着不要倒下。杨冲锋见了,忙奔到她身边,一手将她提起来。醉酒后的人,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就算想要扶住她都比平时多要很多力气。 “怎么一下子跑到这边来,干什么啊,不在家里好好休息。” “谢谢,谢谢你,谢谢你。”阙丹莹神智还是清楚口中说着,人虽想支撑起来,却是无法做到,整个人一下子又软倒进杨冲锋怀里。 杨冲锋将阙丹莹抱住,此时唯有将她抱进办公室里,让她到里面休息,等酒醒后再回家。进到办公室里,忙将她放到长沙发上去躺着,可阙丹莹刚躺下,无意识地翻滚过来,准备呕吐。杨冲锋见了,只得将她抱进办公室里的洗手间。吐了几分钟,幸好那些污秽没有吐得四处都是。将她扶出来,躺好,总算安静了。 杨冲锋这时自己也乱了起来,本来也几分酒意,经风一吹,再折腾这么会,酒意全翻上来了。又怕阙丹莹躺在沙发上滚落下地,冰冷的地板可受不了,只有将两张单人坐到沙发移到长沙发边,对靠着放好,开了空调自己也坐到沙发上睡了。 醒来时,感觉自己身边有一个女人,饱满的身子也想不起是谁。手移游起来,很直接地就找到女人最迷人的处在,却觉得女人穿戴整齐,里衣都没有解下。下意识里手就往里钻,也不管女人的小衣是不是会坏。推开了,就捉住那骄傲把玩起来。正准备进一步动作,却觉得不对劲了,意识慢慢回醒。睁眼看时,却见自己是在办公室里。随后就想到是怎么回事,忙看身边的人果然是阙丹莹。 惊慌中忙放开手,却不料阙丹莹还没有醒透,反手搂过来。杨冲锋不知道该怎么办,用手轻轻将她推开些。阙丹莹离开杨冲锋就觉得冷,人也就醒过来,睁眼看见杨冲锋正看着她。 “啊——”阙丹莹轻声惊叫起来,很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沙发移动的样子让她感觉到什么。也感觉到自己衣衫出了问题,凶前的那两团东西也感觉出被捏过。 “我也醉了,睡着刚醒。”杨冲锋解释说,没有一点底气。半醒时还以为是和哪个女人在一起,自然不会客气。这时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杨冲锋自然知道阙丹莹已经发现自己的衣被推在一边,不解释显然不行。 阙丹莹没有说话,看来看杨冲锋,坐起来慢慢往沙发下走,全身还在发软,站起来走路也不稳当。杨冲锋准备扶着阙丹莹,伸手后却不知道要不要去扶住。走进洗手间,阙丹莹见洗手间里呕吐出来的没有冲洗掉的污-秽,心里也慢慢想起先前的事。用水冲洗后,自己也用冷水敷脸脸,才将自己的衣整理好。 都喝醉了,也都睡着了,出现这样的事也不用解释。只是两人再见面要怎么说?这时,就自己一个人回家,只怕也没有力气回去。想不清楚,阙丹莹还是从洗手间出来,见杨冲锋已经将沙发移摆好。说“杨县,谢谢您,我们都喝醉了。” 杨冲锋正不知道该怎么想阙丹莹解释才好,听她这样说,心里也释然。又不是故意要那么做,只得说,“喝酒后吹冷风很容易醉的。”说着去给阙丹莹泡一杯茶,阙丹莹说,“杨县,我来泡茶吧。” “以前一直是你帮我泡茶,今天也让我来服务一回,你坐着休息下吧。”阙丹莹全身的劲都还没有回复,就算想起泡茶,也不知道能不能端稳茶杯。 “谢谢。”接过杨冲锋递来的杯子,阙丹莹说了声谢谢,却不知道要再说什么。窗外已经黑透,也不知道春晚开始了没有。办公室里没有电视,从电脑里应该可以看到,说“也不知道春晚开始了没有,杨县,你看不看春晚?” 去年本来可以到现场去看的,却被李浩一个电话叫到大华传媒公司里去参加年会,结果将蕙兰给那个了。平时哪会却看春晚,总是几个人一起喝酒聊天。再之前在村里,一个村都没几台电视,也没有钱挤着到别人家里去看。大年三十夜讲究在自家守夜。 “我很少看呢。阙主任,要不开了电脑看?” “要守夜呢,帮你守办公室吗?”两人说几句话后,先前的尴尬就慢慢消退了些。还从没有听说过,大年三十守夜守办公室的。阙丹莹说出来后,两人都笑起来。 “我开车送你去。”杨冲锋说,之前还有些顾忌,两人笑了后彼此之间发生的事就想都忘记了。阙丹莹也知道这时自己一个人也走不回家里,“你也醉了,还开不开得车?” “没事,睡醒了后酒也醒了。” 到街上四处都挂了些霓虹灯,车很少,人也不多。两人到新八一街,这边就要冷清不少。只有偶尔的一声鞭炮炸响,震荡着显得空旷的大街。杨冲锋停留车,只注意不让人发现两人,阙丹莹也知道要说给人看在眼里两人就更难堪而且也解释不清了。本性让杨冲锋自己走了,可脚下却没有力,杨冲锋半扶着她,牵搀着一直手臂往楼上走。 到她家那一层,阙丹莹已经走得一头微汗,想挣开杨冲锋的搀扶好开门,又觉得这样子做太过明显。一只手偏过来取包里的钥匙,杨冲锋才意识到,放开她的手。 进到屋里,里面有些清冷,先阙丹莹走时没有将火盆处理好,到现在只剩下些余烬。杨冲锋让阙丹莹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让她看着春晚,自己却取了炭火来生火。柳市地区讲究守年夜要少旺火,一年才会红火兴旺。 “还是我来吧。”阙丹莹说,看着杨冲锋不熟悉,忙乱着。 “你别动,休息下才不会影响身体。”对于生火之类的事,就算在野外都能够轻松搞定,野外生存的必修课,在家里自然更容易。看着炭火烧起来,阙丹莹反而有些羞怯了。站起身,去给杨冲锋泡茶,勉强端出来。 “怎么样,好受些了吗?醉酒就这样。” “好多了,谢谢你。” “谢我什么,不怪罪我就万幸了。” “不准说。” “好好好,我不说。当时真的是睡着了。”杨冲锋说。 “还在说,”阙丹莹看了杨冲锋一眼,“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灌醉我?” “那就更冤枉了。” “你们男人有几个是好人?都一样的心思。” “…………”杨冲锋这次无从解释了,只好不作声,却也听出阙丹莹语气不锐利,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还是假,却没有勇气看着她。 “要不要夜宵?我去热一些。”见杨冲锋不作声,阙丹莹转移了话题。她先在办公室里吐了不少,肚子都空了,这时自然感觉饿。 “要不我去热吧。” “多谢,可不敢劳驾您,领导呢。”阙丹莹这句领导,就带一些娇嗔的味道。 只一会儿,阙丹莹就热了四五样菜,摆到桌上来。杨冲锋这时见她已经恢复不少,也就不在帮忙。等摆放好后,杨冲锋说,“是不是再来点儿酒?” “还想喝啊,打什么鬼主意?” “哪有什么主意了,以酒解酒,很灵的。” “骗人也不是这样骗的,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 两人就吃夜宵,吃着阙丹莹突然想到杨冲锋是客人,便说“你要是想喝酒,那就喝吧。” “算了。”杨冲锋习惯了过春节和朋友一起喝酒,胡闹。可现在却不同了,再也不是单身时的那种日子,肩头的担子重着。更何况先就因为喝酒,还在无意识中侵犯了阙丹莹,这时都解释不清楚是不是乘人之危。 “没有陪老婆,是不是很无聊寂寞?”阙丹莹吃着饭,也不知道怎么想起这样的话题来。 “我来柳市之前才结婚的。”杨冲锋很少说自己的事情,阙丹莹他们就算想打听也很难打听到,张凌涛对他知道得多些,但他不会去说杨冲锋这些事。 “那就更难挨日子了,要不你明天请假回去看看。” “已经习惯了。” “那她呢。”阙丹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说出来,说出来后就往死里后悔,自己怎么能提领导的这些隐秘事?杨冲锋自然知道是说谁,哪会去谈论这些,说“什么她啊,老婆在京城娘家过年。” “男人离开女人是不是很寂寞?” “不知道,我从没有想过。” 吃过夜宵,两人坐下来看电视,春晚里很热闹。可两个人都没有太留意节目,阙丹莹将声音调小了,随后又调大。就这样坐着对杨冲锋不理睬不说话很不礼貌,可选择要说什么好?阙丹莹很纠结,对他在自己醉酒入睡后捏莫自己,心里始终放不下。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平时说话做事,看着他就觉得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可他才结婚,却又有一个下属的美艳女人做他的情啊妇。他心里怎么摆正这样的关系?领导有情啊妇很正常,他这样年轻帅气的领导,就算多几个情啊妇也都正常,帅气的男-人手里又有权,有几个女人抵制得住这样的诱或?只怕更多的是自己献身的。可他却才结婚,难道那女人是他结婚前就有了的? 心思很乱,也感觉到凶前的两团,不时冒出那种惹辣的被捏啊揉的直感来,困扰着她,让她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给杨冲锋的茶杯里加水过后,阙丹莹忽然冒出一句话来,“和我一起守年,是不是很无聊?” “这话怎么说的,怎么会?” “今晚是不是都是男人们喝酒、陪老婆的良辰美景,这时你却陪我在这里空坐。” “以前过年,确实是到朋友家里喝酒,喝得醉醺醺地回房子里倒头就睡,醒来就是新年了。” “要不……要不,我再陪你喝酒?” “这……这可不敢。” “有什么不敢?大……大不了再给你欺负,还能怎么样,绪了你心愿还不正好?”阙丹莹说到这话,声音就低下去,头也勾着。就她自己才感觉到怎么一时又疯起来,平时说玩笑话,这样的话没有少说,可这时那不等许诺他过来侵犯自己?哪时节自己也变得这样了? “不都给你道歉了吗,要是心里不好受,你多打我几下解气。” “不是,杨县,我不是这意思。你别误会。”阙丹莹心里真的有些急了,要是让杨冲锋心里总误会自己会记着刚才的事,今后两人还怎么好在一起工作?心里一直想为柳河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这几个月跟着杨冲锋,就算再忙再苦再累,心里都觉得充实,觉得有价值有意义。 “确实是我不好。”杨冲锋说。 “我愿意。”两人本来就坐在一张沙发上,隔着近。阙丹莹急了后想的更多些,也就不再顾忌自己,两手拉住杨冲锋的手臂,有种扑上来的感觉。 杨冲锋也没有料到会这样,到柳河县后就想着要怎么样将工作开展好,走上正轨。市委给自己的担子不轻,自己也想作出几件事来。有了业绩,到黄家强也才觉得更能够直起腰杆,也给黄琼洁争些脸面。黄家有这样好的优势资源,要是自己还做不出纪检让人看得过的事来,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人?用酒厂的发展带动一系列的产业,是自己看好的事,为把计划便为现实,杨冲锋很少去想工作之外的事。文怡芳曾几次提到要自己到柳河也找个女人,更点着阙丹莹的名,要杨冲锋将她吃下。近水楼台都不先解决了,让给别人享用那不是太傻了吗?文怡芳的理论,杨冲锋听了只是一笑,没有往心里去。 这时见她扑身过来,又见她脸上真诚,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样应对才好。 阙丹莹美艳大方,身体自然很有吸引男人的本钱,可他这样拼命一直都以工作为重,也让杨冲锋没有什么邪念。这时也不能直接拒绝,说“阙主任……” “是不是我没有她姓感?她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没有家的牵累?”女人的心就这样说不清楚,先前还像要讨伐罪人一样对待杨冲锋的侵-犯,而这时转念后却想的是和另一个女人争水更让男人动心爱恋。 “还是……别这样。”杨冲锋当真不想这样子,阙丹莹肯定是心里上受到什么刺激,而她的醉酒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就算她只是所想是她内心的真实,但也是一时所激动。杨冲锋慢慢睁开她的手,将她揽住,让她的激越心潮慢慢平息下去。 阙丹莹依靠着他坐,冲动地许诺后自然后悔起来,却见他没有钱实施自己给出的承诺,将自己轻轻揽住,心里就更为复杂。既想就这样将自己给了他,又觉得这样给了他,那是对他的损害,更伤害他的家和家人。静静地两人都不懂也不说话,谁都怕说出来后,就会向两人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电视里的节目一个接一个,春晚现场的掌声一阵接一阵,阙丹莹却没有看到多少节目的内容。过了多久,两人也都没有意识到。“你抽烟吧。”阙丹莹突然挣扎了下,挣开杨冲锋的揽抱,将茶几上的烟递给杨冲锋。 抽了几支烟,杨冲锋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阙丹莹也就站起来,没说话,只是将小几上的烟拿起,塞进杨冲锋的手里。 送到门外,阙丹莹说,“好好开车,好好睡。” 杨冲锋将车发动,觉得自己心火正旺,便拨打一个电话,电话里说“要过来吗,我在你租的房间里。” !! 173.新春雷动 到正月初六,给领导们拜年的任务总算完成,当然,也有不少人给杨冲锋来拜年的。阙丹莹就带着阙德望找机会给杨冲锋一瓶好酒两条烟,其他人来都不肯收,阙德望的烟和酒都收了。见阙丹莹临走时,那满意的眼神,杨冲锋心里只是苦笑。 去年春节自己先从京城回来,在柳泽县城里还不都给领导们拜年?今年只是代表县里,到市里去拜年,意思都一样。 好在到初六这天一切都结束了。 从柳市赶回县里,感觉精神特别好。昨天最后一家到聂副部长家里,虽然是用中午,聂副部长并不见外,收了礼物,招呼杨冲锋吃中餐,否则不准走。中餐时就说到柳河的许多事,也说到市里的一些情况,这些信息这几天也在收集,到聂副部长这里后,就完全清楚了。对自己极为有利,难怪副部长会这样热情留饭。 出来后就遇见吴德慵带着文怡芳也来市里拜年,双方彼此知道,只是说些过年好之类的祝福语。文怡芳却在给老领导请教问题时,留下话,说她会找机会留下来,要杨冲锋等她一等。随后到下午两点,文怡芳就来了电话,说是有两三给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两人便进到宾馆里享受去了。新年新时偷新欢,两人极尽防纵。歇下来,看着她媚眼里的得意,杨冲锋自然为这些特别的享受对她又多了一份疼爱。 之后,文怡芳虽吴德慵会县里,杨冲锋也小区回家里看看,却见陈玲琳在家里收拾打扫。保姆因为新年杨冲锋也不会到家里来,准备元宵接后才会过来清扫。陈玲琳才从柳泽县过来,准备清扫后到初六就上班了,也才安心些。这时见杨冲锋过来,两人自然要亲热一阵。年前年后见过两次,连说话都要注意,这时见到淤积久了更是热火猛烈。 和文怡芳极尽享受才结束,却少了那种猛烈的疯狂。这时见了陈玲琳,正是一贯被疯狂蹂里的对象,将她抄起抱到楼上房间里,就疯狂地攻击起来。之后是晚餐,晚餐后又继续白天做过的事情。 这时回想起来,真是有些过分。来柳河县后,这些事就要远离,或许知道自己要忙碌起来,才会这样防纵一天吧。 到柳河县刚赶得上上班,县政府里都还没有什么人来,连门卫都没有到。不过,大门开着。杨冲锋也知道,初六上班,大多数单位都是九十点钟时露下脸就回家去了,第二天也是如此,要等初八才会正式上班,工作要开展起来,总要等元宵节之后才会将过年的味道淡去。 但今年不同了,年后柳河县会有很多事发生,年后的工作会很紧张的。 将车开进政府里,直到招待所院子里,那里也没有什么人,招待所只是留下两三个人值班,其他的人要过几天才会陆续到来。一下车,就见陈文杰一路小跑地过来,到杨冲锋身边说“杨县长新年好,这么早您就来上班了,是我们大家的表率啊。” 杨冲锋应了一句,陈文杰又说,“县长,今年您的生活安排,就放到招待所里,您看怎么样?就不知道招待所大师傅的手艺是不是合您口味。” 陈文杰自然用意明显,杨冲锋前一段都是在政府食堂里用餐,当然,不少时候有应酬,正在食堂里吃饭的机会也不多。要是杨冲锋答应,也不会增加多少麻烦,就算在辛苦麻烦,那也是陈文杰几句话也服务员们去做具体的事。而他就能巴结是杨冲锋,招待所的承包权也就稳稳地抓在手里。 “不用麻烦,我习惯在食堂里。”在新年里也不好不搭理他。 “县长,不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服务员也不是要开餐?顺手做做。”感觉杨冲锋没有将话锋死,陈文杰又说,领导的新时里,不怕你缠着,就怕你不领会意图。 “不必要了,陈所长还有什么事吗。”杨冲锋说着往办公楼那便走。陈文杰见杨冲锋态度明确起来,忙小声说,“县长您忙,您忙。” 到政府办里见办公室们已经开了,只是没有什么人在。杨冲锋知道政府上班的习惯,也知道今天人要是能够出现,就算不错的了。往楼上走,也没有见什么人。万平辉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到了,年后虽说到万平辉家里拜访过,也一起吃饭喝酒,可那种关系不会改变。万平辉会对酒厂的感知口中的支持力度就更大了,吃饭是还说到,新春安排稳当后会考虑给开发办更多的资金,更多的实惠政策,奖励对县里经济发展有贡献的人员。 杨冲锋当然也是听之而已,不会当真。但工作却依旧要得到他的支持,操作起来才会名正言顺。两人之间的那种关系,就得维持住,还要尽可能让人看出彼此之间合作愉快。人前人后,这些是杨冲锋都注意的很好。县政府的工作,万平辉才是第一的位置。 走到五楼,想着先到办公室去,之后再去看看万平辉,见一面。新年工作第一天,见上司一面也是应该的。走到自己办公室前,见办公室的却开了,不知道是张智奎在里面还是也谁。办公室的门钥匙,别的人也有,他们要取资料或打扫卫生。 进办公室里,见张智奎果然在里面打扫,抹擦桌椅窗户。见杨冲锋进来了,停下来说,“县长,您早。”他们对杨冲锋的称呼,有别人说就称呼为杨县或杨县长,没有人时就直接称县长。县长是万平辉,杨冲锋只是副县长,这称呼不能出错,就算单独相处直接称县长的,也就几个亲近的人。 张智奎作为杨冲锋的秘书,虽说不是专职,工作上两人常在一起,和专职区别不大。到办公室里来打扫,那也是职责范围里。“很早嘛,一切都好吧。” “谢谢县长,一切都好。” “这么早就到了?”从里面卫生间里走出一个大美女来,却是阙丹莹,手里拿着拖把,估计是到卫生间里清扫。杨冲锋点头应了,阙丹莹说“智奎,你先回办公室吧,等下杨县怕有工作要布置了。” 张智奎出去后,带了门。阙丹莹手拿着拖把还在滴水,杨冲锋说“滴水了呢。”阙丹莹脸一红转身将拖把放回卫生间里。出来说“昨天不是还在柳市里,起那么早啊。” “今天上班,不早赶来怎么知道你们更早?你好吧。” 两人从年三十夜后,就没有再碰面,只是相互发了个信息问候和祝福。这时在办公室里见面,两人都不会忘记那晚的相拥,却也都选择将那段忘记。杨冲锋问好后,眼睛不自觉地落在阙丹莹庭翘起来的凶脯上,让阙丹莹感觉到了,受不了他只好稍微转动些身子,免得太正面相对。 那晚杨冲锋走后,阙丹莹心思就更乱了,迷糊醒来后,想清楚要以工作为重,其他的都选择忘记。他说有家事的男人,在柳泽县里也不知道有几个女人,这样的害人精还是远离些为好,免得自己受苦。 “这时嘴巴这么乖巧。”阙丹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了他后,心里又乱了。 “通知开发办的人了吧。”杨冲锋不理会阙丹莹乱说,和女人说话要是有着她们,也不知道要绕到哪里去。 “通知了,不是说九点吗。” “是啊,我还要先见一见万县长,就到你办公室那里集中吧,不会太引人注意。”两人站立是面对面,杨冲锋要往里走到办公桌去,而阙丹莹则要出办公室。“好,我会通知大家。”说着两人交错而走,杨冲锋一时促狭,在阙丹莹鼓翘的臀上拍了下。 “啪。”一声轻响,阙丹莹顿时就在那里不动了,像被点了穴道定身一般。全身都酸麻了,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子。不敢问他,就怕他在说出什么来,自己真的就会沦陷了。杨冲锋见她站着不动,说“还有什么事吗?” “啊,”阙丹莹心里那恨意一下子炽惹起来,很想见其什么东西丢到他身上去,扭头看他却一脸正经,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忙跨步逃离。“就知道欺负人。” 等阙丹莹下楼了,杨冲锋才走出办公室,到大楼的另一端。万平辉的办公室门也半开着,估计秘书也在打扫整理,新年新时,总要有一点新气象。准备敲门进去,万平辉的专职秘书苏揆从里面出来,看他两手湿而白净,红透透的。知道刚做完那些杂事,苏揆见杨冲锋站在门外,脸上堆起笑,说“杨县长新年好,找县长呢,在。”说着用手指指办公室里。 苏揆跟万平辉已经几年,本来以为万平辉上位列后,政府办主任一职也该落到他头上。可选择阙丹莹和杨冲锋走得那么近,还参与到酒厂的改制工作中,想踢她下来却被是那么容易了。今后,要是酒厂改制万一取得成功,阙丹莹也就有一份很重的业绩,那她会不会往前再挪一步?倒是就算空出政府办主任位置,他还有多少竞争力,都是未定之数。 对杨冲锋这个突然到来的副县长,苏揆心里自然比万平辉还要排斥,但脸上却不敢有任何表露。春节期间走亲访友,拜访的就是市里平时往来的一些人,他才是县长的专职秘书,在市里也没有更多的,更接近核心的人缘,倒是认识像市委秘书刘进。两人见面后,谈到杨冲锋,刘进没有多说什么,语气态度显得有些恭敬。探知这情况,苏揆心里更不好受,见到杨冲锋时那种心态很难把握了。 杨冲锋哪会和苏揆去计较?进门后见万平辉坐在办公桌上发愣,说“县长,新年好啊。” “好,好。冲锋啊,从市里就赶过来了?你看你先到工作就这样心急,准备大干一场吧。” “县长,您更早啊。我们得向班长看齐才对嘛,总不能拖您的后腿。”杨冲锋笑着说。“开春后的工作,还要向您请示啊。千头万绪,我可是找不到头绪了。” 万平辉也不会把杨冲锋的话当真,年后要做什么工作,各自心里都明白。春节期间的拜年,见到一些领导,也知道柳河县面临的就是酒厂改制,上班之后市里就会将对全市个县市统一一个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出台,试点就在柳河县。具体的条款还没有见到,但内容却知道了,和杨冲锋平时的论调几乎相同。 “说到工作才华,柳市还有谁能和杨县长一争锋芒?大胆放手去干,县里会尽全力支持的。”市里支持的力度显然超过万平辉的估计,但柳河酒厂的改制最关键还是要找到外来资本,就算那些条件看起来有很多的优惠,但从外面的商家眼里,会不会看中这点小利益?而柳河酒厂又能不能给商家带来他们需要的利益来?万平辉始终是不看好的。柳河酒厂他觉得比杨冲锋更了解,也看得更透彻。就算县里不收酒厂一分钱的税,一年下来总共也就那点利润,谁会这样傻冒拿钱到柳河来穷折腾? 工作和认识是两回事,这时候更要唱出高调子来。 寒暄之后,杨冲锋就把近期的工作进行了汇报。一是继续注意全县到柳泽县植物油厂投资,特别是农村村民的投资,进一步加大宣传力度,让村民们意识到其中的风险;二是以开发办牵头,以政府办协同,正式成立柳河酒厂改制工作小组,请万平辉为小组组长,挂牌进行工作;三是提议县城公交车营运运行,方案交由人大讨论后决定;四是谋求县内其他企业的改革,多条路径,走出强县之路。五是广泛发动农村,进行经济作物开发,酒厂改制一旦有了突破后,农村生产就会被带动起来,在此之前,各乡镇都要提前做好准备发动工作。等等,大体谈了之后工作的规划。 两人讨论一会,万平辉便给杨冲锋工作思路于予肯定。除了对村里村民们到植物油厂投放资金,要做相应的工作外,其他的,都要基于酒厂改制之路走通了,才会有下一步的开展。万平辉也知道,现在在怎么说支持,都要等引进外来资金,这一切才有可能实现。而一旦引进了资金来,自己也无力阻止什么,只有选择支持更符合自己的利益。 下到楼下,阙丹莹的办公室门开着,从外面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那塑料门帘遮挡的效果很不错。掀开门帘,见张凌涛等人都到了,在讨论着什么。众人见他,都站起来,齐声说“杨县长,新年好啊。” “大家好,看你们精神气这么足,看来过年休息得不错啊。” 大家便笑了,张凌涛说,“这些天喝酒吃肉,肚子长膘了,正好工作要忙起来好减减膘。” “看你就知道是闲不住的人,好,新年新气象,我想大家也都有心理准备了。”杨冲锋说着,看向阙丹莹,阙丹莹对他笑了笑说,“人都齐了,杨县您看是不是现在开会?” 其他人都肃整起来,转头看向杨冲锋。他们即将面临什么样的工作,大家都心里有数,只是不知道具体的做法。这时就感觉到一种使命感,那种肩挑着柳河经济起步的重担,那种感觉让他们全身的血液都有沸腾感。 “从去年确立了以改制酒厂为突破口时起,大家没日没夜地工作,我都看到了。过年才休息几天,身体都还没有回复好,家人也都还没有陪好,今天就让大家过来,布置新一年的工作,我从心里上说,也不愿意这样。可我们时间紧,工作重,肩上的担子更重啊。柳河的经济,能不能从今年开始起步,柳河能不能摘掉贫穷的帽子,走到全地区乃至全省的前列,和我们大家捆绑在一起,是我们的义务更是我们应尽的责任,无可推卸的责任啊。 我们没有什么经验可借鉴,我们也还没有取得周围干部、人民群众的信任,我们唯有兢兢业业地工作,不计个人得失地付出,一步一步取得进步展露出我们的眼光,用成绩来换取更多人参与进来更多的支持更多的力量。我们的精神和力量,就是全县人民盼望摆脱贫困的期望,人民是那样强烈地渴望更美好更富裕的生活,力量是和等待巨大啊。我们都感受到了,才会有这样的决心和毅力,好了,就让我们携手并进,一同面对所有的困难克服所有的困难。大家能做到吧。” “能做到!请县长放心。” “大家有信心吧?” “有信心!” 人虽没有几个,但那种掷地有声的气势却出来了。“好,我们这里虽然只有不足十个人,可我们走出门外,就有县政府县委就有全县的干部职工,走出县政府就有权限的人们支持我们,给我们无穷无尽的力量;还有市政府市委的全力支持,我们不是孤军奋战,我们每一分努力都会有千千万万的眼睛看着,有千千万万的手给我们鼓掌,为我们加油。我们一定能成功,能做到最好,将给全县人民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杨冲锋声音不大,却坚定而具有感染力。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前面的路就算再艰难,都有克服的信心和毅力。每个人都感觉到血液急速地奔流起来,就想将自己快些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中去。 看着众人眼里的精神愈加振奋和坚定,杨冲锋心里也很满意,一支充满战斗**的队伍,才会有精神核心,才有凝聚力和战斗力。 接着,杨冲锋才说到成立柳河酒厂改制小组成员和工作任务,以开发办为主题,政府办协同协调全县的各部门。在工作走上正轨后,即将开始实施改制的步骤。这几天险将小组的工作详细计划做出来,等县里将改制方案通过常委会后,就按步骤落实。 张凌涛当即答应下来,杨冲锋又说“张主任,开发办的工作,目前虽说侧重酒厂改制这一块,可也要放眼全局,其他厂怎么办要走什么样的路才能起死回生,都是我们平时应该做的工作。” “我们记住了,请放心。” “好,开发办的工作成绩,有目共睹。阙主任,政府办那边要密切注意乡村里向柳泽县植物油厂投放资金的情况,丝毫不可大意,特别是土岭乡更要让乡政府行动起来。” “是,会后我就负责落实下去。”阙丹莹说。 到初八,市里的正式文件就下到柳河县了。朱志飘拿到文件后,立即交给县委办将文件转发到相关人的手里。 正月十二,柳河县在元宵节前召开了常委会,学习并讨论市里的文件精神,随后再次讨论柳河酒厂改制方案,到下午,柳河改制方案得到全票通过。县里对招商引资的相关优惠政策,绿色通道,也在常委会上讨论通过,并将结果上报市委。 散会时,阴沉沉落一天的天空,突然一线扭曲的晶亮闪光撕破云层,随即一声炸响,今年的第一声雷炸响了。 柳河县土岭乡高凹村村民王某和王五,前一天元宵节在村里碰面是就约好今天赶早到柳泽县城去。两人心里有数,都不要说出来是什么事。村里人没有事是不会轻易出村的,虽说农活不忙,离春耕还有一段时间,但农村的活计就像家务事一样,永远也忙不到尽头。 天还麻麻黑,两人就到村头汇合了。一见面,王某说“老五,你是要再存还是要取?” “我想,还是将利息取回家稳当点,干部不是总宣传说这样子风险太大,要是亏得血本无归,那可是我两三年积存的,今后还要不要活下去?” “呸,新年新时的说什么丧气话。干部的话你都信得,他们说老母猪会上树你信不信?” “我信,要是天天有人对你这样说,你不信?他们说的也实在,那油厂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出来?是榨油厂,又不是榨钱厂。” “没记住说那是外资吗?外资,你知道什么叫外资吗,不懂就不要乱说。那是外国人出钱办厂,外国人都富得流油。你知道吗,在美国,一个手机只一美元,就是用我们的钱去买,那都只要十块。你看我们政府,有几个人能拿手机?都是书记、乡长拿手机呢。那天秘书阙同志,到村里打电话你没有见啊,跑到那山顶上,回来脸上多有光彩?照我看,要不是他是秘书,也用不起手机呢。中国和美国就有这么大的差别。” 王五听了,没有话反驳。闷头走几步,说“反正我要取利息回来,钱拿在手里最稳当。” “我是宁愿信油厂,也不愿信干部,他们自己还不是放钱进去?我听说他们有不少人都到银行里贷款再放进去,你想想看,那是怎么回事?还用多说吗。” “我不想这么多,得一点就够了。”王五自知见识少,说是说不过的,在家里老婆一口咬死要他将取得的利息拿回家。这次是第一次去取利息,按说有本金的一半,早在十天钱就到日子里的。可油厂说新年里至少要过元宵才上班,没有元宵节之前就往外送钱的道理。 按习俗是这道理,村里的人也不去闹着要,反正就十天。乡里乡亲的不会逼到那一地步,人不走,钱也就不会少。 高凹村到土岭乡政府所在地,有七八里路远,走到乡政府后,会有一辆农用车开往柳泽县那边的乡政府。那里有车去柳泽县城,车转来转去不方便,但只有这样才便宜些。也可直接先到柳河县城,再坐车去柳泽县城,却要绕了些,路费也贵不少。 村里有些人在过年前就取到了第一次利息,大多数的人都选取了稳妥地办法,将利息取回来。不少人都打算是,就用本金放在油厂里,利息取回来。只要取够本金的数目,以后就算有什么风险,也不会太心痛。 两人一路叽咕说话,说到乡干部要发动种植经济作物,王五就跃跃欲试,王某却嗤之以鼻。又争论一番,自然是王五败下阵来。 到乡政府后,见车还没有走,就钻进黑漆漆的车棚子里,少受些风吹。之后村里又来了三个人,大家见面后也不说去取钱,说些过年的年话。在外面,有外人在场是不能谈钱的,财不露白,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家心里有数,不是一天放进油厂里,但每一个人都代表几家相凑成的一股本金(一万元)。一股本金,最多的可能有十来家凑成的,王某倾尽所有,又到外村亲友处借来一些,勉强凑成一股,心里就得意多了,和村里人坐一车上,就有些自豪感。 到柳泽县城,时间已经到中午,几个人也没有中午下班的概念。直接往植物油厂秘密集资办公点走去,地址在新建路租借的一栋小楼里。从下车处走过去,要转过两条街,这路走过两三次,不算熟悉却也不会再走错了。 感觉有些不对劲,几个人都没有意识到柳泽县城发生什么事会和他们有关,街道路边有人一堆堆站在一起议论,也不去听人议论什么。转到新建路口,见那里的人多了起来,路口处有几辆警车闪着灯停止街边,就像随时要来抓人捕人一样,让人心里紧紧地。 王某见识多些,首先就觉得有些不妙,便和旁边一个中年人问到,“出什么事了,这么多警察。” “你不知道?植物油厂那边出大事了。”那人说,也没有心思对王某解释细说。 “油厂出大事了,出什么大事了?”王某心里一下怦怦跳起来,却不知道该去问谁才会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王某不敢想发生的事和放进去的钱有关,但那种担心随即就转边为恐惧,走几步后便感到呼吸困难,再也迈不动步子。王五等一同走到人也感觉到了,走几步后却见王某站在那里,回头见他脸色惨白,忙跑过来扶住王某。 “我没有事,我们走去看看。”出到外面,王某便是一行人的主心骨,其他人更加没有什么见识。几个人只得等着他一起,想走快些却知道他实在是尽力走了。街道里人群像是在渐渐聚集,也有人哭着走,更有人骂着朝天娘。 从街口走到植物油厂的收款点,也就三百米远。几个人没走多久就到了。王某也适应过来,见植物油厂的收款点门口聚集的人更多更密,有二三十个警察站在那栋小楼下。有警察拿着喇叭在喊话,却听得不清楚。 这时候大家都知道是出事了,王五口里不断地说着,“钱呢、钱呢,钱呢。”另几个人也口中念着,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王某知道这时首先就要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拉住旁边一个人问,那人也不给他说,很不耐烦。王某便去拉另一个人问,这人指着不远处墙上说“自己去看吧。” 公告贴在墙上,不少人都仰头在看,王某也认识一些字,挤进人群里张望。村里其他人不敢走散,都跟在他身后。他们加进看公告的人群里,就将人群挤得晃动起来,也知道大家心急,没有人责骂。 看了三遍,王某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公告是市里出的,内容说的是柳泽县的植物油厂,私下进行集资,严重破坏了柳市地区的经济有序发展,破坏金融秩序,是违法集资。如今报请省人民政府批准,对柳泽县植物油厂勒令终止营运,冻结所有资金。所有集资户,等后市里的进一步决定。要广大集资户相信政府,会对植物油厂进行清算核对,将余下来的钱退还到集资户手里。 王某给村里几个人讲公告内容,当时就要两三个人哭了起来。王五更是怨恨油厂没有及时退还他的利息,拖到现在一分钱没有的回来。王五那一股是三户人家一起凑成一股的,而他家足足放了五千,两三年来省吃俭用才攒积下来的钱,一下子就全没了。 王某已经有了心理承受,拉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王五,骂到“你哭就哭出钱来?要去问个清楚,还要向村里报信。” 就有人准备回村,王某吼道,没有一点出息,慌乱什么,也不争这点时候。总要先将事情弄明白了才能跟村里人说,要不现在你说什么给他们知道。王某这一吼,这些人就镇定了些,想过来确实是这样,钱反正拿不到了,再心痛再割肉,也不会就拿到钱。 反复打听将事情弄明白了是什么事:市里鉴于植物油厂在地区的破坏力,对植物油厂进行了封厂、冻结资金、清算等等欢有很多他们记不住弄不明白的东西。一句话,不准植物油厂这样闹下去,要清算退钱。 王某等人觉得清算退钱那只是安慰集资人们的意思,难怪政府反复宣传集资有风险,违法集资更有危险,看来他们内部早就有了信息。 村里就书记家有一台电话,王某找到公用电话,给村里报信,说了这柳泽县城里发生的事。 土岭乡每个村很快就得到同样的消息,每个村,每一家都惊惶起来,更多的女人嚎啕大哭起来。男人被吵烦了,就骂起来。一开始,还不就是这些女人叽叽咕咕地串出这些事来,还以为有多赚钱。每一家都六神无主,不知道要怎么办,那可是全家的所有家当了,更有些人是借了亲友的钱放进植物油厂的,现在说封锁就封锁了,那钱还怎么能够得到? 先是惊乱,懊悔,痛惜,就有人提到要找植物油厂退,油厂不退就找政府。说着那些情绪就找到个共同的倾泻口,相约着要一起到柳泽县城去,问个清楚明白。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让他们将自己的血汗钱给吞没了。一股情绪慢慢就酝酿出来,村里人都觉得应该去,就算要不回钱来,好好闹一场,法不责众,也可发泄心里的怨气。 杨冲锋接到电话,是石稳打过来的,随后肖成俊也来了电话。朱志飘和万平辉打电话和他通报市里的决定还落在最后。杨冲锋无暇多说什么,边在电话里和朱志飘说着,边往政府办里跑。见了阙丹莹后,对电话里的朱志飘说“书记,得立即开会了,我马上赶过来。”说着将电话挂断。 “阙主任,请你立即通知下去,各乡镇的干部立即到有投资的村子里去,做村民的工作,要稳定群众的情绪和思想,绝不能让群众跑到柳泽县城去。全力做思想工作,态度不能粗暴,谁出问题县里会让书记乡镇长承担。记住,要他们进一步等县里的指示精神。土岭乡更是重中之重,要阙德望抓住机会。” “是,您放心吧。”阙丹莹说着边听边做纸上做了笔录,列出几条来,杨冲锋要走,阙丹莹说“我重复一下,看是不是这样。” 杨冲锋到县委时,见县常委都聚过来。柳泽县的植物油厂对柳河县虽然不是直接关系,却影响不小。杨冲锋突然想到一件事,忙取出电话,给肖成俊拨打过去,“成俊,柳泽县现在怎么样?” “很乱啊,比我们预计的要糟糕,警力已经不够了。” “这样吧,你快给吴书记汇报,请他申请指派市里武警出动维持,别闹出大乱子来。另外,指示那三不人死死盯住那两个家伙,绝不能让他们逃逸。” “好,你放心,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万平辉从后面赶过来,见了杨冲锋说“杨县长,有没有最新情况?市里作出这样的决定,却没有事先跟下面沟通,这样突然袭击弄得我们太被动了。”之前杨冲锋也没有得到一点消息,估计市里要死锁消息,才不至于让植物油厂将资金转移走,造成更大的损失。 之前,在柳河县有不少人,充当集资收款户,从中牟利。县城的机关干部里,就有好几个,只是没有什么实据。这次波动会将这些人牵涉出来,却也要留意他们是不是会逃走。杨冲锋想给彭正勇打电话,又觉得这时县里的警力已经紧张,很难抽调人手对这些人进行监控了。要是自己也一些人手可用,就不会这样被动。 走在万平辉身后,也听到他给公安局局长李志强下指令,要稳定县城,要指示下面派出所协同乡镇政府做好平稳工作。 见万平辉安排下面的工作,心里平和了些。至少他没有在植物油厂的事陷得太深,杨冲锋不相信万平辉没有在植物油厂那里太干净,虽然还没有实据,各县的一些领导干部多多少少都参与进去。也不知道会牵连多少人进去,市里应该有总体布局吧,只是这时候也不好去打听,敏感时期,刺探情况也是很冒失的。 进到小会议室里,这次人武部的周寰部长来得早,现就在里面坐了,见杨冲锋进来也不多说,丢一支烟过来。杨冲锋接了,也不忙去点。朱志飘还有哪些内部信息,对柳河这边有什么影响,杨冲锋自然关心。这一事件,对酒厂改制也是一次冲击,让人们对办厂和招商引资的概念产生混淆。 只要县常委的人对酒厂改制不动摇,就算有些波动,影响也不会大。 朱志飘见万平辉和杨冲锋两人以前一后走进会议室来,心里就有点打结,不知道两人会不会在这时刻达成什么约定。政治上的事,通常都是这样,越是关键时刻,越加要小心防备。不过,却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县委办主任江芹敏也见到两人的情况,脸就黑了些,转头看向他处。 坐下后,杨冲锋还在盘算柳泽县会受到怎样的冲击,钢业公司、柳芸烟厂的下岗职工、新的小区建设、和自己的公司,吴德慵书记、沈崇军等人会怎么样应对?市里又会采取哪些措施,对集资户放入植物油厂的钱,欢有油厂的管理层会怎么样处理。都会影响到柳市地区的经济发展步伐,也会影响到柳河县这边的工作进展。 “时间到了,开会吧。”朱志飘说,江芹敏就走到会议室电视柜边,将电视打开,调到柳市台频道。就看见的是里在公示着对柳泽县植物油厂的处理公告,市里的决定、政策和相关措施。 看了半小时,市委的决议和意图已经明确。主要就是干预植物油厂非法集资,清算植物油厂的资金,对集资户进行落实,核对后进行退款。同时,要求各县市做好群众工作,要加大宣传力度,稳定和发展放在第一位;对党政干部,凡是参与非法集资的,先上报核实。如有违纪的个人,先向组织汇报争取主动。 江芹敏将电视关了,朱志飘坐不住,站起来说,“今天的突发情况,大家已经清楚了。王某柳河县受到的成绩和影响,较小一些,但不能有丝毫大意。在这里就不多废话,王某要尽快将市委的精神传达到群众中去,让他们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他们应该做什么。县里领导就按片将精神传达到乡镇,督促乡镇将精神传达的村里。之前,县里对这样的事有些预料,也做了一些工作,但都不要掉以轻心。我们要保证全县没有一个人到柳泽县城去闹事,你们下去后,要乡镇一把手签定责任书叫县委来,谁出漏洞谁负责。” 实际也没有几句话,常委们都知道关键时刻,没有抵制的可能。就算有一些利益涉及到本身,那也得先将工作布置下去之后,才能顾上自己。 杨冲锋一到柳河县后,就主要负责抓经济建设,之后选中酒厂作为突破口进行改制。县里也就没有给他分驻下面的乡镇,临散会时朱志飘说,“杨县长,土岭乡是重中之重,还得你辛苦些,亲自到土岭乡去督阵,坚守好那里。” “好。”虽说朱志飘有推卸责任的嫌疑,这时候什么都不能计较,这工作也是杨冲锋的职责之一。 几天前,阙德望接到姐姐的电话,对他进行暗示。今年工作要是做好了,提干不成问题,至少副科可以解决的。姐姐不会将话说的这样明显,要靠自己去领悟,阙德望知道姐姐诶现在和常务副县长一起工作,要为自己说一句话机会多。何况上次给杨县长汇报乡政府八村民集资时,给县里立了一功。主要功劳是数据和乡长的,但他却见过副县长,自然不会少他那一份。 姐姐和常务副县长一起工作,县里也是知道的,乡书记和乡长对自己的态度又亲切了一份,阙德望自然能够感受得到。接到阙丹莹电话后,不敢延迟,找书记将村里工作的事直接汇报了。阙德望却取了点巧,没有说是阙丹莹给他的电话,而是说他凑巧在县里听到杨县长和姐姐谈工作时听来的。这样对他自己和对书记工作布置,都会显得主动多了。 阙德望汇报后,书记果然重视,虽然在元宵节前,驻村干部都到村里了,将过年前宣传的内容重复一遍。反复疏导,要村民们理智地管理自己的财产和结余资金。随后,各村的情况汇总起来,阙德望神为乡政府秘书,在汇总上还动了点心眼。要求各村将情况报上来时,要一些村民亲笔签字,落上自己的大名。今后想县里汇报时,更见他们各自踏实,这样的资料最说明问题。 准备元宵节后到县城找姐姐汇报工作,没有想姐姐来电话,要阙德望即刻通知乡党委书记,县里要传达重要指示。阙丹莹可直接打乡书记电话,却是一时找不到他号码。等阙德望找到他们书记后,政府办已经通知了几个乡镇。土岭乡街道电话通知后,立即将乡政府在家的根本分派出去,下村密切注意群众的动向。 阙德望的驻村点就是到高凹村,从乡政府出发,阙德望用手机再给姐姐阙丹莹拨电话去,想尽量多地了解发生事件的详细情况。这样做工作更有目的性,也更具针对性,工作起来才有效果。电话拨出去,却没有拨通,对方正在通话中,之后又拨了五六次,同样的结果。阙德觉得事态可能比他想象的要严重,随后被甘心地给政府办里另一个秘书拨去,也是拨不进电话。 放快步速,从乡政府到高凹村要一个小时,往村里走有一条建议的公路,只是路面很差。农用机车行走不成问题,但骑自行车就很颠簸,开摩托的话一点速度都跑不起来。高凹村可算是山地了,比不少村子海拔要高些。阙德望和另一个驻村干部一起走,走出两三里就有些后悔,先应该到乡政府外那家小饭店里将店主的那辆嘉陵摩托开过来,就可早一些到村里。工作起来或许要主动些,这时也不可能再往回走。心里就在责怪自己遇上还是不够冷静,判断和决定都显得毛糙了。 脚步更快,比平时最快的速度都要快上一辆分,跟着身边的干部,拼尽力气才勉强跟上。本想说句什么,却见阙德望脸越加黑了。阙德望虽然还不是乡政府的真正领导,但秘书这岗位是专为培养领导的,在乡政府里也有一定的威信,而且,他和书记乡长都走得近,又有姐姐在政府办里当领导,都知道阙德望快则两年,慢则三年就会提干了,谁会在这时得罪他? 两人走到村口,见村里涌出不少人来,将阙德望着实吓了一跳,一身汗顿时就冷了下来。 !! 174.沉着应对 杨冲锋走进政府办,准备问一问往下传达电话通知的情况,还要将会议精神的核心内容,再次电话通知的各乡镇。从目前看来,柳河县最为严重的就是土岭乡和县城。 离开县委前,朱志飘就提议,要杨冲锋将县刑警队带到土岭乡去,以防万一。杨冲锋笑着拒绝了,只说县城的情况会比土岭乡更为复杂,也更有可能骚乱。得防备有人乘机捣乱,浑水摸鱼,以获取利益。 真正的投资户,就算在激动也都不会随意超越那底线,大肆破坏。只要思想工作做到位,将市里的决定和解决办法传达准确,这些人应该能够接受的。就担心一些少数的人,乘人多杂乱,起哄引导人们的情绪,酿出骚乱的事来。 阙丹莹见杨冲锋进来后,说“杨县,所以的乡镇都通知到了,并要他们笔录记载。”“好,你做一做记录,再让人通知市委的主要精神。”杨冲锋说。政府办里的人都集中制办公室里,关键时刻,大家都知道这时谁要是离岗,那就有你被抓为典型,随你怎么辩解今后都会被列入黑名单里,再也没有机会上前一步。 就有人主动做记录,杨冲锋将市委对植物油厂事件处理的相关核心内容口述出来,由政府办的人分别往下传达。各乡镇才能把握住做群众工作的要点,对群众提出的问题才能准确的答复,群众明确事件前因后果,做工作才会接受。 让阙丹莹分配好人员,一部分人先到情况可能较重的乡镇,一部分人要留在政府里汇总策应,以防出现异常紧急情况。 阙丹莹带着三个人一起,和杨冲锋到土岭乡而去,不用多想都知道土岭乡是情况最严重的。只希望之前做了不少工作,这时能发挥出铺垫作用。 一车人到土岭乡后,乡政府里就一个副乡长镇守着,整个乡有八个村情况严重,这时也收到一些回信。不少的村电话信号差,根本就联系不上。只有三个村已经有消息回馈,群众虽然思想动荡,乡书记、乡长和主席到村后,凭借着威信还是说服了村里的群众。书记已经往就近的一个村去了。 副乡长认识阙丹莹,找到机会跟她透露,阙德望是去了高凹村,那里情况不明,有消息传出来说,柳泽县城那边的消息,就是从高凹村那里了解到的。估计难度最大。副乡长的用意自然明显,无论阙德望到村后工作做得怎么样,他都卖了一个人情。这时候的人情,那是最让人记住的。 阙丹莹知道这一信息后,便将政府办的人分开下村。对杨冲锋说“杨县,你是在乡政府坐镇指挥,还是和我一起到高凹村去?土岭乡的消息源就在高凹村。” 阙德望走到高凹村村口,村口的位置比村里要高些,就见下面涌着两三百人,有些人手里还带着木棍之类的。当下就知道情况不妙,他们得知柳泽县的消息了,这么多人一起出动,是做什么那就再明显不过。 这些人得让他们回去,好在都没有出村,来得还算及时。要是到半路,再做工作难度就会更大。群众的情绪很激动,要想劝服他们这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发生什么事,只是大体猜测出来,上面是什么态度,有什么精神乡政府也还没有接到通知。什么样的说法,才既符合上级精神又让群众接受?这显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箭在弦上。 阙德望眼见高凹村的人就用到眼前了,当下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喊到“我是乡政府阙秘书,大家这是要去哪里啊。”喊了几声,总算有人注意到前面的阙德望。 阙德望想将这里的情况报告乡政府,但两边接上了,也就无暇顾及,要先将群众的情绪稳定下来,他们才会听解说。这时也不能提到平时做的工作,平时宣传的投资风险自负之类的话。最担心的就是,要是群众问到损失的钱谁来负责,那怎么回答才好?政府要没有可能帮工厂来收拾这残局?要多少资金才能收拾这残局? “阙秘书,今天我们要到柳泽县去,你还是会乡政府吧。”有人说,他们也知道这事和阙德望无关和乡政府无关。 “老少爷们,请大家静一静。”野外喊话的效果最差,阙德望总要将一句话重复两三遍,站在前面的人才听得到。“我今天到村里来,就是要劝大家不要到柳泽县城去。” 这句话说出来,高凹村的人就骚动吼闹起来。阙德望虽然不是驻村干部,但到过高凹村的次数不少,对村里的人很熟悉。另一个则是驻村干部,站在路中央挡着众人的去路。有人想冲过去,却见干部黑着脸,也就不敢出头。阙秘书是乡政府的主要领导(在村里人看来,乡镇秘书能办很多事,做不少事的主,自然是主要领导了),那也不能直接得罪,人群里虽说情绪波动大,却也没有人站出来挤开拦路的驻村干部。 要到柳泽县城去弄个明白,村里大多数都姓王,整个村也算团结。有威信的人像支书、村长等人现在见乡政府领导到来,更不好出面,往人群后挤。一些年轻人站到前面来,喊着吵着,却没有多大的号召力。 两方僵持一会,阙德望再喊,“我今天到村里来,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劝服大家先回村里,回到村里你们有什么话说有什么要问的,我们坐下来说,说清楚说明白。” 众人的去意本来很坚定,只是没有人带头冲过去,才滞留下来。阙德望要大家先回村去,不少人就说,不能回去。回去了我们的钱怎么办?乡政府是不会帮我们要钱的,也不会帮我们还这钱的。 “把你们支书请过来说话。”阙德望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支书平时也很支持乡政府的工作,这时找出来,让他说一两句话,或许能将群众全会村里去。只有回到村里,这些人的气势受挫,再要集结出村,可能性更小了。 “支书、村长都不在,没有人见过他们。”站在前面的年轻人也很机敏。 “那你们派人到村里找,将支书找来说话。” “我们只是到柳泽县城去玩,这也犯法吗?” “柳泽县出了什么事,你们知道,我也知道。你们去柳泽县城做什么难道我就不知道了吗?”阙德望嘶喊着,平时很少这样放开嗓门尽全力喊,这时已经不太受得住。但尽全力嘶喊,却有着苍凉和威势,让人心里发怵,不敢过分冒犯。 “我们的钱怎么办?我们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钱就没了,难到我们去看看,去弄明白怎么回事都不行?”终于有人将事情挑明了。 “我知道你们也很多问题,也知道你们关心自己放进植物油厂里的钱,这些事情你们要相信政府。我今天来村里,就是要给你们传达市里对这些问题的精神。大家回村里去,我们坐着说。”阙德望的想法就是要将人劝回村里去,只要回村里,自己的工作就算完成大半了。好在没有什么用居心的人在里面闹,都是些只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自己的钱还有没有可能拿到的村里人。 杨冲锋开车到高凹村时,见阙德望正陪着村支书说话,劝说着高凹村的人回村去。阙德望见有车来,随后下车的是姐姐阙丹莹,她身后跟着的是常务副县长杨冲锋。心里既紧张又激动,手心里立即冒出汗来。但阙德望在乡政府是秘书,和领导打交道不少,很快就镇定下来,想好自己要怎么样汇报了。 “杨县长,请您批评我吧,没有将群众工作做好。”阙德望说着,声音已经完全不是平时的真声,嘶哑着。阙丹莹就在杨冲锋身后,看见阙德望这样子,心里有些心疼,看着高凹村的人已经出村,心里也急,不知道杨冲锋会怎么样看带目前的状况。 村里的人本来正慢慢往后退,准备回村里去了,要是杨冲锋他们慢上半小时,就不会看见村里人出村的情况了。 “阙秘书,辛苦了。”杨冲锋没有多说些无谓的话。“群众要回村里了,请你告诉群众,就说我到村里给大家传达市委的精神决定和处理办法。” “是,县长。”阙德望虽然没有得到表扬,但县长已经看出群众要回村了,这一点就说明看到工作的付出和成绩。至于今后怎么样总结,领导自然不会将这些都忘记。瞟了姐姐阙丹莹一眼,见她干切着,也不做表示,转身走到支书那边,将情况跟支书说,这时的阙德望也喊不出太高的声音来。 “常务副县长到了,县长到村里来了。”这消息在人群里传送开后,高凹村的人又一阵波动,随后就慢慢往村里走了。支书和村长挤出人群,来见副县长。杨冲锋见到他们后安慰了些话,要求两人组织好村里人,每家一个代表集中起来,听传达市委的精神决议。 都集中到支书家里,家里也没有那么宽,容不下这么多人。好在村里有个大坪,是当年生产队时留下的晒谷坪,偶尔在这坪里放映露天电影。足可将全村的人都站下。 等村里组织好,杨冲锋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走到众人面前。大家都是第一次见杨冲锋,先没有人意识到这么年轻的领导就是副县长了。等杨冲锋做了自我介绍后,高凹村的人群便骚动起来,随后在杨冲锋目光所到之处便安静下来。 “各位乡亲们,我第一个先得知柳泽县植物油厂的消息,首先就想到我们土岭乡八个村。我们县一共有八个村像你们高凹村一样,家家户户将自家从口里结余下来的钱,都投到柳泽县的植物油厂里去了。这些情况,你们也许知道,也许知道得不多。我们高凹村一共投放了多少自己到油厂里去,乡政府驻春节前做了统计,我相信这数据是不准确的,有少数人怕大家知道他的家底,这也可以理解。可我们从乡政府统计的数据看,数额不小啊。全县初步估计,就是百多万。这数据还是报上来的,有多少没有报上来?可以从植物油厂的存底里拿到数据。以我保守估计,就我们柳河县就有两三百万。” 杨冲锋说着,村里人都不敢插话,听到这么大的数额,他们自家的那点钱确实是小数目了。可那些钱却是全部的家当,要是没了,今后这家还怎么生活怎么安排?此时县长却没有说到。 “我对我们县的资金进行估测,就是要大家知道,非法集资的危害有多大,涉及的面有多宽。市里为什么要对植物油厂采取措施,进行打击。我们可以想想,植物油厂从哪里可以得到这么多的钱来给大家这么高的利息?他们从建厂开始到现在,都还没有生产出产品来。有部分人得到了油厂给的利息,但这些只是拿你自己的钱,退给你。以后会用张三的钱退送给李四,这样下去,油厂会亏多少钱出来填补?他们用什么来填补?最后会成什么样的情况来?” “…………” 从得知县里的新常务副县长是从柳泽县调过来,还就真的是在党校学习时的熟人杨冲锋,李正梁就知道不好。 从党校回来后,领导再次暗示,要推荐他到人大副主任的位置去,心中欣喜平时都在极力压制住,免得表露出来让领导看到说自己轻浮,修养不够。随后县委对张凌涛的工作进行了调整,让他从联系政法方面调整到清冷的社会宗教档案之类的事物,虽没有踢出县委办去,但已经冷落黯淡了。 李正梁却倍感高兴,在党校学习时,县里其他的人都以自己为中心,唯独张凌涛随时跟柳泽县那人在一起,不将自己看在眼里。现在坐到冷板凳上,那是咎由自取,大快人心的事,说明自己和县里的主要领导对张凌涛的感官上一致的,那是不是自己就更有机会了?以为到年底,最迟到明年初,自己的位置就会便了,做事人大副主任的位置,在县里的排行那就截然不同了。 杨冲锋的到来,让李正梁心里冰冷起来。在党校学习中,虽说没有直接得罪杨冲锋,可张凌涛哪会不说自己的不是?杨冲锋人到不久,李正梁曾想试探下他,可杨冲锋似乎没有表露出任何倾向,在李正梁看来,没有表露实际也就是表露了。而领导也暗示他,要沉住气,关键时刻更要把握好自己的言行。 随后,杨冲锋对张凌涛的启用,要张凌涛跟在身边,李正梁都知道了,心里更是忐忑不安。杨冲锋到了后,公然启用张凌涛,县里却都没有反对的声音,之后,张凌涛被安排到开发办当主任。李正梁就知道自己目前得勾着头低调做人。 随着对酒厂改制的声势越来越大,县里的支持也放到桌面上了。李正梁便担心自己的那个人大副主任位子,领导虽然原话不变,李正梁这时哪还有先前的底气?一天,在柳市里听人说到柳泽县的植物油厂集资的事,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便将消息探清楚了,到柳泽县走了一趟。李正梁自己没有多少余存底钱,但他的人脉不错,一下子就想到要到银行里贷款,然后放进来,只要一年,中间的利润差就足够自己花销了。 回到柳河县后,立即办这事。位置上不去,那就多捞点实惠,总之不能两边落空。到家里后,又想这样的机会不让领导得知,那今后领导要是知道了,还得了?杨冲锋在柳河县能折腾多久,不知道,但领导会一直坐在位置上。今后自己就算没有更好的机会,但领导却不能得罪,这时候更应该想到领导的利益。 在这方面李正梁很有体会,很快就和领导暗自达成默契。一切均有李正梁出面办理,不用各自的真名去放钱。李正梁放钱进去后,还得到植物油厂那边许可代理收款,积敛资金,从中牟利。两三个月里,就收敛、介绍、引荐等,弄到数目可观的资金。柳河县虽说经济落后,可流散在民间的资金还是有点,特别是县城和一些单位。 春节时,还陪着领导好好地庆贺一番,也不为杨冲锋等人提出的要做好农村群众对结余资金的引导工作,放在心上,那完全是酸葡萄效应,李正梁一度认为杨冲锋这样做,是想将闲散资金引导放入韭菜里,用于酒厂的改制。他们提出的股份制,那不就是植物油厂的另一种翻版吗,只不过没有油厂大气和挥金如土的魄力。 这天还在盘算着要那些人的资金可以获取首期利息率,利用这些人做做宣传,现身说法,又可以拉动不少人,也可以回击县里政发出的声音——要群众理智理财。有钱不拿?那不是太蠢了吗。 应该是元宵节后柳泽县那边就兑现利息率,李正梁却想拖一天,要不这时去人太多,没有必要和别人去挤。在县里也好解释,名下的人多,要算清了才能去取回来。实际李正梁早就算清楚了,更算清楚他应该得到多少,这里要怎么样和领导分成。自己往返的旅费要不要算入成本里,算入成本里领导会有什么看法?李正梁自然有些犹疑。 没有料到,正月十六这天还没有到中午,就接到电话:说是柳泽县那边出大事了。具体情况一时也了解不到,李正梁忙给领导去电话问,可领导这时不肯接电话。李正梁拨了三回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再给柳泽县那边的人打电话,总算找到具体些的情况,心里一下子就冷透了。只是很不甘心,觉得自己的命运怎么就如此凄惨? 在屋里怔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这时候求领导拉自己一把,肯定是不能直接这样找上去。领导这时必须回避开,过一阵子或者关键时刻才会为自己说一两句话,这样才会让事情变得轻缓些。 可自己牵连到的资金也太大了,昨天还为这么多资金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的人脉好在县里混得开。可此时足可预想,这些人绝不会因为平时的那些交往就放弃自己的钱,不去追究自己,不来想自己讨要那些钱。 思前想后,不能就这样算了。与其让众多的人向自己要钱,还不入引导这些人到柳泽县去闹一闹,政府都这样,只要群众闹腾得有影响力了,就会对事情负责。至少会将投放进去的钱退回来,只要达到这样的目的,李正梁觉得就不亏了。不仅是自己,柳泽县城那边也有人准备大闹。应该可掀起些风浪来。 也不容李正梁反复想透,就有人找上门来讨钱讨说法。没一会,得到信息的人就多了起来,柳河县城里人心浮动。为了被套在植物油厂里的钱,人们自然而然聚集起来。李正梁知道不能亲自出面,却将他认定的:只要群众闹得有影响力了,政府就会来收拾这残局,就会为稳定而担负起着的损亏。这些话慢慢就成为这些人的思想,也成为他们闹起来而毫无忌惮的支撑。 准备先在县城里聚集几百人甚至上千人,之后浩浩荡荡杀往柳泽县城去,与哪里的人汇合在一起。 李正梁没有和他们一起上街,却藏在家里不断地给出行动步骤来。 彭正勇接到杨冲锋电话后,将警员进行调配,其中,城郊派出所就负责监视李正梁。这个任务早在春节前就接到了,这时,知道县里可能要发生事情,将李正梁盯得更紧。一些人进出李正梁的家,这些材料都记起来。 杨冲锋上了车,看身边的阙丹莹一眼,说“之前我们做的工作,总算没有白费力气。这个阙德望不错啊。”阙德望和另一个干部还留在村里,这些天他们都会在村里稳定村民们的情绪,要确保稳定渡过到春耕之后。 车到土岭乡政府外,杨冲锋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万平辉来的电话,“冲锋县长,县城周边可能有严重事件,请尽快赶回县城。” 春节过后,市委也是在新年初六上班。就在上班的第一天,黄天骅作为专职副书记,亲自电话通知柳泽县县委书记吴德慵,要他下午赶到市委。没有说什么原因,吴德慵接了电话后,心里急速地思索起来。 春节前后,从县里的工作看,没有什么大的失误。柳泽县各方面运行都算正常,市委对县里的各项年末检查中,都获取了好评。还得到不少方面的奖牌,这些奖牌虽说不足为凭,可也是一种工作上的肯定。 是不是县里什么人又出了问题?便将县里的主要领导逐一过一遍,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来。要说县里最近发生的事,吴德慵心中自然有数。柳芸烟厂小区的开发,正红红火火地进行着,虽然才开始动工,一期工程里的住房和商用房已经有60%给定购了。据了解,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数据,等一期工程封顶后,出售率预测达到80%以上,回收资金并能够盈利。钢业公司的扩产已经完成,随之而来的效应,似的县里在其他方面也有顺利达成预定目标;集体企业的改制,虽说还没有全部完成,但下岗工人的安置工作,已经完成;特别是县里的一建二建和安顺建筑并合后,走出了一条改制的新路,从反馈来看,这种决策是符合客观实际的,也出了效益,达到预定的目标。 县里如今最让人担心的事,吴德慵心知肚明,可那边是担心就能解决的,也不是他这个县委书记能做出决定的事,但可能导致的后果,却要柳泽县的人来承担,要柳泽县委县政府来化解来做工作。那就是植物油厂,植物油厂的私下集资,情况严重到哪种程度,沈崇军、文怡芳和石稳等人也向吴德慵汇报过,吴德慵在春节前也到市委汇报过。可市里依然没有明确的态度。 柳河县那边很敏敢,在土岭乡八个村里发觉村民们集资的事,全县立即布置做村里工作,打了防疫针。柳泽县各乡镇的情况也很严重,吴德慵也督促沈崇军等在全县各乡镇做好农村宣传工作,效果怎么样,他心里没有底,从反馈的信息看,强差人意。不敢想象,全县乡镇都不能春耕,更不敢想象植物油厂一旦出什么问题,给柳泽县是怎么样的冲击和破坏。 这是头上悬着的一把利刃,可市里却视而不见。县里也没有觉得权,支持植物油厂的领导不少,呼声不小。吴德慵在县里也无奈,就算在村委会里占优势,那也不等于就能担负起限制植物油厂集资引发的后果。 走进市委大院,吴德慵还是想不透黄书记将自己的话通知来,用意何在。心里越发发虚,好在自己觉得没有什么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只得强撑起来,挺直了腰板往市委里走。 走进黄天骅办公室外,见市委书记郭喜春的秘书在办公室的外间,见了吴德慵说,“吴书记到了啊,黄书记都在呢。”说着走到办公室外,吴德慵见了心里更是一紧,两大书记都在一起找自己,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这时也不容多想,便去敲里间的门。里面的人听到秘书的话,知道他已经到来,说“请进来吧。” 先敲了敲门,在推开,原以为是郭喜春和黄天骅两位书记在。谁知道开门后,见市委纪检书记章屏也坐在里面,看到这样的阵仗,吴德慵虽然知道有大事发生,心里反而镇定下来。 三个小时。足足三个小时,四个人都在办公室里谈论着,主题就一个:柳泽县植物油厂的问题,讨论的方面很广,也很细。植物油厂的建设进度,目前经营状况,油厂的资产,油厂的资金链,植物油厂的私下集资,从法人的情况,目前柳泽县的集资情况等等。 一些问题让吴德慵感到词穷,却不能够总用大概、可能、或许等词来敷衍,面对的三位领导,都是一句话就可将他从县委书记的座椅上踢下来。好在平时对经济关心,用来不少功夫,石稳、沈崇军等人的汇报材料也细致研究过,这时还能勉强应对。 吴德慵心里知道,市里对植物油厂“过度”的关心肯定运势着什么,虽然没有直接跟他说。估计会采取限制措施,只是牵涉面广,也不知道会做到哪一步。但从柳市回县里后,觉得县里一时也不能随意猜测市里的意图,要是才错了,自己也担不起。到县里后将沈崇军和石稳等人,请到办公室里,要他们密切注意植物油厂的新动作,也再一次强调,全县乡镇农村工作,首要工作就是将农村的稳定工作做到位,谁出问题县委将坚决追究。 县里的工作力度也只能做到这一点。 谁知道元宵节夜里,吃过晚饭后,市里再一次将吴德慵请到市委参加会议。会上传达了省里对柳泽县植物油厂私自非法集资的处理办法,定性为非法集资,破坏地区经济健康发展。随后,不知了全方位的工作,柳泽县也要在第二天早将相应的应对各种,布置下去,防范不满真相的群众激动之后,受到少数别有用心的人进行挑唆煽动,酝酿出**来。 柳泽县的担子最重,波及面也最广。吴德慵和市纪委的同志会后连夜返回县里,将信得过的人先召集起来,不知下去。随后,召开县常委会,由市领导宣布省市对植物油厂非法集资的处理决定。 天一亮,吴德慵将各乡镇一把手、各局级一把手,召集开会,将工作布置下去,要大家签订责任状,必须坚守工作岗位一个月,以防在县内出现异常状况,做到平稳过渡。 工作虽然布置下去,消息却要暂时保密。好在上班之前,市委的小组成员就将植物油厂控制起来,主要成员也受到控制,通知银行对植物油厂的资金实行冻结。市里之所以选这一天,也是因为这一天植物油厂将有更大的动作,会吸收大笔的集资,造成的损失也会更大。 上午九点,郭喜春却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植物油厂的两个法人高占远和刘兴国都没有控制到,他们已经去了省城,本来在控制范围内,可警员前去抓捕时,却人去楼空,目前还不知道两人的去向。 郭喜春立即请求省公安厅火速支援,同时,要求市里的警员一定要将两人找到。另一面当即查看植物油厂相关资金流向,就算两人一时间追捕不到,也不能让两人将资金卷走,造成更大的损失。 吴德慵很快也得到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逃逸的消息,心里就在琢磨,两人从什么途径获得消息,这样快就逃逸走人?是县里的人,还是市里的人?估计市里肯定要布置相关人员调查,有电讯部门配合,这个走漏消息的人也不难找出来。就怕那人用的是公用电话,这样难度就大为提升了。 单纯对植物油厂那方面说来,这次动作还算是及时而凌厉,但最大的失误就是让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逃逸。植物油厂的总体账目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清算出来,相关资料全部被从省里来的专业人员带走,在纪检部门的监督下对所有账目清查核算,对集资户的信息也进行统计。 市里没有对集资人员要怎么样处理作出说明,公开的处理办法中,只是要集资人先到相应的单位、街道、乡镇、村组里进行登记,然后和油厂的信息核对,确认后,会将核算后的资金进行退还。 国家干部、工作人员、领导会怎么样来对待,都还没有具体的处理办法。不过,这些人就算心里再慌乱,也还要先将工作做到位。没有多少人有勇气将工作就此丢掉,况且,在植物油厂里得到好处的人毕竟不多,就算第一批的集资人员,得到全额利息,可本金还陷在里面,算起来还是亏了。支援极少数理智的人,得到利息后将本金一起取走,才会真正地赚了些钱。这样的人太少。 另一种才是真正获得利益的人,那就是植物油厂集资过程中的组织者,和手中有权力而又为之保驾护航的人。几个月的集资过程中,涌出一些收散款的人,他们从中获取两边的利益,植物油厂对他们的奖励不小,又从集资散户中抽拿一定的利息,这样的人捞取了一些利益走,再就是手里有权者,植物油厂选择了以部分县市领导,以干股利息预先支配、奖励和效益等形式,从集资里的资金中,拿出一部分来给这些领导,在舆论上和实际中支持植物油厂的集资方案,为他们保驾护航。具体设计说明人,设计多少资金,都有待于专业人员和纪检部门核查出来。 柳泽县面临的问题和困难太多,到中午,植物油厂被查封的消息全面扩散。柳泽县城涉及到集资的人,都心急如焚,特别是柳芸烟厂下岗工人,大多数都是将分流安置款投放进植物油厂里,少部分得到一定的利息,只有那些极为谨慎的人,投放钱时,是按半年期的人,回收了一些利息,其他的人损失都很大。 相互间打听消息,大多数的人都涌向新建路那个收款的小楼。县城的主要集散人的地点,都张贴了公告。县委大门外、县政府大门外、广场、主要商场外,都将石稳的决议公示出来,有线电台也一遍一遍地重复播放着决议的内容。可没有多少人去注意,他们只关注那些钱怎么办,关注谁才有真正内幕的准确消息。 街道的人越来越多,连手机拨打电话都很艰难了。其他街道的人都在慢慢向新建街涌去,介绍也警察在疏导车辆,也在疏导人群。可人人都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植物油厂里的资金会不会回到自己手里。只有找植物油厂的工作人员去问过明白。 可这事到哪里去问? 对政府的说法,对政府的宣传,没有多少人去真正听取。植物油厂的集资既然是非法的,为什么一开始不制止,而任由他们发展到这种地步,发展到危害以及出现了才来干预?我们的损失谁来负责? 凡是能动用的力量,都动用了。要维持最起码的稳定,不能让情绪大起大落的群众被人引导而成为骚乱。 彭绍敏在下半夜睡得正沉,却被持续的电话声吵醒。元宵节在家里过了后,又到政府宾馆七楼与县长李耀强聚聚,商议新的一年里两人合作的事宜。之后,谈得愉快,自然在宾馆七楼里让里面的服务员还还地陪玩。兴起后,彭绍敏第一次不顾身体的保养,听信李耀强的说法,玩一次双飞,让女子榨得没有一点力气,午夜后才回家。完全打破他的习惯,回到家里,老婆也没有多问。 老婆本来就有些抱怨,同时间也被电话吵醒,在被窝里蹬了彭绍敏一下。彭绍敏很敏敢地意识到老婆是不是怀疑他在外玩女人,不过,彭绍敏以前这样的事少,现在体会到新时期女人的开放和大胆,对老婆却有一丝内疚听任她蹬过来,没有发作。 接了电话,才知道是县委通知常委们开会。县常委开会到半夜那是常有的事,后半夜通知开会这样的事却不多见,几年都没遇上一回。彭绍敏得知是要开会后,先本能地火冒起来。骂了声朝天娘,转念一想,知道县里出了大事,吴德慵才会在后半夜将常委们叫起来开会。 天气大冷,昨晚又劳累了些,彭绍敏很不想起创,想给吴德慵去个电话就说身体不舒服。对吴德慵没有必要太讲客气脸面,半夜将人叫起那不是周剥皮的行径?却又想知道县里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也想看看吴德慵苦瓜脸的样子。自己的龌龊事不少,却更想看对手受逼得苦样子。 出了门,半夜里也没有车,到街上等出租这时车也很少,走过一条街彭绍敏总算精神了些。平时清早也都要到柳水边活动活动,彭绍敏的体力也不算差,要不是昨晚被那两个葱根似的白嫩小女人侍弄太防纵无度,也不会是这等样子。回想当时极乐之时,在家里陪老婆那曾有过这样的欢乐? 彭绍敏习惯于先要将开会的内容打听到,之后再行一个怎么来应对,用什么态度,谁说什么话才适合。只是现在这会太突然,没有一点征兆。集中精神后,对着莫名其妙的会就业些思量,总不能懵懵懂懂就去参加会议,任吴德慵摆弄一番?就给李耀强打电话过去,那边李耀强接了说“彭老,要不要我叫车来接您?” “不必了,我也没有几步路走。今天像周剥皮一样将大家叫起来,为什么事啊?” “具体什么事也没有说,昨晚吴德慵好像去了市里,不知道是不是有关。” “他去市里干什么?都没有一点迹象?” “不知道是不是和之前布置的乡镇里宣传有关系,要不就是谁出了什么事?都没有半点迹象啊。彭老也没有信息?” “那就静观其变吧。”彭绍敏挂了电话,连李耀强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县里要是谁突然出什么事,也不会选择这时候来开常委会。肯定要让常委们达成一致的决议,会是什么事才能惊动大家? 彭绍敏心里还是有种不妙的感觉,李耀强说到这乡镇布置的工作,彭绍敏先前也不当回事,李耀强也不将这些表面的事当回事。乡镇干部大力宣传,要村里的人理智理财,宣传投资有风险,这些事谁不明白?可哪又拦住想获得高额利润的人们贪欲之心了? 表面文章。彭绍敏心里念叨,实在是估测不到即将召开的常委会,太反常了。彭绍敏也曾想到是不是和植物油厂有关?县里针对植物油厂,吴德慵也是做了些工作的,这些他也得到不少消息,只是,植物油厂从市里就有强大的支持,更何况这个是还存在海外背景,有外资在其中骑着定海珠的作用,县里无法撼动,市里也不可能几句话就否定得了的。 彭绍敏给自己不断打气,心里却更加没有底气起来。植物油厂的集资最开始时,是下面的人在他家拜访时提到,当时彭绍敏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好点子。柳泽县城里有很多闲散资金,要真实村组银行里吃利息,对县里的经济发展未必有利。油厂建设初期,海外资金一时不能到位,要经过层层关卡重重手续,这些事件困难彭绍敏自然理解,就说到从民间借资入股一个是好事。之后又得到市里某领导的电话,电话里虽没有明确指示要他怎么支持,但听得出现要彭绍敏帮植物油厂解决前期的资金困难。 所后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一起到家里拜访,对家乡的深情厚意两人说得极为动情,却又谈到植物油厂目前的困难,和要是将厂址选择发达地区,会自己到多少资金等,更加两人崇高的境界体现出来。 彭绍敏也没有做多少思索,当即答应全力支持植物油厂在自己困难的面前,县里给予一点优惠政策,何况,这样的集资也是改革的一种尝试。边出面跟李耀强商议,随后两人到市里进行汇报,市里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植物油厂那边却已经行动起来,彭绍敏也不去理会他们的具体操作。没过几天,植物油厂却给彭绍敏送来了预先支付的利息,看着那写着姓名和密码的存折,折子上的数目让彭绍敏像火燎一般地在心里灼痛。工作人员的解释理由很新颖,说公司是从外国引进的激励机制,是最先进的管理概念,是国外秘而不传的研究成果。要不是植物油厂是外资支持,也不会有这样的科学管理体系。 工作人员走后,留下的存折让彭绍敏觉得很重,一直存放在书房里,加之书本中谁也找不到。没有多久,高占远便将彭绍敏接到省城去观光,到省城后和李耀强相遇,一行人还真的先到一家厂里观光了,看厂区和厂子的生产线。对这些,彭绍敏没有什么概念的,只觉得那厂家规模宏大,管理规范。 出来后,高占远却就爱那个这厂的不足之处提出十多条来,每一条都说得恰到点子上,彭绍敏从内心里就更加认同高占远的才华。植物油厂最初是李耀强引进到柳泽县的,随后彭绍敏也就表示了支持,两人已经是战略伙伴关系,李耀强先服软过来结盟,彭绍敏当然也会投桃报李。 从省城回来后,得到李耀强的授意,彭绍敏就成为植物油厂里集资的主要督查员,李耀强在植物油厂里的利益是怎么样的,没有跟彭绍敏说,但他也留了心眼。不久就找到李耀强化名的账单。手里捏着一份同盟者见不得光的东西,两方的结盟从会更牢固。 走在下半夜的清冷街道里,路灯显得很昏暗,远处一些霓虹灯的色彩灯更让路灯的光变得更弱一些。走到县委大门外,还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只是县委大门旁边的小门市开着的,亮着灯,说明确实要开会。 走进会议室里,彭绍敏认出市里的纪检书记章屏,浑身一紧,心里就担忧起来。但半年来,自己做植物油厂的兼职就算隐秘,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是明白的,具体办理的工作人员反而好糊弄,他们也弄不清,加上自己平时小心,操作时不断地变换工作人员,也不怕他们记起什么来。在植物油厂哪里,只要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没有问题,市里要是差,植物油厂。那也只是找到一些虚假的姓名来,和自己搭不上关系,心底却也自宽。 人齐后,开会时吴德慵说到第三句话,彭绍敏就感觉到不妙。偷偷摸出手机,装着摸烟来抽。很快编出一条两个字的信息:快走。准备发送,却又想到公安部门哪会不监察到?便将信息删除并关了手机。 一股冷汗从脊背流下,随后就觉得千股万股的冷汗直流。彭绍敏已经听不进纪委书记章屏说的话,脸上强作镇定,偶尔觉得脸颊有汗留下,下意识地去擦,却没有擦到汗来,心里更是惊慌,不知道领导们和他做着桌旁的常委们是不是看出他的内心。常委里到底有几个人牵涉到植物油厂的非法集资,彭绍敏心里也只是猜测。油厂里的核心资料他还看不到,资金走向也没有接触到,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太大意了。 散会了,彭绍敏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不是真有汗水,这时却也不敢用手去擦。脸阴沉沉地,站起来时看了李耀强一眼,见他脸色居然能保持住。对自己看过去的眼,就像没有似的,心里更是砸了个什么东西似的。出办公室那一瞬间,也想到这时都不能用什么表示,要是落入他人眼里,那不就等于将自己送给人家了吗?好在人大那一系统的任务不重,出了县委彭绍敏就盘算着怎么样第一时间通知那两个人。 高占远和刘兴国在走之前曾到彭绍敏家里拜年,并说要到省里拜访省领导,说到让彭绍敏多关照关照年初第一天集资的事,并保持电话联系。彭绍敏不肯亲自去打电话,万一给查出来,那可就无法挽回了。但要不及时打电话去,省里做了重要的觉得后,能不将两人逮住?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落,他彭绍敏又怎么逃得脱干系?就算冒险,也得去做。 在人大里还是也铁杆的,彭绍敏平时显得严正,也显得与众不同,对少数下属的关心很到位。走出会议室后,天已经微微发亮,当即给办公室的人电话通知,要相关的人集中传达常委会的会议精神。随后便给自己的铁杆去了电话,让他用公用电话给两人说:老叔生病,不能来看你。 整整一个上午,彭绍敏都在自己办公室里,很稳重地部署着工作,收集着各种信息。得知县城乱象已经出现,便让人沟通柳泽县那些收受散钱投资的人在人群里起哄闹事,将是太闹大后,省里和市里必然会顾忌到影响,对植物油厂这样有外资背景的公司就会慎重处理了。同时,为主植物油厂那个小楼,才有可能从中将小楼里的资料销毁。要是资料销毁后,是不是有不少人都乐见其成啊。 这时候,作为长时间经营起来的本土势力彭绍敏,在人手调配上就显得很充裕。子侄辈任务里,只要简单几句话就可就将事情吩咐下去,就算那些人被揪出来,他们也是集资户,为自己的钱冲动了,也没有什么大的罪过。 以柳泽县为核心,这一张,和上的每一个支点,都指望着推动集资散户,哄闹起来,这样才能保住他们失去的利益。一场更大的风波,就在柳市地区酝酿起来。 !! 175.挣扎 彭绍敏不知道,在柳泽县召开县常委会之前,市里一些部门就已经行动了。常委会开的时间不短,利用这段时间已经将植物油厂的核心资料都扣押住,并运送离开柳泽县城。虽然,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将柳泽县城控制起来,市里见县城的状况,立即向省里申请支持,请动武警大队到柳泽县城来维持秩序,严防骚乱出现。 到下午,一个车队的武警出现在柳泽县城的街头。与此同时,柳泽县城里没有街口都有相应的工作人员在宣传市委对植物油厂的决定,将植物油厂破坏本地经济的做法进行剖析。要求广大的集资群众要克制自己,要理智地等待市里对植物油厂的清查。 柳泽县经济小组办公地点是在县财政局里,上班之前,文怡芳和石稳接到县里通知,要来两人到县委去。之后知道市里对植物油厂的决定,石稳没有什么资料来源,下意识地觉得要先将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进行控制。当即对吴德慵进行汇报,将他的看法提出来。 吴德慵已经知道这两人逃逸,没有作声,只是表示县里一定会重视这建议。石稳和文怡芳两人出到外面,石稳说“文组长,要不要将情况跟杨县长汇报?”两人都觉得柳泽县与柳河县那边有很多关联,相互通气,对工作都有利些。文怡芳当下表示赞同,石稳就先给杨冲锋将这边的情况,和他们两所知道的,在电话里跟杨冲锋都说了。 回到财政所办公室里,文怡芳和石稳两人要讨论并收集植物油厂相关资料,并作出相应的报告交给县委。文怡芳说,“石稳,要是县委肯听你和杨县长的,哪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事情就是这样,没有走到这一步,谁又肯相信会是这种结果?总要有些教训,才会让更多的人清醒过来。” “你也别发牢骚了,这次波动对我们县里的经济发展会被会上致命的打击?我们却要做好心理准备,就怕一些领导因噎废食,把一切招商引资的路都给堵上了。” “文主任是不是担心柳河县的酒厂改制?杨县的魄力和能力,对他还没有信心?” “我是对柳泽县没有信心,我们要是找不到新的途径,那也太让人失望了吧。”杨冲锋离开之后,经济小组确实没有大的业绩向县里汇报。当然,这段时间经济小组主要还在消化柳芸烟厂厂址的小区开发,做一些协调工作;另外,对碗厂等几个厂的下岗工人进行安置,也费不少时间和精力。经济小组是三小组,文怡芳她们这边是负责遗留下来的集体制企业相关的工作;沈崇军他们那个小组,则主要负责农村经济作物的开发;郑志强负责的那个小组,针对植物油厂的引进做配套工作,那个小组前一段时间红极一时,从今天起,就宣告前面的工作是白忙活了。 “文主任,你说我们是不是再去向杨县长取经讨教?”石稳对文怡芳还是习惯称她在政府办时的职务,文怡芳也不知道石稳说这话,是不是怀疑她和杨冲锋之间有那层关系了,要不怎么会说这话?是不是上次到柳河县时,他看出什么来了?文怡芳也不觉得什么,说“等这场风波刮过之后吧,也不知道要折腾成什么样子。” “那两个罪魁祸首,也不知道市里是不是将他们绳之以法了没有,要是让他们还逍遥法外,那才叫冤枉。” “其他县的情况,没有这么大的压力吧。”文怡芳说。这时,才觉得要是有个可依靠的人,是多么幸福的事。两人在办公室里讨论,却不知道街上的人渐渐地越集越多,一些人还没有弄清市里决议中的措施,也没有想去弄清楚,被一些别样用心的人挑唆后,将满腔的怨气怒气都集中到政府的干预中。就像暴风雨前的风起云涌。 柳河县酝酿的风波来得更快一些,当然,规模也小很多。最开始是李正梁电话里指使下面的人进行宣闹,聚集了将近百人,之后,这些人就给他们的朋友或一起集资的人打电话去,说是要到县政府问清楚,在柳泽县的集资问题。几乎所有的人都关心自己投放进植物油厂里的钱,不知道还能不能得回来。这时有人约着去问过目标,自然就过来。 到中午时,散乱的十几团人慢慢聚集起来,要到县政府里去问个明白,讨个说法。等人聚起来后,就有几个故意骂骂咧咧,在人群里煽动挑起人群的情绪。慢慢走进主要街道里,有人就想乘机一路砸抢过去,却被人制止了。 走到县政府前,那些人已经聚集到大几百人。县政府和县委的干部闻讯后出来劝阻,却不起作用,有人就喊起“还我血汗钱”的口号来。一时之间,群情就激动起来。 杨冲锋从土岭乡赶回县城,车开得很快。要进城时,阙丹莹说“杨县,让你当灭火队员确实是妙策啊。” “那也是跟你这大管家学的,不记得那次百多下岗工人进县政府,就是你在灭火?这些事总要人去做。”阙丹莹是政府办主任,也就是县政府里的大管家。 “会不会闹得很大?” “他们不过是关心自己的钱,还会不会拿得到,想闹事的人又有几个?”杨冲锋说着,突然想到该给彭正勇打电话去。便将车速减慢下来,拨了彭正勇的电话。两人在电话里,先谈了目前县城里的情况,彭正勇正在县政府里组织警员维持秩序,免得情绪波动的群众事情控制。彭正勇将现场的情况进行了汇报,杨冲锋却问了先就布置下去的任务,情况怎么样。彭正勇汇报说,人手不够,监控得不严密,证据还是不足。要是抓捕几个人进行突审,才有可能将后面的人揪出来。 “你按照我说的,将人员先部署好,我到县政府后,你们就准备行动。”杨冲锋给彭正勇分派任务后,才将车速提起来。 “你将警员都支走了,大几百人要是控制不住,那怎么办?”阙丹莹听到杨冲锋的布置,心里有些担忧。 “人虽然多,但他们不是为闹事而来的,要是真想闹事,再多一倍的警员也无济于事,也阻挡不了他们的冲击,是不是?” “就你能,要不怎么当救火队员。”阙丹莹给杨冲锋一个斜视。 两人的车进不了县政府大门里,县政府的大院此时看来真是小了。从门外就围着很多看热闹的人,见杨冲锋和阙丹莹两人往里挤,就要人认出两人的身份,给两人让出一条通路来。 挤到县政府里面,见一队警员正挡在那些人前面,两边的人就这样小范围地进进退退,还没有激化。县委和县政府的主要领导都还没有在现场,彭正勇见杨冲锋挤出来后,说“县里主要领导都还在往回赶,先都下乡去了。” “县长和书记不是说在县城里镇守吗?”杨冲锋不知道两人几十心血动了会下到村里去。 “两位领导在县长办公室商讨对策,向市里汇报我县的情况。”李志强这时也出现在杨冲锋身边。杨冲锋心里冷笑,这时两人敢将县里的情况给市里汇报,那才叫怪事。千方百计地隐瞒着还差不多,谁愿意将县里出**,让市里知道? 杨冲锋说,“我就不去影响领导的决策,这样吧,李局长带几个兄弟在这里,彭局长把其他的警员带到外面去,维持全城的秩序,可不能让少数人乘机捣乱。”这样分配,李志强也没有什么多想,其他地方确实也要加强力量,只是,只给李志强留几个人防身,心里未免犯怵,在杨冲锋面前哪敢表露出来。 彭正勇看了李志强一眼,转身将大多数警员带走。警员和进来的人,本来一直在平衡地对抗着,现在警员突然撤离了,那些群众的心里反而更没有底气了。 “是杨县长到了。”人群里有人议论。杨冲锋到柳河县后,首先答应全县下岗工人一年内负责全部安置到位,春节时又给所有下岗工人发了慰问金,在全县里声誉正旺。原来激起一些气势的人群,此时那气势就在慢慢降低,至少比会在大家都认为是好县长的杨冲锋面前,放肆地闹起来。 那些唯恐不乱者,就在人群里哄闹,他们不敢走到前面直接面对杨冲锋,却在人堆里高喊,“县长来了更好,我们正好问他,那些钱怎么办。”也就几个人附和,其他人都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杨冲锋就站在众人前面,阙丹莹和李志强站在他身后两三步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此时说话根本就没有作用,只要说错一句,必然让慢慢冷静下来的人群再度沸腾起来,那就无法控制住局势了。 等杨冲锋将目光第二次扫过面前的人,这时,又有人在人群里不甘这样寂寞,喊叫起来。要政府负责集资的钱。杨冲锋当下对李志强说,“李局长,你把那个穿牛仔衣,红棕色头发的人请过来。” 李志强哪敢往人群里挤?要是将这些人惹毛了,自己是有进无出啊。但杨冲锋目光灼灼,旁边还有阙丹莹和几个警员,这时也无法推拒,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走。走进人群,见绝大多数的人都还在看着杨冲锋,等他说话。李志强走进人群里后,人们也自动让开,也不少人就看着李志强。 李志强好歹是县公安局的局长,也有人认出来。但他那身警服,让谨慎的人都有些慑服,而一个警察进到人群里,对人民说来也没有多少威胁。杨冲锋先就指明了要李志强带谁,声音不小,近处的人都知道李志强进人群里要做什么。整个情势为李志强的一步步走进人群里而微妙起来,杨冲锋却一脸坦然,阙丹莹感觉到人们的情绪,往前走了两步,靠近杨冲锋。 身后的警员见阙丹莹靠上前,也自觉地往前靠,要在关键时刻保护好领导。人群里就更见乱了,杨冲锋见人民看过来的眼光又变得不安起来,回头见身后靠过来的警察。忙挥手让他们后退,退到楼梯口去。人群里见到这动作,又才安心下来。却更好奇李志强将会到那人出去,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人群里的那人,只是一个二十岁的人,平时没有什么职业,四处混着。春节前就给李正梁下面的人找到他,为李正梁间接帮忙,有钱赚后,就想着要有使唤的人,李正梁也不能逃过这种心态。今天是得到指令,要将局势搅乱。这对他说来是最喜欢的事,要是大乱了,还能够乘机捞一手。先出来时,就曾喊叫着要一路砸到县政府去,影响力也才大,这样才让领导重视,才会退还我们的钱。 那人见李志强过来,心里还是发虚,先前上面的人就强调要将自己藏在人群里。这时被李志强盯着慢慢走过来,那种压力他说无法卸解的,说,“你要干什么,公安抓人了,打人了。” 远处的人根本看不到具体的情行,而那人身边的人却看的清楚,除了他身边两三个穿着和他相同的人,别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的夹在人群里胡闹的。就都不作声,看着事情的发展。那人身边还有两三个,见李志强走过来想对抗,不让他将那人带走。这时节,李志强也知道周围的人不会帮着几个人,说“谁来抓你了,杨县长请你到前面去,快跟我走。还有你们三个,也一起过去。” 李志强作为公安局的局长,在位时间不短,也积出一些威势来。近距离威逼那几个人,又有周围的人将他们孤立起来,那几个也就没有办法躲避。不得已,跟着李志强往人群前走。 等他们到人群前面,所有的人都看去,也有和几个人目的相同的人,在人群里喊叫起来,要公安局放人。杨冲锋听到喊叫,向那里看去,那些声音立即就消失,怕又被给找上去。 等人们都静下来,杨冲锋看着那个牛仔衣说,“刚才你在人群里喊,要政府还你的钱。你集资了多少钱?”声音虽不高,但铿锵有力,传得远。 “我当然集资了钱,要不好怎么会来找政府。”那人抗辩到。 “好,你一是没有什么职业,二平时到处晃荡什么都不做,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杨冲锋又说。 “你管我从哪里来的,我有钱就是有钱,你想这样赖点我们的血汗钱那可不行,大家都不会答应。”牛仔衣这时也是狂性到了,大声抗辩,知道要是将它的底细败露,站在一旁的公安局就会将他带走了。 “你家住哪里,你是不是到政府里登记了集资款额?要不要我让人查出来?这里的人就要不少人认识你,更知道你的底细。要不要我找人来对质?你知道不知道故意煽动,破坏安定团结,破坏社会治安,要担负什么责任,要坐几年牢?造成的经济损失要负责赔偿多少?”杨冲锋问着,慢慢将气势酝酿出来,那人就紧张起来了,不敢再乱搭话。人群里还有人,偶尔喊出一句来,随着杨冲锋看过去,立即又不敢作声了。 见这些人终究是不敢堂堂正正地出来面对面说,杨冲锋冷笑一声,说“今天我也不追究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要抱着侥幸心里,认为我下次找不到你。”那几个人立即地下头去,不敢看着杨冲锋和对面的几百人。 捉住这几个人,对政府大院里的人群说来,没有多少冲击力,但对故意在里面搅事的人说来却是一个打击。让这些人安分下来,其他人就好安抚多了,不是以闹事为目的,只要将市委的决议宣传清楚,相信他们都能够理解。 从一个政府干部手里接过话筒,杨冲锋再对挤得紧密的人群扫视一遍。见人群基本稳定下来,也看到一些人见到自己的目光就立即回避开,心里就笑起来。到这一步,只要有先揪出来的几个人做给其他人看,那些人也就不敢再乱来了。 “我是常务副县长杨冲锋,我的工作就是负责我们县里经济方面的。今天,大家因为在柳泽县植物油厂的非法集资里,投入了钱。到政府来问这些钱怎么办?政府会不会认账,会不会将你们投进去的钱退回你们。是不是这样?” 大院里聚集的人,见杨冲锋没有回避他们来的目的,也没有直接劝他们回去。就有人说到:是这样的。 等人群的声音稍微静下来,杨冲锋又说“市里对柳泽县植物油厂非法集资进行的定论,也是报请省里专家,得到专家给出的结论,得到省里的批复后,才采取这样的断然措施。不能让这些不遵守经济规律、搅乱市场,抱着收刮民间钱财的目的,打着办厂的旗号进行行骗,这样的行为,要坚决打击从快从严处理。” 这样一说,人群里人心就更加浮动起来,对由此进行打击,却将他们的钱给弄没有了,政府会不会没收这些钱? “政府一直都热烈欢迎商家到柳市地区来建设我们的家乡,欢迎他们钱来投资来发展我们的家乡,但对肆意破坏我们积极建设的发展,对别有用心的人,是不会纵容姑息的。现在,我们明白这一点,政府对植物油厂采取断然措施,那是维护大家都利益,维护柳市经济建设的成果。 我不知道大家来之前,也没有看柳市电视台频道里,市委对植物油厂相关决议的内容。如果你们仔细看了,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心。政府的目的是维护柳市经济健康发展,维护最广大的人民群众的利益,打击不发分子。对于你们在植物油厂里投资了,市委也作出明确的答复:第一阶段,用一个月的时间,请所有投资户将自己的相关票据和身份证明到相应部门进行登记,市委会议专门的工作组,来核实这些数据,不会弄错任何一个人的金额;第二阶段就是清退。将钱一一退到集资户手里。大家还要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提出来。” 全场安静了两三分钟,不少人都在消化着杨冲锋的话。“那到底要多久我们才能拿到钱?”“我们能不能拿到自己全部的钱?”“既然植物油厂是非法的,政府怎么先没有制止他们这么做?”一时之间大院里,又像沸腾的油锅一般。 杨冲锋等群众议论一阵,才说“我知道,大家还要很多问题。你们说出来的,我听到一部分,我就解答这些问题吧。第一,具体时间是多长。我想,这件事牵涉多广,要将所有的人都钱都要核实,是要一定时间的,这个大家要理解也要有这耐心。全柳市各县市里,我们柳河县还是是比较少的,为什么?是因为柳河的经济没有其他县发达。这次我们收到的损失可能要少些,但也告诉我们,只有大力发展经济,我们才能够富裕起来。 第二,钱会不会退到你们手里,这一点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可以肯定地答复,一定会退。至于会不会全额退给大家,我在这里也不敢保证,市里给出的精神,以我的理解是,对植物油厂进行清算后,按找还要多少钱,全部分摊下来,应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那我们不是有很大损失了吗?政府要是不封了油厂,我们哪会有这样的损失?”听到他们的钱不会全额退还,人群再次骚动起来,那些假装人群里唯恐不乱的人,这时又见有机会了,便哄闹起来。 杨冲锋先就注意到那些人,经过特训后,就算在密集的人群里,要找到自己的目标,还是没有太大的困难的。眼睛看过去,那些人也就注意到他,急忙收敛起来,怕再给揪到前面亮相。人散后,公安局还会就这样轻易放过自己? 李正梁一直都在接收信息,也在给那些人支招。等杨冲锋到县里后,很快就控制了局面,让他有些后悔。先前还是没有做到那种狠气,要一开始就将人带去就给政府给砸了,或者他们一路砸着商店到县政府去,是不是就是另一种结局了?那些人没有了回头路可走,自然会死硬到底。 现在却有着力乏的滋味,好在杨冲锋揪住的人只是一个外围人员,也是一个在社会上流荡的人,不会牵涉到他。如今有电话遥控,只要将那手机号不要了,谁又能拿到什么证据来指证是他做的这一切? 等杨冲锋稳定局势后,李正梁知道他已经不可能翻出什么来,就要那个直接和他联系的人别在打电话,那个号码也都不要了。等到人群最后去向时,在用平时的号码跟他说。 李正梁没有想到,杨冲锋早在春节前就开始布下人手密切注意他的动向,有哪些人经常和他往来,已经被公安局的人查得很清楚了。杨冲锋到县政府后,将彭正勇和一些警员派出去,目的有二,一是外面各街道确实要警员巡守,以防极少数人闹事;二是抽出人后,对方的警惕性就少了,就可将骨干人员当场揪住,背后策划的人自然也就显露出来了。 “大家要是认为,政府不封植物油厂,就不会给你们带来损失,还会让你们拿到很多的钱。是这样想到吧,好,我也不说这样想是不是错,我就想请大家先这样一个问题:植物油厂给出的利息,这些钱从哪里得来的?”杨冲锋大声地说,“这些钱就是用你们自己的钱,支付给你们自己。因为植物油厂跟本就没有什么海外先进技术,也没有海外投资。你们可以到柳泽县先了解下,半年来,植物油厂就是建一个空的油厂,将收来的油,装瓶后卖出去。能有多少利润你们中的不少人只要稍微一算就知道了。这样下去,我们可以想一想,集资这些钱用到哪里,植物油厂是不是诚信来做工厂来做公司的?他们不是,是拿你没的钱打着公司的幌子折腾呢。时间越长,他们的亏空就会越大,最后受到损失的,就是集资户们。 市委当机立断,对植物油厂进行查封,那是对大家负责是保护集资户的利益。保护柳市地区经济的稳定发展。我知道,不少人可能会以为,就算损失也不是我。不对,就算这次植物油厂用别人的钱将你的利息支给你了,但你会不会将本金去会来?有几个人肯将本金取回来? 你们怎么想,那些人早就先估计到了。最让人担心的,就是集资的钱,到一定数目后,他们卷了钱逃跑了,到时怎么办?他们的目的是来非法捞钱的,很显然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这种情况我们国家发生过,外国也发生过。不是没有例子可借鉴啊。 柳河县早在春节前,就在全县内进行了广泛而全面的宣传,那是政府就提出,投资有风险。什么是风险?做什么事,都会有一个结果,你们自己想得到高额的回报,又有多少人想过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这种风险,连平时的赌博都不如,分明就是别人用高额利润来引诱,让我们只看到利益与多少,没有看到利益背后的骗局。 有人说提得好,政府对这些现象也有一个分辨的过程。政府热烈欢迎真正经商的老板到柳市来建设柳市,为我们解决发展做贡献。植物油厂一开始摆出的架势,也是一个做公司做工厂的样子来,要不怎么会有这样多的人受他们的蒙骗? 如今,省市已经看清植物油厂以办厂为借口,非法集资是他们的真实目的,才采取措施,尽可能挽回造成的经济损失,也挽回柳市地区广大集资户的经济损失。你们要知道什么想了解什么,都可以到县政府里来问,也可以到柳市频道里看电视,上面的条款说的很清楚很全面。 今后,县政府同样会欢迎大家到政府里来咨询相关信息,政府也会将得到的信息,第一时间发送张贴出去,让大家知道。在这里,我要再说两句话,今后我和县政府的所有干部都欢迎大家到县政府里来,但是,不欢迎这样几百人一起来,你们有什么问题派几个人来说不是更能够说清楚?也不会耽搁大家都事。我们换一个角度讲,下次要是政府要什么通知要给你们讲,我也带几十个人到你家里去,你会怎么想?周围邻居又会怎么想?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还有什么问题的人,可以单独留下来,也可以错过今天,单独来找我。我都热情的欢迎。大家就先会家里,静心地等市里的消息。你们期盼市里有消息来,我们政府也盼望有具体消息过来。只有你们都安心各行各业,我们才会安心啊。都先回家去吧。”杨冲锋说后,放下话筒看着大院里的人群。 大多少的人都还在犹疑,不知道要散去还是留下。见杨冲锋目光灼灼,都回避他的目光。杨冲锋看了一会,拿起话筒说,“李局长,请你派几个警员,维持下秩序,好让群众有序地离开。”这么一喊,就将那些犹疑的人定论主意。 李志强这时也要表现表现,当下带着于下来的几个警员,到县政府门口疏导人群。 等人群三散后,阙丹莹说,“杨县,你还没有吃午饭呢,我去安排?” “谢谢。还有一些事要立即处理,大家要是饿了,就报一些盒饭让餐馆送过来吧。”好在这时人手空出来了,阙丹莹当即安排人去办理。李志强将人群疏散后,杨冲锋要他回到公安局里进行全盘指挥,严防少数用心人借势捣乱,再闹出事来。 今天这事算不算是**,杨冲锋也没有多想,等李志强走后,当即给彭正勇电话,问题那边的情况。彭正勇说“杨县,已经有目标了,要不要就动手?” “还是等等吧,将材料整理扎实,证据翔实些。” 朱志飘这时来了电话,要杨冲锋到县委里去汇报情况,万平辉自然也在县委那边。阙丹莹听到,等杨冲锋挂了电话说,“最烦这些属乌龟的人。” 阙丹莹说的是什么意思,杨冲锋自然知道,说“有这必要吗?这样的事未必不是好事。今后我们走到街上,也多少人对我们信任?我还就想多有这样的几次机会,今后酒厂改制时,说什么话都会有人相信。” “就你会想,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看着杨冲锋走出县政府,阙丹莹才折回办公室里,县政府这边很多事都要有人处理。土岭乡那边虽说情况稳住了,会不会有什么新情况发生,都还要密切注意这,也没有什么心事去思考杨冲锋所做的一切。 到县委,杨冲锋直接走到朱志飘的办公室里,苏揆早就为他开了办公室的门。见苏揆脸色有些微红,而眼睛却躲过杨冲锋,杨冲锋在那一瞬间就体会到一种东西出来。想到阙丹莹那句话,“属乌龟的。” 办公室里,朱志飘坐在自己办公桌,捏着一支笔在纸上画着写着,那也是无聊至极。而万平辉则坐在沙发上,看烟灰缸里的烟灰和烟头,可知道他坐在那里抽烟,时间不短了。 只一眼,就知道县里这两大佬坐在一起,实在是逼不得以。杨冲锋不等两人有所表示,就说“书记、县长,你们两位和市里沟通得怎么样?柳泽县情况远比我们严重吧。”不管怎么说,这句话两人都能应付过去,又不会让两人因为自己将聚集县政府的人劝说成功而体现出表功。两人心里就不会有什么大的尴尬,而给自己记一笔。 杨冲锋也不会在意两人是不是记自己一笔账,只是没有必要,让两方都给自己塞障碍,对自己的工作反而不利。这也是对自己的一次锻炼,不依靠黄家定一系列,将眼前的事务做到最好。 “是啊,柳泽县城现在武警都上街维持秩序了,市里要求我们不能让一个人到柳泽县城去,给他们增加压力。”朱志飘说。 “书记、县长,有两位坐镇统筹指挥,具体的事有我们跑腿。尽管放心吧,柳河县的人穷,也有优势啊,他们就算想投资也没有能力。书记、县长,土岭乡那边目前情况虽说换算稳定,我还是担心会反复。农村人心里承受能力还是要小些,春耕又临近了,县里是不是对土岭乡几个村给点特别的政策?他们安定下来,才是我们的安定啊。套一句广告词:他好,我也好。”杨冲锋说着就笑起来,三个人要不是这天的特殊情况,绝难坐在一起聊天。 “书记,年轻人就是有优势啊,对新事物接受快。我们年轻那会儿,就这样一句话,领导就会找谈话了。会说有思想倾向问题。”万平辉说,杨冲锋进办公室后,都没有他们先各自预想的那样显摆功劳,心中对杨冲锋的看法就稍微改变了些,准备好的措辞和反击都没有用上。 “是啊,那时候左的思想占主流。记得刚参加工作那年,就要给师兄因为谈恋爱时,找到新的女友,而就女友还不肯放手,三人一起谈论解决的办法。第二天,师兄就被领导找谈话,没半个月就被调离。”朱志飘说,这些人随机应变能力强,说起来各自都有一套。 杨冲锋只得陪着笑,见两个人说话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朱志飘说后看了看杨冲锋,再万平辉,又说“平辉县长,冲锋提议要道理啊,你觉得怎么样?” 万平辉见朱志飘点了名,自己却又先肯定了,就不甘落后,说“书记,我认为应该这样做啊。我们党我们政府,一切都是从人民的利益出发,我们的工作就是为人民服务嘛,现在人民出现的困难要我们解决,那是义不容辞。” “那就这样决定了,具体怎么去落实,还要辛苦冲锋草拟出一份方案来。”朱志飘说。 “好,我拟出方案后,再请示两位领导。” “冲锋,”朱志飘显得和杨冲锋亲切,“柳泽县植物油厂这次事件的波动,对我们酒厂改制方案的进行,会不会出现什么阻力?”朱志飘突然问,万平辉也看向杨冲锋,想从头脸上看到期待中的表情来。 “书记、县长,这时预测都还过早,等这件事稳定下来才能做出判断。引进资本、股份制和非法集资之间,还是有本质的区别,当然要说服人还是得费一些口舌。可以肯定,一些人的心理会警觉了,这也是好事嘛。”杨冲锋淡然地说。 “酒厂改制是我们既定的工作方针,不管困难多大,阻力多大县委县政府都会全力支持的。”朱志飘挡着面再次抢先表示支持,万平辉见他耍滑头买好,索性不接口说这事。转过话题说,“冲锋县长,土岭乡那边的工作,就交给我来安排,你还是专心一致地将精力放到酒厂改制上,一心二用,那可不是好的工作方法。” 万平辉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像朱志飘直接叫杨冲锋的名字,感觉着那样叫不出口,两人之间的交流太少了,哪怕是装模作样的交流都少。自己这边要表示出亲切,没准还会让杨冲锋心里更排斥自己,对他心里怎么想,始终都捏拿不住。 柳河县的形势目前还算乐观,除了土岭乡外, 乡的村都没有多少动静,集资户大多都关住门诊家里唉声叹气,自认倒霉。以前那种自得劲让村里人看来,这时却怕人都过来安慰,看自己笑话。各乡的信息纷纷返回,土岭乡那边虽然压力不小,等高凹村的王某和王五等人回村后,说起柳泽县城的乱又说其武警在街上站岗巡逻,也就没有几个人有勇气再出村里。阙德望也会做,要王某等人分别给其他村打电话去,把自己所见的情况说给别的村的人听,让他们了解柳泽县城的情况,和市里对集资的处理决议。宣传的效果,确实比政府干部更有可信度,化解了不少压力。 杨冲锋陪朱志飘和万平辉聊天,虽然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杨冲锋也不好就走。等各的情况都知道了,压力骤减,彭正勇那边也搞定了。等街道彭正勇的汇报,杨冲锋才对朱志飘、万平辉说,“书记、县长,你们两位领导都在,我正好有个问题要汇报,是不是要请田书记过来?” “是不是查到什么干部违纪了?”万平辉说。田书记就是纪检书记田岚,要他出来,自然就牵涉到干部违纪违法。 “是啊,今天集资户集中到县政府里,意思集资户心中有疑问,担心他们的钱全部给弄没了。其实也有个别干部利用少数人在背后操纵,推波助澜,让县里搞得这样被动。公安局那边偶然中找到证据,请示怎么办。正好向两位请示呢。” “还有什么请示?对这样的害群之马,一定要坚决打击,国法不容,党纪更不容。”朱志飘说,今天群众冲击县政府,他缩在县委里就感觉到窝囊,而杨冲锋出门后又将群众说服劝阻了,这样的一口气找到发泄处自然会抖一抖威风。 “我坚决支持县委的决定,不能姑息这些为自己的一点私利,党纪国法都不顾的人,要严惩到底,无论涉及到什么人都要一办到底。”万平辉说,今天他自然也不好受,将杨冲锋从土岭乡调过来时,说他已经下乡,实际却也躲在县委里。这种事和朱志飘很默契但也很屈辱,当时的想法也就是想让杨冲锋去解决,何必要自己去费那口舌精神气?万平辉还没有想到要是劝阻不了群众会怎么样?只是这样的具体事,那要他县长亲自出马?打电话后,就觉得不对了,可也没有站起来到县政府去面对那些群众。 李志强没有给自己透出这方面的信息,让万平辉心里比较窝火,杨冲锋已经将这事说出来了,朱志飘表态,自己就算反对,也只能促使他们合作更密切些,对自己不就更不利?万平辉心知肚明,县里和自己走得近的人,都有哪些人和柳泽县那边联系着,捞取多少都有过大概。只是他也不知道谁会这样大胆,看不清风向,做出这样的背后策划群众**的事来。 “书记、县长,我过来之前,巡街的警员逮捕了几个蓄意闹事的人,询问后得知他们的指挥者是我们干部人员,当时还没有落实确证,也不敢向两位领导汇报。刚才公安局副局长彭正勇来电话汇报,说已经掌握充足的证据显示,人大办公室主任的李正梁,是这次群体冲击县政府的背后策划人。” “书记,请下令吧。”万平辉说,李正梁的事他心里自然有数,也了解李正梁这人,心底虽说有寒气,却也要抢着跟朱志飘说出这话。 !! 176.地网 柳泽县城纯粹就是一锅烧沸腾的油里滴进了冷水。 到下午,武警开进县城,激动的人们反而冲动起来。特别是一些人,知道要等武警将局面一旦控制住,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原先还等着其他县的集资户能赶过来,这样就可得到大量的人手和气势,政府也就不敢随意地有所动作。 谁知道市委将决议传达下去,各县都是层层责任状地往下签,有了责任状,下面的工作力度就无限扩大。其他县很快就控制住局面,几乎没有人跑到柳泽县城来,为他们增添威势。 彭绍敏在这一天里,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外面喧嚣动荡,彭绍敏表面安静黑沉着脸,内心里却焦灼,时刻不宁。既想见到其他人表示自己浑没什么事,又想躲到一边好好盘算;既想有电话来告诉自己外面的实际情况,又怕有电话传来坏消息。 市里的领导没有到人大这边来,彭绍敏也还能喘口气,但以他的心思周密,自然不会直接和外面的人联系。也不敢和高占远他们联系,不知道两人是不是被逮住了。 肖成俊这个公安局副局长,手下没有几个人,但负责经济发展这一块。杨冲锋早就给他提醒了,到上午时抽空和远走生产的那几个人联系,他们负责追踪高占远和刘兴国,这事已经进行好几个月,他们对两人的了解已经不少。按说不会被两人走脱,联系却没有联系上。那三个人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这种情况简直是没有法想象出什么事了。 肖成俊几次都想给杨冲锋去的话,将这事告诉他,看怎么样处理才好。但柳泽县城里已经骚动起来,再也没有单独一人的时间,处理和调配指挥忙得不亦乐乎。直到下午,武警来了百多人,大街小巷里都控制起来,肖成俊又才抽空跟去省城的那几个人联系,还是联系不上。 会不会他们被高占远布置的人手给反过来杀害了?肖成俊确定联系不上后,才跟杨冲锋打电话过去,告诉他说那三个人从上午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上。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杨冲锋沉默一阵,只说一声:静观其变吧。 这边的事情才开始,也抽不出身去顾省城那边的事。 小厉之前就得到杨冲锋的话,要下面的人不参与到植物油厂的集资,对植物油厂要密切关注。小厉现在是柳泽县的名人了,但骨子里还是以前在“飞天帮”那一套思想,对法纪之类的,要先保住自己的利益后才会顾及法纪。 监视植物油厂的动静,在他看来那是维护自己公司利益的一种必要。正月十六这天上午,得知植物油厂出事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就很多,他们下面的人更能够接触到那些企图操纵激动的集资户们的情况。很快就找到几个活跃分子,小厉让他们接近刺探。全城的大体情况很快就明确了,到下午,杨冲锋告诉小厉,那三个一直负责跟踪和监视高占远刘兴国的兄弟,一整天都联系不上。 小厉先将柳泽县城的情况,跟杨冲锋说完后,才说到,省城那边会立即派人过去查找,要真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家里公司会做出安抚的,要杨冲锋安心那边的事。之前也没有意识到会这样,那三个人的任务只是监察追踪,一直都没有得到高占远他们有保镖,或者省城里另有势力的报告,才导致小厉、杨冲锋等人没有将情况考虑得这样复杂。这时,也只有等后事情的发展再决定了,小厉派人到省城去找,也只是弥补行为,真要发生事了,也弥补不了什么。 杨冲锋将柳泽县城的情况跟肖成俊通报了,他不会让肖成俊直接和小厉对话,这些事各走各路,不能混在一起。 肖成俊得到杨冲锋翔实的密报后,对柳泽县城里立即部署,将相应的人监控起来。之后,立即到县委里进行汇报。市委纪检书记章屏、武警政委徐东来和吴德慵等人听取了汇报。情况明确后,吴德慵说,“书记,现在动手是不是会让群众误解?” “请武警战士们配合,以雷霆之势在同一时间里将这些人捉拿归案。但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让这些人有空子可钻。”章屏不容置疑地说,很坚决,也体现了市委的决心。 “在方式方法上,我建议便服抓捕,公安协助。”徐东来说。 “好,抓捕归案后,立即审讯,争取就开将内幕揭开出来,对我们的工作才会主动。”章屏说。 “快去执行吧。”吴德慵看着肖成俊,“一定要注意安全。”那些人有的是混杂在人群里,一旦抓捕,就得防止他们挑唆不明真相的群众一起闹事,传出谣言来,更激发人们的情绪冲动来。 省城那边,小厉在旁晚才派人过去。 早在杨冲锋到柳河县之前,就觉得有必要对高占远和刘兴国进行监控,防止某一天两人携款逃跑,给柳泽县带来不可承受的损失。当时肖成俊手里没有什么人可用,杨冲锋就从小厉那边调离几个人过来。这些人一直坚持着轮番跟踪,远距离布控。虽然不能完全掌握两人的情况,但对他们的活动规律和接触的人也都了解。 春节后高占远和刘兴国跑到省城去,也是他们正常的活动,便有三个人跟着到省城去。元宵节时,还见到两人活动正常,最后的落点也准确地找到了。柳泽县这边得到准确的消息,记录在案。没有想第二天得知市里对植物油厂采取措施,这边给电话过去,就联系不上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元宵佳节能够到省城里来玩,对高占远和刘兴国说来也是一种快乐的极致。这里有的是最标致最动人最姓感最彻底的女人,只要有钱,无论是多年轻的女人、哪一国的女人都可找得到,要几个都行。新年新时,能够这样极致地玩乐,人生何求?两人各要了两个女人,在会所里玩够后才各带一个回宾馆过夜。 睡到天亮时正沉睡,却被身边的女人将高占远推醒,是说有重要的事电话找。高占远当时听到,心里一恨给那女人一脚,踢得她跌落下创。头脑还不清醒,从来电显示看出区号是柳泽县的,忙打起精神来。柳泽县今天应该是一个沸腾的日子,会有多少人来兑现利息又有多少人将钱投进油厂里? 只要等这次高涨后,就可进行第二步了。顶多让柳市市里一两个领导,陪着到国外走一遭,将他们甩开那还不是轻易的事?到那时两人就到国外天堂,有这些钱完全能够开公司办工厂,等一二十年后做大了后回来,谁还会再揪这时的破事? 见是柳泽县来的电话,高占远还是静心来接听。电话里只说几个字:老叔生病,不能来看你。听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对方声音也不熟。高占远便反问一句,对方只是说:人家只要我传这一句话,别的就不用多问了。 这时,高占远品嚼着这几个字,要是真的是谁给来的电话,那就好分析多了。“老叔生病,不能来看你。”老叔是谁?在柳泽县里称谁是老叔?几个转念之间,高占远立即想通。空手套白狼的事之前不是没有做过,只是以前都是小打小闹,弄别人的钱就算被识破,那也不是很大关系,凭着口舌灵活,总能够胡说乱扯地掩盖住。 电话里的消息,分明是说柳泽县植物油厂集资的事出事了。之前刘兴国就曾预料过,有可能要出事,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同时两人也拟定了一些计划,分布慢慢实施着。当即将刘兴国弄醒,密议一阵,随后将两女子的衣裙剥下,穿到自己身上。刘兴国行事周密,将早就准备好的假发取出来戴上,扮着两个女人随那些清晨离开宾馆的卖身女一起从秘道离开。 等市里派遣的警员找到宾馆,两人已经离开,不知所踪。从柳泽县跟过来的三个人,比市里的人先发觉不对,随后依照判断,就追踪而去。 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顺利离开宾馆,却也不知道柳泽县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时也不敢和柳泽县联系,就怕警方已经布下罗等自己跳进去。刘兴国更敏锐些,宁可先躲过这一阵风头,知道柳泽县那边要真出事,他们两的后果是怎么样的,会在监狱里呆多少年还不清楚,至少出来后,再有女人让自己随意,都没有什么能力随意了。 两人在省城的日子不短,得意失落都曾有过,在省城里要怎么逃离自然也很熟知。在离省城二十几公里处,就有个村子在山里,和外界几乎没有多少联系,一个村也就村长家里有部电话。而在村里,却有两人一个大学时相处过的女同学。这女同学在八十年代末那一年的动荡里,和高占远刘兴国一起掀风兴浪,风头很劲。之后,就落进她的档案里,毕业后发配到这小村子里,一直就没有动。 高占远和刘兴国在省城混迹拼打,也曾招她一起,她却没有了那种劲头,在小村里安心教书过日子。之前,高占远两人又曾一起到小村里,还住了两天。二男一钕,也没有什么顾忌,读书时就曾是这样防纵过。两天里等学生们放学回家,她那小房子里就成了淫窝,也让她对高占远两人说的那种生活心动起来。 这时,在省城里藏身自然不安全,刘兴国就租了车在省城里转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潜伏起来,等夜里到小村里去。 全县城本来不大,有武警巡街后,大多数的人都不会冒头闹事。何况市里的决议满街都张贴着,人们看到后心里虽然痛惜自己的钱,却也只是骂一骂,唯有期盼着植物油厂没有将钱挥霍掉。到傍晚,柳泽县城大局也稳定下来,人们在最初的冲动之后,都慢慢地尝试接受这事实,慢慢思考要怎么样对自己更有利。 杨冲锋和柳泽县这边都不知道省城那边的情况,肖成俊很顺利地将在县城里兴风作浪的人抓捕到。经过突审,很快就就有了结果。他们都认为并没有形成事实,而且自己有没有真正杀人放火,进行打砸抢,很快就认了事实。信息指挥联络点都指向一个人,再对那个人进行审讯。 彭绍敏就浮出水面了。之前,彭绍敏积极为植物油厂呐喊,用改革的口号支持集资,还将自己尽力撇清。但这次对这些人的指使,已经证据充分。之后,又查出他指使人给省城打电话,电话的内容虽然不明确,但对方是高占远却是确定无疑了。 章屏当即给市委进行汇报,柳泽县城虽然稳定,但不定性还是存在的。有了这样的证据,市委同意将他带走。当晚,各县都有一些人因为在背后推波助澜,被公安或纪检干部带走,柳泽县的人无疑最多。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逃逸,不知所踪。让柳市不仅是缺憾,还大伤脸面。柳市公安局长史进峰在电话里,不停地催骂。两人依旧像人间蒸发一样,彭绍敏也不知道两人到底逃向何处,对纪检干部的盘问,只是反复承认让人报讯,确实不知两人走向。 对两人逃逸,彭绍敏自然暗自高兴,自己这一步棋,可将半年来不少事都掩盖下来,在植物油厂里没有落下自己实名,就是预防这样的事破败。就算是纪检救助自己私自泄露通报,那也是可说是一时念头想错,只想到维护家乡两个天才式的人,最后也定不出什么罪来。何况,县里和市里都还有领导,完全可以死死要住,没有什么经济问题,自己的罪就不大。那些在植物油厂集资里涉及到的领导,自然会出来说话,大不了党内处分,卸去自己的职务。 彭绍敏心里笃定,也就死咬着牙关不肯多开口。 知道小厉已经派人到省城去,只有耐心等消息。一直以来,都没有得到高占远两人有什么保镖之类的信息,三个人的突然失踪和高占远两人的逃逸,必然有着内在联系。三个人同时遇难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小厉给他的人,杨冲锋虽然没有直接给他们进行过培训,但大块曾训练过一些,人也极为机警,不会就这样一下子被人给杀了。 到傍晚,李正梁也被带去柳市,交给市里进行处理。县政府里还不能空人,时间上到下班时候了,阙丹莹安排了政府办一些人值班,其他人都时刻保持联系。用得起手机的人还不多,但都配上了呼机,联系起来也不是很困难。其他办公室,原则上都要有人守着,毕竟是非常时期。但到晚饭时间后,人也都走了。 杨冲锋还留在办公室里,阙丹莹知道他没有走,叫餐馆送餐时,就分为两家。一家给政府办值班的人送来盒饭,另外叫招待所给杨冲锋送四菜一汤,到他办公室去。 招待所陈文杰得知是给杨冲锋送饭,要大厨好好地准备,自己也不去露脸,知道这时县政府里人还多,自己去送那不就是给领导张扬和别人不同?服务员送到后,回来细细地问明情况。 也没有什么情况,杨冲锋一直在和柳泽县的人互通着两边的消息。肖成俊、文怡芳、石稳等,齐思伟自然也会将钢业公司的事跟杨冲锋细说。县里那边,沈崇军、赵晓勤等人都会将柳泽县的发展通报过来。 阙丹莹走进来,见杨冲锋拿着手机在通话,办公室里静谧,手机的女人的声音就很清晰。说的内容不知道,但女人的献媚之意却很明显露出来。见杨冲锋说的是正事,也就不打搅说话。将桌上的饭盛了两碗,一碗递给杨冲锋。 一天来都没有时间进食,阙丹莹这时有种饿得眼黑的感觉。却见杨冲锋耐心地听电话里女人的絮叨,便白了他一眼。 杨冲锋自然见到,笑一笑对电话里的女人说,“我吃饭了。”说着挂了电话,对阙丹莹说,“饿了就先吃吧,还用客气?” “你是领导,谁敢不等你。” “在这里还用讲究这些?” “怕你事后报复,给人家小鞋穿。” “那好,哪天带你去买鞋你自己去挑好了。” “不敢当,你还是给电话里那位买吧。”阙丹莹说后就后悔起来,两人在没有人时也经常要斗斗嘴,可都注意着说话的分寸。从大年夜里两人在办公室发生那事后,杨冲锋也尽力回避敏敢的事,阙丹莹就更注意力,知道这男人不是好主,吃起女人来连骨头都不吐的,还是远离为妙。 “吃醋呢,还是心里不平衡?” “噗,关我什么事啊。”阙丹莹又白了他一眼。成年人而又在政府部门里,对这些玩笑都不会往心里去。但这是两人心里多少有些滋味,说着阙丹莹脸就上了些色彩。 过了两天,肖成俊终于接到生产打过来的电话。在电话里那失踪将近三天的人说了原因,他们是追踪高占远和刘兴国去了。当天上午,两人突然消失,三个人在诺大的省城进行追踪,自然没有什么收获。之后就商议断定,两个人要跑,可能会到那女同学那里去。 三个人便叫车前往,潜伏到那小学前却没有见到两人,连一点迹象都不见。就这样回去交待,三个人都觉得无脸,跟踪半年了,到最后要收了,却将人跟丢了他们哪有脸面跟肖成俊报告?更不敢见小厉和杨冲锋。 商议之后,三个人都觉得在小山村外守候应该是正确的,要不两人就逃亡外省,再也难找到。往外省逃逸的可能性不会大,他们也是仓促之间接到消息的,之前也没有任何准备。三人就觉得守候,到第三天夜里,才守候到高占远两人潜进小学校里。 高占远和刘兴国在省城里藏了一天,然后,乘夜里往外逃。不敢乘车,匆忙中买了些东西走着往女同学那里跑。那女同学说信得过的人,小山村里也没有人会去那小学里。两人曾经陪着那女同学胡闹两天,都没有见过外人。再说,也没有人会想到那小山村的小学校和他们俩有什么联系,他们毕业后就和女同学一直没有联系过。要不是那次在省城偶然遇上,也决不会找得到她。 两人半夜里敲门,女同学得知是两人后,开门让他们进去。小学校就一个人,她也习惯了,见高占远和刘兴国半夜到来,知道两人肯定又出什么事,过来避难的。等两人惊魂稍定,女同学说,“你们到这里来,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来看老同学的,别的什么都不要说。行不行?” 什么都不说,就不存在知情不报。刘兴国说,“果然是知己。” “先休息吧,我可受不了了。”高占远说,两三天来惊魂未定,对柳泽县那边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总要等事情稍微冷下去,在去探信息。何况,之前刘兴国也做了些退路,将一部分钱转移走,他们只要等风声过后,就可将钱取出,那就是另一种生活了。 “这里就一房间就一铺创,你们俩看怎么办?”女同学说。三个人之前就玩过多次两男一钕的游戏,女同学也不会有什么心理疙瘩。只是两人逃难过来,要再像以前那样放开着玩,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了。 “既然我们俩是来看同学的,你用什么招待我们?”高占远说着走到女同学前,伸手将她拉住,另一只手就按住她的凶。女同学也知道,回避是不可能的了,索性陪他们高兴两天。三人这一液也没有什么精力多折腾,女同学在不情不愿中,见两人死猪一样办了事倒头就睡,也只有等第二天在尽兴了。 第二天下午,柳市公安警员将小学校包围,等放学后,才将三个人带走。 柳泽县的植物油厂虽然画了个句号,但是却还没有完结。要等一两个月才能将植物油厂的账清算出来,也才能将彭绍敏等人的一些罪证找到,让他们在法律面前服罪。 十天之后,整个地区都稳定起来,一切也显得正常话。茶余饭后,人们谈论起植物油厂,还是躲躲闪闪,背着人谈论是,总是将某县的某位领导,市里什么领导,什么级别在非法集资里侵占多少钱,养了几个晴人等等。都是谣传,却也不全是空穴来风。 悠悠之口,也不再是堵人们的口的年代。 对于涉及植物油厂非法集资案的一些领导,都还没有什么定论,植物油厂这半年来亏损了多少资金,也没有公布出来。社会的舆论不小,都认为政府是在忽悠民众,涉及到官员会在阴阴阳阳中让大家慢慢淡忘,就会无罪放开。资金也会给民众表示一点,其他的自然让领导们拿去挥霍或贪墨。 电视剧里,看到倒霉的贪官被查封家产时,都会肥了一大批抄家的官员。现代社会的领导们,胆子更大更肥做事也更无耻,没有什么底线可言。这是社会底层人或在体制内混过而不得志的人,对在位者的评定。 十天之后,柳河县下派干部也都陆续回县里,一切运作也都正常起来。杨冲锋也就可以将特殊时段的一些担子卸下来,再专注于酒厂的改制。从植物油厂非法集资案爆发后,县里对招商引资的呼声明显小了些,也慎重多了。 而酒厂里,对引进资本进行改革,对集体制厂变革为股份制厂,在工人里的理解也产生新的迷惑。植物油厂的集资是非法的,但股份制里,工人可以参股参与管理,股份大时还可以进董事会。参股和集资有什么区别?在一些人眼里看,本质上一致的。 赵致静为这些事要费老大的口舌,酒厂厂长李强自然心中暗喜。要是酒厂各人都反对改制,要求县里维持原状,呼声强烈了,县委也会尊重工人的意见吧。他这厂长的位置就不会被撼动,县里领导也会说话的。 杨冲锋忙碌这些天,也知道这时急于将酒厂改制提到桌面上来是不理智的。与其被动,还不如拖一段时间,等市里过问后,朱志飘和万平辉两人迫于压力,就会协调整合力量和舆论。万平辉不会关注改制的结果,但他会在意改制过程中,有他支持的声音和行动。无论结果,只要市里看到他的作为。 给张凌涛、赵致静和阙丹莹交待一些话,杨冲锋找借口就离开了。这段时间不好请假,就说要到市里和生理去办一些事。朱志飘和万平辉知道植物油厂集资案里,县里的稳定杨冲锋出力最大,这时他有什么要求,都不好拦阻。 朱志飘对酒厂改制一直都悬着新,他急于要得到这方面的政绩,但也明白这时候就提酒厂改制县里的思想都动摇了,也要等一等,何况,杨冲锋做事都有目的的,这时出外,说不定就是去找商家到县里来投资。 杨冲锋这次却大出朱志飘预料,从柳河县出发后,就急急忙忙赶赴省城,当天就坐飞机到京城里。在京城里陪了黄琼洁两天,极为悠闲后才又回柳市。黄琼洁的身体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心境变了一些,准妈妈的性子和柔爱又多了一份,杨冲锋每次用手或连贴着她还没有隆起的肚子时,那母性的慈爱便射发出来,让杨冲锋都感受到了。 对杨冲锋的变化,他的脸他的眼里那种风雨吹打还是留下一些痕迹,黄琼洁摩挲着他的脸颊,要他讲述发生在柳市地区的非法集资爆发案。想象着男人在风雨飘摇里,那中一步步坚定而有力的步伐。 男人能够第一时间会到自己身边,黄琼洁欣慰不已。她对男人需要什么,自然心里明白,将杨冲锋的头搂在自己怀里,让他把玩着那庭翘的骄傲。杨冲锋这时也不敢太放肆,知道黄琼洁那里是敏敢区,会勾起她的情余来,对她对肚里的孩子都不好。 对男人的体贴,黄琼洁自然体会到,知道杨冲锋对这方面要求强烈。便准备帮他,让他也满足一番,自己见他能够迸射也是一种幸福感。杨冲锋却怕累着黄琼洁,每次等她稍动作了些也就心满意足,不敢让她多帮自己。黄琼洁偶尔看着他,眼里满是怜惜之色,也包含着一种鼓励和怂恿,要男人自己到外面去找食,当然这些事不会说出口,男人更不会将外面的事表露出丝毫来。 两天的时光这时显得格外短,黄琼洁也不是要将男人留在身边的女人,知道男人这时回京城来,已经是在不可能中做出来的决定。便跟杨冲锋商议,等一个月后,她就到柳市去住,两人就近了。 回到柳市后,也不急于到县里去。出来一趟总要有一点收获,也才好跟朱志飘等汇报。 市里因为植物油厂的非法集资,在经济建设方面也就显得被动和疲软,人心思想都动摇起来。这时候,要的就是要树立新的典型,用事实来重新支撑起人们的信心和社会的舆论认同。 杨冲锋走进郭喜春书记办公室时,他正好空闲下来,郭喜春见到杨冲锋后心里的想法就决定下来。柳河县这次受到的影响最小,他们的预防宣传工作力度最大,也就说明县里对经济的认识最深。在柳河县树立起新的舆论导向,难度也最小,何况柳河酒厂改制的提议,早在春节前就排进工作日程的。 “冲锋,正准备让人通知你到市里来,是不是有先见之明啊。”郭喜春觉得他的到来就像想睡觉时有人送来了枕头一样。市里因为植物油厂的非法集资,在省里弄得很被动,影响较大,必须要一种新的积极向上的取代如今的不利局面。 “书记,感觉到工作很迷茫,是来向书记讨教的,请书记指点指点。”杨冲锋不能说是来探口吻探风向的,将自己说得低调些,领导自然更高兴。郭喜春脸上的笑容也些灿烂,也就有些反常。按杨冲锋的判断,市里也正处于焦头烂额时期,第一把手哪会如此笑得开心? “指点我是没有,任务还是有的。” “书记有任务,柳河县一定按时按量完成。”杨冲锋说,他说的是柳河县,就不是他本人。这也是和领导说话的一种策略,领导都喜欢顾全大局的人,对那种时时刻刻都想着自己身上的干部,是不会欣赏的,至少不会将重任放到他肩上。 “柳河酒厂改制,当初我们的协议书一年走完两步路:完成改制,引进外来资金和将产品推销全省,我要做省城里喝到你们的柳河醇。没有忘记吧。” “书记,下午我回柳河去,明天我再陪书记到省城的餐馆里吃饭,保证您喝到柳河醇酒。”杨冲锋笑着应到。 “滑头。”郭喜春知道他的心性,笑着用手指对杨冲锋虚点。“对植物油厂的非法集资进行打击,决策的正确性不容置疑,但对柳市地区的经济建设也带来很大的冲击啊。” 杨冲锋知道郭喜春话还没有说完,就静听着。“这种冲击,不仅仅是经济上的损耗,更不是一个企业的封闭。影响更大更深远的是舆论和人民对经济建设信心的动摇,对经济建设中一些观点的混淆。” “确实是这样,我们只是感觉到不对劲,却没有书记重要看得深透,看到本质。”找到机会,杨冲锋自然要奉承一句。 “你少来吧,对你我们市委还是很了解的。你在柳泽县时,就提到要警惕植物油厂的这种做法。当时也是观点不一啊,争论不休,才导致有这样的损失。” “书记不也是这样的观点嘛,有些事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让人记忆更深刻些。从全国大局来看,植物油厂的非法集资走到这一步才收尾,未必不是好事。让更多的人看到这样的本质,会避免更多更大的损失。” “很有见地啊,任何事物都有一分为二。好和坏之间存在着转换,就看怎么去看待。有哲理啊,进步很大嘛。” “书记,在您面前我们相差太远,哪敢说什么哲理。听您分析,就像心头的迷雾拨开了一些,亮堂起来,对工作的信心也就足了。” “说说吧,柳河酒厂改制时怎么打算的?以前的保证我可是让市委办打成文字了。” “书记,这次非法集资案的发生,对柳河县的冲击不容忽视,思想和观念都难以统一,改制的难度大了不少啊。其中,也没有个人的事在里面作祟还不能确定,但总体现状就是这样。我的看法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得等一等,等时机更成熟些。” 杨冲锋的话和郭喜春的预想有很大出入,原以为杨冲锋会再次拍着胸脯给出保证,谁料他却这样说,还看不出他是在正话反说。郭喜春就沉静下来,像是在想问题。过了一会,郭喜春抬起头重新看着杨冲锋,说“市里会坚决支持的,你回柳河后尽快将工作启动了,不能再拖。越拖人们民众对改制的信心就越小,不是这道理吗?” “书记,市委的精神柳河县一定会执行,请您放心。” “这就好,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啊。冲锋,有没有去看黄书记?到柳市了,一定要抽时间去看看。” “谢谢书记。”杨冲锋才从京城回来,可不敢情见三叔黄天骅,但郭喜春说到了,却是去要见见,只是不知道这次到京城有没有瞒过他。 到办公室里见了三叔,问候后,两人探到柳河县的工作,杨冲锋也乘机将自己的意图说出来。黄天骅没有多说,之说了“那就安心等几天吧,该做的准备也要抓紧了。” 从市委里出去,杨冲锋正准备上车,他的车一般都不会开进市委里,而是停在大门外不远处。这一不会显得张扬,对自己又方便。这时,却见一男一钕急步走到身边,这时看清来人。那男子正是以前在柳市喝酒时见过的,在市委办里当秘书,叫刘进。当时他和李正梁他们一起,见杨冲锋和张凌涛后很客气,给他和张凌涛两人解了围,避免两人和学员之间矛盾的加剧。 这时相见,杨冲锋觉得还是打个招呼为好,也不抱什么别的心思。说“刘秘书,很忙啊。”刘进在市委办里混的不怎么样,在市委门口更是低调,见有人招呼。就算再忙也回头看来,“啊,是杨县长啊。今天遇见贵人了。”说着想停下来多说几句话,可有急事又要赶时间。那种矛盾的心态,杨冲锋自然看出来了,说“你去忙吧,下次有时间请你喝酒。” 那女人走得风火燃眉一般,对刘进停下来,心里更急。焦躁中也不敢对刘进发作,回头向看是谁这样不知趣,谁知一看就惊住了,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说,等刘进转身要走时,才行到要打招呼的,说“冲锋弟弟,见姐姐都不招呼不认了?” 杨冲锋看见那女人是党校学习是,认识的刘茜茜。这女人是柳市高村县的,当时,她对杨冲锋就极力卖好,是看准杨冲锋年轻帅气,又有很好的后背,连市委组织部的聂副部长都很随和很亲热地说话,就想联络情感在借势往上攀升。“是刘姐啊,如今漂亮多了,也见年轻多了,我看着像却怕认错啊,还以为市委里又有新毕业的美女了呢。” “时间紧,就不和你贫嘴了。要是真认我这姐,那就等姐半小时。好不好?”刘茜茜说着看刘进,就怕刘进着恼。 “你先忙吧,不要误了事。”杨冲锋笑着说。 “一定好等姐啊,要不姐下午就跑到柳泽县去,还怕找不到你?”刘茜茜说着跟刘进进了市委。 刘茜茜是一个丰韵饱满的女人,也是一个对男女姓事看得很淡,担忧要利用这些资源的女人。在党校学习期间,她就曾对自己表示过,只要杨冲锋肯,她就会毫无企求地陪杨冲锋,让他玩个尽兴。这样的女人,目的性太强,杨冲锋也不敢对她有丝毫念想,再说他也不缺女人。 坐在车里,没有什么急事又不赶着回柳河去。便安下心来,对刘茜茜也不排斥,今后或许也要有机会合作。这次要真是扭头走了,下次相见就不好说话。 乘着这个空隙,也好想想先郭喜春书记的话,市委的支持和给县里的压力,可以肯定会在短时间里就让朱志飘和万平辉两人感受到。但酒厂改制具体的改制,却要自己去摸索。就算发达地区有实例可以借鉴,但地区不同,产业不同,各种条件也不同,不能完全照搬别人的经验。但有一条,那就是市里给了县里压力,自己身上的压力虽大量些,但阻力他们就会给分担一些。 “想什么呢。”杨冲锋没有关上车窗,耳边响起声音来。 “还想什么呢,自然是在想刘姐这个妙人。”杨冲锋说,车窗外刘茜茜弯着腰,将脸往车里凑。脸上的笑容如同新绽开的花,这花却是从内心里开放出来,艳媚娇人。 “说得那么动听,男人的话当真没有一个可信的。” “上车来吧,就知道冤枉人。要不是在想你,我还干巴巴地在这里等?早跑到酒吧里去了。” “好好好,是姐不对。”刘茜茜绕过车头到另一边,开来车门坐进去,“那怎么半年多都没有一个电话?”说着免不了一个幽怨的眼神。杨冲锋自然不会为她这表情所动,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正要开车,杨冲锋却接到刘进来的电话,说要安排中餐。但现在却一时走不脱,请杨冲锋先去定好位置。刘进的热情,从上次就看出些端倪来,这回有机会接近,自然要抓住。杨冲锋也许在市委里多几个人,才能更好地了解最新的消息。别人要找这样的机会都巴结不到,刘进的意思,杨冲锋自然爽快地应下来,要他放心,忙完后再打电话。 将车开到“白云亭”酒吧停车场里,乘着专用电梯受到贵宾楼层。五楼上中午的人不多,也不用担心遇上相熟的人,到这里一般都是男人之间相约而来,想杨冲锋带着女宾一起的情况就少。 前一次刘茜茜也和张凌涛杨冲锋等人到过这里,再来也就没有多少拘泥。和会所里的小姐相比,刘茜茜丰韵有余,青春不足。刘茜茜自知这些,跟在杨冲锋身边就紧傍住他手臂,这时衣衫虽然不薄,但也不厚,自己凶前的东西还是能让男人感受到。 两人很快就选定了房间,刘进还没有来电话,便坐下来。刘茜茜当然希望刘进能慢些过来,给两人多一些空间。刘茜茜看着杨冲锋,说“怎么,最近工作很辛苦吧。你们县里那事都将我们高村县也波及到了,你那里是核心,冲击就难以想象了。” “刘姐,现在我在柳河县上班。”杨冲锋说,心里有些奇怪刘进怎么没有跟她说这事,但等会刘进来了后肯定会说的,这时就先说出来,免得刘茜茜心里又有想法。 “冲锋,你调到柳河县工作了,任什么职啊?副县长?” “职位不职位的都是工作,差不多吧。”杨冲锋说,原先在柳泽县是关着副县长的职务,这时要是任命实职副县长,就是很年轻的副县长了。 “什么时候去的?高升了也不跟姐说一声,是不是怕姐求到你门前?” “只是换一个环境,那谈得上高升。柳河条件更艰苦一些,你也是知道的。刘姐,现在是不是升了?” “我升什么啊,才一个科长,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到顶了。女人不比你们男人,每一步都要艰难得多。”刘茜茜神情里的黯然也就那一瞬间,随后就换衣服兴奋的容颜来,“我们不说那些,好不容易见你一面,先说说想不想老姐?” “我早就坦白了,还要再说一次啊。刘姐这样丰满动人,是男人都想吃一口。”杨冲锋涎着脸说,知道刘茜茜要这样打发才会令她满意。 “又说假话,你什么时候想过要吃我一口?”刘茜茜说着靠向杨冲锋身上来,先只是搂住手臂,让他感受到那凶猛壮阔。原来刘茜茜就说过随时可以陪杨冲锋胡闹,只要他愿意。 “刘姐。” “到这里来玩,你要么就要了我,要么就叫小姐过来玩。你自己选择。”刘茜茜突然见就爬到杨冲锋身上,两人本来是并排坐着,这时她翻骑过来,夸坐到杨冲锋身上,盯着杨冲锋看。见他好像没有什么举动,说,“我知道没有她们青春迷人,我帮你去招一个过来,自己说要哪种类型的?” “刘姐,我们是来吃饭的吧,好像。” “才不管呢,我就要吃你。”刘茜茜银笑着便低头要来吸啊吮他。杨冲锋也没有想她会这样放肆无忌,只得迎着她的嘴主动地亲了亲,说,“当心将你的嘴让我咬下来。” “这么狠吗,就让你咬去好了。”刘茜茜的脸朝红以起,分明是欲-念大动,随后伏身来做杨冲锋耳边说“知不知道,人家很久没有被男人碰了,等不及啦。”说着便啃杨冲锋的脸颊耳垂。 杨冲锋没有想她会这样要命,正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这种女人余火一起,没有得到满足就会成怨-念的。心中就有些急,好在这时刘进的电话来了。 时间很短,刘进就赶过来了。刘茜茜只有将怨念转移到刘进那里,可刘进是市委办秘书,就算有怨念,她也只有深藏起来,盼望着吃过饭后再找机会。 刘进到后,刘茜茜才知道杨冲锋已经是柳河县的常务副县长,那一步就不是一般的升迁,飞跃前进了。刘茜茜自然要给杨冲锋一个白眼,先都只说到柳河县,不肯说是什么职务。也不知道是在防着自己,还是像原先那样低调。 吃饭中,有刘茜茜在场,刘进当然不会没有顾及地表露出自己的想法。毕竟在市委里,但三人碰杯喝了第一杯后,刘进执意要给杨冲锋先敬酒,已经说明一切。杨冲锋也把自己的意思表露出来,两人倒是痛快地喝了三杯。 下午还要上班,刘进就不再多喝。 !! 177.陈玲琳要离婚 找借口不是很难,吃过饭杨冲锋和刘进一起走,说是要到市委见一见领导。刘茜茜再怎么盘算也不能赖着贴着,只希望今后有机会了。眼里无尽的幽怨,就像深闺独守多年的怨妇一样。刚才差点就得手了,可恨刘进那个电话,刘茜茜心里恨恨不已,脸上却要给杨冲锋依恋的多情之色。 从包间走出来,杨冲锋和刘进两人都争着要去买单。就一般而言,这种情形下都是县里的领导出面买单,但刘进想的是要借机会和杨冲锋更亲近一些,争抢买单才会有下次一起坐的机会。刘茜茜见刘进在吃饭时和杨冲锋之间,虽说没有太明显,姿态却和见到多年朋友一样,很随和,这时还要争着买单,对杨冲锋的感受更加不同。 三人走着,刘茜茜乘机将杨冲锋的手臂吊住,摆明老牛吃嫩草的架势,也不怕人见到。到前厅埋单处,刘进抢先一步,杨冲锋也就不再纠缠作势,站在那里等刘进。 这时从房间通道走来两三个人,一个女子嗲声说到,“老板好威猛,下次再来可不要忘记点我的号,我会让老板玩得更开心。”另外的人就帮着答应,笑了起来。那种笑刘茜茜都听出什么意思了,转头看见是两三个四五十岁的男人。 杨冲锋转头看,见到一张及其不愿见到的脸——张应戒和他的朋友,而张应戒身边正傍着一小姐。张应戒也在那一瞬间看见杨冲锋和刘茜茜两人,这时,两人目光虽然没有交汇碰撞,却都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刘茜茜对杨冲锋那种依靠,使得张应戒认定他们之间的情感,继而见买单的人似乎面熟,可以肯定是体制里的人,却想不起是什么单位的了。 两人都没有招呼,杨冲锋更为安贞阿姨不忿。知道张应戒原来在柳泽县时,也不知道吃定了多少女人,到过多少回娱乐场所。但亲眼见到,心里的感受自又不同。在内心里,对张应戒之间的关系本来就要复杂得多,之后与安贞阿姨的那种亲情产生后,更多地选择对张应戒的忘记。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安贞阿姨的亲情越重,对张应戒的行为也就越恨,只是张应戒的这些破事,安贞阿姨都视若不见,杨冲锋哪能出头干预?这时候,也只能选择无视,装着没有看见混过去算了。 刘进买了单,回头也不多看,三人就下楼而走。张应戒自然知道杨冲锋见了他,也不当回事,家里老婆早就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摆脱刘茜茜后,杨冲锋心里郁闷,心想着见到的张应戒,继而想到安贞阿姨,为她心中更为不平。和张应戒之间,第一次救他,就是抱着一定目的地,是想借他的力,改变当时的生存处境。只是后来情况大变,到如今张应戒都要转着法子靠过来借力。 张应戒在县里所作的一切,杨冲锋自然知道,柳芸烟厂的爆炸案,起因就是张应戒威逼李翠翠从他,才导致黑牛采取两败俱伤的做法。从陈玲琳口中得知,张应戒也曾想占有她,要不是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现在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张应戒的一切,安贞阿姨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但他做什么却是知道,夫妻两人怎么处理那关系杨冲锋不能干预,心里却为安贞阿姨不平与难受。 和刘进分开,只是还要准备准备才去市里找领导,告别时说好下次相请,刘进也不会客气,但也不会急迫地表现出来。杨冲锋明白他的心思,见到最后分手,刘进还是能沉稳着,心里对他的看法就有些好转。机会巧合时也不会吝啬帮他一把,投桃报李,相信今后他也会帮自己。关系和络讲到核心时,都是利益的需要和满足来支配和维护的。 开着车,脑子里还不能将张应戒搂着那小姐,肆无忌惮的样子抹去。这时也不想就回柳河去,刘茜茜想让杨冲锋要了她,杨冲锋就算不想惹着这魔头一般的女人,可身子的反应却是不由脑子控制着。一时间总在想到这些男女勾当,心里的念想就更旺盛。 在柳市里,要解决这个问题,愿没有在柳泽县方便。店子里杨冲锋早就不想招惹了,就算应酬,每一次都不在当真去做那事,应应景罢了。陈玲琳在柳市里,只是下午她也要下班。陈玲琳到柳市后,工作还是在文化馆里,自己一个人一个办公室,已经成为文化馆里一个什么主任了。平时也没有什么工作,轻松悠闲,要是打电话让她回家,也会很快就到,除非有什么特殊事务的情况。 这次想开车去接她,杨冲锋想好了,调转车头王往市文化馆去。 市文化馆比起柳泽县那个要高级很多,是新修建的办公大楼。杨冲锋陪陈玲琳到过,那时她才调到市里来不久,便去看看她的工作环境。 文化馆的部门不少,一些部门平时就忙些。陈玲琳是负责文化馆里进行培训的业务,比如搞节目之类的,演出啊又或者什么单位要进行参赛,也会请到文化馆里的人,文化馆就会将任务落到陈玲琳去办。平时却没有什么事做,上班下班都是个意思。关键是黄琼洁出面联系,而文化馆里的人又知道她的一些背景。 走进文化馆里也没有什么人问,平时都是清冷的地方,偶尔来人也是直接找熟悉的人。其他人也就没有必要参合进来,东问西问惹人嫌了。 走到陈玲琳办公室旁,见一个极为安静的楼道,每一个门都是关着的。杨冲锋走进一个空着的排练厅,上次就曾打趣陈玲琳说这和柳泽县城里办公室前那个室内篮球场一样。这个排练厅很正规,设备齐全,里面很消音,就算几十个人在里面,只要不是刻意吼叫,在过道里都没有多少噪音传出来影响其他人。 进排练厅里杨冲锋将排练厅的大门栓上,却见一个人在排练厅里滴溜溜地转着在练习。绝对迷人的身材,那种就像无法增减的妙境中练功装下,更撩拨人的心弦。杨冲锋不想惊动她,慢慢地走过去。女子尽情地将她的才情,化为舞姿,在排练厅里炫舞着。偶尔静下来,时而又急剧转动起来,当真是惊若处仔,动若脱兔。舞姿优雅,将她本身那种对情感的倾诉展露出来。 杨冲锋看不懂舞蹈表现的内容,但感受到她内心的激情。走到女子身边,伸手将她的腰扶住。那女子便以他为中心跳转起来,而两眼却缠在他身上,犹如一只欢快的舞蝶,将快乐和激越迸发出来。舞了一会,女子就见累了,额头有细微的汗。杨冲锋两手一收,就将女子揽进怀里。 两人亲吻起来,女人气息不匀,无法深吻。杨冲锋自然感觉到,放开她的嘴,手却在她身上移游起来。“嫂子,天天都练功啊。在柳泽时没有见你这样用功。” “这里有这么好的排练厅,练习也是我上班的工作。”陈玲琳说,不知道这男人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不过男人心里想要什么却感觉到了。这时不敢说起来,知道这男人是什么样的性子,他要是急起来,会在这大厅里就将自己剥光要了。 男人的手是那么多促狭,专门往自己敏敢的地方触莫。陈玲琳就知道他是过来想做什么的,说“别这样,等我换洗下我们回家里去,好不好?” “不好。”杨冲锋看了她的舞蹈,而手又抚莫这么久,自己那压抑的情啊欲已经积满了。在这明亮宽敞而空无别人的排练厅里,明净的壁镜将两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展示出来,却也给人很多的新奇。将她的练功服往上翻,就露出一段白析细腻的肌肤来。 “别这样。”陈玲琳忙阻止他,心里担忧他会这样,果然就这样。记得以前在大学里练习时,就传闻过,一个同学和大学老师在排练厅里玩过这样的游戏,边练功跳舞,边放肆。一些同学就说过以后有机会也只有试试。陈玲琳心里也想试试,可真的怕。就怕这样的狂欢之后,单位的人撞见了,那还怎么立足? 拉住男人的手,不让他继续将自己的练功服往上蜕。这男人太大胆,之前在柳泽县文化馆里,就曾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无视一切地址办公室里折腾自己,幸好那里偏僻,而文化馆里也不会有人进那里去。这里是排练厅,偶尔也会有一些小姑娘要过来排练,或练习肢体。这时,陈玲琳也想不起今天是不是会有人过来。 排练厅很少有男人过来的,在柳市,专业的男舞蹈者还没有。平时,一些节目排练时才会临时找一些少男来充当,练功的女子倒是不少。特别是学生里一些要考专业的,都会抽时间到排练厅来练习,也向陈玲琳请教。 男人却不肯就此罢休,陈玲琳掐住他的手,说“还不快放开,当心我告你骚扰。” “那我就好好骚扰了。”杨冲锋说着手钻进衣里,陈玲琳从壁镜上看的清清楚楚,见他笑意里有种饿得慌了的意思,心里一软,说“你等等,我穿了衣我们回家里去洗,好不好?” “这里不是更好吗?”杨冲锋对着壁镜说,也用动作暗示要陈玲琳看镜中的两人。小区里那复式楼上,他的房间里也有一块很大的壁镜,可和排练厅这里的壁镜比,完全是不同的境界。 闹一回回家,在家里继续疯狂。 “嫂子,今天在会所里遇见张叔叔——那个人了,他搂着个小姐得意得很。” “别说他,那不是人。”陈玲琳知道杨冲锋说的是张应戒,之前张应戒曾想占有她,心里对他的恶感不会消去。两人就相拥着,享受激情后的满足和欣慰。 “冲锋,有件事想和你说。” “嗯。”杨冲锋手把玩着她的骄傲,也没有多少心思听听说。 “我想离婚。”陈玲琳握注她的手,让他认真些。杨冲锋听了,一下子想到还在监狱里的张强,自己将陈玲琳放在房间里尽情受用,一直都回避张强的存在。张强虽不是什么好人,但爆炸案后,张强对杨冲锋也还算不错,当然都是看在叔叔张应戒的面子。可杨冲锋还是有种愧疚。 “这事和你没有关系,是他在外面先养女人的,怎么怪你?”陈玲琳说,知道杨冲锋和之前之间的关系,“可没有多久他就要出来了,我不想让他在见到我,才调到柳市来,更不想他出来后还来缠着我。” 杨冲锋听着陈玲琳说,看来这主意已经想了很久,说“你怎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我没有要你出面的意思,只要你今后别把我丢下,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陈玲琳是怕之前出来后,杨冲锋碍于张强,再不来找她。 “我又不傻,这么好的女人哪肯丢下不要?” 陈玲琳听了后,捉住杨冲锋的手用力地按在凶前。眼里竟然又露出渴求来,或许是压抑在心里的重量一下子给男人搬走,轻松起来后,更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来感谢男人的给予。 再次用的时间就很长了,陈玲琳几乎动弹不得,唯有那眼睛里的满足亮闪着,兴奋劲还没有消。“冲锋,我想将孩子要过来,跟着他那时让孩子受罪。” “应该吧,琳琳,你先跟阿姨说说这事,她会帮你的。”杨冲锋不再叫她嫂子,女人已经完全和张强分割开来,再叫嫂子就不适合,也会让女人心冷。 “好,我会的。家里估计会说些话,我不怕的。” 柳河酒厂改制要等时机,这时机主要在于市里给县里的压力。朱志飘和万平辉两人都火烧屁股坐不住了,自然会将舆论造出来。酒厂的改制才会少一些指手画脚的干预和阻力。 柳泽县的植物油厂案,一时间也无法结案。目前虽说告一段落,不少案情也已经核实,爆出来的内幕让人触目惊心。植物油厂的集资总额在六亿多人民币,这半年来,植物油厂挥霍和折损的资金就有几千万,还有1.5亿人民币不知去向。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死死咬住不知道,但肯定是两人已经将钱转走。彭绍敏身上牵涉到的金额将近百万,但很明显,这百万金额不是他一个人吞下了的,其他的人是谁,彭绍敏却矢口否认这些金额和他有关。案情就这样搁置起来,要找到充足的证据,才能让彭绍敏等人开口。 要查实这些,得要时间和机会。也要等植物油厂的账目都核实后,转走的资金回收后,才能够进行清退集资户的钱。从目前看来,除了建厂损耗、植物油厂里的办公费和两人的挥霍,另一大部分就是落入一些官员口袋里。要想他们吐出来,只要慢慢找。 一些消息是不能跟集资户公示的,植物油厂的资金退资时间表,就无法得出来。 杨冲锋心里笃定,倒是张凌涛和赵致静两人最急迫。植物油厂的集资案没有划上句号,酒厂的改制就很难起步,杨冲锋只是要赵致静做好酒厂里工人的工作,疏导他们的思想,不要让人乘机搅乱。 张凌涛来电话,说中午一起吃饭。杨冲锋就知道他又想套消息内情,哪又有什么内情了?不过吃饭却是要去。定好到边街,这也是他们习惯的地方,杨冲锋就打阙丹莹电话,说到一起去吃饭,有张凌涛请客。阙丹莹也欣然应了,不知道杨冲锋是有工作安排,还是真的只是吃饭。 中午下班,张凌涛和赵致静先走,到边街定好了位置才给杨冲锋电话请他过去。杨冲锋和阙丹莹、张智奎三人一起走,从县政府出去也没有多少路,便走着过去。植物油厂集资案对柳河县城的影响较小,走在县城街道里也看不到什么破败相。 阙丹莹见杨冲锋将张智奎也叫上了,估计没有什么工作要商定,也就轻松着。心里知道杨冲锋越加沉稳,那酒厂的事也就更不要他们操心,时机成熟后将自己的工作努力做好就成了。 三人穿过繁华区,快到边街时,突然,见一群人追打过来,似乎是从边街里冲出来的。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衣着显得旧的男孩,男孩手里拿着几张钱,面额不等。杨冲锋眼快,一下子就看到后面几个人是在追赶着他。 这男孩大约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也看得出他是穷苦人家出来的,不仅是身上的衣,连那神情动作也看得出。跑在前面,很惊惶就像追猎犬追扑的野兔,拼尽力气地跑着。街上有人,他跑不快,后面跟着的人也跑不快。 追在后面的人大约有五六个,年纪在十七八岁到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都留着长发,而且染着。一看就知道是在社会上混的,也许就是一些帮会里的。好在这些人手里都没有带家伙,空手追着,但也给街道里造成混乱来。 眼看那几个人就要追上那小孩,杨冲锋知道追上后肯定会一阵死揍,只是不知道起因是什么。阙丹莹见到这样的情景,忙快步跑想那小孩,想来是要将那小孩护住。张智奎见阙丹莹向前而去,知道那些追着打人不会讲什么道理,怕阙丹莹吃了亏,也急忙跟去。杨冲锋见那孩子虽然危急,却还不至于就被追上,这么点距离他转瞬就能到跟前。 只是这样的情形很有些诡异,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如何敢招惹那些凶神恶煞的社会泼皮?手里紧紧攥着的钱,一定和后面的那些人有关了。是当街被人抢劫?还不至于抢人的人怒火冲天吧。 阙丹莹已经跑到那小孩不远处,眼看就被追上,就厉声喝呼起来,要那孩子到她身边来。那小孩也确没路再跑,街道稍宽,已经有人绕着围拢过来,就跑到阙丹莹身后,已经呼气艰难浑身再没力气了。张智奎见那些人围住阙丹莹和小孩,忙站到阙丹莹前面去。 阙丹莹和张智奎一看就知道不认识那小孩,也看得出两人的身份不是一般人。那些泼皮倒也有眼力,没有直接见人就打。看见张智奎挡住了,也站住喘气不已。杨冲锋还不想挤进去,站在外围看着。这些小事,他也懒得都要过问。阙丹莹和张智奎之所以冲在前,也是不想让这些事来烦杨冲锋。 那几个人稍喘几口粗气后,立即与人对躲在阙丹莹身后的小孩子骂到,“你找死也不看地方,敢抢老子的钱?信不信我将你家一把火烧了?”那小孩见了,全身都抖了起来,惊恐远胜于先逃跑时。 阙丹莹这时才见小孩手里攥着几张纸币,面额大小不一,分明不是他这样的小孩应该有的。心里也就疑惑起来,和颜地说,“你告诉阿姨,是怎么回事?”小孩子却不敢看着阙丹莹,躲闪着,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想将那纸币退回去,却也不敢。 “怎么回事?”张智奎看着面钱的那些泼皮说,要是平时张智奎也不会去理会这些人。但这时却无法回避,小孩子不肯说,只有问泼皮了。 “怎么回事?你问他,你看他就一副贼相,小小年纪贼心不小,居然敢抢爷们的钱。”一个泼皮指着小孩子说。这时,围观的人就多起来,场面也很诡异,一绝色丰韵的妇人,一个缩索的小孩,一群街头泼皮。而这些泼皮居然说小孩子贼心不小,顿时就有人笑了起来。 泼皮对身边不远处一个发笑的人,冲一步上前给那人一巴掌,正打在那人的脸上,“啪”地一声响,却是人人都没有想到的。周围的人一下子就冷下来,那个被打的人也往后退,不敢多着争辩抗衡。 “住手。”阙丹莹和张智奎几乎同时喝道。“你们先追这小孩子,又当街行凶,还知道不知道什么是法律?都跟我走,到公安局去。”阙丹莹接着说,发起威来,也真有些气势。可那些泼皮听到后,却轻蔑地笑起来,见周围的人都惧怕他们,对阙丹莹和张智奎两人先前那种防范也就淡了许多。 “你是老几?跟你走?你跟我们走还差不多,跟我们走哥们保证……”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一股大力逼住,再也说不出话,连啊啊叫都唤不出声了。却是杨冲锋见那人口出污言秽语,他怎么会让阙丹莹在大街上受此侮辱?那人的意思大家都知道,只是话没有说完,却没有了声音。泼皮们正要得意地笑,却感觉到情况不对,转过去看见自己的人被人捏住脖子,脸色都胀出血来。 另几个人中一个离杨冲锋最近,便向杨冲锋扑去想是要救下那人。才奔出一步,就见那人向自己撞来。收不住脚步,两人撞在一起。顿时就觉得控制不住身子,呼吸也控制不住了。其他人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杨冲锋已经放开两人,可不想让人看到他这个副县长当街打架,传出去也不好听。走到阙丹莹身边,手拉着那小孩子,放到自己身边。 泼皮们回过神来,再将杨冲锋等人围住,不敢再乱来。杨冲锋高大帅气,而先出手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们的人就受伤了。 “好好说吧,怎么回事。”杨冲锋说,阙丹莹知道刚才那一瞬间,杨冲锋为了维护她和泼皮们的手,心里也紧张起来,就怕当街打了起来,真要是伤了杨冲锋,那影响就坏了。这时见杨冲锋闲情定气,那些泼皮也不敢发作,看杨冲锋时又多了些神秘感。对街头的泼皮,阙丹莹还是一些了解的,这些人难缠之极。 那些泼皮虽然不甘,却也知道不是杨冲锋的对手,见杨冲锋这样说,其中一个说,“这小子抢我们的钱。” “他抢钱?”阙丹莹插嘴说,怎么都不信这小孩子敢抢泼皮的钱。 杨冲锋看着那小孩,手里的几张纸币还攥着,说到抢钱时将手收到背后去。阙丹莹蹲下去,看着小孩说,“告诉阿姨,是怎么回事?” 小孩子迟疑很久,说,“我……退他们、退他们……钱。” “你抢钱了?怎么会抢他们的钱?”阙丹莹问道。 “我……我……”小孩想将钱给阙丹莹好退回去,可她却要他说出来是怎么回事。 犹豫了一会,小孩子才说,事情原来是这样:小孩的老妈病了,是几年来的老病,每过一段时间就到一个中医那里捡几副药熬着喝,维持着病情不发作。药钱也不高二十几元,这几个月都是小孩去给老妈取药。今天,老妈将钱给他后,要他去取药。走到半路,却见一般人滚牛头。 平时里也见人滚牛头的,也人押中后得钱。小孩平时没有钱,看到多了,也知道规则。滚牛头其实就是一种赌博,用木板做成一米乘两米的一翻一覆内空洞木盒子,盒子里垫些劣质地毯。玩时,将木盒翻开,一面放平在地上,另一面方程一定的坡度。之间有一根活动横梁,横梁上放着三个麻将桌上的色子。只是这色子比麻将桌上的大很多倍,每一面都有中号碗口大。六面贴着数字或动物图像。而在平放的那面木盒子外,放一张长形小桌,桌面贴着和色子对应的六个数字或图像。 滚牛头时,庄家将色子放好到斜面的盒子里的横杆上,买家就将钱放在矮小长桌的图案上,都买定后。庄家操控手将三个色子从横杆上放下滚落到下面盒子里,正面朝上的是什么,押中的人就可赔钱,押错的人钱就被收走。 假如出现三个或两个同样的图像或数字,买中的人就得到两倍或三倍。这种买图像,纯属押宝,没有规律可言。庄家胜率太高,只有当真那天庄家运气太背才会亏钱。 几个人随然没有到玩过滚牛头,却也听说过这种赌博方法。滚牛头押的钱大小便限,经常有人赌对一把,就可捞几十或百元。这些数目对老板之类的不在话下,但对此时的一般百姓而言那边是小钱。 小孩子本来是拿钱去给母亲买药,走到那摆滚牛头的摊点处,听到热闹就站下来看。他手里拿着些零钱,但也不敢去押。站在旁边看着,看一会心里每局都猜测着,可能会出现什么图案。猜了五六次每次都中,心里就忍不住养老起来。放了一块钱,果然就准了,得到一块。之后又连中两次,就有人看到这情形,说小孩手气太旺,便跟着他押。就这样来来回回地,十来分钟后,他见手里的钱少了,只剩两张十元的票子,去买药已经不够。心里慌乱起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平时小孩本来就老实,这时哪还敢回家里说,说了肯定会受到老爸狠狠教训一顿不可。心里发急,就想到要从滚牛头里翻本,站着看了一会,暗地又猜准了两三次,心里就觉得一定能行,将一张十元的押下去。决定赌中后立即去买药,谁知这次却没有出现猜中的图案来。十元钱就这样没有了,小孩心里更慌,突然见念头一闪,就将那个矮桌上的钱伸手抓了一把便逃。也不知道抓了多少,只想逃掉后给老妈把药抓到后,就算给抓到往死里打也认了,先过这一关再说,老妈的病却不能没有药。 庄家敢到县城里开赌,那是要黑道罩住,要不然谁敢做这种事?还要有公安方面的人罩住,才会安全。平时开赌时都会有人在旁边看着,就怕有人输红了眼撒横使蛮,有泼皮照看着,也不会有人敢乱来。若是愿赌服输,庄家也不会做得太绝,输了几百元,总会返回几十元让你走人。 小孩抢钱就跑,那些泼皮那肯就这样算了?这些钱庄家都要赔给参赌的人,他们就会损失。泼皮本来追上后给几耳光可能也就算了,将钱拿回去。可小孩亡命地逃,让几个泼皮没追上很没有面子,也追出来火性来,要狠狠地收拾他给其他人看,免得有人学样。 杨冲锋将小孩手里的钱接过来,取了二十几元塞给小孩。握住他的手说,“知道了吧,有些事是不能做到,一旦做了,就无法后退。”小孩哪敢说话,点了点头,两眼是泪。 泼皮虽说对杨冲锋有些惧怕,不敢动手,却也不会放过那小孩。眼盯着几个人,他们中已经有人去找人手过来了。 张凌涛他们在餐馆里等着,却不见杨冲锋他们到,按说应该到了。也不好直接催杨冲锋,张凌涛就要彭正勇给张智奎打电话,问走到哪里了。张智奎说着边街旁出事了,正处理着呢,是泼皮们要打架。彭正勇听了后大惊,电话没有挂就往外冲。张凌涛和赵致静也不问什么地跟着跑,估计发生什么是来彭正勇才会这样急。 大街上正对峙着,杨冲锋对那些泼皮说,“今天这事,我也不追究你们,他一个小孩子做错事用得着这样追赶打杀的?都走了吧。” “你是谁啊,你说走就走?要我们回去也可以,拿五百块钱来,兄弟们就回去交差。要不……”那人见阙丹莹靓丽动人,生气时更是有别的一番风情,可只敢看着她,不敢说出来。 “你知道不知道你们滚牛头就是赌博行为,赌博也是违法的?”杨冲锋说。 “滚牛头是我们讨生活,违法不违法我们不管,也不要你多事?要我们放过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就拿钱来,要不我们哥们今后还怎么混?怎么抬头做人?”他们估计自己的人快刀来,说话的口气渐渐硬朗起来。 “那好,我让公安局来处理这事。”杨冲锋说,见这些人口气渐渐变化,估计他们找人过来了。他倒是不怕,只是这样做影响太大了。对今后的工作会被动些,让公安局来插手处理,总不会让这些人再报复这个小孩子。 “公安局?公安局我们怕吗?告诉你,清醒点吧,要么给钱,要么将这小子给我们,我们也不找你。你叫公安局来正好,兄弟们见了他们还有烟抽?”那个泼皮说。 “你们在公安局里有朋友?难怪这么嚣张。” “那是,没有公安局的朋友罩着,谁敢摆牛头?我们就是帮公安局的在看场子……”话还没有说完,那便于人挥舞着器械冲过来,喊到,“谁***不开眼,敢找我们一心帮挑事?老子要他到医院里躺几个月。”却是一心帮的那个叫强哥的小头目,带着人过来了。 杨冲锋见那人过来,当时就记得那场在边街里这些人为着梅姐调习,他就被自己教训过,这时却不知道悔改,还在一心帮混着。看来那次事件对一心帮的冲击不大,还没有被解散。上次牵涉到万平辉的外甥张稼,那件事至今都还没有具体的结论,而一心帮的涉案人员却回去混社会了。看来公安局就像让这事以大化小,以小化无,这样不了了之。 一共又来了十几个人,阿强冲到前面,却见杨冲锋站在那里,身边又一个大美女,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不敢嚣张吼叫,旁边一开始就追来的人指着杨冲锋说“强哥,就是这小子,扎手的狠。”他们已经有两个人上当,这时见援兵到来,泼皮的本性又冒出来了。 彭正勇本不知道杨冲锋他们在哪里,冲出边街后,见一大堆人围着在一起,估计是在哪里。横蛮地挤进人群里,见杨冲锋等人安然无恙,心里总算落下。张凌涛和赵致静也跑到了,往人群里挤,泼皮们还以为是杨冲锋的朋友到了,等会有一场大架要打。街头打架泼皮自然不怕,打不过就跑,下次找人后再重新打过。也就这样没完没了,人们才怕去招惹泼皮,谁都怕他们突然跳出来袭击。 彭正勇穿的是警服,钻进人群后就站到杨冲锋身边,那些泼皮才见到有公安局的人到了,而且还是个当官的。彭正勇先跟杨冲锋招呼了声,转身看着周围的泼皮,用电话通知公安局的警员。 杨冲锋也没有想到彭正勇今天也碰上一起吃饭,见他到了,对今天在大街上和泼皮对峙这么久,居然没有见公安局的人过来,110都没有出警,心里有些恼火。这时也不可能对彭正勇来发做,应了彭正勇的招呼后,对那个叫阿强的泼皮说“你记好了,今天到场的,一个都不要跑,都到公安局去等着处置。要少一个,你就加一年刑,多坐一年牢吧。”这话说得阴狠,那个阿强也知道杨冲锋是惹不起的人,是县里的重要领导,知道今天惹到不该惹的人,便转身看是那些人到场。 杨冲锋说后,又跟阙丹莹、张凌涛等说,“走吧,我们去吃饭。”手牵着小孩子一起走,要是留下他,也不知道公安局的人到了后会怎么样处理。就算他信得过彭正勇,也不敢将他交给公安局的人。今天这事肯定会揪住公安局里的一些人,而这件事杨冲锋心里正要将它放大来做。 招商引资不单是一个名词,涉及到的面很大。体制内领导层、工作人员的思想意识和服务意识;社会的广泛认同感、对外来人员不排斥、对前来投资欢迎和认识程度;社会治安、社会稳定,良好的环境才能留住人。 不单纯是集个重要领导说招商引资好,环境就会好起来,社会舆论就会支持了。在这之前要做不少的事,要进行斗争,也要下狠手。在主要街道闹腾对峙奖金办小事,影响不算小,居然没有一个警员前来过问。杨冲锋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会认识自己和阙丹莹,但相信今后柳河县的不少人都会认识他,要是让人想起今天的事,面对泼皮,常务副县长遇上这样的事都无声无息地不了了之。今后还怎么进行工作? !! 178.公安局这着棋 围着的泼皮哪里肯这样甘心?见彭正勇分明是公安局里带官职的,阿强这时也不敢多话,那些人见杨冲锋一行人走,更多的人就看着阙丹莹生冷而艳丽的脸和丰满的身材,吹起口哨。阿强对身边一个人给了一巴掌,道,“找死不要拖累大家。”他见彭正勇杀气森森地盯着他,就担心到公安局后彭正勇会狠狠地收拾他一顿。 吃饭还是不能耽误,走离那群泼皮后,杨冲锋放开那小孩子。但愿他今后会记牢今天的事,阙丹莹见杨冲锋放了他,就牵住他的手,也不说话。 走进边街里,张凌涛和赵致静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什么事,心里虽好奇,也知道这时不宜讨论探问。等吃过饭后,找彭正勇了解就会知道了。 到餐馆里,店主还以为张凌涛等人走了不会回来,正为点好的菜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时见他们回来,脸上的笑容就格外灿烂。菜已经准备妥当,大家进到包间里店上就上菜了。这时,张凌涛见杨冲锋的脸色还挂着,也不叫要酒。以往中午吃饭,几个人偶尔也会要一杯凑兴,却不会相劝多喝耽误下午的工作。阙丹莹给小孩子也盛了饭要他吃,张凌涛吃着饭终究耐不住,问到,“冲锋,到底发生什么是?” 阙丹莹看着身边的小孩子,又看看杨冲锋,见他微微点头,才说“这小孩拿着他妈妈给的买药钱去滚牛头,滚的钱没了,就抢摊子上的钱,被那些泼皮追赶。要是没有遇上我们,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胆够大的啊。”张凌涛看着小孩子说,见他拿着碗眼泪已经出来了,“记住,不可能每次都有人救你,今后一定要做个好人。” “我知道错了。”那孩子说。阙丹莹说“别再吓他了,今天吓得不小了。” “冲锋,公安局那边彭正勇一个人,力量还是薄了些。”张凌涛已经知道杨冲锋黑脸的原因,要不是彭正勇今天凑过来吃饭,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事情会慢慢变好的。”有些事不能在这里说,几个人吃了饭,杨冲锋将餐馆里的服务员叫来。那人还以为杨冲锋要点什么,或对今天的才不满意。听杨冲锋问到附近滚牛头的情况,才知道是另一回事。 “滚牛头啊,玩那东西来钱快,亏起来也快。出门后往街里边走,十几个摊位呢。现在滚牛头红火得很,要是你们想去玩,还是先看看,看准了再押。”店里那人以为他们也许去玩一玩,搏一把。 “不会有人来抓吧。”杨冲锋说。 “抓?你尽管放一百个心,那些人和上面都是有路子的,要不谁敢做那种事?没有路子也走不了。”所说的上面,杨冲锋自然知道是指公安局。 “都没抓过吗?” “起先也抓过,砸了几个人的摊位,那是没有向上面交手续费,那种摊位才几个钱?砸了后,等公安局的人走后几块木板就拼成了,又可开张。” 阙丹莹听着杨冲锋和餐馆那人对话,脸上也黑脸下来。政府办不能直接支使公安局,却也和那边有工作联系,公安局弄成这样,她这个主任心里自然不好受。 吃过饭,杨冲锋要张智奎带着那小孩子去买药,并送他回家里去,将今天的事也要告知他家里,这样对小孩子会更好些。学校那边就不用转告了,只要他自己机灵些,家里也防范着点。 “走,我们去看看滚牛头吧。”杨冲锋说,张凌涛和赵致静等人知道杨冲锋要做什么,先到地方去看看,这些都得肃整了,阙丹莹的人也知道,可她却想将公安局的人一起带去,才不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迟疑着要不要让彭正勇派人过来,张凌涛见她没走,说“阙主任,还怕我们几个大男人保护不了你这美女?只要冲锋一个,就够了。” 彭正勇还在公安局里收拾那些泼皮,只是不能让他们再去找那小孩子和他家人的麻烦。这是最基本的保证,这就会牵扯到滚牛头的庄家和站在庄家背后的人。庄家自然不会为那点钱让公安局惦记,泼皮整天没有事做,搞不好一句话又会说起今天的事,就去找小孩子一家麻烦。杨冲锋也说过要好好收拾这些泼皮,彭正勇将发生事情经过弄清楚后,将事情向李志强汇报。李志强也不往心里去,街头泼皮打架闹事,那太正常了,抓来了关几天就是。 彭正勇汇报时,没有提到阿强他们是一心帮的帮众。李志强哪会在意抓来几个泼皮? 对于滚牛头这样的赌博,彭正勇也知道一些内情。只是分管这些工作的是另一个副局长,他也才升任到副局长的位置,无论从资历还是人脉,都没有那个副局长强。弄清楚今天的事由后,就想先跟杨冲锋汇报后,再请示要怎么做。 杨冲锋带着人往街里走,阙丹莹跟在他身后。走出边街之后,另一条小巷子就满是披红挂彩灯的红灯区,洗头店、按摩店、美发厅等等,经营都一样,就是卖皮肉营生。这时节对这些营生也是保持着存在即合理的态度,缴纳管理费用,什么就会有人来保护,有什么检查也会提前得到信息。店子里就会是真正的洗头、洗脸、按摩之内,只是服务员们确实没有一点技艺,也从没经受过学习训练。 不知道杨冲锋是不是知道里面街就是红灯区,柳河县的男人女人都心知肚明,偶尔也会公开说成笑话。自己跟着一帮男人里,走进这小街里,那是什么样啊。阙丹莹在心里怨念,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想探探路?当然,她知道杨冲锋不会到这里来,柳泽县那个女人多风搔她一眼就可看出来。 走出边街,有一条小巷子通往主街,另一条巷子才是进红灯区那条街弄。摆滚牛头的摊子散乱着,有的就在小巷子里,十几个人围着,只听到咕咚咚地一阵滚响,夹杂着另一些声音,不听地嘶喊“象,鸡,马。”或“三、五、一。”等,召呼着自己押着的图像或数字。 杨冲锋心里想着要是高喊一声,“公安局来了。”会是怎么样的情形?可他却不能开这样的玩笑。走过几个摊位,见摊位边大人小孩都极为专注,看着那滚动的色子。滚动定格后,一些人欢喜,一些人骂出声来。这时正是中午,人正多着,也看出一些是工作单位的人在里面。 有两三个人,见到行人中的阙丹莹,忙闪开走人,怕被她见到了。在一家人稍微少些的摊子前站下来,杨冲锋见庄家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没什么美色,却透出精明。麻利地将三个色子摆成一排,两手抓住旁边两个往中间一压,就将三个色子弄了起来。往四边的人一晃动,说“都看好了啊,这一把不吃进。”说后将三个色子放到斜面的横杆上,随后将三个色子的图像都调成大红公鸡。 四边的人纷纷掏钱押下,最高额是五十,也有押五块的。庄家说过这一把不吃进,就算不押中也不会吃亏。人们都押了,那女人见杨冲锋等人还站着看,说“怎么,不试试手气?这一把只赔不吃稳赢不亏,一天也就有一次的好事都给你们遇上了。” 估计是那女人见几个人来,衣着上看是有钱的人,又有漂亮女人陪着,要是肯押钱一定会大方,她就有很好的机会了,才玩这么一手来先吸引杨冲锋等人下水。杨冲锋看着那女人,说“知道不知道,赌博是违法的?” “这那算赌博?这是碰运气。再说,滚牛头流行一年多了,也就只要交管理费,就是合法了的。我们也是讨一碗饭吃,经常有人赔本连家底都赔掉了。”女人说,“押不押,不押我开了。”旁边的人自然叫起来,他们都等不及收钱。色子向外一面都是大红公鸡,理论上滚下后出现大红公鸡的可能性最大,所以小桌上大红公鸡一框里,押了绝大多数的钱,只有少数小钱押中别的图像上。 女人见杨冲锋等人不押,也就经不住催,等旁边又来两人押过后,之间她突然将横杆提起,也将横杆上的色子带来起来,色子带动后,就不是平稳地往下滚动,朝上的面就全乱了。等色子滚到底稳定下来,只有两个人押中。女人赔了十元给那两人,又将色子整理成上次一样,放到架子上。很得意地看着周围的人,那些人性子已经来了,将收回的钱四下放开。等再次色子稳定后,居然出现两只大公鸡,吃多赔少,女人两把之间就赚了不少。 这时也不可能将庄家怎么样,也不可能将这些赌具没收或砸了。看了一会,杨冲锋说,叫彭正勇带人过来吧。阙丹莹就走到小街外去打电话,告密的事还是不要当着面为好。 没有多久,彭正勇就先出现了,其他警员已经将几处出口都堵住。参赌的人不可能全抓走,但每个摊位的庄家力求都擒拿下来。公安局这边的人,自然高兴这样做,抓住庄家或参赌的人,可将身上的赌资一律没收,还可以根据情节轻重进行多少不等的金额罚款。这样的好事,他们自然愿意多做。一些大胆的警员,在抓人时,就会将钱乘机收藏吞没一些。 警员突然冲进来,显然彭正勇先就部署好了,也要在杨冲锋面前展示下自己的工作能力。事先没有得到一点信息,十几家庄家没有什么人逃出,参赌的人乘混乱一起,都急忙逃散。街弄虽小,却也不能将里面的人都带走。公安局的人只要注意到庄家那边。 将人弄走,赌具确无法拖走。就有警员用脚将那些盒子踩破踢碎,丢在那里自然也人拣走生火用。让下面的人就爱那个人带走,彭正勇才跟到杨冲锋身边,说“杨县,总要到晚上才会得到结果。” “好,细致一些,他们背后的人是谁,就暗地调查吧。” “知道了,杨县,县城里还有一处,那里也有滚牛头的,也有打红绿球的。是不是……” “涉及到其他人?”杨冲锋见彭正勇说的不干脆,就估计是这样。 “是啊,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 “带人去吧,局里我去找李志强。”杨冲锋说。 回到县政府里,已经到下午上班时间,估计李志强在公安局里,正为今天大肆抓赌而头疼。杨冲锋让阙丹莹通知李志强,立即到县政府来见杨冲锋。 没有到公安局去将李志强带来,也是给他一些时间和空间,让他揣摩自己的意思,也让他想相关的人汇报。李志强就算不能动,但今天这事涉及到的人,杨冲锋都不会再手软。自己确实没有什么人事权,在人事问题上的话语权都不大。但时机很快就要到了,市里就在这几天会给县里施加压力,利用这压力和朱志飘、万平辉等人交换条件。 要想化解来自市里边的压力,就得丢弃在县里的一些利益,不可能让他们还维持着这些利益,将自己捆绑着去帮他们解围。杨冲锋深知县里这些人总想两手都抓得满满的,利益尽得,这时却要他们做一些割舍,要是错过这机会,要想再来做这事,阻力就更大了。 原先的思路还不明晰,当弄清楚滚牛头的背后有那只手,杨冲锋思路就豁然顺畅。 李志强敲门进到办公室里,杨冲锋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很平静。李志强心里一哆嗦,夹在中间做人的,永远都是这样两边不讨好。杨冲锋是常务副县长,公安局这边归口管理,但李志强却又是万平辉得力的人,他这个角色转换无法实现。表面上却要跟杨冲锋汇报,也得听杨冲锋一些调度。他们的具体业务,杨冲锋不会过多干预,公安局属于政法系统,归口县委,上面还有政法书记唐毅直接抓。 一些工作,杨冲锋可以给李志强压力的。实际工作中,单位归属与管理,不完全和机构相对应。 “坐吧,李局长。”杨冲锋说着站起来给李志强去倒茶,李志强忙抢过杯子自己去弄,也不好说不要。李志强年龄比杨冲锋足足大一倍,这时却不敢有丝毫的老资格的架子,先跟万平辉将今天发生的事通气了,县长没有说什么,更不听他的抱怨。要他按照杨冲锋的意思去做。李志强知道,县长的外甥始终是杨冲锋手里的一张牌,没有结论之前也不敢拗着杨冲锋,怕他揪住张稼不放,将张稼送进牢里吃几年闲饭。 “谢谢。”李志强也拿不准杨冲锋对今天的事会是怎么样的态度,会不会借机收拾他这个局长?要想将他换掉是没有可能,但总有发自让他日子不好过。两万平辉县长都是是让着他,李志强哪有胆气抗衡?态度先做足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志强知道杨冲锋也不是横蛮的。 杨冲锋先不做声,等李志强坐下后只是看着他。李志强是万平辉的人,单从他身上是达不到目的的。只是,要李志强帮转达自己的意思,让万平辉等人心里先用了底,他们才好取舍。李志强见杨冲锋不作声,心里就慢慢乱起来。 “杨县,今天……”李志强想解释下今天发生的事,可又无从说起。今天从头到尾,杨冲锋都没有表示过态度,但又将态度表露出来了,对街头的赌博要下决心整治,只是对公安局要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李局长,我有几个问题要请教,今天要麻烦帮我解释下了。”杨冲锋说着语气就阴沉起来,也透出一股压力。李志强就在杨冲锋对面,用眼里的余光扫了杨冲锋一眼,见他表情上有种玩味的意思,心里的压力就更大了。 “请县长指示。”李志强也算老资格老油子了,但此时总感觉到心虚,知道自己没有硬气的底气。万平辉先就发话,要他先顺着杨冲锋的意思去做,具体的事之后再议。他哪还可争辩抗衡? “李局长,今天发生的事,彭正勇局长给你汇报了吧?”杨冲锋没有等李志强回答,接着说“今天要不是彭正勇局长恰好在场,我们和那帮泼皮在街头对抗起来,全县的人会这么看我们政府,又怎么看公安局?我们在街头半个多小时,且没有见到一个警员,我就想问一问李局长,是不是公安局都要等报案电话打进110里,警员才会出公安局的大门?” 李志强知道杨冲锋这些问题,对于实际情况中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街巷里发生什么事,警员们却也不会都知道,但边街起来也无力,最主要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却听杨冲锋继续说“据今天我们所了解,在现场里滚牛头赌博用具形成风气,时间都一年多了。问了几个人,都说公安局在背后支持,收钱后就将赌博变为合法。李局长,我不知道法律法规上,哪条哪款写了这样的条文?这给社会和群众造成多大的影响?公安局的职责一个是保一方平安,什么时候成了赌博庄家的保护伞,还和黑帮联手。李局长,我不知道我听到的这些,是不是事实。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具体情况?” 李志强听到杨冲锋说的话,脸上慢慢就变红起来,公安局的这些事,他不是不知道,得到一些利益也得到一些话。何况,哪一个县不是这种情况?但杨冲锋这样逼问,却让他无法回答,那些理由都不能堂堂正正摆放到桌面上来。 “杨县长……” “我再问你,春节之前,一心帮在边街闹的那件事,在柳河县影响是不是很小?记得当时一心帮主要成员都给带到公安局里来,原来他们居然是冤枉了他们,没有罪证也没有任何犯罪事实,所以,很快他们又可以到现场里摆威风,四处为赌博摊点看场子,维护纪律了。李局长不会不知道这样的事吧?” 一心帮那些泼皮,大罪没有,但打架斗殴,欺男霸女,在县城里耀武扬威。也不知道多少人被他们威胁、殴打过。但真正落入案的事实却不多,又有公安局的人参与,何况万平辉的外甥张稼就是那件案子的主要责任人。他没有定性,公安局也就将一心帮的人逐个放了出来。 杨冲锋到柳河县后,一直都是老好人的姿态,从没有对人发火。无论是谁,都认为他的脾气最好。谁知这时发起威来,那逼人的气势渐渐加大,李志强虽然在领导面前都自认为第七十组,这时也心虚起来。每一条都可让李志强吃不了兜着走,每一个问题都让李志强干到可动他的理由。 杨冲锋在柳市有背景深厚,那都是不用想到事,但都理不出具体的线来。这样反而更让人心虚,要是他要整谁,那边都没有地方去探消息?李志强也只有想过,要是杨冲锋没有过硬的背后支持,就算万平辉有张稼的事捏着杨冲锋手里,那又怎么样?县长完全可以不顾副手,让公安局的人来操作就可摆平的。但他却顾虑重重,就说明他无法将杨冲锋摆平,才有这样的局面。要是杨冲锋真的发飙起来,万平辉会不会保住自己?李志强心里更没有底了。 等李志强的面色都变了,杨冲锋见火候已经到,才缓过口气说“志强局长,我也知道公安局工作繁杂,面对的情况多变又复杂。很多事也不能完全将责任推给公安局来承担,县里也有一定的责任。”李志强听到杨冲锋话锋已经转变,心里总算松了些。领导一项说话都这样,要不先说好的,之后来一个但是,这个但是就让下面的人受不了;另一种就是先臭骂,骂得眼睛都睁不开,骂道怒气消散后来一个但是,这个但是一说,下面的人就知道乌云已散,晴空就要到来。李志强听到杨冲锋的理解之言,知道这一关总算过去了。 炔烃杨冲锋说,“志强局长,公安局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再发生,建议你们先自查原因,不要怕痛。” 公安局长李志强走出县政府,还在想着要怎么来应付常务副县长杨冲锋找他谈话,涉及到的事可是方方面面。要真做起来,也不是他这个局长就能掌控得了的,回想当时唯一的选择就是先答应下来,今后再看怎么来应对,有些事说起来容易,真要变为现实就做不到。 整顿公安局的工作作风不难,要禁止社会上的赌博却怎么做得到?要让公安局的警员到岗到位不难,可要他们只一心扑在工作上,割断工作关系中的各种利益,谁又能做得到?就算要追究责任,常副局长和110大队、治安大队那些人平时怎么做,李志强心里还是有底细的,只是,在利益上没有绕过自己,也就不追得细致。领导通常都要宏观把握,而在微观细节上放松,这样下面的人才会听从,才会帮你拼命。 等李志强走后,杨冲锋将两人之间的谈话又回想一遍,把张智奎叫到办公室来。问他送那小孩子去买药和他家里的情况。 “杨县,那家人是下岗工人,家里太穷。他妈妈就是一个药罐子,他爸爸四处打些零工,没有多少收入。孩子的情况已经跟他爸爸说过了,也劝过他不要为难孩子,受一顿教训肯定免不了的。”张智奎知道杨冲锋要了解什么。 “说起来发生这样的事,都和政府工作不得力脱不了干系。公安局那边不得力啊,这种治安环境要发展经济,那不是更加困难重重?”杨冲锋说后,边将今天找李志强局长谈话的内容跟张智奎进行了交流,要他按照自己的思路整理成一个文稿来,针对即将面临的招商引资,柳河县要如何创设一个稳定、和谐、宽松、治安力度强的良好社会环境。并提出要对公安局进行解剖,要动手术,要换掉一批尸位素餐的人,下掉一批人民群众的吸血虫。 等这份文稿写出来之前,杨冲锋还要做不少的事,好在之前曾和县常委了的成员都有过一次沟通,这时就算不见面,在电话里也能够交流了。一些事情在电话里交流,比见面要方便,双方也可避免让人看到而带来意想不到的变数。 功夫做得足,杨冲锋将阙丹莹叫过来,陪自己一起到税务局去。从九四年分为国税和地税之后,柳河县的地税一直没有多大起色,财政收入本身就少得可怜。但税务系统本身却是霸道系统,注定这些强势单位要比其他单位有很多的优势,在经济落后的地域,这种系统差异更加明显。杨冲锋要抓财政,自然也要看看税务系统。 今天到税务局去,他却是打着招牌,实际是想过问下田佳铭的事。田佳铭如今在城郊税务所,离县城没有几步路,但之前答应过要过问他的事,而且,田佳铭手下有一帮子人手,这完全可以引导出来。要成立保安机构或公司,在柳河县目前是没有实际意义的,没有市场需要也没有人请得起。先将这些人磨练磨练,等过度之后,在把他们送进保安学校系统培训,就是很好用的人才了。 地税局长得知常务副县长要到单位来,忙将一干在家的领导都叫齐了。热情接待,汇报工作,有阙丹莹这个政府办主任在,一切都进行得很顺畅河谐。简略听取了工作汇报,又走走看看,一切公式化的工作后,最后环节自然是吃饭。 按税务局长的意思,要将杨冲锋和阙丹莹两人请到柳市去,到那里档次才达到。阙丹莹也不知道杨冲锋突然将她拉过来是什么用意,之前也不知道他有要看税务局的意思,可她却知道,杨冲锋肯定不肯到柳市去用餐。就挡了税务局长的好意。 政府招待所在柳河县是最高档的地方,但那里却是杨冲锋等人天天在的,至少外面的人都会这样认为。要是将副县长安排到他天天到的地方进行接待,那还有什么意思?柳河县却是没有与副县长身份相匹配的场所。税务局长也想乘机接近领导,要是能把接上领导,今后的日子自然会好过。 对阙丹莹主任,税务局长比较熟悉,找机会悄声征求她的意见。阙丹莹也知道局长的殷勤意思,就要他安排到“长宜大酒店”里。“长宜大酒店”是柳河县名声最响的,住宿、餐饮和娱乐一体经营,但实际档次和柳泽县城的“鸿丰酒楼”差不多,菜式只是模仿高档菜谱,却没有什么滋味。更多的柳河县人,都喜欢到边街吃饭,菜合口而且实惠。接待重要客人,当然不能到边街去,一些单位的接待,都选在“长宜大酒店”里,讲求的是那种氛围和造势。 喝过三杯酒后,税务局长见杨冲锋没有端县长的架子,觉得自己有机会,更加奉承。阙丹莹却了解他,知道平时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很容易接近的样子,可真要想接近他,他那心就像金刚钻一样,坚不可为,动摇不了分毫。 从春节大年夜里,两人喝醉酒后,曾在沙发上两人睡了,醒来时杨冲锋手握注她的凶捏。之后,间或会条戏自己几句,本以为也会像其他男人那样找机会要占了自己,可他却没有。独自一人时,就想到柳泽县城里那个叫文怡芳的女人,两人是在怎么的情形下走出那一步?阙丹莹心里对这事矛盾冲突,自己也无法断定会怎么样对待与杨冲锋之间的关系。想就这样维持着,偶尔想到柳泽县那女人,心里就有些不甘,也有些不忿,自己就比她不如?要是清醒过来,便自责自骂,骂自己下贱,没有男人侵占还心里不平衡。杨冲锋是结婚了的,女人家在京城,是什么背景也没有去详细打听。要是让男人占自己,那也是白占,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杨冲锋在阙丹莹眼中越加难以琢磨,坚定、果敢、热情、良善、执着、工作狂、偶尔又很邪恶、好涩、冷漠,心思坚定,做什么目的都很明确,不会让什么左右自己,却又不会鲁莽,没有年轻人应有的冲动,一点都没有。 税务局长想巴结讨好,在阙丹莹看来就是一件费力没有进展的事,自己没有足够的诚意,没有做出让杨冲锋认可的事来,想让他承认你想都不要想。当然,阙丹莹不会将自己的结论说出来,当局者迷,甚至旁观者哪又猜得出领导的心思来? 杨冲锋说着就说到自己在柳市党校学习,说到底想学习帮里的班主任田老师,说他的清贫自甘和他的人格魅力。阙丹莹也到过柳市党校里学习过,说起来也想起田老师。杨冲锋还特意地将它第一次到田老师家里见到他家的情形和感受说出来,最后才说到田佳铭。田佳铭就在柳河县城郊税务所里。 说到这里,杨冲锋却话锋一转,对柳河县税务局赞扬几句。税务局长当时也还没有领悟过来,随着杨冲锋的话锋陪笑着说,之后才会将过程慢慢琢磨,自然会知道杨冲锋的意思。 上了车,杨冲锋将阙丹莹送到新八一路家门前街口,阙丹莹顺口说了声,是不是上家里喝茶。杨冲锋说,现在上去也不方便吧。阙丹莹就说,有什么不方便?你是领导,什么时候都可以来家里的,谁敢拦你。 杨冲锋听了干笑两声,阙丹莹这话分明有双层含意,也不知道她是借酒话说出,还是无心之失。等阙丹莹转身走后,杨冲锋给田佳铭打电话,让他到长宜路的“柔柳逸翠”洗浴中心。 “柔柳逸翠”洗浴中心是梅姐让莉莉到这边来主持的,也让杨冲锋有个落脚点。偶尔一个人的时候,也可到洗浴中心来休息下。如今杨冲锋不会再找晓姐胡闹,没有那份念想了,但到洗浴中心里享受下手艺服务,捏捏按按的,松松皮肉和筋骨也未尝不可。 到如今,洗浴中心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等着最后一步。杨冲锋决心要将公安局进行整顿,整顿好了,像“柔柳逸翠”这种外来的人才会少些骚扰和讹诈。 平时都不过来,杨冲锋也怕有人看见而传出来。上次和县常委们进行沟通,地点就安排在这里,也是想躲过其他人的眼。同时,也让他们意识到这家店和杨冲锋多少有些瓜葛,这家店是从柳泽县过来的,要说没有瓜葛,反而没有人相信。杨冲锋到柳河县来当常务副县长,这家店就跟过来了,谁都会猜测其中的内情。杨冲锋开明地将这事公开给对方,这些人反而觉得杨冲锋对自己的真诚。 田佳铭也只是听说县里有一家高档场所即将开张,却从没有到过。上班之后,下面的人热情相请偶尔也会到娱乐场,可进到“柔柳逸翠”里,还是为里面的装潢设备震住。当真是柳河县第一家,就算放到柳市去,都列入高档之内。 杨冲锋要见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事,估计杨冲锋有什么事要交待给他。能够帮上杨冲锋是田佳铭最高兴的事,跟着洗浴中心礼仪小姐,高挑的身材,中心统一的制服,那开叉接近腿根的裙子走动时一张一合将女子里面的小裤隐隐露出,让田佳铭脸红心浮。走到房间门前,他站在那小姐身后,女子身上的幽香让他更是想入非非了。 开门见杨冲锋端坐着,田佳铭忙收住心神,心神收敛后,人的神气劲也就出来了。说“杨哥。”田佳铭知道杨冲锋的职务是常务副县长,但还是习惯称他为杨哥,觉得亲切也觉得自己和别人不同。杨冲锋在他的心目中地位很高,反而对他说不是常务副县长看得不够重,心里追求和向往的,不是工作上的升迁,而是对练武术不时又有了进步。 “坐。”杨冲锋说,另一个礼仪小姐将田佳铭的茶端上来。莉莉在洗浴中心里支持着,没有过来,不能影响到杨冲锋的事。田佳铭忙站起来,将茶接了。 等小姐们都走了,杨冲锋又说“佳铭,这段时间有些忙,你怎么样?” “杨哥,上次你嘱咐要收拢那些人,我现在让阿强给他们定制了成员规则,他们也乐意这样。”田佳铭说的阿强,可不是一心帮里的那个泼皮小头目,是另外一个精瘦而多智,心思细腻。如今已经成为田佳铭最得力的人手,约束着跟田佳铭一起练武的那些人。 “那就好。佳铭,哪天带那个阿强一起,我和他说说。” “好,阿强知道你肯见他也不知道他会多高兴。” “你们那帮子的人,引导好了对柳河县说来那是福音,要是管束不了,为祸起来很难收拾啊。”杨冲锋说着,脸上的笑虽然还在,但与其却有些重了起来。对田佳铭的性子,杨冲锋觉得看得还透,可他现在天天受下面的人追捧着,就怕守不住心性。心性一变,今后要先再收拾那就很难了,也会让他变成另一种极端,最终会走到都不希望看到的那条路。现在不时地给他敲一敲警钟是很有必要的,让他牢牢记住最初的用心,也记住杨冲锋给他的压力。 “杨哥,请杨哥您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胡来的,他们对我的话还是肯听,对阿强也服。”田佳铭有些心慌,感觉出杨冲锋对他那种不信任,急忙辩白。 “不是对你信不过,佳铭是什么样的人物早就了解了。”杨冲锋说,田佳铭心头总算送一口气,却听杨冲锋又说“你那帮子人力量会越来越大,心性也会慢慢地变,从开始管束好,可别想街头泼皮那般,要是真危害一方,公安局也不是做摆设的,我不会手软。” “杨哥,不会这样的,我们只是练武。再说……”田佳铭想到他们在边街吃饭时,那架势和黑帮当真有些相似了,要那些人低调行事,却哪又完全收敛得了?想到这里,田佳铭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解释得好。心里就急起来,“杨哥,从明天起我不再和他们在一起。” 见田佳铭真的急了,杨冲锋便温和地说“你也不用心急,我只是提醒你们。佳铭,一个人自己都很难把握,一群人就更难把住了,要是是警惕着。” “是,杨哥,我一定记牢。杨哥,管束人我没有阿强在行,等您有空我带他来见您。” “那些人都还没有什么工作吧?” “也有几个的单位上的,学生也有几个,不过,他们也都没有心思读书。其他的都是读完中学没有什么事干的,我也这样想过,让他们在外打流,还不如让他们跟着我这边不会和泼皮们混在一起。”田佳铭总算帮自己辩解一下。 “这样吧,我看是不是能帮他们找点事来做,总比成天流荡要稳住心性些,你们练武的事,哪天我找时间去看看。” “好啊,好啊。”田佳铭当真开心了,知道杨冲锋太忙,也不敢来找他。要是让杨冲锋帮大家指点一回,比自己瞎琢磨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送走田佳铭,杨冲锋也没有记起阙丹莹的那句话:你是领导,随时都可到家里来,谁敢拦着你。 心里在盘算着要怎么样进行下一步,公安局那边彭正勇还无法主导,整顿公安局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就想借助田佳铭这股力量来压住社会里的那股邪气,可要给他们什么样的一个身份?正想着,莉莉敲门进来。 莉莉到柳河县后,李志强知道她是梅姐的朋友,而梅姐曾在边街时,和杨冲锋在一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用多说,李志强自然知道要怎么做,莉莉到这边来打理洗浴中心,一直都没有受到什么纠葛。和黑牛也近,稍微熟悉后,给看守所的人一些实惠,如今隔几天就可和黑牛见面。两人倒是安心,莉莉对杨冲锋一直都敬佩着,黑牛也知道他的事杨冲锋出力不少,要不也不会是现在的情况。 “杨哥,要不要安排她们实习实习?姐妹们都在抱怨我,说这么一个大帅哥不准她们接近,太残忍了。”莉莉笑着说,知道杨冲锋和梅姐之间那种**关系,但在娱乐场所里,对这样的**关系看得较淡。 “好,那就看看她们的手艺吧。其他的叫她们不要乱来……”杨冲锋知道莉莉说到是什么事,这帮子小姐这时还没有开业,只在洗浴中心里受着训练,学习按摩培训。女人一多,放荡起来让人真受不了,杨冲锋可不肯作为他们胡闹玩耍的对象。 “那些事怎么好说透?说出来那不是让她们误会杨哥了?不过,她们也没有胆敢冒犯您。”莉莉说着,便出去安排。 过一天,张智奎已经将文稿完成,杨冲锋看过后,让阙丹莹也看一遍,两人商量着要改动哪些地方。等张智奎到办公室里去修改,阙丹莹说,“杨县,这样一来要出动不少人啊。”她的意思是提醒杨冲锋,对柳河县里的关系络,自然比杨冲锋更熟悉些。 “不要紧,我们只是提出方案来,讨论落实让县委出面。公安局里我们也不好伸手太长,是不是?”杨冲锋笑着说。阙丹莹心里说“你这叫伸手不长,什么叫伸手长?”只是这话不能说出来,见他脸上的笑意味更多,知道他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不这样逼一逼他们,我们哪能安下心来搞经济建设,搞招商引资?乱哄哄的治安,谁敢到柳河县来投资?当真我们的面子比别人的命还大啊。” 阙丹莹就笑起来,杨冲锋借那次冲突对公安局发难,也不是因为自己的面子受损,看来他对酒厂改制和招商引资一直在布局,一些事件不过巧合被他所用。看着杨冲锋,阙丹莹不禁在想,这样年轻的人怎么就如此心思缜密?阙德望比他还要大一两岁,那他是什么心性啊,像只毛猴一样。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情动起来,却被杨冲锋见到了,说“阙主任,昨晚睡不睡没有睡好?” 县委的党组成员会议,本来杨冲锋是没有资格参与的,可这次是讨论柳河酒厂的改制。市里已经很明确地将酒厂改制作为政治任务,下达给柳河县委县政府,要通过柳河县酒厂改制工作,扭转人们对非法集资和招商引资的错误理解。要讨论酒厂改制日程,就必须将杨冲锋列席并发言。他在酒厂改制工作上才是权威,其他人只是窗外指导而已。 党组成员五个,加上杨冲锋就六人了。朱志飘先将市里的红头文件拿出来,将文件里的精神传达给在座的人。万平辉手里也有相同的一份文件,文件里已经明确地对柳河县委县政府提出改制工作日程要求,这样的文件,朱志飘和万平辉都知道分量有多重,胆子压在两人的肩上就无法推给其他人。 五个党组成员都没有多少讨论的话要说,只是表示对市里的要求,毫不打折扣地执行。等他们都表态后,朱志飘和万平辉分别都表示了,县委和县政府将尽全力支持酒厂改制工作的开展。表明态度后,朱志飘说“冲锋县长,县委县政府和各局级一多会倾力为酒厂改制工作提供帮助,一切为酒厂改制工作开绿灯。你也谈谈具体的工作吧。” “书记、县长,各位党组领导,今天来参加这个会,听了会议精神后,感觉压力太大了。对酒厂改制工作进行到目前,说实话开发办、政府办和酒厂里的同志做了很多工作,也取得很大的进展。从我自身的看法来说,酒厂改制工作,我们县里内部已经做到位了,目前可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杨冲锋说到这里,停下来,看来看朱志飘,见他心思沉重,“什么是东风?对我们说来,那就是引进资金。” “要引进资金,要外那的商家肯落户到柳河县来,我们凭的是什么?从目前我们县里的情况来看,情况还不具备。县里的投资环境还乱,县里的治安更乱。前几天发生在大街上的事,领导们不知道是不是了解?很明显,公安局里有害群之马。外面的商家能担着生命危险到柳河县来?也请大家想想有没有这种可能。没有安全保障,没有形成条款的优惠条件,我们哪有吸引力?就算酒厂的资源再好,柳河县之外还会有更好的资源,可以让这些商家投资,谋求他们需要的利益。” 谈到公安局,谈到社会治安和县里的优惠条件,党组成员里也知道县里的形势的确严峻,相互看了看,朱志飘就点政法委书记唐毅说,“唐书记,公安局那边我们还是下决心动动手术,先让李志强局长组织局里自查自纠吧,当然,有违纪违法的,一定要从严从快查处,不动真格的,也不能触动一部分人的灵魂。” 县公安局反正不是朱志飘的一亩三分地,正乐意杨冲锋这样做。其他成员也知道形势逼人,就算触动自己的利益,那也不能有任何迟疑了。见意见统一,杨冲锋便把准备好的文稿拿出来,分发给党组成员们。 万平辉早就得到李志强的话,知道杨冲锋会整顿公安局,却没想到动手这样快,又借市里的压力,让人无法拖延打太极拳。 看过文稿,朱志飘首先就点了唐毅,要他表态,随后点了县纪委书记田岚,组织部长周樊都发言表态,坚决支持从严从快整顿县里的治安环境和投资环境。到如今,万平辉在怎么不愿,也得表示支持了。 “书记、县长,各位领导,在这里,我还有一项提议,就是以公安局牵头领导,下设两个新的机构:治安管理联防队和城市建设管理。协助公安局将县城的治安、县城的风貌整顿好后,他们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再解散。” !! 179.安贞的电话 三天之后,县党组成员加上杨冲锋一起,听取了县公安局长李志强的工作汇报。党组成员一致给公安局压力,李志强三天里的工作效率就格外高。日常工作不乱,而自查自纠进行得风风火火。只是表面工作做得在漂亮,也不可能就这样混得的过关,李志强还是当机立断,知道彭正勇如今是杨冲锋眼前的红人,得启用他。便将一些隐秘进行的工作交给彭正勇去做,就算为此得罪领导,那也是彭正勇做出来的。 公安局有人和在街巷里摆摊赌博的庄家勾连一气,共同赚钱,已经是不可争辩的事实。那天从街上带回局里的滚牛头庄家们,也不难从他们嘴里掏出这些秘密。彭正勇稍微使用一点策略手段,加上平时早就耳闻,很快就将那关系络弄清楚,涉及到的人太多,要是汇报上去,整个公安局都要换百分之九十以上,只有一些没有机会或没有具体权势的警员,才算干净些。 情况摸清后,涉及面太广,彭正勇不敢有所动作,也不敢就这样汇报。直接给杨冲锋汇报,知道也是给他添乱,一个人也没有能力去撤换这样多的警员。彭正勇就将那天的案情拖了下来,等更适合的机会。李志强对那天的案情,更加不知道,就算估计彭正勇会做些暗底里的一些事,可他要收集些证据,却也无法多干预。 之后,唐毅传达县党组会精神后,李志强则让彭正勇大胆工作,整理材料,决心割掉会祸及自己的那些毒瘤。这时面对县领导,跟县里核心成员汇报,就彭正勇整理出来的资料为依据,全面对公安局近两年来的情况进行汇报。将一切责任都推给自己的副手常副局长和110大队长李正魁,下面具体的一些警员,也牵涉到将近十个。 等李志强汇报完,朱志飘先看看万平辉,看看唐毅和田岚,最后看看杨冲锋,见这些人都没有什么表示,只得说,“这回为了酒厂改制这个政治任务,无论多大阻力,县委县政府都有决心,将这些不遵法纪,知法犯法的不法分子,全部拿掉。警员缺额,就从派出所里抽调精干警员到县局里来。” 人事方面的问题,杨冲锋不想参与发言,免得给在座的领导忍无可忍。自己强硬干预公安局进行整顿,肯定都得罪很多人,这时再发言,他们就笃定认为自己是为私利才这样做的。李志强这个局长还是要找时间安抚下,尽管他挂着万平辉的标签。 低头吸烟,考虑着联防队今后要怎么样控制才不至于背离最初的设想,而城管也要提出一系列的工作规则,才不会为祸一方。联防队的管理已经交给彭正勇去定制条款,城管这边也交给阙丹莹去头痛,但自己也得斟酌权衡一番,总体思路和框架要先提出来。 公安局整顿后,加大工作力度,将那些大小帮会和整体游手好闲的泼皮们肃清了,社会环境就会完全不同。群众的思想和观念很容易引导的,只要主流思想宣传到位,多提几次,而政府又下决心整顿了,很快大家就会用另一种思维来看问题的。 “冲锋县长,今天还要请你第一个发言,对县公安局领导进行调整有什么看法?”朱志飘点着杨冲锋说,只是不知道他是想将公安局这把火,点名了是杨冲锋烧起来的,还是真的从酒厂改制的维护出发,让杨冲锋来按他的意思去做,更有利于今后的工作。兼或两种以上都存在? “书记,人事问题还是县委和组织部来拍板,我不过是针对遇上的事提出自己的担忧。”这样说,杨冲锋只是表明自己烧火,也是他们先招惹了自己,而且,事先没有什么预谋的。 “我的意思是你提出自己的看法和设想,大家讨论发言,今天就将这事初步定下来。之后统一交县常委会讨论通过。”朱志飘说着看另外几个人,那些人也都表示了下。朱志飘这样执意让杨冲锋说话,谁再当面提出异议来,那边就是直接跟杨冲锋过不去?在座的人里,也有杨冲锋的阵营里的人。上次专职副书记张雨思没有出席会议,这次回来了,他铁定站在杨冲锋一边,有种弱弱联合的意思。 万平辉见大家都这样的意思,开口说“冲锋县长,公安局的工作也是你负责联系的,县里下大决心整顿公安局,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这样的利县利民的大好事,你得多出力支持才是。”说着笑眯眯地,将自己的烟丢一支给杨冲锋,显得两人是政府那边的关系融洽。事到不可为,万平辉都会很光棍地站出来说话,将话说得冠冕堂皇,这也是一种能力和素质。 “书记、县长,各位领导,上次会议之后,对公安局这边的事还真没有考虑过。按我的想法,公安局虽然出了一些不利于稳定的因素,毕竟是少数分子。李志强局长这些年,在局长这位置上还是很优秀的能力也很强,他们局里的具体人事,我看有李局长提出初步意见后,交由常委会讨论,或者由组织部先进行考察,充分征求群众意见后,来给李局长配备班子成员,这样更有说服力。这是我个人意见,请领导们还是发表看法吧。”杨冲锋说,将公安局领导班子交由李志强来做最初规划,或由组织部来考察定出来,都是领导配备的基本程序,既能让大家都有机会,回避了作为浪尖而成为其他人的标靶,还能将自己的意思实现。 随后,朱志飘也不好在坚持,说“好,公安局的局班子的调整配备,就有李志强局长先提出方案,组织部尽快进入程序,要确保公安局的平稳过渡,柳河县才会有稳定的大好局面。我们的改革才会有坚实的保障,步子才迈的开。” 杨冲锋首先在公安局的人事问题里,将李志强定盘下来。散会后,李志强找到机会就来找杨冲锋汇报公安局的近期工作。杨冲锋不知道他是不是先到万平辉那里通过气了,说到谁来接常副局长职位时,杨冲锋也没有什么人选,只是将彭正勇暗示了放到常务副局长的位置,主导更重要的工作,李志强很快就表示了。 城郊派出所和县城镇派出所的职位也关乎今后县城的稳定和治安环境,杨冲锋记得第一次在边街和张稼冲突时,有个警员还不错,只是不记得名字了,将他安排到城郊派出所任所长,总会有利些,也委婉地说出这事。具体的人不知道,但彭正勇肯定熟悉,不会将人弄错的。 将县公安局的整顿,在半个月里就完成了。彭正勇升任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县里的刑侦、治安大队和110都划归他来主抓。县城联防队也成立了,属于协助县公安局的机构,不作为正式编制,参与和维护对县城里的治安的管理等。公安局专派两三个警员,带着这些联防队员,联防队员则由阿强来统一管理。城管队也正是组建,由县政府、公安局、工商局、税务局等派员指导他们的工作。 如此一来,柳河县里杨冲锋就慢慢壮实起来。社会舆论和风气也悄然中改变着,酒厂改制的宣传再一次掀起来,县里将对外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也通过各种途径进行宣传,对招商引资中,引进资本的单位和个人,明确地给予表彰。这些条款,在柳市电视台里进行公告,表面了柳河县对外来资金的需求和态度。 莉莉的“柔柳逸翠”洗浴中心,就在优惠政策公示后的第五天,开张营业。杨冲锋没有亲自到场剪裁,张凌涛代表开发办到场祝贺,县里其他局也派人到祝贺。作为柳河县第一家高档娱乐场所,莉莉在开业那天实现六折优惠服务,当然,一些客人要收超出服务范围的需求,是不在打折范围里的。之后,推出月票和年票优惠与积分,进行推广和促销。柳河县经济基础不足,洗浴中心目前的生意还不够兴旺。有优惠政策享受着,县里对洗浴中心的扶持也是一种需要,表面柳河县政府的接纳外来商家,却也盈余不少。 安贞阿姨突然给杨冲锋打来电话,杨冲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安贞在电话里只是让杨冲锋到柳市去,要当面说。杨冲锋也不多追问,估计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跟阙丹莹和张凌涛招呼一声,杨冲锋就到柳市去了。时间才下午,现在县里也很忙,酒厂那边一切都准备停当了,就差获得外来资金。酒厂隔壁的木器厂和肉联厂也都做了相应的工作,要是想扩展酒厂规模,那片土地就能够处理并合。杨冲锋不知道晚上能不能赶回来,县委那边朱志飘也一直催着,要杨冲锋和开发办的人到省城或其他地方去找商家前来投资。这事也不能再拖了。 到柳市,杨冲锋打安贞阿姨的电话,问她在哪里。她回说在家里。杨冲锋又问到,在税务局宿舍?安贞骂道,怎么会在税务局宿舍?怎么一下子就晕头了。说着她就在电话里笑,杨冲锋听出里面还有其他人,一时也想不到会是谁,不会是老婆黄琼洁突然过来了吧。忙说知道在哪里了。 张应戒在柳市的房子是在税务局宿舍,杨冲锋一开始认为阿姨会去那里,继而才想到,安贞阿姨不会到宿舍里找自己过去。她对张应戒一直都是一种态度:不冷不热。看着和一般夫妻关系一样,只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按说安贞阿姨应该知道张应戒在外面的那些事,但她却一直都泰然处之。对这点,或许安贞阿姨已经认清张应戒,知道无能为力,只有装着不知了吧。 杨冲锋想到那天在“白云亭”酒吧里,见张应戒搂着那小姐,肆无忌惮地伸进小姐衣里在走廊上捏莫。心里就不是滋味,安贞阿姨在他的心目中地位越来越高越来越重要,对张应戒的行为自然就越加不满起来。 回到家里,小区里的植被完全换出新绿来,清新爽气。杨冲锋进屋时,心里不禁紧张起来,不知道阿姨会有什么事,将自己找回来。她对工作的态度很是严正,哪会让自己丢下工作就是过来见一面? 进了客厅,却没有见到人。小区复式楼里,安贞店房间安排在三楼,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房间里。杨冲锋正准备到楼上看,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那是安贞阿姨最拿手的清炖鸡汤。 走进厨房,见安贞阿姨果然在里面忙着,看着熟悉的背影,杨冲锋心里一阵激动。从柳泽县调出后,平时都没有丑时间到了柳泽县去看望阿姨,让她一个人留在那边,而她平时都不外出参加什么活动或与女人们打牌娱乐消磨时间,一个人住家里就够孤独的了。 上次曾提议要她到柳市来工作,也就可以和张应戒在一起,更方便看张馨。可她却不肯,宁愿一个人单独过。或许,这是她回避张应戒吧。杨冲锋也不好多说什么。前不久说起要接黄琼洁到柳市来,想请安贞阿姨帮照顾着,她倒是乐意,就当给单位请一年假,也会到柳市来陪着黄琼洁,直到生产,把孩子带大。 杨冲锋虽然不完全理解阿姨的内心想法,却也知道她是想将自己的精力托付到做着一件喜欢做的事上。是她对自己和琼洁的深爱。 “阿姨,怎么又自己动手啊,让保姆做就好。”杨冲锋走进厨房说。 “我让保姆回家了,这些事还是我来做才好。就赶过来了,要稍等一等菜才做出来。” “阿姨,我还不饿呢。”见阿姨没有说找他到柳市有什么事,也就不好先开口问。 “那你先到楼上洗把脸,弄好菜我叫你。琳琳也过来了,在楼上房间里。”安贞阿姨说,杨冲锋突然知道陈玲琳过来,还和阿姨在一起,总不会来和自己私会的吧,这时也不会上楼去问陈玲琳。就赖着不走,安贞见杨冲锋不走,说“这里油烟重,在这里挡路啊。” 其实厨房很宽,杨冲锋哪会挡路?只不过安贞在柳泽县城家里说习惯了,每次都这样将杨冲锋支走,免得受厨房气息熏染。 见杨冲锋还是没有走,安贞就知道杨冲锋对自己不放心,说,“你要不怕油烟熏着,那就自管看着吧。学点手艺,今后也好给琼洁献献宝。”杨冲锋就嘿嘿地笑,做菜虽说不是很拿手,之前在部队时还真学过。 “冲锋,前天琳琳跟我说,她准备要和张强离婚。”安贞阿姨说,没有回头看,杨冲锋也不知道她的表情,更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自己和陈玲琳之间的事。 “我听她说过了。”杨冲锋说。 “那你怎么跟她说?”安贞问到,在柳泽县城时,陈玲琳时不时和杨冲锋说些玩笑,两人之间的沟通比较多些。陈玲琳和安贞一家的关系原先算不上好,后来一段时间基本都没有到自己家里来。只是到张应戒、张强被抓走后,两家才走在一起,继而关系才融洽起来。陈玲琳对张应戒的回避,安贞自然也能够体会到,只是没有望最坏的方面猜。 “我也不好说,嫂子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杨冲锋应到,和张强之间的关系,也是柳芸烟厂爆炸案后,自己救下张应戒,张应戒对自己感恩提拔,张强才改变对自己的态度。之前的两年里,哪有在意过保卫科里只有一个小职员?关系改善后,张强对自己也确实不错,当然,利用和培植自己党羽的成分居多。杨冲锋开始见陈玲琳也很尊重,没有乱想,也是基于这点的。后来陈玲琳乘自己在张应戒书房里睡着,将自己剥脱,醒来时她已经在把玩的自己了,那肯定不会再客气。女人面前,杨冲锋一贯是保持着强势。 “那倒是,我也不好多劝她。张强是什么样的人,阿姨心里也明白,是他先对不起琳琳。琳琳说张强在外面有好几个女人,花天酒地的那些还不算,这时也不想和他过日子。我这当婶婶的怎么好劝?”安贞说。 杨冲锋明白阿姨叫自己过来,是想让自己劝陈玲琳几句,或许给张强的打击要小些。陈玲琳从那次到柳市狱里看望张强,遇上那野女人后,就再也没有到看他。张强心里应该有所准备,估计也知道陈玲琳对他的意思了。这时真不好多说,“阿姨,嫂子在找琼洁调动工作时,就有这意思了,也不是一天两天才想到的。” “叫你过来后,我也想透了,就算劝住,那又怎么样?”说着一声叹息,就像把自己的悲苦也感叹出来一样。 “张强哥还有大半年就出来了,慢慢地告诉他,让他有心里准备,免得出来后无法接受。阿姨,你说是不是这样?” “也是,就怕他在狱里做傻事。只是,谁来告诉他好?” “他也不是做傻事的人,阿姨你放心吧。阿姨,我觉得还是让张叔跟他说好些。”杨冲锋最怕的就是安贞阿姨开口要他却跟张强说,自己可说不出口来。要是自己没有和陈玲琳这些破事,自己去说自然是好。先说出来,让张应戒去说,他对男女之间的事,自有一套理论,等他们叔侄俩去沟通。 “只有这样了。” 菜就要做好了,杨冲锋走到客厅叫到,“嫂子,下来吃饭了。”没有听到答应,跑去楼上,这些都是杨冲锋做给阿姨看到,总要在她面前将表象做足。到楼上后,见陈玲琳已经走出房间,树起手指轻声嘘了下。大声说到,“嫂子,我回来了,阿姨做好饭吃饭了。” 人已经走到陈玲琳身边,陈玲琳见他做怪,伸手到她大-腿上掐着软蹂。杨冲锋却不顾她掐,在她脸上先亲了亲。陈玲琳决心离婚,那也是为了自己,为了今后不再让张强沾着她身子。这时跟安贞阿姨挑明,杨冲锋见了她当然要表示下。亲了脸,才说“这么狠心下力,到房间里让我解决下吧。” “想做死啊,婶婶饭都弄好了,还闹。” “没关系,阿姨那里至少还要五分钟才忙完,我们就用三分钟解决吧。”杨冲锋笑着说,之前两人做事时曾提到过张强都不要三分钟的,而大多数人都是几分钟就完成一次。 陈玲琳掐着杨冲锋的手,本来没怎么用里,这时就狠下心掐住,说“看你还做贱人不。” “哪有,我是见你想了啊。”说着将陈玲琳搂进怀里,又要再亲吻。 听杨冲锋见他伸头过来要亲吻,陈玲琳忙伸手推住他,另一只手放开那软蹂,手回来时乘势莫捏了下,见那里没有什么反应,说“又想说哄人。” “不信到房间里看,好不好?” “才不和你这样做死呢。”知道和他进房间里去,肯定就会弹胀起来,男人那东西变化太快。这时有婶婶在楼下,借陈玲琳一百个胆也不敢陪他乱来。 两人下搂,陈玲琳不肯和他并排而走,都是这坏人的手四处乱莫,惹得她也坚守不住。好在真没有时间,都压制住兴头下楼而来。 吃着饭,也不好多说。杨冲锋就说到黄琼洁可能就要过来了,顶多有半个月。说着看向安贞阿姨,之前,她曾答应过帮杨冲锋照顾黄琼洁的。 “日子定了没有?我会柳泽去就到县里请假,再说,张馨也初三了,很快就要毕业,我也的过来照顾她一阵子。”安贞说,用张馨为借口,免得杨冲锋感到恩情太重。 “婶婶,我把房间搬到三楼去,你到二楼住吧,好照顾妹子。”陈玲琳说。 “这样吧,琳琳,你也搬过来,我们三个女人一起琼洁也不会寂寞。孩子也让他住过来吧,看学校要不要换过来,总丢给老人家那边,今后和你都不亲了。”安贞说。平时要有个孩子,又会更热闹一些。 “就怕他顽皮吵着妹妹。”陈玲琳说,她孩子已经六岁,就要进小学了。 “都住进来吧,才好照应。”杨冲锋说。 陪安贞阿姨到学校里看过张馨,送阿姨回到小区里,才准备回柳河县去。临走时,陈玲琳说要到市里去一趟,安贞阿姨就给杨冲锋暗示,要他找机会跟她说几句。总要尽尽心,才会使自己安心一些,却没有想到杨冲锋就是那只狼。 两人坐车出了小区,杨冲锋说要到宾馆去,陈玲琳却不肯。说自己要陪他后,回到家里婶婶哪会看不出来?今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陈玲琳问杨冲锋今后怎么办,杨冲锋说到按你自己意愿去做吧,都要先想好。陈玲琳说,要把孩子争过来,其他的都不要了。张强从狱里出来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这时也不知道。在柳泽县城里留下房子给他,陈玲琳意思也是不要让他跑柳市来缠着自己。张强真要出来后,张应戒如果不安排,杨冲锋倒是可让小厉等人帮安排他,有了稳定的生活,加上另外那个女人经常到狱里看他,出来后女人想必不会嫌他了。 两人说着,杨冲锋将陈玲琳安慰一阵,陈玲琳心里就踏实多了。 杨冲锋回到柳河县天已经黑下来,便去田佳铭的住处。田佳铭如今成为城郊税务所的副所长,日子反而更松闲些。刚进大门,就见田佳铭身后跟着五六个人往楼下走,杨冲锋摇下车窗听他边走边说,“跟你们讲,现在是有工作的人了,说话做事都要想前想后。要是我听到一丁点你们借势损害联防队的事,可不要说我不讲交情脸面。” 后面的人立即说,“田哥,不论我们到哪里都是田哥的小弟,谁敢为点私利乱来,坏了我们的规矩,兄弟们都不会放过他。” “阿强呢,他还在县里?”田佳铭问。 “是啊,阿强哥最近和公安局的商讨两边的工作范围,定出工作规则来,条条框框的。”有人应到。 “好。”田佳铭说,走到坪院见有车停着,觉得熟悉,夜色里仔细看那车号见是杨冲锋的车,忙走到车边,说“杨哥过来了。” 和田佳铭到柳水边,那里是一片沙滩,拇指大小的鹅卵石夹杂着拳头大小的石块里,踩着还是舒适。步伐之间,也可发力进击,摔倒也有些缓冲力,总得说来着这里练武也算不错。 原来那些人也看不清杨冲锋的脸,见田佳铭很恭敬,知道是他口中一直都尊崇的那个人。说是身手深不可测,此时有人想试试,却都怕田佳铭今后练习中下狠手教训自己。心里不甘,练习时憋着劲气,展示着自己的实力。 杨冲锋很难有机会到这里来,但却想收服这些人员,他们大都是联防队里的人,要让他们规规矩矩地,就要给点东西给他们看。等那些人热身后,田佳铭要他们练给杨冲锋看,杨冲锋说,“大家练的都很用心。” 随后让田佳铭出来,将动作练一遍,将其中的一些动作手法不对指点出来。那些人虽然看着两人,见田佳铭一招一式地反复体会,他们一下子哪会体会到其中的奥妙?有人就显出不耐烦来,站着就不规整。杨冲锋知道这些人的心性和底子,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也不会静心来品味其中的变化,领悟不出精妙来。 但对这些人,有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看到武力。等田佳铭练过后,对他说,“佳铭,今天我也想活动活动。你让大家都来试试手。”当时二十多人,杨冲锋要他们一起围攻过来。田佳铭也从没有见他展示过身手,就算那次在党校里捉贼,不过瞬间的事,田佳铭哪里看得清楚? 当下要所有的人尽力攻击,倒地后就站到一边看,算出局。那些人见杨冲锋敢这样以一对所有的人,心里倒是警觉起来,而他们平时有要些默契,这时没有公开说要联手,却也是约定好,要联手对敌,免得太难看。 双方几乎没有对峙,包围圈一旦形成,那些人就攻击起来。这些人爆发力强,速度快,也不少人练过拳击,出拳和移动都比较灵活。但这些人一移动,杨冲锋也就移动起来,只见所到之处纷纷倒下到沙滩上。更有些人莫名其妙地就倒了。不到两分钟,二十多人全躺下来。只有个别的站起来想走到田佳铭身边看热闹,来不及那边已经解决了。 杨冲锋浑若没事一般,当然,这些人也不是要拼死拼活。出手时也怕真的将杨冲锋弄伤重了,面子上也不好。大家都没有想居然是这样的结局,等杨冲锋走到田佳铭身边时,那些躺在地上的人,才一个个站起来。都没有受什么伤,这时才知道杨冲锋当真身手高绝。就算心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是对手。 等众人起来走过来后,田佳铭也才恢复过来,他也被杨冲锋的身手惊吓住了,原以为会纠缠一阵,没想到会这样简单就结局了。田佳铭先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也纷纷拍手,表示心里那种激动。平时偶尔听田佳铭说师傅如何如何厉害,心里还以为他是在自撑面子,这时见到心服口服。 “好了,下面我们请杨哥给大家讲讲话。”田佳铭说。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都是喜爱练武的,强者为尊,他们知道怎么样才会让自己变得更强。杨冲锋说“其实大家练得不错,底子也扎实,不少人很花了些功夫。之所以让我这样轻易得手,原因大家有没有想过?” 等这些人议论一阵,也反思一阵,才继续说“平时,你们就算对练,那也不是实战。你们最缺少的就是实战。这些要靠经验累积,就算传授讲习也很难理解体会。再者,对攻时拘泥于招式,给你的瞬间判断就慢了,落入后手失去先机,结果自然是失败。” 之后,杨冲锋用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让他们一个个面对面讲攻防,进攻和反击。倒是第一次亲自给人指点。 虽说没有什么身份,经过这一次,这些人在心里也就有杨冲锋这个人,今后要用到时,就打下埋伏。把这些人引导到自己想要的方面,不让他们放任了,放任起来,比那些泼皮更难收拾。 朱志飘将杨冲锋找到县委里去,自然是为酒厂改制问题。县里的整顿和对外来商家的优惠政策也都公布出来,却没有见到有人联系投资。到目前就来了一家洗浴中心,其他的实业都没有丝毫动静。而酒厂改制市委更是下了政治任务,非完成不可的大事。 杨冲锋便问朱志飘,跟他要省城的一些路子和人脉资源。朱志飘自然也有一些,只是对招商引资没有大的帮助而已。杨冲锋心里有数,却不能直奔主题,就到省城去找银河天集团的分部,要一步步走,这样做县里才会更有利契,只是要将阻力和不利因素消化掉。酒厂引进的资金才会受到县里各方面的保护,使得以后的路更好走。 朱志飘在这方面确实不能做出什么来,之前他到柳河县来何曾不想轰轰烈烈地干一场?可人脉和能力就这么些。万平辉也曾蹦达过,多方考察,找商家,花费不少,结果碰得一头的伤疤。万平辉对这些路子都曾探索过,见杨冲锋一直没有动静,心里就暗地期盼。口头上的支持声更响亮起来,和朱志飘一个腔调,催着杨冲锋和开发办尽快到柳市或生产区找商家,前来柳河县投资。 杨冲锋心里也在暗笑,等县委和政府都急切起来后,才将阙丹莹、张凌涛等人召集起来开会,将县委的要求跟他们传达,要张凌涛尽快组织人到省里去,相信市委也会给予一定的帮助。 张凌涛在办公室里眼瞪着杨冲锋,一时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平时在县里做工作再苦再累,都没有半点抱怨,可让他到省城去找商家到柳河县来,却无从下手了。阙丹莹见他那样子,就笑起来,说“张主任,杨县安排工作,你还能不接受给挡回去,你当时踢足球呢。” “阙主任,少不了你的干系。杨县,我请求派阙主任和开发办一起奔赴省城,我们需要一个能说会道的公关。”张凌涛看着阙丹莹说。 “工作需要,准了。”杨冲锋也笑着说。阙丹莹知道自己就算去,也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只能四处碰壁。之前和县长一起到过外面,碰壁不少。却见杨冲锋笑意里,一副笃定的样子,知道他早就有安排了,说“好啊,杨县挂帅我们肯定追随。” “阙主任,听你这话说的,要是我们开发办去,就请不动你这尊女神了。只看得起领导啊。” “那是当然,跟着领导走,给领导办事,那是我们政府办的职责。”阙丹莹不管张凌涛怎么玩笑,这些平时说多了。办公室里人多,张凌涛也不好再说出别的更明显的荤话来,阙丹莹也不会怵,在行政单位里这样的荤话几乎每天都要面对,已经有足够的免疫力。 最后定下来,开发办走两个人,张凌涛和一个女人职员,政府办这边去阙丹莹和张智奎,杨冲锋则是领队。三男两女一部车勉强能够坐的下,还得空出一个人出来开车才行。到省城去,带司机也没有必要,张凌涛和张智奎都能够开车,人员就定下来。 第一步要去柳市,柳市或许有些机会,就算没有机会,那里的商家对柳河县或许了解得更多些,更容易接受。一些市领导也会给柳河这边介绍一些熟人,都要见一见面,谈一谈具体情况。 银河天集团是作为最后考虑到,杨冲锋不想将他们排在前面,除了工作上的因素,还有自己心理上的动因。对黄家那边的资源,既想充分利用,又想排斥在外。这样的矛盾体自己也弄不清楚,但有了那底线后,底气也就足了。寻找中还可以熟悉更多的商家,引来更多的机会。出来的目的是为了酒厂改制的外来投资,但县里还有其他的机会,投建其他的厂或行业。 独木不成林,酒厂改制不过是一种引领,要有更多的商家落户到柳河县来,经济才会真正地发展起来。 出发前,带着张凌涛见朱志飘和万平辉两人,这次是以开发办为主进行的,杨冲锋只是个领队,主要工作都会落到张凌涛肩上。带他见一见书记和县长很有必要,将表面的功绩放到开发办,杨冲锋也可省不少事。 功夫做足,便往柳市奔去。车上五人,张智奎主动去开车,张凌涛也不愿意和杨冲锋在后排和阙丹莹挤在一起,先坐到副驾驶座上。后排三人,杨冲锋个大身宽,占地位置就多。阙丹莹和开发办那个女人两个人才占一个半的位置,车一动就显得挤了。 开发办那女人也三十多岁,只有三分姿色,坐在阙丹莹身边就像乌鸦落在凤凰边上一般。好在她自我感觉还好,而阙丹莹又是领导,没有比的必要。女人叫翠菊,是已经退休了的县领导的媳妇,能力说不上,好在胆大,说话办事都不顾忌。到开发办还以为是闲散无聊养肉的,今年开发办突然红火起来,她也就活动积极,在张凌涛面前表现出活动能力,这次才被带出来。 车里有些挤,好在路途不远,阙丹莹坐中间更被两边挤着,和杨冲锋之间的接触面就不少,车一动,接触的地方就磨磨擦擦起来。阙丹莹感觉到那种滋味,一时间就想到大年夜里,杨冲锋的非礼行为。一只手搂住自己的腰,多有力,另一只手捏搓着自己的凶,也不顾人痛不痛。想到这些,身体的反应就更敏敢些了。忙调整坐姿,往前挪去。 坐成一前两后,三个人就会松动些。但臀和腰背还是和杨冲锋接触着,偶而斜目扫他一眼,到没有见他又什么反应。 张凌涛坐前面宽松,回头见三人坐成那样子,笑着说,“阙主任,你这样坐着要是累,就往后面靠就是,那比靠着沙发还高级,不仅揉软还有温度呢。” “说得对啊,”翠菊在她身边,听到后往边上挪了挪,却哪里挪的动?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挪让。“翠菊,你们领导想享受人抱着坐呢,你看怎么办。”两人平时交谈不多,也不好直接开玩笑。 “张主任啊,在家里一贯是被嫂子抱着坐,习惯了才会想到这些。”翠菊和张凌涛虽说接触时间不长,但她嘴不饶人,早在单位里就和张凌涛这领导说溜滑了嘴。 “杨县,下次出差要允许带家属,要不人张主任哪能专心工作?”阙丹莹扭过来对杨冲锋说,两人相隔太近,说话间女人的气息传来。 “行啊。”杨冲锋本想准备问一句:下次你带谁来?但想到阙丹莹孤身一人这样说可要揭她伤处,就接着说,“大家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只要对工作有利,能将工作积极性调动起来就好。” “张主任,这下满意了吧,只要你坚持这一次,这一点困难总是能够克服得了吧。要是实在不能克服,你们开发办自己解决这问题,我们不干预。”阙丹莹说。翠菊说话不忌,阙丹莹这句话也就放开多了。 “行啊,翠菊你还是做到前排来吧,在那里当电灯泡,影响阙主任和杨县两两人在车里工作。”说着将“工作”两字咬得格外中,那意思就很明显。 翠菊不好对领导说得太明显,怕杨冲锋多心,但也要帮张凌涛这直属领导,说“主任,你平时就跟我们指示,要让我们多想领导学习吗。今天正好有机会,领导们谈工作我也好多学习学习。” “张主任,你对我们翠菊姐有什么想法,平时不敢说出来,现在我就给你做主,尽管表白出来就是。”阙丹莹毫不相让,说着手落在翠菊的腿上,两人倒是亲密了些。翠菊家本来靠着退休的县领导才进到开发办里,可领导退休后,已经没有什么能力再帮他们,现在就是机会,要和张凌涛或阙丹莹处理好关系,今后的日子就会好过多了。杨冲锋那里是常务副县长,也不指望巴结得上。见阙丹莹对自己亲热,翠菊自然就更乐意。 杨冲锋不会参与他们之间的斗嘴,听着却也开心,听了一会,见三人之间都是以男女之事来做说辞。便心想阙丹莹晚上一个人睡醒了,会想什么?要是想男人的话,心目中的男人又是谁?不免要回忆起上次在睡后捏着她那宝贝,虽然没有太大的特色,却也丰满弹性,握得满手。之前很少这样接触,此时念想里有些动心,便感受着两人之间的接触点,那种若软弹性和熟得欲滴的感受越加强烈。 杨冲锋对女人一向都很勇猛,这时却也就想想而已,也不会再车里就无所顾忌地调习她。却听张凌涛在前排说,“阙主任,你说我和翠菊是上下关系,那你和杨县又是什么关系?” “我们啊,”阙丹莹这是可能感觉到杨冲锋也在注意她,扭头看过来见杨冲锋真的注视着她,接着说“我们是男女关系。” “男女关系里,还有种叫暧妹的。”张凌涛说。 !! 180.翠菊的果敢 按预先的方案,在柳市要停留几天。下车后,让张凌涛和翠菊先去鼎好宾馆房间。杨冲锋说他就住家里,这样四个人正好两房间。 张凌涛就说“杨县,在柳市里是不是有什么老相好要会一会?就算住宾馆里,我们也不会胡乱去敲门。”说着看向阙丹莹,说“阙主任,你说是不是?”那意思是说你会不会去吃醋捉奸? “快去吧,不要斗嘴了。留着和商家去演说吧,将他们说动到柳河去才好。”杨冲锋说,留在柳市的几天,要见一些商家也要处理下自己私事。黄琼洁就快到柳市来了,家里虽说不用自己去准备,但也得过问,心里才更安稳些。 带着阙丹莹和张智奎,三个人先到市委去,见一见郭喜春书记。他那里有一些人脉,也要见一见他表示柳河县这边已经工作起来,至于结果这时说起来太早。 走到市委大门前,就见市委办秘书刘进在大门外站着,见杨冲锋一行人进来。走向几个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先就得到什么信息,专门在等着他们到来似的。走近后,刘进说“杨县长,知道你要过来,专门在这里等你。” 杨冲锋不知道是他自己有事,还是市委里谁交待他来等自己。说“不敢当,刘秘书有什么事一个电话就可解决了的。让你专程等,我可没有那大面子。”两人也算熟悉,客气话却必须要说的,何况身边还有阙丹莹和张智奎。 “请借一步说话。”刘进说,杨冲锋就知道他是为自己的事,也不犹豫跟着他到街边人少处去,阙丹莹和张智奎知道领导有事,自然不会跟着。“想请杨县长帮忙拉一把,话却不好说出口。” “我们早就是朋友加兄弟关系,有什么还不信任老弟的?我能做到的事,一定会尽力而为。”杨冲锋说得极为干脆。刘进也就不再拖泥带水,“杨县长,市委有意识地要派一些干部下去锻炼,柳河县这次动了一些干部,估计要去一两个。谁会得到机会,都还没有决定。我就想找领导要求要求,到柳河县去锻炼锻炼,留在市委办里可没有我的出路。” “刘哥,这事找朱书记作用要大些吧,我去说会不会起反作用?可不要将刘哥的大事弄糟了反而不妙。”刘进和杨冲锋都知道,一些话和事,不同的人开口,效果就会截然不同。杨冲锋这话不算是拒绝,倒是出自本心想让刘进的事办成。 “杨县,朱书记那里不熟悉,只能全力拜托你。要是成了,到柳河县后也好帮你摇旗呐喊。”刘进说着先就表示了立场。和刘进往来勾连,杨冲锋原本想在市委里找一个人,更好地知道一些市里的消息,谁知他却有这主意。既然刘进已经找到头上,很可能他已经下了一番功夫,这时要推却是不能的。 “我还不知道这事前后始末,要从哪里着手机会更大些?”杨冲锋说,都直截了当,两人也不可能在市委大门外多说什么。刘进说“先谢谢了,杨县长,等会为发信息过来吧。” 刘进是什么级别杨冲锋也不知道,总不至于到柳河县来出任空缺的宣传部长吧。进县常委里那可是要职,刘进在市委办不算得意,只怕还轮不到他。县公安局里也空缺出一个副局长来,朱志飘和万平辉两人正使着劲较量争夺,李正梁那里也空出人大办公室主任来,科级的级别。却又觉得刘进会看不起这样的位置,等他来了信息后就会知道他的意图。 见郭喜春书记,书记见三个人后笑容很好,先问了各人的工作情况。便说“冲锋,早就听说柳河县政府的大管家能力不错,今天见了,人才也不错嘛。” “书记,我到柳河后也就是有阙主任这样的女先锋官,工作才慢慢开展起来。” “难怪早就给我打包票,手下有大将啊。”郭喜春说,这对阙丹莹是很高的评价了。郭喜春看人多了,对下面的人在段时间里就会有自己的评判,加上平时也会听组织部或其他领导对下面的干部进行评议,心里还是有底的。 阙丹莹听郭喜春书记和杨冲锋两人对她的评价,心里极为高兴,知道这时自己也不能多说什么来表示。自己只能带着耳朵来,就算领导表扬夸奖也就用笑容来回应。这段时间来,工作上极其繁杂辛苦,得到这样的评说也算值了。 说着郭喜春书记就问起改制的工作进展,杨冲锋就将柳河县所作的工作一一进行汇报。说到优惠政策时,郭喜春插话说,“你们的条文我看到了,步子还是小了些。不过也好,都在探索嘛,在实践中慢慢完善。” “是,书记。”杨冲锋先应下来,又汇报了开发办在主持的,准备引进柳泽县安顺客运公司,在柳河县城办公交车的项目。郭喜春听了后只是点头,杨冲锋见了,估计他先也听说了,只是不知道传到郭喜春耳里变成什么样的论调。 柳河县城要引进公交车,在春节前就开始做计划了,后来因为植物油厂的变故,张凌涛等人怕县里对柳泽县有排斥,就缓了缓,这时节县里要大力引进项目,公交车的项目又开始工作起来。 谈到酒厂的改制,郭喜春就关注多了,按原先的规划,一年之后就会将到很好的效果,而此时已经三月底,转眼上半年就会过去。杨冲锋说到关键进在于资金的引进,这一次出动这么多的人,目的就是要突破这一难关。请市委作出切实的支持与帮助。 柳市这边也做了些工作,郭喜春当即给了杨冲锋一份文东西,里面就有一些商家正准备寻求商机,要杨冲锋他们去沟通,先谈谈看,条件是不是适合。 从市委里出来,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实际的东西,但手里拿着一份东西,是市委书记给的,也不可能毫无目标。 到街上,阙丹莹等张智奎去开车,对杨冲锋悄声说,“谢谢你。”杨冲锋知道她是指在书记面前给她说的几句话,说“是你自己努力。” “那也得谢谢你。”阙丹莹又说,打开车门让杨冲锋先上去。杨冲锋躬身进车里时,她用手抚在车门顶鼎却被杨冲锋功着的屁啊股撞了下伸子,另一只手在他屁股上推了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进到车里,脸还有些发热,不敢看着杨冲锋。 张智奎很会做人,发动车后先联系张凌涛两人,专心一致地开着车,回视镜也调着角度不让见到后面的情况。也知道领导们不会再这时瞎闹,但万一看见偶尔的动作,就不好了。两人上车后没有什么动作,阙丹莹心里乱跳,不知道杨冲锋心里会怎么想。知道自己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用手去推他屁股,但愿他别多想。内心深处,却知道和这样的男人处久了,自己的心思都没法把握,说不定哪时就会把自己卖了。 接到张凌涛两人后,阙丹莹说“张主任,你和翠菊妹子两人到找宾馆开防间这么快啊。”这时非得将这便宜占占,张凌涛那张嘴也是油滑异常。 “阙主任,开防间的事我们还不够熟悉,下次还是我们两去开防间吧。翠菊犹犹豫豫的,不干脆。”张凌涛笑着应到。 “谁知道你领导喜欢什么的宾馆和房间?在说柳市我也没有到过几回,到这里来只得跟着你这男人走不是。杨县,您说是不是?”翠菊说。他们之间的战火免不了要少到杨冲锋身上。这次翠菊坐上车来,先就往前倾,这样对两人不很挤,人趴在前排张凌涛座位靠背上,倒是像和张凌涛亲近些一般。 “那是,张哥,你回头看看,翠菊坐车里都想挨近你呢。”杨冲锋也说一句,“晚餐定在哪里?我最熟悉的就是在街边的大碗饭,一个人几块钱就解决了。” 开发办的经费原本少得可怜,但春节前后,朱志飘和万平辉都从自己的办公经费里划拨一些作为支撑他们工作,累计起来也就不少。不用再街边用餐,但也不用多花费。预备要请客、请领导等就得到相应的消费场所去,才与身份相符不让对方看得底了。 很少有人知道杨冲锋的真实背景,就凭他的柳河县常务副县长一职,在柳市自然没有多少市场。 吃过晚饭,几个人回到宾馆里。先洗漱后,杨冲锋还要布置具体任务,已经将郭喜春给的东西进行整理,三五天里将涉及到的公司和企业、一些经理老总之类的人都要拜访一遍,对柳河县进行推广宣传,重点当然是酒厂的改制。 五个人一窝蜂显然是不行的,杨冲锋将他们四个划为两拨,张凌涛带着翠菊,阙丹莹带着张智奎。工作也有侧重,都分到具体一些。杨冲锋则约见一些重要的,可能性最大的目标。然后每天集中汇总,将工作情况总结起来,在进行第二轮工作,看能不能有些收益。 柳河县是柳市地区最为贫困的县,想让商家上门,只有将工作做到商家门上,有足够的利益,商家自然会动心。几个人任务重,阙丹莹和张凌涛原以为杨冲锋心里有数,出来后完全可以直奔主题,如今见他这样分配,心中就沉重起来,说笑的精神就少了三四分。 第一天没有什么收获,杨冲锋在总结之后,就到三叔黄天骅家去。三婶先就给他电话,知道他在柳市里,要他到家里去。见到三婶后,三婶直接就说,“冲锋,听你三叔说这几天正柳市找商家却柳河县投资呢。” “三婶是不是有意?我是完全欢迎的。” “我到柳河县投资一万元,你看可以办什么厂,就帮我代管理着吧。”周淑芬笑着说。 “好啊,投进我们酒厂里,只要五百个这样的股份,酒厂也勉强可以盘活了。三婶,那你算第一股了啊。”杨冲锋知道三婶说笑,也就顺着她说。 “怎么不找沧海?大华也涉足酒业行业,就当在柳河县办一个分厂,还会亏了不成?” “三婶,在京城时我和沧海就说好,暂时不让大华过来。” “这样也好啊,要不,让李浩给你引荐几个人,总比你们满柳市去找省事一些。” “我是想通过我们这样做工作,就算没有遇到合作的商家,但也将柳河县的诚意宣传出去。或许,就会有商家看到柳河的发展前景了,自动找上门来。”杨冲锋说,三婶也就知道他的用意,不再在这问题上讨论。 “琼洁到柳市来,时间定了没有?” “还没有,就在下月吧。等我从省城里回来,总要抽空先陪她几天。” “也好,要你们主导家里来,你们肯定也不肯,琼洁说安贞会一直照顾她?” “是,其实琼洁过来也要辛苦三婶。我估计这段时间都会比较忙,就算酒厂改制进行了,酒厂的建设中也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才会稍微稳定下来。” “琼洁也会体谅你,在柳市不会寂寞,有安贞、张馨和陈玲琳三个人陪着,三婶肯定也会去陪着她吧。那个安贞还真不错,肯这样对你们。”周淑芬说。 “三婶,阿姨确实是最好的人。三婶也是。” 正说着,李浩过来了。杨冲锋见了他后,知道他的来意,说到,“李哥,在柳市和省城都得靠你帮忙了。” “说什么呢,这话很难听。什么靠不靠我的,还当不当我是哥了?”李浩沉着脸说,杨冲锋知道他的意思,“你就这样理解啊,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不知道你酒量是不是退了。” “今天都不准确喝酒,就到三婶这里说话。”周淑芬说。李浩和杨冲锋两人相对笑起来,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知道今晚故意装生气好出去喝酒,是不能实现了。 一行人到柳市的第三天,杨冲锋让他们继续去找商家,自己却到柳市文化馆去。陈玲琳要离婚的事,上次虽说安慰了下,总要再问问才成。不让她心里感到太孤独,女人既然是为了自己,就算两人是偷着往来,但也要将心里的关怀送给她。这天她没有在排练厅里练习,见到陈玲琳后,感觉她心情有些消沉。见自己到来强着笑脸,没有听说她发生什么事。 “怎么了?心里有事。”杨冲锋关切地说。 “哪有什么事?” “不要藏在心里,有什么事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做好。” “冲锋,我就是想,今后孩子没有爸爸了,他会不会怪我?” “不会的。”“真的不会吗?”“真的不会。等他长大了,他会理解你的,要相信。”“其实,我早就不想再和他一起了,以前只是听说他在外面乱来,污七八糟的什么女人都有。就是没有亲眼见,一直用谎言自己骗自己,让自己相信他。”陈玲琳说着就轻轻泣出声来。 “好了,不要想那些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冲锋,等妹妹到柳市来,我就搬到小区里去,我们就不要再那个了。我一直后悔当时的冲动,太对不起妹妹了。再这样对她不公平也是对她的伤害。” 杨冲锋自然不好说什么,手搂着陈玲琳的腰肩,感觉着她低声哭泣的抽冻。知道面对黄琼洁时,陈玲琳内心里的选择。自己何曾不是这样想?只是场合一变,心里那种野火又燃少起来。陈玲琳见杨冲锋没有说话,就靠在他凶前。 “冲锋,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不会因为离开你就孤独的,我只是想一个人好好过一阵子,面对妹妹时,自己也才坦然。” “好的,”杨冲锋轻声说,“不要不开心,不要将这些事都放在心里。我知道你不能跟别人说,但可打我电话,也可找我说,是不是?好了,都不要想了。和他的事,处理得怎么样?” “我已经交材料上去了。”陈玲琳说,“现在就是等,估计他叔叔会跟他说的。”杨冲锋知道安贞阿姨会将陈玲琳的想法说给张应戒听,并要他跟张强去说,张应戒会不会劝说理智张强放弃,这时也说不准。 “好了,一切都会变好的。现在,我们是不是该那个一下?” “不要。”陈玲琳急道,“不是说好了不再做对不起妹妹的事了吗,又在乱想了。” “她还没有来啊,不是说等她来了后才那个?”杨冲锋手上加了些力气,陈玲琳心里叹息一声,知道自己对男人的抵御力实在太小。就算自己下来很大的决心,今后只怕也很难做到,除非男人自己不来。 杨冲锋这时也不是真想要,只是陈玲琳的情绪有些低落,借着调习她,让她忘记一些沉重,让她多记住一些自己对她的需要。这也算是一种化解心情和情绪的方法吧。在陈玲琳办公室里,两人吻了一阵,最终还是没有做出别的。杨冲锋走时,陈玲琳说“冲锋,我很好了,放心吧。我知道你这一段时间忙,要自己多保重。” 从文化馆出来,杨冲锋还是惹出一身火来,只是这时也不能将陈玲琳拉出来到宾馆里蹂里。她心里还是有疙瘩没有解开,再说等会也有人要到排练厅去,等她指导。才上车,就接到张凌涛的电话,说有家公司主动联系过来,要见面谈。 和张凌涛等人汇合,阙丹莹也到了。对方还没有多做自我介绍,只是说对柳河县的一个项目很感兴趣,要见面后再详细谈。这时也讨论不出什么来,只是,有人找上门那就是一个转折,或许,就会有接二连三地看中柳河县开出的优惠条件,找到适合的商机而主动上门来。 时间约在下午,先谈业务,再共进晚餐。地点由对方定,张凌涛问杨冲锋是由对方请客,还是柳河抢着买单。要先定好这策略,等下才好进行。这时杨冲锋也觉得不好就说死,也要等见面讨论后才能决定。 自己一方也不要多人,全部出动肯定不行。杨冲锋觉得带张凌涛和翠菊一起去,让阙丹莹和张智奎另外去拜访别的商家,多找些机会。 约在白云大酒店里见面,到酒店门前时,要一个穿着整齐西装革履的人在门口等着。问清楚是柳河县的客人后,就带着杨冲锋一行人到楼上包间里。到包间后,才自我介绍,说是大西南集团公司的执行经理唐建,说着掏出名片分发给三个人。 这个公司杨冲锋都没有听说过,要是少有名气的公司和企业,李浩也会给他做介绍。但对方主动找到门上来,却也不能就没有名气给推却掉。心态上杨冲锋还是很平和的,开头最难的总是第一步。按心目中绘制的未来,柳河县是以酒厂为龙头,其他企业并进,柳河县才能真正崛起发展,才能走在柳市地区的前列。 唐建给三个人介绍大西南集团公司的概况,听他说得唾沫飞溅,各个行业都涉及,每个部门都有熟悉的人。连柳市里市里的大大小小领导,和他都有往来,也都肯给他面子。杨冲锋听着心里就发笑,柳市还有这样大能耐的人出现,怎么自己都没有听说过? 不过,如今不少人就善于这样推介自己,名为宣传。让杨冲锋想起来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要说能说会道,胆量足,只怕很少有人超过两人了。植物油厂的事,不仅给两人教训了,更给经济市场部成熟的柳市地区也是一次沉重的教训,一些头脑发热的领导者一次深刻的教训。 对对方自我介绍,吹得再神,杨冲锋也不会为所动,只是不知道他到柳河县的意图。杨冲锋便暗示张凌涛问,张凌涛说,“唐总,你们公司的大名,我们早就如雷贯耳了。不知道你们对柳河有什么计划?准备上什么样的项目,我们也好报县里做相应的准备。” 唐建说“张主任太心急了,杨县长,您说是不是?” “我们张主任对工作就这样,性格如此,我觉得这样的性格很好。”杨冲锋说。 “杨县长,我们虽说第一次见面,今后就一起合作,是朋友了,总该先叙说感情,再谈生意。既然张主任这样提出来,我们就先把生意定下来,再喝庆功酒也一样。”唐建说着就像只要他提出来,柳河县就会完全接受一般。 杨冲锋等人倒是不好就提醒唐建,要等他先说出他们的意向和投资计划来,才能决定柳河这边的态度。杨冲锋点点头,表示要推进继续说完。 “杨县长,据我们公司内线所知,柳河县正准备上县城公交车招商项目,消息准确吧。”唐建的口气哪里是在问,就像万平辉或朱志飘跟杨冲锋谈话一般。神气飞扬,像是主宰一切把握一切似的。杨冲锋对这样的态度也不在乎,说到“是有这样的事,县开发办正主持这事。” “这就对了嘛,杨县长能不能当场拍板?我想,开发办还不就是看县里领导的面子,你们县长万平辉那里有我们老板去招呼,那也就一个电话就解决了的事情。今天我们先将这件事谈下来,回头签了合约,杨县长和开发办就是功劳一件了。”唐建说。 “功劳不功劳倒没有什么,都是为县里办事。”杨冲锋说,没有想到唐建的大西南集团公司居然看中了公交车这项目。公交车招商,是春节前柳市的顺安客运到开发办申请的项目,后来上报县里,作为今年招商引资里的一个项目,没有单列出来。之前,刘萍和阿曼两人就跟杨冲锋说过,将柳泽县城里那批旧车,投放到柳河县来。以后发展起来,再更换车辆。所给的条件,对柳河来说已经很不错的了。 杨冲锋不能单单就先将顺安客运拍板下来,县里其他人肯定就会说话了,也进行公开投标,以刘萍他们的营运经验,完全能够拿下来。杨冲锋几乎都不过问这事。 “唐总,你们公司准备怎么样承接这一项目?县里对公交车营运准备用投标的形式,对外公开招商。”张凌涛说。 “公开招标?要是公开招标我们还用坐这里谈?我们老板直接给你们县里打电话就解决了的事。杨县长,我的意思就明确说了吧。我们老板是想将这一项目承接了,承包三十年营运权。” “是吗?还有什么具体些的要求?”杨冲锋见唐建一副笃定的样子,知道他背后有一定的靠山才会这样,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想到柳河县来捞这一把。 “杨县长,我是个直接的人,说话就不转弯抹角了。公司决定,拿下柳河县公交车营运三十年营运权,目前向柳河县汽车站调配五辆车进行运转,三年后,再投入五到十辆车。以柳河县的情况来说,这样已经足够了,只有这么大点的县城嘛。” “你们初期准备投入资金多少?具体有什么规划?”张凌涛见杨冲锋脸色不对,就问到。 “公交车营运只要有车就行,租一栋屋或者就将车停在县汽车站内就可以了嘛,公交车运转的车,就从县汽车站里调五辆,完全可以运转了。还有什么问题吗?”唐建说,对张凌涛他们还不理解自己的打算觉得很无奈的样子。 “按你们这样说,你公司并不准备向柳河县投入资金,就是利用柳河县县汽车站的车来运转?”翠菊问到。她是负责这一项目的经办人。 唐建对翠菊看了一眼,很不满意地说“柳河县是要将公交车营运起来,这个目的是不是达到了?只要目的达到,你管车怎么来做什么?” “不行。这不是我们最初立项的意图。”翠菊说。 “杨县长,先我就提出来,你们能不能做主,拍不拍得了板。”唐建看着杨冲锋说,对翠菊提出的就当没有听说过一样。“柳河县这种情况下,我们公司过来,也是了解到你们县情的困难,才伸出援助之手。考虑到柳河县去接这公交车的项目。老板要我过来和你们谈,那也是对杨县长和柳河县开发办里的兄弟们的尊重,要不哪用这样复杂?也就一句话,一个电话的事。” “哦,是吗?”杨冲锋对唐建的说法,知道他们背后可能已经有了一些沟通。本来公交车项目顺安客运也不一定要拿到,但大西南集团公司分明没有一点诚意,纯粹是来打劫的。既然唐建说一个电话就可将万平辉叫过来,然后一句话就会答应将事情办下来,杨冲锋倒想看看背后是什么人。“翠菊,公交车项目是你主办,我尊重你的意见。你谈谈想法吧。” “好。”翠菊早就被对方那种根本不将三个人放在眼里那种态度激怒了,“我们是招商的,目的是要引进投资建设柳河,要说这样的目的都达不到,单纯解决项目问题,县里自己不会这样操作吗?” 唐建听了后,将翠菊狠狠地瞪了一眼,说“杨县长,我们公司已经将条件提出来,你们还是慎重考虑吧。我想,合作之后,我们老板会和杨县长成为朋友的,今后到柳市来,一定会给杨县长多引荐一些重要的领导。” “多谢了。我也很想认识你们老板,不过,柳河县招商引资是以开发办为主,更是以在县里预先框定的一些最基本的底线上进行运作的。就从唐总刚才说的条件,不说我们无法答应,就是答应了,回县里也过不了。还是请你们公司再考虑,公交车项目的营运,公开招标已经是定局了,欢迎贵公司前来柳河投标。” “杨县长,话也不要说死,所谓的公开招标我见多了,最后还不就那样?看来我得回去跟老板说说,在杨县长这里说不通,总有说通的地方。”唐建说,对杨冲锋也就不怎么客气起来。 之前,唐建热情地要请客,这时也不提了。翠菊见他威胁杨冲锋,站起来说“杨县,阙主任来电话,说着那边等我们呢。” 唐建也没做什么挽留,没有想到柳河县的人会说这样,本来想将老板搬出来。又觉得这这些工作人员面前完全没有必要,就算他们汇报到柳河县去,又怎么样?县里只能说他们错过一次机会。对翠菊和杨冲锋,先都没有什么过多的了解,这时见两人好像都不怎么知道一些内窍,倒是要查查这些人的底细。 走出酒楼,张凌涛看来看杨冲锋,见他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倒是翠菊这时激动已经过去,就像到应该好好和对方说说,争取到柳河县去竞标才对,这样简单的拒绝只怕会给县里的招商工作带来损失。上车后,翠菊和杨冲锋做后排,说“杨县长,我做检讨。刚才我没有忍住,把县里的工作给弄耽误了。你批评我吧。” 杨冲锋见翠菊那样子,心里好笑,说“张哥,翠菊是你开发办的人,你自己说吧。”要是阙丹莹在这里,肯定会这样说:张主任,翠菊是你的人,你看怎么办吧。杨冲锋本也想这样说,可彼此之间不能玩笑太过,特别是和翠菊,阙丹莹说那是亲切,自己说就有些身份压人的意思在里面了。 “冲锋,那我可要表扬翠菊了。”张凌涛扭头看了一眼,不敢多看,夜光还没有出现,街道里的行人却不少,“他们这纯粹来柳河打劫的,听他怎么说?从县汽车站调车给他,亏他们也敢想,不怕被人咒他得恶梦。” “贪心的人到处都是,喉咙里伸出手的人还见少了?他们落井下石,抓住我们需要项目的软肋,以为只有见人过来就高兴得什么都不会去想了。可世上也真有这样的好事,只是在柳河县谁也别这样妄想。翠菊今天表现很棒,我们纵然需要外来投资着,但我们的底线不能忘记,也决不容谁到柳河县来破坏规则。”杨冲锋严正地说。 “杨县,有您这句话,今后我们工作就有底气了。”翠菊释然到,脸上的担忧便消去,换出笑颜来。这时节,柳市的气温已经不低,两件衣已经不会感觉到冷。翠菊和阙丹莹来时都精心着装,有了笑容的翠菊也就多出三分神采来。 “我们寻求的是商家合作,而不是任人来掠夺我们的资源,打着帮我们的旗号实际却来坑害柳河,让柳河造成损失。我们也不能仅仅盯着项目是不是完成,以完成多少来项目来衡量大家的工作。其中的度我们一定要把握好,可不能等十年二十年后让人来骂我们出卖柳河获取政绩。”杨冲锋继续道,估计大西南集团公司不会就此放手,他们有这样好的背景又看中了这项目,连大体规划都做成了,肯定会找到县里其他人来给开发办施加压力,这时先打好预防针,是完全必要的。 先联系阙丹莹两人,看他们是不是已经吃饭。两人正在街边小店子里吃,知道三人没有吃请,就问杨冲锋等人是不是另找地方吃饭。杨冲锋要张凌涛过去,和两人汇合一起吃饭。见面后也不好多做讨论,回宾馆后才说起双方见面的过程。 将张凌涛两人赶到阙丹莹她们房间,杨冲锋在房间里给李浩打电话,问大西南集团公司是怎么回事。李浩说他也不知道,要先去查问查问,让杨冲锋等他的电话。杨冲锋将今天的情况,向朱志飘先汇报了。朱志飘不会亲自主导开发办这边的招商引资,但对工作成果却非常在意,公交车项目的事,开发办早就向他汇报过。现在知道有这么回事,心里还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会不会错过机会。 杨冲锋虽然知道朱志飘会患得患失,但今天的事迟早会闹到县里去,先汇报也是在打预防针。对方多次提到万平辉,杨冲锋也就没有跟他说。朱志飘犹豫很久后,才慢慢说到他听说过大西南集团公司的事,具体没有资料,但那个公司有市领导的背景,县里想抗住他们,是有很大风险的。 当然,朱志飘说的话委婉许多,但杨冲锋还是听出来了。既然大西南集团公司有市委领导的背景,李浩就一定会找到相应的资料来,心里想看看,谁在想借此机会吞噬柳河县的资源?他们简直就是妄想,胆子比天都大。就算万平辉要压制下来,杨冲锋决心也不会让他成功。 张凌涛到阙丹莹她们房间打牙祭,也讨论着今天的事,将杨冲锋的意思说出来。阙丹莹和张智奎自然也看出对方的意图,对杨冲锋这样的决定自然支持。杨冲锋不是柳河县人,完全可以将政绩做好就成,而他却只有顾及到柳河县的长远发展,这样的领导自然更让人钦佩。 半小时后,李浩来了电话,说着电话里说不清楚,是不是见面再说?杨冲锋说到,想喝酒就直接说,哪用这么拐弯的找借口,两人就约好到“白云亭”酒吧里见。 对“白云亭”酒吧很熟悉,直接到约好的房间里,也没有人打搅。杨冲锋到时见李浩已经拿着一杯酒,身旁坐着一个小姐,另一个小姐空坐着,各人手里都拿着个酒杯。杨冲锋意见着阵势,知道李浩那玩性又来了,可有些怕他这做法。那种公子哥的做法,杨冲锋可不怎么学得来,也不习惯,花天酒地的,还没有修炼到那种地步。 “自己选吧。”李浩说,自然是要杨冲锋选两个女人中的一个,杨冲锋说“我还是选喝酒吧。”说着自己去倒一杯酒,也没有让小姐坐到自己身边。 “你们先走吧。”李浩说,见杨冲锋这样子,再让两女子留下来也就没有多少意思。等两女走后,李浩说,“来,先喝三杯。” 杨冲锋过来是为了了解大西南集团公司的内情,三杯就后,李浩便将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柳市市政府主抓经济的副市长朱伟森,有个儿子叫朱志立,将近三十岁了,原本无所事事,近两年兴起办公司,他也就开启公司来。可他的公司是皮包公司,就在柳市各县里或者市里的一些项目等,先弄到手,再转出去从中就可牟利。有他老子在,打着他老子的旗号,四处晃当却也镇住很多人。 有手握重权的老子在背后,很少有很多人都会争相巴结,不用朱副市长开口说话,甚至朱副市长知道这样的事在公开场合还会批评对方,但两年来,大西南集团公司就这样圈钱。有人不计一切地将钱送到大西南集团公司的门上,来换取自己小范围里的所谓项目,获取相应的政绩。大西南集团公司几乎没有什么固定资产,就两间办公室,每得到新的项目或工程,才会去组建人手,利用对方的资源将这些项目或工程运转起来,不会去计较结果如何。运转了钱也就会卷入口袋里。也因为大西南集团公司没有什么资本,也没有什么资源,稍微大一些的项目他们也就没有能力和胆气去揽过来。但两年来,下面的县级主要领导,都知道这公司的存在和他们背后的人。 每次都得逞,也使得大西南集团公司在柳市地区更加张狂,胃口也渐渐变大起来。李浩平时没有给杨冲锋介绍,也只是对这一点存在根本就没有看着眼里。 杨冲锋将白天遇到大西南集团公司找上门,要承包柳河县的公交车项目,还将他们提出的方法也说了。李浩说,“这就是他们惯用的手段,只要找三五个人到柳河县去管理看着,一份钱不必出又成立了一家分公司,还是有钱赚的分公司。即使营运失败,他们就当脱一件破衣一样脱下来丢掉。” 杨冲锋听了,只有苦笑。朱志立让唐建出面没有得逞,下一步是自己出面找上门来给自己施压,还是直接找万平辉来压制自己,强行签约? 不过,无论哪种办法,杨冲锋都不会答应。就算万平辉想讨好朱伟森,换取别的一些东西,但杨冲锋要把柳河县所有作出的项目要细致地向市委汇报,也要向县常委汇报,甚至在县有线台里将大体项目情况公示出来,只要万平辉承担这一切,再借他几个胆子都不敢的。 李浩也没有将怎么样去应对大西南集团公司的事,和杨冲锋进行讨论,知道他只要弄清楚这公司的背景,其他的自然有杨冲锋想办法去解决。 说完正事,两人又喝了几杯。杨冲锋晚上还要回宾馆去,将情况给张凌涛和阙丹莹两人通报一下,心里也好有个准备。辞别理李浩的挽留,先出了酒吧,李浩很难得出来,自然要玩一玩才走。 回到宾馆,几个人都在等着。知道白天的事不会就这样了结的,杨冲锋出去肯定也是因为得到什么消息。见杨冲锋回宾馆,都在看他的脸色。几个人对体制内的规则的理解更为深透一些,知道一个副县长想抵制来自上面领导的压力,有时候几乎是无能为力的。下级的个人力量显得微不足道,这种无奈,几个人早就领略过了。 杨冲锋也没有多说大西南集团公司的背景,李浩和他直接说没有关系,但一些事就算是存在,说出来却无凭无据。只能意会,说多了反而成错意引导。 “阙主任、张哥,你们以柳河县开发办的名义,起草一份报告,内容就是柳河县的每一个项目的招标,都会将招标情况报市委、市政府,通报县常委和全县社会,公开公平。” “好,这样太好了。”张凌涛大声应到,阙丹莹也听得有些激动,面露红霞,眼里光彩溢出。杨冲锋将两人叫到一间房间里,翠菊和张智奎自然知道领导有事要谈,很知趣地回避。杨冲锋将大西南集团公司的一些背景,大体地说出来,也讲了他们做事的习惯和贪欲之念。两人听了后,才知道事情远比他们想象要严重得多。 对杨冲锋在市委里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张凌涛和阙丹莹都模模糊糊,但一个主抓经济的副市长对县里有什么用的影响力,两人比杨冲锋了解得更透彻。对于杨冲锋先提出的应对措施,要是抢占先手,将报告交到市委和县里各领导后,并张榜公示出来,就会让一些贪欲之人有所收敛。 “杨县,我们今晚和张智奎赶一赶,明早来审一审,尽量赶在明天中午之前将文稿做出来。再分头交出去,你看行不行。”阙丹莹说。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只是要辛苦你们加班。”杨冲锋说。 回小区去,已经半夜。这几天安贞阿姨也在小区里住,反倒是陈玲琳偶尔过来住一晚,陪安贞一起。她孩子还没有带过来,要等安贞将柳泽县那边的事处理好了才正式搬进来住。黄琼洁也还要过一些日子才在京城里学习结束,随后就会到柳市来,柳市的气候空气,比京城要好很多。只是,到夏天后,天气也比北方要温度高些,接近中午出门就很难受了。 小区不远处是柳水,沿河堤走,看滔滔江水滚流,为清醒的水流。当真是个很好的散心和调剂心情的地方,黄琼洁这期间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对孩子才是最好的,有安贞阿姨等人陪着,又有助于好的休闲去处,杨冲锋自然放心。也是将黄琼洁接到柳市来到原因之一。 悄悄回家,进来客厅见还有人在看着电视。各人房间里也有电视可看,有电脑可上,大厅里还有人在,那就是知道自己要回家,在等着了。还以为是安贞阿姨,进门也没有看清就说“阿姨,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我很老了吗?怎么见人就叫阿姨。”看电视的人却是陈玲琳,她回头戏谑地说着。“阿姨呢,先睡了?”“是啊。”“那你是在等我了?”杨冲锋放低声音说,“等我”这意思就有两层,陈玲琳如何听不出来?说到“嘁,谁等你啊。要不是电视剧好看,我早就睡了。” “是吗?”杨冲锋走到陈玲琳沙发后,捧着她的脸,脸光洁细腻,温润如玉,夜深后夜里有些凉意,而陈玲琳衣着还是单薄了些。一件睡衣外披了个棉质披肩,坐着搂个靠背垫子不会觉得冷。但其他地方却有着凉意,杨冲锋知道陈玲琳的用意,就算她不承认心里却也有感想。“阿姨呢,回柳泽去了?”要是安贞阿姨在,陈玲琳没有理由这样等着自己。 “就你聪明,阿姨睡了呢。”陈玲琳见杨冲锋的手往自己凶前探莫过来,知道他想到自己坐在这里的原因,忙抓住他的手,吓唬他。“不是说好今后规规矩矩的吗,又耍流忙。” “谁耍流忙了,琳琳你跟我说,我收拾他。”说着手已经将那骄傲握注,隔着沙发,两人亲吻起来。吻了一会,陈玲琳挣开说,“都说好不这样了,你还在纠缠不清,以后如何是好?妹妹就要来了,叫我怎么见她。”说得幽怨,无奈又屈从的样子。 绕过去将陈玲琳搂进怀里,她轻声说到,我们的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不敢这样。 被杨冲锋抱着上三搂,和安贞阿姨换来房间后,陈玲琳房间里铺着两张创,是给她孩子留着的。杨冲锋见了,心想今后等她将孩子带过来,两人真的也就没有什么机会了。就算黄琼洁之后会到京城去待产,更要在京城哺育孩子到一岁之后,才可能将孩子丢给保姆去带。安贞阿姨会不会跟着到京城去照顾黄琼洁,这时也说不好,没有理由的事往往会成为事实。陈玲琳以后会在房子里住下去,但有孩子在身边,那还会为了自己的余情而将孩子单独丢在一边? 陈玲琳也感知到杨冲锋在看着另一张创,说,“知道了吧。”说着露出母性的那种慈爱来。杨冲锋点了点头,说,“那今晚我们就好好珍惜吧。” 两人在三搂里拼命折腾,一波一波地重复着,都在想让对方享受到更好更彻底的快乐。让对方就此忘记自己却又永远记住自己。陈玲琳放开后,胆子也就大起来,将两人这么就以来每次做过多,都要重复一遍,就想将两人发生过的一切在品嚼一遍。 第二天睡到十点才起创,杨冲锋醒来就想到阙丹莹他们拟写的文稿,还要等自己去审。或许是这段时间压抑了,或许是昨晚拼得过度,居然没有在平时醒来的时间醒转。陈玲琳还赤啊裸裸地睡着,杨冲锋倒是担心安贞阿姨从柳泽县过来发现这一切,却又不好将陈玲琳叫醒,难得周末好好睡一睡,昨晚消耗的体力也太多了。 到宾馆里,阙丹莹已经等得有些焦急。对领导不要催促,这一点对久在政府办的阙丹莹和张智奎说来,几乎就是一条铁律,张凌涛在县委办混过,也知道这时要怎么对待。等杨冲锋出现后,翠菊脸上的表情就比另外三人要生动很多。翠菊抢先说“杨县长来了。”说后才觉得似乎不应该由自己来说,就看着张凌涛。 “来了。”张凌涛说,却没有再说其他的,杨冲锋从不做没有意思的事,这时才出现自然有原因。 等杨冲锋看想阙丹莹,她才说“杨县,文稿初稿已经打印出来,你先审审?” “好。”杨冲锋也不解释,走到宾馆时精神状态已经回复过来,看不出什么。接过阙丹莹递来的文稿看着,里面将自己所提到框架变成了文字条款,没有想到的细致处也补充得很完整。组建阙丹莹和张智奎的文字功夫很深了。 “好,就这样吧。再做一个封面,做好后送回县里,我这就给书记和县长两人汇报,要两位领导都用上县里的大印,在返回来交到市委市政府。张哥,今天就你和智奎两人辛苦跑一跑。” “好。”张凌涛应了,转身对阙丹莹说“阙主任,留下你们姐妹俩可要将杨县陪好才是。” “快去忙吧,就你多嘴,想让翠菊妹子陪你一起会县里就直接跟杨县要求,杨县肯定会满足你愿望的。”阙丹莹说。 等两人要回县里做文稿,用县政府的红头文件来做,就开车回柳河县。这天也就没有什么安排。杨冲锋先给朱志飘打电话,将自己准备做的事给他汇报,朱志飘也觉得这样更有利些,再说此时也不好将杨冲锋提出的给压回去。文稿和具体操作是怎么回事,对朱志飘说来更喜欢多出文件文稿,多一些响亮的提法,至于具体怎么样操作,那是以后的事。 很容易过了朱志飘那一关,杨冲锋再给万平辉汇报,语气尽量放尊重,不是面对面只有通过语气和句子来估测彼此的心里。杨冲锋不知道朱志立是不是已经找过万平辉,朱伟森不会直接去说,只要到关键时刻才有可能给万平辉打个电话,问候几句天气身体之类的,让万平辉自己去领悟。 就算朱志立已经找过万平辉,万平辉也没有足够的胆气否定自己吧。杨冲锋没有说是自己的想法,而是将这想法转嫁给朱志飘。说到,“万县长,我在柳市啊,有件事我觉得要先跟班长汇报才好。” 接着就说朱志飘书记提到要将柳河县的招商引资完全公开化、透明化,并将这一是先就给市委汇报了,之后市委觉得这样做不错,改革中就需要这样探索。责成柳河县来完成,以柳河县开发办的名义,写一份报告交市委存底,并要求在县常委里将所有项目进行讨论,再向社会公开。 万平辉听完后,有问了些问题,随后就说,“市委有这样的指示,我们县里也应该主动来做,开发办的人过来后就直接找到办公室来吧,我等他们。” 随后杨冲锋给张凌涛电话,要他将一切都推给自己,文件的起因都不要说。对张凌涛和张智奎两人都很放心,杨冲锋没有做细致的交待,也没有必要,要不就想自己在搞什么诡计似的。 !! 181.跳出来又怎么样 走到隔壁阙丹莹和翠菊的房间,见两女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转换着节目。柳市的电视节目有三十多套,而柳河县有线电视才十六套。不少加密频道都没有开通,交不起那钱。不过,两女显然没有心情看电视,翠菊拿着遥控板不时换一频道看。 见杨冲锋进来,阙丹莹本来斜躺着的身子就坐起来,免得自己着样子让男人见了心里会乱想的。自己的睡姿虽说早就被他看过,但那时是醉酒了,和清醒时就完全不同,而且,翠菊也在旁边看着。 翠菊将杨冲锋进房间里来,说“杨县,下午没有具体安排吧。” “暂时没有,要等张主任他们从县里过来。” “那我想请半天假,行不行?”翠菊说,杨冲锋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看想阙丹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和她商量过了。阙丹莹却不知道翠菊有什么事,见杨冲锋看过来,笑着说,“翠菊妹子,你领导临走时给你的任务是陪好杨县休息,这时杨县要是批假,等张主任回来还不要给你小鞋穿。”说着笑嘻嘻地,一副纯属玩笑的意思。 “阙主任,你也听信张主任那玩笑话啊。”翠菊知道杨冲锋和阙丹莹都是领导,就算说玩笑话自己也不能很到位地反击,看着杨冲锋有说“杨县,行不行?不会影响工作的。” 见翠菊执意,杨冲锋也就不好多说,点头道“好,记着晚饭前会宾馆,或者给我们打电话过来。” “知道了。”翠菊说着朝阙丹莹做给鬼脸,出门而去。等门关上,阙丹莹将身子坐得更直,可能意识到翠菊的离去是想给两人独处的机会,又见杨冲锋盯着她看,更是不自在。 “翠菊真有事?”杨冲锋问道。 “我怎么知道?她又没有跟我讲要出去,你怕她丢掉啊。”阙丹莹态度不怎么好,是怕杨冲锋总缠着说话。 “你要注意你的态度,张主任给你安排什么工作来着?”杨冲锋见阙丹莹那样子真的她是什么意思,故意逗她。 “我的县长大人,你要我怎么样侍候你休息?说出来我一定给你做到。要捏肩还是要捶背?”阙丹莹突然笑起来说,转头过来也看着杨冲锋,眼里满是玩味的意思。“要想找人陪睡,我立即去打电话。” “你就这样想的我啊,我真这样坏?”“坏不坏你自己不知道啊,比这坏多了。” “真是冤枉。” “冤枉?柳泽县文主任不会不认识吧?还有,那晚装醉……”也不知道怎么做,阙丹莹一下子说起这些来,杨冲锋就有些招架不住。说起文怡芳他倒敢涎着脸不承认,反正没有抓住,何况这事不是第一次说到,两人偶尔也单独时阙丹莹也会用这事来打击杨冲锋。说多了,就免疫起来。但说到喝醉酒那晚,却是杨冲锋最不好辩驳的,阙丹莹也不是要怎么样,就想看杨冲锋词穷受窘迫的样子。 平时工作也好,还是接任待物也罢,阙丹莹总是控制着心神时刻把握着尺度。但自从一次跟杨冲锋说着说着突然发飙后,虽然心里紧张怕杨冲锋生气,但自己心里却特别畅意特别轻松。之后偶尔就会这样对杨冲锋,当然每次都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杨冲锋每次也只有苦笑,两人说过后都不做解释,阙丹莹想解释却有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总不能说将全部的压力都到杨冲锋身上发泄出来,才轻松心情才恢复平静理智吧。 说出这样的话来,阙丹莹一下子有后悔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眼角流露出妩媚之色来,她本来容光艳丽,这时就多了几分女人触感,更激发男人心里的那种渴求和激越心血。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杨冲锋轻声说,话语里却有着一股关怀,阙丹莹自然能够听得出来,每次阙丹莹将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发作出来后,心里那种满足和快意,杨冲锋也能体会到。“就是我故意了,你是领导是老大,还能跟我计较?谁让你乱七八糟,也学得和其他男人一个样,见不得腥的猫。” “我有吗?”杨冲锋说着见阙丹莹坐正的身子突然见向后靠去,却没有靠住后面叠起的被子,想旁边倒去。阙丹莹穿得较薄,那简直就是一副玉体横呈图,让人遐想无限,杨冲锋见到她这样子,心里就有些热起来。好在昨晚已经吃得够饱,面对这活生生的美女图,到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乱看什么呢。”阙丹莹也知道自己这样子,男人会有歪念的,“一点也不能经受考念。”说着站起来,走到沙发边坐下。 两人坐在沙发上,倒是将嬉皮笑脸收敛起来。阙丹莹给杨冲锋跑了一杯茶,两人讨论着到柳市后这几天的收获和感想。 到下午,张凌涛和张智奎一讲盖好印章的报告材料带过来。杨冲锋要张凌涛到市政府去交一份,而自己则到市委去也交一份。上次市委秘书刘进行到柳河县的事,他还没有跟书记郭喜春提过,这时,得找机会说一说,成与不成都不能得罪人,答应下来了的事总是要办一办。走到市委直接去郭喜春书记办公室前,却没有碰见,只好打书记的秘书电话。 对方知道是杨冲锋,倒算客气。告诉杨冲锋说在柳市城建局里,可以到那里去见郭喜春。杨冲锋便过去了见到他们后,郭喜春正和市城建局的领导们谈话,不好打搅。等了一阵,秘书抽空跟郭喜春说杨冲锋已经到了,书记郭喜春便要杨冲锋去见他。两人见面后,郭喜春不知道杨冲锋是遇上什么困难,还是有什么大的进展了。 柳河县的招商引资也不能纯粹用行政手段,总要按照市场规律来运转,才是发展之道。郭喜春很在意柳河县确定的点点滴滴的成绩积累,杨冲锋也就随时可以见到他。杨冲锋背后的力量,他自然知道,可见到杨冲锋不是单纯利用背后的资源,这样对柳市地区更具有是在的发展意义,郭喜春对杨冲锋的看法和认识也就更深一层。 杨冲锋将报告交给郭喜春书记,他细致地看起来,随后对城建局的领导说,要给他找一间清静的办公室,和杨冲锋要谈谈。城建局立即安排了,给两人泡了茶,让两人在办公室里讨论。“怎么突然想到这样一个东西?”郭喜春自然也很敏感,人在高位,思想也就更敏捷,看到一点迹象马上就想出其中的一些内在的事来。 郭喜春两眼灼灼,像是要从杨冲锋的脸上看出什么来。杨冲锋平静着,对大西南集团公司的事,他目前还不想惊动市委书记。朱志立会不会再纠缠下去,最后朱伟森会不会站出来说话,都还在预防期。自己所做的,不过是一种准备。要是将朱伟森逼住,朱志立就算怎么样都不要搭理他就是。当真朱伟森敢走到那一步,杨冲锋的人也不会退缩。只是不想给自己做市里树立这样一个对手,对今后造成影响。 有武吉昌副市长倒台在先,谁真要不顾一切,不顾规则,那也让他尝尝碰壁的滋味。杨冲锋就说到是在上查到发达地区有这样的做法,只是追赶时髦,炒作来吸引商家更注意柳河的招商引资而已。郭喜春的人不会就这样信托的话,不过对杨冲锋这种做法却很满意,两人说着就谈起柳河县来,说到要发展经济,社会的稳定更是基础中的基础。杨冲锋乘机提到柳河县的人事安排,市里还没有做出决定来,这样对柳河县也是一种动荡,之后提到市委办的刘进。 郭喜春也不会给杨冲锋什么承诺,对柳河县的人事,不是真正涉及到酒厂的改制,郭喜春也不可能旗帜鲜明地站出来支持他。郭喜春还有工作,城建局的人都还在等着市委书记。杨冲锋很快就告辞,走出这一步,今后柳河那边谁要想肆意染指,都很难做到了。 实际上,从目前看来,柳河县也没有什么可让贪欲的人动心的资源。就算酒厂改制受到市里的极其关注和全力支持,那也不过是一个颓废的小型厂而已,能不能救活,能不能真创造出效益来,都还是等待时间的检验。 说好交了材料一起晚餐,还要等翠菊,杨冲锋先回宾馆里等,他们几个都还没有到。走到宾馆里见到翠菊已经在等,见杨冲锋回来忙说“杨县长,是不是大家都工作了?我不是误事了?”说着有些紧张,怕杨冲锋真的批评。平时就算说些笑话,领导就算显得很平易近人,但领导终究是领导,工作和平时的相处要划分开。 “不要紧,等张主任回来我跟他说吧,你的假是我批的。”杨冲锋说,一直都没有弄明白,翠菊今天请假是真有事,还是为了给他和阙丹莹流出空间来。这时也不多去想这些,无论什么,作为下属的心思也不用多情猜测,那些都是五无益的事。时日久了,他们自然知道自己的心性。 阙丹莹和张凌涛他们还在路上,杨冲锋却接到成作东的电话。成作东是省城“锦程地产”的老板,主要产业都在省城,柳芸烟厂厂址的开发中,一举夺得承建权。春节之前,杨冲锋从成作东的“锦程地产”公司里化缘,为解决柳河县下岗工人过年慰问资金,给杨冲锋很多方便。这时电话打来,杨冲锋很热情地在电话里招呼。 “杨县长,过年后到现在一直都没时间聚一聚,心里真的不是滋味啊。本想到柳河县登门拜访,可记着当日你说过,要我亲自到柳泽县督促着工程,也不敢走太远。今天听说杨县长到柳市了,赶快电话联系。今晚没有什么安排吧,给个面子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成作东说。显得像往来很久的朋友一样。 杨冲锋对成作东不反感,主要因为第一次两人见面是李浩给介绍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大华集团的下属。就算不是,那也和大华集团有着关联,或同李浩有着一定的联系。上次成作东也算给杨冲锋很大面子,这时约吃饭,按说是杨冲锋欠他的一个情分。杨冲锋当即说,“成总,也必要这么客气吗,在省城里多大的领导你没见过,却总把我这 芝麻还小的官挂在口中,那不是让我难受吗?成总要吃饭,就算再忙也得往后推不是?成总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杨冲锋知道这时他要说情况,成作东也不会答应,今后成作东也许会到柳河县去弄什么项目,相同的条件下,自然会先考虑成作东这样的。 “谢谢啊。”成作东没有想到杨冲锋这样爽朗地答应了。 跟翠菊交待两句就走了,也没有多想成作东是怎么就知道自己在柳市,不过,这两天自己一直在柳市里走动,他要探知也不是什么难事。 地点是很熟悉的“白云亭”酒吧,第一次见成作东是在柳泽县里,那次也是吃饭。后来,柳芸烟厂厂址被成作东承接项目后,又交往过,春节到化缘算是两人真正有实质性的交往了。杨冲锋想到省城去,见成作东也有一番打算,他的根据地在省城,或许会给自己提供一些更为有价值的东西来。 到“白云亭”酒吧六楼,杨冲锋也没有联系马哥,直接到“西厢”包间里去。敲开门,见成作东在里面,另外还有两个年轻人,看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不像是体制内的人,也不像是生意场上的。杨冲锋一看,心里就有些明白,但人已经到了。其实,两边总是要见一见,这种情况下见面总会有更多的转圜余地。 成作东见杨冲锋站在门外,忙站起来,说“杨县长,怎么不打个电话,也好让我到下面接您,才显得诚心不是?” “我们都老朋友了,哪还讲究那一套。”杨冲锋说着平静地走进包间里,见另外两人都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而且对自己的到来没有怎么看在眼里,估计成作东也没有将自己和李浩之间的关系说出来。李浩在柳市也是一种很霸道的存在,连“白云亭”的马哥都要转折后才够得着请他吃饭,他们背后的深层力量更不为人所知。杨冲锋自己在柳市里,也就几个主要领导小范围内知情,在其他人眼里不过是个穷县的副县长而已。 坐着的两人,还以为杨冲锋应该知趣识味地巴结他们才是。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丝倨傲,看着成作东的热情劲,有些不屑。但成作东是标准的商人,谋求的是利益而不是死面子,他们对成作东也是理解。对地方官员哪怕再小的领导也是领导,成作东都会将自己的身架放低。杨冲锋早就看出来,成作东对两人没有将自己的情况多做介绍,说明和两人不完全是一路的,或许也是被两人相逼才出面来请自己。 等杨冲锋走进包间里招呼了,成作东啦着杨冲锋的手,两人就显得亲密。走到两个坐着的人身边,说“杨县长,给您介绍两位朋友。”杨冲锋没有什么变化,也不出声答应。成作东指着其中一人说“这位是大西南集团公司的老总,大名鼎鼎的朱志立朱公子。朱公子,这位就是柳河县常务副县长杨冲锋县长。大家亲近亲近,今后就是朋友了。这位是从省里来的朋友贾凌涛贾公子,贾公子在省里是大红人,方方面面的人都有朋友,真正的神通广大。” 两人见成作东给介绍,狠狠地捧着两人一把,也就站起来。看杨冲锋和他们年纪差不多,能够爬到常务副县长,也算不错了。见杨冲锋伸手过来,也就和他握手。却见杨冲锋说,“成总,我在柳河可很闭塞,对外面几乎都不了解。大西南集团公司是什么样的公司?我可从没有听说过,他们主要经营什么的?资产多少?” 才放开朱志立的手,要去和贾凌涛相握。朱志立听杨冲锋这话,心里大忿,两天前唐建就曾和杨冲锋他们见面,说到要承接柳河县的公交车项目的经营,这时居然说从没有听过,分明就是想进行挑衅。脸色骤然冷了起来,勉强将那声冷哼压住在心里没有发出来。 贾凌涛从省城来,也知道朱志立想要做什么,原先估计柳河县的副县长肯定会做一番功课,摸清大西南集团公司的背景,此时再提到这公司,杨冲锋一定会知趣地好言巴结。谁知道他居然说连大西南集团公司都没有听说过,心里想不知道是这人真傻还是真莽撞无知之人。两人的手都已经伸出,就碰了碰,贾凌涛感觉到手都是寒碜的。 成作东挡着没有听见杨冲锋的话,打着哈哈,请杨冲锋坐。两排沙发,朱志立和贾凌涛坐一方,杨冲锋和成作东坐另一排。坐下后,杨冲锋突然想到,有一次陪黄琼洁到柳市公园时,碰见过贾凌涛一次。当时贾凌涛穿得油头粉面,根本就一个花花公子,那次被黄琼洁警告过他。估计当时他也没怎么注意自己,要不怎么会没有印象? 杨冲锋是柳河县的常务副县长,而柳河县是柳市里最贫穷的县。这一身份会让贾凌涛等人完全割裂他会黄琼洁之间的联系。贾凌涛自然知道黄琼洁背后意味着什么,单李浩就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黄家的人要是肯入仕途,自然会选择最好的工作环境,哪用得着到最穷的地方去拼? 成作东给杨冲锋倒了一杯酒,四个人突然间就没有话说了。包间里一下子空静起来,成作东是今天的中间人,自然不想场面冷落。他在省城和柳市,还要给朱志立、贾凌涛两人几分薄面,“锦程地产”才少些阻碍。 “杨县长,第一次见大西南集团公司的朱公子,可能您还不熟悉,朱公子热情仗义讲交情。在柳市地区是风云人物,不仅在市里面子大,在各县里和各县的重要领导们都是好朋友。”成作东也不知道杨冲锋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大西南集团公司,朱志立的人不会对他说唐建给杨冲锋无情拒绝的事。这时尽量说些朱志立的关系,或许,杨冲锋会多了解些对方的身份。 “是吗?那朱公子还真是个大人物了。”杨冲锋说着将手里的酒杯朝朱志立举了举,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抿一大口。贾凌涛见杨冲锋这样喝着那名贵的酒,就知道他真没有什么见识。对这样的人,有时候真的就是油盐不透,令人伤脑筋。 见杨冲锋那边没有什么热情,而朱志立也不行和杨冲锋有什么很深的往来。成作东只是负责引见,今天要谈什么问题还得自己来说。“白云亭”酒杯的六楼,不仅有好酒,更有顶级的小姐,妥事情后,才好陪贾凌涛好好玩玩。 朱志立坐一会终于耐不住,说“杨县长,大西南集团公司你真没有听说过?” “朱公子,真不好意思,没有什么印象。在柳河县都没有多来柳市的,哪知道柳市的行情?”杨冲锋说。 “唐建也没有印象了?”朱志立说。 “唐建?哦。”杨冲锋装模作样,“想起来了,他不就是一个什么皮包公司的老总嘛,叫什么公司我没有记住,口气不小胃口更大。他是朱公子的朋友?” “唐建是我大西南集团公司的执行人,我们公司是做大生意的,什么业务没有?”朱志立真弄不请杨冲锋是不是在装,成作东心里却明白了,心里苦笑,这次可不要让杨冲锋将这账记到自己头上才好。贾凌涛也听出些东西来,心里对杨冲锋就琢磨起来。朱志立虽然往来时日已久,两人志气又相近,但说不上多深的情谊,也就是朱志立想讨好巴结。这时见杨冲锋这样,贾凌涛也沉下心来,想看杨冲锋究竟想玩什么。 “哦,朱公子,不好意思,那是我没有理解好唐建经理的意思了。”杨冲锋平静地说,“还是唐建经理没有将朱公子的意思表达清楚?” 朱志立见杨冲锋这样说,也不好当着成作东的面发作。唐建已经将他准备在柳河县怎么样操作都说了出来,两人怎么会产生误会?但杨冲锋说到这里,朱志立不知道是不是杨冲锋之后做了些功课,了解到大西南集团公司的背后后台,想要软下去又怕丢面子才这样说? “杨县长,柳河县这次的招商引资项目里,有一项是要做县城建立公交车营运,是不是?”朱志立说,这时耐着性子再说一次,他总不会装了吧。 “对啊,我们这次和开发办出来,就是为了找商家到柳河县去投资,承接各种项目,也可以看准项目再立项。”杨冲锋说。 “你们公交车项目我们公司接了。” “好啊,欢迎各界商家到柳河投资,帮助我们建设柳河县。县里会为你们建立系统档案,记入柳河县志,永垂历史。” “那倒不必。杨县长,我想,那天唐建已经将我们公司怎么样经营柳河县的公交车项目,跟你谈过了吧,我这里就不重复了。你给一句话,是不是行。”朱志立见杨冲锋说到会记入历史档案,他倒不想,只想多捞些钱话现实些。 “唐建说什么我当时没有在意,还以为他是来行骗的。朱公子,你们大西南集团公司真有心到柳河县来投资,我们是热情欢迎的,我也希望你公司拿出足够的诚意。”杨冲锋说。 “什么是诚意?好,我就再说一遍。我们公司下这决定不容易,也是看柳河县给予发展的,才给你们这机会的。要不,哪会将我们公司的资源放到落后的柳河县去?”朱志立一副施舍的语气,“我们承接公交车项目后,三十年代经营权归我们,至于怎么样营运都不用柳河县里操心。只要公交车营运起来,就是你们要多结果,我们保证有这结果就是。怎么样,很满意吧。” “朱公子,这样说不行的。你或许不知道,市委已经给我们红头文件,所有项目的招标都必须向市里汇报,全过程对社会公开,一定要透明、公正、公平。你们公司要到县里投标,就请将你们的方案先交给我们。” “我们公司的营运方案,是我们商业机密,怎么能够透露出来?”朱志立已经有些不耐了。 “那我就无能为力,县里是这样统一规定,也是县里对我们招商引资的要求。就是要杜绝暗箱操作,免得柳河县的资源流失,成为柳河的罪人。”杨冲锋平静地说。 “杨县长,你还没有弄清楚吧。好,我找你们万县长拍板。” “行啊,只要万县长肯拍板,朱公子肯将方案公示出来,其他手续我一定负责办理。”杨冲锋说,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朱志立终于忍不住,冷冷地哼出声来。斜眼看着杨冲锋,就像一团腻极了的腻肉一般。却见他脸上就像没事一样,浑不将他看在眼里,一股邪火冲上头来,就想拿出电话给万平辉打过去。 “朱公子,是不是想给我们县长打电话啊?”杨冲锋见他那样子,将他心里想的事大体猜出来。做了我等着的样子,朱志立强忍着,也不知道突然给万平辉电话,会不会保证得到他要的结果。还是让老爸先招呼下,更为稳妥。 “杨县长,看来你得到尚方宝剑了啊,是鸡毛呢还是真的宝剑?”朱志立激怒之后,反而稳住急躁的心,在贾凌涛和成作东面前没有必要和下面县里的一个副职计较。 “朱公子,我哪里有什么宝剑?不过,对觊觎柳河资源,想妄图掠夺的人,柳河人都是一样的心思。我记得有首歌词说: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是猎枪。我们热情欢迎商家来发展柳河,建设柳河,但对打着旗号来坑害柳河的,我们的态度很会一样的坚决。” 朱志立听后,脸上已经完全黑下来。成作东见机不妙,可不敢帮朱志立说什么话,见两边已经难以协调,只有将自己的态度表明了。虽说不想得罪朱志立,但更不能得罪杨冲锋。站起来说,“杨县长,朱公子,生意是谈出来的。这一次两边有差距,回去后进行调整方案,总会找到两方的契合点,是不是?来,到酒吧来还是喝酒吧。” 杨冲锋也不是来斗气的,将自己的立场表明了,就准备告辞。见成作东举杯相邀,就将杯里的酒仰头喝下。正要说话,却听到门敲响,随后包间的门就开了。“白云亭”酒吧的马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瓶好酒。进门就说,“冲锋,到这里来也不给我个电话,是不是不想认我这老哥了?” 两人是朋友和生意伙伴的关系,马哥这样说只是让两人显得更亲密些。走向杨冲锋,边走边跟朱志立、贾凌涛和成作东招呼着,很热情,但却先走到杨冲锋身边。看得出,马哥和这些人都有往来,特别是贾凌涛和成作东,显得很客气。 给杨冲锋的酒杯里先加了酒,也给自己的杯子里加了酒,马哥说“冲锋,今天有朋友在,就不罚你了。听说到柳市几天了,也不来露一面,非要老哥来找你才成?就先喝一杯吧。” 两人将就喝下了,杨冲锋说“马哥,哪是不给你面子?肩上压力大,柳市这里菩萨多要先拜拜啊,老哥是自己人,正准备去见你呢。” “那好,你稍等等我,让我给大家伙也敬杯酒。”说着给贾凌涛、成作东和朱志立杯子里都倒了酒,说了几句客套话,将酒喝了。将剩下的酒都倒进杨冲锋和他自己的杯子里,手搂着杨冲锋的肩,邀他喝。 随后两人就先告辞,成作东停了下,给贾凌涛和朱志立敬了杯酒,也告辞先走了。朱志立一腔邪火憋着,有贾凌涛在也不敢尽情发泄出来,要强忍着陪好贾凌涛。今天却是一点面子都没有,先是杨冲锋毫不顾脸面,将他提出的要求顶了回来。接着马哥居然对杨冲锋比对贾凌涛更亲热,马哥朱志立不是很惹得起,当然也不用怕他,但对马哥确实是无奈。成作东今天也装傻不给自己帮腔,他的项目不也有自己一份功劳?现在居然忘恩负义,要顾及柳河县的一个副县长脸面,什么眼神啊。 将杯子里的就一口喝下,朱志立将酒吧里的小姐叫过来。小姐一进门就抓住一个,扯进怀里要将小姐的衣裙拉扯掉。就在包间里当着贾凌涛狠弄起来。贾凌涛也不是好鸟,觉得刺激,揪住另一个小姐忙着倒腾起来。 两个都是玩亏了身子的人,虚火旺盛,几分钟就将情况摆平了。等小姐出去后,朱志立终于骂出声来。贾凌涛说“志立,我看这姓杨的不怎么简单。” “不就是一个副县长吗?柳河县的县长万平辉那天到我家里,我说过要到柳河县去找点事干,他很懂意思,说好只要我看上的,都可以答应下来。这姓杨的就一个副手,还能挡得住我?贾大哥,柳河县这里弄好了,我们五五分账怎么样?” “一个小县城的公交车公司,一年有多少钱?你自己弄吧,我少请两次客都节余出来了。”贾凌涛可不想着偏远的柳河去费什么心思,要项目还会少他做的?“这姓杨的脸马哥都这么给他面子,可不要小看他。马哥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比你更熟悉些,成作东的来历你也动不了他。一个常务副县长能有什么好处给他们?姓杨的这么年轻,就是副县长了,怕有些来历吧。” “我管他什么来历,我直接找万平辉解决就是了。”朱志立心气受到这么大的挫折,哪里听得进?要不是贾凌涛说这番话,就怕他早已经爆发出来,将怒火撒向对方。 马哥将杨冲锋带到五楼,走到他专用房间里。这房间也没有太多的特别,只是平时极少开放,只有重要的朋友才会到这房间里见他会谈。两人进房间里坐下,马哥从橱柜里取了瓶洋酒来。杨冲锋说,“马哥,每次见你都要让你的收藏有少一件。” “客气什么,这些只是酒,不用来喝用来做什么?” “我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的。” “那才好。冲锋,今晚不走吧,要不要将梅姐叫过来?”马哥知道他和梅姐之间的事,也不是要取笑他,“朱志立那混帐都没有一点眼神,居然敢跟吃饭你叫板,还以为他那老子大得上天了。其实只要提一声武吉昌或武蔚文,他还不吓得尿裤子?” “事情也不是这样,柳河要对外招商引资,什么样的客人不都的打交道?说穿了大家都是些在柳河发展过程中得去想要的利益,只是过程中顾及到柳河的利益即可,双方公平些,就算柳河稍微吃亏些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但想他们这样纯粹来想占便宜的,他也不要妄想得逞。喝酒吧,也搭望你尝些美酒。” “我这里还有几瓶,冲锋你回柳河带两瓶走?要不我让人送过去。” “那就不必了,还是每次来到有好酒喝吸引人些。” “好酒说不上,美人倒是可以叫过来。”马哥说着看杨冲锋,准备将梅姐从柳泽县城叫过来,之间也就个多小时而已,很方便的。杨冲锋没有说话,今天喝了不少酒,回不回小区家里都无所谓。安贞阿姨和陈玲琳都住在家里,回去也不敢有什么动静。 马哥见杨冲锋没有表示,说“今晚我也没有什么安排,我们就好好喝酒。”说着拿出电话拨打,让梅姐赶到柳市来。 朱志立回到家里,见他老爸的书房灯亮着,知道他还没有睡。平时在家里两人也很难遇见,要不是朱志立在外面混着没有回家,要么就是他老爸有应酬,还没有回来。白天那就更难凑到一起了,相要相见都得要电话里告知。 看见老爸的灯亮着,朱志立心里反而不踏实起来,一晚上也决定不了是不是立即给万平辉打电话过去。贾凌涛说到杨冲锋可能不简单,要他先前了解下这个常务副县长的来历,再做决定。朱志立心里虽不怎么在意,但最初那种恼火也淡了许多。 对于是先找万平辉将事情定下来还是先查出杨冲锋的底细,朱志立一直没有决定。就算要查杨冲锋的底细,也不可能到柳河县去问,问了那不等于告诉柳河县的人自己顾忌他?不说还有没有面子,只要柳河县的人认为自己顾忌他,给万平辉打电话,很可能就会不灵光。下面那些人都很那个,脸色气财观摩得很透。 去柳河县承接公交车公司的事,老爸还不知道。那天是万平辉到家里来等老爸,没有见着两人聊天时朱志立提到,之后让人打听柳河县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柳河县县汽车站的站长,突然就找过来。说到柳河县公交车的事,他可以给朱志立提供相应的客车,只要朱志立担一个名,车和管理人员都可以由县汽车站提供,之后两边利润分成。朱志立也知道柳河县穷,就是一个公交车营运后,也没有多少利益空间,边提出他要拿八成,都答应了,才热心起来。可到如今却弄成这样样子,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 朱志立知道老爸对自己的事一直都用一种不过问的姿态,除非特殊情况,才会偶尔帮他打一个电话。每次这种时候,朱志立都会找到充足的理由,从他能力成长来说服老爸,而老妈却对自己言听计从,只要自己隔世天半个月给她买一件衣,或一个首饰,就会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懂事的孩子一样。 正在犹豫要不要去见老爸,却见老妈走过来,轻声说,“立崽,也知道回来啊。你爸正要往打电话叫你呢。” “老妈,有什么事啊,他找我?还是和老妈好,心有灵犀,要找我时先就有预感了,不会让老妈费神。是不是?”朱志立说,一贯都会哄老妈开心,老爸既然在等自己,估计又是什么事让他知道了,这时却要套出口气来,才能做到心里有底。有些事情可以说,有些事却不能说。 朱志立的老妈已经接近五十岁,没有什么容颜了,却用不少时间泡在美容厅里,将那老脸洗刮得脸皮变薄,也便白了些。只是,处近来看裁减那脸皮有细腻皱褶,分明是保养过度了。护肤品自然不会少,出门很少能够见到真正的皮肤。性格里自我感觉良好,对朱志立随时都觉得是最优秀的孩子,对朱伟森也很满意,只是朱伟森除外应酬较多,但这种应酬却更体现出副市长的价值所在。 和其他副市长比,朱伟森是抓全市经济的,身处要害位置,自然会使全市各县领导们讨好巴结。之后才会从他那里得到想要的东西,比如想市里的一些项目、专项资金等等。应酬一多,很难按时回家,朱志立老妈起先有些不忿,觉得男人这样做外面应酬,让人不放心。跟了两回,也没有抓住什么,朱伟森知道老婆的想法后,便开导说,要她将自己和市里其他副市长相比,他们那种冷清清的,那是没有能力和权力,他们心里也不知道多嫉妒,时刻都想着想自己一样天天有人请。列举了不少实例后,朱志立老妈才觉悟了。只要抓住男人的钱,其他的想抓也抓不住。男人荣耀了,女人在外才会让人更看高更得到尊重。 一家子倒是和睦了。各取所需,各有所得。 见宝贝儿子问自己是什么事,心里就想老朱什么都好,就是对儿子关心少了。儿子的优点都没有看着眼里。和其他的孩子相比,朱志立简直高他们好几个档次。这次却也不知道老朱为什么要找儿子回来,“你爸没有说,估计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吧。”拍了拍儿子的背,暗示他自己就在大厅里,有什么事自己会立即出现的。 见儿子走进房间里来,朱伟森心里还感叹一声,儿子的很多事情都以为能够瞒得住自己,其实,他那些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儿子算胡闹,却也没有过界,时候朱伟森总是作出些工作来弥补,不让留下什么后遗症。这两三年来自己做过多少这样的事?老婆对儿子的溺爱,他也觉得有些无奈,但总觉得儿子这样折腾的确也是在做生意,在摸索出生意经来。这两年也见儿子慢慢地变得知道要思考了,知道要判断了,知道要权衡了,让朱伟森感叹之余也就多出一份欣慰,看着儿子的成长,总比那些败家子要让人欣慰啊。 朱伟森要找儿子谈一谈,也是白天在市政府里,突然收到柳河县交上来的一份报告,一份关于他们只是一种过程中的全透明的方案。这个有些突然的小事让副市长朱伟森,有些警觉起来,便要秘书暗地去探问。 对柳河县进行的一切,县里给市委汇报的同时,也给县政府进行汇报。所以抓经济的副市长朱伟森对柳河县的情况比较熟悉,之余柳河县的人事变动,市里怎么将那个年轻的让人心悸的杨冲锋调到柳河县去任他折腾,朱伟森心里也是不以为然的。杨冲锋在柳泽县时,两人曾有过交道,朱伟森印象里那是个很自以为然的年轻人,也可以说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说实话,朱伟森从心里就没有看好这年轻人,没有一点年轻人的自觉和修养。 对市委的安排朱伟森也不能多说什么,或许这年轻人给市委谁的关系走通了,市委执意要栽培,这样的事在国内随处可见。将杨冲锋调到柳河县后,他也没有好好到县政府来请示过,倒是听说和市委那边关系不错,走动得勤。朱伟森在市政府里,虽不是常委副市长,却是抓经济的副市长,一个到柳河县去抓经济的常务副县长,却不走他的路子不来拜他的码头,朱伟森心里可想而知。就暗地盼望着他一次次碰壁,碰个头破血流,也让市委那些人丢个大脸才好。 拿到柳河县的那份盖着县政府县委红印章的文件,朱伟森心里还是动了。市政府给边给了,市委那边肯定也会有,今后柳河县那边的事情就很难插手进去。朱伟森心里同样抱着要是柳河县的酒厂改制成功率,他这个抓经济的副市长倒是自然可以插手进去,将功绩总结一番。这份东西将挡住不少的路啊,来源肯定有什么原因。 果然,秘书就查到了柳河县公交车项目的事,秘书很婉转地将情况跟朱伟森说了。在秘书面前,朱伟森表现得极为轻松,就像大西南集团公司真的是去投资似的。可心里知道,这是柳河县的那个常务副县长在给他设置障碍。 在秘书面前对杨冲锋赞了几句,便和秘书说起杨冲锋来。领导很多情况下不好直接去查问一个下属的来历,但秘书就不同了,对下面的人,其中的弯弯道道都要熟悉才不会无意中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对于朱伟森的问话,秘书自然知道领导是要知道什么,就将对杨冲锋的理解,和下面对杨冲锋的一些捕风捉影都说给朱伟森听。朱伟森听后,对秘书还批评了两句,要他把你对下面的干部传谣信谣。秘书立即表示领导高风亮节,修养太好,自己受教等等。秘书走后,朱伟森才沉思起来,杨冲锋到底是不是和黄天骅有密切关系? 这些不可能完全是空穴来风,这时前思后想,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要不这个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就从一个普通工人,升到常务副县长? 看着儿子浑没有一点意识,自己要是不警觉,这次很可能要碰壁的,更有可能惹出什么祸来。朱志立见老爸看自己时,眼里和平时那种神气完全不同,有着爱怜的意思。用手指了指,让朱志立坐下。 朱志立不敢乱问,比较规矩地坐下来,不敢正面地看着老爸,心里多少有些发虚。虽然知道老妈就在外面,随时都会进来给自己掩护,而老爸从到柳市后也不在对自己粗暴,只是那种心虚从小就养成了,加上平时做的那些事,没有几件见得人的,他心里有底。 看了一会,朱伟森说,“你最近是想到柳河县去接一个项目,是吧。” “是,我是在帮他们的忙,看他们没有人过去,很艰难的。” “想得很好嘛,可人家不领你这情,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我见过那个姓杨的常务副县长了,总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你看看这个吧。”朱伟森从包里将柳河县的那份红头文件递给朱志立看,朱志立看了一些,拿着手里卷折起来,说,“这些文件见多了,也就这么回事。” “文件是多,要是执意起来,认真起来,你敢去接柳河县的公交车项目,可你老爸我敢吗?”朱伟森说,对儿子还是没有醒悟,心里有些恼怒。没见将情况弄清楚,没有觉悟到情况的复杂性和其中隐含的危险,指看到利益而没有看到利益背后存在的危险。这样下去,迟早会受到他的连累。 “他不过就是一个副县长,在县里也没有什么话语权。我找县长拍板,他还能怎么样?就算他想说,也轮不到他。”朱志立说,心里对杨冲锋是在说怨气已深,本来柳河县那个项目也没有多少利益,但这口气如何咽得下?你想阻止,偏要做成给你看看我的能耐,看你这副县长能挡得住我? “一个副县长在你眼里不算什么,可在我心里就不同了。你以为我事事都压得住?” “大惊小怪,有这必要啊。”朱志立心里更是不平,以前一些项目要大不少,都没有见老爸说着什么,柳河县当真就这样强横?“不就一个公交车项目吗,几十万而已,一年下来也没有什么收益。要不是柳河县的人找上门来,我才懒得到那穷地方去。” “你对柳河县知道多少?对那个副县长又知道多少?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要做什么事也要先全面调查清楚,总这样乱来,全家人都要被你害死的。”朱伟森说着,语气也就高了起来,“没有忘记武蔚文吧,你做什么事,都多想想,用用你的脑子。” “老朱,和志立好好说不行啊?整天都没见一面,见面就没有一句好话。”朱志立老妈听到房间里声音大了,推门进来。 “你有没有想过,那副县长一年内就从一个要下岗的工人,窜到常务副县长?就凭他自己他能这样?我跟你交待在这里,柳河县的事一点都不要插手,记住了没有?” !! 182.再撞入怀 市委市政府也都有领导到看望杨冲锋等人,关注着柳河县招商引资的进程。县里更急迫,朱志飘几乎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要来电话询问。万平辉亲自跑到柳市来,慰问开发办的一行人。杨冲锋他们在柳市又呆了三四天,没有什么大的收获。市委和县里都催他们到省里去看看,碰一碰运气。 张凌涛和阙丹莹都有些焦急起来,张凌涛要翠菊联系柳泽县的顺安客运站,让他们将承接公交车项目的方案交到县里去,算是这些天工作的一个可以看到的成绩。杨冲锋对此没有做什么表态,都是开发办的工作业务,不能事事都指手划脚。 刘萍和阿曼在春节前就以公司的名义给柳河县捐了一些钱,都有记录在案的,相同条件下,开发办自然会优先选择柳泽县的顺安客运。刘萍将业务扩展到柳河县去,其中就有自己的股份,虽说不多,但杨冲锋作为对她们两一年工作的奖励,就很重了。两人自然想将这项目接到手并经营好,创造出利润越多,自己的收益也就越多。 柳河县城的公交车项目,要营运起来实际需要的资金并不大,建立站点标牌,租用公司办公点和收车处,而车辆刘萍早就计划好了,将柳泽县城要更换的车辆投放过来。所以一切算起来,不过几十万的资金,就能够启动营运了。 张凌涛就想有一个项目做成,至少在柳市这些天没有白忙活。 市委和县里几乎同时督促杨冲锋等人到省里去,酒厂改制的项目才是这次工作的核心。在柳市地区,还没有这样大的实力公司能够真正接得下来。按预先的规划,酒厂三年内要发展成为全国知名企业,哪是居于一角的柳市地区的公司企业能掌控得了的? 手里已经有不少省城方面的大公司大集团大企业的名单,郭喜春之前也做了些工作,利用他的人脉在省城里联系过一些有往来的大企业,也将柳河县的意向告诉对方。对方也有心接触一下,先了解柳河县的情况,至于能不能达成合作协定,却要看接触后才能商定。 想指望大企业大公司看中柳河县这样偏远而贫困县的资源,这时难度很大,在经济复苏期,处在生产的这些大企业,也在为自身的壮大而竭尽全力。再说生产面对全省,眼界就宽广,机会也多很多,更多更好的机会都在等着去抓住。要对方选择柳河县,难度不是一般的小。 柳河县的资源不是矿藏之类的,没有独特性商家看中。“柳河醇”的品质是很不错,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有这样眼光和耐性的人就更少了。 几乎没有一点自信,阙丹莹坐在前往省城的车里,感觉得到她那种压抑。张凌涛听翠菊跟他说柳泽县顺安客运公司那边的准备情况,知道对方准备很充足。这个项目几乎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看大西南集团公司是不是过来争。可心里的成就感太脆弱,车走了半个小时,也没有听到阙丹莹和张凌涛两人斗一句嘴。 坐的秩序还是和从柳河出来那天一样,杨冲锋和两女挤坐在后排,张凌涛坐副驾驶座上。阙丹莹在中间受到两人夹着,也不知道要往哪边看才好,翠菊跟张凌涛汇报了和柳泽县顺安客运联系的具体情况后,就一直偏着头往窗外看,似乎想给杨冲锋和阙丹莹两人在车上有什么小动作留些空间。 两人也都为柳河县出来招商引资没有什么收获,有种挫折感。这些都是预先就料到了的,杨冲锋心里虽说平静,但具体的过程中还是免不了产生那种挫折与失败感。原本计划到省城后在和银河天集团进行联络,但杨冲锋还是忍不住先打了电话。 银河天集团那边没有任何变化,杨冲锋的情绪还是受到影响。 见车里半小时都没有人说话,这样肯定不行,情绪差,斗志不就更差了?精神状态这样不好,心里的自信又从何而来? 杨冲锋就算知道到省城后,只要立即联系银河天集团,就可进入实质性的谈判,对方也会接受柳河县这边的所有要求和条件。但这些事目前都不能说出来,还是要先到柳市领导们给提供的那些关系户走一走,有人前来竞争,就可将银河天集团投放到另一些项目里去。 不过,这种情况只是一厢情愿的假想,事实上柳河县根本就不起眼,是柳市市政府市委要推出这样一个标杆性的旗帜,让柳市地区的舆论和观念都悄然转移,不要总停滞在柳泽县植物油厂的沮丧中。 杨冲锋的信心早在进入酒厂不久,大华集团的专业人士到那里帮他论证后,就知道之后要一步步怎么样走,就能够达到自己事先预设的目标。 故意挤了挤身边的阙丹莹,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又用屁股碰了碰她。阙丹莹扭头看过来,不知道杨冲锋怎么会这样。见他眼里有些戏谑,阙丹莹只好报之一笑。不清楚他是坐车寂寞,想要在自己这里占点便宜,免得乏味,还是有什么要告诉自己?这男人有时总让人想不清楚,心里做好准备,以为他会有所表示时,却有不见行动。偶尔却又会对自己调习一下,让人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来应对。 阙丹莹独自一人时,有是就会想,等有机会一定要亲口问一问他,到底对自己打什么主意。想要就直接些干脆些,他又不是胆子小不敢做的人,看他对柳泽县那个女人,几时又有半点掩饰过?当然,阙丹莹也不是渴求男人占有她,却对杨冲锋不怎么排斥。要是选择,当然就选择这样的男人。 不好有什么表示,阙丹莹怕另一边的翠菊知觉,不敢稍动,瞪了杨冲锋一眼,也不管他是不是得意就转头不看他。却听杨冲锋说到,“张哥,平时你和阙主任都很会讲笑话,今天怎么都隐藏那么好了?” 经这样一提,张凌涛心里也知道,大家去省城去撞机会碰运气,就这情绪低落的样子哪还会有斗志?当下说,“好,杨县安排工作,我们开发办一定按时按量完成,翠菊,你说是不是?” “我听张主任的。”翠菊应到,阙丹莹当下就笑了,“翠菊,听你这话,好像张主任有什么要求都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这话一说就明显化了,大家都知道指的是什么。 “领导安排工作,提出要求,我们哪敢不按领导说的做?阙主任,杨县有什么要求你敢违背啊。”翠菊应到,这话也可两方理解,又对阙丹莹进行了反驳。 张凌涛就先拍手笑起来,说“好,不愧是开发办的专业人才,应对得有理有据有力。阙主任,我说个提议吧,开发办和政府办都是两个人,我们就来个比赛,请杨县做评判,看哪一方说的笑话更传神,谁输了,晚上就负责请客。行不行?” “好啊。”阙丹莹知道,和这些人在一起说笑话,那都是些黄段子,不过,五个人也都不算无聊的人,就是说说也无伤大雅,没有人背后会乱传的。 “智奎,你们领导已经接招了,你不会打白旗先认输吧。”张凌涛对正在开车的张智奎说,见他偏头扯着嘴笑,又说,“是我先提出来的,我就先说一个吧。”没等大家表示,就说:最近几年柳市流行拍合影留念,一对老夫妇见老友们都去了,也心热起来。两夫妇就去影楼拍照,摄影师问:“大爷,您是要侧光,逆光,还是全光?”,大爷腼腆地说:“我是无所谓,能不能给你大妈留条裤衩?” 阙丹莹和翠菊听了都笑起来,一开始也不敢太笑开怀,笑一阵忍一会又笑起来。杨冲锋和阙丹莹挨得紧,她笑得全身动起来,两人接触处也就摩擦起来。张凌涛等两人笑一会,说“智奎,该你了。” 张智奎开车,路上状况也还不错,又不会要多久,也不在意说话分心。说到:“那好,工作任务要完成,态度端正后质量就先不说了,有我们主任把关。”自己先笑了一声,说:某地一只老鼠没女朋友特别郁闷,终于一只蝙蝠答应嫁给他,老鼠十分高兴。别人笑他没眼光,老鼠说:你们懂什么,她好歹是个空姐。 翠菊接着说到,“我没有什么笑话的,就接张秘书的往下说吧。”看来阙丹莹和杨冲锋一眼,说:老鼠不久就和蝙蝠结婚,婚后有朋友问蝙蝠怎么会下嫁给老鼠,蝙蝠眼含泪花,意味深长说:唉!那天他吃了伟哥,火力壮,一下蹦上天花板,让他得了手。 先说的两个都还没有太明显的荤,翠菊这个接得很巧妙,也荤黄起来。张凌涛听了后,笑个不停地说“太有才了。”翠菊说后,自己也两颊红晕,和阙丹莹笑过不停。阙丹莹更是笑得开怀,几次摇摆着丰盈的身子,都摇进杨冲锋的怀里了。好在是坐车上,两人也没有太多的歪想。 “阙主任,要自觉啊,要不你们负责晚餐就是了。”张凌涛催促着说。 “说笑话我可不成,自己还没有说出来,先就会笑得不得了。张主任,我就出个谜语让你们猜吧,行不行?” “也好。猜中了你们政府办就认输啊。”张凌涛说。 “好,”阙丹莹说,输与赢都没有什么,问题在于要热闹起来,将情绪调动起来,“我猜的谜语是:cha人家洞的是什么,有洞被人家cha的是什么。各打一物。”阙丹莹说着两颊就更红了,翠菊伸手想她掐过来,说曾想阙丹莹会说出这样的谜语来?张凌涛想都没有想,嘿嘿直笑,不敢说出谜底。当着众人的面,就算平时再怎么乱说,都不会直啊裸裸地说出来。 车里的气氛有些那个,阙丹莹脸上的羞意未散,等自己先克制住那种情绪后,轻声嗯了下,才说“没有猜出来吧,那你就认输了。” “我……认输,翠菊,你呢。”张凌涛忍着笑说。“张主任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翠菊声音更低。车里的人却听见了,阙丹莹斜眼看了看杨冲锋,见他脸上也有些异样,心里便怦怦剧跳起来。忙看向前方车座背靠,说,“你们认输那我就公布谜底了,晚餐贵你张主任负责了,可不能撒赖。” “当然不会撒赖,你也不能糊弄大家。”张凌涛笑着说。